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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闭上眼睛,在这无人之境……
段青深确实没有拍过系列主题照片, 他那会儿参加比赛的都是单张。拍12张风光并不难,难的是挑一个什么样的主题。
这种基于摄影之上的创作还是挺伤脑筋的,但很快, 另一件更加伤脑筋的事情出现了。
车开?出5小时后, 下雪了。
距离吉木萨尔服务区还有80公里的时候, 导航提示地区发布暴雪蓝色预警, 紧接着, 两个人手机上, APP和短信都弹出即将封路的消息。
“怎么办?”梁愿醒问。
北方的雪干燥而松散, 但车里开?着暖风空调, 落在挡风玻璃上就融化, 接着被雨刮器刮走。
雪刚刚开?始下, 还没有在路上积起来。段青深又看了一遍交警中心发来的短信, 说:“两个选择,前?面吉木萨尔县下高速, 在县城过一夜。第二个选择是硬着头皮开?到布尔津,因为今晚0点开?始封锁。”
路程刚刚过半, 驾车远行就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无论是天气还是什么。梁愿醒握着方向盘, 眉心微蹙,开?始纠结。
“先给?我喝口水。”梁愿醒说。
段青深拧开?水递给?他:“总之到吉木萨尔服务区停下,换我来开?。”
“嗯。”
梁愿醒已经持续驾驶快6个小时, 如果是晴朗的天气,6小时的驾驶没什么的。但离开?哈密200公里后, 阴云盘踞在天空,加上大风卷来的沙尘,晌午11点的天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灰。
视野不佳的情况下开?车就是一件消耗精神的事情, 好在这个季节,这条路没有几辆车。
梁愿醒跟着导航开?进服务区,加油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他们去哪儿,梁愿醒说到布尔津。他们听了后叹气,说,雪会越来越大的。
梁愿醒没多说什么,加油的时候去便利店买了些吃的,自热料理和饮用水。
后面的路开?始有了不确定性,加完油后在停车区,段青深把后备箱的东西又整理了一遍。折叠帐篷拿到侧边,衣服箱子往外放,饮用水和食物放在中间?。救援用的挖铲和脱困板之类的自救工具放在最外侧。
接着,段青深把两把锯子拿出来,搁在了后排座椅上。梁愿醒看了看他,他没多说什么,关上后备箱:“上车。”
这边梁愿醒手刚摸上车门把手,侧后方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两位兄弟!”
段青深看过去,是个胖墩墩的中年大叔,憨笑着朝他们走过来。走近了才?能看出来这大叔脖子上挂着个相机。
“呃……您好?”梁愿醒试探着问,“您有事吗?”
大叔笑眯眯地说:“没没,刚刚听见你们也去布尔津,我们也是,喏,我们是一家三口出来的。”
段青深绕到副驾这边,站在梁愿醒旁边,问:“那您找我们是……?”
“哦!”大叔说,“今晚就封路了,咱们都到不了布尔津,不过拐上五大高速之后,他们今天封路,所以五彩城景区可以绕进去。”
梁愿醒纳闷,不晓得大叔这话?是什么意思。段青深倒是思索片刻后听明白了,他上前?了半步,说:“五彩城早就关闭了。”
“对啊!”大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是因为它关了,嗨,你看你们也是自驾出来的,这么大老?远,今天布尔津也到不了了,他们绝对会提前?封路,不如一起去五彩城试试,你看,我也是出来拍照片的,我的意思是,我们人多力量大,搭个伙,法不责众嘛!”
段青深想都没想:“不了。”
“不是!”大叔摆手,“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搭个伙,也能照应照应嘛不是。”
“真的不了。”段青深伸手越过梁愿醒,把副驾驶门拉开?,说,“我们赶路,不好意思,先走了。醒醒,上车。”
他几乎是把梁愿醒塞进副驾驶的,然后关上门,绕过车头去开?车。
上车第一件事就是车门落锁。两个人拉下安全带,梁愿醒从后视镜看了眼那大叔,说:“他还在那儿站着呢。”
“不管他。”段青深点火,也看了眼后视镜,“我知道他的意思,今天高速封路,交警人手不足,五彩城那边多半没人巡逻。”
“那边不能去吗?”梁愿醒问。
“我印象中那个景区关了几年了。”段青深转方向盘开?出去,打开?雨刮器和前?档除雾,“为了生态保护,那里面是天然的彩色雅丹地貌,很多野生动?物,还有矿产。但还是有人进去,甚至有人在网上做攻略教别人怎么偷偷开?进去。”
“我靠。”梁愿醒撇撇嘴,“还好我刚刚没一冲动?说寇可往我亦可往。”
段青深一笑:“你想什么呢,那边属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只有一条沙漠公路,想去都没路走的。”
忽然,说到沙漠公路,两个人相当默契地凝滞了一下。
是非常有实感地凝滞了,梁愿醒试着问:“要不,我们这组照片的主题就……沙漠公路?”
