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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气结,“你摸着良心问问,那还是良籍么?”
“自然是。”顾青川知晓碰了她的伤处,屈指卷起长发发梢,语气愈发放缓。
“我已叫杨瀚墨去给你置办田产。南京城里好地段的铺子过几日也会送来,你挑几个自己喜欢的,都过户到你名下。”
林瑜知道这人是不打算讲理的,自己生气,他当好玩来哄。
她掀被盖至头顶,“我要睡了。”
顾青川暗暗叹气,心道她年纪小,想的都是什么赎身出府,自己立身,不过是逞一时意气。
这世道于女子何其艰难,况她又生得这般样貌,若是遇着风雨,后悔也来不及。
两人各怀心思,到了后半夜,却也都睡得安稳。
林瑜翌日醒来,床上已经无人,揉着头发坐了片刻,才掀被下床。
早饭用过一碗碧粳粥,林瑜到了书案前,拿出一张《信宝塔碑》,对案临摹。
仅仅一晚,她都忍不住脾气,以后许多日的同床共枕,要如何处之?
总不能天天吵架,天天被他看穿。
林瑜深深呼气,提笔的力道又放轻些许。
养性,养性,修身养性。
她写了一整日的字,晚上等到顾青川回来,心平气和与他用了晚饭。
残蝉噪晚,素商时序,入秋以后,天渐渐凉了。
自庙会回来,顾青川带着林瑜又出去过好几次,两人游湖,登高,还趟了一次鬼市。
鬼市只在凌晨开,天明即散,里面的灯笼只能照物,不能照人。东西良莠不齐,全凭运气买卖交易。
林瑜花两钱碎银买回了五刀金花五色笺,那些纸最后都被拿去练了字。
两个月如流水一般逝去,这日早上送走了顾青川,林瑜回到房中看书,半个时辰后,银环进来告诉她,有人求见。
“来人是个妇人,她说自己叫芸娘,曾受姑娘大恩,特来拜谢姑娘。杨管事让婢子来知会姑娘一声,姑娘可想见她?”
林瑜思忖片刻,合上了手中的《南京杂游纪事》,“去将人请进来。”
芸娘这回上门,与上次见面已然大不相同。她穿着海棠红的绸衫,墨绿撒花褶裙,头上盘髻油亮密实,打扮得极干净体面。
她提着一篮子花,屈膝行了一礼,“此前我腿伤未好,不敢到夫人面前丢丑。如今好全了,来给您送些花儿。”
第35章 第 35 章 芸娘
这声“夫人”一出, 房里的几个丫鬟都怔了怔。
芸娘已过了好一段落魄日子,自上回在戏楼外收了手帕, 心中便打定主意,要与这样的贵人攀上关系。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听到此处,知晓了这是总督大人的宅邸。在附近盘桓十几日,总算进了大门。
丫鬟们的神情都被芸娘收入眼底,暗道如此反应,必定不是位正经主子,又把眼觑向林瑜,见她对此无甚反应,便展颜一笑:
“芸娘原本绣了一条帕子想要还给夫人, 可仔细一想, 夫人何等金枝玉叶, 收我那帕子反倒辱没了。芸娘思来想去, 只有这几朵新鲜的花儿能衬一衬您。”
林瑜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新鲜面孔,听得一番恭维人的漂亮话, 也不觉无聊。
“一条手帕而已,不值得娘子这样客气, 坐下说话便是。”她笑着转头,“金环, 去把大人常喝的太平猴魁泡一壶来。”
“是, 夫人。” 金环福身, 不假思索改了口。
这些日子,大人直接住进了西院,与姑娘浓情蜜意,同寝共食。府中再没有第三个主子, 怎么都不能当着外人落姑娘的面儿。
稍时,茶盘端进了屋中,银环又拿出红漆描金捧盒,摆上了几样糕点果子,是正儿八经的待客之道。
芸娘心中欢喜,愈发恭维起来,与林瑜叙了些闲话,又提及上次戏楼一事。
林瑜好奇,“你的工钱可要回来了?”
