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苏时锦是妖怪(1 / 2)
清风的眼里闪过一丝丝的惊慌,立即说道:“爷,她扯七扯八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不愿意说正题,想必是不会说出林决的下落了,倒还不如一刀了结了她,然后咱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着急了,想要杀人灭口了?”
见容冷笑了一声,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丝的得意。
她浑身瘫软的躺到了地上,就连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真是难得见到你如此慌乱的模样,清风啊,你知不知道我对你也是用心良苦啊?我原以为,我若对你表明了心意,你......
山道蜿蜒,雾如白练缠绕松林。苏时锦策马穿行于险峰之间,肩头忆血灯随行轻晃,灯芯不灭,映出她眉间一道细长旧疤??那是七岁那年,被药吏强行灌下第一口“安神汤”时挣扎留下的印记。
她已南行十七日。
沿途所见,并非全是觉醒的曙光。南方三州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汹涌。村寨中孩童仍被悄悄喂食一种淡绿色粉末,称可“宁心安神”;市集上偶有讲述旧事者,次日便杳无踪迹。更有甚者,某些乡绅竟以“驱邪”为名,将家中老人锁于地窖,只因他们开始梦见早已“不存在”的亲人。
这一切,皆指向一个隐秘组织??清心会。
据密报,该会由前制药司副使余化真牵头,联合十余位曾因废除“安神汤”而失势的官宦之后组成。他们打着“护国正道”的旗号,在民间散播恐惧:“记忆复苏乃亡魂作祟,若任其蔓延,天下必乱。”更可怕的是,他们已在衡阳山深处建起地下药坊,利用活人试药,试图炼制出比“清心丹”更强、更具控制力的新药??“忘情散”。
而线索尽头,指向一人:**玄寂大师**。
那位深山古庙中的白发老僧,正是当年三位参与融合沈明远记忆的祭司之一,也是唯一幸存者。传说他掌握着《真忆谱》??一本记录所有被抹去记忆原始编码的禁书。只要翻开其中一页,便能还原一个人最真实的过往,哪怕已被洗刷三十余载。
苏时锦握紧缰绳,眸光沉静如渊。
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场追查药坊的行动,更是一次对“遗忘机制”根源的直击。若能取得《真忆谱》,便可逆向解码千万受害者的记忆碎片,让那些沉睡的灵魂重新开口说话。
夜半,宿于荒村破驿。
油灯昏黄,她取出母亲遗留的玉匣,轻轻开启。内藏一缕青丝,缠绕着一枚极小的铜片,刻着四个微不可察的字:**“子时回响”**。
这是林婉柔留给她的最后一道指引。
据说,每逢月圆之夜,子时三刻,若将此物置于忆血灯下,便可接通天地间残存的记忆波纹??那是所有执火者死后灵魂凝聚成的“回声之河”,唯有血脉相连者方能听见。
今夜,正是八月十五。
苏时锦净手焚香,将玉匣置于灯前。她闭目凝神,指尖轻触额间曼陀罗印记,低声念诵古老咒语:
> “忆者不亡,魂归有路;
> 执火之人,听我呼唤。”
风忽止,烛焰骤蓝。
刹那间,无数声音涌入耳中??哭喊、低语、呐喊、呢喃……像是千万人同时在耳边诉说生前最后的记忆。她咬牙承受,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喧嚣:
“锦儿……第七口井,不在人间。”
是母亲。
“它藏在人心最深处,埋于‘愧’与‘惧’之间。你要找的人,并不想见你……但他等你已久。记住,《真忆谱》并非书卷,而是活体。它寄生于记忆最强却最痛之人的心脉之中……一旦读取,读取者也将承受那份痛楚。”
“谁?”苏时锦急问,“他是谁?”
回应她的,只剩一声叹息。
“当你看见他的眼睛,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灯熄,玉匣裂开一线,青丝化为灰烬。
苏时锦睁眼,呼吸粗重。窗外月色正浓,洒在院中石阶上,宛如铺了一层银霜。
她忽然明白??玄寂不是敌人,而是囚徒。他之所以躲入深山,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害怕自己说出真相后,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翌日黄昏,抵达衡阳山脉外围。
此处终年云雾封锁, locals称之为“鬼噤岭”??相传百年前曾有整支军队在此失踪,尸骨无存,唯余一口枯井立于山顶,井壁刻满扭曲符文,至今无人敢近。
苏时锦弃马步行,携忆血灯与铜镜残片前行。越往里走,空气越是粘稠,仿佛连呼吸都带着陈年的哀恸。途中,她发现数具野狗啃噬过的尸体,衣衫残破,手腕皆戴铁链,颈后烙着“忘”字。
这是失败的试药者。
她蹲身检查其中一人颅骨,指腹抚过太阳穴处细微凹陷??典型的记忆抽取痕迹。手法精准狠辣,绝非寻常药匠所能为之。
“果然……他们在复制史阁的技术。”她低语。
深夜,攀至半山腰,忽闻钟声自云雾深处传来。
咚??
咚??
每一声都似敲在心头,令人神志恍惚。她迅速点燃忆血灯,以紫花汁液涂抹双耳,才勉强抵御那诡异音波。
循声而去,一座残破寺庙浮现眼前。
庙门匾额早已腐朽,唯余半截木牌悬在梁上,依稀可见“慈……庵”二字。门前两尊石狮,一只断首,一只缺心,口中衔着锈迹斑斑的钥匙。
苏时锦推门而入。
殿内空荡,唯有一蒲团置中央,其上盘坐一人。白发垂地,袈裟破旧,面容枯槁,双眼紧闭,掌心朝上,赫然浮现出与她一模一样的曼陀罗印记。
正是玄寂。
她缓缓走近,在距他三步处跪坐下来。
良久,老僧睁眼。
那一瞬,苏时锦浑身剧震。
他的瞳孔深处,竟浮动着无数张面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张嘴嘶吼却无声。那是百万被抹去记忆的灵魂投影,如同被困于深渊的星河,在他眼中流转不息。
“你来了。”玄寂声音沙哑,像千年古井刮出的回音。
“您知道我会来?”她问。
“三十年前,我就看到了这一天。”他抬手,指尖轻点自己心口,“她们都在这里。每一个喝下‘清心丹’的人,他们的记忆没有消失,只是被转移了??转移到我们这些祭司身上。我们成了活体容器,背负着千万人的痛苦活着,直到疯魔或死去。”
苏时锦呼吸一滞:“所以……你们才是真正的牺牲者?”
“是。”玄寂苦笑,“你以为先帝为何要杀三千史官?因为他怕真相流传。但他更怕的是??有人能把记忆还回去。所以我们三人被迫接受融合仪式,将全国记忆编码封印于心。其余二人早已精神崩溃而亡,唯有我靠着每日服用微量‘安神汤’维持清醒……可这也让我成了罪人。”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封面无字,材质似皮非皮,似纸非纸,触之冰冷如尸。
“这就是《真忆谱》。”他说,“它是用初代执火者的人皮制成,以心头血书写。每一页,都是一个族群被抹去的历史。打开它的人,必须承受那段记忆的真实重量。你能做到吗?”
苏时锦伸手欲接,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