他说完,又看看车窗外漫天的飞雪,补充:“风雪公路?”
段青深也是这么想的。有时候乍现的灵感就是这样——它原来一直近在眼前?。
段青深也有点激动?,他咽了下:“‘公路’就够了,从五大高速下国道,12张照片穿过沙漠到阿勒泰。”
梁愿醒努力压住快要蹦出来的心跳,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那……那我们可以飞无人机吗?”
“看风速,能飞就飞。”
那一刻梁愿醒再次抬眸,从车前?玻璃看出去,赫然意识到人对世界的改观就是这么一瞬间?。他恍然间?感觉这个车前?玻璃变成了探索类游戏界面,人们说的地球OL大概就是这样,从现在开?始,按任意键进入。
三小时后,离开?高速公路,开?到国道。
国道216扩建到今天,沿着它由北向南的话?,可以从新?疆阿勒泰一路开?到吉隆口岸。它途经喜马拉雅、阿里、羌塘、塔克拉玛干沙漠。
暴雪中的穿越有一种末日逃亡感,气象预警时不时弹出新?的暴雪预警,路边“风吹雪路段,减速慢行”的告示牌静静地看着他们驶过。
梁愿醒紧张又兴奋,这就是他想象中的准噶尔盆地荒原大雪。但是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人一车,网络不稳,信号微弱,极端天气下有一点闪失都会要人性命。
当导航提示“网络环境差,已启用离线模式”的时候,梁愿醒看向驾驶座的人,说:“什么时候下车?”
“再等?等?。”段青深说。
还没到时候,周边还有建筑,还没到最蛮荒的地界。这一趟,段青深隐隐找到了最初出来拍风光时候的感觉,甚至有些疯狂。曾有摄影师提出一个问题:当你面对最恐怖的雪崩,你是会转身逃跑,还是举起相机?
段青深不确定,他很清楚自己?本质上是个有点疯狂的人。并且他相信梁愿醒也不确定,因为这小子的疯劲不输他——此时此刻梁愿醒已经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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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把羽绒服拿了过来。
差不多了,段青深慢慢减速,冻结路面上刹车要缓,否则这种天气下,救援过来都很困难。梁愿醒一声?不吭地也把他的羽绒服递给?他:“穿上再下车,拿哪台相机?”
“尼康吧,这种天气只有它能干活,另外两台估计都会冻上。”
“好。”
车窗外已经是苍莽一片白,分不清白天黑夜,梁愿醒直接开?门下车,脚踩在地面上,积雪已经没过脚踝。他第一次踩到厚的雪,再抬头,飞雪肆虐,广袤高寒之地的空气灌入肺叶,这就是北疆给?外乡人的第一句话?:初冬而已。
段青深走到他旁边:“发什么呆?”
“啊?”梁愿醒回头,“好大的雪。”
“一路不都这么大的雪吗。”
“不是。”梁愿醒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磕磕巴巴的,“之前?,之前?没下车,没淋到。”
段青深笑了,抬手掸掉他头发上的雪,问:“你拍还是我拍?”
