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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气都不喘一下,虞仞甩出了积蓄的最后火力,“你……是神之容器。”
啊?
黑发少年直愣愣和稳如泰山的元帅对视,试图找出一点自己能够理解的东西。
这一瞬间,阿米利亚福至心灵,想起来那样相似的眼神在哪里看见过了。
他离开废弃区之前,江怀风看着他的神色中,就带着微不可查这样的情绪。
试探、怀念,还有……提防。
第64章
试探和提防很容易理解,大概率是在没有更直接有效的证据前,半信半疑他的身份,故意这么说。
但阿米利亚不懂的是,为什么会怀念?
明明看着他,却有些怀念。阿米利亚能够确定自己此前从未见过虞仞,所以这怀念应该与他无关。
难不成是看错了?
可不擅长分辨细微感情的阿米利亚,唯独这一情绪的色彩不会认错。
怀念,那是旧书页似的泛起微微焦黄的白色。
在过去,他曾经无数次在母亲身上看见这样的色彩。母亲总是在怀念他无法触及的事物。
所以虞仞在怀念什么事?怀念什么人?亦或者单纯从收学生这件事产生了别的联想?
千回百转的思绪中,阿米利亚抓住了自己最希望的那一线可能——或许虞仞真的是神之容器,他看着阿米利亚,在怀念过去的自己,又或许,虞仞曾经见过某一位神之容器。
他快速冷静下来,目无惧色,直视虞仞,“您为什么这么认为?”他得先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虞仞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今天的擂台战,你使用了两次无形的力量,周身散发出了波动。那不是失序者的力量,与你的尾巴无关。”
阿米利亚略一回忆,马上将这个次数与自己使用魔法的次数联系了起来。
是了,他一共在擂台上使用过两次魔法,一次是为了多滞空一会,一次是快结束时他提升了力量。
没想到那么细微的能量波动都能被察觉……不对,在此之前,江怀风也曾经察觉到他的魔法波动,可那是在彼此之间距离很近的情况下。
虞仞明明站在另一侧,与他当时所处的擂台相隔甚远,怎么会察觉到?
还需要更多信息。
阿米利亚皱起眉,做出无辜的表情,嘴上说着,“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那或许是台下的失常者情绪波动之下忘记收敛自身的力量,如您所见,我只是个普通的失序者,即使您拿专业的测试道具来检测,我也仅仅是个失序者。”
精神力检测道具适用于失常者,自然不可能对他有效果,这话他说得坦然,没有半点心虚。
虞仞没有因这番话动摇,他看过来的目光中甚至透出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了然与安抚。
他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你学过通识课,理应知道,常理来说,成为失序者就不可能成为失常者,反之亦然。唯有一种存在例外,其名为神之容器,传闻中兼具失序者与失常者能力的最高阶能力者。神之容器的能力强大而不安定,因此会招致许多麻烦,为了避开这些麻烦,神之容器极有可能会隐瞒另一种能力,亦或者绝不使用另一种能力。无论哪一种都是自保的手段。”
虞仞顿了顿,语气郑重了起来,“也许我们之间还未能建立起能让你敞开心扉的关系,但我愿意以北境元帅之名向你承诺,我不会轻易泄露你的身份,也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做出你厌恶的事。”
如果是真正的神之容器在场,说不定还真会为这通说辞感动,一五一十将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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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听见这番话的是压根不是能力者的小魅魔。
阿米利亚故意露出些许警惕的神色,“您还是没有告诉我,身处擂台下方,距离遥远的您,到底是凭什么说我周身有奇怪的能量波动的。”
“那不过是一种以防万一的手段。”
元帅大人似乎认为这是获取信任的一环,未作犹豫就回答了,“作为任课老师,我的精神力笼罩在整间教室内,任何一处可能会招致伤残的动静,都不会逃过我的感知。”
看似平淡的口吻却让阿米利亚心下一凛。
他从未察觉到教室里笼罩着那样庞大的精神力,虽然偶尔觉得教室内的空气稍显沉闷,但也仅仅当做人太多导致空气不流畅。
没想到那竟然是虞仞的精神力造成的结果。
