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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双魂
“是吗?”谢临风嗤笑道, “那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洞风汹汹,那人从飞扬的沙雾中走出来,却是个俊美的青年模样。青年左耳的耳饰泛着月银色的流光, 他眉眼间都是盈盈笑意, 跟从前那个冷俊公子判若两人。
——夏逢春。
准确来说,应该是借了夏逢春身体的遇归。
“你?你犯糊涂,不明白如今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吗?”遇归听闻了这话,心下犯疑, 却并没有顿住步子:“低阶鬼体, 魂灵离散, 你那双能看透天下、看穿古今的灵眼早瞎了吧?”
“一句话三个问。”谢临风处之泰然,闻言先笑, 好像这话很滑稽,“不确定就不要来耍威风了。你若是很有把握——你的武器呢?遇归,来杀我啊。”
遇归说得不错, 他眼下的确势穷力蹙, 什么魂灵, 什么灵眼,他全然不明白。谢临风没领教过遇归的本事, 或有悬殊,但他独独可以肯定, 遇归这种级别, 无论是做神祇还是堕成了鬼怪, 杀人都易如拾芥, 但此刻却还有心情和他叙旧, 想必取他性命不是目的。
果然,遇归脸上那虚张声势的假笑面坍塌得很快, 没了笑意,反倒很贴合夏逢春的性格。
谢临风嘲弄道:“很好,顺眼多了。”
遇归问:“你忌惮我?”祂忽然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仿若狂猘的疯狗,“你忌惮我?你竟然忌惮我?!化鹤,看到你将自己折腾成这副狼狈样,我实在很欢喜。不过你示弱得太晚了,该杀的都已经被我杀了。”
祂说完这话,谢临风却忽觉双目刺痛,他垂眼醒神,却发现目光里弥蒙上了更加黏稠的血雾。
晏病睢扶着他的腕,说:“怎么样?”
谢临风隐有所感,知道自己这双眼睛变成了先前的怪异模样。他偏过头,道:“别看……祂对我施了咒。”
遇归“咦”了声:“我可没动,好事不传我,坏事就全算在我头上了?好不公平!”
祂讶然又新奇,正要凑近好好观察。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长啸。一团明火腾空飞来,遇归反应奇快,顷刻间已闪身至谢临风的跟前。
黑剑闻声出鞘,晏病睢率先召剑而上!
遇归正要徒手接下,怎料剑身抖动,铭文骤现!遇归见状,立时收手,仰身退开。
“看来你果真杀了很多鬼,知道我这具身体该怎么杀!”祂紧盯着晏病睢,憎恶道,“好恶毒的咒!”
原来适才那剑刃如闪电般逼近的同时,其剑身上的咒文忽然脱离,如同纷飞的余烬之火,先一步向他飞来。
遇归此刻用的是夏逢春的身体,若挨上这咒法,不仅鬼体被束缚,连带祂的魂魄也极有可能被困在身体里。
杀祂不是目的,困住祂才是!
然而铭文只能用一次,它们脱离剑身后就消散了。黑剑悬滞在半空,晏病睢冷笑道:“那你太弱了。”
“是有些吃力。”遇归表现得怅然无趣,“毕竟孤身活了许久,退步也是难免。太子殿下最懂这种滋味吧?”
“你什么滋味,你自己明白就行。”谢临风笼在袖子下的手指微动,“说出来怪叫人恶心。夏家人丁寥寥,被你附了爹又附了儿子,对你这种下三滥的曱甴来说,这种偷来偷去的滋味才是最愉快的吧?”
“你说我偷?不错,我的确偷了很多人的命格。不过想要激怒我之前,请先调查清楚。”遇归显露出些许的耐心,纠正道,“夏清风这个渣滓、杂种,命格下贱,又烂又臭,谁会想要?你吗?”
一提到夏清风,遇归的情绪骤变。
“是了。”谢临风察言观色,忽然道,“所以你才堕成了鬼怪。”
“嗯?”遇归怀疑自己听错了,祂笑起来,“堕鬼的是你,化鹤。你不仅力量没了,记忆也没了,如今脑子也没了吗?”
谢临风很骇异:“哦?你竟不是鬼,我以为只有做鬼才会满存怨煞气,你为一个凡人斤斤计较半天,看来你做神之时心眼就很小。母神舍弃你,想必也是情有可原。”
谢临风刻意拿话刺激祂,因为他知晓这是遇归耿耿于怀的往事,也是遇归最大的心结。遇归作为神祇,心中杂念至多至深,要让祂露出弱点,就必须先让祂不清醒。
果真,遇归被戳中痛处,骤然挥袖,空中剑气反转,朝着晏病睢回刺而去:“你太放肆了!”
不过几息间,遇归已闪身逼至谢临风跟前,祂并其二指,划向谢临风的双眼,然而祂指间空空如也,却像夹着一张诡异的符咒,削出一道薄刃似的红光。
“铮!”
