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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始至终,他对自己都有着一个最基本的安全感——他是皇帝, 有天命在生!只要他在位一日, 便没有人敢杀他!
基于这个安全感,他可以耐着性子和朝中的士族往来周旋,他可以忍下咒骂启用宦官与外戚官员争权夺势。
可是今天,就在他接过帛书的这一刻, 刘宏这一最基本的安全感被瞬间击得粉碎!
原来, 在那些士族高官眼里他就是个可以被随时宰杀的羊羔!原来, 他这个皇帝身份根本什么用都没有!原来,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命!
而最令他难以容忍的——这份致命的谋杀不是来自别人,却是来自他的皇后所在的家族。
一直以来, 他虽然对皇后没有多少宠爱, 但自问没有亏待过她。
皇后该有的尊贵, 他统统给了,皇后该有的荣华, 他也统统予了。他甚至让皇后的父亲成为执金吾, 掌握宫中禁军!这样的信任和权势, 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 他的皇后、他的岳丈却还不满足!
他们要害他的性命!他们要踏着他的尸骨更上一步!他们要用他的血肉打造出最强的权力冠冕!
那一瞬间,刘宏一直以来身为皇帝的自信, 一直以来对四百年炎汉的骄傲, 一直以来对天命所在的信仰统统化作了齑粉, 崩得四分五裂、碎得一塌糊涂!
可笑,他还一心想要做一个文韬武略的好皇帝。
他还想要收拾地方上的豪强,维护朝廷的统治;他还想要收拾朝中的士族,巩固皇帝的权利;他还想要平定四方动乱让百姓安居乐业,重振大汉的威仪!
为此,他拉着刘备在这深深宫廷之中,点灯熬夜地想了多少策论、定了多少方略,耗尽了多少心血?
可是,谁又在乎呢?
地方上的豪强们不在乎,他们只想要让自己的庄园更大、土地更广、奴仆更多。对于阻碍了他们的汉灵帝刘宏,他们恨透了他。
朝廷里的士族们不在乎,他们只想要让自己的族人更多、官职更高、权势更大。对于阻碍了他们的汉灵帝刘宏,他们恨透了他。
甚至就连他的皇后与岳丈,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只认为他的存在阻碍了他们获取更大的权力,他们恨透了他。
他们、他们、他们,统统都想要他死!
这天底下的人,统统都只想要他死!
那一刻,汉灵帝刘宏只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一堆熄灭的篝火,暗了、凉了、散了、死了。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尊破碎的琉璃像,不用人碰,就自己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再也无法重合。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明白了什么是“绝望”,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半晌,刘宏将颤抖的手按在桌案上,声音冷得出奇:“传朕的旨意,皇后宋氏及其父宋酆谋反弑君。废除宋氏皇后之位、宋酆执金吾之职,夷三族。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等皆诛。”
阿备一愣,赶紧跪地:“陛下,这帛书虽然泄露宫中私隐,却没有一句谋反弑君之言,皇后及其父亲的罪行尚不能定论。此事还有蹊跷。还请陛下暂且将皇后及其父收押。待微臣查明真相后再依律论处!”
“皇后宋氏及其父宋酆谋反弑君,当夷三族。”
“陛下,此事蹊跷,幕后恐怕另有主谋!如此草率行事,恐怕冤枉好人,使亲着痛仇者快!”
