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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丘离开,头顶日光已经大亮。行有一个日夜,长生与云清便再次抵达南州。
石壁缓缓关闭。
长生起身,认真擦干净师尊残存的石像,又和面无表情的云清给师尊上了三柱香,这才带着他来到了言家结界外。
南州繁华,处处是做修道人生意的店铺,言家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结界外的街道堪称繁华喧闹。
观察了一会儿,他们走进一家客栈,开了间正对结界的上房。言长生打开窗,忽然摸到腰间悬挂的玉佩,一顿,低头眨了眨眼。
身旁站着沉默的云清。
长生安静片刻,轻声道:“临走之时,两位长老送我玉佩,还传音让我注意安全。师兄,她们对我真好。”
云清嗯了声:“她们也与我传音了。”
言长生眼睛微亮:“说了什么?”
“说若我没保护好你,就将我碎尸万段,砍成骨渣熬汤给狗喝。”
“”
言长生笑起来,忍不住撞了下男人的肩,力道轻轻:“师兄,你越来越会讲笑话了。”
云清垂眸,看着他有些僵直的脊背,声音很低:“那你有没有因为我的笑话,放松一点?”
言长生的心跳太快。
这一路上,云清只感觉怀中揣了只紧张到要吐的小狐狸。小狐狸时常无意识地咬住尾巴,又或焦虑地自顾自磨指甲,满心期待与不安。
——出生以后,第一次有机会与母亲见面。
这叫言长生怎么能不紧张?
狐妖一顿。
半晌,长生终于松开攥紧的指尖,点了下头:“嗯,放松了很多。”
客栈上房设有结界,隔绝外面声音。
云清见他放松,自己也跟着松懈了肩膀。伸手安抚地摸了摸长生的柔软头顶,继续开解:“刚刚在紧张什么?”
长生低头:“我有些担心自己还不够优秀,令母亲失望。”
然而一听这话,云清瞬间皱眉,向来漠然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剧烈情绪。仿佛一个被惹怒的宝爹,冰冷看向言长生。
他声音很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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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资质聪颖、悟性极佳,以半妖之资,不到三十岁就已走上成仙之道,堪称天纵奇才。实乃山海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说实话,有朝一日你当上大帝也不无可能。”
“若你都不算优秀,其余人便是废物。”
“若你都担心得不到父母喜爱,那其余人便应自缢。”
“长生,你优秀得令山海界的所有父母眼红,知道吗?”
言长生一愣,被这长串的夸张称赞砸中,晕晕乎乎:“师兄”
云清无情蒙住他的嘴,斩钉截铁:“噤声。我不允许任何人说言长生坏话。”
“本人也不行。”
“”
言长生低头,片刻,终于忍不住倒进男人怀中,彻底开怀笑起来。云清抱着他笑到发抖的身体,几秒后,漆黑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那些紧张、担忧、迷茫、近乡情怯如同一团乌云,被这样的夸赞轻轻一戳,瞬间就消散了。
明媚干净的晴天露出来。
言长生抬眸,长睫下的剔透瞳孔看向云清,微微弯起。他仿佛一只闲不下来的猫,心情一好,就故意轻拽了下男人的头发。
云清任他在怀中捣乱。
言长生眨了眨眼,漂亮的瞳仁亮闪闪。他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师兄,你前日是如何破开青丘结界的?”
大长老和二长老皆为大妖,她们施加叠加的结界,按理来说,一位仙尊可破不开。
云清道:“我的法力在恢复,若没猜错,应是距离我渡劫那日不远了。”
言长生哇了声,不好露出尾巴拍他肩膀,便捧场地鼓掌:“师兄真厉害。”
云清很轻地笑:“等渡完劫后,我立刻再入人界保护你。”
“到那时,你无需惧怕任何存在。天上地下、四海四界,数亿万景色,都只会是你游历世界的一页。”
——云清能感受到,自己渡劫前的法力几乎称得上恐怖。
他回忆起那些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记忆碎片,和血腥画面,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转移话题:“你打算如何进言家?”