最可怕的在于,几乎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这只能说明,虞仞的精神力伪装得太过成功,完全融入了教室中,以至于身处其中的人明明有些微的异样感,理智还是将这份怀疑排除掉了。
就像是人不会对自己正在呼吸一事感到异常,学生们也没有对笼罩着整个教室的精神力感到异常。
与虞仞光明正大的元帅身份不同,这样的能力适合的反而是暗杀之类的行动。
如果虞仞有那个心思,任何一个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
这实在让人脊背发凉。
也让阿米利亚理解了对面这不动声色的人类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打退堂鼓。
起码还得得到更有效的情报再说。
黑发少年垂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好一会功夫才抬起头,眉宇间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期盼,“您对最强的能力者——所谓的神之容器那么了解,但您也是公认最强的能力者……那么您难不成就是……”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听者就已经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虞仞认为这是新找到的神之容器,在试图为自己寻找同伴。
他斟酌着开口:“很遗憾。”
这三个字一出,阿米利亚就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一次倒也不算伪装,有三分都是真心。
虞仞大抵动了恻隐之心,为他解释得更详细了些,“我并非神之容器,但如果你渴望同伴,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别的神之容器,只是都被人严密保护起来了,不容易见到。”
他顺便抛出了橄榄枝,“但如果你成为我的学生,想要见到他们也并非不可能。我曾经与其中的一位有过几面之缘。”话虽如此,却没有透露太多确切的情报。
不过从这些话里,阿米利亚也能够确定之前那份怀念的根源了,极有可能是虞仞对那位神之容器的怀念。
但这还不够,他需要的信息不能到此为止。
虞仞既然与那位神之容器有所接触,必然知道得更多。
黑发少年耷拉着眉眼,在外人看来有些顽固地反问:“您说您不是神之容器,可您还说神之容器会为自保隐瞒身份,我怎么知道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您真的不是神之容器的话,至少要告诉我谁是吧。”
元帅大人这会倒是看出这位学生身上的孩子气了,如果是一般人这会或许会回答这可怜巴巴的少年,但虞仞是统领一方的元帅,即便相信自己没有找错人,但直到现在他仍有警惕心,不肯直接将情报吐露出来。
但虞仞也知道,这事或许是米亚的心结,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元帅大人抬手开启了屏蔽器,禁止任何向外界的通讯,又展开精神力笼罩住房间,一切防备周全。
他才从桌下摸出一张纸,向阿米利亚示意:“只有你成为我的学生,我才能告诉你这些事。”
那张纸上附着了某种精神力,或许是用作契约。
阿米利亚很快分辨出这一点,考虑不到三分钟,他就利落地签上了此刻的名字——米亚。
反正答应下来的人是米亚,关他阿米利亚什么事。
虞仞有些意外这么顺利,他蹙眉上下打量了阿米利亚一阵,以老师的口吻训诫了一句,“轻易相信别人不是个好习惯。”
阿米利亚点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便又用催促的目光看着虞仞。
面对新收的学生,元帅大人总算不再吊人胃口,“皇室的第三皇子,司寇鹤轩,是我已知的神之容器。”
司寇鹤轩……
皇室?他们不是早已经淡出视野了吗?
居然还藏着一个这样的杀手锏。
可虞仞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米利亚暗暗记下这个名字,便听虞仞又说,“除此之外,废弃区那边最近传言说神之容器出现过。但这没有根据,情报来源也不明,神之容器的样貌也很模糊,多半是哪方势力想借此引起争端。如果你此后听见类似的情报,也不必在意。”
小魅魔刚刚悬起的心又落下了。
看来江怀风的情报工作处理得不错,至少没有留下人证。要是这个时候暴露身份,他以后恐怕都不能以真面目出现了。
这样想着,阿米利亚乖巧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说起来,您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位神之容器的?”