“玄德,”汉灵帝刘宏突然话锋一转,低低地叫了一声阿备的字,“幕后主谋是谁,不重要的。”
阿备浑身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上首的汉灵帝刘宏。他的这个动作堪称僭越,比平视后妃什么更为严重,但此时的刘宏却并没有在意这些礼法,只是同样地定定地回望着阿备。
汉灵帝刘宏坐在整个宫殿的最高处,身边有千百枝璀璨宫灯。他身处在光明灿烂之地,整个人却陷落在浓稠的黑暗之中,像一尊面目模糊的神像,庄重到诡异骇人。
他一开口,神像终于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但那声音哀哀的、冷冷的,空灵得仿佛没有一丝人气。
那一刹那,阿备彻底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刘宏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刘宏,而是成为了另一个崭新的未知的帝王。
阿备也明白了,他们如今讨论的“宋酆弑君”这件事也不再单单只是“宋酆弑君”这件事,而是另一个更加广大、更加深入,同时也更加复杂、更加黑暗的政冶博弈的事件。
宋酆或许没有想要弑君,但是他必须死。
宋皇后或许根本没有参与,但是她也必须死。
因为,汉灵帝刘宏想要他们死,需要他们死。
想明白了一切的阿备也不由地心冷了下去,他不知道今后的汉灵帝刘宏是否还值得信任,是否还值得并肩,是否还能成为他这棵松柏最坚实的青山?
刘宏看着阿备,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了阿备的担忧。
他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刘备歼灭鲜卑王庭、大胜回朝时的场景。那一日,在万人注目之下,他问刘备有什么心愿,刘备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刘备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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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提,只说:“臣只愿陛下的威德加于四海,百姓的赞扬传颂千年。臣能够为陛下尽一点绵薄之力,垂功名于竹帛耳便心满意足了。”
那时候的他,满心欢喜,觉得只要和刘备通力合作,一定也能如歼灭鲜卑般横扫士族豪强、重整大汉,将这个愿望圆满地实现。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面对着曾经给予过自己全力的期盼、信任和支持的刘备,他终究也只能遗憾地说一句——
“玄德,对不起了。”
哐兹一声巨响,一道惊雷之后,那场积蓄了已久的暴雨终于落下。
那倾盆的大雨,带着一种决绝,像极了东流入海不复回的江河,又像极了注定倾颓难再复的大汉。
那一刻,刘宏的目光似乎穿越百年,提前看到了某些历史的结局。
“若有一日,汉室倾颓、天下大乱,”刘宏看着刘备,声音哀哀的,“还望玄德你……”
刘宏的话戛然而止。
他晕倒在地了。
阿备惊恐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刘宏,一边运用仅知的一点现代急救知识进行抢救,一边大声呼喊着叫着太医。
过了片刻,太医们急匆匆地赶到。一番救治之后,总算将刘宏救醒了过来。
而刘宏醒过来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却是让阿备先出宫。而在那之后,刘宏再也没有召阿备进宫过了。
即使阿备几次三番请求入宫进见,送出去的消息也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了回应。
而在阿备赋闲在家的这段时间,皇宫里却热闹非凡:先是皇帝所坐的玉堂后殿庭中出现了青虹。然后术士掐算后说,有人在用巫蛊暗害皇帝,这青虹是上天来向皇帝示警的。于是皇宫里开始彻查巫蛊之事,将整个禁宫翻了个底朝天,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结果搜到皇后所在的寝宫时,居然真的搜出了写着刘宏姓名和生辰八字的巫蛊人偶。
皇帝大怒,下策书废除了宋皇后的后位,收回了她的皇后玺绶。宋皇后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脱掉华服、除下发髻,一身朴素地自己走进掖庭暴室,没过多久便传出了死讯。
宋皇后的父亲宋酆也被下狱,直接死在了狱中。宋氏一族上上下下一百余人全被押送到各门处斩,滚滚人头铺满了雒阳城的集市口。
而与此事有牵连的其他人,太常来艳、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等也都纷纷被下狱而死。
后宫之中,皇子刘辩的生母何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人。虽然她暂时还没有皇后之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沓。阿备在家里做复盘时,也不得不赞叹汉灵帝刘宏的帝王心术。
