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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钟商回应的速度很快,“你就是你,我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在我眼里只有一个荣湛。”
接触心理学领域多年,荣湛一直保持学术理论的客观态度。
可是这一次,他被钟商的深情激出一种大胆又疯狂的想法,他也想把自己当成一个整体看待,哪怕只有很短的瞬间。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荣湛因为兴奋而浑身燥热。
他忽然转过身,按住钟商的两肩,极力克制亢奋的语气:“钟商,我把你绑起来,我们做一次行吗?”
钟商张了张嘴,下意识点头:“好好啊。”
话音未落,荣湛就把人捞进怀里。
他在他耳边低语:“我希望我能体会,找到一种曾经有过的熟悉感。”
钟商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重重点头:“哥哥,那就来吧。”
荣湛心中一振,捧起钟商的脸细细端详。
这么一个大帅哥,众星捧月的少爷,怎么可以这么乖,最要命的是只对一个人乖。
那个表情,那种语气,那股劲儿,简直了。
“我可能会用点力气。”荣湛事先声明,喉结滚动两下。
钟商只觉他煞风景:“你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气。”
话音落,两人快速从书房转移到卧室。
荣湛无师自通,找到两条领带,分别点缀在钟商身上——
时间已过零点。
灯光晦暗的卧室,露台的拉门大敞四开,一阵夜风吹进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荣湛”
钟商额头浸汗,身上的白色衬衣贴在皮肤上,好像刚刚从跑步机下来,累成一摊半融化的奶油冰激凌。
荣湛亲吻他的脸颊:“放松点啊,宝贝。”
钟商扛不住这声‘宝贝’,脑袋在两臂间晃来晃去,看上去有些无助。
眼下这幅画面,让荣湛理解了一些人为什么喜欢玩‘特殊游戏’,不论感官还是心理,收获的快意与常规不同,那是一种全新的刺激。
当钟商的手腕被束缚后,失去了基本的安全感,他会绷紧全身,异常的反应与自由活动时相差甚远,每一次的呼吸声都带着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还会极度害羞地咬紧下唇,顶多哼一声,持续很长时间不肯示弱。他接受,同时也在享受被人支配的感觉和恐惧。
这时,夜风加强,“沙沙”的声音更响。
“等等”钟商张嘴就呜咽,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窘迫的羞意,像小兽似的推拒抱着自己的男人。
荣湛头脑一热,不仅没听,反而变本加厉。
钟商被又惧又羞的情绪攫住,找准时机,一骨碌翻身下地,踉踉跄跄跑到门口。
确定卧室的门紧闭,他松口气。
夜风造成的声响让他误以为有人开门,总怕是艾米来找自己。
“啊!”猝不及防的,他被人从后面抱住,撞的他背部和哪都疼,“轻点啊你。”
钟商的耳朵被含住,立马不敢抱怨了。
十几分钟后。
他换了一种说辞:“哥,你想起来没有”
“没有,我们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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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够折腾的,战场不断转移。
屋里传出的声响也是此起彼伏、变化多端,如同一曲优美的乐章。
荣湛始终没有找到所谓的熟悉感,但没时间去体会失望,他搂着钟商的腰,三番两次想松手到紧要关头又反悔。
“饶了我。”钟商眼睛通红,要哭的迹象,其实已经悄悄哭过了。
“你叫声好听的,能不能结束全在你。”荣湛的口气像是善解人意的判官,有种温柔似水的狠劲。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斯文败类
钟商问:“你想听什么。”
荣湛认真思索,叫爸爸有点太过分,他想到一个不错的称呼:“你叫过我老公吗?”