火龙游弋,天下鞭刹那间横在他们和遇归之间,向来柔软灵活的鞭身一时变得刚硬非凡,盾牌一样挡开了遇归的手指。
遇归被反力弹回,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目光森寒,却听“哒哒”两声,再一低头,地上已经掉了两根手指。
鲜血从断指处冒出来,瀑布一般,眨眼就流满了遇归的手背。遇归微微皱眉,还来不及想,一条火龙砍上天幕,再次朝祂鞭打而来。
别的都伤不了祂命门,独独这条罗刹鞭,能穿透夏逢春的身体,打在祂的魂魄上!
遇归不再大意,当即抬手生出结界。祂满目发红,怒声道:“荒唐、荒唐!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都是你的错!你该死!”
祂如今是凡体,十指连心,那断指的痛楚显然,撺掇着祂的愤怒:“你将我封印在天水池下,让我力量大大削弱!母亲、母亲焚烧了我肉身,叫我不仅无法突破你的封印,还要依靠一个凡人而活!”
晏病睢醒悟道:“水下那婴尸。”
“不错。那具婴尸正是我的口。”遇归负手,似乎又想起了那些时日的狼狈样,“可笑,凡人进献神祇,本就是他们该做的!我竟然要哄骗着他才能拿到吃食!”
晏病睢讥讽道:“还挺要面子。”
“是了。”谢临风也失笑,直言不讳道,“当儿子就当儿子,说那么好听做什么?”
“是,我给一个凡人当了儿子!这都是拜你们所赐!”遇归焦躁地踱步,“你知道夏清风起初为什么要偷盗墓穴吗?那是因为你,晏氏太子!你千年前吸食死魂,借死人力量屠戮了满城的疫鬼!夏清风这个肮脏的杂种,他受他老子的打压,催生了邪念,想要得到毁世的力量,于是他效仿你,开始偷盗墓穴!可他凌辱了那么多尸骨和亡魂,最后竟妄图只身入天水,打开神祇的棺材!谁知这腌臜的蠢货还来不及吸食力量,便先遇上了我!化鹤,我阻止了他的冒犯,让你得以安息。”
祂邀功似的讲述着,每说一句,晏病睢握拳的手便紧一寸。谢临风指尖微点,哄着他松开了拳。
谢临风道:“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了?”
“当然!你、母神、全天下都该感谢我!”遇归道,“若他开了你的棺,所有符咒阵法将全数失效!你真是个废物,我替你阻止了疫鬼破封,却要承受这样的凌辱!”
祂自以为姣子的那道冰棺是一切镇压住疫鬼符法的命脉,可实际上姣子的棺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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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人开过了,即便这样,万千法咒也只是松动了些微,疫鬼仍旧被强制囚在封印之下。
因而能凌辱祂的只有夏清风了。
谢临风若有所思:“你不是神祇吗?”
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谢临风话未尽,嘲讽之意却昭彰。
遇归最不堪忍受谢临风的鄙薄,当即怒上心头,发了狂:“你见过这样吃人吃尸吃魂的神祇吗?!我早不做什么神了,夏清风拿他儿子的命要挟我,我若想吃东西,便要教他换命的方法!这个杂种、孽畜!我不过受业火焚烧,没了肉身,他竟将我当做受他把控的野鬼!”
遇归和姣子一样,高高在上惯了。当年母神的确损毁了祂修化的肉身,但祂的神根还在,这不仅代表了祂的力量,还代表了祂的身份和血脉。
夏清风于祂而言不过芸芸众蚁的一只,只不过这只蚂蚁要卑鄙得多。
遇归受这种无耻之徒的威胁,更是屈辱:“他累了半生冤孽,最后得了个儿子竟想金盆洗手,开始做起慈善人了?!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冤业世代累积,他既然渴求长生,甘愿自堕成疫邪,冤业便会找上他的儿子、孙子,千秋后代都逃不过!不过这畜生没有福气见到那一步,因为他那儿子还没出生就死在了娘胎里!哈哈哈!真是报应,从肚子里挖出来了又怎么样?!这根本不是什么疫病,是冤业之症,这世界最无解的病症!!儿子死了,老婆也疯了,就算杀光府上所有人,那几百条命都换不回他儿子的贱命!苍天有眼,有眼!”
