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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办职工夜校 我们的七二一大学
“咚”的一声, 旁边桌上的笔筒掉地上了,滚了一地的铅笔和钢笔。
马姐吓了一跳,赶紧弯腰拦住滚动的笔筒:“哎哟, 小孙你小心点啊。”
孙晓梅慌里慌张地蹲下身,声音含混:“我马上捡。”
叶菁菁微笑着瞥了她一眼, 接过薛琴手上的蜡纸开始补充元素符号——
这些特殊字符, 纺织厂打印室的字盘里没有,只能事先空下位置, 后面手写。
打字机用的蜡纸跟钢板刻蜡纸还不一样,特别薄, 很容易破。
叶菁菁写得格外小心。
结果在她这儿,小插曲已经翻篇了。
但马姐不知道是不是太惜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帮忙捡笔都不忘, 追着她问:“哎,小叶, 你怎么没考我们打字员啊?”
叶菁菁这回看都没看孙晓梅,只抬头浅笑:“我眼睛吃不消,打字太费眼睛了。”
马姐这才恍然大悟:“这倒是真话。人家看我们打字员天天坐办公室,以为多舒服呢。其实呢,多好的眼睛都会被用废了。”
孙晓梅跟着松了一口气,附和道:“是啊,我现在坐在后面看电影,感觉字都模糊的。”
她暗自嘲笑自己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心虚的?
能招进厂办的, 哪个没点背景?
叶菁菁字打得再快再好也没用,如果不是她孙晓梅被招进来,那也会是厂办主任的表侄女儿。
总归不可能是毫无关系的叶菁菁。
薛琴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叶菁菁进场也就三年多的时间,而上一次招工,是去年年底,打字室招的人正是孙晓梅啊。
孙晓梅她姨爹是厂里的保卫科科长,薛琴才不会瞎得罪人呢。
她赶紧转移话题,盯着叶菁菁手上的蜡纸问:“这个是化学资料?”
然后她目光又转向《化学自学丛书》,大惊失色,“你该不会把书全打下来吧?”
叶菁菁无奈点头:“是啊,这本书很好,但书店现在没得卖,我想印出来分给大家,省得有同志来不及抄笔记,漏了学习内容。”
之前上数学时,她都是直接讲,让大家记笔记。
但现在是化学,她不敢,她掌握得好些内容跟眼下的教材不一样,她怕自己一嘴瓢就说错了,让大家拿着资料一块儿学,更保险。
薛琴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眼眶子了,声音也不由自主拔高八度:“这么多书,你要眼睛打瞎了了哦。不行不行,我们分着抄。就算五个人抄书才抵得上你一个人打字,那我们十个人一起抄,总比你快了吧。”
叶菁菁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却故作为难:“我怕大家不熟悉化学内容,抄错了。”
薛琴却胸有成竹:“哎呀,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叫他们空下来,回头让你把关不就行了吗?”
对,就这么来,这才是集体的智慧与力量!
两个姑娘说得正热闹,孙晓梅忍不住惊呼:“那要用多少蜡纸啊,我们打字室领蜡纸,都是要办公室主任签字的。一盒蜡纸才五十张。”
马姐也不得不提醒她:“那你们得自己领蜡纸来用哦,不然我这边不好交账。”
三两张,甚至二三十张,她可以看在鼓励年轻人好学的份上,给带过去,更多的,领导也会骂他们吃蜡纸的。
叶菁菁还是头回知道,原来1977年,蜡纸也是奢侈品。
他们临时工之前用的蜡纸,是机修工小高从他爷爷那儿拿来的。
他爷爷在中学看大门,前些年因为“白卷英雄”的事,被吓破了胆子的校长,甚至连考试都不敢给学生安排了。
于是,刻试卷的蜡纸、钢板跟铁笔都成废品了,被小高爷爷拿回家,正好叫他们回收再利用了。
现在,让他们自己花钱买蜡纸——
也不是买不起,叶菁菁手上有几百块钱呢。
但,她还不至于自我奉献到这份上。
况且,升米恩,斗米仇。
她真慷慨解囊了,说不定别人不仅认为理所当然——反正你有钱;还要在后面讲闲话编排她。
薛琴犯愁,她不是怕厂里拿不出这笔钱,纺织厂又不穷。
她愁的是要以什么名义支出这笔经费。
咳,虽然领导开会时一直说,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都是厂里的一份子。
但有些事情吧,就是说说而已。
比如说人员经费开支,正式工跟临时工能一样?
