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确实有点该死（1 / 2）
见容说的煞有其事，语气也十分诚恳，“若我知道我的行为会这样伤害娘娘的心，我是万万不可能这样做的！我真的不知道娘娘会如此心寒，如此生气，真的！”
听完她的话，房间里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许久之后，清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你确实有点该死。”
见容一怔，“什，什么？”
她几乎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才听清风脸色阴沉的说道：“暗月阁上面有多危险，你清清楚楚，就连王爷都因为一个不小心被困住多日，最后伤痕累累的归......
血曼陀罗的花瓣在风中轻轻翻卷，那句“你还记得吗？”如针尖刺入心脉。孩童怔立原地，手中花蕊忽地自燃，化作一缕青烟，盘旋而上，竟凝成半张女子的脸??苍白、冷峻，眼底却藏了三分悲悯。
他惊得后退一步，脚跟踩碎枯枝。
“别怕。”那声音从烟中传来，不似人间所有，“你若能识此花，便未曾彻底遗忘。”
话音落时，烟散无踪。只余灰烬飘落在地，拼出一个残缺的“乙”字。
与此同时，昆仑山巅，苏时锦正跪于新碑前凿刻最后一笔。她指尖裂口渗血，滴在石面，与墨痕混作一处。这碑上名字极多，密密麻麻如蚁行，皆是未曾列入《疫名录》的隐姓者??那些被清心丹悄然侵蚀神志、终至疯癫或暴毙的百姓。他们死时无声，连尸首都被官府以“疫病传染”为由焚毁，唯有一缕怨气，借安魂香引路，夜夜叩她窗棂。
她每刻一名，便低诵一遍其生平。哪怕仅知其乡里、不知其名，也要刻下：“某州某县，服清心丹而亡者一人。”
月已偏西，寒露浸衣。她忽然停手，耳畔传来细微响动??不是风声，也不是兽迹，而是……诵经声。
空灵、悠远，夹杂着铜铃轻震，自山腰蜿蜒而上。
她眸光一凛，迅速掩去碑文，袖中滑出三枚银针扣于指间。这诵经非佛非道，乃是“摄魂咒”，紫霄观秘传之术，专用于引导受毒者进入集体幻境。按理说，太素真人既已被囚，此术当随之一同封禁。
可如今，它竟出现在昆仑？
她悄然后退，借巨石遮身，循声潜行。穿过两道断崖，眼前豁然出现一座废弃道观，檐角悬铃正随风轻摇，发出与咒语节奏完全一致的叮当声。观门半开，内有微光浮动，似有人影晃动。
她贴墙而入，屏息靠近正殿。透过窗纸破洞望去，只见殿中摆着七盏青铜灯，围成北斗之形；中央供台上，并非神像，而是一尊水晶人偶??通体透明，体内竟有细小红线游走，宛如血脉贯通全身。
更令人骇然的是，那人偶面容，赫然与昭元帝一般无二！
一名灰袍道士背对她而立，手持玉笏，低声吟唱：“万灵归一，心锁启钥；主魂未灭，分身可续……”
苏时锦瞳孔骤缩。
这是“替命傀儡”的炼制仪式！传说中，只要将帝王精血、发丝、指甲融入傀儡，并以百万子民之愿力供养，便可使国运与傀儡相连。一旦帝王身死，魂魄可借傀儡重生，永掌权柄。
而所谓“愿力”，正是清心丹所控之人的心智！
她终于明白，“涅?计划”从未真正终结。太素真人被捕，或许本就是一场布局??他故意暴露身份，只为引她出手，从而让真正的核心计划悄然转移。如今，新的据点已在暗处运转，甚至可能已有数十万人的意志，被悄悄接入这具傀儡之中！
她正欲破门而入，忽觉手腕一烫。低头看去，缠绕多年的红绳竟自行绷直，指向那水晶人偶的心脏位置。刹那间，一股剧痛从颅内炸开，仿佛有千根银针同时刺入脑髓。
记忆洪流再度涌现。
这一次的画面更加清晰：
永昌八年冬，皇陵地宫深处，年幼的李承恩蜷缩在角落，目睹母亲昭锦公主被数名黑衣人围困。她怀中紧抱一卷竹简，正是《初代疫名录》。为首之人掀开面具，露出一张与太素真人截然不同、却熟悉至极的脸??年轻、阴鸷，右耳缠着渗血纱布。
沈明远！
“姐姐，只要你交出‘心钥’，我可保你儿子活命。”他说。
昭锦冷笑：“你妄图用‘寄魂皿’控制天下人？做梦！‘心钥’早已分裂四散，唯有至亲血脉才能唤醒其中一段。”