“这倒是没有。”芸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想报官来着,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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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问过住在邻里的状师,他说我这样大闹一通,人家不找我赔就是好的,弄不好又要被关进去。”
金环在给林瑜添茶,听她说完,陡然慌了神色,小手一哆嗦,壶嘴碰倒了茶盏,桌面顿时汪洋一片。
芸娘呀了声,忙解释道:“姑娘别怕,我是因为早些年告发先夫,进去关了一年,以此换得自由身,并非那蔑视刑名的穷凶极恶之辈。”
林瑜瞧她一眼,并未多问,止住急匆匆要寻帕子的金环,“不必管这些,你的手都烫红了,先去外边用冷水冲一冲。”
又招了银环上前,“去将屉子里那盒贴了粉笺的药膏拿来。”
芸娘一顿,连忙起了身站在边上,等这里收拾下来,才道:“都是我给夫人添了麻烦,吓着几位姑娘了。”
“与你不相干,是我们几个少见多怪。”林瑜笑笑,目光投向她送来的花篮中,露出些许惊喜之色。
“这朵宝珠茉莉花身饱满,开得正好,难为你舍得剪下来。”
芸娘见她非但没有生出远离之意,反而给自己递了台阶,不由喉咙一咽,重新展笑:
“这是我养了三年的茉莉,能得夫人一句好,也算开得值了。夫人若是不怕打搅,芸娘下回再给您送些过来。”
林瑜忽视金环暗戳戳的提醒,笑道:“怎会打搅?我常常闷在府中,正愁没个可以说话的体贴人。娘子肯过来,我定以礼相待。”
三两句后,芸娘便要告辞,林瑜使丫鬟包了五两银子给她带上,不许推辞,又吩咐道:“银环,你送芸娘去角门,让门下备马车送娘子回去。”
芸娘连声道谢,随着银环踏出门外。望着这二人走远了,金环眉心皱了起来。
“夫人,婢子知晓不该背后嚼人口舌,可是这位娘子来路不明,举止多有奇怪,姑娘轻信了她,只怕会受骗。”
林瑜全不在意,“骗就骗了,左右我镇日待在院中,除去身上一点臭钱,她也骗不到别的东西。”
金环隐隐觉得这话不对,可细细一想,似乎又十分在理。
纠结了一小会儿,金环担忧道:“若是大人知晓了,不高兴可如何是好?”
忽地提到顾青川,林瑜心中微哂,心想你呀还是不懂这位大人。
她拿起金环方才烫到的手看了看,确认没事之后,莞尔一笑:“放心,大人不会不高兴。”
事情尽在他的掌控,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金环被她这一笑晃了神,呆愣在原地。
林瑜提起了芸娘送来的竹篮,纤白素手挑出来一支粉石竹,倾身簪进金环发间。趁金环还在呆愣,摸了摸她的头,“真漂亮。”
金环蓦地红了脸,“夫人……”
林瑜低下头,又在篮子里挑出几朵,“这些花分给银环她们,剩下的便插进观音瓶里,它们开一次不容易,还是多留几日罢。”
金环:“婢子这就差人取观音瓶来。”
*
顾青川这几日又忙了起来,常常回到府中,西院的人已经睡下,只剩一盏灯火等他,那灯火,也是丫鬟们事先留的。
今夜依旧如此,他上床时,里面那位盖被睡得正沉。
林瑜被胸口袭来的温热闹醒,身上仿佛压了床厚被,不一会儿便热了起来。
她一向是侧卧,此刻换成躺平,厚被反倒压得更紧。
林瑜躲也躲不开,睡梦中难耐地哼唧了声,随即,唇瓣就被咬了一口。
她骤然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顾青川埋首在她颈间,轻轻落吻,手心却是带着力道揉捏。
林瑜偏过头,呼吸轻微紊乱,“嗯。”
“还困不困?”