“你拍吧。”梁愿醒把相机递给?他,“我有点没缓过来。”
段青深拿过相机,把肩上三脚架包放下,取出三脚架支起来。脚架只撑到最低位置,拿了长?焦,镜头和三脚架固定好,竖构图。
纷飞的雪成为最自然的前?景,风卷着公路上的雪。段青深用的慢门拍摄,1/10的速度,让不停飞舞的雪花变虚,静止不动?的公路变实。
这是第一张。
第二张梁愿醒想从公路侧面拍,因为这一段路纵穿卡拉麦里山保护区,两侧可以看见阻止进入的铁丝网。
于是段青深帮他把三脚架支高。两个人没怎么说话?,一来实在容易呛风,二来这样的风速,说话?也听不清。梁愿醒不得不靠近到他耳边,说:“你把车后排两个窗户降下来,我想让画面透过窗框有一个大透视。”
“好。”
段青深回去驾驶座,车子一直都没有熄火,他把后排车窗落到最低。由于风大,梁愿醒必须扶着三脚架按快门,连拍了几张后收起脚架才?坐回车里。
方才?开?窗时在车厢里对穿的风雪带走了仅存的温暖,空调风速被开?到最大,烘着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还、还好买了、尼康……”梁愿醒声?音发颤,“这要是…是徕卡,可能已经拖影了。”
“不至于,一般零下20多度才?会拖影。”段青深咳嗽了声?,“你还好吗?手指关节疼不疼?”
“不疼。”梁愿醒摇摇头,“你呢?”
他没想到梁愿醒会反问一下自己?,也摇摇头:“我没事。”
“那走吧。”
好在车里空调挺强的,没一会儿就暖和起来。梁愿醒在副驾驶看那两张照片,未经处理过的照片就已经有了十?足的故事感,整体灰白的色调让照片看起来比实景更冷。而第二张他自己?拍的,层次感相当强。车窗后的铁网,铁网后的保护区。
他呼出一口气,这是个很好的开?端,然后笑着说:“感觉这图都不用修了,连裁都不用裁。”
“是吗?”段青深没有细看照片,“强大如斯啊梁师傅。”
“想学?吗?我教你啊~”梁愿醒笑吟吟地说。
“好啊。”
再向前?开?一个小时,就到了加油站那大叔说的五彩城景区附近。而事情也真的像那大叔说的,交警们已经完成了高速的道路封锁,他们也确实人手不够,所以先封了高速再下来封国道。
手机信号时有时无,还是收到了道路封锁的短信,请道路上还在行驶的车辆就近离开?道路,前?往周边城镇落脚,等?待风雪结束。
“看来今天确实到不了布尔津。”梁愿醒锁屏手机,说,“我们在下个匝道下去吧,找个地方过一夜,明天再看情况出……深哥!那是什么!”
“什么?”段青深在开?车,没法看他手指的方向,于是放缓车速,“看见什么了?”
梁愿醒直接把车窗降下来,用手机相机放大、再放大,他惊呼:“羊!”
“要拍吗?”段青深踩着刹车,“要拍我就开?下去。”
“要!”梁愿醒迎着车窗的风雪,“好像是……羊角往下弯的是什么来着…盘羊,好像是盘羊!”
段青深笑笑,从国道边找了个斜坡下开?去:“追过去了,窗户关上。”
那是几只站在风雪中的盘羊,有大有小,它们似乎正在啃食雪下的草。盘羊会在冬夏两季迁徙,不知为什么,居然这么巧能碰上。
梁愿醒紧急装镜头,手忙脚乱地差点没卡住,他拿的是段青深的哈苏,这台相机对画面的容错率更高。
“等?一下……”段青深开?到距离那几只盘羊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
“有车。”段青深凝神看着更远的地方,“那车不太对劲。”
梁愿醒记得他说过的话?,在无人区最可怕的是人。久居城市的人鲜少碰见这种情况,梁愿醒稳定了一下情绪,他看看相机,又看看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开?出玩笑,说:“我们等?下要是拍到什么盗猎犯罪照片,估计就不是去地理杂志,是去社会新?闻了吧?”
“你说对了。”段青深说。
这时候掉头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来得及,但段青深没动?作,他踩着刹车,车就这样静止在荒原上。梁愿醒也没有催他,他想的跟段青深一样……万一真是盗猎的,那他们该不该……怎么说,保护稀有动?物?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对方有枪吗?
其实已经八成能确定是盗猎了,从那个方向过来的根本没有公路,而这个时候对方必然也发现了他们。
“深哥。”梁愿醒忽然握住他胳膊,“他们…他们拿的是网吗?”