说来也是令人唏嘘。遇归本和姣子一样,是母神的血脉,是万灵之主,如今却沦落到细数因果,寄托苍天的地步。
正这时,谢临风手指一点,算是提醒,接着他顺势与晏病睢交握,传了道密语:“神婆不是祂。”
夏清风若是将遇归当做受他操控的傀儡,又怎么会听神婆的话?虽然那神婆自言是被夏清风创造的,但以同样方式出身的邪师,却受夏清风差遣,而并非恭敬。
晏病睢“嗯”了声,心下了然:“他得了别的指点。是神,至少是个能骗得过他的假神,更关键的是,这个‘神’兴许正在垂危之际。”
这样才有说得通。若遇归说得都是真的,夏清风垂涎神力,他必然要先信奉神祇。因此神祇告诉他:我将陨散,有个方法能重塑我的身体,这个方法能让神祇经你之手创造出来。
再告诉他:鬼才能造鬼,神才能创神。创神之者,自然为神。
原本这话不假,夏清风做了疫邪,已经尝到了造鬼的甜头,自然抵不住成神的诱惑。因此他创了神婆,作为创神之人,夏清风欲要凌驾于神祇之上,却又存着颗敬畏之心,因此便有了“创神之人再跪神”这滑稽的一幕。
世间之神到底还有谁?是母神未陨落,还是伪神太逼真?
遇归对夏清风驱使祂这一事铭心镂骨,这是祂此生受过的奇耻大辱。
“他这样羞辱你,”谢临风装作了然于胸的模样,“所以你就杀了他?”
遇归羞愤地说:“不是我!我……”祂蓦然回想起什么,连带那点愤怒都瞬间烟消云散,“好玩!好玩!被我轻飘飘就杀了,哪有死在手足相残上好玩!”
——这就对了。
遇归虽然手段狠辣,但祂自视清高,不屑用低阶咒术。就算夏清风的下场庶几正合祂意,祂也绝不会亲自动手。
果不其然,遇归道:“夏清风杀光了府上的人,发现换命之法根本没有用,没有一条人命能让他的儿子活过来。为什么?自然因为人命最低贱,毫无价值,当然不配当献祭的材料!于是夏清风剑走偏锋,想了另一个方法!”
话至此,已经很明显了。
夏清风杀人换命,救子无果,便将歪心思动到了隔壁萧家身上——其理由便是因为萧家人有神脉。
天生有神根者为主神,而如当世七族这类由神祇血肉演化而来的后人,只继承了神祇的部分血脉,因而只能称为“灵”。
而神脉的传承和神祇差别很大,神根难成,需神血肉。神脉却可凭借修行生成。
萧家世代修行木客族术法,因而到了萧拓这一代,早就形成了神脉,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七族后人了。
晏病睢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脚!”
“自然。”遇归不以为耻,“我被他当狗驱使了那么久,若是轻易就让他救了儿子,我要如何出来呢?他杀的人,都被我养的东西吃了,它吃了,便是我吃了。夏清风救不回儿子,自然会去杀萧拓!”
那个“它”,指的就是化骨鬼。
夏清风发现寻常凡人的性命根本不奏效,于是他一个笔杆子,竟为了杀萧拓,一路辗转到了军营里。
他为做龌龊事,演了一辈子的好人。什么同窗,什么手足,全然是他为今后铺的路,等到了某个时机,夏清风就会原形毕露,那凶神恶煞的一面将成为咬住命脉的一口!
这一口,便是要将萧拓引至终南海,取魂换命!
只是当然,这其中遇归也出了不少力。
那夜黑云兜雨,闷雷滚滚。
夏清风召集邪师躲在暗处,想要暗夺萧拓的命。疫邪拔出肋骨,从背后贯穿萧拓的胸口!谁知就在此时,变数发生,疫器穿过的地方空无一物,萧拓竟遽然散作了一团黑雾!
原来这只是萧拓的傀影,而并非萧拓的真身!
夏清风得知中计,他出于某种隐晦的心理,不愿在萧拓面前露面,正准备撤退,却瞧见那竹林间立满了黑影,将退路围断得干干净净!
更吊诡的是,这里的每一张面孔都是萧拓的模样。
——萧拓先前便怀疑上了夏清风。
夏家世代都是文生,夏清风更是胆小懦弱,怎么敢冲进战场,横冲直撞便将他救了出来?刀剑无眼,战场上兵荒马乱,敌我不分的,夏清风又是如何做到毫发无损,还能在一众横尸之中精准找到他的位置的?
再进一步,他是如何算到自己没死的?
黑影齐声闷嗷,如同梵唱呗音:“你当日救我,果然是为了杀我。”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日的萧拓于夏清风而言,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战死。
两个人就此撕破脸皮,夏清风召唤疫邪与萧拓的傀影交战,夏清风趁机从体内拔出疫器砍杀,然而萧拓作为木客族的弟子,傀影术已经炉火纯青。不仅模样和萧拓完全相同,连身手、力量也能完全复刻。
夏清风徒劳地砍杀半晌,露出些被逗弄的恼怒来。
萧拓等的就是这个表情,他叹说:“很好,交与数十载,终于得见你的真面目了。”他问,“我给你一次机会,夏清风……”
话及此,那正在交战的重重傀影瞥然消散,唯余萧拓的真身立在夏清风的跟前。
——他胸口处的盔甲已碎,疫器穿胸的窟窿触目惊心。
疫器果真伤到了他!
