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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午后, 吃完午饭的凌宸如往常一样去办公室打卡。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领导规定的,连他们化妆师这种岗位都要实行坐班制,早上打卡、中午打卡、晚上也要打卡, 迟到就要扣钱,加班却没有补贴。
之前还有一位空降的领导想要在他们单位推行日报、周报、月报制度,要精细化考量每个员工的kpi, 结果这个提议刚在员工大会上拿出来,就被其他几位领导夹枪带棒地怼了回去。
平日里以老好人著称的宋主任,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火:“咱们是殡仪馆!一个殡仪馆居然搞什么员工日报周报月报,报什么,报死亡流水吗?是不是未来还要拉表格写ppt,然后让大家检讨一下这个月去世的人为什么没有上个月多?数字不好看,我们让每个员工出去杀几个人创收?”
话糙理不糙,这话一出, 台下员工们笑倒一片。
幸亏有宋主任力挽狂澜,那个狗屁日报制度胎死腹中,可惜打卡制度还是留存了下来。
凌宸到了办公室后,打开电脑差看今日的工单。
贺今朝自然也如往常一样,寸步不离地飘在他身边,这边念叨两句, 那边念叨两句, 完全不在乎凌宸有没有在听。
他俩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贺今朝叭叭叭叭的乱说,凌宸嗯嗯嗯嗯的瞎听。
“小凌,你昨晚睡觉时,我去网上查了这个郑霖霖的资料。有她以前的同学爆料, 她是单亲家庭,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 她一直跟她妈妈生活。”
“她以前的经纪人姓王,在我们公司算是很底层的执行经纪,现在换到了陈戈——也就是我生前的经纪人手下。”
“我还去她超话看过了,想找找有没有粉丝拍到她随身的手串、玉坠一类的东西,可是她太糊了,视频照片都很少,翻遍了也没有。”
凌宸一边听一边收拾手头的东西,就在此时,他的工位前忽然探过来一道身影。
“——凌宸,听说你要上电视了?”说话的人是同事岳姐。
贺今朝立刻安静。
凌宸收回注意力看向同事,他点点头“嗯”了一声,语气无波无澜,一点没有即将抛头露脸的激动:“宋主任说让我配合节目录制。”
“这下好了,上了电视之后,咱们馆草肯定要出名了。”岳姐打趣道。
凌宸手一抖:“馆草?”
他是听错了吗?
贺今朝挑眉:“小凌,你没听错,她确实在叫你馆草——”他忍不住笑,“——嗯,殡仪馆之草。”
凌宸嘴角抽搐:“殡仪馆之草这个称呼我可当不起。”
班草、院草、校草都很好听,殡仪馆之草听上去怎么那么奇怪,很像那句骂人话:你家坟头长草三米高。
“这有什么当不起的?”另一位女同事杨姐也过来凑热闹,“你啊就是太谦虚的,我可记得很清楚,你当时入职的时候,好几个部门的女同事找借口来咱们部门看你呢,停灵间的门都要被踏破了,一会儿这个人来送粉底,一会儿那个人来借胶水……等等,看你的表情,凌宸,你不会没意识到吧?”
凌宸:“……”
他确实没发现。
他们殡仪中心虽然年年对外招聘,但很少有年轻人入职。他作为这几年里为数不多的新入职大学生,刚一踏进单位大门,他的照片就传遍了“上班如上坟群”。
那段时间,天天有隔壁部门的同事找借口来看他,凌宸还以为是他们工作不饱和,喜欢带薪摸鱼串门。
不过后来大家发现凌宸这人寡言又孤僻,渐渐就收起了围观他的心思了。
岳姐问:“这期节目什么时候播出啊?到时候我一定守在电视机前帮你增加收视率!”
凌宸摇头:“不知道,我没问。”
“你这人真是……”岳姐探口气,“你可是和女明星一起拍节目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
凌宸想,他还要怎么“激动”?他都快被女明星身边的鬼娃娃烦死了。
和同事们敷衍寒暄了几句后,凌宸就以工作为由离开了办公室,他今日工单还是很多,上午下午都排满,而且傍晚还要加班——明日一早,关先生一家要给爱女送行,他今晚要为小女孩化妆。
凌宸骑着他的小电驴直奔停灵间,某道半透明的身影坐在他后座,故意唤他:“馆草,你开慢点,我还没坐好。”
“我是馆草,那你是什么?”凌宸语气凉凉地嘲讽他,“火葬场之草,简称场草?”