钟商诚实地摇头。
荣湛说:“你叫一声我听听。”
钟商带着点哭腔:“老婆。”
荣湛捋了捋钟商湿乱的碎发,笑道:“不对吧。”
钟商难受的胡乱摇头:“老婆,你是我老婆。”
“行行行,算你过关。”
“荣湛是钟商的老婆,哥哥要嫁给弟弟。”
“你这句话说的挺完整。”
荣湛不喜欢,想让它变得破碎,十分钟之后才让人真正过关。
钟商的双手得到自由,赶忙扯过被单把自己裹起来,声音低的像在梦呓:“救命啊”
荣湛先是感到惊讶地愣几秒,随后哭笑不得:“你在花园里撩的那么狠,我以为你特别呃”
他一时想不到贴切又文明的形容词,就在这时编辑冒出来,在脑海里拼凑出两个字:[耐干。]
编辑又道:[小商就这样,只会口嗨,其实很矜贵的。]
荣湛捏了捏眉心,差点让人滚,但是看见钟商还没有睡着,眯缝着眼睛看他,便没出声。
他在床上稍稍一动,钟商就紧张。
“哥,”钟商很快又改口,“老婆,今天到此为止吧。”
荣湛冒出一个新想法:“我们应该到花园里试试。”
第74章 【VIP】 儿时
天要破晓, 荣湛毫无睡意。
他独自来到书房,找到之前送给钟商的线香,点燃一根, 坐在椅子里开始冥想。
或许是刚刚结束一场运动, 他的身体比平常放松, 很容易就找到自己想要的状态。
他梦回熟悉的场景,进入编辑创造的复古书店, 红沙发变成绿沙发,上面照旧坐着一个男人。
“博士。”荣湛见对方一身黑衣,立马联想到这个称呼。
男人面无表情地睨着他, 开口第一句话是:“爽吗?”
荣湛眼里闪过异样,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
片刻后,对方摘下帽子,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博士和医生早就融合在一起, 没什么区别。”
没有博士, 没有医生,只有编辑。
荣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争论,直接说明来意:“我要读取你的记忆。”
编辑从兜里摸出一副眼镜,漫不经心地架在鼻梁,“为什么执意这么做, 为了小商吗?”
“一大半原因。”荣湛的真心话, 当然有部分私心,他对编辑的成长过程也充满疑惑和兴趣。
编辑思考的样子衬托气质冷冽,略一沉吟道:“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对你或许是好的, 对钟商不太公平。”
“小商会理解的,他也不希望哥哥变得越来越混乱,到最后可能会失去一切记忆。”
“你在找借口, 我问你一个问题,”荣湛经过深思熟虑后问,“你喜欢钟商吗?”
编辑流畅地回道:“我爱小商。”
荣湛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有些疑惑。
编辑解开了他的疑惑:“我更爱自己。”
“还好我没你那么爱自己,”荣湛对此已经免疫,听了也没掀起多少情绪,“我要知道你和钟商之间发生过什么,还有夜晚的一些经历。”
“你是铁了心要去绿潮找泽也作伴,”编辑无奈中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愤怒,“你要搞垮我们的精神,这么做一点不值得。”
“值与不值,试试才知道。”
“随你。”
编辑从沙发上站起身,浑身散发骇人的冷气,简直能掉冰碴。
他身上那种冷血的特征一点点暴露出来,眼神冷,心更狠,即便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不想拒绝荣博士的要求,虽然他拥有一切主动权。
“就在后面,你可以用第三视角读取,无法感同身受。”编辑指向荣湛身后的书架,声音毫无情绪,隐隐透出无奈的怒气。
荣湛回头,身后的书架赫然摆着一摞又一摞很厚的日志。
“慢慢看,我先去疗养院预定一个床位。”编辑颇为讽刺地笑了笑,与此同时,眼里闪过一抹晦涩的心虚。
转瞬间,编辑消失了,周围环境也发生了改变,变得宽敞舒适。
荣湛摸起厚厚的日志,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
他低着头,眼里闪烁微光,认真的模样就像拿到一本刚刚修订完的心理学书籍。
日记的前部分是编辑对幼时保留的记忆,最早可追溯到两岁,有些模糊,这部分内容非常短暂,没什么事情值得编辑去探究和记录。
接着,四岁时发生一件大事,编辑看见了第一人格的诞生,之所以称为第一人格,是因为编辑把自己凌驾于所有人格之上,从这一刻开始迷上做观众的感觉,并对这个隐形人格产生极大的兴趣。
令荣湛有些意外的是,编辑的记忆力很好,孩童时期的部分经历储存完整,细节也没落下,到现在还活灵活现。
