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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契书亦当场签下,钟洺识字,确认无误,递给苏乙让他按了手印。
见一枚小小的红色指印落在纸上,钟洺无端想起他那日说的玩笑话。
要这是张卖身契……
小哥儿还真就是被他给卖了都不知道。
苏乙没瞧见钟洺眼底细碎的笑意,他兀自捧着自己那份契书,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薄薄一张纸,意味着一个月四坛子稳稳卖得出去的虾酱,与足足二钱银子。
都是他的,是舅母夺不走的。
他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谢钟洺了。
第23章 馄饨
从四海食肆出来, 苏乙想到揣在怀里的契书,就觉呼吸都顺畅。
他见钟洺的视线时不时往街旁的馄饨摊上飘,算算时辰, 也不知钟洺吃没吃午食。
水上人不是家家都会吃三顿饭,吃两顿的才是大多数, 少吃一顿省口粮。
不过大多数汉子只吃两顿是撑不住的,像钟洺这样的个头, 肯定是饿了。
他这么想着, 也就这么说出了口。
“我请你吃馄饨吧。”
钟洺眉尾微扬, 有些意外。
实在是至今为止,苏乙面对外人,包括自己在内, 很少主动提出要去做什么。
刚刚在食肆里面对辛掌柜时,已经是他见过的, 小哥儿最大方的模样了。
见钟洺迟疑, 苏乙鼓起勇气,又跟一句。
“我……我有点饿了,咱们一起去吃一碗如何?”
他摩挲着竹扁担,轻咳一嗓。
“今天的事我该谢谢你。”
他不知自己在钟洺眼里, 活似鼓起的小河豚,只怕不答应他,下一秒就要撒了气。
虽然河豚鼓胀是因为生气,苏乙则是因为害羞。
“本想说不用这么客气, 但白吃的馄饨谁不要, 你当真要请我?可不能反悔。”
钟洺刻意摆出轻松的语气,果然见苏乙也跟着松了口气,盈盈笑道:“你不嫌弃就好。”
“这话说的, 和我是城里的贵人,成日里在食肆点二两酒配小菜似的,这馄饨往常过来,谁舍得吃。”
两人并肩去了馄饨摊上,这个时辰已过了饭点,几张小桌都空着。
他们搁下东西,就见馄饨摊的摊主扬声问道:“二位吃点什么?”
说实话,这是苏乙第一次在乡里的馄饨摊吃饭,以往他只敢路过时偷偷看一眼。
虽说手里也有一些个银钱,但哪里舍得花在这上头。
“都有什么?”
摊主答道:“三样馄饨,鸡毛菜素馅的八文一碗,虾仁和鱼肉馅的十文一碗,猪肉馅的十五文一碗,都是一碗十五个的,皮薄馅大。还有油饼,四文钱一个,若是买了馄饨再买油饼的,七文钱两个。”
在海边上,鱼肉虾仁不值钱,猪肉最金贵,若是换成离海远的地方,街头馄饨摊压根不会有海产做馅的吃食,实在是根本买不起。
苏乙问钟洺,“你想吃哪一种?”
钟洺想说来碗便宜的素馅就够,苏乙却道:“不用念着替我省钱。”
钟洺笑道:“成,我不拂你的好意。”
遂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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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选了虾仁馅的。
苏乙本想自己要碗素的就罢,想了想还是换成了鱼肉。
过去十几年没吃过的东西,尝一回以后就不惦记了。
最后又道:“阿叔,劳驾再拿两个油饼。”
“好嘞!”
摊子上的馄饨都是现包现下,汤底说是大骨头炖的,透着股荤香。
盖子一掀,雾气蒸腾,馄饨个头适中,进去滚几滚便里外皆熟,出来后碗底撒一撮干紫菜,一把小虾米,一丁点盐,热汤注入碗中,紫菜吸了水泡发开来,在碗中飘散如云彩,顶端缀三两葱花,多色相间,煞是美观。
“两位慢些用,桌上有醋,乐意吃酸的可以自己加。”
两个油饼隔着油纸,过了半晌,单独搁在一个藤编的小筐子里送到桌上。
苏乙把油饼往钟洺跟前推了推。
“这个给你。”
钟洺扫一眼,“两个都是我的?”