至于整件事情中,青虹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宋皇后到底有没有给灵帝下巫蛊?何贵人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种种问题,就像刘宏自己说的那样——
——都不重要了。
之后的汉灵帝刘宏,就好像真的中了巫蛊一般,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原本蓬勃的朝气、踌躇的壮志仿佛青烟一般,转瞬之间便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散漫、无稽和荒唐。
他开始在西园卖官,把朝廷里的各类官职明码标价,从四百石的小官到两千石的三公,无所不卖,给钱就行。
他还将给天子拉车的马匹换成了驴,自己亲自架着四驴车在京城里飞驰,暗示那些执政的人都蠢钝如驴。
他还在西园里养狗,给狗的脑袋上戴上进贤冠,腰上捆上绶带,光明正大地骂那些当官的士族都是狗。
他把所有人都骂得狗血淋头,包括他自己。
他放肆地挥霍着自己手里的资源,就好像从此以后再没有了明天。
阿备在自己的宅邸中,冷眼旁观着外界的风起云涌、刘宏的绝望摆烂,然后将自己曾经和刘宏一起商讨出来的策略想法全部扔进了火盆中。
看着那些承载着无数心血的竹简一点点化为灰烬,阿备心中那些愤怒、不甘、不愿的情绪也一点点沉了下去,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阿备将自己腰上的印绶解下,放在了桌案上。
他已经决意辞官,今天就走。而他在走之前,还有一个最后要见的人,有一件最后要解决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查资料的时候就发现,汉灵帝刘宏一开始还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君王的,很多举措也很有明君的风范,但是后期却画风突变,整个摆烂了起来。这种巨大的转变深深地触动了我,让我有了一种意难平的感觉。我努力地将这种转变和悲哀描写出来,希望各位读者能够喜欢。
注1:《后汉书·灵帝纪》:(178年) 秋七月壬子,青虹见御坐玉堂后殿庭中。
注2:《后汉书·灵帝纪》:(178年)冬十月,屯骑校尉袁逢为司空。皇后宋氏废,后父执金吾酆下狱死。《后汉书·宋皇后纪》:甫恐后怨之,乃与太中大夫程□□构言皇后挟左道祝诅,帝信之。光和元年,遂策收玺绶。后自致暴室,以忧死。
注3:《后汉书·灵帝纪》(178年)九月……司空来艳薨。(179年)冬十月甲申,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谋诛宦者,事泄,皆下狱死。——从史书来看,这几个人的死亡和宋皇后巫蛊案没有任何联系,作者在这里这样写只是为了增加戏剧冲突。全部都是作者自设,请读者们勿要较真。
第105章 不要负了孟德
阿备来到了袁绍的宅邸中。
袁绍原本是受河南尹何进的托付探查异象的真相。但如今宫中风云突变, 就连刘备这个被汉灵帝刘宏亲自指派着去探查异象的人都停了下来,他自然也不可能继续上赶着去查。
于是,袁绍又重新回到了袁家的宅邸中, 过上了深居简出的守孝生活。
原本,按照袁绍自己定下的规矩,守孝期间除非海内名士, 否则绝不相见。但他毕竟才和刘备一起追查过异象真相, 而且刘备虽然不是名士,但却有着实实在在的灭鲜卑的军功,也算得上是海内盛名。
略一思索后,袁绍还是见了刘备。
好久未见的两人再次见面, 一番客套问候后, 相继落座。
阿备道:“我就要离开雒阳了。临走之前, 想到本初还有件东西放在我这里,便送过来还你。”
看着仆从递上来的漆盒,袁绍有些诧异:“我并未借什么东西给涿侯, 最近也未曾丢失过什么东西呀。”
虽然心中奇怪, 但袁绍还是打开了漆盒伸头去看。下一瞬, 袁绍迅速地扣回了漆盒的盖子,原本轻松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涿侯, 这是何意?”袁绍咬着牙, 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了丝丝不善。
那漆盒里, 放着的是闯宫的白衣人穿着的染血白衣, 以及白衣佩戴的鬼怪面具。
阿备轻嘬了一口热茶,轻描淡写地道:“物归原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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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侯, 你可知道, 你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 是能要人性命的!我袁本初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异象之事影响巨大,雒阳皇宫里面如今又风起云涌。这种时候,他袁绍要是被刘备认定为异象的幕后黑手,杀了宋皇后满门的刘宏岂会轻易放过他?
只杀他袁绍一人,那都是格外开恩了!夷灭他袁氏三族,也不是不可能的!
