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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第 91 章
第二天, 桃原花梨起了个大早。先是去外面跑了一圈热身，换上了非常适合运动的衣服和鞋子，并且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了训练场。
但她没想到的是，安室透比她到的更早。
他上身穿着一件无袖白色背心, 露出健壮的手臂肌肉, 饱满的胸肌和背肌在贴身背心的包裹下仿佛蛰伏的凶兽一样沉睡着。下身则是一条黑色运动裤和同色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又俊美——如果他没有摆出一张死人脸的话。
他本来静坐在长椅上垂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到她来, 脸上有了些表情。
他十分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站起身说：“来了？倒是比我想得要早。”
桃原花梨被这冷淡的态度冰了下, 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老师比我来得更早, 惭愧惭愧……”
那句“sensei”不知道让安室透想到了什么，听到后愣了下, 咳嗽了一声说：“既然来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桃原花梨点点头：“好。”
……
“啊——！”她仰起脖子，发出难耐地一声惊叫。
“坚持住别动。”安室透站在她旁边, 一只手扶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压在她腿上。
她以一个非常奇异的一字马造型坐在地上，两条腿紧贴地面，身体不断向后贴近地面倒下。
“好，注意下腰时的呼吸节奏, 慢慢来。”安室透一只手虚虚托着她的腰，慢慢帮她一点点向后靠。
终于让头靠在小腿上, 桃原花梨调整着呼吸，饱满的胸脯随着动作上下起伏。
安室透半跪在她身侧, 垂下眼看着她。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紧身半袖，因为下腰的动作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雪白腰腹。扎着简单的丸子头, 额头上略有薄汗渗出。脸色红润，气息比平时急促了些。
整个人从娇美的脸，到修长的脖子、优美的肩颈线条、圆润丰满的胸，再到盈盈一握的腰肢和腰胯曲线……随着主人的动作愈发凸显身段窈窕玲珑、凹凸毕现。
安室透垂眸看了一会，突然站起身说：“可以了，起来吧。”
她表情诧异地说：“这就结束了吗？不是说要坚持够5分钟？”
安室透将头侧向一边，脸色更冷了几分，“你提前热过身吧？所以没必要那么久了。”
“哦……”桃原花梨慢慢坐起来，“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训练了吗？”
“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拿几瓶水。”
她想说刚来怎么就要休息，安室透就已经走了出去。她歪头盯着安室透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觉得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安室透今天也很奇怪。
但从各项数值上来看，除了那个仇恨值略显诡异，其他又都很正常。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啊！难道是……安室透现在其实非常讨厌她，但碍于琴酒的命令又不得不跟她虚与委蛇，所以脸色才这么臭的？
越想越觉得合理，桃原花梨觉得，要是让她一直跟自己本就讨厌的人待在一起，她肯定也会越来越讨厌这个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想，自己真应该去写一本小说，名字就叫《好感度清零后我改刷厌恶值》。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安室透已经拿着两瓶水回来了。脸色比起离开的时候要好了些，大概是出去吹了个风，头脑清醒了点吧。
她伸手去接水，但安室透根本没想要好好递给她，离得几步远就顺手一抛，她手忙脚乱去接，没接住，水瓶砸在地上。
她静了两秒，弯腰捡起。
“你要是实在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不如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练也是可以的。”她起身十分平静地看着安室透，“琴酒那边……我们不说他也不会知道的。”
安室透顿了顿：“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能接住的。”这是在为刚才的事委婉解释。
他默了两秒，见她没说话，又补充了几句：“我们俩毕竟未来一段时间还要假扮夫妻执行任务，提前适应一下长时间待在一起比较好吧。”
桃原花梨“嗯”了一声，似是认可了他的说法，“那你就再忍一忍吧，等这个任务结束我再去找琴酒说换搭档的事。”
安室透听了她的话，表情变得有点奇怪，抿了抿唇，他换了话题：“那我们开始吧。”
不得不说，虽然这么讨厌她，但安室透做老师是认真的。他仔细指导着她每一个动作、姿势、发力点，遇到她做不好的地方还亲自上手帮她掰正。
桃原花梨原来学的是非常正统的散打，但缺乏实战经验，安室透的训练弥补了这一点。他给她讲的全部都是这些战斗技巧在实战中的应用。讲完之后还陪她打了一会儿，让她把刚才学到的知识发挥出来。
休息的时候，安室透看着一旁气气喘吁吁擦汗的她，有意无意地问：“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完全没经过实战指导的样子……有人教过你吗？”
桃原花梨想了想说：“没有吧……啊对，前段时间我跟莱伊练过一次，他教得不错。”
“是吗……”安室透转过脸去，从面色上看不出什么。过了一会，他又问：“那我跟他比起来，你觉得谁的技巧更有用？”
