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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指忽按在桌子上:“我看你小时候念书的成绩,也不大好吧,是不是写作文就老爱跑题?”
“从进门起,我就只问了你一个问题,为什么突然翻供。”
“你说了八百个字,但没一个字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行,既然你脑子不清楚,那我来帮你梳理。”
“刚才你否认章玲给你通风报信,那你应该是很早就知道覃贸和陈男男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之前不说?”
章羌掐着手:“之前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
谢序宁:“得知什么?”
章羌:“得知覃贸不对劲,猜到他是杀人凶手。”
“你猜到的?”男人冷笑起来:“那你还挺会猜。”
“根据之前的口供记录,你最早就否认自己知晓陈男男有孕一事,还是通过警方的DNA检测,才知道女友怀了其他人的孩子。”
章羌:“确实是这样的,我并不知情整件凶杀案的始末。”
谢序宁一把夺过于恒正在疯狂记录的笔记信息。
男人把本子抖开:“你不知情,那你刚才为什么说陈男男肚子里的孩子能证明覃贸是杀人凶手?”
“换句话说,你怎么知道陈男男怀的是覃贸的孩子?”
章羌漏洞百出:“我也是猜的。”
他自己说完觉得离谱,又当即改口:“不,不是,是听人说的。”
谢序宁把本子扔回给于恒:“听谁说的?”
章羌:“就,就是,我也忘了,总之是有人在我面前提过。”
谢序宁抱着手:“昨天就只有章玲见过你。”
“不是我姐姐。”
章羌情绪激动地差点站起来,撞着面前桌椅“叮哐”地响。
他大声辩解道:“我姐姐是无辜的,她被那对渣男贱女、奸|夫|淫|妇害的还不够惨吗?”
“她做人儿女,做妻子,做母亲。”
“都是最负责合格的。”
“明明是陈男男和覃贸他们两个惹出命案来,你们警察为什么非得紧抓着无辜的人不放?”
“覃贸都已经认罪伏法,你们抓他结案不就好了吗?”
“你们只需要签字画押,指标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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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率也提起来了。”
“为什么非得跟我在这里废话?”
“去抓他啊,你们快去抓他啊!”
那人情绪激动,青筋暴起,又踢又踹。
动静大的门外警员都推门进来看了好几次。
于恒也站起来,担心询问道:“谢副队,他情绪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
谢序宁没太在意地随手翻阅资料:“不用管。”
只等人发泄完毕后,他才轻飘飘地瞥那章羌一眼:“你又跑题了。”
“……”
“……”
于恒被招的哭笑不得。
对方确实是跑题了没错,但是他们家谢副队也挺会抓重点的。
章羌猝不及防被人噎了一句,正要再发作。
谢序宁不耐烦地打断他:“再提醒一遍,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有关陈男男肚子里的孩子是覃贸的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或者你一早就知道,但是为了欺骗和隐瞒警方,所以故意提供虚假口供?”
章羌嘴硬:“我是听人说的。”
谢序宁:“听谁说的。”
章羌:“可能是你们内部消息不严,在哪我忘了,总之是听人说起过。”
谢序宁:“那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章羌:“昨天见完姐姐,在被带回拘留的路上,我听到有警察在说。”
谢序宁听完这句,果断起身,看起来是不打算再继续审下去了。
于恒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跟上他:“等等我,谢副队。”
男人拿着资料走到门口,手指拧开门把,在离开前,他回头撂下一句。
“覃贸和陈男男的亲子鉴定结果,是今天早上才出来的。”
所以现在要么是章羌隐瞒实情,要么就是章玲通风报信。
而他偏偏在二选一的答案里,挑中了一条并不存在的结果。
就连谢序宁本人,都是进审讯室的十分钟前,才收到那份密封过的检测报告。
白纸黑字打上去的鉴定结果出具时间,是今天早上凌晨5点左右。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消息还能抢先一步,在昨天下午就被传到拘留所去?
于恒追上来:“谢副队,这案子怎么说?”
“难道是章羌的姐姐章玲发现奸情,痛下杀手,弟弟和老公为了保护她的罪行不被发现,才刻意隐瞒,前仆后继地挡到警方眼前为她顶罪?”