萧拓道:“我只问一句,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如今我要拦你,你要不要收手?”
“好啊。”夏清风思考片刻,有些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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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萧兄……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来的底气和我谈条件呢?”他笑眯眯的,对着疫邪发号施令,“他骨血中有神脉,你们不是最爱吃吗?现在杀了他!”
萧拓闻言,身形不动,只说:“好。”
顷刻间,紫电劈天,惊雷炸响。
疫邪得他指令,蜂拥上前,却扑了个空,萧拓再次在他跟前消散了!
夏清风惊觉不妙,然而却为时已晚。一道黑影急剧闪过,他蹶然一僵,半个身体已经腾空,萧拓猝然出现在他跟前!
他单手掐着夏清风的脖子,将夏清风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夏清风蹙怖作色,他惊恐地垂眸,却瞧见萧拓胸口的血洞倏忽愈合了,他分明毫发无伤!
夏清风幡然醒悟,明白萧拓适才只是在试探,而他不出意料地选错了!
“我认错,萧兄……我鬼迷了心窍,现在就收——”他诚恳地说着,正要扔掉手中的疫器,却被萧拓箍住手腕,刃口一转,反插回腹中!
蚁虫从那柄弯刀似的肋骨狂涌而出,夏清风浑身发颤,被萧拓扔在地上,他猝然大笑:“糊涂、糊涂啊!哈哈哈!萧兄,这是我的骨作的兵器,如何能杀得了我啊!”
萧拓冷声道:“不错,只是杀不了你。”
夏清风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你要——”
他话没说完,已被重重傀影包围。
夏清风节节后退,满面疑惧地看着萧拓:“你胸口当真被我插了一刀,必然活不久……你要、要和我换魂!”
萧拓亮出胸口的伤痕,那里果然有道流血的伤口,虽不至于留下窟窿,但疫器之中贮藏着绿蚁,此刻已经全部爬至他心口,开始啃咬化水了。
若放任下去,萧拓是断然活不成的。
但夏清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萧拓是木客族人,木客族有一术名叫“空魂补影”。能让傀影代替魂魄,留存在肉|体中,但此术还有一项能力——用魂魄代替魂魄!
此处只有夏、萧二人,萧拓会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萧拓十指引出傀丝,这些傀丝如同万箭齐发,霎时间钻入了夏清风的肌肤与脏器:“你既选择与疫鬼为伍,那便让你体会一番被疫器折磨的滋味!”
傀丝激荡剧颤,双魂交替,万千琴弦齐奏。雷雨爆烈,紫电横空,一曲震魂奏毕,两人同时睁眼——看见了自己。
于是从此刻开始,夏清风不再是夏清风,萧拓也不再是萧拓。
夏清风已枯竭垂熄,那蚀骨化水之苦将渗透过萧拓的皮囊,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第52章 红僧衫
遇归点到为止, 倏然道:“化鹤,你我为同胞手足,何必总要自相残杀呢?”
——来了。
遇归本性乖戾, 却耐着性子透露了那么多, 果不其然是为了和他们做交易。不过祂还真是滑稽,分明上一刻还口口声声承认自己热衷看兄弟相残,下一瞬反倒要来和谢临风演手足情深的戏码。
天下鞭当前,遇归的确有些忌惮。祂待在自己这一方结界里, 张开手臂, 很有诚意地说:“你看, 我今日来见你,就只想叙旧而已。什么剑什么符的, 都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
天下鞭燃烧的熊火不灭,便昭示着谢临风注入的咒力不歇。
“怎么抢了我的话?”谢临风哂笑一声,“明明我和心上人正花前月下, 是你们偏要来打扰。遇归, 怎么非得选在今日?是你真身将殒, 活不长久了吗?”
——银光乍现!
谢临风说到“你们”的时候,遇归已然微微变色, 说明他早就猜到了遇归今日绝不是孤身而来。遇归真身受限,只能夺取命格寄生在别人身上, 祂若能自量当前的处境, 就该清楚祂如今的力量并不强横。
果然, 谢临风刚说完, 遇归周身的结界骤然碎裂, 与此同时,万缕银丝如流光箭一般飞射而来!
谢临风当机立断, 反身将晏病睢扑倒进屋子。天下鞭听懂召令,霍然腾空横挡至屋前!
鞭身烧得如同霹雳作响,银丝重重,还未近身,就被业火焚断。
被烧断的银丝蜷曲退缩,仿佛很畏葸这无名火,顿时原路骤缩,“唰”地钻入了十根手指。
十指的主人是个发尾高束的女将,她召回傀丝,站在遇归身侧:“父亲,他们既不愿意配合,还费什么口舌,杀了就是!”
谢临风刚站起来,晏病睢竟还比他快一步,闪身挡在了他的跟前。他身体单薄,表情冷冷,却气势庞然,像只盛怒的猫。
谢临风哑然失笑,一手握火鞭:“话说最多就要杀,你是指祂吗?”
