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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第 91 章
蒋道明和傅清辉行礼应下, 随后傅清辉便轻车熟路地往蒋星重院中而去。
而蒋道明和蒋星驰一同向谢祯行礼跪安,就回了蒋府内院,不再过问前院诸事。
蒋星重早已收拾好?东西,在自己屋中贵妃榻上?小憩。但是也?没敢睡死过去, 生怕言公子或者他派来的?人吹响鸽哨, 自己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 蒋星重忽地听到叩门?声。蒋星重本?以为是燕麦或者兔葵,便没有?睁眼, 只道:“进。”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跟着蒋星重便听到一串沉稳的?脚步声,显然不是兔葵燕麦, 也?不是阿爹和兄长。蒋星重警惕睁眼, 却正见傅清辉映入眼帘。
蒋星重一下从贵妃榻上?放下腿来,坐直身子,看了眼门?外便诧异道:“你就这?么进来了?”
傅清辉朝她一笑,并行了礼, 岔开话题道:“我奉公子之命来接姑娘,公子在正厅等着。”
说着,傅清辉望着蒋星重,补上?一句, “好?久不见,蒋姑娘。”
蒋星重闻言惊住,边拿自己的?包袱,边道:“什么?言公子进来了?”
他怎么就这?么大剌剌的?进来了?还遣人来院中唤她, 这?若是被阿爹知道可怎么好??
蒋星重顾不得多问, 拿着包袱便往外走去,并对傅清辉道:“快走, 快走。”
傅清辉低眉笑笑,跟着蒋星重一道出了门?。
二人一路来到正厅,蒋星重正见言公子一人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喝茶,厅中并不见父兄。
蒋星重这?才浅浅松了口气,上?前道:“你怎么进来了?我还以为咱们还是在蒋府后巷碰面呢。”
谢祯闻言失笑,站起身,望着蒋星重挑眉道:“本?想着来跟你父亲说说话,再告辞出去叫你,但你父兄不在,我干脆就叫清辉去找你了。”
蒋星重见此时前厅无府中人,心下虽有?点疑惑,但也?没多想,只当下人们正好?去忙了,便忙道:“可能他们已经离府了,咱们抓紧走吧。”省得叫府里下人看见,阿爹回来告她一状。
谢祯应下,一行人跟着蒋星重一道离开了蒋府。
蒋府外停了两辆马车,以及随行护卫五十人,并三匹闲马。
蒋星重和谢祯一道进了前头的?马车,坐定后,谢祯便命出发。
谢祯和蒋星重走后,府中的?蒋道明立时便也?跟着出了府,直奔外京城外军营驻扎之地。
此番他需在暗中带兵保护,明面上?的?旨意,是陛下修道期间,替陛下巡视天下 。但其?实?就是暗中跟着皇帝,皇帝到哪里,他便到哪里,始终一旦出事,他能在一刻钟内赶到皇帝身边救驾。蒋道明格外感?激皇帝将这?差事交给了他,毕竟……此行还有?阿满。
马车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谢祯指了指车内一个?小包袱,对蒋星重道:“阿满,我给你备了几?套男装,必须的?时候,你换男装,咱们骑马而行,快些。”
蒋星重点头,笑道:“你想得真周到,我也?正想着顺道去成衣店买几?套男装,不成想你已经备好?了。”
谢祯失笑,对蒋星重道:“原是想着你爱自在,尤其?此番外出,怕是多有?麻烦,女子装束,怕是穿着不方便。”阿满那般伶俐,踩着裙摆、衣袖,不慎摔着可怎么好??
念及此,谢祯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也?不知阿满戴上?凤冠,穿上?翟衣会是模样。
蒋星重点头,对谢祯的?话表示认可。话及至此,蒋星重忽地想起方才似是见到两驾马车,蒋星重不禁好?奇地问道:“对了言公子,咱们为何要多带一辆空马车?”