阿备抬起头,看着满脸愤怒的袁绍,只觉得可笑。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过“推刘辩上位,借何进之手诛杀宦官,引董卓入京”等一系列操作都是袁家在幕后操控。
袁绍作为袁家这盘大棋的实际执行者,潜伏在何进身边,凭借着奥斯卡级别的演技获得了后者信任,然后一顿煽风点火、诱骗引导的顶级操作,最终使袁家的计划大获成功。
只不过最后董卓脱离了袁家的控制,反杀了袁家,这才让袁家棋差一招丢了本来稳赢的局面。
要不然,凭借着袁家的声望势力,袁绍的手腕演技,袁家怎么可能仅仅是“四世三公”?恐怕要直接奔着“八世三公”、“十世三公”去了!
当时,阿备看到这样的假设,还只是哈哈一笑,当看个乐子。
但在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又亲眼见了袁绍的反应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假设的合理之处,更不得不承认袁绍手腕演技的厉害了。
阿备叹了口气,道:“其一,在侍中寺追击白衣人。白衣人从西侧冲进树林,然后你从树林东侧蹿了出来,紧接着白衣人就不见了。
其二,在宫中追击白衣人。你说白衣人往宫墙上一撞就不见了。但之后我再去查看时,你所指的宫墙下没有任何痕迹,反倒是在相反一侧的宫墙下找到了一滴血迹。
其三,你说白衣人砍伤了你。我见过白衣人,他是右手持刀。我也见过你的伤口,是在正面,刀口从左向□□斜而下。如果白衣人面对面地向你砍过去,你身上的刀口只会从右向□□斜而下。
从左向□□斜而下的伤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白衣人一直用右手持刀和你对战,但在砍中你的那一刹那,将持刀的手换成了左手;第二,那刀伤根本就是你自己砍出来的。
本初,你举得哪一种可能性更高呢?”
袁绍:“……”
阿备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和那个装扮异象的白衣人就是一伙的。
你之所以会出现在侍中寺,第一是为了引开我和孟德,帮助白衣人脱身;第二是为了和我们接触,借助你和孟德的关系,与我们一起探查异象。
你之所以会被白衣人“砍伤”,也是你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故意误导我们,是想让白衣人借机逃走。
你还故意将白衣人用过的白衣和面具扔到宋皇后父亲的庄园外,就是为了让我们怀疑宋公,进入庄园探查。
你在宋氏庄园内只所以主动提出给我们望风,是为了能和庄园外的同伙互通消息,及时打断我和孟德的探查,确保我们只能查到你想要我们查到的东西,防止我们查到一些不该查到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切应该都是河南尹何进指使你干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扳倒宋皇后,扶持自己的妹妹做皇后。”
袁绍的脸色几度变化,最终大怒道:“一派胡言!那天闯宫的白衣人分明是左手持刀,你仅凭一家之言,就想要污蔑我吗?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全都是你的猜测!”