苏乙点了点下巴,“你吃一碗馄饨肯定不够。”
钟洺笑道:“我饭量没那么大,况且出门前吃了东西垫肚子,要说饿也没多饿。”
他把油饼推回去,“咱俩一人一个,你才应该多吃油水,不然太瘦,容易生病。”
看来小哥儿笃定他方才一直看馄饨摊子,是饿了犯馋。
实际上他是正好看见了吴香和白沙澳那汉子,刚巧也在这里用了吃食,随后结伴走了。
两个人你分我一个,我喂你一口的,瞧得人他牙酸眼睛疼。
怪不得光棍汉子都想早日成家,有人相伴,知冷知热,浓情蜜意的,果然不同。
他眼下是吃上小哥儿请的馄饨了,日后要是能吃到小哥儿自己包的馄饨,才叫无憾。
“这馄饨的滋味确实好,我今日沾你的光,总算尝了一回。”
钟洺喝一口汤,咬一口馄饨,馄饨皮薄,能透出里面馅料的颜色,虾仁均是整只的,新鲜弹牙。
苏乙是不信钟洺没吃过摊上馄饨的,知晓对方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听着好受,他浅笑了笑,也小心翼翼喝了口馄饨汤。
以前几次听卢雨说起乡里吃食的味道,有馄饨、米粉、油饼、糖球、各色点心……仿佛香得没边,吃一口死了也甘愿。
他知苏乙吃不着,故意围着他说,使他羡慕,苏乙年纪更小时还不太会掩饰,听得馋了,难免默默吞下口水,卢雨就会大声笑出来,说他是要饭的,没出息。
后来苏乙就渐渐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任卢雨怎么说,他就像截木头,对方讨不到趣味,觉得没意思,便也就闭了嘴。
现在不同了,他尝过了乡里买的糖,而今还吃到了馄饨和油饼。
一桩桩一件件,皆与钟洺有关。
汤水中的热气浮起,将苏乙的眼眶熏得有些泛红。
他想过钟洺对自己格外好的缘由,兴许是看他可怜,怜他一样没了双亲。
再多的他不是没想过,可只停在一掠而过的念头,光是多琢磨一瞬都觉得是冒犯。
一顿饭两人吃得仔细,一口汤都没剩下。
十五个馄饨当真不少,苏乙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破天荒鼓起来的小肚子,往下扯了扯衣裳,走去结账。
“一碗鱼肉馅,一碗虾仁馅,两个油饼,总共是二十七文。”
苏乙掏出打了个小补丁的钱袋,从里面往外掏铜子,掏了几回。
他数数慢,也怕出错,先是凑够了二十个,给了摊主媳妇。
钱袋肉眼可见轻瘪下去,他继续往外掏剩下七文的时候,一只手抢在前面,把七个铜子叮铃咣当地抛进馄饨摊的钱箱。
“零头我给了,总不能真全让你请客,一顿饭半坛子虾酱都白卖了。”
钟洺冲他道:“油饼算是我买的,说来我还吃了一个,着实不亏。”
苏乙眉头蹙起,不赞成道:“说好是我请你。”
他执拗地同摊主媳妇道:“小阿婶,刚刚那七文我给,麻烦你把刚刚付的还给这郎君。”
钟洺仗着个头,在他背后使劲同人使眼色。
摊主媳妇不知他们两个小年轻在闹什么,一时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见苏乙还在原地不肯走,钟洺没想到这小哥儿还挺犟,愣是把着哥儿的扁担杆,把人往前推去。
“好了好了,咱们莫挡人生意,也就是这会儿吃饭的人不多,赶上早食或是晌午的时辰,阿叔阿婶早就提扫帚来赶了。”
苏乙嘴唇抿紧,有些暗恼自己反应慢。
“你这人……和说好的不一样。”
钟洺莞尔,“我可没和你说好。”
苏乙仰头看一眼钟洺,眼睛都让太阳给晒眯了。
他低下头,揉揉眼嘀咕道:“我说不过你。”
钟洺遂笑意更深。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逗这小哥儿这般有趣,和过去在家里逗小弟还不是一种有趣法。
可他还是低估了小哥儿的执着,说要请客就要请到底,一点不心疼自己辛苦攒的银钱。
走着走着,他遇见过去在乡里的熟人,少不得停下寒暄两句,就这么几息的工夫,小哥儿就不见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串套了纸包的糖球。
他把糖球塞到钟洺手上,“这个你拿回去,给小仔吃。”
乡里的糖球个头不大,一串一般是五个,卖三文钱。
钟洺往纸包里看了看,见是两串,明知故问:“两串都给小仔?”
