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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怎会不满意
那日之后, 宋知蕙每日都会去书房待上几个时辰,书房里多了把圆凳,就搁在书案旁, 晏翊的手边。
那凳子没有靠椅,也不够宽敞, 但对于宋知蕙而言, 已是足够, 尤其那凳上还有软垫, 坐在上面倒也算舒服。
起初宋知蕙还没有在意,认真伏案书写,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为何要给她圆凳,而非座椅。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 宋知蕙也算对晏翊的习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在纾解的时候,很少会做到真正的静下享受, 而是会与她说话, 并非是那软侬细语,而是肃着一张脸,与她相谈正事。
比如此刻,晏翊看了许久的书, 明显乏了, 他先是喝了一盏茶,又起身来到他立于她身后,抬手抽掉那发簪, 他一面看着她书写,一面还会询问当中不解之处。
气息明明已经乱了,声音也是低沉沙哑, 可那说起话来,脑子不见半分含糊。
那些离开之后需要用到的东西,宋知蕙已经全部备齐,如今只差让晏翊开口让她一道跟着回京。
酝酿了许久,以至于在晏翊沉乱的呼吸下,宋知蕙都有些失神,那手中的笔已是停了许久。
“为何不写了?”身后晏翊问她。
宋知蕙回过神来,索性搁下笔道:“先生从前讲过,哪怕再多智谋,也不能单论书册而论道,必要结合当今局势,书写出的才具实用性。”
晏翊动作渐缓,半晌没有说话,不知是在暗忖,还是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到底还是宋知蕙等不下去了,毕竟还有三日便到了要离府的日子。
“王爷。”宋知蕙袖中双手渐渐握住,“妾想帮王爷分担,但苦于对天下局势所知甚少。”
晏翊似是嗤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宋知蕙都怀疑是不是听错。
但紧接着,晏翊便忽然开口:“孤以为,你到了后日才敢提。”
宋知蕙猛地一顿,这才意识到原来晏翊早就看出来了。
“怎么?”见她不敢再说下去,晏翊便低低笑道,“从那日你得知赵凌要回京开始,便时不时提醒孤,你不知朝中局势,如此反复暗示,不正是想等孤先开口?”
晏翊猜出了她的心思,却没有完全猜对。
宋知蕙暗松口气,与那身后已经彻底不动的晏翊开始解释,“王爷没有说错,妾的确是想跟着一道前往,此事与旁人无关,只是……”
“不可。”晏翊声音骤然沉下,他背过身用那屋中一直备着的温水开始擦拭。
宋知蕙知他今日未曾尽兴,生生憋回去后可能会更加不愉,可话已至此,若不说清楚,待明后两日再提,只会更加惹他不悦,甚至还有可能不给她来见面的机会。
“王爷。”宋知蕙站起身道,“妾不想死。”
“不想死?”晏翊将帕子丢入水中,系了腰带后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身前之人,“既是不想死,便将你那心思压住了。”
宋知蕙赶忙道:“王爷许了一年期限给妾,可妾所求并非一年,所以于妾而言,这短短的一年里,妾必须在王爷身前发挥出足够的价值。”
见晏翊这次没有一口回绝,宋知蕙便立即又道:“只要王爷应允,不管此番京中生出何事,妾定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宋知蕙抿着唇,抬起那微湿的眼睫,带着几分哀求道:“妾会让王爷满意……会让王爷不虚此行……会让……”
“杨心仪。”晏翊冷冷将她话音打断,“若杨歙在世,看见你在孤面前这番姿态,不知会作何感想?”
宋知蕙知道,他是故意拿父亲刺她,她咬住唇,垂眸不再言语。
晏翊冷嗤一声,提步走至衣架,拎起大氅批在身后,便朝外走去,待走至门后,抬手要将那门拉开之时,却听宋知蕙忽地将他叫住。
“王爷。”她小跑着来到晏翊身后,低道,“王爷不肯带妾,可是因为赵凌?”
晏翊阴冷眸光倏然朝宋知蕙脸上射去,顿时一股骇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宋知蕙当即垂眼朝后退开,她望着鞋面,低道:“妾知错了。”
晏翊没有说话,推门而出。
屋外冷风吹在身上,宋知蕙蓦地打了个寒颤。
这晚宋知蕙没能入睡,她实在没有料到,晏翊会将她拒得这般干脆,完全不留余地,可一想到提及赵凌时,他那骇人的神色,宋知蕙不由陷入沉思。
晏翊当真在意赵凌?