“是吗?”阿备站起身,“那我就把证据拿给你看。”
阿备一把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他分明是第一次进到袁绍的宅邸,但对这宅邸中的每个房间都熟悉得像是来过千百次一般。他径直地走到角落里的一间房间外,一把推开了房门。
木制的门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惨白的日光哗啦一声将那小小的房间照了个透亮,也将房间里坐着的许攸以及许攸腿上的伤口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阿备道:“这就是那个一次次引发异象的白衣人。他腿上的伤口,是我亲手造成的,伤口的时间形状是否吻合太医一验便知。这就是证据!”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的许攸当即变了脸色,惊恐地看向袁绍。袁绍沉着脸,阴冷冷地看着刘备。
“刘备,你想怎么样?”袁绍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你放心,我不会告发你们的。”阿备看向袁绍,“如今何进一派已经完全得势,何贵人的皇后之位唾手可得。陛下也需要何氏一派成为他手里的尖刀,去制衡宦官和士族。哪怕我把所有证据都呈给陛下,陛下也不会动你们的。”
“我知道你袁本初胸怀大志,也知道你袁本初心狠手辣。可我就要离开雒阳了,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你的这些大志和狠辣,与我统统都没有关系了。”
“我来,只是想要劝你一句。曹孟德气量广大、忠心报国、热血真挚。他一心将你当作最信任的大哥。如今,你已经骗过了他一次。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骗他了。”
“希望你,不要负了孟德。”
袁绍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袁绍没有见过张角,更没有像曹操一样经历过“三戏张道人”的事情。但在这一刻,他却和多年前的张角感同身受。
他与当年的张角一样,敏锐地察觉到了阿备话中的深意,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看透了他的野心、预知了他的行动。
刹那间,袁绍起了杀心。
很危险,如果放任这个人离开,对自己未来的大业十分危险。
在阿备的身后,许攸也接收到了袁绍的眼神,缓缓地站了起来,悄悄拔出了手边的宝剑。
阿备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他望着院外枝叶繁茂的大树,叹了口气:“这树随好,但无鸟鸣相伴,总是少了几分灵动。”
说完,阿备便以口为哨,模仿起了鸟叫。
立刻,袁绍所在的小院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最近的那一声鸟叫,仿佛就在窗边,就在门外!
瞬间,袁绍的脸色便白了三分。他知道,外面都是刘备的人,他今天是无法留下刘备了。
他与刘备的这一次交手,是他败了。
阿备有惊无险地离开了袁绍的宅邸,又去到了曹操的宅邸。这一次,他没有去见曹操,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在信中,他鼓励曹操为汉室尽忠,并且隐晦地提醒他要小心袁绍。
做完了这一切后,阿备带着自己关羽、张飞、刘德然等一众人马离开了雒阳。
他要回幽州,去涿县。
虽然他在钟央改革的努力已经事实上失败了,但由此积累到的名声资源还是不错的。他必须得赶紧回到幽州,将这些名声资源巩固住,化为最实在的钱粮人口,为之后的乱世争霸打好基础。
想到这里,阿备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虽然自己将辽东经营得不错,在幽州也很有影响力,但因为三互法的原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彻底掌握幽州。如今他卸下官职,从法理上对辽东的掌控又更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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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对辽东的经营管理上,在对幽州的渗透影响上,他必须要再下更多的功夫才行了。
如此在路上行了几天,突然有一队人马从后面追来。为首的那一个人面白无须,宦官打扮,一边策马奔跑一边高喊着:“涿侯请留步!陛下有旨意!”
阿备率领众人下拜接旨。
为首的宦官展开帛书念道:“陛下旨意,封涿侯刘备为辽东太守,都督辽东郡、辽东属国、玄菟郡、乐浪郡诸军事。”
这一道圣旨下去,直接将半个幽州、整个辽东划给了刘备。不仅一举解决了阿备之前的忧虑,而且还惊喜升级扩大了他的统领版图!
换算到三国时期,那就是直接让刘备成为了有名有实的半个州牧!