贺今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行啊,我是草,你也是草,多般配。”
“草!(一声)”凌宸拧下油门,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厚脸皮之草,赶快从我的后座滚下去,自己飞。”
贺今朝自然是不肯把他尊贵的屁股从后车座上挪开半厘米的。
一人一鬼嘀嘀咕咕地到了停灵间,照旧是凌宸进去工作,贺今朝在门口飘荡。
停灵间有一排槐树,绿荫如盖;据说槐树能安魂镇宅,故而殡仪中心里的绿化多是古槐。贺今朝轻飘飘地飞上树枝,从松鼠洞里掏出他提前藏好的手机和充电宝,一边等凌宸工作,一边上网搜索消息。
松鼠蠢笨,明明生在这种阴气聚集之地,却看不到他。每次贺今朝过来掏鼠洞,它们都吓得吱吱吱狂叫。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可爱的,”贺今朝拽拽它们的大毛尾巴,很是不理解,“大巫怎么就爱养这个。”
幸亏这话没让胡亦知听到,若是胡亦知听到了,一定会大声告诉他:我养的是仓鼠,不是松鼠!
贺今朝悠悠闲闲藏在树枝间,背靠大树,听着耳边树叶被风吹过时的沙沙声响。郁郁葱葱的冠盖挡住刺目的日光,偶尔有几缕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落在他面前。
男人下意识收拢手指,想要握住那缕炙热的阳光。可是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他的掌心,又笔直地落在树下,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小小的光斑。
一缕缕的阳光,一道道的光斑,没有一束会为他停留。
贺今朝握得越紧,就越握不住它。
“……”
贺今朝自嘲地笑了,对于“光”而言,他是不存在的,所以“光”才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他;对于这世界上大多的人事物来说,他亦是不存在的,他们看不到他,他们听不见他,他们自然也不会为他停留。
但是——凌宸能够看到他,凌宸可以听到他,凌宸知晓他的存在。
是凌宸,让他的“存在”有了意义。
即使他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即使他的身体已经没了温度,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贺今朝时常思考,如果那天他在自己的遗体旁睁开眼后,却发现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自己,那么如今的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可能,他会在寂寞中消逝吧。
……哦,也可能在寂寞中放飞自我,变成一个四处惹祸的恶毒帅鬼吧:)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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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倚在大树上,一边把玩着握不住的阳光,思绪不知不觉飞远。
忽然,树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
“师傅,对对,花放在那边……那几个亚克力看板放在这里……好的,在哪里签名收货?”
郑霖霖穿着殡仪馆的制服快步走向遗体告别室,她指挥送货的师傅把面包车里的物品逐一搬运下来。
在她身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扛着相机,安静有序地跟着她,记录下她在镜头前的每句话、每个动作。
殡仪中心一共有八间遗体告别室,根据面积大小不同、装饰不同,租赁价格也不相同。这次在节目组的赞助下,关先生一家选择了一个中等面积的告别室,他们希望这里能够按照女儿生前的愿望,装饰成动画片里的样子。
为此,郑霖霖加紧联系了花店和打印店,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设计出了动画主题相关的摆设,第二天就制作出来,摆到了灵堂内。
树上的贺今朝悠闲地单手托腮,有一搭没一搭地观察着树下的情形。
他居高临下,对现场一览无余;在场的工作人员又不知道头顶有个“鬼”,站在树下偶尔闲聊几句,根本不知道全都被人听了去。
“郑霖霖身边那个经纪人,是叫陈戈吧,他不是贺今朝的经纪人吗?”
“本来咱们制片人想找贺今朝的,可是陈戈推了,说贺影帝从不接真人秀综艺。”
“后来陈戈就把郑霖霖推过来的,这咖位也差太多了。”
“虽然咖位小,但合作态度好啊!我听说制片人之前找了好几个艺人,都被各种理由拒绝了,说犯忌讳,毕竟娱乐圈的人最迷信。”
“——她未来会成大明星的!”
