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送走客人(1 / 2)
离别的情绪如潮水般漫过星辰砂铺就的密室,带着劫后余生的酸涩,更裹着对故土根深蒂固的眷恋。
那些曾在祭坛边缘挣扎的仙修,那些在锁链下嘶吼的妖修,此刻都收敛了一身锋芒,对着林枫深深叩拜。
仙皇境的灵力如春江奔涌,在密室穹顶凝成璀璨的光河;妖皇境的妖气似古岳巍峨,让地面的星辰砂泛起细碎的金芒。
两种气息交织成感恩的洪流,撞得殿宇梁柱嗡嗡作响,连角落那些无主的兵器都在震颤,仿佛也在为这场重逢与离别低鸣。
“恩公大恩,如再造父母,我等没齿难忘!”鹰族独臂仙王单膝跪地,断翅处的灵韵虽未完全恢复,叩首时却带着金石般的铿锵,“若他日玉佩世界有需,纵使粉身碎骨,我鹰族万箭必至!”
“我青丘狐族以心为誓,”长老怀中的兔妖童似懂非懂地跟着低头,狐族长老的声音带着九尾狐特有的空灵,却字字如烙印,“凡我族裔,永记恩公护佑之德。若有差遣,纵跨十万里妖域,亦会踏月而来!”
“我等亦然!”众声齐应,仙修的道袍无风自动,妖修的兽纹在体表亮起,连那些刚学会吐纳的幼崽都被这股肃穆感染,跟着长辈们拱手作揖,小脸上满是认真。
林枫抬手虚扶,混沌气化作一道温润的光幕,如流水般托住众人的叩拜。
“诸位不必如此。”他的声音在灵力与妖气的共鸣中依旧清晰,“万煞窟一役,你我皆是同袍,守望相助本是分内之事。”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沧桑或稚嫩的脸,最后落在那些失去双亲的幼崽身上——他们正怯生生地攥着长辈的衣角,眼中还残留着对祭坛的恐惧,“只是有一事相求。”
他顿了顿,指尖拂过身旁一枚悬浮的储物戒,戒中是青丘狐族牺牲长老的本命狐火,此刻正安静地燃烧着。
“玉佩世界与昆仑塔的存在,还请诸位守口如瓶。”他并非不信任,只是见过太多因宝藏而起的纷争,“此地灵气充裕,却也脆弱。若被外界贪婪之辈知晓,恐会招来灭顶之灾。”
“恩公放心!”青丘长老猛地抬头,狐瞳中闪过决绝,她抬手按住眉心,本命狐火的气息骤然升腾,“我以青丘历代先祖之名起誓,若此事从老身口中泄出一字,甘受‘天火焚魂’之刑!”
“我等以道心立誓!”仙修们同时掐动道诀,眉心亮起门派印记,“若违此诺,道基尽毁,永坠凡尘!”
“我等以妖魂为咒!”妖仙们低吼出声,周身妖气凝成图腾虚影,“若泄天机,妖丹爆裂,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如惊雷般在密室炸响,震得穹顶的夜明珠簌簌坠落,在地面碎成点点荧光。这些曾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生灵,比谁都明白安宁的可贵,自然不会让外界的贪婪玷污这片净土。
送别的通道设在昆仑塔前的广场。
林枫立于塔下,玄色衣袍在灵风中轻轻摆动,指尖混沌气流转如活物,在空中撕裂出一道道空间裂缝。
裂缝中映出的景象熟悉又陌生:青丘的千年桃林正值花期,粉色花瓣如雨般飘落,隐约能看到林间嬉闹的幼狐;狼族的黑石崖上,狼烟如柱,崖下的练兵场已有族人在操练;冰鲤族的冰湖泛着幽蓝,冰层下的鱼群正追逐着光斑;仙修们的山门隐在云海深处,钟鸣之声穿透云层,带着久违的祥和。
“青丘先行告辞!”长老抱着兔妖童,对着林枫深深一揖,转身踏入粉色的通道。那些幸存的狐族修士紧随其后,临行前,那名断了半截尾巴的狐女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片压得平整的金阳花瓣——那是她在万煞窟废墟中,被煞气灼伤时拼死护住的,据说能在绝境中带来生机。
她踮起脚尖,将花瓣轻轻放在世界树幼苗的根部,对着幼苗深深一揖,仿佛在托付什么,才转身跑进通道,粉色的光晕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影。
“狼族去也!”狼族仙王握紧藤蔓义肢,走到牛大力面前,用仅存的右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待我重整部众,必带‘焚山酒’回来,与你痛饮三日三夜!”
牛大力咧嘴大笑,露出两排白牙,他从储物戒中摸出个黑陶坛,往地上一墩,坛口的泥封“啪”地裂开,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