阿备先是一喜,随后便感到一阵心酸。
他明白过来,提前看透天下大势的人不仅有他,还有汉灵帝刘宏。
那时候,刘宏晕倒前想要说的话或许是:“若有一日,汉室倾颓、天下大乱,还望玄德你……匡扶汉室。”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小团子诸葛亮
人间四月天, 春日的芬芳刚刚散尽,夏日的热气便迫不及待地踏着青山绿水而来。
此时,天气不冷也不热, 气温不高也不低,就像拉绳结拉到了中间,不松不紧正正好。
各种生物熬过了寒冷的冬天、挨过了吃力的春天, 都在这个松快的初夏里莽足了劲儿快快生长。
就好像一群约定了要跑马圈地, 出发的号令一响,大家便都拼尽全力冲了出去,就是想着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空间中多跑一点、多圈一点,让自己以后生存的资源更多一点。
农人们随农而生、随农而动, 动物、植物们忙个不停, 农人们便也跟着一点儿也不得闲。先是忙着种桑苗、养蚕卵, 弯下腰、直起背,上上下下忙个不停。好不容易意将桑苗种好了、蚕卵养起来了,又要忙着将田里蓄上水, 赶着节令将秧苗插下去。
忙忙碌碌的, 一刻也不得闲。
但这日, 兖州泰山郡的郡治奉高县城里,忙碌的百姓们却难得地抽出了一点时间, 跑到街上去了。
原来, 是这泰山郡郡丞诸葛圭的二儿子今天周岁, 举办抓周仪式, 大宴宾客。
诸葛圭在任期间施仁政、劝农桑,很得当地百姓爱戴。因此, 听闻诸葛家出了这样的大喜事, 百姓们哪怕生产繁忙也愿意挤出时间跑过去说几句吉利话, 送上一份祝福。
诸葛圭也不含糊,直接在门口架上了几口大锅,倒入了好几石的黍迷。凡是来道贺的百姓,都能领到一碗热气腾腾的豆粥。
粥不多,但到底是一份心意。而且你一个人过来,也没花一个铜板,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能混得一顿的饭饱——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百姓们得了豆粥,个个喜笑颜开,都夸诸葛郡丞是个好人。
一群百姓站在街边角落里,一张嘴巴吸溜吸溜地喝着豆粥,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街道。突然,他们发现一位道人领着一个道童径直走向了宅邸。
那道人生得鹤发童颜,面容看起来很年轻,似乎刚刚及冠,但带着莲花冠的发髻却是斑斑白白。他穿着一身淡黄的道袍,手拿拂尘,身姿挺拔、长须飘飘,看起来仙风道骨。
原本来远处接待客人的诸葛圭一见到道人,立刻趋步上前,热情地接待起来。
站在街边喝粥的百姓们、坐在院子里的宾客们见了,便不由地八卦起来。
“这道人是何方人士,怎么能得诸葛郡丞如此看重?”
“听说这人道号叫得玄,很有本事的!”
“咱们泰山郡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这人长得又老又小的,奇奇怪怪,一看就有问题。”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有本事的人的确会出来游离四方、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号。但有些有大本事的人,反而不喜欢被人知道,偏要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这位得玄道人,就是后者。”
“这位得玄道人有什么大本事?”
“据说,一年前诸葛郡丞在乡下视察农桑,在山间偶遇了这位得玄道人。道人一见到他便说他家夫人有孕,还说他的夫人这次一定会生一个男孩。诸葛郡丞原本不信,结果没过多久,他的夫人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你说,这得玄道人的本事大不大?”
“万一是那道人胡乱猜中的呢?这也不算什么本事。”
“还有呢,小公子出生后没多久,突然得了一场重病,请了好多大夫都不见好。结果这得玄道人突然上门,什么也没说,直接给了一颗药丸。诸葛郡丞将那药丸化在水里,给小公子服下。当天,小公子的病就好了大半了!”
“药到病除呀!这可是真有本事呀!”
“还不止呢!今年二月里,郡丞夫人带着小公子回家省亲,路上遇到了野兽袭击。一阵打斗之后,野兽虽然被赶跑了,但小公子却不见了。大家都说肯定是被野兽给趁乱叼走了,活不了了。郡丞夫人哭晕过去好几次。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早上,得玄道人就抱着小公子回来了!小公子愣是毫发无伤!”
“这也行!这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这得玄道人可真是神出鬼没!平时没事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一有什么事了那可真是马上就到呀!他身上肯定有千里眼、顺风耳!”
“难怪他头发那么白,脸却那么年轻——这就是神仙才有的样貌呀!真是仙风道骨!”
装扮成道童的刘德然听着百姓们、宾客们的讨论,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前装扮成道人模样的刘备,心里不由地撇了撇嘴,发出了两声呵呵的冷笑。
如果这个时候,真有仙人在场,一定会看到一股浓郁的黑色气体从刘德然的身上倾泻而出,盘旋着飘到刘德然的头顶,蠕动了一会儿,然后显现出一个咆哮的骷髅头。
那是打工人的怨气!