而他翻看着日记,读取上面的文字,一幅幅画面便在脑海里浮现,这回他成了观众,以第三视角看着编辑的成长,这种感觉既神奇又自然。
他能看见儿时的自己在对别人讲话,他可以靠近,可以远离,但不能感同身受,这就是人格和人格之间的障碍,编辑暂时没给他感受的权利。
还有一种可能,想要切身感受,必须融合人格。
编辑童年的第二件大事,无疑就是绑架案。
荣湛一直想知道失踪两年里发生过什么,黑衣人是怎么出现的,可惜编辑上了锁,偏偏把这部分记忆单独抽出来,有意不让人窥探。
“编辑,”荣湛开口,“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好半天之后编辑才说话,声音在屋里回荡:“你不需要知道过程,没有意义。我不想你看见那些。”
留下两句话,编辑再次消失,任凭荣湛怎么呼唤也没用。
荣湛只好放弃那两年的记忆,开始查看回归家庭后的经历。
从八岁这年开始,钟商正式踏入荣湛的世界。
其实在这之前关于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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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也很频繁,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耍,但只是孩子之间的接触,回来之后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留存的记忆更加丰富。
“编辑回来后竟然不记得钟商了”荣湛有些惊讶,在他这个人格的记忆里,虽然失去两年被绑的经历,但仍旧记得儿时同伴的模样。
他不知道那两年的编辑遭遇了什么,改变却很显著,变得沉默多疑,时刻警惕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而且越来越不喜欢抛头露面,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交给第一人格去应付。
至于夜晚,编辑会找到僻静的角落思考或看书。
编辑热爱知识,懒得运动,却超级喜欢动脑筋,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只要他想钻研一门学问,很轻易就能开窍。
某天晚上,编辑正在看书,忽然听到一阵哨声。
他觉得很熟悉,被绑之前的记忆隐隐浮现在脑海,想得越多他的头就越痛,干脆放弃了,对哨声也不管不顾。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哨声再次响起。
编辑有点不耐烦,也生出些许好奇,是哪位神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院子里吹口哨。
直到第五天,他终于有所动作,从园林的后门穿过去,悄无声息地靠近哨声来源的地方。
那时候他们住在老宅,荣家和钟家的宅邸建在一起,只隔了一条小径的距离。
暗夜中星光点点,虫鸣和微风交织在一起,钟家后花园仿佛是一个神秘幽静的世界,如同梦幻的仙境。一颗弯腰的老槐树下挂着秋千,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坐在秋千里,手里拿着不起眼的银色小口哨,吹一阵,歇一会儿,然后继续吹响。
小男孩长得真好看,眼睛又大又亮,皮肤泛着白玉般的光泽,绝对是人见人爱的小公子。
编辑隐藏在暗处打量着,最初阶段对钟商的印象很模糊,只知道是钟家的一个弟弟,受众人疼爱,大家都喜欢围着小少爷转圈,想尽各种办法讨好。
只有编辑处于观望状态,他勾起唇角,小小年纪就学会冷笑,若是其他小朋友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安耐不住地走出林子去搭话。
编辑不同寻常,静看片刻,竟然转身走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在夜晚重新有了深厚的交集,大概是钟商坚持不懈地连续吹响口哨一个月后。
那是一个温暖又难忘的夜晚,钟商期盼的哥哥终于回到身边。
编辑走出林子,来到了小男孩身后。
他发出一点动静,引来对方的目光。
钟商的反应没有预料中的惊讶,只有惊喜,身体上也没有大动作,只是很开心的叫一声:“哥哥。”
编辑低眸扫一眼口哨,语气不轻不重:”你天天晚上不睡觉吹这东西做什么。“
钟商干净的脸颊看上去有点腼腆,不过特别开朗:“你听见了?”