萧官均道:“我说的自然是你这个无耻之徒!”
“嗯?我很无耻吗?”谢临风犯浑,用眼神询问晏病睢,又说,“将军,我们不过一面之缘,你便这样记恨我。我倒很好奇,我如何无耻了?”
萧官均上前一步,指间的傀线万缕千丝,蓄势待发:“我父亲为民除害,杀的那夏清风本就是十恶不赦之徒,还有你!你女儿被活献,被残害,皆是我父亲替她报的仇!你们一个神,一个太子,竟都是群黑白不分、是非混淆的蠢货!怎敢来反伤我父亲!夏家该死,你们都该死!”
一语毕,她忽地咬破手指,以血为墨。虚空画了一道弯弧状的红符。萧官均只手一握,血符成了一张红色的弓。
遇归的喝令并未阻止萧官均的举动,她指间傀丝拉扯,成了根弦,旋即空手一拉,却听“咻咻”几道尖锐鸣响,几根羽箭已经破风而来,闪电般逼至谢临风跟前。
晏病睢羽扇一展,正要反挡,谢临风腰间的缝魂袋却冷不防掉落,电光石火间,一道急剧膨胀开的躯体挡在两人跟前。
羽箭消融进荧鸓的身体,不伤它分毫。
谢临风喝道:“回去!”
遇归见状,立刻甩了张符纸,谢临风道:“收!”
荧鸓骤然缩入袋中,谢临风徒手燃火,将符纸焚成了灰。
谢临风说:“我还在呢,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育?”
遇归道:“碰不了它,碰你就够了!”
祂五指蜷曲,明明掌中空无一物,似乎凭空捏着什么,猝然握拳——
“砰!”
有什么东西被遽然捏爆了。
就在此刻,谢临风耳旁倏忽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晏病睢敏锐道:“怎么了?!”
“虚张声势!”遇归顿步,他神色阴鸷,却并不吝于赞美,“你如今不过是个瞎子,再无法预言休咎,却还能算到这一步!八傩四脉,你利用得很好!你刻意弄丢傩仙,便是早就知道疫鬼夺了凡人的身体,混迹在苍生之中!你分散傩仙,不过是因为傩仙幼小,威力却最大,你既要保护它们,还要叫这些鬼怪卸下戒心。实则你同傩仙无时无刻不在联络!”
祂这话说得准确,方才那遁入谢临风识海的声音,正是傩仙的哀嚎。
晏病睢道:“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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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胎生和鹰鸱虽贪玩,却知晓大局为重。我刻意将它们放走,实则是为了咬住夏清风的碎魂。”谢临风当初进夏家门之时便十分警觉,他早早就和胎生鹰鸱打好商量,逢场作戏不过是对夏逢春产生了怀疑。
夏睿识不入轮回的原因便是由于肉身上残有魂魄,可他的残魂并非遗失,而是被人强制钉在躯体内。只要魂魄不消,夏睿识便没有真正的身死。
然而当时谢临风不仅仅只是探查出了这一方端倪,天下鞭感知灵敏,对夏逢春作出反应,那夏逢春也是只鬼,还是能在阳间自主活动的鬼。可这就很诡异,既如此,夏逢春为何要装作看不见谢临风?
唯一的解释就是,夏逢春不愿暴露自己非人的事实,更进一步说,是不愿暴露在夏睿识的棺柩跟前。
正恰恰说明,夏逢春知晓夏睿识五感仍旧,尚有一魄留在世间,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一息尚存。世间有道秘法,魂魄溶于寸寸血肉,因此缺魂残魄之人吃下亲人的骨血,便无异于吞噬亲人的魂魄。
夏睿识的魂魄之所以能长久地呆在阳间,除开咒法结界以外,更是有人替他补了魂。消散一寸,便补一寸,而这补料却并非来自夏逢春,而是夏清风。
——夏逢春将夏清风的魂魄打碎,喂食给了夏睿识。
谢临风道:“没有旁人与我建立契约,除你之外,更没人能同我传递密语了。说怪不怪,它们不用通灵语,也不用密语契约便能和我通灵传讯息。”他收紧缝魂袋,“荧鸓与狐猫呆在其中,堂主没发现它们从前那么闹腾,如今却安分了许多吗?”
晏病睢洞悉道:“傩仙命脉相连,它们的沉寂正是将力量给了另外两位。”
因而荧鸓和狐猫才不可轻易离开缝魂袋,需得滋养存蓄力量。方才荧鸓现身,谢临风语气陡然转变,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萧官均冷笑道:“远不止如此,八仙中,四只在阳间,四只在鬼界。在鬼界的四只当真是洪水猛兽,为了给兄弟姊妹们提供吃食,拦在奈何桥头蚕食鬼魂!你唆使它们这班做派,又和世上的恶鬼有什么两样?!”