临时工全靠厂里自筹,压根就没那个开支项目。
唉,怎么跟着叶菁菁学习的,全是临时工啊。
如果正式工多的话,她还能想办法在开支上带一带。
叶菁菁脑袋瓜子一转,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想问,怎么我们纺织三厂没有职工夜校?我们纺织厂怎么没办七二一大学。”
所谓是七二一大学,是“文·革”时代的特殊产物,是在1968年七二一指示后开办的。
简单点讲,它就是单位自己办大学,从工人以及农民中挑选学员,培养两年后,继续回原单位(公社)上班(劳动)。
这在客观上,大大缓解因为正规教育中断,造成的劳技人员严重不足的困局。
按照资料记载,截止到1976年底,全国共举办七二一大学33374所,学生规模达148.5万人,是同期普通高校学生数的3倍有余。
可以说,办七二一大学是时代潮流。
纺织厂作为西津市数得上名号的大厂,没凑这个热闹,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薛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1968年那会儿,她还在跟着哥哥姐姐们满世界闹革命呢,复课她都懒得回来。
要不是69年初,哥哥姐姐们被家里紧急送去参军了,她肯定还在外面跑着。
马姐是老职工,知道的自然多,且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政治空气松动了些,她说话胆子跟着大了不少,堪称肆无忌惮。
“嗐,怎么没办过,办了不顶事。老师讲的,他们又听不懂,不高兴了还要批-斗,吓得人家老师死活不肯上讲台。加上上课占时间,影响生产,花钱又多。小年轻们也不是很想去,坐不住,办了大半年就停了。”
薛琴不假思索:“那肯定是老师搞白专那一套,讲的之乎者也的,就不想让人听懂。”
她骄傲地扶着叶菁菁的肩膀,“我们菁菁就不一样了,讲的可清楚了,还有口诀。”
叶菁菁心道,姐就是从应试教育里成长起来的,教的也是应试的套路,当然不一样。
薛琴夸着夸着,突然间灵机一动:“哎,厂里可以把七二一大学再办起来啊。那个——”
她努力回忆叶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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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学不会机器的知识,是数理化的底子太薄,那先学数理化好咯。”
啊哈!只要这个七二一大学办起来,蜡纸的钱从教学经费里走,简直轻而易举。
孙晓梅也听着热闹,不由得插嘴:“那我们岂不是全是大学生了。”
马姐年纪大,讲话忌讳少,直接给小年轻泼冷水:“这个悬哦,要钱又要人,领导估计难答应。再说了——”
她压低声音道,“现在也不是10年前了。”
她的未尽之意,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领导一个搞法。
亲儿子都未必继承亲老子的遗志,何况只是继任者呢?
薛琴却干劲十足:“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领导也想办七二一大学。”
马姐笑了笑,没接腔,只接过叶菁菁补好化学元素的蜡纸,放在油印机开始油印——
没错,这时代的打字机可不是直接打在屏幕上,然后点击打印,想打多少张就打多少张的。
它得先印在蜡纸上,然后推油印机,一张张地刷出来。
叶菁菁还是头回正儿八经地看到油印机。
瞧上去就是个方方扁扁的盒子,卡在两边,像剃毛刷一样的棍子,是油辊,下面装着纱框和纸夹。
马姐一边动作麻利地将蜡纸贴上纱框,一边问叶菁菁:“你要印多少张啊?”
薛琴已经在规划她心目中的七二一大学了,立刻抢答:“能印多少张就印多少张。”
“那好,给你们印300张吧。”
叶菁菁忍不住惊呼:“能印300张啊!我们自己印,最多50张,蜡纸就起皱裂开了。”
否则,她手上的数学资料也不会只有那点。
马姐得意起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推油印机也是有窍门的,你要煤油调和好油墨的稀稠,手推滚刷,你看着,要像我这样。”
叶菁菁立刻鼓掌:“立刻,马姐,你好厉害哦!难怪你是冠军!”