诸葛小公子的病情,是他花大价钱买通小公子的乳母知道的。治好诸葛小公子的药丸,是他花大力气请雒阳名医调配的。郡丞夫人带着小公子回娘家的情报,是他日夜蹲守奉高县城得到的。就连叼走诸葛小公子的野兽,也是他带着手下击退的!
而那个众人口中“有大本事”的得玄道人刘备,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快马加鞭赶到奉高县城,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翩然若仙的道袍,拿着他提前准备好的各种东西、踏上他提前准备好的高台,在诸葛圭家人面前闪亮登场,收获一片惊叹!
什么神出鬼没!什么仙风道骨!在这一切美好的背后,都是他刘德然在忙碌操劳!
也不怪得刘德然怨气十足。他作为刘备手下的情报官,刘备底下的第一人,也算得上是有身份有地位了,结果却被派出来亲自盯梢诸葛圭的小公子,还一盯就是一年!
这种基础的情报工作,哪里用得着他这样的人来做?随便一个间者不就能做好了吗?
虽然刘备不断地安抚他,给他说好话,还说“此事重大,交给别人不放心”,但他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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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清楚刘备的人品,刘德然甚至会怀疑,这位诸葛家的小公子是不是刘备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而刘备在听了刘德然的这个猜测后,一个没留神,差点被自己的鸳鸯双股剑给刺伤了。
“我的儿子?”阿备将鸳鸯双股剑收回剑鞘,想了一会儿,笑道,“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刘德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那个诸葛家小公子真是他的兄长刘备的儿子?他闭眼乱猜的居然猜中了?不,我宁愿这是假的!兄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刚好有仆从送来一个盒子,那里面放着一块玉佩。阿备仔细地检查了一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玉佩用锦囊装好,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阿备笑道:“他既是备的儿子,也是备的兄弟。或许,你也可以将我们俩的关系称之为‘共轭父子’。”
刘德然感到自己的脑筋都快转不过来了:共轭父子,那是什么奇怪东西?
但显然刘备并不打算继续解释了,他大笑着离开,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刘德然再问,刘备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再也不肯正面回答。
看着刘德然烦恼的模样,阿备在背地里偷着乐:光是一个刘备、一个诸葛亮,两人的关系就让刘德然这么纠结。那等之后刘禅、诸葛瞻都出来了,他岂不是要直接脑袋宕机?
总之,在刘德然的努力下,阿备伪装的得玄道人成功地取得了诸葛圭一家的信任,并成为了诸葛小公子的周岁宴上的座上宾。
周岁宴,重头戏当然是抓周仪式。
仆从们先是在大厅的地面上铺上一块洁净柔软的布帛,然后在上面的一头放满了各种各样提前准备好的小物件:小毛笔、小竹简、小木马、小弓箭、珍珠、玉佩、手帕……
随后,乳母先将白团子似的小公子放在布帛远离小物件的另一头,自己则拿着拨浪鼓在另一头引逗:“小公子、小公子、快过来抓呀。”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住了小公子。
诸葛小公子年纪虽小,但气质却很沉稳。即使骤然见到满堂宾客,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害怕,更没有皱眉哭喊。
他撅着小屁股,四肢着地地跪在布帛上,小脑袋机灵地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面前的乳母,一会儿看看布帛上的小物件,一会儿看看旁边的父亲母亲,一会儿又看看周围的宾客。
过了片刻,在乳母的阵阵催促声中,诸葛小公子终于挪动起了自己藕节般胖乎乎的小手小脚,吭哧吭哧地往前爬了起来。
可刚爬了没两步,诸葛小公子便又停了下来。他歪着小脑袋思考了片刻后,小手一抬,屁股一扭,便调转了方向,向着旁边迅速地爬了过去。
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抓住了一片淡黄的衣摆。
“没想到小儿竟然如此喜爱道人。想起之前的种种,小儿与道人还真是有缘呀!”诸葛圭捋着胡子大笑道。
阿备下意识地抱起小团子,大脑里一片空白。
作为一个对三国士爱得深沉人,他怎么会不喜欢几乎是智慧与完美代言人的诸葛亮呢?但他哪怕穿越到了东汉,穿越到了刘先主身上,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被小诸葛亮主动抱抱,而且还是在抓周这么重要的时间点上!