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双眼黝黑的小女孩紧紧牵着郑霖霖的裙摆,大声说,“贺今朝已经死了!”
树上的贺今朝冷冷一笑,他本来以为这死小鬼被吓怕了不敢出来了,没想到今天又冒出头来。
不过,那个小女鬼今天没有骑在郑霖霖肩头,而是牵着她的裙摆跟着她跑。郑霖霖个子高,步子迈的大,那小鬼两条小短腿不停捣腾,才勉强追上她。
贺今朝本来以为这小鬼是来帮郑霖霖的,那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郑霖霖指挥搬运工把鲜花抬到灵堂,小鬼很不屑地“切~”了一声,伸手去抓花瓣,被她触摸过的花朵,居然有几株直接枯萎了,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水份,零落满地。
郑霖霖亲自布置亚克力展板的位置,对照动画片逐一调整,小鬼就故意踢踹亚克力展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把亚克力展板搞断了一块。
之后,不论郑霖霖在灵堂里做什么,那小鬼都要添乱。
灯具乱闪、鲜花倾倒、摄影机突然断电……
种种不同寻常的异象,让工作人员心里都打起了鼓。
“这……怎么有点不对劲啊?我今早出来时三块电池都充满电的,储存卡也带了两块,结果现在电池全都没电了,储存卡也显示读取失败!”
“灵堂里我放了四个跟拍小相机,刚才一看,黑屏了三个!”
“那亚克力板我摸过,可厚了,结果,结果不知从哪里刮过来一阵风,把它刮倒了,裂了那么大一个口子!”
“花刚搬下车的时候都挺新鲜的,这才半个小时不到,怎么枯了这么多?”
工作人员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避开郑霖霖,郑霖霖很想装作听不到,但面前的种种异象,由不得她装傻。
她想起接到这个工作以来,妈妈每晚打电话对她表达的担忧;但借机成名的想法,占据了她整个内心。
没关系的。她暗暗咬住牙关,这只是一点点的小麻烦、一点点的小失误,不会影响到节目的拍摄。
亚克力板是她没放好,才会摔坏;鲜花是因为太阳太过毒辣,才会逐渐失去活力。
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在正常进行,只要她顺利把这个节目拍完,那么她一定能凭借在节目中的优异表现,获得观众的喜爱。她在镜头前流了那么多的眼泪,难道还不值得一个热搜吗?
郑霖霖悄悄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轻轻地摸了摸藏在衣兜深处的东西。
那个东西柔软极了,虽然缝制的很粗糙,但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制作而成,自从把它带到身边,她的运气就渐渐变好,这次也一样,这个小东西一定会保佑她的。
可她却不知道,她越是抚摸兜中的东西,她身边的女童就用越幽怨的眼神怒视着灵堂内的一切。
“有意思。”
树上,贺今朝自然没有错过郑霖霖把手伸进兜里的小动作。
他推测,郑霖霖口袋中装着的必然是小女鬼栖身的物件。
但他不理解的是,明明那个小女鬼此前一直在帮郑霖霖一步步实现成名的愿望,为什么又在这么关键的工作中,故意给她添麻烦?
她的前后行为完全矛盾,完全是随心所欲的稚童,说变脸就变脸。
就在此时,小女鬼的目光盯上了挂在墙上的遗像照片——相框外罩着一层白布,要等到明早告别仪式开始前才会揭开。
她神色扭曲,漆黑的眼眸里盛满怨恨与嫉妒,如淬了毒的钉子,恶狠狠地盯着那张遗像。
她想起昨天办公室里那对中年夫妻的哭声,想起她们爱女心切的眼神,一股埋在心底的恶念油然升腾。
小女鬼一步步走近挂在墙上的遗像,一个恶毒的想法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如果——她让这幅遗像摔碎,那这场葬礼是不是就不用举办了?
想到这个好方法,小女鬼拍着手咯咯大笑起来,童稚的笑声响彻整个灵堂,但除了贺今朝以外,无人听到。
她踮起脚尖,伸出小手,努力去拉拽挂在遗像上的白布。第一下她没有拉动,她又拉拽了第二下、第三下……
“你们快看,照、照、照……”
一位工作人员死死瞪大眼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只能颤抖地伸出手,指向灵堂上的照片。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惊人一幕!