虞仞停顿了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好似陷入了不怎么好的回忆中。
随后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对阿米利亚下了逐客令,“已经到该休息的时间了。一次性知道太多事情对你没有好处,很多事不知道的人会比较轻松。明天我会正式提交申请,让你成为我的学生,并为你添加相应课程。今天就到这里吧。”
阿米利亚看得出虞仞不想提及的态度,起码以目前他们刚刚达成的师生关系来说,虞仞还不想将自己的事都说出来。
虞仞的精神力笼罩这个办公室,他不敢利用魔法,只能试试别的方法。
他试图继续利用虞仞的同情心,引诱对方再说些关键信息出来,可惜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反而让这位元帅大人认为阿米利亚有些软弱了,觉得他需要更多坚固内心的学习,又给他多加了好几个自我控制课程。
阿米利亚:……随便吧。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在如今的虞仞看来,阿米利亚似乎是个努力压抑自己才能保持清醒状态,实则时刻处于清醒爆发边缘的危险人物。
为此,临走前他还让阿米利亚带上了一只青绿色的手环。
据说是一种能检测情绪波动,能短暂唤醒失控的能力者的手环。
要知道能力者一旦失控,所造成的最直接的伤亡并不是周边,而是其本身。一旦失控,想要恢复理智就难了。而在没有理智的时间里,其他人怎么对待失控者都是被允许的。学院之内,失控者或许会被关起来,但学院之外,从杀死到送入实验室,花样就多得可怕了。
因此这个手环对于任何能力者而言,都可以等于一根救命稻草。
从中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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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看出虞仞对他的担忧,嗯,或许也能说成是关心?
作为新出炉的弟子,阿米利亚自然一脸乖巧地接下了这件礼物,并感谢了老师。
等离开了办公室,确定走出了虞仞的视野,小魅魔却心不在焉地摘下了这件救命手环,玩具似的抛上抛下。
不愧是科技发达的北境,居然拥有这样堪称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
可惜对他毫无用处。
哦不对,里面的定位器或许是有用的吧。
阿米利亚看着黑沉沉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
虞仞也不是他要找的人。
既然如此,学院也没什么好待下去的了。
现在,该怎么退场,才能避开那位元帅的耳目呢?
第65章
作为北境元帅,虞仞的拥趸绝对不少。
学院内有各方势力的耳目更是个众所周知的话题。毕竟任何势力都不会允许其他一方在学院里肆意妄为,所以某些时刻这些大隐隐于市的耳目就会派上用场。
阿米利亚有理由相信,无论是否知晓内情,在和虞仞缔结师生关系后,这些隐藏的耳目们一定会将注意力投注到他身上。
所以一开始他就排除了光明正大离开的可能。
不然说不定前脚刚离开学院,后脚他就被人抓到虞仞面前兴师问罪。
那暗中的离开该从哪个方面下手?