桃原花梨转过头奇异地望着他。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随便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在意莱伊啊……”她目光有些闪烁。
即使没有她夹在中间，也天然对立着。难道这就是美帝CP的威力吗？冥冥中自有一股吸引力？
安室透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他皱了皱眉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是在意的意思……”
“你别说了，我懂我懂……”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不，我觉得你还是不懂！安室透胸口像憋了一口气，但这时候再说什么又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含恨咽下。
他决定把发泄不出来的火撒到罪魁祸首身上。
安室透站起身：“休息好了吗？再来。”
“咦？刚才不是说休息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吗？”桃原花梨诧异地起身。
“我觉得你还需要再巩固一下今天学的知识，尽早把脑子里【华而不实】的那些招式忘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安室透已经摆好架势准备开打了，桃原花梨也只能准备应战。
这一次，安室透没有再谦让她，几乎把全部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虽然把握着分寸不至于让她受伤，但也数次把她打趴下——就跟那天莱伊跟她打的时候差不多。
桃原花梨最开始还记着要用今天学过的战斗技巧来打，但最后挨打上头了，一心只想也打中安室透一次，就顾不得那些技巧了，全靠蛮干。
安室透自然也看出她现在已经有点生气了，但他自己也憋着发泄不出来，觉得再打下去可能就不是训练，而是打架了。他及时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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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了。”一轮攻击结束，他停下来，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但桃原花梨正打上头，哪里顾得上这些，她本能地再次抡起拳头朝安室透攻击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刹不住脚了。
安室透眼睁睁看着她冲过来，没有闪避，跟她逐渐瞪大的双眼对视。在她的拳头即将挨上他的时候，单手握住她的拳，轻巧朝侧边一闪身，化解了她的攻击。
但惯性使然，桃原花梨拳头停住了，脚下却刹不住，直直地撞上了安室透的身体，将他撞得趔趄了一下，顺势朝后倒去。桃原花梨也跟着摔在他身上。
这其实是挺偶像剧的一个桥段，虽然没有狗血的不小心吻上对方的情节，但距离已经十分超过了。
她的鼻尖擦过安室透的鼻尖，胸口挤压着他的胸膛。由于两人穿着都十分清凉，身体露肤度很高，手臂几乎是肉贴肉贴在一起。
撞上的不止是身体，还有目光和呼吸。
两人对视了两秒，安室透刚想说些什么，桃原花梨就一骨碌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
“不好意思。”她目光冷淡地道歉。
安室透想说的话被迫咽了回去，他顿了一秒，也恢复成冷淡的姿态，“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
他起身离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连再见都没说，就匆匆忙忙走了。
桃原花梨还坐在地上，垂着眼看着地面发呆。
刚才她撞到他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他头顶的仇恨值数值又有了波动。是的，为了更好的观察仇恨值在什么时候会上涨，她全程开着技能。
除了在提到莱伊的时候涨了2点，其余全程都很平静，也在她意料之中。但刚才她把他撞到地上时，她清晰地看到仇恨值往上足足跳了10个点。
10个点啊！
现在整体已经来到了68点，还差一点点就要突破70点大关。桃原花梨第六感本能地觉得，如果让它突破100点，一定会发生什么很糟糕的事。
但问题是，现在她根本还没搞清楚这个仇恨值上涨的逻辑啊！
她说话他生气，撞到他生气，干什么都能涨一点。她还要继续跟他训练半个月，再加上为期一个月的任务要朝夕相处，只剩32点的安全空间，怎么看也是不够的。
桃原花梨咬着唇，觉得自己简直在自找麻烦。送走了一个好感度，又来了个仇恨值。还不如没有这个技能，看不到就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总有一种定时炸弹会随时引爆的危机感。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鞋。她抬头去看，发现安室透去而复返。
“你……”
“我回来取我的外套，刚才忘了拿走。”他十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弯腰捡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
“哦……”她答应了一声，又垂下眼。
安室透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身说：“刚运动完不要直接坐在地上，起来活动一下。”
“欸？”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不是生气了吗？怎么还会关心她？
安室透咳了一声：“今晚回去最好擦点药，好好按摩一下，不然明天起来身上会疼。”
“……谢谢。”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她还是道了声谢。万一、她是说万一，她没道道谢，安室透觉得她这人没礼貌，又给她涨仇恨值呢？