马姐哈哈大笑:“不行咯,老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哦。你要当打字员的话,以后咱们西津市的冠军肯定是你。”
叶菁菁赶紧谦虚:“不行不行的,我可不行。”
孙晓梅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笑着过来给马姐打下手。
当师傅的一手往前推油辊,一手朝上掀纱框,印一张白纸,做徒弟的立即翻过去,两人配合默契,印得又快又干净,一点儿不糊。
两百张资料,没多长时间,就印好了。
可马姐刚放下手上的油辊,便惊讶地发现,叶菁菁已经打好了第二张蜡纸。
这下她都不跟人客气了:“好了好了,放着放着,我得下班回家了。明天我早点过来给你们印。”
薛琴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一口糯米牙特别喜庆:“那好,下回我们带蜡纸过来。”
马姐哈哈大笑:“那好啊,我等你们的七二一大学办起来,我也当一回大学生。”
打字员们走了,薛琴垮下了脸。
她的老天爷哎,她这会儿热血下头了,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七二一大学要真这么好办的话,纺织厂也不会到今天都没动静。
叶菁菁空出蜡纸上的位置,趁机问薛琴:“你觉得领导们,最顾忌一点是什么?”
薛琴不假思索:“当然厂里生产任务重呗。”
眼下老百姓基本吃饱肚子了,可不就想着能多穿两件新衣服嚒。
衣服要用布做,现在全国的纺织厂就没不忙的。
“实在办不了脱产的七二一大学的话——”
叶菁菁退而求其次,“那就办个职工夜校吧,晚上和礼拜天开课,工人下班了来上课,这样规模小,也不耽误生产。”
薛琴眼睛瞬间亮了:“对对对,就办工人夜校。我马上写申请,让我们工会主席先批了,然后再找领导。”
叶菁菁却拦着她,正色道:“不,你还是先申请七二一大学。”
“为什么?”工会干事满脸茫然,“七二一大学,领导估计不会批的呀。”
叶菁菁笑得意味深长,开始一本正经地背书:“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鲁迅先生算是文-革时期少数没被批判的作家之一,他的文章可谓脍炙人口。
薛琴立刻反应过来,拍着手大笑:“对对对,就应该先把屋顶给拆了。”
嘿!看你们到时候让不让开窗。
第42章 工人夜校办起来 行动力,杠杠的……
薛琴充分展示了她身为干部子弟得天独厚的优势——家庭环境的耳濡目染, 让她的组织能力轻松超越同龄人。
叶菁菁刚把化学自学丛书分配出去,大家还没抄几张蜡纸时,联名的请愿书就已经传到她手上的。
什么请愿书?
全纺织三厂的青年职工, 共同请愿开办七二一大学。
好家伙!上面居然已经密密麻麻的,签了上千号职工的名义。
叶菁菁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夸一声:“佩服!”
这行动力, 当真杠杠的。
这样的人,干点啥, 成功概率都比旁人大。
薛琴难掩得意,伸手推她:“快快快, 你把名字也签上。哎哎哎——”
她目光梭巡一圈,催促其他人,“你们也别落下啊。”
田宁正在刻蜡纸——
四本化学自学手册, 除了第一章 节由叶菁菁打印外, 其余已经按照章节拆分成22份(包括化学实验部分),分给22个人各自刻蜡纸。
这样可以提高资料的油印速度。
薛琴一开口催促, 田宁就哎哟一声:“错了错了,要死了,又刻错了。”
真是的,浪费蜡纸好心疼啊。
叶菁菁看了一眼,伸手道:“给我吧,我试试。”
她左右看看,冲外面喊了一声,“抽烟的过来!”
图书馆外头响起哄笑, 男青工们一个都不承认:“没人抽烟。”
当他们傻吗?承认正在抽烟,肯定会挨骂,有空抽烟没空学习呀!
“少来, 赶紧的。”叶菁菁哭笑不得,“借你们的烟头一用。”
这才有人将信将疑地贡献出了自己的烟屁股。
叶老师当场给他们上课:“都瞧着啊。”
她手拿还冒着红光的烟头,放在蜡纸底下微微烘烤,然后,大家就眼睁睁地看着刻错那三个字,渐渐模糊,直到消失。
哎哟喂!