编辑掏掏耳朵:“打扰我看书了。”
“你听到啦,”钟商双脚落地站直,委屈的抿嘴巴,“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我为什么要找你。”
“是你说的啊,只要我吹口哨就能见到你。”
编辑不记得自己说过,扒拉开这个单纯到有点傻气的小男孩,霸占了秋千的位置,一边晃荡一边说:“你叫钟商对吧。”
“是的。”
“你当我是狗啊。”
尽管钟商年纪小,还是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一种敌意和威胁,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气,下意识的想后退,不过想到这人是哥哥,那种恐惧立马烟消云散。
钟商有种执念,好像刻在骨子里的,他十分笃定荣湛不会伤害自己。
他凑到哥哥面前,笑嘻嘻地说:“你不是狗狗,是哥哥,你送给我口哨,我都记得呢,还是你教我怎么吹响它的。”
“笑什么,”编辑伸手捏住男孩柔软的耳垂,恶意地捏两下,“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揪下来。”
钟商老实巴交点头:“那你揪吧,哥哥你揪吧,小商站着不动。”
编辑爆发出一阵笑声,放开那柔软的耳垂,去摸男孩的头发,“你还挺可爱的。”
钟商的声音还带着奶油气,特别礼貌:“谢谢。”
“你怎么傻乎乎的,你几岁了。”
“我不傻,哥哥,我就是太想你了。”
“坐到这里来,”编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你跟我说说,口哨是怎么回事。”
“是你送我的,我记得,”钟商刻意强调,好像怕自己忘了似的,“你走之后我每天都会看你的照片,我没有忘记你的模样,每天晚上都会吹响口哨等哥哥回来。”
编辑好奇:“我什么时候送你的。”
钟商绞尽脑汁地回忆,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也没想起来,低声说:“反正是你送的,好久之前,你被那个阿姨带走的时候,告诉我要保留好,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
“啊还有这种事,”编辑眼里冒出罕见的兴趣,“你还记得什么,都跟我说说。”
钟商笑开花:“好啊,我记得许愿树,还有我们要去XX小屋搭建秘密基地”
吧啦吧啦
钟商的小嘴是真能叨叨,不过很有成效,连续叨叨了几个晚上,还真的勾起编辑的记忆,慢慢记起口哨的来源和他们儿时的约定。
他也记起自己为什么被绑走的细节,正是因为记起这段经历,编辑只要看见钟商那张漂亮无邪的脸蛋,听见那无忧无虑的笑声,他的脑海就闪回两年内糟糕的经历。
慢慢地,他对钟商产生一种抗拒心理,夹杂着一丝报复,他暗地里做过一些小惩罚,故意惹哭钟商,欺负完又后悔,因此陷入痛苦的矛盾中,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
关于那段复杂的冷静期,荣湛有印象,编辑不搭理钟商,那就换白天的人格和钟商相处。
大概是这么回事——编辑在晚上把人弄哭,白天的人格又以暖心哥哥的身份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将人哄开心。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
想必当时的钟商已经察觉出哥哥的异样,忽冷忽热很奇怪,有时候像天使,有时候比恶魔还会欺负人。
之后呢?
荣湛很想知道后续发展,编辑是自己想通重新面对钟商,还是钟商的赤诚之心治愈了编辑,两个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黑衣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
这些疑惑疯狂敲打荣湛的脑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兴致浓厚的继续翻看日志。
“荣湛。”
有人在叫他。
他不管不顾,还想多看几页。
“哥哥,哥”
但是那声音一直萦绕在耳畔。
荣湛的视野变得模糊,已经很难看清楚日志上的字迹。
“老婆,醒醒!”
一声高亢的呼唤,终于唤醒了荣湛的意识。
荣湛倏然睁眼,举目所及是钟商放大的俊脸。
钟商一手轻抚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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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另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眼底浮现笑意:“亲爱的老婆,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回房间不好吗?”
从催眠到苏醒共两个钟头。
荣湛瞄一眼桌上的定时器,很快确定时间。
此时外面的天大亮,晨光纷纷扬扬洒进书房。
荣湛出了一层汗,新的记忆片段袭来,让他的思绪一时混乱,太阳穴的位置发胀,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哥,你不舒服吗?”钟商嗓音透着暖意,一如记忆中。
“我没事,”荣湛缓了片刻,“你的样子都没怎么变,眼睛更漂亮了。”
“啊?”钟商先是一怔,随后脸色凝重,抓住荣湛的胳膊上下打量。
荣湛意识到说错话,忙不迭解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小时候的你。”
钟商紧张询问:“你知道我是谁吗?还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吗?”
