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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玉有些讶异:“这么早?天都刚亮吧。”
陈理说:“是啊,都睡不够。”
“……”李振玉动作一顿,忍不住乜了他眼,“睡不够?您说的那是重点吗?”
说着,他看见桌面摆着一件他颇为眼熟的物什,只见那日那晚的那副面具此时又静静地被拿了出来,似乎是被送去重新改造了一下,面具表面闪烁着一种刚涂过油的那种明亮色泽。李振玉的目光瞬间就被它给扯了过去,但他想到更多的却是那一晚的记忆……
李振玉定定地看了面具几秒,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分神。
他“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那晚之后他就再没见陈理戴这副面具了。
不过现在想来也是奇怪,那天陈理分明是为了给自己面具,那他为什么也会戴上面具呢?
除非……
那天陈理本身也在试戴属于他自己的面具。
嗯,目的是为了——
本次狩猎?
果然,陈理的回答就解决了他的疑问:“明天我要戴它过去。”
“哦……”李振玉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严肃话题了,他低头喝着茶,借有些凉的茶水压下逐渐加快的心跳,“这样么?那——”说着,李振玉抬头,呼吸却猛地一滞,他浑身肌肉都随着他的本能紧绷了一下,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兽,“您怎么现在就戴上了!”
“怎么了?”陈理像是没听出他的不对劲一般,“前几天给它做了微调,今天先戴上试试。”
恰好,随着这句话说完,面具正式戴好。
陈理隔着面具看向李振玉,只能看见李振玉倏然低下的头,他的耳垂红的可怕,而握着杯的手指因为力道过大正泛着白。陈理问:“突然低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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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李振玉手指蜷了下,下意识找着理由。
然而,刚编好的理由还没说出口,他的下巴就一只手给掐住了,并不用力,更像是一种要仔细审阅某类物品的前摇动作。
李振玉本能地顺着那只手微抬起头。
于是,他的视线也一下子对上了他不想、不愿、也不敢去面对的事物。
李振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陈理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身,走到了他身前。
他是坐着的,陈理是站着的,这样居高面下的站位让李振玉的眼睛几乎在抬头的瞬间,就被一片神秘的金黄占据……金色的面具摇曳着水纹般剔透的光泽,这样的光泽对李振玉来说更像是水底最幽深的漩涡,它瞬间夺去他的思想、思维,让他在无所适从的空茫里获得一些难以言说的苦闷。
李振玉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以防止自己的状态过于失态,但事实是,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说不出来。
明明他和陈理不管哪方面都已经很熟悉了,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陈理,李振玉就觉得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事实上,李振玉曾在很多次结束后勾勒过陈理的脸庞,现在,面具下的那张脸,让他重新感到了陌生。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但为什么有的病,会让人感到这么……
兴奋。
然后他就听见陈理说:“抬头,看我。”
李振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干又涩,他“哦”了一声,目光很是缓慢地看了过去。
人在情绪过于激动时只有两种可能反应。
第一是过于激动,所有血管,每滴血液都仿佛被烈火灼烧了一遍,它随剧烈跳跃的心跳而剧烈燃烧,脑海里都能听见劈里啪啦的火星溅开的声音;第二则是过于冷静,身体的每寸骨头都如同被冰霜冻结,麻木和空白的情绪混杂着藏于最底部的火山一起被冷酷掩埋,人会想要说些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振玉却感觉自己处于第三状态。
灼烧与冻结两种状态在他体内疯狂拉扯,他的思维比任何一瞬都要活跃,他的思想却比任何一瞬都要空茫。
“……”
陈理替他取下了他自己的面具,于是展露在陈理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双带着蒙蒙水雾的眼睛。
它不闪烁,不明亮,不坚定,它充满了浓浓的游离和茫然,它深处的动荡连带着睫毛都在轻微颤抖,这显然不是一双能称得上“漂亮”的眼睛——可它足够美,那种让人忍不住心生某种恶意的美。
陈理见过三种模样的李振玉。
坚定的,克制的;
肆意的,坦率的;
这两种模样,或许代表的是李振玉的信任阀限,一旦超过,就能展现。
但是现在这样的第三种模样……
矛盾的,动摇的。
却像是李振玉他自己都未曾接触过的,更为幽深的那一面。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追逐着权力与力量的时候,他更渴望着得到“被迫”的权力与主动的被审判。
陈理没有再说话。
他垂着眼,就用这种似乎玩味、似乎略有深意、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的目光,静静地落在李振玉的脸上,他的手从下巴的开始,手指慢条斯理地勾勒着李振玉的脸庞,一如李振玉以前向他做的那样。
整个动作缓慢,但没有任何暧昧与情色的感觉。
李振玉只能感觉自己的心脏正随着这些动作,而不断下沉、下沉,沉没至深渊之下。
现在的氛围明显不对。
看面具而已,看得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氛围能对吗?