谢祯闻言失笑,解释道:“不是空马车。后头车里是吏部尚书许直,以及刑部侍郎孟昭。”
蒋星重闻言一惊,诧异看向谢祯。所以此次出行,言公子还带着一名尚书和侍郎。蒋星重已经不想再问言公子出行为何随同大臣都这?么高品级,她已经习惯了,只不解道:“陛下为何要安排带上?这?两位大人。”
谢祯认真解释道:“这?二位,都是当初你告知我的?那个?名单里的?人。在你的?梦中,他们都曾随帝殉国,魂祭大昭。自从拿到你给的?忠义之士的?名单后,我便用心考量其?中的?那些人,这?许直,便是其?中一位。”
蒋星重点头,道:“这?我知道,他从吏部考功勋员外郎,一跃成为吏部尚书,想来便是你的?手笔。”
谢祯缓缓点头,认可蒋星重所言,他接着道:“我同许直详细聊过,他亦出身南直隶,族中乃商贾之家。可却不知什么缘故,他没有?加入建安党,只说定不会同建安党在同一个?锅里吃饭,这?些年升迁也是艰难。”
蒋星重听着谢祯的?话,面露深思之色。出身南直隶,却不同建安党人同流合污,又说出那般决绝之言,想来是同建安党人有什么仇怨。
蒋星重思索着道:“若是如此,此番许直想来会对我们助益良多。他出身南直隶,对南直隶熟悉,又同建安党人有?仇怨,说不准会为我们揭开一些隐秘之事。”
谢祯点头道:“我也?作此想,所以此番便上?奏陛下叫他一同前往。至于孟昭,他身为刑部侍郎,专司刑狱,善断案,会仵作之法。晋商叛国案,绝大部分逆贼亦是由他审理,刚正严明,无有纰漏。这样的人心思细腻,能见常人所不能见,能察常人所不能察,此番同行,于我们定有?助益。”
蒋星重无比认可地点头。
她不知想起什么,神?色间出现作怪般的?调皮笑意,语气喜滋滋地对谢祯道:“你跟皇帝要的?这?两个?人极好。而且他俩都是朝廷大员,此番前去南直隶,咱若是遇上?那些个?不长眼,直接叫他二人亮个身份,还不得吓死他们。”
谢祯看着这?般可爱的?神?色,朗声笑起,跟着道:“我也?作此想。”建安党人要取他性命,他自是不敢在南直隶亮明身份,更?不敢叫建安党人知晓他不在京城,以免他们策划政变。
但就怕有?些必要的?时候,需要做些以权压人的?事来,许直和孟昭,一个?吏部尚书,一个?刑部侍郎,尤其?是许直,地位在南直隶所有?官员之上?,必要的?时候,明面上?的?功夫,就很好?做。
许是压在肩上?的?重担太多的?缘故,刚还笑嘻嘻的?蒋星重,竟又不易察觉地轻叹一声,对谢祯道:“言公子,有?件事我一直不大明白。为何咱们大昭,要保留南京。”
谢祯闻言,不由抿了抿唇。他想了片刻,拿过一旁的?食盒,打开,将里头的?枣泥糕端到蒋星重面前,这?才向蒋星重解释道:
“大昭建国之初,京都本?就在南京,后来成祖继位,迁都顺天府。意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南京作为曾经的?都城,也?作为大昭留给自己的?一条后路,故而保留了两京制度。南部六部齐全,所有?官职设立,与顺天府一般无二。”
“可如今瞧着,这?两京制度,倒是成了我大昭的?隐患。”若南直隶真是大昭万不得已时的?退路,那为何景宁帝最后宁愿自缢,也?不退守南直隶?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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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
这?若是从前,蒋星重怕是会忍不住嘲讽一句景宁帝,纵有?骨气,却不懂变通。他若是活着去南直隶,说不准还有?一击之力。可是现在,蒋星重已不再这?般想,景宁帝不是昏君,亦不是蠢材,而且再看看现在了解到的?南直隶,前世景宁帝不去,怕是另有?缘故。
思及至此,蒋星重不由叹息。
谢祯亦跟着点头,见蒋星重不吃枣泥糕,便拿起一块递给她。他不想看着蒋星重如此烦忧的?模样。
蒋星重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有?一口没一口地啃了起来。
谢祯认可蒋星重的?评价,接着跟蒋星重说南直隶的?事,“南直隶,共设应天、凤阳、淮安、扬州等十四府。此十四府的?税收,治理,皆由南京六部直接统管。再由南京六部,上?报京城。”
蒋星重听着这?话,不由看向谢祯,眼里满是不解。谢祯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面上?流出一丝愧疚之色,随即低眉,笑笑道:“南京六部,给他们的?自由,确实?多了些。”
蒋星重听着,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枣泥糕,似问人,又似自问道:“青海有?汪承忠自给自足,川蜀有?秦韶瑛号令一方,可为何就没出现如南直隶这?般的?情形?”
是啊,为何?
这?个?问题的?答案,蒋星重和谢祯都想知道。高.祖皇帝建国之初,便为了防止地方割据做了很多措施,所以,大昭很难出现割据一方的?强大势力,为何到南直隶这?里,就成了例外?