薛琴都惊讶了:“我还准备去打印室,给你们找修正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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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现在蜡纸是有专门的修正液的。
叶菁菁笑着解释:“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就是蜡纸上的蜡油受热熔化而已,先放一放,等纸完全冷却以后,再接着刻。”
她趁着等待的时间,帮忙校正了一遍刻写的内容。
这会儿功夫,在场的临时工们已经签完字了。
薛琴把叶菁菁拉到旁边,悄咪咪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哎,你帮我看看。”
她要打申请,肯定不能光靠请愿书,否则岂不是成了逼宫。
她可是挖空心思,找了不少办七二一大学的好处。
前头那些高大上的,什么为祖国为人民的话就不用说了,她给厂领导明明白白列出来的办学优点,可是切合实际的。
叶菁菁看了也佩服。
因为这姑娘写下的其中一条理由是:办七二一大学,有助于纺织厂的繁荣稳定。
为啥呢?
近年来,回城知青和城市待业青年日益增多,他们无所事事,逐渐沦为街溜子混混,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
纺织厂的青工们下班以后没事做,碍不过情面,就跟以前的同学邻居一块儿出去玩。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长了,自然也容易沾染坏习惯。
如果办了职工大学,大家有事做了,哪里来的时间出去瞎玩呢?
叶菁菁一边看一边点头:“我再给你加一条,办职工大学,有助于职工勤俭节约。”
嘛意思呢?上学就没空逛街了呗。
她穿越之前,夜校非常火爆,好多年轻人都去上夜校了,甚至占领了老年大学。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
咳咳,据说有一个理由是因为社会消费降级了,简单点讲就是没钱了,上夜校有助于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开支。
放在眼下,这个逻辑依然成立。
众所周知,纺织厂女工多,女孩子又普遍喜欢逛街。
逛街吧,你说你不当砍手党,只逛不买,那有点自欺欺人。
即便你不想买,周围的小姐妹一掏口袋,你能不心动?
哎哟,算了,反正她叶菁菁是从来不考验自己的自制力的。
只人的攀比心一起来,控制不好,就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纺织厂工人的收入,相较于全国老百姓而言,绝对算高。
但全民的收入水平摆在这里,纺织女工正常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可你如果今天一块手表,明天一件新裙子,后天再来一双皮鞋——
那毫无疑问,你会破产的。
而不管在什么时代,年轻女性所遭受的诱惑都永远存在。
想要避免这种风险,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
期末考试前,谁还有空逛街啊,谁还有精力管自己是不是蓬头垢面啊。
在没有网络购物的1977年,还有什么比不逛街,更省钱的呢。
薛琴听得目瞪口呆,学着电影《地道战》的台词:“高,实在是高。”
她还真没想过,从这方面入手。
只能说,没穷过的人,确实难以想到没钱花会有什么后果。
叶菁菁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就等着咱们夜校办起来。”
薛琴左右看看,偷偷跟她咬耳朵:“你放心,到时候我们肯定都推荐你当老师。”
厂里下一次证实招工,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薛琴虽然惋惜,但也没能耐把叶菁菁弄来坐办公室。
毕竟她的权力全部源自于她父母,并不是她自己挣的。
故而,她想来想去,当夜校老师对叶菁菁来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近年来,风气已经松动了,老师不至于在被当成臭老九去批判。
而且当老师站讲台,也比站在纺纱机前,听着机器轰鸣声,一刻不停地一天走个十几里路强。
至于收入嘛,大概要比纺织工低点。
但叶菁菁家有钱啊,她爸可是大卡车司机,不缺她挣钱。
薛琴轻轻撞了下她的肩膀,冲她眨眼睛,信心十足:“你就等着吧。”
叶菁菁却摇头:“算了,还是找正儿八经的老师过来。不然我这样子的,没办法服众。”
薛琴的眼睛瞪成了铜铃,眉毛都要飞到鬓角了:“你说什么鬼话?你还不能服众,谁还能服众?!”