远远地看见那辆车里下来三个男人,两个人撑起一张网,第三个人手里拿的大约是麻醉/枪。
段青深被他这么一攥,脑海里举棋不定的念头像跷跷板一样落地了,他松掉刹车踩下油门轰过去,同时长?按喇叭鸣笛。
突然的锐响惊起附近的飞鸟,盘羊们也受到惊吓,拔腿便跑。
那三个盗猎者完全没想到这辆车会多管闲事,近在眼前?的猎物跑了,这些人在继续追盘羊和回头报复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们上车了。”梁愿醒说。
“坐稳。”段青深庆幸来之前?换了那家汽修店里最好的雪地胎,同时他也完完全全确定了对方是盗猎者——他们的车是非法改装的履带轮胎,底盘抬得非常高,远超道路标准,而且车牌糊住了。
他迅速打方向,持续往下踩油门,这辆吉普的越野能力首屈一指,轮胎溅起积雪,黑色的车在苍莽雪地上迅速掉头。
得跑了,这些人来者不善。
冷不丁地段青深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给?梁愿醒整懵了:“你还笑得出来?”
“不是。”段青深向公路上开?,“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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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什么,白捷达,黑普桑。”
“后备箱里全是枪?”梁愿醒不可置信地接上,“哥,深哥,这时候你怎么会联想到这么地狱的话?啊?”
“我也不知道。”
他居然是思维上这么疯的一个人吗……梁愿醒重新?审视了一下他,同时,他也看见后视镜里那辆改装车越追越近。
履带胎在这种积雪旷野上的车速比他们雪地胎快很多,后车逼近时,梁愿醒真的慌了。他先把相机放在脚边,然后转身去后座拿电锯,在他准备松掉安全带的时候,段青深凉声?道:“别下车。”
“对不起,我不该要来拍这只羊。”梁愿醒匆忙间?给?他道歉,“否则我们就不会……”
“梁愿醒。”段青深呵斥阻止他,“要怪也是怪我鸣笛,别下车。”
对方直接追尾撞上来,紧接着——
嘭!!
旋即,段青深看仪表盘上左后轮胎压亮起警报,他意识到对方履带上的尖刺物扎了他的轮胎。他整个车向左一歪,陷车了,跑不掉了。
“别下车。”他最后强调一遍,不带什么希望地按下车里的SOS紧急救援键。反手拿过后座的锯子,解开?安全带开?门跳下去。
梁愿醒必然不会听他的,拿上电锯和三脚架跟着下车。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他们这两个城里人真的敢下车就干,尤其听见电锯嗡嗡狂响的时候,他们三个之间?有一个退缩了些。
于是段青深抓起旁边一人的领子,一个高位踢反身握紧锯子朝对方面门劈,对方亦然不是吃素的,腰间?拔出剔骨刀迎面跟他拼。
哧啦一声?,段青深抢了对方的刀,对方后躲,被割烂了羽绒服,填充物飞出来,同大雪融成一团。
那边梁愿醒跟另一个人扭打在一起时,发现他们第三个人已经蹦上了车,正在往后倒,遂喊:“深哥!车!”
——这是要撞过来。
段青深已经将面前?的男人撂倒,低头,在其鼻梁补上一拳,牙齿咬住刀柄,直接拽着地上的人开?始拖,迎着那改装车过来的方向。
他确实很疯,这个刹那间?想到的解法是,你要撞,那就先碾死同伙吧。
见状,梁愿醒愣了下,他半跪在雪里,膝盖下压着个男人,脚架抵在对方后颈,迫使其脸埋在雪中。
然而这么一楞,那人找见机会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上了车。段青深两手拖着被揍得瘫软的人,就那么站在他们车前?,略喘,白雾从咬着刀的唇缝里溢出来。
到这里,这一切已然远远超出梁愿醒对荒野的幻想。
无人之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梁愿醒慢吞吞地站起来,还是冷的,很冷,他开?始颤抖了。当交警要封路的时候他们就不该离开?高速公路,离开?高速公路后就不该在国道上停车,不该产生好奇,也不该做任何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段青深就那么两只手拎着盗猎者肩膀上的衣服,把他拎到自己?大腿那儿,淡定地站在那儿,要撞一起撞。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关系,这种盗猎者大多是家族式的,可能是父子也可能是兄弟。总之那车静止了,停在雪里。
犹疑之际,段青深拎着手里的人,将其在雪地拖行,拖到他们车边。梁愿醒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跟在旁边,同时拿下了他嘴里一直叼着的剔骨刀,那是用来拆羊角的。
段青深改抓此人后领,接着——
“嘭!”他把这人的脑袋撞向驾驶车窗。里面开?车的人赶紧降下车窗,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你要干什么!”