下一瞬，刀光闪过，血溅石壁。
李承恩尖叫着扑上去，却被一掌击晕。昏迷前，他听见沈明远低语：“把这孩子送去药城，喂三年忘忧引，再送入宫为奴……我要他亲手点燃魂引香，引她前来。”
画面戛然而止。
苏时锦跌坐在地，冷汗浸透脊背。
原来如此！乙二并非偶然葬于枯井，而是沈明远刻意安排的“信标”。他的死亡本身就是一场召唤仪式，只为引来昭锦血脉之后??也就是她自己。而那枚玉锁中的绢书，虽出自李承恩之手，但字迹边缘有轻微颤抖，说明书写时已被毒侵心智，内容极可能经过篡改！
真正的主谋，或许根本不是太素真人，而是另有其人！
她猛然抬头望向水晶人偶??它的胸口，嵌着一枚微型玉片，隐约可见半个篆文：“**心**”。
心钥！这才是真正的目标！
她不再迟疑，一脚踹开殿门。灰袍道士惊愕回头，竟是那日曾在昭雪司烧信的小道！对方见她现身，非但不惧，反而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漆黑牙齿：“等你很久了，苏姑娘。”
话音未落，七盏青铜灯齐齐爆燃，火焰呈幽绿色，瞬间结成一道火网，将她困于中央。小道双掌合十，口中念咒愈急，水晶人偶双眼竟缓缓睁开，射出两道猩红光芒，直照她眉心。
她顿觉意识模糊，四肢僵硬，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
“服从吧……平静很好……不必反抗……你是毒妃，人人该杀你……皇帝待你不薄，为何要毁他长生梦……”
这是精神侵蚀！清心丹的终极形态??**洗心焰**！
她咬破舌尖强撑清醒，右手疾挥，三枚银针破空而出，分别钉入三盏灯芯。火焰顿时萎靡，火网出现缺口。她纵身跃出，左手甩出一包药粉，洒向水晶人偶。粉末遇光即燃，爆出刺鼻焦味，人偶表面浮现蛛网状裂痕。
小道怒吼一声，猛地撕开道袍，露出胸前纹满的符咒图腾??那是由无数细小名字组成的阵图，每个名字都对应一个服用清心丹的百姓！他竟是以自身为媒介，承载百万受控者意志的“活体枢纽”！
“你以为你能赢？”他嘶声大笑，“全国已有三百二十万人口服用清心丹，他们的念头都在这里！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将被亿万执念吞噬！”
苏时锦冷冷看着他，忽然伸手解开衣领，从心口处取出一枚暗红晶体??形如泪滴，内里封存着一点跳动的光。
“你说得对。”她声音平静，“人心易控，意志可蚀。但你也忘了，《毒律补遗》第一条：**最烈之毒，生于至情之地；最强之解，亦出于此。**”
她将晶体按向自己伤口，鲜血渗入其中，刹那间，整颗晶体爆发出炽白光芒。空中浮现出万千虚影??不是亡魂，而是**活着的人**：岭南村妇抱着中毒昏睡的孩子哭泣，西北老兵在夜里突然失语呆坐，长安书生写到一半的家书上全是重复的“顺从”二字……
每一个画面，都是她这些年行走天下时亲手记录的真实。
“这是我收集的‘心证’。”她说，“不是靠毒，而是靠他们的眼泪、呐喊、挣扎留下的印记。你用清心丹抹去记忆，可情感的烙印，永远烧在灵魂深处。”
她高举晶体，朗声道：“若有听闻者，请回应我！若你还记得痛苦，请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寂静一秒。
两秒。
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像是风吹过枯叶，又似婴儿初啼。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越来越多！
有的在哭，有的在骂，有的只是喃喃念着亲人的名字。这些声音跨越山河，穿透药效，汇聚而来，尽数注入那颗晶体之中。
小道脸色大变：“不可能！他们已经被净化了！”
“净化？”苏时锦冷笑，“你们把麻木当作安宁，把顺从当作幸福。可真正的安宁，是从自由选择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