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凡卢城的希望(2 / 2)
“我姓程怎么了,上官城主?”程师好奇地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的姓氏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上官琳目如此严肃对待。
在帝都之中,有一个声名显赫的程氏家族。
这个家族的强大程度令人咋舌,家族内的每一个人都堪称天才,其实力之雄厚,令人咋舌。
随便从家族中挑出一个人来,都能够轻松地跨越阶层进行战斗,而且还能做到游刃有余。
然而,对于身处偏远之地的程师来说,他虽然也姓程,但上官却认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他绝对不可能是程氏家族的成员。
因为按照常理推断,如果程师真的属于程氏家族,那么以他的年龄,其最低的实力也应该达到极品天师巅峰的水平了。
上官并没有对程师隐瞒这些事实,而是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他觉得程师与帝都的程氏家族毫无关系,否则以程师目前的实力,实在是太低了。
然而,程师本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修为之所以如此之低,完全是因为曾经被废掉过。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以他的天赋和能力,现在的境界绝对已经达到了极品天师巅峰的程度。
虽然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但对于程师来说,却如同喝水一般简单。
“或许……我当真就是帝都程氏的血脉。”程师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碎胸腔,“若真能借此查到爹娘的任何消息,便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上一闯。”这个念头像野火般在他眼底一闪而逝,旋即被死死压进深渊——上官琳目虽救他性命,可血脉之谜、身世之祸,牵连越深,越不可言说。
“上官城主见笑了。”程师忽然咧开嘴,露出个略显稚气的笑,抬手胡乱拍着自己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仿佛真要拍散那“莫须有”的惊吓。
“小的不过山野草民,连帝都城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哪敢高攀什么程氏?您这一句玩笑,差点把我三魂七魄都吓散了。”
他缩了缩脖子,眼底还残留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像只被雷惊着的野兔,连耳尖都泛起一层薄红——唯有背在身后的左手,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用刺痛提醒自己:这场戏,必须演得天衣无缝。
“哈哈哈,是我的话唐突了,你不是程氏家族的人就好,否则我还真不好将你留在城主府呢。”上官琳目豪爽地大笑着,一边用手拍了拍程师的肩膀,似乎对他的身份感到非常满意。
程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自然明白上官琳目话中的深意,也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把他留在城主府。
“让我留在城主府,是因为那些人吗?”程师目光如炬,直直地看着上官琳目,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上官琳目微微颔首,坦然承认道:“没错,确实是因为那些人。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个个都有着恐怖的天宗师修为,实力与我不相上下。你若是出去,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程师心脏猛地收缩,像是被一根冰锥瞬间刺穿,又倏地拔出,留下一个滴着血碴的窟窿。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耳膜里鼓动的轰鸣——那是血液倒灌的咆哮。
天宗师……这三个字像三座活火山同时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将人连骨带魂碾成齑粉。
可下一息,少年眼底那抹被本能逼出的苍白竟被更凶戾的暗火取代:怕?他程师从乱葬岗爬出来的那天起,就把“怕”字连同一截断指埋进了土里!境界高又如何,他这些年杀过的“不可敌”,没有十尊也有八尊!
“天宗师修为……”程师缓缓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带着铁锈味的笑,声音低得像是钝刀割过牛皮,“确实能把我按进泥里。可我这条命,早就在刀口上滚过三滚。”他微微扬起下颌,颈侧青筋暴起如蛰伏的龙,竟透出几分近乎疯狂的挑衅,“想捏我?那就得做好被崩掉半条胳膊的准备。”
“好!好!好!”上官琳目连道三声,每吐一字便踏前一步,玄金袍袖猎猎鼓胀,仿佛有怒龙在布料下翻腾。
他眼底沉积多年的阴鸷与欣赏轰然炸开,化作两簇幽绿的鬼火,“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明知是山岳仍敢挥刀剁过去的狠劲!”男人忽然伸手,带着厚茧的掌心重重拍在少年肩头,指力之猛,几乎要将程师肩胛骨碾出裂响,“有没有胆子,随我掀了这片天?——实不相瞒,我城主府与青闻、凡翎,霸州三个实力,早已血债累累,不死不休!”
程师没有立即应声。
他微眯起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目光像薄刃般贴着上官琳目的颧骨、嘴角、喉结一寸寸刮过,仿佛要割开对方每一寸皮囊,看清底下流动的究竟是热血还是毒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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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为何会与三大势力水火不容?”少年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锯齿般的冷意,“况且,你背靠帝国,铁骑一呼即至,怎会奈何不了三个看似‘无根’的江湖势力?”他顿了顿,
“除非——他们背后,也牵着帝国里某些……连你都不敢硬撼的老怪物?”
“唉——”上官琳目长叹一声,那叹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重重摁进冰冷的夜色里,发出“嗤啦”一声焦糊的声响。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边最后一缕残阳正被乌云吞噬,仿佛天凡帝国如今苟延残喘的国运。
“小友也知道,这几年天凡与云仙帝国鏖战不休吧?前线节节溃败,帝都的衮衮诸公连龙椅都坐不稳了,又哪有余暇顾及凡卢这座边陲孤城?若非尼罗宗还留着最后一层遮羞布,青闻、凡翎、霸州三个势力的刀锋,早把我城主府的门匾劈成柴火了。”
男人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变成沙哑的自语,却字字如钝刀割肉:“如今他们既揪到了借口,必会倾巢而来。届时府门之前,血流漂杵,瓦砾之下,白骨成山……凡卢三十万百姓,将被一并拖进没有尽头的炼狱。”
说罢,他忽然笑了。
那笑意苍凉得像雪夜孤灯,嘴角上扬的弧度里,却带着决绝的锋铓——那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
他当然清楚,凭自己天宗师巅峰的修为,若肯抛下一切,孤身突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可脑海里闪过的是城西老槐树下卖糖人的瘸腿老汉,是北市那群每日卯时便排队等粥的孤儿寡母,是南坊怀胎六月却仍替人浆洗衣衫的寡妇阿青……一张张面孔,像钉子般把他钉死在凡卢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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