昏暗中,男人的视线更显幽沉,像是要侵吞什么。
林瑜清醒了少许,想起上次说完困后得到的教训,即刻摇头否认,抿唇望着他。
在床榻上,她向来一句应承话也不愿说,能做到现在这样,已是费了不少功夫。
顾青川不急着要她改,慢慢过来何尝不是一种趣味。
拨步床吱吱呀呀摇了起来,行至半夜,帐外烛火重重跳了两下,哔啵一声,流下了几行黏腻白泪。
云雨事闭,林瑜昏昏沉沉阖上眼,樱粉唇瓣上多出一排浅浅的牙印,眼尾泪痣红成了朱砂。
顾青川轻轻抚过,意犹未尽又吻了吻。
“今日在院子里都做了些什么?”
林瑜胸口忽跳,困意散了个干净。
“写字,喝茶,还有插花。”
她一个个掰着指头,认真把这件事交待出来。和这人在一起,总是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不能有一时半刻松懈。
“是芸娘送来的花,你还记得么?之前那个在戏楼里,闹事要工钱的芸娘。”
“记得。”顾青川握住她的手,“她前些日总在附近走动,府卫来报时,便知道了。”
林瑜嗯了声。
顾青川又道:“你若不喜欢她,叫人打发走就是。”
“没什么喜不喜欢,只是觉得新鲜。”
林瑜垂下眼睫,“芸娘和我见过的许多女子,都不一样。”
顾青川默默听着,指节缠上她的发尾,已经绕了一圈。
第36章 第 36 章 心眼坏
过得三四日, 南京城落了场雨,雨停之后, 天朗气清,秋风送爽,绿英濯露,丹菊渐开。
林瑜抱了几张熟宣去六角攒尖亭子里画菊,才铺开纸,便有人传话,道是芸娘来了。
“将她请到这边来。”
林瑜将那张熟宣连带画笔重新收起,交代丫鬟们送进屋中,又让端上好茶糕点招待。
芸娘心细,上回聊闲说的还多是针黹绣品, 这回则提起了外边的趣事。她谈吐言辞落落大方, 怎么也不像那天夜里, 满口成脏的闹事娘子。
林瑜边听芸娘说, 边拿起彩绳打络子。
芸娘说到要紧的地方,掺了两句俚语, 林瑜等她说完,问道:“你方才说的有些话, 我听着耳生,芸娘是外乡人?”
“夫人见笑了, 我原是徽州县里的, 到南京有了四年, 许多话仍是改不过来。”
金环忍不住好奇,“徽州府离南京好远的路,娘子怎么到了这儿?难道是远嫁来的?”
“自然不是,我为了摆脱这厮, 去告官都脱了层皮,又怎么肯为他远嫁?”
芸娘摇头,语气暗含不屑。
林瑜嘱人给她新上一杯花茶,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芸娘见她好奇,心中成算又定了定。“夫人不知,此事说来话长,我祖籍便在徽州一个小县,家里有间药铺。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不愁吃穿。可到了七八年前,附近常有倭寇侵扰,做些杀人越货的行当,渐渐无人敢去山上采药。”
“后来药铺开不下去,又因那帮倭贼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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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生计也难以维持,我们一家商量着要去徐州投奔一位远房叔伯,路上遇到流民起事,父亲为保护我与母亲,叫他们砍死了。”
芸娘长叹一道,“我与母亲才到南京,盘缠便已捉襟见肘,不敢再去别处,就此留了下来。”
林瑜听罢,眉心深深拧起,“倭寇有如此嚣张?”临海的地方还算说的过去,竟然流窜到了徽州府上下么。
芸娘倏地一怔,“也只是前些年,后来有将军带兵去驱倭了……”她含糊两句带过,不欲再提此事。
林瑜明白了这里是在总督宅邸,她多有顾忌,便也沉默下来。
芸娘又笑起来,“到南京稀里糊涂成了一次婚,忙不迭又与先夫和离,出狱后便与母亲住在一起,又去官府立了女户,这几年也过了下来。”
一番话兜来转去,总是能回到林瑜想听的事情上。
告夫和离,女户立身,这样的女子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林瑜碰了碰磁坛中的茉莉花,嗅得香气扑鼻,“娘子真是好魄力,不止胆大心细,就连花儿也能养得好,难不成近来在卖花?”