听起来有点扯，但比起撞他一下就涨10点仇恨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安室透走了，这次是真走了。桃原花梨又呆了好一会，没见他再回来。她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她不能这么颓废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一个仇恨值吗？安室透是个公安警察，就算黑化了又能坏到哪去，总不至于直接杀了她。大不了她先破一次表，看看会怎么样再说。
桃原花梨是个行动派。现在距离晚上还有段时间，她直接给赤井秀一打了电话，问清他现在没事，于是把他约到这里来陪她加练。
她就不信，凭她日夜苦练，总有一日能光明正大打败安室透，总不能一直被压着打吧……
赤井秀一很快赶来，又陪她练到晚上。
“对了，我还没跟你说，你那个养父，已经死在了非洲。”休息间隙，赤井秀一找了个机会跟她说了这件事。
桃原花梨点点头：“琴酒已经跟我说了，死就死了吧。”虽然她也觉得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但人都死了，又不能抓着他让他活过来给她再折磨一遍。
“我这段时间查到一点东西。”赤井秀一似是不经意说起，“关于你的养父的。”
“关于他？”桃原花梨疑惑，随即又恢复原状，“哦，他是个烂人没错，当初接着职务之便把一批无辜的孩子送到实验室，他们最后全死在了那里。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当做英雄，让他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光荣，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些事我之前就知道。”赤井秀一摇摇头，“我想说的是，你知道自己被他收养前的身世吗？”
桃原花梨默了默：“知道一点。”
赤井秀一从外套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她，示意她看看。
桃原花梨疑惑地接过报纸，低头一看。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报纸了，报纸上头版头条新闻被赤井秀一用黑色水笔圈出，是提醒她重点关注的内容。
“公安警察为追捕国际强盗组织英勇牺牲，死后家人却惨遭报复，其妻女全部葬身火海！”
桃原花梨顿了顿抬起头，“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赤井秀一说：“我这段时间调查了桃原武雄当初带走那批孩子的福利院，虽然福利院已经拆除了，但我找到了当年的老师，从她那里得知一些信息。”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还记得你。”
桃原花梨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你不会想说……这个报纸上的新闻，就是你调查出的我的身世吧？”
“我找到那个老师，给她看了你的照片……”赤井秀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娓娓讲述起自己当初调查的过程，“她对你印象很深刻。因为你是那些孩子里，唯一一个被警方送过来，并且要求保密身份的孩子。”
“警方告诉福利院院长，你的父亲是为了追捕罪犯而殉职的公安警察，除了年幼的女儿之外，家里人全都去世了，暂时没找到符合收养条件的人家，只能先送到福利院。你当时还小，被送去时还生了一场大病，可能不记得这些事了。”
桃原花梨的抓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你是说……我父亲是殉职的公安警察，家人也全都死了？”
赤井秀一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背说：“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哪难以置信，但这是事实，我这里还有那名警察的家庭信息，虽然有点难拿到手，但我还是查到一点，晚上回去发给你。”
赤井秀一没说的是，他查到的她的家人其实并没有全部丧生。至少到她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她的母亲应该还活着。
报纸上说的并不完全准确，她的家人并不是死于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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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父亲牺牲，他们全家就陷入了被追杀的恐慌中，母亲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于是扔下她和年迈的奶奶跑了。
奶奶为了保护她，被追杀来的强盗集团杀死。为了掩人耳目，强盗集团放火毁灭证据。而她侥幸在火灾中逃过一劫，被稍后赶来的公安救下。
【等晚上回去，我一定要个说法，你们直播平台给我编造身份经历参考我的真实人生就算了，现在干脆直接照搬照抄，也太不尊重主播的个人隐私了！】桃原花梨冷冷地对系统说。
赤井秀一继续说：“你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大概是五岁左右，在那里生活到九岁，才被桃原武雄带到组织。”
桃原花梨已经从最初的震惊状态恢复过来，盯着报纸上的新闻看了一会，又把它递回给赤井秀一，“我就当你今天没说过这些话，那拿回去吧。”
“你不想查查，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必要。”桃原花梨显得有些冷淡，“我现在在组织里，知道自己曾经有这样的身世对我没什么好处，我也不在乎，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赤井秀一盯着她看了一会，把报纸接过来，“那好吧，算是我多管闲事了，抱歉。”