这?个?问题,想来不到南直隶,不查清南直隶,便无法获得答案。
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蒋星重方才问道:“南直隶每年能上?缴朝廷多少税收?”
谢祯回忆了下户部的?年报,回道:“平均算下来,同大昭其?他地方齐平。”
蒋星重再次面露疑色,嘲讽一笑,道:“南直隶工商业发达,不该如此。”
谢祯又道:“我来前查过户部南直隶的?税收记录,明面上?的?账,并无问题。”
“看来得弄清楚南京六部,到底是如何治理南直隶的?。”蒋星重神?色愈发凝重。
谢祯点头,他想了想,对蒋星重道:“等到了码头,咱们便换船,走水路,沿运河南下。到时许直和孟昭将同咱们同乘一艘船,到时候咱们详细问问许直,想来他会知道一些东西。”
第092章 第 92 章
蒋星重听闻此言, 好奇地问道:“许直是哪里?人士?”
谢祯回道:“江苏通州。”
“通州……”蒋星重重复了一遍地名,随后似又想起?什?么,看向谢祯问道:“之前?派去南直隶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谢祯摇摇头, 眉宇间流过一丝愁意, 对蒋星重道:“没有, 陛下病重之前?,派锦衣卫前?去接应, 可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王希音那边有记录的,他们最后一次送消息回京城,说是在淮安府, 准备前?往南京, 之后,便没了任何消息。”
蒋星重静静地听着,半晌后,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叶盛泽等人奉陛下之命前?往南直隶,想来不会做出背主逆德的事?来。若始终没有消息,多半是无法送出消息。”
是被人关?押囚禁,还是已经……毕竟是二十?多人的性命, 蒋星重不敢将事?情想到最坏处去。
谢祯明白蒋星重的意思,有些可能,他早就想到了一些,只是不愿提及。
二人复又沉默好一阵子, 蒋星重方才问道:“此次前?往南直隶, 你打算从何处查起??”
谢祯复又端了一道桂花糕给蒋星重,回道:“就先去淮安, 先找到叶盛泽等人再?说。”
蒋星重看看又端到自己面前?的糕点,不由笑道:“我出门?时和阿爹哥哥吃了早饭,刚又吃了一块枣泥糕,再?吃怕是吃不下了。”
谢祯闻言愣了下,随即失笑,收回了手,讪笑着解释道:“只是不想看你皱眉,想着吃些糕点,你心情会好些。”
蒋星重闻言亦笑,他原是这个意思,蒋星重不由伸手,对他道:“那来吧,我还是能在一块的。”别拂了言公?子的好意。
谢祯摆手笑道:“既不想吃,便莫要为难自己,等饿了再?吃就是了。”
自皇帝传出生病的消息,蒋星重已有许久未见言公?子。这会二人同在车上,蒋星重看着他俊逸的侧脸,不由问道:“陛下传出病重的这些时日,你都在忙些什?么?挂灯都不见你来。”
谢祯看向蒋星重,眼露一丝歉意,解释道:“不是不想来找你,而是我实在走不开。陛下此番生病,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寸步不离地守着陛下,还得同陛下一道安排好多事?。实在怕有人趁陛下重病之际,在朝堂上搅弄出些风雨来。”
蒋星重闻言点头,“果?然如此,我猜到了。所以你和陛下最后商量的结果?,便是陛下借修道之名避祸,你出京前?往南直隶,清查南直隶。”
谢祯点头,“差不多是如此。我其实应该早点找人给你送个信,但?此番事?情严重,我着实怕连养心殿中都不安全?,生怕我怕一旦离开,就又出什?么变故。所以便先帮着陛下,策划了这套借力使力的法子,可以让我有脱身前?往南直隶的机会。”
蒋星重静静地看着谢祯,良久之后,她收回目光,笑道:“从前?你总劝我莫要太?过拼命,可是我现?如今怎么瞧着,你才是真正拼命不要命的人。你可曾想过,叶盛泽等人至今没有消息,你此番前?去南直隶,便是入了龙潭虎穴。”
谢祯听着这话?,看向蒋星重,笑问道:“所以……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蒋星重闻言一怔,随即躲开谢祯的目光,脸颊复又有些烫。她极力控制着神色,似如常般平静,对谢祯道:“那……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不担心?”