最彻底的办法是假死,假死之后身份会被销毁,也没人会对死人产生兴趣,更难以调查。
但选谁来做杀死自己的人,以及要怎么合理地被杀死是一个问题。
学院里的学生可不敢真的对同学下死手,至少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这是在自断前程。老师就更不可能,他们之所以能成为老师,自然是因为拥有比学生更强的控制能力,不会轻易下狠手。
学院内似乎没有合适的人选。
——除非,他们在幻觉中看见了什么足以发狂的事物,“不小心”杀死了被波及的米亚同学。
然后……杀死他的人会被断定为失控者,紧接着被赶出学院,从此再无前程与梦想。
阿米利亚脚步顿了顿。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思考这个与他无关的未来。杀死他的人如何,和那时已经离开的他毫无瓜葛才对。
魅魔从不回头,从不停留,也从不在意枯萎的灵魂,即使那灵魂是因他而枯萎。
……或许是今天太累了,他才会产生如此奇怪的想法。
等明天再去谋划该怎么做,等明天再去挑选合适的人选。
小魅魔闭眼又睁开,像是要把那些怪异的情绪抛诸脑后,他快步往自己的宿舍走。
等开门见到客厅里臭着脸的尤鸿,阿米利亚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陷入单方面好感的人类,是会在意喜欢的人的一举一动的。何况今天的事闹得挺大,按照匿名论坛上的信息传播速度,这个时候关注这件事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你今天又和高年级的一起上实战课了?”果不其然,尤鸿一开口就是这件事。
“嗯。”阿米利亚径自关上门,应了一声就想往房间内走。
尤鸿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时来气,伸手又把人抓住了。
阿米利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瞥了眼尤鸿,对方的反应和之前一样,被他盯了还理直气壮,甚至抓得更紧了。
或许是青春期男孩特有的体质,或许是尤鸿此刻的情绪过分蔓延,又或许是阿米利亚的体温不高,两人皮肤相贴的地方总是烫得人下意识想要抽出手来。
“有什么事吗?”但阿米利亚没动,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就是这种态度,才让尤鸿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愤。
金绿异瞳的银灰发男人直直盯着阿米利亚,即使背对着灯光,眼底微微闪烁的光芒也清晰可见,他低沉着声音,略含怒意,“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阿米利亚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我要说些什么?”
对那些手下败将,他不认为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要是说起一部分人身上仰慕与嫉妒混杂的情绪,他倒是有说一说的兴趣,可惜这不是能对人类说的话题。
尤鸿显然不认为没什么好说的,他眉头紧蹙,却打量到米亚稍显疲态的面容时,又耐着性子放缓了声音,“你今天打了一场擂台战,而且是作为守擂者,不是吗?”
“嗯。”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问?
尤鸿见他就此没了下文,脸色更不好看了,咬着牙根继续问,“上次那些家伙还来找你麻烦了?看来我教训得还不够。”
这么说来,阿米利亚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跟在齐芦身边的那几个人,这次擂台战确实没有来他的台子上。
他原以为是因为齐芦这个老大不在,这些人长了记性不敢来挑衅他,没想到是尤鸿偷偷摸摸出手,打得那些人看见他就躲了。
说起来,上次尤鸿的确说过要帮他教育那些人的话,原来是真的啊。
阿米利亚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来。”
这话还是不能让这位任性的皇帝满意。
他张口又闭上,视线不断打量着阿米利亚,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还有什么事吗?”阿米利亚却不想继续耗下去了。
“你没什么别的想说了吗?”
“嗯。”
“……你真的没什么想告诉我吗?”
这话听着有些怪,尤鸿的性格不像是会反复询问,对同一个问题追根究底的人。
阿米利亚的回答还是没变,“嗯。”
尤鸿盯着他,眼底的微光沉淀下来,变作一种平静的审视。
“你总是这样。”他冷不丁甩出一句。
“什么?”阿米利亚更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说实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有时候他都会觉得青春期男性的思绪可能是人类之中的复杂的佼佼者。
“这段时间,无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都没有和我说过。”
尤鸿刚刚出口,便又自顾自否定,“不,我知道的,你谁都没有说过。喜悦、挫败、失望、痛苦、期待……你不向任何人分享你的想法,不参与任何人的生活,也不和任何人有同学以外的关系。”
阿米利亚的唇角拉平了些。
他敛下眉眼,如隔云端的冷漠就倾泻出来,“这与你无关。”
“是啊,与我无关。”尤鸿反而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眼神却流露出截然相反的哀伤,“你不反驳我,只说与我无关。你明白为什么吗?你肯定明白的吧。”
“——并不是我希望与你无关,而是你拒绝了所有想与你有关的人。”