桃原花梨摇摇头：“比起这些，其实我更想知道，我在被带到组织以后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这些事？”赤井秀一觉得有点奇怪，“你九岁以前在福利院的生活，精神受了刺激，一直在生病，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度过的，不记得很正常，但九岁以后……”
九岁以后还不记得就不太正常了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确实没什么印象，大概是实验室的经历给我的记忆造成了永久性损伤吧。”桃原花梨把一切都推给实验室。
赤井秀一想了想说：“这部分我还没仔细查过，你如果想知道的话，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谢谢。”她这次的谢谢说得真诚了许多，赤井秀一真是个强大又靠谱的好人。
他起身：“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边走边说，他看出她不想谈论过去，于是有意避开，跟她讲的都是一些今天学习的要点，她一边听一边点头。
很快就来到了公寓楼下，两人上楼的时候，意外又碰到了诸伏景光。
当时她正兴高采烈地说着接下来的任务好像可以去伊豆那边公费度假，还是赤井秀一先看见了诸伏景光的身影，示意她看向那边。
她看到诸伏景光，很自然地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晚上好，苏格兰。”
诸伏景光看到她和莱伊走在一起，想起了组织最近的传闻，表情微不可查地一顿，“晚上好，阿芙洛狄特，还有……莱伊。”他对赤井秀一点了下头打招呼。
“你们俩……怎么会一起回来？”诸伏景光红着脸问，但在黑夜中不是很明显。
他其实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但安室透从下午回来后就心情很糟糕的样子，问他又说没事，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工作。他想出来给他带点吃的，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两人。
“哦，我找莱伊帮忙训练我的体术，正好就一起回来了。”桃原花梨解释。
“训练？”诸伏景光愣了愣，“你不是跟波本一起训练的吗？”
“嗯……我体术太差了，想要加练一会，又不好再麻烦波本，就找了莱伊。”
诸伏景光忍着没说，你们俩前段时间不是还蜜里调油的吗，这就不好麻烦了他？而且你找谁不好，偏偏找的是莱伊。
“你……跟莱伊关系这么好啊……”他表情僵硬地微笑，“之前没听说呢……”
“你不知道我跟莱伊的绯闻吗？”桃原花梨觉得有点奇怪，“我以为组织里都传遍了……”
诸伏景光的表情更僵了：“哈哈，是吗？我还以为那只是谣传呢……”
桃原花梨刚想解释，被赤井秀一打断：“好了，你练了一天，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又转头对诸伏景光说，“我们先回去休息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他走下楼梯，没忍住回头，看到两人的背影一高一低地上楼，在三楼道别分开，再之后他就看不到桃原花梨的身影了。
他想了想，快步走去便利店买了些吃食，迅速赶回安室透的住处。
“零——”他带着便当敲了敲书房的门，安室透抬头看到是他，停下敲击电脑的手指。
“你回来了。”
诸伏景光走到他对面坐下，将手里的便当递给他，神情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安室透有些奇怪。
“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碰到阿芙洛狄特和莱伊了……”诸伏景光一边说一边观察好友的脸色，果不其然看到他脸上表情凝滞的样子，虽然只有一瞬。
他很快便恢复如常，平静地打开便当盒，不甚在意地问：“他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
“好像是在一起训练，说是晚上加练……”诸伏景光斟酌着用词，慢腾腾地说道。
安室透一愣：“加练？”他骤然变了脸色，腾地一下站起来，表情已经有点可怕了，“白天跟我没练够，晚上又找私教加练是吗……”
诸伏景光连忙说：“她想快点学好体术，私下加练也很正常吧，我觉得可以理解……”
安室透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推开椅子，诸伏景光忙叫住他：“你要去哪？”
“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出去一趟。”
诸伏景光心里清楚，分明就是想去找阿芙洛狄特或者莱伊算账去的，他叹了口气，没打算拦。心里想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已经连续低气压一个月了，本以为阿芙洛狄特回来以后就能恢复正常，没想到前天晚上去见了面以后，回来心情更差了。
偏偏安室透心情差发泄的方式是疯狂工作压榨自己。这一个月他接了好几个组织的危险任务不说，还做了很多公安的工作，可以说不眠不休。上周还受了重伤住院，接到阿芙洛狄特的电话时，不敢这幅鬼样子去见她，特意休息了几天恢复精神。
这都叫什么事啊……诸伏景光心里想。
桃原花梨刚洗完澡穿着睡裙，正以一种艰难的方式给自己后腰上的淤青抹药，突然听到门铃响。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还会有谁来？
“来了。”她一遍答应着，一边把穿了件外套去应门。
打开门，看到沉着脸站在那里的安室透，桃原花梨毫不意外。
她堵在门口，没有要放他进来的意思，抱着手臂表情冷淡地问他：“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顺便还抬头看了眼头顶的仇恨值，嗯，很好，已经来到88点了，这么一会就上涨了20点，可以，这很安室透。
“听说你找了莱伊晚上加练？”安室透阴沉着脸问她。