荣湛盯着钟商的眉眼,眨都不眨一下。
钟商屏住呼吸。
“你是我老公,昨晚我们在一起。”
第75章 【VIP】 初吻
“荣叔叔, 你这里是被蚊虫咬了吗?”
艾米语出惊人。
荣湛晨跑后睡了两个小时回笼觉刚醒,七点半,受邀到餐厅吃早点, 除了他和钟商, 还有老伯和艾米以及园丁夫妻俩。
他坐下来没多久, 艾米就被他喉结上的咬痕吸引。
一时间众人齐刷刷朝他看来。
只有钟商把脸埋在餐盘里,像猫似的无声咀嚼。
“艾米, 叔叔是皮肤过敏,”荣湛面带微笑地解释,“一天之后就消失啦。”
艾米完全相信他, 点头说:“我有药膏,很好用,等会我拿给你。”
荣湛笑容更盛:“好,谢谢。”
吃过早餐, 一行人该干嘛干嘛。
艾米月初要动身前往欧洲游玩, 眼看就到出发日期,她提前打点自己的行李,准备一个蓝色大箱子,塞满了各种喜欢的小裙子。
她希望舅舅帮忙,于是又把衣服全部拿出来。
钟商欣然答应, 决定空出几天时间专心陪艾米, 这样一来,他就少了对荣湛的陪伴。
“哥,你要是不忙就找我和艾米会合。”
钟商送荣湛到车跟前, 帮忙打开后车门,一双眼睛饱含不舍之情,“记得接电话。”
荣湛坐进车子, 有些哭笑不得:“钟先生,你好像妈妈,我们都有事情要忙,很正常,忙里抽闲还是可以见面的。”
钟商靠在车门上,压低嗓音:“每时每刻都想和你在一起。”
荣湛打趣道:“当人家老公的,怎么这么黏人。”
“谁说老公不可以黏老婆的,”钟商撇嘴,隐隐透出笑意,“荣湛,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的,”荣湛微笑点头,“下次不能咬喉结了,总有好奇的人会问。”
本以为钟商会反驳,没想到乖乖答应,好像他们在谈论一件非常正经的事。
“知道了。”钟商说完看向司机,嘱咐对方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目的地。
两人摆手道别,黑色轿车缓缓驶离16号车道。
钟商望着一点点消失的车,站在原地许久,直到艾米跑出来找他——
荣湛上午到咨询中心整理案例,下午到警局做心理评估。
忙完之后他来到陈教授的住所。
他需要一个安静又安全的环境做催眠,还需要一个成熟的催眠师帮自己进入状态。
老师无疑是最佳人选,也是为数不多可信任的人。
“你最近怎么样?”陈教授很关心他的状态,“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荣湛坐进老师的椅子里,摇了摇头。
陈教授接着说:“有过幻觉吗?”
荣湛沉思片刻实话实说:“暂时没有,不过我和编辑可以在心里对话。”
陈教授闻言脸色微变,一抹忧虑从眸中滑过:“你能分得清梦境和现实吗?”