对于诸葛亮,阿备的心态向来是“掌上珊瑚怜不得”。
他不敢妄想这是小诸葛亮喜欢他,或者是小诸葛亮选择了他。
他只敢在心中不断感谢刘先主,感谢他在曾经的历史上与诸葛亮的鱼水情深。或许真是因为这份情谊的存在,才使得平行时空的小诸葛亮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他的衣摆。
看着怀里奶呼呼的小团子,阿备的心中是无限的怜爱。
“在下为小公子准备了一件礼物,此时拿出来倒是正好。”
阿备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拿出其中层层包裹、妥帖藏好的玉佩,轻轻地塞进了小诸葛亮的手里。
那玉佩是他亲自设计,然后找工匠雕刻的,图案上是一条鲤鱼绕着一柄羽扇游动,一缕浪花环绕二者。
这三种元素,平常人根本想不到将其放在一起。阿备可以拍着胸脯肯定,这玉佩在整个东汉都是独一无二的。
诸葛圭到是没有太在意玉上的图案,但他一眼就看出那玉石晶莹润泽绝非凡品,连忙推辞道:“这实在太贵重了,还请道人收回。”
阿备忙道:“诸葛郡丞,在下送这块玉给小公子,其实有三个原因。一来,是祝贺小公子年满周岁。二来是感谢小公子对在下的抬爱。三来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收小公子为弟子,将在下的一身本领倾囊传授。”
阿备笑道:“在下一块玉佩,就达成了三个目的。说来说去,还是小公子吃亏了呢!”
一时之间,众人都笑了起来。
“道人有大能。小儿能得道人传授本领,是小儿的福气。”诸葛圭这才收下了玉佩,有道,“道人与小儿有缘,不如就请道人为小儿赐名吧。”
阿备双手托住小团子的胳膊,将他高高地举起来。四月的阳光照在小团子的身上,将他照得如同另一个金光灿灿的小太阳。
“明亮辉煌,前程似锦。”
阿备笑道,“不如就叫诸葛亮。”
【作者有话说】
注1:诸葛亮的生日具体时间没有定论,本文中作者私设为四月。
注2:目前主流的看法抓周起源于魏晋南北朝。考虑到刘备所在的时代与之接近,就将抓周设定为东汉普遍风俗。
注3:出自吴梅村《古意》。
第107章 呸!
太平道传道弟子彭康觉得自己被深深地欺骗了。
几年前, 当他接到任务要去玄菟郡传道的时候,他是非常有信心的。
玄菟郡处在北境苦寒之地,又在边境线上, 又小又贫又乱。不仅辛辛苦苦种一年粮食也就勉强填饱肚子,而且还得忍受当地士族豪强们的层层盘剥,而且还得应付胡人们隔三差五的南下打劫。
总之, 那地方的人活的就是一个痛苦, 长的就是一个心酸。
对于生活在玄菟郡的汉人来说,这种种的因素都是大大的不幸。但对于彭康这个太平道的传道弟子来说,这种种的因素可都是大大的幸运!
痛苦好呀!心酸妙呀!只有当地的百姓过得足够的痛苦,他们才会有足够的动力寻找其他的依靠和慰藉, 他这个太平道的传道弟子趁虚而入拉到更多的信徒。
等彭康到了玄菟郡之后, 情况也和他预料的一样。他只要稍微宣传一下, 便有很多玄菟郡的百姓加入了太平道。
那一年,他因为拉到的教众多,工作完成得出色, 还得到了教中领导的表扬, 一直暗恋的姑娘也对他投来了微笑。
彭康顿时干劲十足:之后, 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争取拉到更多的教众,更好地完成教里下达的各项任务!
彭康的期望是美好的, 但现实却像是在用竹编的鱼笼打水——到处都是漏洞。
彭康传着传着, 渐渐地发现玄菟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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