段青深凉声?道:“下车,去把我车推出来。”
“是你们先多管闲事!你们要是不管,我们怎么会……”
段青深不答,继续抓着手里的人,把他脑袋又朝车门撞:“去。”
“别撞他了!!”里面的人喊,“我去我去!!”
梁愿醒牙齿都在打颤,他脑海里只反复回荡着段青深说过的一句话?,无人区没有治安覆盖。这里没有摄像头,道路冻结,孤立无援。
车里的两个人还真的下来了,他们一边说着方言一边走向吉普车。后轮陷进了雪里,两个人也无奈。
“醒醒,车后备箱有铲子,叫他们挖。”
“哦……”
段青深还死死拎着手里的人,全程拖行,走回吉普旁边。他手里这个估计是个长?辈,看着年纪不小,精瘦的。那两个人蹲下来铲着后轮周围的雪,铲出一个坡来,车就能开?了。起码可以先开?上公路再换胎。
局势就是这么容易变化,画面诡异得让梁愿醒有点想笑。
“差、差不多了……”挖雪的两个人站起来,警惕地说,“把…把我阿爸还给?我,要……要讲信用。”
他们确实没有能力把这几个盗猎的扭送警局,体力也快支撑不住,太冷了,身上也带了伤。
然而就在段青深预想着怎么才?能预防他们不会回头再阴一手,甚至想到了要不要把手里这个带上车,开?上公路再把他丢下去这种残暴的方式时……
又一辆车开?过来了。
按着喇叭闪着远光开?过来的!
几个人都是一愣,这时候出现第三方势力那就太复杂了。不过很快,梁愿醒认出那辆车来了:“是加油站那大叔!”
竟是那个邀请他们结伴去五彩城的大叔的车。
趁着两人纳闷的时间?,那两个盗猎者扑过来把段青深撞去一边,架起中年男人就奔向车里,迅速上车开?走了。
“果然啊。”那驾驶坐里下来的果然是大叔,他搓着手,“之前?在铁道那边就看见了这辆改装车,直接压着铁路走,感觉不对劲,追过来一看,果然是盗猎的!”
段青深还维持着戒备,把梁愿醒拉到身边来:“你一直跟着我们?”
“不是不是。”大叔说,“往这边的方向就两条路,我们是担心你们跟他们碰上,我老?婆说走下边吧,没碰上就没事,碰上了还能帮一把,我们总来这边,比你们熟,这边盗猎的专门挑大风大雪封路的天出来,今年抓过一批了,盗猎了几十?只鹅喉羚,也伤过人。”
“上车去。”段青深实在分不出思绪去处理这大叔讲的几分真几分假,他现在谁都不相信,所以推了下梁愿醒,“去。”
“你别紧张。”大叔说。
“你也上你的车去。”段青深指了一下后面的越野,“我要换备胎,请把车开?走。”
“好、好……”大叔两手抬起来,抿了抿嘴,“要帮忙拖车吗?”
“不用。”段青深说。
“最近的警局在恰库尔图,你们先到那边去安顿一下,修修车,处理一下伤口。”
“请你上车。”段青深重复要求,“然后把车开?走。”
“好好好。”
他现在的状态太过紧绷,连梁愿醒都有点怕,所以他选择顺从,乖乖回去车里,但没系安全带,随时可以跳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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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深冷静地从后备箱拿出千斤顶、备胎,开?始换胎。
他动?作利落,换下的旧胎暂时遗弃在这里,因为雪地胎太大,备胎比正常轮胎要小一点,它没法装回备胎箱。段青深在这个坐标按过车载SOS,事后可以叫救援过来清理掉废胎。
换胎十?五分钟,他再次坐回车里的时候,第一眼先看向梁愿醒。
“等?我一下,我去拿碘伏。”段青深说。
梁愿醒按住他手,慢慢握住他冰凉的,刚换过车胎的脏兮兮的手:“没事了,深哥,你坐着暖一暖,然后我们就走。”
“好。”段青深点头。
“闭上眼睛。”梁愿醒说,“闭一会儿,我牵着你。”
段青深看着他的脸,说:“你打架挺厉害啊。”
“那是,在酒吧不唱歌的时候就当保安。”
段青深笑了下。
“眼睛闭上。”梁愿醒重复了一遍,引导他放松神经。
闭上眼睛,在这无人之境。
第 32 章 其实皓月当空。
他闭上眼?睛了。要不要偷亲一口?