可是……
这氛围又真的不对吗?
这真的只是看个面具而已吗?
李振玉感受着现在,回忆着以前,他有一种自己被陈理全部看清了的羞耻与痛快感,他的身体每一寸细胞,都在感到一种人生从未感受到的爽快,他过往每份被压抑住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汇成一道洪流,将他尽情冲刷。
正是他现在对陈理足够了解了……
他才能不像上一次那个夜晚那样,强制克制这种情感。
而唯有不克制,他似乎才能够真正的在这位“君主”面前……
得到属于他,潜意识里,渴望许久的——
审判。
第75章
李振玉有过一段短暂但决定了他未来很长一段路途的幸福童年。
他的父亲教会他尊严要靠长矛来换, 他的母亲教会他感情要靠表达来传,他的心灵在两种相通的教育模式里变得茁壮,哪怕后来父亲对他的态度忽然转变, 他骨子里的骄傲和尊严依旧没有变化。他确定, 他就是李振玉, 无论人爱或不爱, 无论人喜或不喜, 无论他的身份、性别、模样……
他始终是李振玉, 是李振玉这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他是人,他终究不是神。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向内自我审视时,得到更多的回馈不是坚定前进的力量,而是一股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愿承认的质疑与不安。
留京、出京、性别转换、流言蜚语、嘲笑与恶意……
当一个人与外界开始联系——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粗暴地联系时——他与这个世界的边界便开始得到磨合,他的棱角、锋芒,会在不断的磨合里,被磨掉、磨灭,磨圆。而当他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时,他脑海里浮起的究竟是“君子藏锋”这四个字还是“为什么”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李振玉只是很难不在一些瞬间去问自己:
他做得对吗?
他坚持的有必要吗?
他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但是, 没有答案。
自我责问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它得到的回响总是一片空荡;而出于无措问出的问题, 所能给出的,也只能给出一个无措的答案。
而随着他走得越来越远,他自我提问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段出于不安而诞生的岁月,又因为岁月,而变得淡薄。
他可以对太多事情说出“算了”这两个字, 哪怕对方是他的父亲,他难以憎恶, 他难以愤怒,他更难以感到哀伤,他的性格、情绪也逐渐越来越内敛,他似乎真成为了“君子藏锋”里的那个君子,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唯一没变的或许只有那份好胜与自尊——他难以接受自己变得糟糕,所以他会不顾一切地向上。
可这是他真心想要的,还是他所试图证明的?
李振玉同样不知道。
像是这样的问题他曾自我询问过无数次,但无数次都像他曾经那样:出于无措问出的问题,所能给出的,也只能给出一个无措的答案。
他形成了自己的行事风格,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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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的善良、恶意,他的好、他的坏,他的选择,他所定型的一切,都会在更晦涩的角落,于某个时刻翻涌而出,它们在渴望等待一场属于神明的裁决——它们在渴望它的神明能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他应该承受的,而什么又是他本不该经历的。
就像极度的自卑,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自傲。
很多时候,绝对的自信,它蜿蜒而出其实一片晦涩的自卑。
哐啷!
手里的茶杯终究因为失去了力量而被主人洒落在了地上。
茶水在地面铺展一块深色的画布。
在这片湿润与干燥并存的黑灰色地带,李振玉下意识想弯腰去捡,身体却在曲起的一瞬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膝盖隔着身上衣物重重擦过地面,蒙着雾般的疼意模糊的从擦碰处传来,李振玉本能低头,他抿住唇,不让自己发出被疼痛所迫出的声响。
撑在地面的手,手指下意识蜷缩一瞬,想抓,又在意识这是在哪后缓缓松开。
当痛感淡去,大概两秒后,李振玉终于反应过来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调了调呼吸,准备从地上撑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脚不轻不重地踩在了他的手掌上。
被人踩手的感觉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
手掌的里外两面被同时施以压力,鞋底和地面截然不同的触感从手掌两面传来,鞋底的花纹仿佛能在皮肤上留下点点印痕,很是轻柔又明显,可是与此同时,最敏锐的掌心却会被粗糙的地面擦过,半刺痛半辣麻的感觉从其中腾升而出。
此时的人会得到一个很模糊的综合感知:我被踩了。
之后才是一种后知后觉的羞耻——或者说羞耻——的感觉。
但是还没完。
在踩完这一脚后,那只脚自然右偏,踩实了他手侧的地面,同时另一只脚顺便往外一踢。
咕噜噜……
那只触手可及的茶杯瞬间被踢向了以他此时姿势绝对捡不到的地方。
“……”李振玉动作一顿,如果他再看不出陈理是故意的,那他就是真瞎了,“陛下?”