“用法器。”
言长生得意抬手,晃了晃自己清癯冷白的指节,上面戴着一枚温玉做的空间纳戒。
“戒指里放了师尊送的法器,佩戴在身上,可以遮盖所有气息。”
“师兄放心,绝不会被言家发现的。”
半妖气息虽淡,但言家结界太密,轻易就能识别妖气,尤其是狐妖。
听说曾有一言家弟子除妖归来,因忘记处理剥皮时沾到的狐狸血,被结界错误识别为狐妖,生生绞死在阵法中,变作了一滩看不出形状的肉泥。
自此以后,所有言家子弟回族前都会将自己清理干净,生怕沾上半点妖气。
而师尊送他的法器就能完整盖住妖气。
思及此,长生忍不住叹气,很是忧愁:“也不知师尊何时能回来看我。我想师尊了。”
云清垂眸,用力顶了下后槽牙,面无表情去关房间的窗,不忘嘱咐:“到时候你化为原形,我带着你去”
——叮铛。
清脆声响打断他的话。
云清一顿,回头看去,瞳孔忽然紧缩。
阳光下,俊美漂亮的狐妖微微侧身,白润如新雪的纤长脖颈上,正挂着一枚通体赤红的漂亮小铃铛。
红绳缠绕脖颈。
这点红鲜艳秾丽,虚虚坠在颈间,宛如镶嵌绸缎的宝石。狐狸精被勒出一点色/情软痕,却毫无所觉,依旧不断拨弄着铃铛,新奇地仰头聆听。
清脆响音一声接一声。
狐妖喉结连成一道起伏漂亮的线条。
他仰着头,水润双眸听得微微失神。一旁修无情道的云清仙尊看了,却只能想到三个字。
高/潮脸
那个破烂的、无耻的、丑陋的石像。
送给言长生的屏蔽法器,竟然是个情趣铃铛。
第095章 15
云清抬眸, 静静看着长生。
铃铛清脆地响,狐妖听得开心,又摘下来放在掌心观察。小巧铃铛落在他手心, 细腻表面透着温润光泽,精致可爱。
长生捏起来, 贴在耳边轻轻晃。
叮叮叮。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地看向云清, 竟有一丝天真的明媚艳丽:“师兄,这铃铛声音真好听。”
令长生不自觉回忆起从前。
以往跟着父亲四处奔逃时, 有苏容不忘给长生买各种各样的玩具。记得有一回傍晚,长生急病发作,有苏容给他输完所有法力, 临时落脚在一座人族城镇。镇内没有修士,街边小贩叫卖着玩具,格外卖力。
有苏容停下脚步,也挑了个做工一般的铃铛。
年幼的长生没有法力幻化人形, 便以狐狸模样缩在有苏容怀中,远远看去,像是一团特别小的赤红火焰,又软又暖。
有苏容将那铃铛绑在衣襟上, 落在长生耳边。他动一下,铃铛就在长生耳边响一下。
“我宝宝先听个响, 等杀掉那群废物了, 爹再给你亲自舞一曲。”
“你爹我的舞姿那叫一个绝, 想当年也是把君嫣迷得七荤八素, 初见当晚就跟我在月下相见,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哎, 真想她呀。”
“宝宝不着急,等你长大了也跟着我学跳舞,咱找个山海界第一牛叉的战力,努力勾引到手,再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啧啧,我长生宝宝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傍晚下起大雨,行至野外,身后人族追兵终于紧咬而至。
妖力骤然盈天,鲜血染透有苏容霜寒如雪的清冷眉眼,一切厮杀都淹没在瓢泼雨中,压抑危险。
长生却抱着尾巴,陷在父亲温暖干净的怀里,一边听着父亲的话痨碎碎念,一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惊奇地抬爪去抓那颤动的铃铛。
父亲动一下,铃铛响一下。
小长生就捧脸笑一下。
掌心的红色铃铛小巧。
长生垂眸,半晌,笑道:“师兄,我喜欢铃铛。”
他喜欢亲人在身边时的安稳。
即便是逃命,那也是好的,暖的。
云清沉默片刻,轻轻抓住那个铃铛,声音很轻:“我的怀里,也是暖的。”
指尖温热袭来。
男人双眸漆黑,牵住狐妖微凉的手,牢牢压在自己的衣襟上:“长生,若你愿意,这里永远欢迎你。”
四目相对。
长生弯起眼,柔软发间忽然冒出一对狐狸耳朵。流火般的赤色狐尾也探出来,毛茸茸的,轻轻扫了下云清的肩。
他问:“永远欢迎我?”