梁愿醒顿时被自己这?念头吓到, 他喉结一紧,嘴唇已经靠近他仅一指远,屏着呼吸, 生?怕被段青深察觉。
瞬间, 他退回座椅里, 段青深睁眼?, 看向他。后者平视前方, 纹丝不动。
段青深:“你……胆子还挺大?的, 这?状态看着比我好多了。”
“不是啊。”梁愿醒摇头, “我挺害怕的, 这?辈子头一回碰见真歹徒, 但我知道, 我要是特别特别害怕, 你会变得更恐怖。”
这?确实?,段青深没得反驳。
不得不说, 梁愿醒在整件事情中的淡定状态,确实?让他自己没有痛下死手。
人类的肾上腺素很?可怕, 他学医的,自然明白。
于是他笑?笑?, 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醒醒,地上相机给我。”
段青深拿起哈苏又下车, 雪势没有减弱,他拍下雪地上的废弃轮胎, 两个锯子,收起相机后,把两个锯子捡回车里, 自己上车。
这?是第三张照片。
后面的路开得很?慢,因为换了个备胎,备胎比其他轮胎小,车速不能快。
待到抵达保护站派出所,天已经黑透了。令二人诧异的是,那?大?叔也等在这?个派出所里,见他们到了,跟警察说:“哎哎警察同志,就是他俩!”
警察倒了两杯热茶,把他们的行车记录仪导出来?。其中一个警察看了看二人脸上的伤,都是剐蹭的伤,还有身上的几道割伤,所幸衣服厚,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去接种破伤风。
“我们的社会以人为本?!”警察看向他们,肃声道,“我很?理解年轻人热血上头时候的正义感,我们也非常感谢你们胸怀正义,但无论如?何?,但凡这?种事情再碰上一次,一定要先跑,保证自身安全。”
段青深和梁愿醒坐在办公室里,捧着茶杯,一齐点头。
警察又说:“他们不常出没在公路附近,这?次应当是想趁着大?雪铤而走险的,一定要记住,下次绝对不可以靠近,别说盘羊了,就算是大?熊猫,也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两个人都这?么年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好。”梁愿醒点头,“记下了。”
段青深也跟着点头,随后他看见警察办公桌上有小型手电,问:“不好意?思,这?个能借我用一下吗?”
“啊?哦,你拿去用。”
段青深边说谢谢边拿过来?,然后起身站在梁愿醒前边,弯腰,扶住他脑袋,说:“别动,看一下瞳孔反射。”
他拿手电从外眼?角滑到瞳孔,两个眼?睛都快速看了一下,以大?致确认脑神经没有损伤。
警察看看他们:“你们是做什么的?”
“摄影师。”段青深说。
“那?你刚刚……”
“之前是外科医生?,辞职了。”
“哦。”警察点点头。
接着就是做记录,又有警察带他们去食堂吃了饭。吃饭的时候梁愿醒才感觉脸颊疼,一边“嘶”着一边把番茄炒蛋淋在饭上。段青深一直盯着他,他就挖了一勺泡着汤汁的饭搁进他碗里:“你馋啊?”
“没有。”段青深摇摇头,低头吃饭。
“以后碰见这?种事还是要跑的。”段青深说。
“那?当然。”梁愿醒咽下去,“其实?这?次我们也跑了,没跑掉而已,我靠他们那?车也太恐怖了,在雪地里跟冲浪似的。”
段青深被他逗笑?了,喝了口水顺一顺:“嗯,确实?。”
好在虚惊一场,这?晚住在保护站的空宿舍里。
工作人员说明天天晴了之后镇子上的修车店才会开,而且要等早上铲雪车过去,路才好走,起码要中午。宿舍自然不比酒店,两张折叠行军床拼在一块儿,一条垫被一条棉被,遮风挡雨,足够温馨。
安排他们住进来?的工作人员离开前给他们留下了碘伏和棉签,还有一瓶盛满的热水壶。两人好好地道了谢。
宿舍房间很?小,朴素的书桌,床,一个小矮柜,矮柜上摆了个款式很?旧的电视机。
灯也不是很?亮了,朦朦胧胧的暖黄色的光。水泥的墙和地板,但因为供暖,待在这?里非常舒服。
两个人换了干净的衣服,挨着在床边傻坐了一会儿。这?时候尘埃落定了,还有点没消化完全。然后同时偏头看了眼?对方,笑?了下。
“那?个。”梁愿醒先说话了,“明天……明天去医院打针,修车,然后……我们还是往布尔津去,就,老老实?实?走高速吧。”
“嗯。”段青深点头,抬手,指腹轻轻在他脸上颧骨那儿碰了碰,问,“疼不疼?”