谢序宁卷起手里的资料,扬手打了下于恒笨笨的脑袋。
“一个能出轨的男人会有那么好心?”
于恒跟着他:“那覃贸为什么要突然跳出来自首认罪?”
而且根据目前警方所掌握到的线索。
事件虽然因他而起,但受害人大概率不是被他所害。
谢序宁漫不经心地:“他们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男人脑子转的很快,语调冰冷没有温度,但又一击即中地:“去查查看。”
那是能让覃贸和章羌同时都想保护的。
有足够理由愿意为他隐瞒顶罪的。
于恒往前走的脚步忽然一下顿在那里。
他伸手抱住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顺着尾椎骨一路爬上头皮,汗毛立起一大片。
他妈的。
这案子怎么越查越渗人。
第53章 刑侦:黎明之后
谢序宁火眼金睛, 察觉端倪。
一语道破他们章家人,用谎言堆砌假象的幕后真实意图。
于恒恍然大悟,经他指点, 忙把案情进展转入专案群内。
组织大家修改调查方向, 重新分配工作任务。
男人折返办公室后,径直到了方惜亭的办公桌前。
他今日代管那猫儿组内工作事宜, 自然要亲力亲为, 替老婆分忧。
各项繁琐复杂、真假难辨的信息杂糅一处,需要费些心神才能抽丝剥茧,拼凑真相。
等忙完手里的工作,窗外天色早已见暗。
谢序宁起身活动筋骨, 于恒趴他手旁睡的流口水。
四周呼噜、磨牙声此起彼伏,最近都是没日没夜的忙, 大家难得休息,男人没打扰。
他看一眼时间。
发现方惜亭从早到晚, 半个标点符号也没给自己发过。
那小没良心的。
男人扬手扯了两颗系紧的衬衣纽扣,绕过眼前拥堵, 大步流星通过走廊间。
他原先疲惫、困顿、又有几分烦闷, 胸口像是鼓着一团吐不出来的浊气,缠绕混沌。
直至过道尽头, 方惜亭歇息的茶水间门锁被人小心拧开。
扑面而来的清甜山茶香,瞬时扫去男人周身的乏力倦怠。
他杵那办公桌前一整日,没挪过地儿。
坐的颈椎病都快犯了,现在好不容易被信任熟悉的气息所包裹, 才能难得松懈几分。
神经不用再绷的那么紧。
房间里静悄悄的, 窗帘没拉开,方惜亭还像在睡着。
谢序宁没贸然开灯, 怕惊醒对方,男人手指贴着墙,凭借记忆往前摸索。
他刚蹲到沙发旁侧,手伸出去,指尖摸到松松软软的珊瑚绒薄毯,带着温度。
谢序宁正细心检查,那猫睡得老不老实。
谁料一只暖乎乎的爪子,顺势从缝隙里探出,勾住他的袖口。
山茶花香变的浓郁。
蛇信子一样的指,不容拒绝地顺着小臂缠绕而上。
方惜亭裹着薄毯,整个跌进男人怀里。
“怎么才来?”
倒像冷落他独守空房了。
谢序宁捏捏那猫鼻尖:“装睡呢?”
男人轻揉他头,掌心抚着发丝:“早上没出门前,就反复交代我要好好处理工作。”
“自己手上压着多少没理清的烂账,心里也没数?”
就那满桌子密密麻麻的案情资料,摞起来足有一指高,给他整的都晕字。
眼睛快看瞎了。
但方惜亭仍傲娇着:“就算是这样,那也该抽出时间来看看我。”
不过三两步路的距离,没来就是不上心。
他倒会偷换概念、恃宠而骄、蛮不讲理地与人争辩,倒打一耙。
“怪不得娇娇说男人得手了就没良心。”
“这话不假。”
谢序宁气笑起来:“谁没良心?”