她长这么大,头回对着课堂笔记就看明白了数学题!
这样的好老师,上哪儿找去?
叶菁菁微微笑:“我年轻啊,也没当过老师,又是车间工人,人家怀疑我也正常。你看,你去医院看大夫,是不是也喜欢找上了年纪的医生?”
薛琴卡壳了。
因为她想起来,当年最疯狂的时候,她跟着哥哥姐姐们去医院闹革命。
结果有经验的大夫们全被押出去批-斗的时候,碰上女同志来生娃娃,偏偏难产。
原本信心十足的实习生瞬间慌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大人小孩都没保住。
这事对薛琴的刺激特别大。
比什么拉出火炮上大街对轰之类的武斗,对她的刺激更大。
革命不怕流血流泪,肯定要有牺牲。
但人家好好的生孩子,什么也没掺和,凭啥要被牺牲掉呢?
也就是打那以后,她不爱在西津待着,开始跟在大哥哥大姐姐身后满世界跑。
现在,叶菁菁再一提老医生,她实在无法反驳,只能干巴巴地坚持:“那不一样。”
“都一样的。”叶菁菁上了杀手锏,“如果到时候因为我,大家不乐意来上职工夜校,那不是耽误你的工作了嘛。”
薛琴脱口而出:“要这样,也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是他们亏大了。”
话虽然这么讲,但她头回组织起这么大的阵仗,把全厂的年轻人都发动起来了。
倘若虎头蛇尾,最后匆匆收场,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作为干部子弟,她的确能轻易进入干部圈子。
可圈子里跟她差不多的子弟多了去,想要再往上,除了家族的托举之外,更得看个人的能耐。
自己烂泥糊不上墙,永远没办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职工夜校的事,就是薛琴为自己找的政绩。
如果做好了,她完全可以借此朝上再走一步的。
只是——
不管是七二一大学还是职工夜校,都是叶菁菁提出来的,甚至要怎么推进也是叶菁菁教她的。
现在自己就把人踢出局,吃肉都不带人喝口汤的话,不说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以后谁还乐意跟着她薛琴干?
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没班底的话,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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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可能走得长。
“不行!”薛琴立时打定了主意,“这个老师你肯定得当。大不了我们再请个老教师,他们要真不长眼睛,就让他(她)教。”
薛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全厂上千号青工哩,叶菁菁一个人怎么可能教的完?
她规划好了:“咱们厂是三班倒,课堂也跟着工人走。中午12点上到下午四点,然后五点半上到九点半。你也是八个小时。”
叶菁菁不得不提醒她:“我还要出去给人家单位上课呢。”
“那不急。”薛琴大手一挥,“那又上不了几天。等工人夜校正式开班上课,我估计你那头早就完了。真的,你一定要来当这个老师。”
这回叶菁菁没再往后缩,而是点头应下:“行,既然你信我,那我就试试。对了,你准备上哪儿请老师去?”
薛琴没怎么在意:“直接在纺织厂子弟中学随便找两个老师过来就是咯。”
反正她是打算跟着叶菁菁学的。
“不行。”叶菁菁认真地强调,“咱们得找好老师,最优秀的老师。不然咱们夜校就被其他人比下去了。
我听说啊,好多地方都由组织优秀教师队伍,甚至是大学老师,给回城知青补课呢。
咱们留城的知青,总不能比他们差吧?”
“真的?”薛琴眼睛瞪得滴溜儿圆,“我都不知道哎。”
“当然是真的。”叶菁菁笃定道,“人家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动作快得很。咱们要是再不麻溜儿点,一准被甩十万八千里远。”
大概是出于学渣对学霸的天然崇拜,薛琴瞬间就信了叶菁菁的话。
她郑重其事:“好!我一定想办法请到好老师。”
第43章 招不到学生 咋办?