苏乙不好意思多看他,继续往前走,口中道:“你要愿意吃,吃就是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听身后传来“咔嚓”几声。
他回头看去,见钟洺居然已经把其中一串拎了出来,山楂上半截的竹签空了,只剩最后两个,被他三两口干掉。
苏乙难以相信。
“你怎吃这么快?是不是刚才没吃饱?”
他有些后悔道:“我就说你该吃两个油饼的。”
他没吃午食,都要吃一碗馄饨和一个油饼才能饱,钟洺看体格顶三个自己,那么点哪里够。
钟洺语塞,晃了晃手里的竹签,冷不丁问苏乙道:“我叫什么?”
苏乙神情懵懂,略有些茫然道:“……钟洺?”
后者无奈笑道:“是了,我又不叫饭桶,哪里吃得下那么多。”
两根糖球是分开装的,免得糖壳子融化,黏在一处,他把其中一个纸包拿到眼前,给了苏乙。
“给,想着吃不完,天热拿回去容易化,岂不糟蹋,分你一半,我提前捋下来的,都是干净的。”
糖球外面一层晶莹剔透的冰糖壳,甜得沁人,里面包的山楂则是酸的。
苏乙不舍得和钟洺那般大口吃,他含半个糖球在嘴里,等糖壳子化了才吃山楂,这么一衬,山楂越发酸起来,他却不觉得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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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洺在旁时不时轻轻瞥一眼,看见小哥儿鼓起一边腮帮,怪是可爱。
吃完两个,苏乙把最后一个仍还给钟洺。
糖球和抛绣球一般,在两人手里打转,钟洺怕了他的客气,只得收下,当着他面吃完。
随后两人为避熟人,在半路上暂且分开,前后脚去到码头,上了不同的艇子返程。
钟洺去时拎着龙虾和海胆,回时手里多了一串糖球,还有一罐子虾酱。
第24章 争执
钟洺回到家中船上, 没等东西放下,钟涵举着个小钓竿跑过来。
“大哥,看我钓的鱼!”
多多也跟着蹭蹭跑过来, 它的腿拆了竹片子,乍看已经好了, 不过仔细辨别还是能发现有点瘸。
细线垂到底,小小的鱼钩上挂了条不比巴掌大的扁鱼, 出海撒网子时看见这种小鱼, 多半人都会丢回海里。
但钟洺没扰小弟的玩性, 夸赞道:“这么厉害,都钓着鱼了,怎不多凑几条, 晚间就用这鱼煲豆腐汤。”
钟涵得意地扬起头。
“不止这一条,我钓着两条了。”
他护着鱼道:“这个不能煲豆腐汤, 是给多多吃的。大哥要吃豆腐汤, 我再去钓。”
钟洺捧起他的脸揉一把,“乖仔,真给大哥省心。”
说罢掏出拿了一路的糖球,“给, 看看是什么。”
实则哪里用看,瞧那多出来的一截竹签子就知是什么吃食,钟涵欢呼一声,差点连钓竿和上面的鱼都扔了。
“是糖球!大哥你真好!”