他忙,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忙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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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某些人,躺这休息一整日,连拿手机关心自己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方惜亭心虚地撇开脸:“都说了让你主动点。”
他提的要求,又不是仅仅只是针对那件事情……
谢序宁昨天还答应的好好,表现也还不错。
谁知道今早起床,衣服一穿,就把什么都给抛诸脑后了。
果然男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上下两颗脑袋分区思考,自己没冤枉他。
谢序宁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来给他判责。
男人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那猫儿义正言辞地:“位置问题,我已经让了你。”
“其他地方总不能还……”
总不能还让他天天追着谢序宁跑,把那狗男人给捧到天上去吧。
“娇娇说谈恋爱不能太惯着。”
“不然一方追的太紧,另一方就会烦、会腻。”
谢序宁低头看看那猫缠住自己的手:“那你这是……”
追得紧还是不紧?
方惜亭后知后觉。
从两人关系突破后,他好像完全遵循本能的,对谢序宁多了好多好多的依赖和亲近。
很多下意识的行为,其中包括视线追寻,肢体接触的致命吸引力。
以及昨天夜里让人为之疯狂的hve sex.
那道顶着月光投射而下的高大黑影,似乎还盖在自己脸上。
方惜亭脸色猛然涨的通红,忙松开抱住他的手,但没来得及弹开,便被人抓住。
再用力按回怀里。
“我倒巴不得你时时刻刻腻着我。”
“缠得越紧越好。”
方惜亭瞬时被薄荷冷香所包裹。
他贪恋这味道的要命,却又假意挣扎两下:“现在这么说,以后总有烦的那天。”
男人轻笑着:“那也得多有几次才能烦。”
他掰着手指头。
“到目前为止,就那一回。”
“我怎么烦?”
他想还来不及。
谢序宁偏头去问,嗓音低沉地像是只会蛊惑人心、谋财害命的山野精怪。
字字句句都在哄骗他。
“要不今晚再试试?”
“试试我会不会烦?”
谢序宁脸皮厚到什么都能说的出来。
方惜亭一时抓不住重点,只好磕磕巴巴地反驳:“怎么可能,才一回……”
分明胡说八道。
自己昨天虽然晕过去两三次。
但有记忆的,都绝对不止。
两人的计数方式完全不同频,谢序宁反应过来他指什么,便笑起来。
“那你数着有几回?”
方惜亭耳尖红红地,拿被子捂着头,被他逼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我才没数。”
男人穷追不舍:“没数?”
他堵那猫儿的话:“你没数,那就只有一回。”
这样明摆着信口开河的事,却被讲的那样理直气壮。
方惜亭最近总是吃亏,什么都争不过他,怕狗男人等会儿说的上头了,又非得那样。
于是只好小声抵抗道:“谢序宁,你别……”
“别什么?”男人被按住肩侧推开,又强硬着把他圈进怀里,猜到后半句:“别胡搅蛮缠?”
他为自己辩驳,意有所指地反问:“什么叫胡搅蛮缠?”
“你没数,我数了,我数的就是一回。”
有了交递的体温加持,薄毯更像火炉,裹得人浑身燥|热,方惜亭不自觉挣扎起来。
但他动作幅度很小,两条手臂都被对方的胳膊捆住,根本动不起来。
猫儿又急又恼,从没见过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差点气得跳起来打他:“谢序宁,你、你……”
眼瞧把人惹急眼了,谢序宁才终于不再逗他。
男人稳准地一把抓住那猫指尖,凑到唇边轻吻一遍。
“好,我摊牌。”
“其实是我想了。”
方惜亭被人搂紧在怀里抱住,气氛骤然变化,让他也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那件事情自己当然不可能排斥,反而很喜欢、很满意,很想要和谢序宁在一起。
可是这时推拒的话,即使用某些不得已的理由,也担心男人生疑。
于是他只好实话实说:“……是我还有点疼。”
这个频率,刚开始的话,他可能不太行。
谢序宁愣了下,实在没想到这个。
男人替他揉揉腰,又问:“就那里疼?”
方惜亭轻声埋怨:“腿也疼。”
他小声控诉:“就你昨天一直|压|着的那里。”
谢序宁责备:“疼也不知道说?”
方惜亭终于没忍住:“我怎么说?”
他委屈的要命:“哭了半天,你就跟个聋子一样,越哭越来劲,到后来嫌烦,还伸手捂我的嘴。”
“不让出声。”
哪有这样的人?