云清答:“若有欺瞒,身死道消,魂散魄灭。”
——人族修士得天道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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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来擅长修炼。但同时也言出法随,境界越高,背弃诺言受到的反噬就越大。
云清是仙尊,此言一出,几乎等同亲手给自己捏了个必死的弱点。
言长生凝望着他,半晌,两条赤红的尾巴忽然卷住男人小臂,轻轻一扯——
二人距离瞬间拉近。
云清下意识揽住狐妖的腰,单手一把将他抱起,垂眸看去:“长生?”
长生坐在男人有力的臂膀上,鼻尖闻见熟悉的草木味,清爽温暖
每次化为原形,被云清团巴团巴塞进怀中时,长生都有种想耍赖撒娇的冲动。
以往他以为这是错觉,但此刻他才明白,这叫安全感。
被他抱住,就好像被坚不可摧的城墙拥垒,外界再危险,云清也永远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他。
长生眨眼,将头靠进男人怀中,几秒后,忽而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
温热的兽耳绒毛短短,轻轻蹭过锋利下颌,带来一丝痒意。
怀中的狐狸精说:“那我暂时相信你,云清。”
云清垂眸,轻轻笑了:“那请问,怎么让你永远相信我呢?”
长生翘唇,唔了声:“那就看你表现咯。”
不等云清回答。
俊美妖怪瞬间变回狐狸,自发乖巧地钻进云清衣襟,动作飞快。
男人怀抱宽阔,长生懒洋洋地歪头靠住,笑着看他。
“走吧,怀抱很暖哥。”
“……”
红色小铃铛被狐狸小心捧住,衬得肉垫粉白,宛如重瓣花朵。
云清一顿,忍不住捏住长生前爪,低下头,递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长生一愣,毛茸茸的脸好红。
男人也笑着看向他,低声道:“好的,漂亮小铃铛。”
顿了顿。
他又一本正经地补充:“好的,我宝宝。”
“……”-
基山鸟鸣阵阵。
山顶寺庙寂静无声。几个伥鬼跪在巨大虎形雕塑前,低声汇报:“大王,山中贱民共万数,还有些在外寻找祭品,十日后定会回来。”
在它们前方。
虎头人身的壮硕妖怪闭目,吞下浮在半空的往生幡,缓缓睁眼。
“让他们都滚回来。”
基山山民身上皆有归山君的奴隶印,凭借此印,伥鬼们能轻易找到他们的位置。
伥鬼低头:“是。”
归山君看着他们,忽然皱眉,意识到不对:“你们怎么少了这么多?其余伥鬼呢?”
这些天以来,他先是被心魔折磨,而后又在面具的恐吓利诱下,专心炼化往生幡,分不出精力给基山伥鬼和山民。以至于此刻才发现,自己的伥鬼似乎消失了近八成。
被问话的伥鬼连忙道:“属下也不知具体。只知前些时日,基山空中忽然掉落陨星,动静极大,大首领和八首领接连下山巡逻,却再也没回来。”
“大首领的尸骸没找到,八首领的就在山洞内,看伤口似乎是被剑修杀死,大王可要一观?”