谢临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哦”了声:“那得看吃什么魂了。吃生者魂,为作恶;吃奈河下的恶鬼,乃是清理门户。倒是你,认贼作父,倒打一耙!可怜萧家名门正派,萧将军精忠报国,竟有你这样助纣为虐,弑父取魄的女儿!萧将军,你口口声声叫着父亲,知道跟前的是什么东西吗?”
萧官均目光阴冷,还未答,遇归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俶奇之谈,放声大笑:“我是什么东西,她就是什么东西!化鹤,你真是傻得可以!”
适当此时,蛋生的声音遥遥传来:“师父、师父快跑——!”
晏病睢心一沉,立刻掐诀探查,灵咒那头空空如也,谁也没有。晏病睢问:“你们在何处?”
“师父快离开!祂们两个都是恶鬼!萧官均是祂亲手创造出来的鬼!”蛋生避重就轻,亟亟道,“萧官均从来不是什么萧家女,她是遇归创造出来的口器,夏清风这枚棋子废掉之时,这家伙已经滋生出了足够的力量来创造新的奴隶,这才有了萧官均。萧官均杀了萧家满门,就是为了给遇归送吃的!”
——萧家女,灭满门。原来是这个意思。
遇归闻言先是笑,祂一笑,蛋生便发出干呕的声音。
祂道:“神创神,鬼造鬼,神祇造的东西怎么能叫鬼呢?这个太子殿下应该很熟悉才对。”
蛋生骂声不止,晏病睢冷然道:“与我何干。”
遇归讶异:“难道你不知道,夏清风为儿子换命找的命源,或者说替身是谁吗?”
——夏逢春!
“夏逢春是谁的孽种呢?”遇归揣摩着晏病睢的神色,被愉悦了。
正说着,蛋生的声音骤然拔高:“你站住!别进去!”
然而为时已晚 ,夏睿识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念着通灵语,他那些失神的碎语传至谢临风的通灵境,却早就听不见谢临风的声音了。他神魂竦惕,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萧官均傀丝立现,遇归却拦说:“不可。”
夏睿识跌倒在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行至遇归身前。他看都没看萧官均一眼,只道:“阿盈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换命。”
晏病睢道:“夏公子,他不是二公子。”
谢临风安抚:“放心,遇归不会对他下手的。”
若他先前的猜想没错,遇归上身夏逢春并非占用,而是共存。夏逢春可以诏令孽主,其力量在孽主之上,遇归如今困于窘境,行事警惕,因此不敢贸然冲撞夏逢春。
谢临风的话传至遇归耳畔,遇归坦然道:“不错,我的确同你弟弟做了交易。”遇归俯下身子,好奇地端详道,“可你这泪是为谁流的?嗯?”
夏睿识抓紧遇归的袖子,恛惶无措:“什么换命!我,我不需要!”
“你说这话会不会太晚了?你弟弟吃了多少人,才换来你这条安逸享乐的富贵命?”遇归说:“嗯,也罢,我向来信守承诺,但也耐心有限。我给你个机会,收拾好你这副不值钱的模样,现在走,我饶你一条命。”
萧官均力大无穷,反拽住夏睿识的后领,要将他硬生生拖走。
夏睿识愤怒满腔,吼道:“你给我出来!”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个长了爪牙的黑球。
胎生被唤醒,立刻飞扑过去,它张开大口,露出满口尖牙,直捣遇归的面门。
许久不见,胎生体格未变,模样却变得更加凶猛。
遇归巍然不动,萧官均首先放出傀丝,傀丝如长钉般刚硬,径直穿透了胎生的身体!
谢临风微微皱眉,吹了声口哨,顷刻间遮云蔽日,原本透出红光的顶洞刹那间闪过一片硕大的阴影。
只听一声鹤唳般的长鸣,一头巨大的蓝鹰由上俯冲而下。
“找死!”萧官均见状甩开胎生,还要应战,遇归喝令道:“退下!”
谢临风从容不迫,命道:“去,帮帮你兄弟。”
“好胎生,你很厉害,伤口在自愈!”夏睿识将胎生接在怀里,立时被阴影罩下,他欣喜道,“鹰鸱!吃了祂!”
遇归抬手结印,只听远处“簌簌”作响。
谢临风略一皱眉。
——麻烦!
他一道结界挡在晏病睢身前,而后将火鞭一甩,飞身跃了出去。
洞窟外,终南海底的水浪瞬凝成冰,无数锋锐冰柱自海底腾升而起,如同猬集,其上流转着纷纭杂沓的红色咒文。
鹰鸱如驽箭离弦般垂落,那尖锐的喙径直瞄准了遇归的眼睛。
夏睿识心下大乱:“阿盈!”
“唰——”
冰柱腾空,万箭齐发!