阿米利亚静静看着他。
即使不听这些,尤鸿身上的情绪波动也已经表达出了他最深的想法——焦躁、失望、不安,大概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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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类的混合体。
“你为什么会失望?”阿米利亚歪歪头,“你曾经期望过什么?”他仅对此略感兴趣。
“失望?”尤鸿愣了一下,仿佛被点出了不曾知晓的心情,他沉默了一会,才又自言自语道,“哈,我居然真的期望过。”
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着阿米利亚的手,漂亮的异色瞳孔似乎黯淡了两分。
阿米利亚有些惊讶,看向这位向来自我的皇帝。
尤鸿注视着阿米利亚,目光一寸未移,半晌后,像是自嘲般笑了笑。
“米亚,我承认我曾对你抱有期待。不是什么过分的期待,也不是多么远大的期待,只是我曾经期待过,你……”
他仰起头,将额前散落的头发往后捋,又向下维持在挡住眼睛的状态,似乎不想让人从中看出别的什么,“你能认真对待我。”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尤鸿装作心血来潮,询问身边一个有女朋友的同班同学的时候,对方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尤鸿中了什么人的精神力攻击,脑子烧坏了。
好在经过尤鸿的一番“友好”交流,对方总算理解了尤鸿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因此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态,对方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大致状态说了出来。
会关注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会忍不住将所有大事小事分享给他,分开会思念,见面会心软……许许多多的心绪,宛如粉红色的泡泡,堆了尤鸿一身。
他颇有几分嫌弃,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泡沫碎屑,“行了行了,快滚远点。”
被嫌弃的人面对喜怒无常的皇帝敢怒不敢言,利索地换了个地方。
然而刚刚还嫌弃非常的人,独自一人却忍不住回想那些听来的话。
他确实会忍不住关注米亚的行为,但那不过是正常的舍友关心,毕竟那家伙要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回头说不定还需要他来收拾烂摊子。嗯,这一点没有参考性。
理所当然将室友的麻烦视作自己的麻烦,尤鸿继续往下思考。
分享的话,他看见些稀罕玩意,遇见些傻子同学,这些随口的事情说一说也没什么不对,他们住在一起,他跟米亚多说两句话才正常。嗯,也没有参考性。
至于分开的思念,他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过是这里的人都没有米亚有意思,他偶尔想想罢了。
一条条一件件筛查过去,尤鸿越发坚信自己压根没有喜欢上米亚,不过是一些单身久了才觉得那家伙眉清目秀罢了。
本来想到这一环,这件事也算有了结论。
结果之前告诉他喜欢的状态的那家伙,在下课后,忽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我说了那么多,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对你也有这些症状,才能算两情相悦,不然的话……”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就在尤鸿骤然不悦的神色中一溜烟跑了。
啧,都说了不是喜欢。尤鸿面色难看,在这次的实战课上下手尤其不留情。
可这些话不听还好,一听尤鸿就又开始忍不住思考。
而这一思考,尤鸿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米亚……似乎没有表现出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不对,明明之前那家伙还想过亲他之类的,怎么可能不在意?明明最在意这件事的人就该是他了。
可尤鸿仔细翻找回忆,即使有回忆的滤镜加成,他也不得不承认,米亚往日里回到宿舍,极少和他有交流,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行动。即使偶尔碰见,米亚也不过礼节性微微颔首,从不问他今天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反倒是尤鸿在米亚回来的时候,单方面嘴巴不停地喋喋不休。
可这说明不了什么。
或许米亚不过是个话少的人,不过是不喜欢过分过问其他人的生活,不过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尤鸿努力说服自己,很快又想起了下一条。
米亚会将大事小事都分享给他吗?
答案是不用思考的否定。实际上,就连上次米亚被高年级的人挑衅的事,尤鸿都是从论坛上看来,而不是经过这个亲历者说出的。
米亚连续在实战演练课程上蝉联三次第一,会与高年级共同上课的事,也是他从论坛上看来的。
他总是从别的地方才能听到米亚的消息,明明他们俩是仅仅隔了一墙之隔的室友。距离米亚生活最近的人,理应是尤鸿。
偏偏尤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后知后觉,甚至不如那些与米亚一个教室的人的信息来得及时。
为什么会这样?