芸娘眼前一亮,见机会来了,连忙道:
“夫人说笑了,街上卖花的孩童几多,我哪里争的过他们。我特意养了些花,是想要做些胭脂膏子来卖。”
“生意如何?”
“现在还没什么起色,还要等些时日。”芸娘笑,“夫人倘若不嫌弃,过几日,我将新制的胭脂膏子送来给您试试。”
“你辛苦做工,又要赡养母亲,我怎好白用你的东西?”
林瑜吩咐道:“金环,我妆奁里有一对金累丝牡丹耳坠,去给娘子拿来。”
她不曾穿耳,也用不上这样的耳坠,芸娘拿到后欢喜的紧,一叠声道了谢,“夫人心善人美,我改日一定多带几盒胭脂膏子,保管叫您用了满意。”
芸娘走后,林瑜兴致缺缺赏了会儿菊,喝完一盏茶,便回到西间小院。
金环见她到了书案边上,熟练地找出镇纸,压住纸张两角。
夫人每日都要对着字帖练字,少的时候写一张三尺的宣纸,多的时候能在书案边坐上好几个时辰。
“婢子虽不能识字,可也看得出,夫人的字已经与字帖上一模一样,为何还要每日都练?”
林瑜沉默片刻,她练的哪里还是字,耐性而已。
顾青川虽然讨厌,但他说的有一句却没错。
她的耐性,的确该再好一些。
*
日暮将歇时分,顾青川回了府,先进了趟前院,才到林瑜这儿来,与她一道用晚饭。
他好几日没在府中用饭,厨房特意备了满满一桌,清炖八宝鸭,糯米香菇肉丸,鲜橙酿蟹,木樨鲜藕汤,又有干香瓜茄,韭花摊鸡蛋,并着几样清炒时蔬。
荤素齐全,林瑜的食欲很快被勾了出来。
喜欢的菜式都尝过一遍,唯有那道鲜橙酿蟹,她看了两眼,到底还是嫌麻烦,只夹起碟中一瓣剥了皮的橙子。
顾青川不像她,直接叫丫鬟端了清水进来,净过手后拿起小银剪,慢条斯理在一边拆蟹。
两人用饭时的习惯相似,都不发一言,坐在一起,桌上只有碗筷偶尔相碰的声音。
林瑜吃得慢,夹了丸子回来,便瞧见修长手指抵着一碟蟹肉送到她这边。
林瑜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尝完蟹肉,又将碟子推了回去,目光满怀期许。
顾青川已经净过手,淡淡对上她的视线,对视片刻,他到底是重新拿了一只蟹,提醒道,“你下次装得像样一些。”
站着求人来了,使唤他连一句谢也不知说。
“好。”林瑜认真敷衍,将碟子里剩下的一只蟹也夹给他。
*
夜里,林瑜进了净室沐浴。
她洗了许久,一直在想白日发生的事情,直到温水转凉,外面的金环催促第五遍时,才擦干出了净室。
回到房中,顾青川已经先上了床,林瑜走到屏风后,一口气吹灭了灯烛。才撩开床帐,就被一双大掌揽住腰,抱着放进里侧。
“别乱踩。”顾青川低声警告。
她最近心眼坏,上了床,总爱屈肘顶他胸口,有好借口了更是要踩他两脚。顾青川沐浴时总能在身上看见两处浅青的印子。
林瑜老老实实嗯了声,闭上眼睛,但不敢真正入睡。总觉得他要问些什么,可等了许久,直至不小心睡着,也没听见顾青川的声音。
身侧清浅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顾青川侧过身,替她掖好了被角。
*
芸娘回去后,只隔一日,又来了府上。她这回果真带了好些胭脂膏子,连眉黛也有。
“我见夫人清水芙蓉,素日不施脂粉,便特意挑了些鲜妍的胭脂。夫人信我,芸娘常在外走动,见过许多人,像您这样的眉眼鼻唇,就得由这丹朱之色来衬,保证是极妍极艳。”
林瑜听她抑扬顿挫说完长串的话,心中佩服又添一分。这样的人才到了现代,必定能当上销冠。
随手挑了一盒打开,林瑜接过金环递来的玉簪,挑了一点儿抹在手背,稍稍有些吃惊。
“你自己做的胭脂,最近才开始,就能做出这种质地了?”