钟洺把手里东西信手往船板一丢, 接过钟涵手里的钓竿, 让他拆了糖球吃,顺便道:“这不是我买的,是你苏乙哥哥买的, 他念着你,在乡里遇见,专门买了糖球要我带给小仔。还有这虾酱,也是苏乙哥哥给的。”
钟涵喜滋滋地舔一口糖球,眼睛都被好吃的映亮了。
“那我下次钓了鱼,也送去给苏乙哥哥。”
钟家这边兄弟和乐,卢家船上则全然是另一副光景。
苏乙才上船,系着围裙在船板上剖鱼肚子的刘兰草,一把丢了剪子斥问道:“去卖一坛子虾酱,看把你磨蹭的,上何处躲森*晚*整*懒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落海里教鱼叼去!”
既苏乙回来了,剖鱼的事她也懒得再干,蹲船边撩水洗了把手,在围裙上抹两下起身,所当然道:“我且看看你做成了多大生意,银钱呢?还不快拿出来。”
苏乙在圩集上零卖的虾酱,也有个一斤左右,再算上有人多打一二两讲价的,总共得了三十文上下。
他掏出一串子三十几文的铜钱给刘兰草,刘兰草一边数着钱,一边往他挑回来的筐子里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好你个哥儿,挑去两坛子,回来时连整二斤的坛子都少了一个,却只有这么几个铜子?你如今还没出这个家,倒学会昧银钱了!”
她嗓门大声音尖,一通嚷嚷完,引得左邻右船上的都出来看光景,毫不避讳地对着苏乙指指点点。
苏乙语气平淡道:“多的一坛二斤卖给了乡里食肆,且是长期供的,他们与我说好,一个月结一次账。”
刘兰草愣了一下,很快竖起眉毛不满道:“你是傻的不成,家里处处都要花钱,你还答应人家一个月结一次,也不怕人家到时候不给你结账,尽是白忙活!”
说完她把钱串子一揣,作势解围裙道:“哪间食肆这么不要脸,我倒要去和他们论论!”
苏乙反问:“舅母要去和人家论什么?这桩生意是我与食肆谈的,也寻人写了契书,按了手印,白纸黑字,食肆是断然跑不掉的,无非结账时,只我出面才管用。”
刘兰草动作一顿,她是个脑瓜子灵光的,当即反应过来其中关窍,当即回头,看向苏乙时好似头一回认得他。
“你什么意思,想分家了不成?”
她声调愈高,“我养你多年,给你吃给你穿,不大的船上空出地方予你住,这些不要花银钱?你交给我的银钱,我本也是替你攒的嫁妆 ,早晚不都是你的?”
苏乙看她这副嘴脸,有些好笑,谎话说多了,怕是自己都信了。
他忍了多年,今日好似已忍到了头,有些话涌到嘴边,不吐不快。
“我在家穿旧衣,吃剩饭,干眼见的几乎所有活计,竟不知舅母将那些银钱花去了何处。”
“你!”
刘兰草气得面皮发白,抬起胳膊就想给他一巴掌。
邻船的几人见状赶紧上来拦,看热闹归看热闹,在船上动手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就得落海里去。
“兰草!你和他计较什么!别再气坏了身子!”
“乙哥儿,还不同你舅母道歉!你舅母养你容易么!”
刘兰草闻得此语,立刻不知真假地抹起泪来。
“我当真是命苦得很!”
还有人拿虾酱说事,帮着刘兰草斥苏乙道:“乙哥儿,那虾酱方子可是卢家的,你姓苏,又不姓卢,苏家不管你,当初若不是你舅舅舅母怜你孤苦,养你到如今,还把虾酱方子教给你,哪有你现今的日子!你倒好,反过来拿着虾酱和外人做生意,得了银钱还要自己独吞了去!”