薛琴的行动力当真牛批plus, 人脉也是没话说。
叶菁菁还没组织人手印刷完《化学自学丛书》呢,她那头就有了消息。
她给工人夜校找来的物理老师,是当年的留苏副博士。
别觉得副博士不值钱啊, 事实上,留学苏联对学生的要求之高, 丝毫不逊色于留德。
对, 就是那个你的同学都带研究生了,你还在攻读学位的可怕留德。
简单点讲, 苏联的副博士也很牛掰。
想拿到这个头衔,你得先读完4年的本科和2年的研究所, 然后经过多年的研究生学习,通过专业资格考试,提交论文, 等口头答辩全过了——
恭喜你, 终于戴上副博士的帽子了。
可惜这位留苏归来的赵老师,运气不太好, 当了没几年大学教师,就因为时代洪流被下放到偏远地区去了。
去年回城政策放松,他得以回到西津市,但谁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重返课堂,而是被学校安排去打杂了。
薛琴也是通过亲朋的介绍,才找到的他。
赵老师挺好讲话,表示可以利用下午跟晚上的时间, 来厂里给工人同志们上课。
“至于数学曹老师,还是我们职工子弟学校的,老教师, 60年从西津师范学院毕业后就一直当老师。她口碑蛮好,讲话也没什么口音。”
眼下,当老师还不需要考普通话,碰上口音重的外地老师,学生是真的只能听天书。
薛琴自己都说乐了,然后跟叶菁菁咬耳朵:“放心,厂里已经批了,上一天课,给一块钱的补助。你的工资还是18块钱。”
叶菁菁一听就明白了,这一块钱的补助,肯定是薛琴帮她争取的。
她立刻握住薛琴的手,真情实感地道谢:“谢谢你,我一定要请你吃好吃的。”
薛琴叫她饱含深情的目光盯着,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嘿嘿笑道:“嗐嗐嗐,咱们谁跟谁啊。再说了,同样是上课,我们纺织厂的职工,凭什么要比别人拿的少?连厂长也认可你的教学能力呢。”
啊?
叶菁菁都疑惑了:“厂长?”
“对啊!”薛琴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这事实打实是她一手促成的。
从外面请老师,肯定要付钱。
一天一块钱的补助,已经是最低标准了,不然人家老师下班了,在家谢谢不好吗?非得接着劳心劳力,图个啥啊。
但厂领导认为叶菁菁是自己厂里的职工,没必要再给这么多钱。
薛琴据理力争,就是因为是厂里的工人,叶菁菁走上讲台,才更能体现工人夜校的意义。
她又借着从小出入厂长家的便利,撒娇卖痴,愣是把厂长拉到图书馆来听了回课。
叶菁菁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仅她不知道,好像他们整个补习班都不知道啊。
根本没人提这茬!
薛琴要是长了尾巴的话,这会儿绝对翘上天了。
她觉得自己把厂长拉到图书馆的决定,堪称睿智。
因为那一堂课,所有人都没留意到厂长的到来,不管是小黑板前讲课的叶菁菁,还是竖起耳朵听课的临时工们,都聚精会神地遨游在知识的海洋。
正是他们这种对知识发自肺腑的热爱和渴望,打动了厂长。
最终厂长才大笔一挥,在申请上签了字,正式确定了工人夜校的开办。
叶菁菁毫不吝啬地夸奖薛琴:“还是你厉害,你是我们全厂职工的大功臣。”
薛琴的嘴巴都要挂到耳朵上了,嘴巴还要故作谦虚:“哪里哪里,你才是呢。哎——咱们厂这么多职工,怕教材不够用哦。”
说着,她跑到田宁身旁,担忧地伸长脖子看人刻蜡纸。
田宁已经刻蜡纸刻到想砍人,闻声没好气道:“让他们自己抄课堂笔记去。”
麻蛋,这蜡纸谁爱刻谁刻,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刻蜡纸了。
薛琴特别会忽悠人干活,嘴里哎哟哟:“能者多劳嘛,他们都比不上你,看你刻得,又快又好!”
刻字是功夫活,字要写得端正清楚,而且力道还要恰到好处,太轻,字印不清楚,太重,半透明的油纸,分分钟破裂给你看。
田宁可不接她的迷魂汤:“那我也刻不动了。”
薛琴犯愁:“那不够哎,我估计起码得有六七百号学生呢。”
田宁头也不抬:“没辙,反正我是做不到。”
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刻了。
薛琴一叠声地“哎哟哟”,叶菁菁却觉得不是事儿。
“反正分成下午晚上两个班,刚好两人一本教材,凑合着用吧。”
薛琴感觉自己眼睛再这么瞪下去,起码能大一号。
教材怎么能凑合呢?当然要一人一本,这样才方便。
“可以省钱啊!”叶菁菁想的可清楚了,“两人买一本书,可以省一半的钱呢,然后分着看,多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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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琴傻眼了,不是,怎么还要买教材啊。
他们印好了,直接发给工人不就行了?