芸娘掩面笑:“这的确是我自己做的胭脂,便当夫人在夸这胭脂好了。”
林瑜道:“娘子的胭脂,的确做的极好,不必外面老字号铺子里的差。”气香色正,抹在手上也不粘腻。
“夫人谬赞,其实仔细算来,我也不是最近才做胭脂,几年前便开过一家胭脂铺子,最近重新拾起来而已。”
林瑜看了眼手背,“娘子的胭脂做的这样好,为何铺子没能开成?”
提及此事,芸娘张了张嘴,头一回露出灰心丧气的神色。
“我是借钱开的铺子,起初生意做的确实红火,可是不过一个月,便有人上门生事,说我家的胭脂用了起疹子。我起先还信以为真,一个个的赔礼道歉,可后来才发现,他们是另外一家胭脂铺子买通的无赖泼皮,就是欺负我一个女人家背后无人撑腰。”
林瑜暗暗皱眉,“那后来如何了?”
“哪里还有后来?”芸娘苦笑,“起初我能骂回去,能威胁报官把他们吓走,可是架不住这帮人隔三岔五过来闹事,时日一长,生意根本做不下去。”
芸娘叹气,“倘若我生来是个男子,又或者有个兄弟,一定让他们那帮杂碎吃个教训,只可惜我是妇道人家,骂破了嗓子,也只能吓退些懦夫。真正藏了祸心的人,根本不怕我。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去那破戏楼筹谋生计。”
林瑜垂下眼睫,缓缓抿了口花茶。
独身女子出来做生意竟还有这样的难处,她此前并未细想,此刻扪心自问,倘或换成自己遇上同样的事情,无亲无友,只怕也无法应对。
“可你现在又做起了胭脂膏子?”
“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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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的办法,我还有母亲要养,戏楼的差事做不下去,又不愿把脸放得更低,只好咬咬牙,捡起自己会做的东西再试一试。”
芸娘说着一顿,又奉承道:“何况现在认识了夫人,给夫人掌过眼的东西,芸娘便放了心,不怕卖不出去。”
金环听到这话,嘴巴立刻撅了起来,她就知道这个妇人不安好心,说打秋风都小瞧了她,竟敢厚颜想着借夫人的势去做生意!
林瑜的目光轻轻划过芸娘,只笑不应,“我没有别的本事,绣花枕头罢了,能帮娘子的,恐怕也只有掌掌眼这等小事。”
芸娘面色僵了一瞬,将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化成笑,“夫人说笑了,能请动您掌眼,我已经感激不尽。”
“这话就生分了,你的胭脂膏子我很喜欢,改日若有了别的颜色,一定要给我送来,我要第一个买下。”
林瑜叫了银环过来,“坐了许久,我有些累了,银环,你替我送送娘子。”
“是,夫人。”
待她们走远,金环松了口气,“幸好夫人没上那位娘子的当,她也太过贪心。每次收了夫人的钱财还不够,还敢想别的,以后大事小事难道都要赖上夫人不成。”
林瑜没有说话。
她私心其实佩服芸娘,贪是贪了些,可能拉下面子做到如此境地,也着实不容易。
只是不知,这一次,芸娘能走到什么地步?
林瑜很想知道,一个独身女子,究竟能不能自己做成生意。
芸娘这次离开,连着二十余日都没出现,林瑜等的无聊,有时对着轩窗发呆,房间进了人也不知道。
顾青川轻咳一声,她迟钝回神,眨眨眼,“大人,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怕是糊涂了。”顾青川走到窗边,将合窗往下拉了些。
林瑜这才注意到斜飘落到书案上的水珠。
外面下雨了。
两道目光相触,林瑜躲闪避过。顾青川移步去了里间换衣,“丫鬟们说,你最近常去亭子里坐?”