荣湛秉持着专业态度回道:“现在可以。”
以后就不知道了。
陈教授知道劝说无用,不再言语,开始为催眠做准备。
荣湛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根据老师的引导,再次走入精神世界。
这次是一间洁白空荡的大房子,周围洒着暖白的光,让荣湛联想到咨询中心的治疗室。
他往前走,耳边是非常清晰的脚步声。
屋里有一张简易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摆着厚厚的日志,编辑早已为他准备好。
他翻开日志,找到上次记忆的节点。
编辑对钟商产生的矛盾心理持续时间很长,竟然有四年之久,在这期间,编辑依然会和钟商相处,但心里总有一个疙瘩。
到底是什么时候编辑解开了心里的结,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感觉在逐渐变淡,而最终能够改变他心意的是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
某天夜晚,荣湛到钟家花园找人,转了一圈没找到,正打算离开时,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他认出其中一人是钟商,于是缓步靠近。
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梢,他看见两个身高相仿的少年正在争论,嘴里说着什么周末郊游之类的话。
荣湛靠在树干上,不动声色地观察。
钟商穿了一件白色棉质衬衫,特别显眼,对面的少年也穿了件浅色上衣,半个身子被树挡住,不停地碎碎念,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
荣湛忽然想起这是大马路对面的孩子,名字叫祁弈阳。
祁弈阳:“一起去吧。”
钟商:“我答应哥哥周末去图书馆。”
祁弈阳:“郊游是老师组织的。”
钟商:“不去。”
祁弈阳:“你有那么多哥哥,为什么”
两个少年围绕要不要郊游的话题掰扯十分钟之久,听得荣湛想打哈欠。
不过很快画风有变,祁弈阳那小子竟然开始动手动脚,使用了熊抱伎俩,抱住钟商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不肯松手。
钟商可不情愿了,碍于礼貌才没把人推到。
“去吧去吧,”祁弈阳哄道,“我想和你做朋友,咱俩可以成为哥们。”
荣湛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皱起眉头。
钟商费了点力气把人推开,暖白的皮肤泛着愤怒的红晕,强压着情绪说:“我有约,还要我说几遍。”
祁弈阳有点不高兴:“你天天围着荣湛转悠,他可不在乎你,圣诞节那天晚上,我看见他拿走了他送给你的礼物,你找不到那么伤心,你还愧疚,他就这么看着你,根本是故意的,说实话,你那天是不是哭了。”
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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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迎来一片沉默。
钟商侧身对着荣湛,脸上的表情看不清。
祁弈阳没有说谎,荣湛确实干过这种事儿,还不止一次。
他挺好奇的,钟商会有什么反应。
约莫半分钟后,钟商开口,声音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冷清:“我和哥哥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祁弈阳瞪大眼睛:“你不信我?”
“跟你没关系!”
说完,钟商绕过人就走了。
虽然看不见脸,但荣湛能想到钟商此时的表情,应该会觉得委屈。
他异常坚硬又冷酷的心,在这一刻有了松动。
这天晚上的事并未结束,荣湛的目标很快落在祁弈阳身上。
他在对方回家的途中把人堵在绿林出口,这里不常有大人经过,而且灯光幽暗隐蔽,很适合做些有趣的游戏。
“祁弈阳,”荣湛用手电筒晃了晃对方的脸,“小商不想跟你做朋友,我跟你交朋友好吗?”
祁弈阳脸色古怪:“你是荣湛?”
“是我。”
“你刚才说跟我交朋友?”
荣湛一点点走近,脸上挂笑:“不愿意?”
祁弈阳打量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警惕。
这家伙被绑走过,回来时遍体鳞伤,在同龄人眼里受到某种无声的歧视,不过很快凭借温和友善的性格收获一片赞声,不管学生还是长辈都很喜欢他。
“我知道你没表面那么优秀,”祁弈阳相信自己的判断,语气略带嘲讽,“他们都被你骗了,其实你挺能装的。”
“我好像没招惹过你吧。”
“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当然行,谢谢你的评价。”
荣湛一点不生气,关闭手电筒,走到祁弈阳面前。
祁弈阳自认为震慑住他,大发慈悲地说,“有个条件,出来玩带上钟商。”
荣湛笑了:“没问题,作为新朋友,我送你一份见面礼。”
祁弈阳这辈子最怕爬行动物,当他看见荣湛被蛇缠绕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时,当场就腿软了,吓得叫都叫不出来。
“别动。”荣湛警告道,“你的新宠物,好好感受一下它的热情。”
祁弈阳寒毛直竖,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脖颈钻进来,顺着颈梁骨漫游背部。
“啊啊啊!”