“疼啊,能不疼吗,主要武器不趁手,这?要是在我们酒吧,我高低抄个酒瓶往桌上一砸就捅过去了。”
“……”段青深换上无奈的表情。
“开玩笑?的,我良好市民。”梁愿醒想挤出来?一个笑?,但这?会儿他一笑?嘴就疼,“嘶……”
嘴角和左边下颌也伤着了,血痕结痂后颇为帅气,他转头把手机拿出来?,用黑着的屏幕照了照自己:“你别说,还挺帅。”
“给你拍一张?”段青深起身去拿相机。
梁愿醒跟着站起来?,说:“把脚架支起来?,定时合影吧,你这?脸也伤得挺帅的。”
“哦,脚架被我揍人揍坏了。”梁愿醒又说。
有两个脚架,另一个在车里,这?会儿外面暴风雪。
“放在桌上吧,后期再裁。”段青深说。
他把相机开机,平放在床对面的书桌上,然后和梁愿醒退回床边坐下。梁愿醒盘腿坐上来?,示意?他也这?么坐,定时10秒,两张伤痕累累的脸靠近,微笑?,拍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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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愿醒先一步跳下去拿相机,见他行动自如?,想来?身上没伤筋动骨。他拿过相机迫不及待地看图片,然后回头:“我要拿这?张照片当青山醒的头像!”
“好啊。”
三分钟后,头像未通过审核。
审核失败提示:照片存在血腥、暴力、色情,故不予通过,请更换图片。
“……”梁愿醒看着手机,“哪里血腥了,哪里暴力了,哪里色情了!?”
他怒点申诉。
继续被驳回。
段青深劝道:“算了。别折腾了,我给你涂点药吧。”
他去桌子上拿了碘伏坐回来?,在床边跟他面对面坐着,拿来?垃圾桶,书桌旁的椅子也拎了过来?,充当床头柜。接着拆出一根棉签,往药瓶里蘸。
段青深说:“别动,会有点疼。”
“嗯。”
他眉角的伤口是最?深的,先点在伤口周围,药液会渗进伤口里,梁愿醒眼?皮颤了颤,在忍着,没动。
段青深稍微靠近吹了吹,他低垂着眼?,继续替他清理伤口。
“身上有哪儿疼吗?”段青深问。
“肚子这?里。”梁愿醒隔着毛衣指了一下。
“掀开我看看。”
梁愿醒把毛衣掀到上腹,低头看:“被划了一下。”
“腹直肌啊。”段青深把手里这?根棉签扔掉,换了根新的,去蘸药液,问,“疼得厉害吗?”
“一般。”
梁愿醒这?阵子出来?,搬搬抗抗的,时不时也徒步,身上长出了些?肌肉。凉飕飕的碘伏滑在腹部让他有点紧绷,而他一绷,肌肉就跟着动,段青深便上手扶住他腰。
紧接着又哆嗦了下,梁愿醒咬了咬牙,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那?个、那?个大?叔,其实?人还挺好的。”
“嗯。”段青深目不转睛,“他女儿没见过五彩城,只是想带女儿偷偷去看一眼?,不过这?回也放弃了。”
“嘶。”药液落到伤口里了。
“抱歉,手抖了一下。”段青深说。
“没事。”
“后悔药到期了吗?”段青深问。
“什么……哦,纹身贴洗没了。”梁愿醒笑?笑?,“我还想再买个汉堡图案的。”
段青深侧着盘一条腿在床边坐,另一条腿自然垂着踩在地上,低头专注看着他小腹。在梁愿醒的视角下是段青深的头发。
“好了。”他再抬头,和梁愿醒四?目相对。
屋外风雪更盛,保护站里似乎有什么木质的东西松散了,在风里咣咣撞着。
对视的刹那?,又传来?铁锁链铛啷啷的声音,梁愿醒放下毛衣,挪开视线,说:“好像是门口有个空的铁笼子,风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