林瑜点头,“我想等一个人。”
顾青川自然知晓她在等谁,有这个心也无妨,她若是真的不动念头,他才该好好想想,最近府中有了什么不同之处。
“你一人在府上总爱胡思乱想。”
顾青川只字不问何人何事,而是温声道:“明日休沐,带你出去如何?”
“好。”
隔日,马车行过西市,林瑜再一次见到了芸娘。
第37章 第 37 章 一切都合他心意(末尾修……
马车停下时, 车轩正对着一家胭脂绒线铺子,门面锦绣装点, 两壁竖着描金厨柜,当中挂了紫绢沿边帘子。
一个打扮得体的管事娘子站在门首,凡有客人停留,便热络上前招揽。
铺子里另有一女子,翠冠珠珥,玉佩绸裙,正百无聊赖倚着厨柜,低头转动腕上的玉镯。
若不是好奇多看了几眼,林瑜都没认出这是芸娘。
短短二十余日,她与上回见面相比, 又有了许多不同。
“想去买胭脂?”
林瑜怔神之际, 顾青川在耳边开口。
她忽而想起芸娘来过府上好几次, 只有第一次时, 他夜里问她做了什么,往后几次再也不曾提及。
林瑜放下卷帘, “不想买。”
“你自己说要逛西市,现在又不肯下去。”顾青川笑笑, 去揉她的脸,“月明桥畔的枫叶红了, 我们现在去看如何?”
林瑜点点头, “好。”
锦帷华盖的马车缓缓驶过了胭脂铺。
*
赏完枫的隔日, 林瑜在亭子里摆弄几分茉莉花,门下有人传话,“夫人,芸娘来了。”
她想了想, 道:“将人请进来。”
芸娘过来时穿着桃粉绫衫,杏黄罗裙,盘髻上一只素拧银簪。
林瑜让金环看茶,问道:“你上回说要卖胭脂,现在可有生意?”
芸娘笑得拘谨,“蒙夫人关照,我回去后与人凑了些钱,在街上租了家铺子,现在生意还过得去。”
西市地段好,顾青川给的铺子也在那处,林瑜看过账册,哪怕只是巴掌大的地,一月也要数两租银。且还有铺子里头柜箱绸帘的花费,哪里是能随便与人凑出的银子?
粗浅聊几句后,林瑜借口头疼,让银环送了客。
金环信以为真,要扶她回房,“这几日风大,夫人许是着凉了,婢子去请大夫来。”
“不用请大夫,我没事。”林瑜斜倚在美人靠上,只手托腮,嫩白如葱的指尖恰好掩住泪痣。
“去找杨瀚墨查一查芸娘,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静静望着亭后的湖,菡萏香销,只剩断梗枯叶。
倏尔,湖中泛起圈圈涟漪,涟漪相撞,溅起的水珠跃过湖面,沾到杏黄裙摆上,成了一个甩不去的泥点子。
芸娘顾不得巷子里的水坑,抬手挡着头顶,三步并作两步,在雨变大前赶到了家中。
“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里间的藻蓝门帘被掀起,老妇人披衣走了出来,“难道是总督府的小夫人不在?”
“去得不巧,说是头疼,要歇下了。”
“这是不愿见你,把你赶了出来?可前几回你还说那位夫人是个心软性善的好人。”
老妇人的心揪了起来,围着芸娘问个不停,见她不肯回答,猛一拍大腿,恍然道:“是不是你说话没个把门,冒犯人家了?快快起来,现在过去赔礼道歉。”
芸娘两眼一黑,“人家是总督大人的眼珠子,我又没糊涂,就是冒犯了您,也不会去冒犯她。”
老妇人心神不安,在堂屋走来走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既没得罪夫人,为何她不留你多坐一会儿?”