下一秒,祁弈阳吱哇乱叫地跳起来,疯狂舞动四肢,一边尖叫一边往家跑,完全没了往日小领队的威风。
荣湛也挺意外,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逗,他捡起宠物蛇,语气很无辜:“这么漂亮的宝宝竟然被嫌弃了。”
第二天,他带着蛋糕主动看望被吓瘫在床上的祁弈阳,基于第一人格创造的良好形象,他在大人面前是三好学生,很容易就踏进祁弈阳的卧室。
祁弈阳属于受惊过度,请了病假,像霜打的茄子。
身心都受到摧残,因为父母不相信荣湛能干出那种事,反而觉得祁弈阳倒打一耙。
荣湛走到床边,对上那惊恐又愤怒的眼神,直接说明来意:“以后离小商远一点,听到没有。”
祁弈阳不甘心地看着他:“我们是同学”
“哦,差点忘了,”荣湛露出恍悟的神色,好心提醒道,“那你出门在外要小心,看着点脚下,它就在你家门前的草地里,等你晚上睡觉,它会顺着窗户爬进来,钻进你的被子里。”
祁弈阳的瞳孔骤缩:“你赶紧拿走,我都听你的。”
“这才乖。”荣湛把蛋糕放在床头,顺手摸了摸祁弈阳的脑袋,对方僵直身体不敢动。
他忽然一脸认真道:“我以后天天来找你怎么样。”
祁弈阳瞪圆眼睛,脸上的血色‘唰’的褪尽。
荣湛笑着摇头:“一条蛇就把你吓成这样,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走之前,荣湛还跟祁弈阳的父亲聊两句。
祁父很骄傲地透露:“阳阳最近在锻炼自己的耐心和毅力,就快完成五千粒积木的空间站,他可是很少坚持做完一件事,如果成功,我答应带他去现场看世界杯。”
荣湛嘴上说肯定行,转身就拿走了一粒积木。
因为这件事,荣湛从心底改变了对钟商的态度,那种矛盾消失了,他有着超越年龄的心智,擅长在思想上解套,当初是他自愿代替钟商离开,只是那份痛苦没有找到合适的宣泄口,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以至于他见到钟商就无法释怀。
他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平衡这种心理,所以后来选择做一名外科医生。
想通之后他找到钟商,说出让对方记住一辈子的话:“小商不喜欢的人,哥哥会帮你赶走,我不敢保证每时每刻陪在你身边,但只要你有危险,我肯定会出现。”
这番话另有含义,他知道大部分人更喜欢白天的自己,而他作为身体真正的主人,以后只会在必要的时刻出现。
钟商用那双晶亮的眼睛注视他:“哥哥,我知道是你拿走了礼物。”
荣湛好奇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商说:“第二天你还给我的时候。”
“你讨厌我吗?”
“不,我爱哥哥。”
“我对你这么坏,为什么还不远离?”
“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做朋友,最重要的是你不坏。”
荣湛卸下所有戒备和伪装,主动对钟商敞开怀抱。
他们交互真心,友谊更进一步。
“小商,我会找一个人来保护你。”荣湛很认真地承诺。
钟商特别纳闷,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保护,也想不通谁来保护。
等到第二天晚上,钟商发现哥哥变得不爱讲话,一副冷酷的扑克脸,从这天起,哥哥会坐在楼下花园的椅子里,默默等他关灯入睡。
钟商最开始还不习惯,可任他怎么叫哥哥也不上来,过段时间后,若是哥哥不出现,他反而会失眠,心里期盼能在楼下见到熟悉的身影。
黑衣人是编辑在失踪的两年里根据需要创造出来的第二人格,回归家庭后,黑衣人鲜少出现,直到这天晚上,编辑又把第二人格找出来,并且不断放大人格特征。
他让第二人格变得更有耐性,可靠又果断,临危不惧,同时这样的人格又带着摧毁性和攻击欲望,后来这种欲望找到了很好的发泄点,那就是格斗。
至于那种超乎常人的占有欲,本就属于编辑身上最显著的特点,通过祁弈阳的事,他看清自己对钟商有着近乎病态的喜爱。
就像他在黑暗世界里要守住的一束光,偶尔会动动要破坏的念头,但永远不会付诸行动。
两个少年之间深厚的友谊几乎在同一时期变质,他们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感情就像花儿一样自然而美丽的绽放。
黑衣人起初只是在花园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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