这斥苏乙的夫郎也是刘兰草的娘家亲戚,向来走得近,一个鼻孔出气。
刘兰草配合着,又哀哀哭一声。
苏乙仿佛成了众矢之的,换了别人恐怕该慌了神,偏他早就习惯了此等情形,言语如刀,从小被扎到大,反而早已轻易觉不出痛痒。
“阿伯,您这句话从跟上就说错了,虾酱方子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不是什么卢家的。”
一语既出,有那反应快的已是神色变了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再看向刘兰草时,神情多了一丝揶揄。
刘兰草本被一帮子妇人夫郎拦下后,拽到一旁在船板上坐着,闻言厉声道:“苏乙,你怎生出这么一副厚脸皮,贪钱财就罢了,还要将方子据成自己的!你对得起你死去的舅舅么!”
要说他们在这吵闹不休,聚在周遭看过来的早不止邻近几艘船。
人一多,有和刘兰草关系好的,自然也就有素来和她不对付的。
说来这也是刘兰草自己种下的因。
自从苏乙琢磨出虾酱方子,在乡里卖出点名堂后,她什么都不需做,只管躺着收钱。
一个月下来,少说二十斤虾酱是卖得出去,这么一算就是六钱银子,其中能给苏乙留下个十文八文就不错。
有了这个生钱的门道,她没少在人前显摆,好些人奉承她日子过得好,有孩子他爹留下的生钱方子,有能使唤着干活的外甥哥儿,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儿哥儿,一个大胖小子,是个前苦后甜的好命数。
刘兰草得意了,对着那些素来不喜的人,言语多有夹酸带刺的时候,现今轮到她吃瘪,对方可不得冲到最前面。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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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对妯娌手挽着手站在人堆前,当中的夫郎故意问道:“弟妹,你方才听清楚了没?那乙哥儿说虾酱方子是他自己的嘞,我怎记得这方子分明是卢家的方子?”
另一妇人巧笑道:“嫂嫂,我先前就同你说这事有蹊跷,你还不信,若是卢家的方子,那就是卢全留下的,他人都没了几年去了?缘何他没了以后,卢家才使这虾酱挣钱,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有好方子不拿出来,在家留着下蛋不成?”
一连好几个问号,包括和他一唱一和的夫郎在内,不少人都露出恍然之色。
更有人道:“甚么卢家方子,我就是卢家姑娘,可从未听过。”
有人小声问:“那难不成是刘家的?”
开头说话的妇人一哂,“卢家嫂子厉害得很呢,要是她刘家的方子,如何能交给苏乙,为何不让她那嫁出去的姐儿卖酱挣钱,且她家里不还有个哥儿?”
可见人就是这般,虽说不见得多待见苏乙,但并不耽误看刘兰草的笑话。
刘兰草红了眼,甩开扶着她的两人胳膊,扯着嗓子对岸上妯娌大骂“贱人”。
苏乙反倒成了杵在一边没人会的。
这事简直就是个无头官司,没多久冒出个婆子,和起稀泥,说白了还是让苏乙服软。
“乙哥儿,不管这方子是谁家的,你舅母养你多年,你孝敬她是应该的,况且吃穿用度,不都是家里头花钱?便是亲生孩子成了亲,若是还和长辈住在一处,也要往公中交用度,这可不是委屈了你。”
开弓没有回头箭。
苏乙深知今天算是和刘兰草撕破了脸皮,他索性再度直言道:“阿婆也不必佯装不知,这些年我在舅家吃穿都是捡人剩的,一条鱼吃罢恨不得只给我留条鱼刺,此外家中大大小小的活计我亦没少干,若说往公中交用度,阿婆敢不敢问问我舅母,她已从我这收去多少‘用度’?这些‘用度’买的米粮,我又吃着了几粒。”
那婆子一噎,瞥一眼刘兰草,半晌不知该怎么接话。
苏乙身上的衣服补丁叠了好几处,袖子和裤腿都短了,绑辫子的头绳纯是一节褪色的破布条。
反观刘兰草,还有她家的卢雨、卢风,身上衣裳不说多簇新,起码没旧到苏乙的程度,当然,苏乙毕竟不是卢家孩子,当家的偏心也是常有,可刘兰草腕子上的银镯还亮晃晃在那挂着。
想来就是不久前卢悦出嫁时,刘兰草给自己添置的。
一只镯子少说二三两银子,刘兰草成日说自己寡妇一个,养家糊口多不容易,全靠卖虾酱补贴用度。
现今揭出来虾酱是苏乙的方子,这不就是明摆着刮苏乙的皮,养他们自家的人?