叶菁菁一整个大无语:“当然要花钱买,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一天天辛辛苦苦的,干白工吗?”
薛琴还是接受不能:“我看看能不能从夜校经费里,申请一部分钱出来给大家当补贴。”
“不!”叶菁菁坚持,“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被珍惜。得到的代价越大,越被当成宝。这叫沉没成本。樱桃好吃树难栽,可如果树好栽的话,樱桃还这么宝贝吗?”
薛琴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了。”叶菁菁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你就看看女同志嫁人吧,是不是求娶的越艰难,婆家对媳妇越好。什么都不付出,轻轻松松把媳妇娶进门的,媳妇再好,婆家也不当回事?”
“就是!”
这话可说到薛琴心坎上了。
他们工会是干嘛的?日常工作协调职工家庭矛盾。
越是对别人没要求,一心奉献的女人越是被当成冤大头,家里人人包括她的儿女都不拿她当回事。
叶菁菁乐了:“人性是共通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薛琴“咯咯咯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一个劲儿拍大腿。
半晌她才想起来一句:“那你要卖多少钱?可不能太贵。”
叶菁菁也没心太黑:“那就两块钱一本吧。”
结果薛琴吓死了:“两块钱?太贵了,最多一块。”
“不行!你也不看看印刷成本。”叶菁菁正色道,“我们夜校要想长远地办下去,不说给厂里挣钱吧,也不能一直伸手要钱,不然厂领导肯定有意见。”
薛琴头摇成了拨浪鼓,坚决反对:“这么贵,肯定没人买的。”
两人锱铢必较了半天,最后讨价还价的结果是,取中,一块五一本。
这样一来,单是化学一门的教材,就要掏六块钱才能买到。
薛琴头晕,伸手指着叶菁菁:“你等着吧,到时候大家来了,也肯定会被教材吓跑了。”
她打定主意,先把人哄进来再说,等大家要跑了,再说领导考虑到大家的实际困难,决定免了教材钱。
天地良心,薛干事觉得自己考虑得挺全面的。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工人夜校的告示贴出来,通知职工们可以报名的时候,她坐在篮球场边上的桌子后面,竟然半天都看不到一个来问的人。
饶是薛琴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大家一个个热火朝天的,现在又突然掉过头,冷屁股贴她热脸?
她抓了好几个人逼问,好不容易才问出一二来。
结果她不知道还好,听了答案,气得她跑到叶菁菁面前时,两只鼻孔还跟牛一样,“呼哧呼哧”喘粗气。
“太过分了!”
薛琴简直是痛心疾首。
“厂里花这么大的精力给他们创造学习的机会,他们竟然还不珍惜!竟然嫌弃工人夜校不脱产,还要上班!
怎么,一个个是想打着学习的旗号,当少爷小姐吗?”
叶菁菁看她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嫌头晕,赶紧开口打断她:“行了,这很正常。学习本身就很辛苦。没实打实的好处,有多少人愿意学习啊。”
她也想打游戏,想出去浪,好不好!
薛琴莫名心虚,她是为着能理直气壮地去上工农兵大学,才想方设法,拐弯抹角地来补课的。
可其他职工,学得再好,工农兵大学也跟他们没关系啊。
人家嫌浪费时间,好像也没啥不对的地方。
只是——
“招不到学生,那我们夜校还怎么办下去?”
“没事。”叶菁菁胸有成竹,伸手指着自己的老班底,“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有这么多学生了吗?”
薛琴急得直跺脚:“这一点人怎么够?”
到时候她写办工人夜校的总结,都没办法下笔。
“放心唻。”叶菁菁依然老神在在,“肯定会有人来,到时候我只怕厂里的大礼堂小礼堂都不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