谢序宁被噎一句,昨夜确是如此。
即便方惜亭亲口要求,他也辩驳不得。
男人摸摸猫儿的头,干脆挤进沙发里,从背后抱住对方哄道:“是我错了。”
方惜亭气鼓鼓地,但也不是真的怪他。
怕男人误会自己不喜欢那样,下次收着手,影响体验,他又支支吾吾地提醒。
“没有怪你的意思。”
“就是、就是……”
他把脸蒙进被子里:“你昨天表现的很好。”
下次继续努力,好好发挥。
除了装聋这点完全满分外,最好还能当个合格的哑巴。
别老拿那种事情追着他问。
很烦。
谢序宁明白这小猫的心思,倒让他给拿捏住:“知道了,老婆大人。”
“t your service(愿为您服务).”
方惜亭轻声骂:“又胡说八道。”
谢序宁阖眼,忙碌一整日,来了困意,这时贴着他的耳侧:“再不睡,小青蛙一样呱呱着,我可真要动手了。”
“你知道的,我这人耳聋,听不见那些求饶喊疼的话。”
方惜亭捏着小毯子:“可我白天已经把觉睡干净了。”
谢序宁哑声问:“要我陪聊?”
方惜亭埋怨着踢他:“不做那事,你倒头就睡?”
男人闷闷地笑:“祖宗,你男朋友昨天睡得晚、起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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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只猫从酒店横跨几十公里赶回市局。”
“自己组里的工作没排明白,倒把你们组里的资料从头到尾理的干干净净。”
“你倒还冤枉我?”
他揪着那猫耳朵。
“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小猫屁股谁给你洗干净的?”
方惜亭缩着脑袋,听他控诉。
但又想那几十公里也不是谢序宁亲自走过来的,不知道哪有那么多的苦水。
猫儿脚尖蹭蹭沙发:“可你好像没洗干净,我觉得还有点疼。”
谢序宁反应过来,男人睁开眼:“那里还不舒服?”
方惜亭点点头,他小声着:“可能有点肿了,你……你再给我擦点药吧。”
男人倒不含糊,当即掀开眼皮起身。
他又忙把人给拉回来:“往哪去?”
谢序宁说:“开灯。”
那也是自然。
不开灯怎么擦?
可方惜亭却红着脸:“你把灯开那么亮。”
他怎么好意思,而且:“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谢序宁笑着:“那我怎么办?”
总不能瞎摸吧。
方惜亭这回是真没脸:“你,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他拿被子把自己完全捂住,恨不得憋死:“多摸索摸索,总能擦上的。”
“不要乱摸就是了。”
男人真被他逗得笑了,老婆实在太可爱。
他一时分不清这是什么额外福利,只心花怒放地贴过去:“你倒比我会。”
方惜亭不再吭声,牙齿紧咬着薄毯边角,拼命忍耐。
丝丝凉意在伤口周围涂抹开来,试图缓解痛感,身体却并不轻松。
漫长流逝的时间,格外折磨,心跳打着拍子。
猫儿反反复复地深呼吸。
呼之欲出的情绪,用意志力也快压不下去。
但他今天真的不行。
男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不比他好过,备受本能折磨。
直到药膏里里外外仔细涂抹完毕,才迅速拿毯子将他紧紧包裹起来。
“真要人命。”
“小妖精。”
谈这一场恋爱,倒是谈到心坎上去。
方惜亭反手折腾他一回,即使自己也并不好过,但心理上却爽快许多。
那时才能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到第二日早。
两人怕被发现睡在一起,办公室恋情如此明目张胆,影响总是不好。
于是快速起床,在正式上班时间的前半小时,就离开茶水间的休息室里。
谢序宁以牙还牙,硬抓着方惜亭到洗手间里,再给他擦了一回药。
伤处肉眼可见的消肿许多,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愈合。
男人直起腰捏捏他的脸。
“好生养着。”
“我可等不了太久。”
“没、耐、心。”
方惜亭双颊红红地抬腿踢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第54章 刑侦:黎明之后
他埋怨那男人油腔滑调, 没个正形。
却不料折返办公后,发现自己桌案上胡乱摞起,没来得及打理的资料。
竟都已被收纳归正的整整齐齐。
就这……还算他有点谱。
没那么靠不住。
方惜亭指尖按着桌沿边, 回头偷撇一眼。
他瞧见谢序宁神色严肃, 立在窗台侧,眉头紧拧, 不知又骂着谁, 模样凶的要命。
和昨夜黏糊自己时完全不一样。
突如其来的巨大反差感,让方惜亭的心跳不自觉混乱、揪紧。