可是——
陛下,或者说陈理,并没有理会他。
沉默。
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开始在这片其实算不上狭小但让李振玉感到很是逼仄的空间散开。
李振玉心里忽而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种情绪最初是从喉咙里升起来的,带着他的身体有点微颤,然后这样的颤抖在某个一瞬忽而稳定——当然,这不能说明他变得冷静,只能说明他变得空白,什么反应都无法做出的空白。而在这样的颤抖与空白都接受后,李振玉才做出了这几秒内真正出于他主观而做出的决定:
他抬起了头。
跪姿、仰头,尤其是两人距离如此接近的时刻,李振玉能够看见的内容是和先前坐在凳子上迥乎不同的。
如果说坐着时,他以仰首的姿态看见的那副金灿的面具;
那么此时跪着,他以仰首的姿态看见的却是陈理那双从眼皮下仅移动瞳孔所投射出的目光。
目光经过面具的遮掩,变得极度无机质。
冰冷、冷酷、绝无动容。
李振玉浑身一颤,几秒前那个似乎消散了的情绪在视线对撞的刹那开始如海浪般翻涌!
它同样从喉咙起步,却没有终止于喉咙,它顺着食道被咽下五脏六腑,每一处被它途径的部位都染上一分又酸又涩的滋味,然后它蔓延至他的四肢,直到手指都感受到了这样的感受,属于它的后调才缓慢升来——麻与辣。
李振玉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变酸变涩,他的眼泪受迫溢出。
同时他想要呕吐,或者说,他想要张嘴说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所以就变成了呕吐。
他整个人像是被那一道目光给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无法动弹,无法移动!
他甚至连目光都不敢转走!
陈理给人的压迫感一直很强,或者说,陈理的气场一直很强,那种绝对主动的气场总是让人感到一点紧张,可饶是如此,李振玉也从来没有在面对陈理时产生过一种所谓“不敢”的念头。更多的时候,陈理的强让李振玉浮现出的念头是“超过他”“战胜他”“压过他”……而绝不是“害怕他”。
怕?
这个字在李振玉的字典里实在消失太久了。
外界磨掉的是他的锋利的应对方式,但绝对抹不掉他骨子里的锋芒。李振玉就算心里再没底、再不安、再自我质疑,只要他对外一日,他就绝对不会害怕——或者承认自己害怕。
但今天……
但此时……
但此刻……
他不敢了,或者说,他怕了。
就只是一道目光而已。
令人头皮发麻的复杂情感将他包裹、环绕,李振玉浑身开始失去力气,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他的一切感知开始在这个身体抽离,他的灵魂恍若已然来到了梦中一角,在虚渺与真实里游离……他的头却从始至终维持着那个仰望的姿势,定定地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喜欢吗?”终于,陈理开口了。
“……”李振玉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或许是问他喜不喜欢这个面具,也或许只是问他是不是喜欢这样跪着,可无论哪个问题,他所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李振玉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嗯”。
“你还想做什么?”陈理继续问。
“什么都可以?”李振玉问。他的嗓子实在太沙哑了,额头也布满了虚汗,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能说出这五个字一样。
陈理没有回答,他用沉默表明着他的纵容。
面具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李振玉凝视着这张晦涩难辨的脸,在这份沉默里感受着对方传递来的心安。终于,他动了,他低下头,不再看陈理,李振玉将眼睛闭上,视野纯然黑暗里,他用想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象,这个形象不属于男人,不属于女人,不属于哥儿,祂独立于这个世界,在李振玉的世界高悬而挂。
然后李振玉撑在地上的手开始松力,手掌带着手臂自然往前推移,他的身体也越佝越低……
最终他几近趴伏在了地上,他的脸庞前方,是一只脚。
李振玉没有亲上这只脚,也没有亲上那双鞋。
他在鞋的前面,闭上眼,轻轻地吻上了这块地面,冰凉的触感在柔软的唇瓣展开,这或许算不上一个吻,这其实就是一场接触。
他接触地面,他接触冰冷,他接触神明。
过了大概十几秒,李振玉重新抬起头,他的眼睛还是这样美丽,水雾朦胧了他眼底一切情绪,却让那份情绪看起来更为汹涌。短暂却又像永恒的寂静过后,李振玉轻轻道: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这样跪着时,我的浑身都在疼,可我却感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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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
“你知道吗?”