苏乙显然也想到这一桩,看着刘兰草凉凉道:“舅母的新镯子,想必也是替我攒的嫁妆了。”
引得岸上一些个人为此偷笑,笑刘兰草的厚脸皮子。
刘兰草险些咬碎一口牙。
她认为苏乙今天预谋已久,要给自己难堪,哪里想得到实则是她搜刮无度,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苏乙昧了银钱,苏乙才一把掀了遮羞布。
苏乙太了解刘兰草,若是不驳了她去,指不定赶明整个白水澳都以为自己偷了卢家的铜子。
到时他可就不只是灾星、白眼狼,还要多个贼的名声。
闹到最后,领着卢风去爷奶家闲耍的卢雨也回来了。
他得知前因后果,当场把小弟塞给刘兰草,捋着袖子就要去扯苏乙头发。
苏乙一把挡住他的胳膊,反把他推去地上。
别看他瘦,到底是干活多,力气反而比卢雨要大。
卢雨摔了个屁股墩,委屈得两眼发红。
“你个丧门星,你给我滚,滚出我们家!”
因卢雨的这句话,刘兰草原本怨毒的眼神忽而清醒了不少。
她猛然意识到苏乙不能离了这个家,若是离了,苏家那帮人岂不就有了由头,再不必给米给粮?
当年她和孩子他爹养这个外甥哥儿,是收了好处的,无非是苏家不想要这个孩子,又因着实长大了,总不能一把淹死,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她让卢全索了一笔银钱,加上每个月的几升粝米。
苏家族里日子不错,不差这一点米,自家则实打实地将这份好处享了多年。
况且只要苏乙在这个家一日,他卖酱得的钱不管多少,总要交到自己手里一部分,孝字当头,养恩更比生恩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过去是她小看了这个哥儿,以为他是个任打任骂不还手的,怪不得人家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
卢雨的话丢出来,刘兰草却不接茬,苏乙打量这对母子,难掩淡淡讥讽。
是了,只要他一日不出嫁,就要和刘兰草互相捏着鼻子忍耐。
片刻后他收了视线,头也不回地穿过人群离开。
第25章 二更合一
卢家的闹剧赶在晚食前已传遍白水澳, 钟家一家子人里,唯有郭氏这个好事的,下午听说后硬是抛下手里的活计挤到人堆里, 从头看到尾。
傍晚,钟春霞拎了些唐大强下午撒网得的新鲜海菜, 还有几条鱼去给三弟和四弟两家子分,不然自家吃不完也是浪费, 一样一两条的, 犯不着晒成干鱼。
到了老三船上, 见郭氏也在,还有几个不太熟的小媳妇和年轻夫郎,都凑在郭氏身边听他讲新鲜, 见钟春霞来了,俱都笑着打招呼。
郭氏本以为钟春霞对这等事没什么兴趣, 想着寒暄两句家常, 放下东西也就走了。
钟春霞本来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一听是刘兰草家的事,与苏乙有关,立时上了心。
为怕郭氏看出端倪再去四处宣扬, 她随意扯了个由头,说是要管梁氏借几块布头。
梁氏起身去给她找,两人去了旁边坐,但一艘船就这么大, 郭氏说什么照样听得分明。
等到搞明白来龙去脉, 钟春霞心中有了计较。
该说不说的,这种时候还要多亏了家里有郭氏这么一号人,任是什么事, 就算没见着的,也能打听着,不然只怕是惦记地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就这两块正合用,回头我使另外两个色的布头和你换。”