鹰鸱体格变得比以前大了许多倍,却反致使它的行动多有迟滞。它拢紧双翅格挡,却已来不及,那万千冰箭裹挟着诅咒,齐齐朝它刺来。
“嘭、嘭、嘭!”
天光如火,满岛骤亮,火龙一朝盛怒!
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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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腾跃入天,挟带着巨大的力量挥掷而下,打出一道通天彻地的火墙。那火墙烧得哔剥作响,冰火相撞,冰柱瞬息之间被烧化成水,其上的咒法瞬间逃脱飞散,化成灰烬。
火墙余烬未消,滚滚火浪灼烧,石窟洞内先下起了一场淋漓大雨。
谢临风语气稀松,说:“怎么?这就是你要与我攀谈的态度?”
夏睿识浑身裹束着萧官均的傀线,那傀丝吃人喝血,将夏睿识吸食得衣衫褴褛,血肉模糊。可他却不觉痛似的,飞扑而来:“谢、谢兄!你不要杀他,我是来带他回家的!你们之间的恩怨,都和阿盈没关系,他……他无辜的!”
“无辜?你们夏家无辜?阿盈?逢春?”遇归讥嘲道,“我看在用了他身体的份上,已经宽恕过你一次了。可你冥顽不灵,非要令我不称心。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将所有因果全告诉你,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你冤业之症缠身,早该死在娘胎里了,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遇归掐高他的脸,“是你老子,夏清风为了将你救活,杀百姓,杀兄弟,剖妻腹!他受到萧拓的惩戒过后佯装改过自新,萧拓念在旧情,轻易就受了夏清风的蒙骗,以换魂之术让他重生到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可夏清风禀性难移,哪里会真的悔改,他做了太久的半人半鬼,吃人吃习惯了,再也无法正常进食凡人的食物。只有吃人!”
某个夜里,有一对巫人族的老夫妻上山行祭,正撞见了啃吃尸禽的夏清风。巫人族世代驱疫,老夫妻登时分辨出来夏清风身上的疫气,心下惕厉,当即就要杀了他。可夏清风吃了很多人,弋取了太多力量,无论是身手还是咒力都很强悍,哪是两副衰朽的老骨头能对付的?故而老夫妻驱疫不成,反倒成了夏清风的肚中餐。
最精彩的是,第二日那老夫妻的骸骨就被他们的儿子在山崖下拾得,他们儿子心头悲恸,当场发了大疯,哭着喊着要杀凶手,复活他的爹娘。可夏清风当时饿极了,吃得很粗糙,那夫妻的残魂被他们儿子乌萨找到,入了一次魇境,便瞧见了夏清风的脸。
只是那时候的夏清风哪里是夏清风,那张脸分明巫人族中那位名叫落傅的将死之人。于是乌萨被仇恨蒙蔽,发誓在族中穷日尽夜找凶手,要以凶手的命来换他爹娘的命!可是夏清风并非落傅,他对巫人族的一切没有留恋,早逃之夭夭,影灭迹绝。
那乌萨掘地三尺也不见凶手,便理智遽丧!起初还仅是想让凶手偿命,但后来发了失心疯,宿怨深仇蔓延到整个巫人族,要全族人为他爹娘偿命,成为复活他爹娘的献祭品!夏清风本就心灰意冷,却在走投无路之际,从发了疯的乌萨这里得知,这个逆天的复生禁术曾有过得偿所愿的先例,开始重振旗鼓。
“我并非姣子,没有灵眼,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能知道这些。”遇归注视着夏睿识发红的双眼,莞然道,“你们踏入过白芍的魇境吗?逢春,逢春,那个逢春……是我啊!现在这个,不过是偷了我的名字,背上了诅咒的复制品!”
“我当时刚刚出逃,只能找到一具婴尸附体。这个婴尸是谁呢?正是夏逢春。夏清风不知怎么寻到了姣子的耳珰,那并非寻常饰品,而是一方神器。夏清风得了其中的灵力相助,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他故技重施,继续杀人换命,于是杀了白芍,再将白芍献祭给戏娘子,可那时的白芍已经有了身孕,你说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那孩子偏巧是落傅的,真是孽缘!