亲娘一直追在耳边问,芸娘被烦得受不了,起身去合上了房门,“我只说一次,您可不许往外说,给人知道了我们娘俩都没好果子吃。”
“从严来说,那位夫人与我脾性并不相投。还记得那天我与你自己进了总督府?其实不是我自己进去的。总督府大门前的府卫个个身高体壮,目如铜铃,起先我只是在外面转悠,他们就要来赶我。”
芸娘歇了会儿气,继续道:“直到第三日,我想走的时候,有个护卫打扮的男子过来问了我的名字,说能让我去见那位夫人,但我须得讨她开心。又特意提点说那位夫人与寻常女子不同,偏欣赏那些自立自强,离经叛道不靠男人的女子。”
老妇人陡然皱眉,“这是什么古怪性子?”即便不想靠丈夫,也得有个父亲兄弟做后靠,女子一人如何能够在这世道立足?
芸娘暗哼一声,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凉茶,仰头灌上一口,马上皱脸吐了出来。
“娘!”芸娘气得跺脚,“你又往我这茶里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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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哎呦”了声,连忙抱起茶壶护住,“这都是好药,你身子寒,又好吃冷食,我今早特意去问了副调养身体的方子。”
“用的都是好药,王老爷这些天都送了多少东西来了,你过不了几日就要进门,趁早怀上一个大胖小子,不怕在他家落不下脚。”
老妇人絮絮叨叨,又想起什么,“我的儿,千万别再死心眼,遇到那些个不要脸的浪汉,诓你两句就信了,平白耽误自己的婚事。这些年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自己也清楚,早些年你要是肯二嫁,哪里还轮的到这个姓王的。”
“我知道了,您别提他。”芸娘皱起眉头。
几年前,芸娘和离后,自己开了家的胭脂铺。不久便遇到一个外任路过的知县,那段日子南京城常常落雨,他歇在驿站,每日都要过来买她的胭脂,再转送给她。
其人丰姿英朗,谈吐斯文,言辞总怜她辛苦。云雨时一句会回来娶她进门,芸娘脑袋一热,硬是等了好几年。此后空负流光,种种境遇,都是那人留下的教训。
老妇人道:“他这些年害得你好苦,我的儿,丈夫你是没指望了,等你生下一个儿子,咱们母女才算是真正有了依靠。”
芸娘闷声不应,只从柜下新取出一个白釉盖碗,递了过去。
一碗苦药喝完,老妇人又问:“要不明日再去看看小夫人?草堂有位大夫,治头疼是出了名的,咱们去请他开个方子,也算尽了心意不是?”
芸娘脱去踩湿的绣鞋,抬抬脚趾,“头痛应当是敷衍之词,那位夫人只怕不愿再见我了。”
说到最后,芸娘话中有了如释重负的意味。她看到了胭脂铺前经过的那辆马车,今日特意撒谎的。
自己被骗时耿耿于怀,又怎好心安理得去做欺骗另外一个可怜人的帮凶。
*
三日后的一个傍晚,顾青川回府没多久,林瑜知道了芸娘嫁人做妾的好消息。
杨瀚墨回道:“那位娘子嫁过去过得不会差,王老爷是做绸缎生意的,也放债积谷,家底很是殷实,在南京城一水的富商中也算能排得上号。”
“你说的是年纪排得上号?”林瑜面无表情看着呈上来的手书,“高龄五十有二,再过几年就该躺上病榻,等人送终了。”
杨瀚墨叫她哽住,失悔自己多嘴,正尴尬不知所以,顾青川开了口,“去我书房,把那几张贴了红笺的信封找出来。”
杨瀚墨如蒙大赦,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是,大爷。”
脚步声加急走出小院。
林瑜坐在镜台前,默默垂首,看着自己手背一抹绛红色的胭脂。
初时她还觉得这颜色鲜亮,此刻看去,分明是案板上宰完肉留下的褐迹,散发着难闻的咸腥味。
“金环,端盆水来。”
盛着热水的铜盆放到了五柱盆架上,林瑜浸湿手背,搓洗半晌,那抹褐红却仍未洗净,像是渗进了皮下。
她心烦意乱,对自己下手更重,手背搓得通红一片时,身侧一只修长清瘦的手伸入水中,把她的捞了起来。
顾青川拿了湿帕缓缓在她手背擦拭,胭脂一点点被抹去,原本白净的皮肤重新露出。
等他擦完,林瑜默默抽出手,自己拿了帕子擦干,转身去唤金环。
晚饭用罢,两人上床歇息,她都没与顾青川说一句话。
烛火熄灭许久,芸娘一事依然缠绕在林瑜心头。
芸娘会做好胭脂,敢和男人对骂,拿着砍刀跑进戏楼讨要工钱,她口才也不错,肯厚着脸皮一次次来找自己讨要好处。
这样厉害的女子,最后还是会去给人做妾么?