谢祯失笑,对蒋星重道:“阿满你放心,你担心的,陛下也想到了,所以他给了我大昭的调兵之权。咱们此次出行,除了明面上随行的五十?名锦衣卫,暗中还有京中大将借巡查之名带兵随行。”
蒋星重尚且不知,谢祯口中这名大将,便是自己的父亲,只舒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如此这般,我们便可无后顾之忧,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谢祯笑而点头,看向蒋星重的神色间隐有宠溺,抿唇笑应:“嗯!”
谢祯知道昨晚蒋星重没睡好,昨晚他那么晚去找她,她今早又很早出宫,没睡多久,便对蒋星重道:“到码头还有些工夫,你抓紧时间歇息会儿,等上了船,怕是还有不少事?呢。”
蒋星重确实有些困,便对谢祯道:“你也休息会儿,你眼下的乌青,比前?阵子好了些,别再?缺了觉,省得大昭还未变好,你身子倒先垮了。”
谢祯不由失笑,这阵子装病卧榻,反倒是因祸得福,睡了几个好觉。
谢祯应下,二人便在车内,各靠一边,合目小憩。
蒋星重睡得很快,合眼不多时便入了梦境,许是言公子就在身边的缘故,蒋星重心间只觉愉悦,梦境便也是舒心娴静,这一觉睡得格外好。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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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过了多久,蒋星重隐隐听见傅清辉的声音。蒋星重迷蒙睁眼,便见谢祯也醒了过来,看向车外问道:“到了吗?”
车外傅清辉道:“回公?子的话?,到了。”
谢祯看向蒋星重,道:“那,我们现?在下车?”
蒋星重点头,拿过车里?的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便同谢祯一道下了车。
揭开车帘的一瞬间,蒋星重霎时被眼前的景色晃住了眼睛。
已至酉时,码头西侧赤霞千里?,染红了整片天与河。码头外船只如丛,船上往来忙碌者众,人与船都在夕阳下成了墨色的剪影。好一幅喧闹又美丽的人间赤霞千里?图。
谢祯看着眼前?的景色,眸中流出一丝眷恋,不由感叹道:“看来这偶尔外出走走,还是挺好的。”
蒋星重不免又想起?前?世的颠沛流离,笑道:“加个前?提,国?泰民安之时,外出走走,还是挺好的。”
若是前?世那般景象,即便外出,那也是只顾着逃命,谁还顾得上景色如何?
谢祯闻言失笑,他们阿满,还真是时刻不忘爱国?。
二人说话?间,许直和孟昭也下了马车,上前?来给谢祯和蒋星重见礼。这还是蒋星重第一次见到这两位前?世别人口中随帝殉国?的义士。
两个人都属于瘦高的类型,续着须,都生得浓眉大眼,乍看很有威严,但?细瞧神色间都很和善,此刻他二人各自一身圆领袍,头戴大檐帽,显得气度非凡。
蒋星重跟二位大人回了礼,许直和孟昭,看向蒋星重的神色间,都带着无尽的好奇和欣赏。
现?如今,他二人都算是陛下的心腹。决定此次出行之前?,陛下做足了准备。
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陛下宣吴令台、吴甘来、许直、于腾、蒋道明、蒋星驰、赵翰秋、傅清辉、沈长宇、勇卫营孙德裕,以及司礼监李正心、御用监恩禄、东厂提督王希音,还有他和孟昭等所有人,在养心殿密谈。
此次参与密谈之人,皆乃陛下心腹。便是在此次密谈中,陛下安排好京中一切相关?事?宜,以防建安党人趁他不在发动政变,以及前?往南直隶的相关?事?宜。也是在此次密谈中,陛下将东厂掌班兼任京营提督蒋阿满的真实身份告知了他们所有人。
自是也告诉了他们所有人,蒋星重自陛下登基以来,对大昭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他许直,还有于腾、吴甘来、孟昭等人,皆乃蒋星重举荐。
许直和孟昭等人对自己忽然受陛下重用一事?,一直心存疑惑,终于在那场密谈中得到了答案。原来举荐他们的人,便是蒋星重。众人一时对蒋星重感激不尽,同时也格外钦佩,身为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杀出一条血路,坐上如今的位置,早就不知强过多少人。
此刻他二人终于见到了蒋星重,神色间全?然是欣赏和好奇。尤其在见到蒋星重如此年轻,容貌还这般出众时,他们立时便意识到,眼前?这位姑娘,要不了多久,怕是会贵不可言。
码头人多眼杂,二人自是不好多说话?,打过招呼后,便暂且没再?多言。
而就在这时,傅清辉从码头处过来,向谢祯行礼后,指着不远处的两艘二层的大船并一艘运货的大船,对四人道:“那便是我提前?安排备下的船,里?头什?么都准备好了,厨娘也已经安排妥当,是靠谱的人,已经吩咐了晚饭,大家上船用就好。”
谢祯点头,转而看向蒋星重,侧身做请,笑着道:“姑娘,请。”
蒋星重冲他一笑,便提裙朝码头走去。
此行加上五十?名锦衣卫,共五十?五人,还有五十?五匹马,两驾马车。见谢祯等人上船后,傅清辉便安排一半人与谢祯上了同一艘船,剩下的人上了第二艘船,马匹、马车等都赶上了运货的船。
一切安排妥当,傅清辉方才上船。他上船后,便令三艘船驶出了码头。
船上都是自己人,大家说话?便也无须再?顾忌,五人围在甲板上围桌而坐,赏着夕阳,喝着茶水,等着吃晚饭。
许直看向蒋星重,朝她一拱手,笑道:“久闻蒋姑娘大名,今日一见,许某甚是荣幸。”
孟昭亦笑道:“孟某亦深感荣幸。”
蒋星重闻言愣了一瞬,不由看向谢祯。许直和孟昭这话?什?么意思?知道她是谁?
