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重头来（下）（1 / 2）
升武坐在轮椅上，仍比周边披甲守卫，高出一到两个头。这处隔离区域，他进来也挺辛苦的。
淡黄湿布半遮的眼睛，居高临下，注视泰玉：“这种设计，难得‘含光体系’和‘诸天神国’都照顾到了。”
“因为大家面临的也是这种复合问题啊，也许还要更复杂。”
泰玉才不会告诉他，“伟大存在”通过这个结构，所呈现的真实法理，最核心的一点其实是：
此“万神殿”非彼“万神殿”。
泰玉口中的“万神殿”，其实是湛和之主，对，就是天渊......
风沙在夜幕降临时骤然停歇，仿佛天地间忽然屏住了呼吸。沙漠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连星光都变得格外清晰，如碎银般洒落在起伏的沙丘之上。雷恩停下脚步，仰头望向苍穹，那片浩瀚的星海仿佛在缓缓旋转，每一颗星辰都在低语，诉说着某种超越语言的讯息。
“今晚的星空……不一样。”凯拉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栗。
“不是星空变了。”伊蕾娜凝视着天际，“是我们在变。”
雷恩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北方??那里，一道极微弱的光晕正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如同沉睡巨兽睁开的眼眸。那光芒并非炽烈，却深邃得令人心悸，像是从宇宙深处投来的一瞥。
“它在召唤我们。”艾尔文低声道，语气中罕见地透出敬畏。
“不。”雷恩缓缓摇头，“它只是存在。而我们，听见了它的回响。”
他们不再言语，朝着那道光晕的方向前行。脚下的沙地逐渐变得坚硬，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淡淡的荧光蓝，如同大地的脉络被唤醒。越靠近光源，空气中的压力便越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边界上。
数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抵达光芒源头。
一座半埋于沙中的巨大建筑静静矗立在荒漠中央。它不像石阵，也不似遗迹，更像是一具来自远古的机械残骸??通体由某种未知金属构成，表面布满螺旋状纹路，纹路间流淌着缓慢移动的液态光。整座建筑呈倒锥形，尖端深入地下，顶部则敞开如一朵即将绽放的金属之花。
“这不是人造物。”凯拉伸手触碰那冰冷的金属壁面，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它……活着。”
“它是混沌意志的容器。”雷恩闭目感知，声音低沉，“它承载着一段未完成的回应。”
话音刚落，建筑顶端的“花瓣”缓缓开启，一道纤细的光束自其中射出，直指夜空最亮的那颗星辰。与此同时，地面裂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两侧镶嵌着无数晶石，每一颗晶石内部都封存着一缕跳动的光影，仿佛囚禁着亿万年的记忆。
“下去吗？”伊蕾娜问。
“必须下去。”雷恩迈步踏上阶梯，“它等的就是这一刻。”
阶梯漫长而幽深，仿佛通往地心。随着他们深入，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金属燃烧后的气息。墙壁上的晶石越来越多，光影也愈发活跃，偶尔能听见微弱的低语，像是无数灵魂在同时呢喃。
“这些光影……是曾经的回应者？”艾尔文低声问。
“是他们的意识残片。”雷恩解释，“他们曾试图与混沌意志融合，但失败了。”
“融合？”凯拉心头一震，“你是说……有人想成为混沌本身？”
“欲望总是超越理解。”雷恩目光沉静，“他们以为掌控回应就能掌控意志，却忘了混沌从不被占有。”
阶梯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近乎透明的球体，内部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如星河般旋转，每一点都对应着一处他们曾见过的遗迹??石阵、岩石地带、绿洲……甚至包括他们此刻所在的这座金属建筑。
“这是……所有回应的坐标。”伊蕾娜震惊地看着那球体。
“不止。”雷恩走近，“这是‘回响网络’??混沌意志在物质世界的投影系统。每一个真正完成回应的地方，都会在这里留下印记。”
“那我们之前的符文……”凯拉突然意识到什么。
“已经录入。”雷恩点头，“我们的回应，已成为网络的一部分。”
就在此时，球体突然剧烈震动，内部光点开始闪烁不定。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既非人类语言，也非任何已知频率，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波动：
【检测到异常共鸣……启动修复协议……】
“它在自我修复？”艾尔文警觉地后退一步。
“不。”雷恩抬头，“它在寻找新的节点。”
话音未落，球体猛然分裂成十二道光流，分别射向大厅四周的墙壁。墙壁上的晶石瞬间激活，释放出强烈的能量场。整个空间开始扭曲，仿佛现实正在被重新编织。
“它要重组网络！”伊蕾娜惊呼。
“我们必须参与。”雷恩伸出手，“否则，旧的回应将被抹除。”
四人迅速围成一圈，闭目集中意识。他们再次构建符文，但这一次，符文不再是简单的印记，而是动态的能量结构??如同代码，如同基因链，如同宇宙本身的语法。他们的思维彼此连接，形成一个短暂的集体意识场。
符文成型的刹那，十二道光流同时折返，汇入中央球体。球体重聚，光芒由银白转为深紫，随后稳定下来，缓缓旋转，如同一颗微型宇宙。
【新节点确认……回应序列更新……混沌回响持续运行……】
声音消散，大厅恢复平静。
“我们……做到了？”凯拉睁开眼，声音微微发抖。
“我们成为了网络的维护者。”雷恩轻声说，“不是主宰，而是守护者。”
“可这代价是什么？”艾尔文盯着自己的手掌，发现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一丝荧光纹路，“我感觉……身体在变化。”
“我们都变了。”伊蕾娜低头看向手臂，同样的纹路正在蔓延，“回应改变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