嗤,那赵凌算个什么东西?
安泰轩的池房中,晏翊倚靠在池岸边,手中把玩着匕首。
他不过是用了她几次,她便忘了自己身份,竟妄图拿捏于他,用那赵凌来激他。
嗤。
晏翊冷笑,用那匕首扎进银盘。
池房外,刘福忽然来报,是宋知蕙有事相求。
晏翊不见。
刘福跑去传话,片刻后又折返回来,“宋娘子说,想到了应对之策。”
晏翊还是不见。
刘福再度跑去传话,但很快又在门外禀报,“宋娘子说,若王爷不满意,可将期限直接定到今日。”
刘福只是如实转达,并不知这二人到底所说何意,还有这期限又是什么意思。
他气喘吁吁说完,却听那屋中晏翊似是低低说了一声,“叫她滚进来。”
刘福暗松口气,转身又小跑着离开,等带着宋知蕙回到池房外,那额上已是层层细汗。
宋知蕙推门而入,绕过屏风来到晏翊身后,余光扫见那扎在银盘中的匕首时,不由愣了一下。
“来,让孤看你有何解决之策?”
宋知蕙一面宽衣,一面徐徐道:“妾想出一计,可暂解国库不裕之局。”
已经不是兖州,而是直接想到了国库。
晏翊眉宇间沉色又深几分,看来她此番是非要与他一道不可了。
“说。”晏翊冷道。
宋知蕙只留心衣与裈裤,迈入池中,“妾想王爷定是听闻过‘金窟’一词。”
“你是指郭框?”晏翊蹙眉。
世人皆知这郭框家中财力雄厚,先帝曾为拉拢郭氏一族,不仅宠爱郭皇后,还将她这哥哥郭框加官进爵,赏银无数。坊间早有传闻,说那郭框府中建有一塔,日夜皆有专人看守,据说那塔内尽是奇珍异宝,还有黄金无数。
宋知蕙来到晏翊身前,那本就贴身的白色里衣,浸湿过后,全然贴在身前,且变得仿若一层薄纱,只将那纱后之物遮住两分,“早在几年前,妾便听闻一句话,一愿得邓氏铜山,二愿得郭家金穴。”
晏翊幽冷眸光毫不避讳地落在薄衫上,仿若是在欣赏一般,“你想取他家中之财,来充盈国库?”
宋知蕙缓缓点头。
晏翊冷笑,“他如今身为大鸿胪,多年来兢兢业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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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出错,要拿何理由来取?总不能昭告天下,说国库缺钱,要拿臣子家中之财?”
说着,他喉结微动,那沉冷眸光中,似有一丝火苗在隐隐跳动,“且孤已差人去查过,宴疆许久未曾与京中之人联系,若非要以此来定罪,寻不到证据,便难以服众。”
“王爷莫着急,让妾慢慢来……”宋知蕙停在晏翊身前,解开身后鲜红丝带,顺滑的墨发从颊边倾泻,丝带也落入水中,被两手各勾起一端,打着圈缠在两指间,在水下拉出一条飘逸的红线,“王爷可书信一封,差人送去徐州,给那东海王。”
晏翊眉心倏然蹙起,正要开口,却见那红色丝带从水中而出,直朝他胸前而来。
“放……”
放肆二字还未说完,红线便先一步在左尖处剐蹭而过。
这突如其来的碰触,让晏翊瞬间屏气,且下意识便朝前躬身,整个人似都颤了一下。
然他很快便重新挺直腰背,靠回池边,用那似笑非笑地眼神,冷道:“继续。”
宋知蕙柔柔应是,一面又用红线去触另一侧,一面缓缓道:“那信中以郭框名义,与他暗中密谋……”
“嘶……”晏翊深深吸气,气息不仅凌乱,且隐隐带着颤意,这是他自七岁那年之事以后,头一次被人触及此处,平日里便是他自行擦身洗漱,胸口也只是极为简单的清洗一遍。他还从不知,原此处也能引人意动,且这舒意不可言喻,无法言说。
“若他……”晏翊倏然合眼,双拳也一并握住,手背与额上青筋也全然突出。
“若东海王收下信后不动声色,那便正好说明他早有谋逆之心。”宋知蕙话音落下,手中红线也沉入水中。
晏翊缓缓睁眼,“那要是他大义灭亲,或者根本不信呢?”