日子普通的人家,裁衣多留下边角布头,这可是好东西,打个补丁,裁个鞋面,给家里姐儿哥儿的扎朵头花都用得上。
不过有时候攒的布头颜色对不上,就得去别家淘换。
钟春霞拿着布头离了三弟家的船,当晚就把这一档子事同钟洺讲了。
晚食桌上,她大侄子分来一碗虾酱,说是旁人给的,一吃就尝得出滋味上乘,再加上卢家因虾酱起的事端,钟春霞哪里还猜不出个中因由。
故而她不仅讲,还要细细地讲。
最终一席话说得她口干舌燥,喝一口水润罢嗓子,钟春霞紧接着意有所指道:“说来乙哥儿也是个能干的小哥儿,纯是让刘兰草给磋磨地耽误了,现下大家伙知晓他手里掌着能生钱的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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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方子,模样也不赖,保不齐就有人撇开什么六指的忌讳,上门去说合。”
这其实是很现实的事,苏乙无依无靠,日后他进了谁家门,方子岂不就是谁家的。
钟洺本来正着细渔网,找寻有没有破口的地方好补一补,在听钟春霞讲卢家事时,本来没破的地方也生生让他用梭子扯出一个来,越补越完蛋。
好在全听完后,他反倒不担心了。
苏乙没在刘兰草手下吃了亏,反倒借此把虾酱方子的归属抖落出来,这样一来,刘兰草以后惦记他的银钱,心里还要多掂量三分。
且刘兰草到底看重苏家给的好处,势必也不敢真把苏乙赶出去。
但想让小哥儿过上好日子,首要是让他彻底离了那个家才好。
白日里哥儿的一颦一笑映在眼前,他心里和被八爪鱼用爪子挠了似的,却不知苏乙待他有没有那份心意。
送走絮絮叨叨,已经开始盘算彩礼该备多少的二姑,钟洺烧了水和小弟轮着进船舱擦身洗漱,脏衣服脱下来丢进筐里,换上干净的小衣睡觉。
他替小弟拆了辫子,“明天多半天不会太好,大哥不出海捕蛰了,咱们在家洗洗头发。”
钟涵乖乖应是。
多多现今在船上有自己的新猫窝,是钟洺在海底下寻到个大贝壳,愣是捡了上来。
钟涵爱不释手,特地放了自己穿小的衣服进去铺一层,多多对钟涵的味道很熟悉,衣服进去后它也乖乖进去睡。
夜里贝壳窝就在钟涵身边不远处搁着,他渐渐养成习惯,手要搭在猫毛里才睡得着。
和猫一起哄睡了小弟,钟洺轻手轻脚地敲开一块船板,从下面的夹层里搬出家中钱罐,去了靠近舱门的地方,撩开半边帘子,借着外面映入的月光数钱。
算来,距他发觉自己重活一遭,已过去月余,一个月里攒的家底,倒比他上辈子浑浑噩噩十几年的还多。
撇去最早卖了江珧,加零散海货得的六两几乎没动,后来又卖了两回龙虾、一回鲍鱼,进账有五两过半,期间断断续续散卖的鱼虾,合在一起也有一两半上下。
不过一头挣,一头花。
给小弟看病抓药那回,不仅开了药还买了米,用去一两多,在铁匠铺子定做铁箭头等,亦是一两。
两厢一减,手里尚余十一两左右。
他娶亲暂置不起新船,只先出聘礼和摆酒的钱。
一般哥儿的聘金是二两银子,额外再添一匹裁嫁衣的布料、一斗米、一对鲜鱼,这一套是最基本的,若是男方看重亲家,只可往上加,不可往下减。
酒席的话,丰俭由人,便宜的不买鸡肉、猪肉,纯用海货治席,一桌也就花点调料钱,油都用不上几滴,这样的席面寒酸掉价,来客吃完回去少不得要骂,连随礼都赚不回。
但要是做好酒好菜,几碗大肉,没个二三钱是下不来的,毕竟猪肉二十几文一斤,母鸡七十几文一只。