——悬挂在灵堂正中的遗像照片,居然慢慢向旁边倾倒,就连挂在上面的那块白布也逐渐向下滑坠,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拖拽它!
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在灵堂内外响起,贺今朝眼眸一凛,轻飘飘跃下大树,打算制止那故意作乱的小鬼。
他刚一落地,小鬼就发现了一直藏身于大树的他。
贺今朝挥了挥手,遗照立刻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震动起来,白布犹如拔河用的麻绳,一左一右向两侧展开。
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摄影师下意识地调转摄像头。贺今朝注意到摄影师的动作,心中念头杂乱,动作迟滞了一秒。
正是这一秒差距,让那个毫无顾忌的小鬼找到了突破点。她口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声,原本矮小的身子突然猛地往上窜了几厘米,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大了一岁,眼中更是有鬼火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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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一用力,遗照从墙上坠落,重重砸向地面!
所有人来不及反应,郑霖霖一声尖叫,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然而,她预料之中的相框碎裂声并未响起。
——一只骨肉匀停的手,牢牢抓住了遗照。
“风这么大,差点把照片吹掉了。”
青年不知何时从旁边的停灵室走了出来,脸上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清澈剔透的眼眸。他面色平静地把差点滑落的白布重新盖在遗照上,连一丁点边缘都没有露。
他双手捧好遗照,眸光淡淡地扫过郑霖霖和灵堂内外的一众工作人员,最终又低垂下头。
众人以为他是不喜欢被摄像机拍摄,却不知道他低头时,目光落在了身边那个满脸狰狞、目眦欲裂的小鬼脸上。
“遗照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在我这里吧。”凌宸语气平静,“省得再、出、差、错。”
第22章
凌宸怀抱遗照, 快步走回了停灵间。房间门咔嗒一声反锁,他来不及松口气,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就穿过门板, 轻飘飘落在他身边。
“小凌,幸亏你及时赶到。”贺今朝心有余悸,“要是真让遗照掉地上, 今天就没办法收场了。”
“你知道就好。”凌宸把遗照小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盖好白布。
他刚刚把前面几组客人送到家属身边,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休息一会儿,就听到灵堂那边一阵喧闹。他平常从来不会凑热闹,但今天情况特殊,他才临时决定出去看看,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顺利救场。
凌宸转过身,抱胸倚在桌边, 抬头看向贺今朝:“大影帝,你怎么回事,你一个成年人还搞不定一个小鬼?”
贺今朝发现,凌宸每次想数落自己的时候就会阴阳怪气地叫他“大影帝”,好好的一个称呼都快被凌宸喊成贬义词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事确实是贺今朝理亏。
见贺今朝闭口不言, 凌宸挺意外的:“你不打算反驳两句?”
“没什么好反驳的, 这事确实是我的问题。”贺今朝:“我当时正和那个小丫头抢遗照,没想到摄影机突然对准了我们的方向,我就——”
凌宸懂了:“你怕做得太明显被人发现,就收手了?”
“那倒不是。”贺今朝坦诚, “我就是职业病犯了,想用上镜最好看的那半边脸面对镜头。”
凌宸:“……”
他真想一杵子把贺今朝捅进火化炉里。
现在遗照已经被他们抢到手, 灵堂那边暂时安静下来,贺今朝飘出去又观察了一会儿,见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郑霖霖正在摆放之前“被风刮倒”的鲜花和摆件。
节目看似恢复了正常录制,只不过气氛十分压抑,有人小声议论刚刚的那阵“怪风”,但是很快就被节目导演喝止了。
贺今朝回来向凌宸转述现场情况:“节目继续录制,郑霖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在镜头前努力表现自己。”
“那个小鬼呢?”凌宸问。
“又消失了。”贺今朝挑眉,“刚才和我斗了一场,她应该消耗了不少力气,估计躲回去哭鼻子了吧。”
他故意说得很轻松,但凌宸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
凌宸分析:“她的行为太反常了,明明这个工作郑霖霖这么重视,她却故意搞破坏,这很矛盾。”
“确实。”贺今朝同意,“虽然她年纪小,但智商看上去并不低,不能随随便便用孩子心性来解释。”
明天上午就要举办遗体告别仪式了,今晚凌宸会加班为关先生的女儿化妆,那小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有可能在晚上出来作祟。
凌宸和贺今朝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若是再次动手,绝对不止刚刚那番“小打小闹”了。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贺今朝说,凌宸下意识想要拒绝,男人打断他的话,“先不要拒绝,我知道你化妆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到逝者的样子,我会背过身不看。但是我绝对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凌宸啧了一声:“真当我小朋友啊?还需要你陪。”
“可你本来就是小朋友啊。”
凌宸:“?”