“落傅是个心软无能,可以任人欺辱的弱男子,因此夏清风扮演落傅之时可谓很拿手。夏清风初遇白芍之时便对其巫人族的身份很关注,后来阴差阳错换魂进了落傅的身体,更是能光明正大地为白芍下咒。奈何白芍被你教得很警惕,夏清风不得不彻底变成落傅,先骗过自己,才能让白芍弛懈!他大费周章,扮演了一出琴瑟和鸣的温情戏码,所幸不负有心人,多年后夏清风终于找到机会,他見幾而作,连同那时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一起,一起活炼成了行尸走肉。
“这正是夏清风的目的,他的目的不在白芍,而在那个属于巫人女孕育的孩子身上。那个孩子受他炼魂,成了可随意操控的小鬼。小鬼就如同泥娃娃一般,被夏清风捏定了命格、八字、脉象,就这样,最成功也最荒唐的替代品得以功成。夏清风献祭了这个孩子,复活了他自己的儿子。
“但只有一点,小鬼必须和他儿子常年呆在一处,小鬼吃的人会化作他儿子存活的命脉。
“于是夏清风以姣子的耳珰为助力,将小鬼的模样乔装得与正常小孩没什么两样,欲要将他带回夏家做小儿子。可夏清风疏忽了,那个时候哪里是什么小鬼,其中的命格早被我吞吃了一半了。
“更蠢的是,夏清风恃功岸忽,太忘乎所以,以致于此番行径再次被萧拓发现。然则那个时候白芍久已堕化成了孽主,求救至萧拓跟前,将事实全盘托出。萧拓总算明白夏清风怀恶不悛,天性难改,对夏清风彻底失望。故此,二人联手诛之,再将其掩埋进了岛上。这里有姣子封印,夏清风难当出逃。”
此后,夏清风遗留下一对双子,萧拓不忍,便将双子带回了夏家,自己则心甘情愿成为夏清风,善事做尽,企图弥补先前犯下的罪孽。可是夏逢春吃人很厉害,他吃的人越多,遇归就越无力与他争夺身体,索性后来祂便转到了萧拓身上。
遇归说:“可萧拓所用的是夏清风的身体。夏清风这个狗杂种,从头到尾都烂透了!脏器是烂的,身体也是烂的!萧拓这么多年一直用咒术压制着体内疫虫的反噬,忍而不发,我无从得知,便稀里糊涂上了身,他妈的,怎会料到反噬反倒更加汹涌了。我只好借用夏清风的手段,也造了个好帮手。”
——这个帮手,自然就是萧官均了。
只是和夏清风不同的是,夏清风造鬼是为了他儿子,遇归造鬼却是为了他自己。
遇归长叹一声,目光中的讥讽之意却大过怜悯:“可怜得很!白芍——晏病睢的义女,夏逢春的母亲,到死都活在一场夏清风为杀她而织就的美梦里。梦里落傅是落傅,是心慈好善的良人,阿盈圆满出世,衣食无忧。”
这也难怪,他们三人先前最开始进入白芍魇境的时候,瞧见的会是这样一幅和气致祥的光景。只不过那个时候,落傅的皮相之下藏的是苟且的夏清风,夏清风鸠占鹊巢,却在魇境中伪象毕露。是以他们在其中看见的才会是夏清风的模样。
夏睿识听得怔了,仿佛被人临头打了一棒,半点声音发不出来。
“答应你的我也做到了,小偷鬼,不过你这位哥哥不听劝,我只能实话实说咯。”遇归略一皱眉,随即舒展开来,“你若是想夺回这具身体,早一刻我都争不过你,不过现在,晚了!”
音落,遇归袖摆一挥,血云翻搅,天池激浪。一声轰鸣,精怪洞四壁骤然破裂开来,祂五指之上什么都没有,却像系满了千万傀丝线,凭空从洞口拉出个冷硬巨石来。
沙尘蒙眼,待谢临风看清遇归身侧的庞然大物后,不禁神色一凛。
这并非什么巨石,而是一块如大厦般高大的冰块。其冰面透彻,能瞧清里面的东西——
一具折了翼的尸体。
晏病睢骤然睁眼,脱口而出:“霜灵子!”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遇归忽然抬高手臂,用手背轻轻挨了下冰面——
冰石屹立不倒,冰面完好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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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冰内封锁的尸首却猝然爆开!
鲜血蓦然泼满冰面,霜灵子的身体四分五裂,被炸成了血淋淋的肉块,那仅剩的残翼也被撕烂!
晏病睢念出血咒,剑已出鞘,寒光从他屋内飞出,晏病睢寒声说:“杀了他!”
怎料长剑破风刺过,却在接近遇归时变得寸步难行,仿佛其中正有一股强悍的无形之力正与它对抗。
“好凛冽的剑风!”遇归不躲不闪,轻飘飘看了眼对准祂胸口的刃尖,“哦?你将你老师的做派学得有模有样,你若是恨我,我很欢迎。可是小殿下,夏小公子做错了什么,他也对不起你吗?”
祂每说一句,就朝那滞在半空的长剑靠近一寸:“……你要将他也一并杀了吗?”
晏病睢五指反攥,将自己的掌心挖出血肉。他原本身子清癯,病也没好,此刻脸色更是比纸还白。
他看向遇归的眸中冷芒毕露,轻声道:“你去死吧。”
隔得太远,遇归没有听清,祂问:“什么?”
晏病睢撑着旁边的门框,骨节突出,手指用力到泛白,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有你,都是去死吧。”
——话音刚落,他却猛然吐出一口黑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