谢祯见此失笑,对蒋星重道:“他们是你举荐给我的人,我自会收为己用。用人不疑,既是自己人,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们知道你是东厂掌班兼京营提督蒋阿满。”
蒋星重着实被惊了下,她当真没想到,她的身份,有朝一日,竟是会这般光明正大地公?布在朝廷大员的面前?。言公?子是否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了些,连她以女?子之身入东厂的事?都敢到处说?
但?眼下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们二人知道她的身份,确实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对她来说更为方便。她本以为此次出行,她会是言公?子贴身婢女?的身份,没想到他直接帮自己提前?告知了这二位,也好,省得有什?么事?,还要装作一副不知不懂的模样。
念及此,蒋星重对许直和孟昭道:“二位大人忠勇无双,见到二位大人,我也甚是荣幸。”这话?是真的,不是客套,他们前?世,可都是随帝殉国?之人啊。
许直和孟昭闻言一笑,二人相视一眼,许直先拱手道:“许某还未感谢姑娘举荐之恩,待来日事?毕,我二人定登门?拜谢。”
孟昭亦认真点头。
蒋星重忙道:“二位大人言重,若非二位大人确实品行出众,才华过人,忠义之心无二,我又怎会将你们举荐给公?子?说到底,是二位大人本身就有能耐。”
说着,蒋星重神色认真下来,提醒道:“至于拜谢一事?,你们二人千万别来!一来,是我入东厂的事?,绝不能叫我阿爹知道。二来,若是叫陛下知道你们来找我家,只会当你们是与我阿爹交好,没得以为你们结党营私,反倒害了你们和我阿爹。”
许直和孟昭等谢祯身边的心腹,都知道蒋星重还不知他就是皇帝,毕竟陛下还特意叮嘱过,不要在蒋姑娘面前?泄露他的身份。
只是他们没想到,蒋姑娘居然就这么在皇帝面前?,把这般敏感的担忧直白地说了出来。
许直和孟昭不由看向一旁的谢祯,却见谢祯正一脸宠溺地侧脸看着蒋星重,满脸的笑意。
许直和孟昭这才松了口气,想想也是,陛下知道蒋姑娘不知他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证实了他们完全?没有半点结党营私之心。
蒋星重跟着补充道:“而且,我举荐你们毫无私心,只是单纯地因为你们忠义无双。我不需要你们谢我,好好辅佐皇帝,让大昭国?泰民安,便是我唯一所求。”
许直和孟昭笑开,看了看谢祯,这才向蒋星重抱拳道:“姑娘放心,我等绝不辜负所望。”
话?至此处,蒋星重看向许直,问道:“对了许大人,我听言公?子说,你是南直隶人士,却同建安党人不合,我可否问问,是何缘故?”
