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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行香子(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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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仪没料到竟然会在紫禁城里见到赵子息。

那日赵公绥在智化寺里无功而返,郁仪便已经觉得奇怪,不知道是张濯早听到了风声,还是另有谋划,才将赵子息从智化寺里带走。

从张濯悄悄离京之时起,郁仪便觉得心中不安,果然固原关外的北元军昨夜秘密潜行三十里,愈发迫近固原关。

这样的事不敢对外声张,只有兵部的人和宫里的主子们知晓。

梁王府上还没有动作,但赵子息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紫禁城里。

据说他是冬至那日,陛下祭拜圜丘之后,被宝仁发现的。那时赵子息昏迷在雪野里,差点被当作叫花子,是宝仁眼尖,一眼认出了是赵家的小公子。

赵公绥即刻想把赵子息接回府中,太后却命人把他带回了慈宁宫。赵小公子醒来后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只说自己被歹人所劫,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后因体力不支才昏厥至此。

这些事背后究竟有没有张濯的推波助澜,郁仪猜不出,但她料定了张濯不可能毫不知情。

这日清早,郁仪去找了京师中顶顶有名的几个人牙子。

这些人不识得她的身份,郁仪自然也不会自报家门。

她只说想买几个丫鬟回去使唤,最好是从哪个高宅门第出来的丫鬟,她愿意付双倍的钱。

人牙子名叫玉姑,她道:“买人来使唤,最好还是买那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最得宜,年纪轻,调/教个一年半载最当用。日后不论是做妾还是为婢,都合适。那些从高门府邸里出来的,大多是犯了什么错被打发走的,年岁既大,或许又有些手脚不干

净的毛病。我见你年轻,想来你没有什么买奴才的经验,才好心同你说这一句。”

她年岁大,多少有点托大拿乔的意思,郁仪听罢淡淡道:“我既吩咐了,你便听我吩咐做也就是了,我要什么,你便给什么,又不是我短了你的银两。”

郁仪是从秦楚馆里出来的人,深知这市井中的人,你愈是谦和,他们便愈敢欺凌到你头上去,非得要气势上先声夺人,才能叫他们卑服。

那玉姑果然被郁仪的威势所慑:“近来京中的确有一批丫头符合你的要求,只是前一阵子已经送出去一批,卖去凉州了,如今京中还余下多少我也不大清楚,你若只想要旁人调教好的,需得等我去问过才好。”

郁仪点头:“你去问吧,若有合适的拿来供我参详,我愿在原有的基础上,每人加五两银子。”

玉姑点点头,叫郁仪在一旁的茶楼先坐下,她独自小跑着去晋安坊,看样子她们这些人牙子,也都把贩卖的奴婢们关在晋安坊这样的地方。

郁仪在茶楼里等了快一个时辰,玉姑才姗姗来迟,对着她说:“我问过几个牙婆,她们手上倒也有那么一两个。不过都是粗使的,那些原本能在屋里伺候的丫头,如今都发卖到凉州去了。”

郁仪嗯了一声:“倒也不挑,我也只是想买来粗使用的。”

于是玉姑带着郁仪去了晋安坊,隔着老远就听见一个男人在嘶吼:“你们几个黑了心肝的牙婆子,是不是把我女儿卖走了?”

听声音觉得耳熟,郁仪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是嘉善她爹。

玉姑小声说:“一个老嫖子,平日里和坊内的一群窑姐儿混在一起,自己的闺女丢了好几天才想起来找。”

说着话就到了院子外,玉姑开了门,这间不大的瓦舍院子里,聚集着二十来个女孩,如同雏鸡般挤在一起,听到开门声,都怯怯地站了起来。

“阿鸢,白檀。”玉姑点了两个名字,当中便有两个人站了起来。

“她们是哪个府里的?”郁仪扫了一眼,“看着也不大像样儿,破落户家的我可不要。

玉姑说:“按理说咱们是不能说她们的老东家是谁的,整个京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怪不好的。

按理说不行,那便是可以。

郁仪塞了银子给她:“还是劳烦玉姑你帮我挑个好的。”

玉姑接了钱,瞟了一眼那个叫白的:“她是梁王府出来的,门第算是有了,但只是个粗使,她自己说一年到头连王妃的面都见不到一回。”

郁仪哦了声:“那就她吧。”

她装作不大在意,玉姑只当她是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态度也客气:“下回有好的我再给你留着。”

郁仪笑笑:“好,我过阵子再来。”

付了钱,收了身契,郁仪把白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你也瞧见了,我这院子也不大,平日里没有什么活。我回头把西厢房留给你住。”郁仪没有打算一上来就暴露自己的目的。