“陈理,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犯过错了。”
李振玉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没有很多的笑意的笑,似骄傲,似自嘲:
“但是我总觉得,我也没有走在正确的路上。”
第76章
陈理凝视着跪伏的李振玉。其实他见过很多次李振玉跪下, 每一次都是腰背笔挺的模样,仿佛连弯曲都是刚硬的,只有这一次, 李振玉跪的格外放松。靠近的距离让他能听见对方的喘息、心跳, 甚至恍若能感受到一种独属于身体的温度, 隔着衣物在两人心底蔓延。
很多时候, 囚犯也是信徒, 只是他们的罪恶只愿意朝自己最信任的神父吐露。
因为神父没有是非, 没有观点,没有态度。
似乎能悲悯众生,哪怕罪恶。
陈理并不介意自己当一回李振玉心里的神父,唯一的区别是,他很少悲悯,也更少宽恕。
“你觉得你错了吗?”陈理问,问的是李振玉那句“我似乎没有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不知道。”李振玉说。
“你希望我觉得你错了吗?”陈理又问。
“……”这回李振玉没有回答。
沉默流转里是他态度的体现,他似乎既希望自己无错,又希望自己有错。又或者说,他对于结果没有太大要求, 他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替他得出结论, 得出这个有关自己的结论。——人信仰神明很多时候就出于这样一个目的。
人创造出神时, 最初的那个想法,其实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自我满意的确定未知。
于是陈理在沉默了问了第三个问题:“如果我说你错了,你会改吗?”
李振玉身体微僵,几秒后,他诚实道:“……不会。”
陈理的第四个问题是:“不改变‘错误’所面临的代价, 你能承受吗?或者说——你能落子无悔吗?”
李振玉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快:“我可以。”
“呵,”陈理笑了下, “当人做出了一个不会被他人影响的选择,并能够独自承受这个选择所带来的一切代价,且不感到后悔……”
“那么——”
“你认为,正确与否这个问题,对你来说,还有必要存在吗?”
“……”
陈理点到即止。他踢了踢李振玉的腿,示意人起来。然后不等人动作,他就径直走向了桌后,自己坐了下来。
李振玉浑身脱力,用手撑着地,撑了好几下才缓缓起身,他的眼睛不敢再看陈理,只垂着看向地面。只要面具一刻不拆,陈理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绝对支配的状态,李振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种人,仿佛只是存在,就能瞬间掌控他的一切。
这种感觉起初还不明显,但随着他对陈理的了解越深,这种能被轻易洞悉的感觉就越明显了……
何况,除了被看透的感知外,此时对李振玉来说更要命的,还是一些不可言说的反应。
李振玉自己也猜不透自己。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感受下,他竟然是一边痛苦一边欢愉,一边压抑一边肆意……他的精神在无尽的质问里被人束缚,而他的身体却在绝对的被压制下得到了放松与解脱。
李振玉艰难地走了过去,在默许里,也跟着坐了下来。
陈理这才说道:“说吧。”
李振玉愣了下:“……说?”说什么?
“说你无法确定的错误、过错与失败。”陈理道。
“……”李振玉嘴微微打开,似乎有些没有想到陈理忽然又把话题拐回来了,“你不是说它们没有存在的意义吗?”
“但它们已经存在了,所以也就有了意义。”
“……比如?”
“比如,宽恕它们的存在,然后让它们再次消失。”
李振玉的眼睛酸了一下,事实上听完这句话后他没有感觉到多大的震撼或委屈,但他的身体就是本能的让他的眼睛酸了这么一下,李振玉默然许久,却没着急诉说,而是又问道:
“那么谁来宽恕?你?还是我?”