他的情绪在说,自己喜欢被这样特殊对待。
谢序宁的温柔、耐心,都是他的专属。
不容旁人瓜分。
做事从来果断迅速、不拘小节的男人。
整理起他的案件资料, 也极有分寸地,没有直接在原文件里修改。
而是单独拿了白纸, 用笔锋苍劲的文字逐一标注,指出案情在后续调查中的细微变化。
其中包括章羌供词混乱, 覃贸自首另有内情,以及怀疑、分析章玲儿子覃俊可能涉案的理由。
再分页夹进对应文件袋中。
容他自行分辨处理。
细心到了极致。
方惜亭缺勤一日, 工作却无半分遗漏。
但凡早年间, 这狗东西能有一半,这样对他体贴, 也不至于现在才找着对象。
男人整理留下的笔记,他仔细翻找两页,打算具体安排今日组内工作事宜。
谁知于恒抱着资料跑过来。
咋咋呼呼地跟他比划。
“谢副队简直太厉害了。”
“昨天您是没看到,审讯时逻辑清晰、条理通畅, 运筹帷幄, 决胜千里。”
“谁来胡搅蛮缠都不起作用。”
“把那章羌给审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喊冤叫屈都不会了。”
“从气势上镇压嫌疑人, 帅到飞起。”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不用说话,就坐那里。”
“哪怕只起到一个造型的作用。”
“都能立刻让他们俯首认罪。”
看得出来于恒很激动。
满脸对谢序宁的崇拜之情无处安放。
方惜亭慢吞吞地瞥他眼:“想去他们组?”
于恒立马否认、疯狂摆手:“不不不,副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在方惜亭眼跟前学的挺好,不用挨骂。
重要案件都能参与,遇到不懂的,还有人悉心教导。
虽目前办理的都是琐事,但万丈高楼平地起。
和做错事、反应慢、跟不上队长思路、理解能力稍有偏颇。
便都要生气的谢副队完全不一样。
他崇拜是一回事。
但要与人共事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恒麻利地上前,赔着笑脸给方惜亭捏肩:“我在咱们队挺好的,不走、不走。”
他话说一半,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顿了下:“欸?这话也不能这么说。”
“副队,你现在跟谢副队谈着呢?”
“那咱俩队不就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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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谢副队都是我的老大。”
“当然在这个家里,您的地位更高,说话更管用。”
这通分析原本没什么错处,谢序宁来了都得点头叫好。
但偏偏方惜亭脸红了下,又怕让别人听见,忙拉着余恒坐下来。
“别乱说。”
于恒:“我可没乱说。”
“昨天您身体不舒服,谢副队代管工作,一直坐在您工位上帮忙。”
“我还真有点恍惚。”
“好像他一直就坐在那里,管着我们,没挪过地儿。”
方惜亭手指再摸面前的文件袋。
想起谢序宁昨日说他没良心的话。
因为外勤工作安排,男人早起后,急匆匆地带领组员又出了门。
方惜亭不想因为私事再耽误工作时间,于是找出最近的那份文件资料问。
“昨天谢序宁怀疑,章羌和覃贸都是为了保护同一个人,才会在警方面前谎话连篇。”
“其中章玲作为章羌备受敬重的姐姐,嫌疑度拉高。”
“但覃贸本身家暴、出轨,对待与原配的感情并不忠诚。”
“没有足够的理由会因此顶罪。”
“所以嫌疑直接转移到他们的儿子覃俊。”
方惜亭拿白纸画出人物关系图。
章家姐弟自幼感情就好,尤其章玲更是把章羌当做亲儿子一样爱护宠溺。
她稍微带点扶弟魔的性质。
曾经因为帮扶章羌,还与丈夫覃贸发生过多次激烈冲突,导致感情破裂。
故而,章羌愿意帮她隐瞒,无可厚非。
方惜亭把目光放到覃俊这个人的身上。
根据调取系统资料显示,又拿到了案发前后,覃俊在校期间的成绩分布图。
由于两年前他高三,学校里大大小小的各种模拟考试非常多。
按道理,如果此人当真参与了行凶作案。
心理状态发生变化,成绩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影响。
但奇怪的是。
覃俊的高考总成绩与平时相比,波动并不算大。
方惜亭又特意拉取,他高三整年,记录在册的全部成绩,做出动态曲线图。
优等生的游刃有余,发挥稳定,每一次的成绩都在自己的平均成绩20分左右上下起伏。
绝没有任何大起大落。
也不像有遭受过重大心理创伤的模样。
方惜亭正迟疑其中是否还有错漏时,忽然有人敲门来喊:“方副队,楼下有人找。”
“说是涉案当事人的家属。”
“姓张还是姓秦来着……我忘了。”
是章玲和覃俊?