放在以往,虎妖定会暴怒查看。
但如今他已经炼化往生幡,等再过半月,将那结界研究透彻、布置完毕后,便可炼化完数万山民,白日升仙。
如此大的机缘摆在面前,归山君自然顾不上这些小节。
他抬手翻转,身后黑气骤然弥漫,瞬间幻化成数千青白麻木的伥鬼,无声立于半空。
“如今最要紧的,是将那些贱民圈在基山里,你们带着这些伥鬼日夜巡视,不许放跑一个。”
“若有想反抗的,当众杀了他们全家。小儿活吞,妇老剥皮,青壮砍去四肢,以儆效尤。”
“是。”
伥鬼们小心退下。归山君刚要离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阴笑,略微嘶哑。
“归山君好手段。”
虎妖骤然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面具,神色冰冷:“阁下似乎很喜欢不请自来。”
面具笑了两下,也不生气,懒洋洋道:“归山君可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啊。”
“据我所知,昆仑仙尊已至人界南州,与言家共商两族之战事。若战火四起,基山身为人界与青丘的分界线,定是重中之重。”
“归山君,你怕是挨不住昆仑仙尊的长剑。”
归山君脸色变得铁青,金色兽瞳紧紧盯着面具,缓缓道:“战事重大,妖族不可能毫无防备。”
面具嗤笑:“百年前一战,妖族如今只剩几个妖王撑着,妖都子民稀少,连族内繁衍都自顾不暇,即便他们想打过来,也需不少时日。”
“你若想等妖族来援,怕是万万来不及呀。”
它的声音变得尖利阴柔,甚为刺耳,归山君皱眉:“阁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诡谲面具眼眶空洞,忽然笑起来:“归山君真聪明,那我就直说了。”
“我要你在十日内,布下结界炼化生民,即刻成仙。我会将战事拖延至一个月后,放心,人族一定察觉不到基山变动。”
话音落下。
归山君意识到什么,瞳孔一缩:“你是人族?!”
且地位一定不低。否则怎么能拖延战事,怎么能掩盖基山动静!
面具笑了,语气随意:“那就不劳归山君操心了。你有心魔,又已炼化往生幡,若没有我的口诀教导,就无法吸纳生魂。”
“成仙和去死,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
沉默半晌。
归山君开口:“我知道了。成仙之后还需我做什么?”
“找到青丘结界。”
面具吐出一块羊皮地图,声音冰冷,偏偏语气又变得淡然,似乎在拙劣地模仿着什么人,然而仿皮不仿骨,以至于听上去格外怪异割裂。
“这是青丘五十里外的大致地图,你一个一个去蹲守,直到找到那群杂毛畜生的入口为止。”
归山君捡起那陈旧地图,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半晌,再抬起头时,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山顶冷风阴寒。
它眯起眼,招来一个伥鬼,声音听不出情绪:“下山,去南州附近探查,入人界的昆仑仙尊如今在哪。”
“是。”
伥鬼很快离去。
归山君不紧不慢地收起地图,脸上却丝毫不焦急,反而神情胸有成竹——
与青丘有弥天大仇、地位不低、提起有苏容名字就发疯的,人族。
面具方才声音或阴柔或淡然,语气时而谈笑,时而随意,明显在模仿着谁。
而好巧不巧。
百年前,归山君曾在逃命途中,亲眼目睹言家嫡女手持长枪,铁血覆灭妖都十三国。那时,那位女修说话时的音调漫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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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随意淡然,与面具一模一样。
——那个面具,在模仿言君嫣说话。
“言家。”
虎妖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头顶落日昏黄,目之所及,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翳阴影
言恒睁开眼,自密室中醒来。
面具跌落在地。
他表情麻木,怔然盯着毫无气息的面具,眼中黑气疯狂涌动,搅得后脑疼痛发胀,记忆一片混乱。
半晌。
男人终于回神,冷冷按住脑袋,碧绿衣袖被扯皱:“从我脑子里出来。”
他的声音很阴柔,与平时的温润截然不同。乍一听,竟和天阉之人无甚区别。
片刻。
须发皆白的老人终于浮现在空中。灯光下,老人五官阴鸷,与言家祠堂内挂着的上任家主画像,一模一样。
言刃清笑眯眯道:“我儿这是怎么了?”
“方才竟那样说话。怎么,你还在肖想你姐姐?”
第096章 16
言清刃的魂魄在灯光下明灭不定。
言恒看着他, 面无表情:“你想干什么?”
言清刃挑眉:“我?”