从芸娘第一次走进府上,林瑜就知道这是顾青川的阳谋。虽然早就有过预想,但他将如此可怕的现实全然在她眼前展开时,她仍旧感到难以释怀。
旁的人钓鱼,总是用鱼饵来引诱上钩,顾青川却不是,他这个人会慢慢放干鱼塘的水,让这条鱼知晓自己已无处可去,唯有安心等待屠戮。
她侧卧朝着床榻内侧,攥了许久被褥,终于翻过了身,推着顾青川的胳膊把他晃醒。
她埋进他怀中,“大人,我不要再见她。”
床帐中静默了少顷,顾青川道:“不见就是了,这样的人家,你本也不该往来。”
林瑜闷闷“嗯”了声。
男人长臂环住她的后腰,温热掌心贴着脊背上下轻抚。
这两个月,雀儿其实变得温顺许多,虽还是会说些刺人的话,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她的蛮横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泼赖粗鲁,也不会太过呆板无趣。
一切都合他心意。
只是她身上长着好些不安分的硬刺,须得好好打磨一番,他才能稍稍放心。
顾青川鼻端满是她身上浅淡的香气,俯首贴着她的额吻了吻,“不早了,睡罢。”
说是这样说,可是他的吻却绵延向下,不依不饶,林瑜紧紧揪着他的中衣,好一会儿才被放开,唇瓣已微微发肿。
她气息紊乱地翻身,睡回床榻里侧。
*
日子一天天混着,深秋很快过去。朔风吹雨,荆溪石出,林瑜换上了蜀锦袄裙,每日都要早早上床。
顾青川有时酸她清闲,也抓她去书房磨墨。
这一夜难得不那么冷,林瑜不消他说,自己抱着披风去了书房。
他那儿除了书,还有许多字画,好些都比她在摊子挑来的有趣。顾青川前几日要在书房,她不答应,他便将书架搬空了一格,由她挑喜欢的放进去,以后尽可去看。
林瑜照例磨完墨,在对角新放的书案,她今夜看的是收录成册的祭文,里面有许多篇,祭亲祭友祭老师,每篇都是用词朴实,叙事隽永。
林瑜静静翻完半本,直到泪花快憋不住,慌乱仰起脑袋去寻帕子。
顾青川看得好笑,将人揽入自己怀中,用青帕替她拭泪,“你实在是……”
林瑜不想眼泪流出来,乖巧仰着面。清透的皮肤在烛光下宛若一段绸帛,指腹抚过,莹白柔滑。
奚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顾青川屈指沿着她颊侧滑过,最后抬起下颌,像逗弄猫狗一般,轻挠了两下。
“雀儿。”
他的声音喑哑。
床榻之事,于他们早已不是头一回,只这样,林瑜便能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抿抿唇角,闭上了眼。
须臾,腰身被男人长臂揽住,靠上了椅背。
缠缠绵绵的吻落在身上,林瑜尚且不能适应,不一会儿就要偏脸躲开。
“躲什么?”顾青川在她耳垂咬了一口,将人打梗抱起,放到了书房里面的小榻。
珠钗坠地,罗裙半褪,烛火微晃,再看去,绣屏上的两具影子已落在了一处。
云雨歇散后,她鬓发已些微濡湿,倦懒偏头,一双长月退无力垂挂在男人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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