“嗯，没错。”她拢了拢披散着还没吹干的头发，不以为意地说，“老师你教得这么认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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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学生也想减轻一点老师您的负担，找人晚上加练，也是想尽快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上来，好让您少操点心啊。”
安室透闭了闭眼，又来了。那句“老师”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很奇怪。
他睁开眼，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说道：“所以你就找了莱伊？你不知道不同人的打斗方式是不一样的吗？你这样学，只会把自己学成三不像，对提升实力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发泄怒气，“你晚上加练这点东西，可能会让我们白天的辛苦付之东流！”
“是吗？”桃原花梨想了想，“那明天开始我不加练就好了，还有其他事吗？”
她轻飘飘的态度，让安室透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像是压抑着巨大的怒火。
桃原花梨就这么淡定地看着他，没有要安抚的意思，也没有迎头顶上，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反而更让人烦躁。
【主播——】好久才说一次话的系统突然出声。
【怎么了？】她已经习惯它的神出鬼没。
【你觉不觉得安室透这样很熟悉？】
她愣了愣：【你是指什么？】
系统托着下巴观察，若有所思地说：【有点像你第一次被*的那天晚上。】
桃原花梨一滞。
【他当时好像就是这种状态。】
第092章 第 92 章
【你这样说就有点可怕了……】桃原花梨不赞同地说, 【当时他是中了魅惑卡又被松田阵平刺激，才触发狂暴状态，现在我可什么都没做。】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拢衣服的动作却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还是那个很怂的她。
“没事的话你先走吧, 我也要休息了。”她撑着自己的气势不倒下，面上一派淡定地对安室透说。
安室透本来没注意她身上的情况, 直到被她裹外套的动作吸引了视线, 才注意到她锁骨处的淤痕, 眼底瞬间掀起风暴。
他清楚地记得, 这个痕迹在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有的。
他扯过她胳膊, 掀开她的外套，盯着她锁骨处的伤痕看。桃原花梨被吓了一跳, 连忙挣脱开他的手，重新把外套拢紧：“你干什么？！”
说着，她也有点害怕了, 安室透这个状态确实不太对。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那个鲜红的数值已经来到了99点，只差一点就能捅破100大关。
虽然之前说着直接破了看看会怎样，但真来到这一步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一方面是怕打开潘多拉魔盒，另一方面是忌惮系统说的话。
她可不想白天被压着打, 晚上被压着干。再说她现在也没那个体力和精力。
“这是莱伊打的吗？”虽然只有一瞬，但安室透已经看清了那道伤, 沉着脸问她。
“这怎么能算打呢？”她忍不住替莱伊辩解，“我们训练, 有些磕磕碰碰那不是很正常？”
“是吗？”安室透冷笑，“你白天跟我练了一天，有受过一点伤吗？跟他练了几小时，就伤到了这么隐蔽的部位，衣服下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吧？”
“你开门的时候，我闻到了药油的味道，说明我来之前，你正在上药对吧？听到敲门声穿上外套，是因为想遮住身上的伤，但你自己看不到锁骨这里，所以才没第一时间遮住，我说的没错吧？”安室透冷冷地说。
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推理啊……她无力吐槽。
“纠正你一点，我穿外套是因为我刚洗完澡，有人来敲门我当然要稍微规整一下再出来，并没有故意不想给你看伤口的意思，我没必要那么做。”她裹好外套，双手抱胸的防备姿态面对他，态度比刚才更冷淡了一些。
“是吗？”安室透被她不咸不淡的态度搞得理智寸寸崩断，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她再这么嚣张下去了，要让她跟他一样失控才好。
“既然不是故意遮着，那你脱了衣服给我看看，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伤口好了。”安室透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身上看。
桃原花梨涨红了脸色：“不方便！”
“伤在看不到的位置，正好我还能帮你上药。”安室透没管她拒没拒绝，直接推着她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桃原花梨双脚钉死在玄关的位置不肯再往屋里挪动一步，客厅很危险，坚决不能到客厅去，否则便会想起之前那次不好的记忆。
安室透见她死都不动了，也不在意这是在玄关，直接扒开她的外套扔在一边。把人抓过来像摆弄一个布娃娃一样翻来覆去看着她身上有哪些地方受伤了。
“你未免太失礼了吧！”桃原花梨也有点生气，“哪有这样直接扒衣服的？！”她的裙子领口有点大，只能双手护着胸避免春光外泄。
安室透在她手臂、大腿还有小腿的位置都找到了一些淤青，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我受琴酒之托，一直注意着避免让你在训练中受伤，你倒是不在意，瞒着我加练还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光是露出来的皮肤，都已经找到不少伤痕了，安室透放开她，眼睛盯着她的睡裙，“下面还有多少伤？”