村澳里人又多,家家都是亲戚,断不能请了这个不请那个,这一块暂按五两银子算,少不得还要添补。
若他还想给苏乙打一支银簪子当头面,够是够了,花完却也剩不下什么,总不能就风光成亲那一日,过后害夫郎和他一道喝西北风。
到最后,钟洺默默把钱串子都塞回罐子里。
怪不得都说成亲是大开销,有那根本娶不起媳妇夫郎的汉子,只得入赘,可见何止是置不起新船,而是连聘礼都出不起。
他原本觉得自己兜里还算富裕,十两出头的银子,他和小弟只要不胡吃海喝,足够过满一年。
而今要预备着娶亲,反倒是捉襟见肘。
看来成亲之前,他需想法子再得几笔像样的入账才成。
怀着心事入睡,一觉不算多安稳,醒来时眼眶子底下隐约垂着两抹青。
天色果如昨日众人所料,阴沉云厚,日光一黯,海水便泛乌色,不及晴天透亮。
钟洺用苏乙给的虾酱蒸了个蛋当早食,鸡蛋羹里混了虾酱,颜色变得不算太好看,吃起来却是咸香满口。
因虾酱本身就有咸味,直接可以拿来配粥下饭。
兄弟俩吃得头也不抬,连蒸蛋碗里的汤都喝了个干净。
吃罢,钟涵打了个饱嗝,钟洺去烧热水兑进木盆,给小弟洗了个头发。
完事后他把布巾给小弟,让他自己多擦几下好干得快些,自己则还是打算找地方下海一趟转转。
把小弟托给二姑照顾,今天天气不好,渔船都不出海,唐大强闲在家里编晒干货的竹簸。
这东西编多少好似都不够用,晴天时家家户户船顶、船板还有岸边石头上摊开的竹簸亦是海边一景。
见他要下海,唐大强手上动作不停,嘴上道:“风大浪急的,海水也浑,你非赶着这会儿下什么海。”
钟洺哪里闲得住,“我又不走远,越是这种天气,在船上我越觉得憋得慌,海里才有意思。”
唐大强冲走过来的钟春霞笑道:“听听你大侄子说的什么话,倒真像是鱼托生的了。”
钟春霞笑眯了眼。
自从觉得钟洺和乙哥儿的婚事八九不离十,她看钟洺顺眼得不行。
知他要下海去,遂道:“多带条布巾去,擦干了再穿衣裳回来,别再着了凉。”
钟洺收拾了几样东西提着走了,他那做了半截的鱼枪还放在船里,不知何时有机缘遇见鲟鱼,让他抽一根鱼筋用。
不过既取来了铁匠铺打的铁签,他就安上箭头先带了一根,虽说暂时没法射出去用,握在手里叉个鱼想必还是顺手。
“阿洺,下海去啊?”
“去随便游两圈。”
“早去早回,看着像是要下雨。”
自逼的里正把冯宝送官,走在村澳里和他打招呼的人愈发多了。
以前基本只有钟家走得近的族人,或是刘顺水那样相熟的汉子会搭话,那些个妇人、夫郎大抵遇见他常绕着走,说他面相凶,指不定在乡里打死过人。
现在他真带了手上沾人命的记忆,虽说是战场上蛮子的命,这些人反而又渐觉得他是个好后生,踏实肯干。
“晓得了,谢谢阿伯。”
钟洺应一句,这才朝前走。
仍是去老地方下海,海风带来一阵潮热,吹得钟洺浑身上下黏黏糊糊,恨不得赶紧脱干净了跳进海里,洗个痛快。
到了礁石滩,他多看了一眼上次偶遇苏乙的地方,也不知那日之后小哥儿有没有把钱罐子换一处藏。
脱掉衣服,把木桶搁下,腰间只系网兜,他改了方式,游出好一段距离方肩胛耸起,屈身入海。
海水拂面而过,钟洺睁着眼睛四处环视。
有些人学不会在水里睁眼,若是有这个毛病,水性再好也没法潜海。
钟洺则是打小学游水的时候便无师自通,就是有时候在水里呆久了,上来后眼睛发涩。
他发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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