贺今朝问:“我比你大几岁?”
凌宸莫名其妙,还是回答:“五岁啊。”
贺今朝:“我十五岁拍第一步电影的时候,你才读小学四年级,你不是小朋友那谁是?”
凌宸哭笑不得:“大哥,哪儿有你这么算的啊。照你的意思,我就算活到九十五岁,在你眼里也是小朋友呗?”
“那倒不会。”贺今朝道,“等你活到九十五岁的时候,我已经重新投胎七十年了,那时候咱们就是陌生人了。”
凌宸:“……”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要说什么,又很快咬住了唇。
贺今朝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打破沉默:“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男人云淡风轻地笑笑,“再过八十天我就要离开了,这件事不是你我早就知道了吗?”
他们的相遇像是共同启封了一本日历,只不过,这本日历上印着的全是倒数日期。每过一天,他们就要撕下一页,当第一百页被撕下时,就代表着他们分别的时刻已经来临。
贺今朝故意问:“还是说——小凌,你已经提前开始舍不得了?”
“……那倒不是。”凌宸终于开口,“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凌宸:“我很好奇——你怎么能这么自信,觉得下辈子还能投胎成人啊?”
贺今朝:“……”
凌宸:“我看你这幅烦人样子,最适合投胎成鹦鹉,每天对着镜子喊‘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帅的鹦鹉’,镜子如果说出别的鹦鹉的名字,你就嘎巴一下气死。这样的话,七十年够你投胎七十次了。”
贺今朝听后笑了:“你放心,我要是投胎成鹦鹉,第一件事就是叼着毒苹果来找你。”
两人正吵得激烈,忽然停灵间门外响起“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氛围。
凌宸扬声问:“谁啊?”
意外的,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凌哥,是我,郑霖霖。”
“……”凌宸和贺今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
贺今朝向凌宸点了点头,说:“没关系,有我。”
于是凌宸在制服上抹了抹汗湿的掌心,然后打开了停灵间的大门。
为了保证遗体状态完好,停灵间总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开始温度极低的空调,凌宸早已适应了这个温度,但显然门外的郑霖霖没有做好准备。门刚一拉开,刺骨的冷风就顺着门缝涌了出去,郑霖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双手抱住手臂:“啊,这里好冷啊……”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说话的这一秒,原本静默的贺今朝猛地冲向她,右手食指的指甲徒然变得锋利细长,笔直地刺向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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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距离她的眼睛仅有0.1公分的位置停下。
“哦?即使这样都不出来保护你的主人吗,小鬼?”贺今朝饶有兴味地问。
“……”无人应答。
郑霖霖丝毫不知道她与危险擦肩而过,她看向面前的凌宸,语气诚恳:“凌哥,刚才太匆忙忘记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节目就要出大纰漏了。”
凌宸淡然回答:“在你们看来这是节目,与我而言,把客人体面的送走是我的责任。”
一旁的贺今朝收回手,绕着郑霖霖飞了一圈,停在她的身边,略弯下腰,看向她左侧衣袋:“小鬼,我知道你藏在里面。让我猜猜你是个什么东西?护身符,钥匙扣,总不会是手机链吧?”
可不管贺今朝如何用语言激将,那小鬼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丝毫回应。贺今朝尝试着用自己的力量把那个“护身符”从郑霖霖兜里拽出来,结果他刚一用力——
“啪。”一支口红掉了出来。
再用力——
“啪。”一包纸巾。
再再用力——
“啪。”一支眼药水。
郑霖霖“哎呀”一声:“怎么东西都掉出来了!”
站在对面目睹一切的凌宸眼皮跳了跳:“是不是衣兜漏了?”