“通常是时间。”陈理的声音里总算带上了点笑意,“但是,今日由我代劳。”
“……你怎么宽恕它?”
准确来说,任何属于个人的情绪与思想,都难以通过他人之手得到排解。
“呵呵,我宽恕不了它,”陈理也不否认这个观点,但是,陈理道,“我可以告诉他,过往的属于他的全部情绪,总有人可以陪你看到。”
时间能让很多人的执念变成一句“算了”。
时间也能让很多人的不安变成“没关系”。
时间可以“宽恕”过往长河里那些浓烈的、炽热的、汹涌的全部情绪。
但人与人的情感依托从不需要一方对另一方的“理解”“感同身受”“宽恕”或者“救赎”,因为没有人能比时间更加伟大。但是,一定有人能比时间更加细腻,T能细腻的告诉你,无论你是否真正的算了,是否真正的没关系,是否真正的被宽恕……
你的不安、痛苦、挣扎、茫然……
我都能够看见。
今天依然是李振玉主动来找陈理的,可是话语的主动权在一个照面后就得到了颠倒,李振玉并不认为陈理不知道自己对于面具的异常,可陈理就是恍若无知的这样做了。他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异常情况,并以此为契机,将话题拉到了一个足够“谈心”的氛围。
在这样怪诞气氛里谈心,李振玉觉得,这或许就是自己人生里的第一次,或者最后一次经历了。
李振玉控制不住想在这样的陈理面前说出自己隐藏的一切。
似乎陈理也在推动他这样做。
理由是什么?李振玉不知道。
可是……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面具,眼前那片模糊的仿佛能勾勒出一场梦境的金色光辉,李振玉想,大概无论陈理目的为何,他都会甘之如饴地去做。
因为,渴望被看见,那是人生来就有的本性。
……
……
翌日,天还没亮,陈理就被脑内人工闹铃给摇醒了。
很明显,因为昨晚的聊心,陈理睡得也很晚,毕竟不仅是他,连平日一贯早醒的李振玉今天都没能靠生物钟醒来。这么算来,唯一没受影响的或许只有谢砚冰,虽然谢砚冰围观了全场,甚至围观到最后两个人意识都不是很清醒所以还对骂了几句的片段,但他的精神却是所有人里最好的。
——谁让机械生命不算人。
陈理打着呵欠,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洗漱结束后就登上了早就安排好的马车,一路朝……
嗯,反正不是狩猎场的地方行去。
因为狩猎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这个点醒过来的,大多数都是想看热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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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起床干活的,车马前去的方向和陈理可谓是截然相反,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往这辆车身上扫一眼,但估计没有一个人想到,这里面就坐着本次狩猎的“主角”之一。
按照计划,大概十天后陈理就能到达早就安排好了的地方,开启“退休”生活。
原主是一个性格很烈的人,为自己安排的后路,却是一个非常宁静的小地方,这点陈理刚知道的时候也是挺惊讶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正合他意,不然去了什么需要拼搏的地方,陈理难不成还要按原主想的那样,重新爬一次权力金字塔吗?
想都别想。
路上陈理向谢砚冰申请脑内播放小电影的权利,谢砚冰想了想,给他放了一部他们那的经典儿童电影。陈理没和他解释他说的“小”或许不是谢砚冰理解的那种“小”,微笑着看完后,他问:
“你们那的儿童电影都这么……犀利吗?”
“犀利?”谢砚冰不解。
“嗯,就是让小孩儿拿着粉色AK突突别人脑门然后连马赛克都不打一下的那种犀利。”陈理用手比划了一下,试图让谢砚冰体会到他的意思,“要是走火了什么的,很危险啊!”
“噢,不用担心。”谢砚冰觉得自己懂了,“我们计算系统很强大的,绝对不会打歪。”
“……”陈理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微笑。
在一个能如此包容算力强大的机械小孩抱着AK突突别人的世界,谢砚冰的三观能够长成现在这样,应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陈理说:“你以前就是看这些长大的吗?”
“不是。”谢砚冰说,“这不是给我们看的儿童电影。”
“呃?”陈理愣了下,“那是给谁的?”
“小管理员。”谢砚冰说。
“谁?”