尤鸿在盥洗室洗了把脸,看见水珠一点点从眉宇间坠落,砸出细小的水光,砸出轻微的回音。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也没人比他更理解自己的行动。
尤鸿是使用能够操控人行为的精神力的能力者,因此他对人类的所有行动都有一套解读方式。
他没有询问米亚,是因为米亚回来得太晚,他觉得没有机会吗?
不,当然不是。按照他的性格,即使室友回来得再晚,他也有耐心等,更有兴致去问。
那么是因为论坛获得消息的效率更高吗?
不,不仅如此。即使论坛更新情报的速度很快,但更多细节自然是当事人更清楚,他为什么从来不问米亚这些事的细节?
接连排除了两个答案,剩下最后一个,也是尤鸿最不想见到的那一个。
——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明白了,米亚不会告诉他。
他并非不通人心的笨蛋,相反,在大多数时候,尤鸿都算得上敏锐。不过遇上了好似天敌的米亚,他的这份敏锐才忽然失了效。
就算如此,深藏于心的本能也为他做出了合适的选择。
米亚的一举一动,细微的小动作,不明显的情绪,礼节性笑容下的想法,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只是不想这么想,只是不愿意这么想。
直到此刻,他不得不将这让人讨厌的事实从心底晦暗处拉扯出来——米亚没那么在意他,也不想亲近他。
换句话说,对米亚而言,住在一起的尤鸿,与路上碰到的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半分不同的存在。
这个回答出现的刹那,从胸腔涌上的酸涩差点要淹没到头顶了。
尤鸿一瞬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宛如被挤压在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那些嘈杂的答案,那些不安的回响,压得直不起身子来。
这实在有些过于异常。
难道平时被他用精神力控制了行为的人,也是一样的感受吗?
好似短短一个呼吸间,身体不属于自己,心脏不属于自己,情绪不属于自己,全被一个本该陌生的遥远的人牵扯住了。
可是即使他如此痛苦,那个人能够明白这一切吗?能够做出一点……他想要的回应吗?
答案在今天,在那个黑发少年漠然的眼底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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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鸿第一次意识到了,面前站着的不仅仅是夺走他心神思绪的操作者,也是吝啬于施舍一星半点儿感情的空荡山谷。
无论你对着山谷呼唤多少次,祈求多少次,能够传递回来的,也只是你自己的声音,自己的愿望。
山谷从未做出任何回应,山谷从不做出任何回应。
多可悲啊。
他喜欢上了一座永远不会传来真正回音的山谷,却期待着能够听见除自己以外的细微声响。
阿米利亚静静看着尤鸿。
失落、绝望、悲伤、痛苦、焦躁、不安……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从他身上涌现。
只有一些尚未被淹没的期盼与喜悦,浮在思绪底部。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了尤鸿的眼睛。
被触碰到的人一愣,身上的情绪骤然停滞。
阿米利亚轻声低语:“或许……我早该这么做的。”
他吃掉了尤鸿对米亚的爱、希望、期盼、思念,希冀。
于是,那些痛苦也烟消云散。
第66章
因爱生恨,这是人类才有的感情。
但以人类情感为食的魅魔,对这种现象算得上司空见惯。
当然,多数时候那情感不是纯粹的爱意,也不是纯粹的恨意,毕竟纯粹的感情往往非常难得,人类又是情感复杂的生物。
无论如何,有一点毋庸置疑。
——爱恨纠葛都源于在意。
倘若不在意,不在乎,不思考,便不会有那么浓烈的感情。
所以吃掉喜欢,吃掉爱,吃掉因,作为果的恨与痛苦,就会消散大半。
在老家的时候,曾有人问阿米利亚,吃掉那些或激烈或浓重的感情,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时至今日,作为新生代魅魔中的佼佼者,来到异世界的阿米利亚的回答从未改变。
和吃掉任何人的感情都一样。
“无聊。”
这声低喃入耳的刹那,尤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此刻并非寒冬,正是即将入夏,阳光逐渐灼热的时节。他本不该感到寒冷,也不该有这样反常的身体感觉。
可那一刻,他竟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围绕在他周身,让心底充实又沉甸甸的东西,被那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带走了。
仿佛鸟雀折翼,他从辽阔的空中坠落,无止境朝着空虚的深渊而下。
他为什么和米亚争吵?