趁着郑霖霖蹲下去捡东西的时候,凌宸用口型无声的喝止贺今朝:“你是猫吗?见到什么东西都要扒拉两下推到地上?”
贺今朝无辜极了:“我明明感觉到那个‘护身符’在她衣兜里,但就是拿不出来。”
“那就别拿了!”凌宸用手在脖子上一抹,无声道,“你给我老实点儿!”
结果他的手还没来记得放下,捡完东西的郑霖霖刚好抬头,看到了这一幕。
凌宸:“……”
郑霖霖:“呃,凌哥你在跳新疆舞?”
凌宸嘴角抽搐:“……”
倒是一旁的贺今朝意外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姑娘这么幽默。”
郑霖霖见凌宸迟迟不回话,颇有些尴尬地说:“抱歉,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凌宸撇了眼笑得停不下来的贺今朝,又看向郑霖霖:“恭喜你,确实被你活跃成功了。”
郑霖霖:“?”
但是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凌宸笑啊。
这时,节目组的后勤人员过来通知他们晚餐送到了。
别看出镜的嘉宾只有郑霖霖一人,但整个节目组前前后后有将近二十个人,为了方便节目录制,他们就不去食堂和其他员工凑热闹了,而是每天由单位食堂的师傅们骑三轮车给他们送餐。
每一份餐食都装进饭盒里,二十个人,足足有十九个饭盒。
“怎么只有十九个?”凌宸多嘴问了一句。
郑霖霖的助理赶忙说:“凌哥,我们霖霖姐有自己的晚餐。”
一边说着,助理一边从装盒饭的保温箱的最底层掏出来最后一个小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只切片西红柿、一只劈成四半的生青椒和一瓶灰褐色的灌装在矿泉水瓶里的诡异液体。
然后,郑霖霖在凌宸的瞩目中,拿起那只生青椒啃了一口,又拧开水杯喝了一口。
凌宸问她喝的是什么。
郑霖霖笑着回答:“这是苦瓜和羽衣甘蓝混合的蔬菜汁,味道还蛮清爽的,凌哥你要尝尝吗?”
凌宸赶快拒绝了。他觉得郑霖霖和宋主任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宋主任喜欢用各种诡异虫子泡酒,而郑霖霖能面不改色地喝下混合蔬菜汁,他俩可以交流一下制作魔药的方法。
凌宸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字给贺今朝看:“请小鬼的人都要给小鬼上贡,她不会给小鬼也上贡这些东西吧。”
贺今朝一本正经说地:“听说断碳会让人情绪不稳定——那个小鬼突然发疯砸灵堂就能理解了。”
这些自然是玩笑话,凌宸吃东西时,一直在暗中观察郑霖霖,但她看起来一切如常,和身边人谈笑自如,实在不想是那种走偏门的家伙。
忽然,一旁的导演兼制片人陈导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去旁边接了电话,隐约传来“嗯,好的,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嗯嗯,不用急,你们路上小心”的应答。
挂断电话后,陈导告诉在场所有人:“我刚才接到了关夫人的电话,灵车已经从医院出发了,路上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听到这番话,原本还算和乐的气氛蓦然沉静了下来。
一片寂静,大家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过一个半小时,他们就要见到这次节目录制的“主人公”,那位年仅八岁就遗憾夭折的小女孩了。
面对手里的盒饭,大家都失去了胃口,尤其是几个结婚有孩子的工作人员,更是感同身受般地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大家打起精神来,”陈导拍拍手鼓舞士气,“我知道大家心情很不好,这次选题对于我们这个节目来说确实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关先生、关夫人是信任咱们,才同意咱们用相机记录下他们和爱女的最后告别,咱们一定不要辜负他们的信任。还有,小凌同志,”她突然转向凌宸,“这次辛苦你配合我们了。”
凌宸“嗯”了一声,慢吞吞放下盒饭:“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
陈导说:“宋主任说你经验丰富,我……哎,不瞒你说,我到了这个岁数,确实参加过几次葬礼,但都是长辈、再不济也是年纪比我大一些的朋友或者同事。小朋友的葬礼我是第一次参加,我们大部分同事也都是第一次参加,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对、或者犯了忌讳,还请你及时提醒我们。”
郑霖霖也赶忙站起身:“凌哥,还请你多多指教,哪里需要我做事,千万不要客气。”
凌宸点点头应下了。
借着这个话题,在场的工作人员渐渐议论开了。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关家两口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是呢,独生女,所以孩子没了才这么难过。”
“我看他们好像年纪不大,有没有四十岁啊?”