白檀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左右,生得杏目琼鼻,仔细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郁仪对她有戒备心,所以没有多说话,交代了几句家中的琐事便罢了。

白檀的声音轻:“是,都听主子的吩咐。”

那双美目盈盈的,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勾魂摄魄的味道,郁仪对这幅样子并不陌生,花影楼里的姑娘们天生就是这样含娇似怯地盯着恩客们瞧。

郁仪对着白檀伸手:“手给我瞧瞧。”

白檀递上自己的手,郁仪扫了一眼,当真是如水葱般的光滑。

郁仪啧了声:“白檀,你对着玉姑撒谎了是不是?”

“你不是什么粗使丫头,该是半个姨娘,对不对?”

白檀心里有些慌了:“主子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郁仪撩开她的头发,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五官,白檀的脸上虽然有灰,遮掩了一部分容貌,却绝不是个丢进人堆里不起眼的主儿。

“你骗玉姑说你是粗使丫头,为的是不被卖到凉州,是不是?”

白檀扑通一声跪下来:“主子,我”

郁仪在圈椅上坐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对着她撒谎和我没关系,只要你别对着我撒谎就成。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被赶出梁王府的?”

白檀被她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小声说:“王妃殁了,我们这群跟着她的人,都被赶出来了。”

“就连你这半个姨娘,都被赶出来了?”

白檀咬着红唇说:“我哪里算是半个姨娘,不过是王妃娘娘为了争宠,才把我推了出去。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王爷一直对我淡淡的,王爷心里最喜欢的还是阿日娜姐姐。”

“阿日娜?”

“她是个北元人。”白檀声音很小,“府里的哥儿就是她的儿子。自阿娜进了府,王妃娘娘就不大受宠了,所以王妃才叫我去去和王爷在一起。”

“那王妃怎么突然就殁了?”

白檀犹豫起来,小心地觑了一眼郁仪,才继续说:“不知道,这阵子王爷和阿日娜走得更近,已经好久没去王妃屋里了,王妃死前两日他突然去得勤了些,然后王妃她………………她突然就不好了。”

说到底,白檀不过是梁王暖床用的一个侍女,说丢就丢了,根本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纵然有几分美貌和聪慧,也实在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郁仪想了想说:“你先在西厢房里住下,这些话再不要对别人说了。”

阿日娜,阿日娜,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

郁仪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此人是懂北元话的。

那就是赵子息。

皇帝如今已接手了部分朝政,日讲的时间也比过去短了很多,郁仪能去文华殿外碰运气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她身在科道,按理说是不能直接面君的。

所以这阵子,郁仪去永定公主宫中的次数便更多了些。

偶尔也能碰到庆阳郡主。

庆阳郡主可能和郁仪打的是一样的主意,想在风宫里见到皇帝,所以纵然永定公主总是对她吆五喝六,她也默默忍受着。

庆阳郡主对仪是有敌意的,尤其在她发现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帝,似乎都对仪更加亲近的那一刻开始。

他们坐在一起聊天,而庆阳郡主只能默默坐在一边。

永定公主提起过一次赵子息:“听说赵阁老家的小公子如今在皇兄身边做事?”

提起赵子息,祁瞻的神色总是淡淡的:“他啊。承章为人太柔弱,朕与他倒也说不上什么话,不如年幼时那么投契了。”

而他们说话的时候,赵子息就站在凤藻宫门外,祁瞻封他做了左司谏,二人常常同入同出,和过去没有半点分别。

郁仪找了个更衣的借口出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赵子息。

他也看到了郁仪。

四目相对,郁仪对着他长揖:“赵公子。”

赵子息温和一笑:“苏给事不必多礼。”

他们二人心中都藏着秘密,郁仅没有问赵子息为何从智化寺来到了紫禁城,赵子息也没有问郁仪那日到智化寺里做了什么。

“听说赵公子懂北元语。”

“略通。”赵子息含蓄笑道。

如他这样谦卑的人能说出略通二字,显然已不是门外汉那么简单了。

郁仪问:“赵公子有没有听过阿日娜这个名字?”

赵子息想了想,轻轻摇头:“这名字在北元很常见,并不是个绝无仅有的名字。”

这是预料中的结果,郁仪对赵子息这么说并不意外。

这一日是难得的晴天,檐下的冰凌都被照得晶莹剔透。赵子息穿着一身青衫,外面披着狐裘,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赌书泼茶的文弱公子。

“我在固原关时,便听说过好多个阿娜。她们有的人成为了汉人的妻子,有的人跟着马队做生意,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

郁仪轻声问:“赵公子为何要回京呢?是张大人………………”

赵子息静静地看着她:“你对我很好奇?”