第093章 第 93 章
许直听到?蒋星重这般问, 面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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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可见地?淡了下去,眼中亦一丝落寞,跟着便蒙上一层幽深的恨意。
不?知他又想?起什么,眼中的恨意淡去, 转而变成望之无尽的无奈。他看了看同桌而坐的皇帝和蒋星重, 一声长?叹, 这才开口讲述起自己家中的往事。
船行于河,赤霞千里, 天地?都被染成了绯红色,似血般灼眼。许直道:“我出身商贾之家,但我家并非世代经商, 根基并不?如那些盘根发展数百年的大家大族。我家自祖父辈开始, 方才经营起丝绸生意。祖父勤恳,又颇有头脑,长?袖善舞,在通州白手起家, 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家中不?仅有布庄,还有四个庄子,数百亩田产。”
“但祖父因根基不?足,在他试图将生意做得更大些的时?候, 却发现处处饱受掣肘。于是祖父便动了叫父亲考取功名的念头,可惜我父亲虽经商有道,却于读书一道上,不?算是个有天赋的。无论祖父为他请多少名师, 始终都无法?考取功名。”
“在南直隶, 最出名的,当属建安书院。于是祖父便动了送父亲去建安书院读书的念头。奈何建安书院门槛极高, 能?去建安书院读书的子弟,多为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弟。我家纵然不?算缺钱,可在南直隶那种遍地?权贵的地?方,依旧是无权无势。”
“父亲去不?得建安书院,祖父颇为落寞。好在没多久,我出生了。与?父亲不?同的是,我自小便在读书一道上颇有天赋,这就叫祖父看到?了希望,想?尽一切办法?为我请名师教授。”
“在我十二岁那年,朝廷忽地?更改了税收政策,我家每年的盈利,几?乎有一半要用于缴纳赋税。”
谢祯听到?此处,不?由回忆起来。他粗略推算了下时?间,不?由蹙眉道:“你?十二岁的时?候?朝廷似乎并未更改过税收政策。”
许直缓缓点头,看向谢祯,唇边忽地?有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兼任看不?出一点开心,反而含着深深的嘲讽。
许直接着道:“没错,朝廷从未更改过赋税政策。南直隶还有一条规矩,公子怕是也?不?知道。”
蒋星重和谢祯不?由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的好奇之色。二人忙再次看向许直,谢祯问道:“什么?”
许直看着桌上其他四人,道:“官绅不?纳粮。”
蒋星重闻言一愣,傅清辉亦是蹙眉。谢祯则静静地?看了许直片刻,随即蹙眉道:“高.祖皇帝开国之初,为选拔人才,鼓励百姓参与?科举,便短暂施行了官绅不?纳粮的政策。可后来迁都顺天府之后,这条赋税政策便已废止,南直隶竟是保留了下来。”
许直缓缓点头,神色间尽是无奈。
蒋星重听着这些话,不?由深深抿唇,随即道:“公然在辖地?施行一项朝廷依然废止的政策,百年间,竟是都没有传到?顺天府。那些出身南直隶的官员,显然是人人皆知此事,却没有人告知朝廷,没有人告知皇帝。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一旁的孟昭接过话,叹息道:“南直隶三人成虎,宛如铁桶一个。他们相互抱团,欺上瞒下,共同守着同一个秘密。”
许直点头道:“正是如此,凡出身南直隶的官员,身在其中,必会维护自己的利益。即便有人看不?顺眼,想?向上去告,也?根本也?逃不?出如此庞大利益集团的手掌心。胳膊扭不?过大腿,有人不?想?说,有人不?敢说,便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蒋星重再次看向许直,问道:“你?家中遭难,可是与?此事有关?莫非是你?祖父或者父亲,想?要向顺天府揭露南直隶官绅不?纳粮的政策?”
许直闻言,面露愧色,笑笑道:“家父与?祖父,不?过都是为自家生计奔波的普通人,何来此等觉悟?”