“没有,就是太操劳了,显得年纪大,其实夫妻俩才三十多岁。”
“那还挺年轻的,可以再生一个。”
“是呢,确实可以再生一个……”
听到这番议论,一旁的贺今朝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他们在说什么?刚走了一个孩子,就说要再生一个,这又不是养狗,丢了一只再养一只?不,就算养狗也没这么冷酷的!”
他本以为凌宸会赞同自己的观点,没想到凌宸摇了摇头,低声告诉他:“你不懂。”
贺今朝意外极了:“小凌,你不会也赞同他们吧?用一个新的生命去替代另一个?那第二个孩子算什么啊?”
凌宸抬眸看向飘在半空中的男人,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我确实不赞同,可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复杂至极的生物。父母送走孩子,和孩子送走父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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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父母,像是砍掉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树。你亲手摘下过它的果实,也亲眼见过它郁郁葱葱的样子。你享受了它的庇荫,即使它枯死了,你也不会忘记在树下乘凉的感觉。
“但是送走孩子,是把一颗还未长成的树直接挖走。你幻想过无数次鸟儿在上面筑巢的样子,可是你再也等不来鸟儿到来的春天了。那个树坑永远留在那里,即使填平了你也会记得。只有重新栽下一颗新的植物,再看它逐渐长大,为它捉虫施肥,你才会觉得满足。”
“你以为他们只是种下一颗新的树吗,不是,他们是种下了对未来的希望。”
贺今朝哑然失语。
他想说什么,但忽然意识到,在凌宸面前说得越多,越暴露他的幼稚。
这种幼稚不是年龄上的,而是阅历上的。
凌宸见过太多的眼泪、痛苦与告别,他总是表现得很淡定,这不是麻木,而是对死亡与新生的尊重。
见贺今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凌宸低下头继续吃手里的盒饭。与其他食不知味的工作人员不同,他早就学会了排解死亡带来的负面情绪。
工作人员们的话题,也从关家夫妻转向了下一个。
“说实话,多生几个孩子还是有好处的。我老婆就是兄妹三个人,我丈母娘住院了,三个人可以轮流换班去照顾。”
“我觉得还是生一个好,我儿子现在初二,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操心他一个就够了,要是再来一个,我真得气死。”
“像我这种不生的才好!我有我的猫就够了。”
大家笑起来,气氛逐渐缓和。
“说起来,”陈导把话题抛给许久没说话的郑霖霖,“霖霖,你家几个孩子啊?你是独生女吗?”
郑霖霖停顿了一下,半晌才说:“我是独生女,不过……我本应有一个妹妹。”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本应”两个字一出,周围人全都竖起了耳朵。娱乐圈里的人都喜欢听八卦,尤其是和明星有关的八卦。
贺今朝也在第一时间敏锐地抬起了头——他清晰地感应到,那个原本深藏在郑霖霖衣兜里的神秘物件,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他转向凌宸:“你看到了吗?”
凌宸点了点头。
他能看到,郑霖霖的左侧衣兜微微散发着一种光芒,不是明亮的温暖的光芒,而是——一片浓得像墨一般的黑光。
在场的所有人毫无所觉。郑霖霖坐在那里,面前放着她的减脂蔬菜餐,语气是一种任谁都听得出来的刻意的云淡风轻:“我爸一门心思就想要男孩,后来我妈怀了第二个孩子,他特意去找人看了一下,发现又是女孩,他就强烈要求把我妹给打了,如果不打就离婚。整个家里,好像只有我和妈妈期待着妹妹的到来。”
“……”
“那段时间家里气氛几乎每天都是争吵。突然有一天,我妈告诉我,我以后没有爸爸,也没有妹妹了。”
“……”
有个男工作人员下意识说了一句:“啊?为什么打了又离了啊?”
在他看来,既然打了,那以后夫妻俩还能磕磕绊绊的过下去;既然离了,那第二个孩子完全可以独自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