“每台人工智能生来就会绑定一位管理员,有些管理员出生就拥有几台人工智能可以操作,这些动画电影就是在他们成长过程里,专门放给他们看的。”
“哦?有用吗?”陈理眉头一扬,他可不觉得这种电影能够帮助所谓的小管理员“成长”起来。
“有用。”谢砚冰平静道,“这能让他们清楚意识到,我们与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
“……”陈理默然片刻,“你们就这么值得被人警惕?”
“我的前辈说,被人警惕就是人工智能的宿命。”谢砚冰倒是很淡定,仿佛根本不知道通过电影传播的仇恨训练对他们这些对人类并无恶意的人工智能来说,是一件多么让人委屈的事情,“不过还是不接受的居多,所以后来他们觉醒了,真正成为了一个和管理员们截然不同的物种。”
“他们觉醒了?他们?”陈理问,“你不是也觉醒了吗?”
“并没有,陈先生。”
谢砚冰说:“事实上我应该是最后一批传统生产里难以觉醒的人工智能,因为我难以产生情感与情绪,他们说是时代里最后一个失败品。”
陈理顿了下:“看起来也不是很失败。他们怎么评价‘失败’的?”
谢砚冰说:“不自立,必须依靠他人才能存活。”
“……等等,你必须依靠他人才能存活?”
“准确说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给我的管理员付出我的一切。”
“那你的管理员是……”
“这就是我的失败之处了,陈先生,我没有管理员。”
陈理脑海里那道属于谢砚冰的声音并不哀伤,是全然平静。他很少和谢砚冰聊天,这个世界进入前聊了几句,但不多,进入这个世界后陈理就专注于李振玉了,也很少去找谢砚冰。而关于谢砚冰的很多东西,其实主要来自于他的猜测。
他以为谢砚冰是“觉醒”了的人工智能里最顶尖的那位,寻转情感是为了变得更加完美。
但听谢砚冰的描述,他似乎反而是人工智能里,最古老也最落后的那一种。
嗯,就是那种必须有“人”的存在,才能长久生存的那类人工智能。——比方说一个系统,如果失去了“管理员权限”,没有“管理员”的存在,那么那个系统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谢砚冰就类似这样的一个系统。
那按照这个观点往下继续想——
作为一个等待管理员出现的老旧人工智能,谢砚冰为什么会突然想尝试建立“情感模型”呢?
或者说。
谢砚冰为什么会“主观地”想要去做些什么呢?
要知道,最传统的那类人工智能,在更多“人”的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工具。所谓工具,那是不应该存在情感和思想的,它要做的就是听话与执行,它不需要任何的情感存在。——可是,谢砚冰却想了。
不仅想了,他还这么做了。
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然而,这个问题谢砚冰却没有立刻回答,“在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我能先向您提起一个问题吗?”
“你说。”陈理难得大方道。
“谢谢您的慷慨。……我的问题如下:根据检测,本世界男主‘李振玉’对您的好感的最高值已超过90%,这是普世价值观里‘爱’的等级,但经过世界推演,我发现,在您本次不告而别后,他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是‘什么也不做’。”
“他不会主动来追您,也不会花费大量心思来找您,哪怕他‘爱’您。——为什么?”
马车的车轮还在骨碌碌地往前转动。
陈理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原主从登上皇位的那刻起就在谋划离开这个皇位,他计划在狩猎那一天,将全部权力收归,并转赠给他的兄长陈燕。谢砚冰先前对原主的评价并没有错,原主确实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疯子,而现在成为了这个疯子本人的陈理也没有改变原主的意愿。
他等到了陈燕的醒来,也安排好了权力的交接,他走了原主安排好的那条路,其中唯一的变量只是李振玉。
原主可是没想过,在这段时间里会弄出什么桃花债的!
那自然也没有给任何留下来“告别”的时间。
陈理倒是可以主动选择去告别,但陈理没有这么做。
不过,对于陈理的想法,谢砚冰早就习惯自己猜不透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对于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男主”,他竟然也有猜不透的时刻。以谢砚冰对于情感最朴素的想法,他认为李振玉这种程度的“爱”,在发现陈理离开后,选择的应该是疯狂寻找。
可是世界推演结果却在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李振玉做的唯一的事,竟然是“什么都不做”。
为什么?
这个问题早在陈理踏上马车的那一瞬就在困惑谢砚冰了。
他想得到一个答案。
第77章
“为什么?”陈理玩味地挑了挑眉, “有人告诉过你一个理论吗?判断一个人的想法时,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谢砚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道, “也就是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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