方惜亭吃惊站起,心想他们倒是主动。
于恒觉得奇怪:“怎么还主动找上门了?”
他迅速收拾资料:“副队,我先去看看。”
方惜亭想了想:“一起去吧。”
既然对方主动,那必然是有备而来。
陈男男和覃贸的地下恋情,最大受害人本身就是章玲。
其次才是章羌和覃俊。
在案情扑朔迷离的当下,这几人都还默契的打着配合,转移警方视线。
但能肯定的是,能让覃贸自愿投案的理由,其中一定有覃俊暗地里的力量。
这家伙脱不了干系。
章玲和覃俊母子俩,被负责接待的警员,暂时安排在会客厅里等待。
方惜亭没着急走,而是再调取了覃俊的部分考试资料,这才漫不经心的堪堪来迟。
“抱歉,手上有事耽搁了。”
“让两位久等。”
那女人年纪偏大,但保养得当,穿着讲究得体,满眼温婉贤淑的富家太太模样。
气质尽显。
而在旁侧陪伴的年轻人,男大稚气未脱,眉眼间与女人几分相似。
富家公子的张扬恣意,丝毫不落于人下。
女人见警察来,忙拿手帕擦了眼角的泪:“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警察先生,请问我丈夫他……”
方惜亭公事公办道:“案件调查过程中,恕我无可奉告。”
章玲愣了下,忙又问:“那我的弟弟,你们怎么还没放人?”
“我丈夫愿意前往警局自首,按律从宽处理,而这也能证明我弟弟是无辜的。”
“他从小自由自在惯了,关在你们看守所,哪里能住的惯?”
“上次我来看,章羌都瘦了好几斤,脸颊也凹陷下去。”
“你们是不是虐待他了?”
覃俊见母亲情绪激动,笑着拉拉她的手:“妈,我都说了警方有自己的规章制度。”
“没立刻定罪放人,肯定是目前证据还不充足的缘故。”
“我爸虽然知错,愿意自首。”
“但警方肯定不会因他三两句话,就能立刻将案件定性送审。”
“那样太草率了。”
章玲抹着泪,语气软下来:“可是你舅舅一直被关在牢里,这也不是办法。”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只能瞒着他们。”
“你爸做出那种事情,本身就丢人现眼,对不起你舅舅,也让我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
覃俊劝她:“一人做事一人当,舅舅不会把别人的错误怪罪到您身上的。”
“只要等警方调查清楚,找到证据,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立即放人。”
覃俊说完,含着笑意的目光,缓缓转到方惜亭的脸上。
他意有所指地:“您说对吗?警察先生。”
方惜亭没答话,算是默认。
男生哄了妈妈一阵儿,直到把她哄好了,才扶着人站起来。
“今天冒昧打扰您了,我们就先回去。”
“如果案子有什么进展,麻烦您务必及时通知,让我们来接舅舅回家。”
方惜亭站起来:“来都来了,就不着急走吧。”
“方便配合我问几句话吗?”
“两位。”
章玲擦眼泪的手顿了下。
覃俊笑意不止,倒像在和方惜亭对峙。
他扶着母亲又坐下来:“当然。”
男生心知肚明:“配合警方调查,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方惜亭顺嘴问了句:“这个时间,学校还没放假吧,从外省特地赶回来看妈妈?”
覃俊不可置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放心得下,自然是要回来的。”
方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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