郁仪坦然地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回到赵阁老的身边去,他一直很担心你,后来他还专程去智化寺找过你。”

赵子息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意外:“苏给事可有表字?”

“应星。”郁仪很少会主动提起这两个字。

“承章。”赵子息自报家门。

“应星,我来对你说一句实话。”赵子息轻道,“京中暗潮汹涌,我父亲也好、太后也罢,甚至是陛下、梁王、乃至张大人,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我心里都清楚。”

“我曾以为自己偏安一隅,不惹纷争,后来才明白,只要我的身份是赵阁老的儿子,我便没有独善其身的一天。我在固原关生活了五六年,曾几何时,我也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为一方百姓谋求福祉,但我失败了。你信不信,固原关的安危和固原

关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而能改变一座城池命运的人,在京师,在紫禁城。”

“你是自己选择回来的。”郁仪道,“其实,我很想和你一样,到大齐的根茎最微细处去,哪怕只是做一个最普通的父母官。我坐在这辉煌的紫禁城里,常常觉得自己在做没有意义的事,弄权或是被权力玩/弄。我心里一直盼着,能为百姓做一些力

所能及的事,比如今做权力虚无缥缈的一环强太多了。

赵子息没料到郁仪会说这样的话,不由得露出一个有几分真切的笑容来:“你这个想法很有趣,我们俩关于政的想法是截然相反的,我想到紫禁城来,而你想到边疆去。

“我这个想法很幼稚吗?”郁仪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一下。

赵子息轻轻摇头:“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基于你当下思考后的判断。我劝你不要美化没走过的路,但也鼓励你去尝试。因为你会收获太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们两人不过聊过数句,郁仪已经足以感受到面前这位文弱青年身体里的力量。

赵子息是和赵公绥不一样的人,他心里还有对百姓最深沉的怜惜。

“应星,我很感谢在固原关独自生活的这几年。若我生于京师、长于京师,那么我将注定沦为一个不思人间疾苦的人,因为我离普通百姓太远了,远得如同两个世界的人。”

“而如今,我已经知道自己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赵子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向郁仪:“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我们大齐的第一位女进士。”

郁仪看着赵子息的眼睛,平静道:“你看,我为官整整一年了,属于我的头衔依然是女进士。可见我这一年来,依然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

“别那么心急。”赵子息性格温和,耐心地宽慰她,“很多人耗尽一生都不能在青史上留下只言片语,你又何必在意这些。”

“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事,而没有虚度光阴,那你就是一个对百姓有用的人。”

赵子息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常年微笑,姿态谦卑又有知礼,似乎能渡化人间的无数丑恶。

郁仪诚恳地对他一揖:“受教了。”

赵子息还礼:“承让。”

郁仪与他并肩站在一处,一道望向檐下瑞兽:“日后,你便要留在这里了吗?”

赵子息没有过多犹豫:“我想成为这个国家运转中的一环,从源头上改变这个国家的走向。”

“你呢?”他问。

郁仪说:“我想做一个有用的人。”

赵子息莞尔:“我与应星你的心愿,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我们都希望这个国家能变得更好。”

这或许是每一个普通人最朴素的心愿。

他们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智化寺,也没有提起张耀。像是心照不宣地保守着一个秘密。

赵子息盯着南飞的孤雁看了良久,突然说:“你方才提到了一个叫阿日娜的人。”

“对。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赵子息转过身,"她叫阿日娜巴图。”

“她是脱火赤第七个妹妹,北元的公主。她的生母并不是北元王后,所以平日里很少有她的消息传出来。”

“你为何会知道她?”

郁仪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梁王妃的事情告诉赵子息。

纵然在她眼中,赵子息简单纯粹,但她时刻不敢忘记他是赵公绥的儿子。

只要心中埋下这样一根刺,他们便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祁徇的出现将郁仪从这件事中解脱了出来。

“苏郁仪。”祁詹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在他身后,永定公主和庆阳郡主也走了出来。

“陛下。”郁仪行礼。

“你与承章倒是投契。”他淡淡道。

不等郁仪开口,赵子息便徐徐道:“不过是今年冬雪普降,臣与苏给事说及瑞雪兆丰年之事罢了。”

祁詹徇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朕和苏给事还有话说。”

出了凤藻宫,祁瞻徇与郁仪沿着跸道向乾清宫走去。

“脱火赤送来了一封信。”祁瞻徇突然道,“猜猜信里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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