他为什么之前会那么激动?
似乎没有任何值得他动怒的必要,也没有任何值得他这么做的原因。
他真的喜欢米亚吗?他真的为此痛苦吗?为什么这些感觉如同梦醒后的恍惚,没有一丝真实感,就连心跳都平稳如常。
此前的一切像是他无意中吃了兴奋剂,过分高昂的情绪造成了无法控制的行动。
但此刻,情绪的大坝已经关上,汹涌的河流回归平静。
尤鸿略感茫然,他放下遮挡眼睛的手,看向面前的黑发少年,想起自己之前的举动,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为了这个人难过?
不,那肯定不是难过,只是有些……烦躁,对,烦躁。
尤鸿用力揉了揉脸颊,拧着眉,别过脸,呼出口气,“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时,心底的空虚更深了。
“嗯。”
米亚似乎并不惊讶,转身就回了房间,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同寻常的事。
尤鸿盯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按上了心脏的位置。
可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他看见米亚离开时,会想要让对方回来呢。
明明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阿米利亚不意外尤鸿的反应,就像他也不意外江怀风情绪被吃掉后会变得冷淡。
魅魔的生存方式如此。
人类会爱他们,但人类不会永远爱他们。
所以爱是最不被相信的感情,一旦被消耗掉,一旦被吞噬掉,曾经再多的欢欣与美好,也会一瞬化为乌有。
没有魅魔会相信永恒的爱,也没有魅魔会追求不变的感情。
今日的喜爱仅限于今日,明日的你我形同陌路,不过是魅魔生活的常态。
大概是因为魅魔的这种特性,在老家的时候,不少自诩风流多情的人类热衷于与魅魔恋爱,主动送上门给魅魔们当储备粮。
凭借无所不能的魅惑魔法,那时阿米利亚不缺食物,他从未与人类深入交流,也从未与人类长时间相处,更别提混在人类之中像人类一样生活了。
阿米利亚是魅魔一族新生代的佼佼者,他从不为任何人停留,也不需要任何人停留。
为什么吃掉尤鸿的情绪?
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思考的必要。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应有的关系,食物与捕食者,就算捕食者一时犹豫,终究还是会赶在食物腐败之前,将其清理干净的。
“明天……该去哪里呢?”
小魅魔倒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感知魔力的变动,也感知到隔壁房间不再张扬的情绪。
他呼吸慢慢放缓。
寂静又宽阔的房间内,便似乎只有他一个存在。
就像是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孑然一身。
……果然,这个世界真的讨厌啊。
—————
第二天早起,和尤鸿照面的时候,双方的态度都很坦然。
阿米利亚是一种习惯性的坦然,对这位室友从头到尾都没有别的情绪,不多在意,也不多关注。
尤鸿则是脱离了之前的情绪,不再别扭后的坦然。他终于能够直视阿米利亚的脸,并且心平气和了。
两人神色如常,互相打完招呼便各自离开,往自己的教室去了。
和普通室友之间的相处一样。
平淡如水,疏离有度。
这才是正常的,尤鸿告诫自己,这才是他。
昨天那个满腔苦恼纠结的人,或许是不小心失控了。今天他或许该去自我控制课程的检测点看看。
反复劝说着自己的同时,尤鸿尽力让自己忽视心底那一丝异样的沉闷心情。
与之相反,阿米利亚没有想那么多。
他今日的目标很简单,找到能接近皇室成员司寇鹤轩的办法,以及顺利离开学院的机会。
皇室与普通民众不同,他们的成员很难接近。
史书记载,自从百年前大权旁落,皇室便不再是整个国家的政权掌控者,甚至被从天之城上赶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东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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