言恒:“你助那只虎妖掌控基山,又故意找来往生幡诱他,你不会不知道, 一旦炼化往生幡,他的神魂会瞬间烙下你的印记, 从此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成仙也无法摆脱。”
“你身为一只魔, 妄图搅动人族妖族之战,你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他话音落下, 言清刃忽然哈哈大笑。
那张阴鸷的脸一阵扭曲,而后竟化作了言恒的模样,倏地凑到男人面前, 声音戏虐:“言恒,我不就是你吗?”
“从始自终,这一切都是你想做的,我不过是按照你的心愿, 推波助澜而已。”
“这些年来,我们互相融合、记忆共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言恒呀言恒,别再自欺欺人了。”
言恒双手猛地攥紧, 脑中忽而闪过无数回忆。
——百年前,言君嫣被诊断出身孕。
人族既惊又乱, 不知该对此事持何种态度。
幼儿无辜, 更何况言君嫣潜力巨大, 升仙不过弹指之间。若此番下狠手逼迫她, 不说打不打得过,有朝一日她成仙后, 反过头来清算此时蹦跶之人,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而就在此时,有苏容宣布入赘言家。妖族有无数珍贵药草、幻境、天材地宝有苏容愿以青丘开始,和人族开启商贸交易,互通有无。
此乃对双方利益都大有好处之事,各大世家纷纷心动,态度也跟着缓和。
谁知没过几日,言清刃忽然带着上万弟子于东洲开启血祭,声称绝不容忍言家血脉被贱妖玷污、言氏家族被半妖继承。言君嫣赶到时,数百个无辜弟子已被生生炼化,神魂消散,死状极惨。
她意识到不对,立刻以自身法力冲散阵法,想压下言清刃回族内审问。那数百名弟子的神魂却忽然化作一阵黑雾,猝不及防钻入言君嫣七窍。她昏迷过去,再次醒来,腹中胎儿已成死胎。
而言清刃立于阁前,眼中黑雾缭绕,显然是修炼魔功已久。
——他天资愚钝,竟早已入魔以求大道。这些年借着两族仇恨,暗中吞吃了无数弟子和妖族,怎么可能容忍二族和好?
与此同时,妖族大乱,无数大妖在心魔影响下发狂屠戮妖民。原本已缓和的两族关系更加恶劣,有苏容自愿接受九十九鞭刑法,交出族印消失。
一年后,他独身闯入言家祖地,以幻术绞杀家主言清刃。
言清刃被杀的那天,言恒就躲在摘星阁的角落里,惶恐地抱住自己,瞪大眼睛望向窗户缝隙,大气不敢喘。
他看见那只屠戮了言清刃一脉的狐妖长发散落,高大身躯跪在榻前,将头埋进姐姐膝间,哀求她:“君嫣,跟我走。”
他看见姐姐摸着狐妖的头发,苍白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美得惊人:“你我各为此代领袖,肩头背负的何止数万性命,你真的能抛开一切吗?”
偌大阁内,散落着无数被撕碎的尸体。言清刃的头颅被狐妖一分为二,花白脑浆蜿蜒满地,死不瞑目。
狐妖抬起头,露出沾满鲜血的清寒眉眼。眸光很冷,尖锐的兽牙也露出来,凶戾狠毒:“我凭什么不能?我恨不得整个山海都去死!”