许直长?叹一声,继续道:“南直隶有官绅不?纳粮的政策,可南直隶工商业发达,也?并非所有工商业主家族中,都是官绅一体。多的是像我家这样,只有产业田产,却无权势的小门小户。”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十二岁那年,‘朝廷’所谓的提高赋税的政策一下来,便开始有无数人,想?法?子避税、逃税。而在官绅不?纳粮的政策下,最好的避税法?子,自然是家中有人为官,所有产业都在其名下,自然而然,便免除了沉重的赋税。”
“所以工商业主们,便想?尽一切法?子培养家中子弟入朝为官。能培养出来固然是好,可名师皆在建安书院,像我们这样背后没有权势依靠的普通人,自是进不?了建安书院,所以……更多的小家族是培养不出来为官之才的。”
话至此处,蒋星重和谢祯都听明白了,在南直隶,便是连教育资源,都被建安党人牢牢把控在手中。
许直接着道:“那么这些家中培养不?出读书材料的人家,面对沉重的赋税,又该怎么办呢?正所谓办法?总比困难多,便有很多人,想?出同当地官绅合作的法子。便是将自己家中的商铺、田产等全部挂在官绅名下,如此一来,便不?必交税。每年所得财产,将其中的三分分给挂靠产业的官绅,剩下的自己拿。如此一来,分给官绅的财产,可比纳税,要少上许多。”
“这,便是所谓的‘投献’。”
话至此处,蒋星重和谢祯不?免怔愣,一时?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而孟昭和傅清辉,已然蹙眉。尤其是刑部的孟昭,素来主持刑狱,崇尚公正,对此等事情?,自是已无比唾弃。
许久之后,谢祯似是明白了什么,这才连连点头,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前?来查看南直隶历年税收年报,明显上的账目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最后的税收数目,却是与?其他地?方相差无几?,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无数人将产业挂靠在官绅名下,南直隶只按照所有人手中持有产业的数目收税,官绅又不?纳税,如此一来,可不?就是账目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见银子吗?说到?底,大笔的银子,还是进了南直隶的腰包,或者说……建安党人的腰包。
听谢祯这般说,许直拱手道:“回公子的话,正是如此。”
谢祯朝他抬手,示意他接着说,许直这才接着道:“那时?我只有十二岁,虽然看起来是个读书的材料,却尚未考取功名。新的赋税政策一下来,祖父为了逃避沉重的赋税,便也?打算效仿他人,找一位官绅投献。”
“而他找的这个人,便是当时?的通州知州,顾之章。现如今,他已经是南京户部尚书。”
话至此处,许直的神色间,终于有了明显怒意,他接着道:“这位顾大人,其顾氏宗族,在南直隶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们族中,百年来出过三位内阁大臣,两位巡抚,两位总兵,东南海军中也?有他们族中将领,家中男丁,多少都有或大或小的官职在身。”
说起姓顾的内阁大臣,谢祯脑海中立马便冒出几?个名字。而蒋星重,立马想?到?的便是前?几?个月的晋商杨越彬案,当时?她?就查过顾之章、宋奉新在京中的宅邸和铺子。
许直接着道:“投献这等方法?,有利有弊。利在可以少纳赋税,而弊端却也?格外?明显。商铺、田产等所有产业,都挂靠在他人名下,那么从明面上来讲,这些产业,就是那些官绅的。大家纷纷参与?投献制度后,这弊端便也?逐渐显现出来。那些没有背景权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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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业主,若是格外?听话便也?罢了,倘若有不?听话的,或者投献的官绅心稍微黑一点,那么只需翻个脸,家中所有的一切,便会尽皆归属他人。”
话至此处,许直面上的愠色更加明显,他不?禁红了眼眶,接着对众人道:“没两年工夫,接受投献的官员,便开始了明里暗里的收割,他们索要的分成,已远远高过赋税,许多人便心生不?满。顾之章,自是也?向祖父提出加大分成,他索要的费用,我祖父细细算下来,已远超朝廷索要赋税。顾之章给他留下的盈利,除掉成本,只够维持家中的基本生活。”
“他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打拼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又如何甘心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辛苦一整年,最后钱都是给别人赚的,换做谁会愿意打白工做牛马?于是他便去跟顾之章谈,可最终结果,便是顾之章一纸状书,将祖父告上了南京刑部。按照明面上的文书,所有产业,都在顾之章名下,祖父根本辩无可辩。于是……我家中的所有商铺、田产,就这般彻底归了顾之章所有。”