“那不关你的事吧？！”桃原花梨护着自己警惕地看着他，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墙，“再下面的伤，就不方便给你看了。”
“不方便？”安室透反问一句，“有什么不方便？我哪儿没看过？”
“那是以前！”桃原花梨强调，“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当然就不方便了，这种事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安室透没理会她说的话，目光放在她身上仅存的一件衣服上。
桃原花梨：“！！！”
她一惊，安室透来真的啊？！她抬头看了一眼仇恨值，还停留在99点没动，但这个样子……跟黑化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她试图提醒他，“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以后，你是怎么想的还记得吗？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同样觉得痛苦自责，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她觉得既痛苦又自责，痛苦于安室透的一切转变都是因为她的干预，自责于她改变不了他现在的境况。
安室透突兀地笑了一声，桃原花梨心下一沉，觉得自己选错了话题。
“你也知道之前那件事让我痛苦吗？”他轻声问，“那你又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反复挣扎了多久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吗？”安室透轻笑，“我觉得你心地不算完全坏掉了，想要好好把你引入正途，可是你自己就做了决定把我扔下，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桃原花梨一愣，好感度不是已经归零了吗？怎么他还会为分手这件事痛苦吗？
“你……难道喜欢我吗？”她惊疑不定地问，眼睛还看了一眼头顶的好感度，依旧稳稳待在0的位置。
“我难道没说过吗？”安室透逼近她一步，她下意识想后退，但后面已经是墙壁，她避无可避。
“我说过好多次吧，我喜欢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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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肯相信。”安室透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既然你不信，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想把美好的未来带给你，只要你肯退一步。”
四目相对，寂静地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这个时候，只需要她浅浅点个头，两人就能和好如初。
她注视他半晌，最终还是将他轻轻推开了。
“你不是。”她注视着他缓缓开口，“安室透，你最初接近我时，难道是因为喜欢我吗？不是。你是为了卧底的事业，是希望我能给你提供更多便利。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的责任心不允许你逃避，所以才假装对我很好、很喜欢我。久而久之，你把自己也骗过去了。但你承认吗？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你根本不会对一个来自组织的女人动心。”
“你现在分不清喜欢和愧疚，没关系，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清楚。想想你的事业，想想你之前对未来的规划，这只是你漫长人生中的一段插曲，等过几年之后再去看，你会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非常可笑。”
她一直觉得，安室透之所以会有这种责任心和愧疚感，是因为他现在还太年轻。如果换成七年后的安室透、甚至是四年后的安室透，情况会完全不一样。
她一边给他洗脑，同时，暗地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张昏睡卡。如果安室透要用强，她就直接让他睡过去。
最终她那张昏睡卡没有用上。安室透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笑了。
“你真的很狡猾，用一件我根本证明不了的事强加给我，还试图说服我也接受这种说法。”
“或许你说的对吧，喜欢有多少，愧疚和责任心有多少，我也分不清了。”
他退了几步，两人重新回到安全距离。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桃原花梨愣愣地看着他头顶的仇恨值从99点回落到80点，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脸上表情也重归冷淡。
“不过，为了你的练习效果考虑，如果你想要加练，还是直接找我好了。”安室透平静地说，“既然已经做了你的老师，我也不想半途而废，教出一个废柴学生，让琴酒觉得，我阳奉阴违。”
他最后把一切都归结于琴酒的嘱托。
两人重新回到了之前成年人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避嫌状态，客气得仿佛刚才的激烈对话没有发生过。
*
第二天一大早，她顶着两只熊猫眼起床了，因为安室透的缘故，她晚上做了一夜的梦，各种各样奇奇怪怪光怪陆离的都有。醒来以后又什么都记不清。
她照常来到训练场，像昨天一样碰到了早到的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安室透今天的状态更差了一些。
即使面色如常，但眼睛里的血丝是挡不住的。嘴唇干裂，瞳孔都像失去了光泽。
是因为昨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