姐姐很轻地笑了,抬手,饶有兴致地去捏他的兽牙。却被狐妖反手抱进怀中,小心翼翼,紧紧不放。
“君嫣”
已是凡人的姐姐顺从地靠在爱人肩头,罕见放松了自己,闭眼轻声:“此事一出,如今人族妖族的仇恨之深,已非你我二人能缓和。”
“数千条性命横亘,言清刃虽身死,那缕魔气却也跟着消失不见。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话。”
“青丘需要你主持大局,我也要待在言家,等待那缕魔气再次出现。”
“阿容,你我不能让族人白死。”
女人面色虚弱,却有松压寒雪之姿,睁眼看过来时,沁着沉静锋利的美与冷。
有苏容闭了闭眼,半晌,才很轻地嗯了声:“好。”
“但我不会再回青丘。”
“大妖们走火入魔而死,我消失了,才对青丘最好。”
他以指作诀,飞快写了封信发往青丘。而后在言君嫣的目光下,小心翼翼伸手,抱起了床头那个小小的襁褓。
二人屏息,垂眸看去。
只见柔软襁褓中,一个皮肤粉白的婴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吧唧吧唧在啃指尖。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赤红小耳朵立起,时不时晃几下,可爱灵动。
阳光透过窗,照进鲜血横流的阁内,照在他们三人身上,暖融融一片。
今天,竟是个好天气。
言君嫣伸手,食指立刻被一只小小的手紧紧抓住,触感柔软。
她不由得露出轻笑,感受着这股温热,眉眼温和:“我给他取了名字,叫长生,愿他长生平安。”
有苏容轻轻哇了声:“好好听,和小长生真配。”
“而且他长得也可爱,不似寻常孩子,刚出生皱巴巴得像只猴儿。瞧瞧这大眼睛,这长睫毛,哎,真不愧是你我之子,漂亮着呢。”
言君嫣又笑了,挑眉看他:“有苏容,你很爱拉踩嘛。”
有苏容立刻低头蹭她:“夫人饶命,我错了。”
高大狐妖忘了给自己施清尘诀,清冷如新雪的脸上沾满鲜血,亲昵蹭过来时,纤密眼睫在很轻地抖动。
言君嫣也恍若未觉,任由他将不舍和悲意藏进笑容后,伸手紧紧抱住自己,力道恍若生死离别,哀沉刻骨。
他们静静拥抱许久。
直到外头开始传来隐约的怒吼和脚步声。
藏在橱阁内的言恒这才回神,怔怔看着姐姐低头,很轻地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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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小长生的额头,又吻了下有苏容的薄唇,笑道:“走吧,阿容。”
“我们一定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四目相对。
小长生眨着大眼睛,好奇地围观高大狐妖将浑身法力渡给女人,又吞下一瓶丹药,最后和女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下一秒。
他小心抱起小长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阁内。
人族援兵迟迟到来,砰地踹开阁内大门。
言恒死里逃生,猛地从橱阁内爬出来,不敢看身后姐姐的目光,尖叫道:“是有苏容杀了我爹,杀了无数言家弟子!他往那边逃了,还带着那个半妖!你们快追!”
因为太过急切,言恒甚至忘了掩盖自己的天阉声线。
尖利阴柔的声音回荡在阁内,那些人族修士一愣,面面相觑下,竟没有如言恒预料的那般追去,而是忽然爆笑。
“这不是言清刃的庶子吗?我说怎么平时就知道沉默跟在君嫣大人身后,原来竟是个太监!”
“欸,说不定不是太监,万一是天阉之人呢?”
“哈哈哈哈,言家只有两个小辈,这天阉之人如何担任家主之位啊?”
他们毫不掩盖自己的幸灾乐祸,双脚一动不动——有苏容可是妖族年轻一代的最强者,曾以一己之力绞杀东州三成修士,他们又不姓言,傻了才会真的以命去追。
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讽刺冷笑回荡在耳边。
言恒愣在原地,心中瞬间被难堪和恨意填满。一缕微不可察的黑气忽然冒出,悄然落进了他眼底。
还处于虚弱中的言君嫣,和那些人族修士都未曾发觉。
女人忽地开口,声音很淡:“笑够了吗。”
笑声倏然停止。
众人对上她漫不经心的双眸,脑中自动闪过她手持长枪的凛冽模样,不由得恭敬垂头,尴尬行礼:“君嫣大人是我等失态了,抱歉。”
“既已知错,那就烦请各位帮言恒稳住言家局面。我如今尚不能出祖地,言家不能乱。”
言恒呆呆地看着凡人姐姐发号施令,而那群趾高气昂的修士竟真的听令行事,态度恭敬礼貌,毫无违逆。
他眼中闪过迷茫、嫉妒、痴迷、崇拜、怨恨到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诡谲声音:我儿,你想做言家真正的家主吗?