许直眼眶中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在此刻滑落,他声音也?止不?住地?哽咽。他抬手擦了擦眼泪,接着道:“此事之后,祖父没过多久,便重病不?起,卧榻半年后撒手人寰。父亲认识到?为官的重要性,在祖父走后,便用尽家中仅剩的财产,竭尽全力供我读书,好在不?负所望,我终于考中了进士。所以……我纵然出身南直隶,可我此生,又怎会再与?建安党人同桌吃饭,我恨不?能?将他们扒皮抽筋。”
听着许直说完这些过往,蒋星重和谢祯,都是面色沉重,久久没有言语。
许直平复了好一会情?绪,这才止住眼泪,他方才继续对谢祯和蒋星重道:“我本以为做了官,手中有了权,我就能?替祖父报仇。可等真的入了朝堂,我才看明白很多事。在我十二岁那年,朝廷根本就没有下达过增加赋税的政令,这根本就是南直隶那些手握权势的大家大族弄出来的事情?。”
“他们借此将压力给到?南直隶所有普通工商业主。老实交税,他们便可按照朝廷的税收交给朝廷,多出来的差价,便进了他们自己的腰 包。他们很清楚他们制定的赋税不?合理,所以便出现投献之法?。起初他们信守承诺,叫无数人纷纷跟着投献,可三两年之后,他们便开始收割。南直隶绝大多数产业、商铺、田产,都成了这些官绅大族私人财产,无数人家破人亡,无数人失去一切……就算听话的那些人,乖乖给了不?合理的分成,可剩下的那点收入,除了维持生计,又能?做些什么?到?底也?是沦为为他们付出血汗,打工卖命的牛马……”
话至此处,许直叹息着,摇着头,呵呵笑起,笑声中尽是无奈。半晌后,他方才抬起眼睛,不?由看向西方将尽的最后一抹夕阳,对众人道:“从加派赋税,到?投献收割,无论如何,得利的人,永远都是他们。”
许直不?由看向南直隶的方向,西尽的最后一抹如血赤霞洒在他半张脸上,神色是那般幽深。
纵然他身边坐着的人,便是大昭的皇帝,可此行前?往南直隶,他却依旧没有信心。他太清楚南直隶那些大家大族,是何等一手遮天,而他们之间又相互拧成一股绳,抱团为生,宛如铁板一块。所以……他们才有连皇帝都敢谋害的胆量。
南直隶数百年基业,此行,他们真的能?帮着皇帝一起,找到?破局之法?吗?
第094章 第 94 章
蒋星重手里握着茶杯, 看着许直,他望着河面?上如血的残阳,就那般静静地望着。
今日?他讲述了他家中过去的遭遇一切,可此时此刻, 蒋星重从他的神色间, 却看不到本该有的恨意与愤怒, 反而是一片难以掩饰的颓败,仿佛有一团密不见光的阴云, 将他团团包裹在中间,窒息,且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出路。
而就在这时, 有随性出宫, 扮作小厮的小太?监,上前来到谢祯身侧,行礼道:“公子,厨房备好了晚饭, 现在传吗?”
谢祯点头道:“传。”
小太?监行礼退下,谢祯对桌上其?余四人?道:“既是出门在外,便没有那么多?讲究,先吃饭吧。”
许直这才收回目光, 点头应声。
不多?时,随行伺候的人?便将饭菜一一端上了桌,众人?便动?起?了筷子。
饭间,傅清辉扒拉了几口碗里的饭菜, 似是想起?什?么, 咽下口中食物后,看了看桌上几人?, 最后目光落定在谢祯面?上,道:“公子,出门在外,我们几人?在一起?,许是该有个对外的身份说辞。否则一旦有人?问起?,自说自话,难免叫人?看出破绽。”
这确实是得想想,谢祯认同?地点头,随后看了眼众人?,道:“诸位觉着,咱们该以何种身份对外言说?”
许直和孟昭相视一眼,自是不敢先提议。毕竟给他俩年?纪放着,要么做陛下叔叔,要么做兄长,主动?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占陛下便宜。
但陛下文化?,又不敢不说,许直道:“对外便说是北边前往南直隶做生意的商户,可好?”
听许直里说得这般笼统,谢祯立时明白了他们的为难,他看了蒋星重一眼,唇边忽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众人?道:“商户不错。那便……许大人?做二叔,孟大人?做三叔,清辉做堂兄。至于我和蒋姑娘……”
蒋星重正要说她做最小的妹妹,怎知谢祯却抢话道:“夫妻吧。”
蒋星重闻言愣住,诧异看向谢祯。同?桌的许直和孟昭,立时一副不出所料的神色,全无意外。
谢祯无视蒋星重的神色,状似随意地接着道:“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新婚燕尔,带着新婚妻子一道出门同?两位叔叔学做生意。至于我的夫人?……”
谢祯看向蒋星重,笑道:“自然也是出身商贾之家,于经商一道上,颇有头脑。”
蒋星重不由看了看同?桌另外几人?的神色,见他们神色间并无异样,莫名便也觉着坦然起?来,便默认了这个提议,心间漫上一股奇异的期待之感。
商量好出门在外的身份,众人?便继续吃饭。
饭吃罢时,东方已泛上点点星辰,西方天尽之处,只余最后一抹明光。
蒋星重起?身,走到甲板围栏处,伸手扶住了围栏,看向河上的夜色。谢祯亦起?身朝蒋星重走去。
傅清辉、许直、孟昭等人?见状,便起?身朝船内走去,并示意其?他下人?,一道跟着进去,甲板上只剩下蒋星重和谢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