他当然想。
他还想让姐姐忘掉那个畜生,忘掉那个小畜生。
他不要再做一个影子,他要令言家再次成为世家之首,让姐姐也那么温柔地摸一摸自己的头,安心靠在自己怀中,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可不管怎么做,姐姐都不肯给他半个眼神。
有苏容失踪后,她将自己关在祖地百年,不管言恒怎么跪在门外求也毫不关心。她那么冷漠,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有苏容。
都怪青丘。
那群该死的畜生!
明亮密室内,言恒呼吸起伏,眼中黑雾越发浓郁。
空中的魔哈哈大笑,放肆地吸纳着无尽怨气与仇恨,壮大自身。那张脸上时而浮出言清刃的五官,时而又变回言恒的五官。
——百年前,言清刃被有苏容撕碎,连魂魄也搅烂。是修炼的诡异魔功令他逃出一丝神魂,在言恒识海中苟延残喘,将魔功修炼法诀教给他。
但他没有料到,言恒心中的怨与恨竟这么大。这些年来互相交融。到如今,他已分不清这具身体究竟唤作什么了。
留下的,只有对姐姐的执念,和对青丘的恨。
言恒此刻,就是一个表面温润,内里完全腐烂的魔。
门外响起声响。
“家主。”
言恒不慌不忙地侧头,对着铜镜练习一阵,很快起身,再次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来到外间。
“何事?”
面前弟子低头行礼:“禀告家主,方才言家门外来了个剑修,声称自己与君嫣大人有旧。”
“他听闻君嫣大人如今出了祖地,便前来拜访。门房将消息先告诉了君嫣大人,大人已经派侍从领着那人去摘星阁了。”
“家主,您看……?”
自从言君嫣出关的消息传出,言家便收到了无数以往交好家族的来信,无一例外都是问好加打探。
而言恒掌管言家百年,言君嫣出关不过几日,那门房竟也忘了家主存在,下意识将所有消息的优先级都给了言君嫣。
言君嫣这三个字,份量之重可想而知。
言恒眼中闪过异样光彩,半晌,不怒反笑,轻声道:“那就如此吧。”
“姐姐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崇敬她以后有如此消息,不必来禀告我。”
“是。”-
云清揣着怀中的小狐狸,眉眼冷淡地跟着侍从往前走。
摘星阁位于言家中心,白玉为脊,灵石为瓦,溢满生机勃勃的轻盈灵气。
侍从停下脚步,恭敬垂手。
“往前走便是君嫣大人所在了。您请。”
“多谢。”
侍从很快离去。云清抬眸,安抚地摸了下胸膛处,面无表情踏入偌大阁内。
与此同时。
房间内。
随清放下茶盏,起身道:“既然言小友有客,那我们改日再叙。”
言君嫣看着手中有苏容的玉佩,罕见怔然几瞬,才回神起身:“今日实在有事明日我定请随仙尊于百珍阁一聚,赔礼道歉。”
“无事,这算什么。”
随清随意摆了摆手,没放在心上,转身打开门就要离开,面前正好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下一秒。
她抬眸,猝不及防对上清寂山山主漆黑熟悉的双眼,同样罕见愣住:“云仙尊?”
云清一顿。
随清感受到他身上比以往虚弱数倍的气息,脸上闪过不可置信,下意识脱口而出:“您还没斩灭情劫?”
“您的情劫是谁,竟如此难杀?”
第097章 17
话音落下, 房内的三个人一时都顿住动作
仙尊?情劫?
不等云清开口。
察觉到结界削弱的言长生已经迫不及待从云清怀中冒出头,眼巴巴抬头一看,视线精准而迅速地锁定了不远处的女人。
仿佛是什么心电感应。
言君嫣也下意识抬眸, 朝言长生的方向看去。
四目相对。
小狐狸一愣,随即, 眼中忽然毫无预兆地冒出大颗眼泪。
那泪越冒越凶,越掉越大颗, 仿佛珍珠般簌簌滚落,很快沾湿了长长的睫羽, 和蓬松的皮毛。
一团红色瞬间飞过空中——
言长生宛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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