“若不信,他必要将此信呈于殿前,圣上也自然会下令彻查,届时何愁东海王不归京?”宋知蕙说着,用那丝带开始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且郭框为表忠心,不必圣上开口,那金窟必定会双手奉上。”
“此计可谓一石二鸟。”宋知蕙拉紧丝带。
晏翊眸中幽暗似是已被某种情绪彻底取代,他灼灼望着眼前女子,“若查到最后,查到了孤的身上呢?”
宋知蕙染了鲜红口脂的薄唇中,轻呼道:“是啊,此计到了最后,总得有人站出背锅,若王爷怕污了自己名讳,那便也可作罢,可若圣上信得过王爷,可提前知晓此计,届时因圣上念及手足情深,不忍过分苛责,只轻处而过。”
“如此,圣上既能落个仁德之君的名声,又能解燃眉之急,再者还能令东海王归京,如此便一石三鸟,只是要苦王爷……恐是要有损声名。”
宋知蕙一席话落,晏翊沉闷地喟叹之后,便又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怪不得赵凌得她提点之后,那兵法行之如此古怪,他这计谋简直闻所未闻,绝非寻常谋士敢想。
“王爷可曾满意?”宋知蕙转着发酸的手腕,抬眼朝那仰靠在池边的身影道。
满意,怎会不满意呢?
晏翊虽没有直接回答,但那神情和方才的反应,皆给了她答案。
在那跳动的烛火下,晏翊那眸光里的灼热依旧未散,他望着宋知蕙,许久后缓声开口,“到底为何?”
费尽这般心力,为何非要与他一道归京。
宋知蕙正要回答,却见晏翊那眸子忽地沉了几分道:“想好了再回孤。”
余光中那银盘上的匕首似是闪过一道银光,宋知蕙蓦地想起了晏信,那日在石亭中,他也曾这样问过晏信。
宋知蕙吸了口气,垂眸不再看他,也未立即回话。
须臾,她她双眼紧闭,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沉,“去拜家父尸骨。”
杨歙是在京中被处死的,那尸骨早已不见所踪,许是被处刑之人收殓,也许是早就曝尸荒野被那野兽啃食干净……
总之,所谓祭拜,必是要先将尸骨寻回。
“求王爷……”宋知蕙缓缓睁眼时,那双眼已是噙满泪水,“若此举逾规,那我只远远跪拜,绝不给王爷招惹祸端……”
晶莹泪珠落在许久未动的水面上,激起层层涟漪。
“后日寅时三刻,若迟一步,便在王府好生等孤回来。”晏翊垂眸,望着那水面冷冷道。
宋知蕙感激涕零,连连谢恩,直到穿衣离开前,那眸中还在不住趟泪。
若她最开始用这样的理由,晏翊不会轻信,且即便信了,也不一定会应允,只有在他抽丝剥茧下,寻到了所谓的答案,这答案才可信。
回到降雪轩,宋知蕙脸上泪痕已干,她将云舒唤到身前,将手中一包银饼推到她面前,低声道:“三日后,你寻赵嬷嬷自行赎身,赎身后,定要以最快速度离开兖州。”
云舒不解,也不敢接那银子,只愣愣地看着她,“娘子这是……”
“别问。”宋知蕙朝她弯唇,“不是想做云朵吗?待离开后,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朝远处游去
寅时向来是一日中, 人最困乏的时候,晏翊将出行的时间定为此时,便是有了隐匿踪迹的意思。
此番晏翊出行, 还是只带了两个侍从,宋知蕙认得他们, 正是晏翊去幽州带在身边的那两位。
这二人样貌平平, 身材隐在衣衫中, 若混入人群, 丝毫不会引人注意,只觉得是哪户人家的两个小厮。
但宋知蕙却从他们眼神中看出,这二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光是手握缰绳时的姿势与力道便与寻常车夫不同。
上次负责驾宋知蕙那辆马车的侍从,看见她提着箱子出来, 便快步迎上,从她手中将箱子接过, 放入马车当中。
宋知蕙早来了一刻, 晏翊还未到,她便没敢先上车,只老老实实站在车外等候。
初春的兖州早晚温差极大,且这个时辰最冷, 好在宋知蕙早有准备, 出来时裹了厚袄,身上才不觉寒凉,但那脸颊却是被风吹得有些刺痛。
一刻钟后, 晏翊从那侧门而出,眸光从宋知蕙那灰暗的袄子上扫过时,眉心不留痕迹地蹙了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车内空间狭小,晏翊原是合着眼在休息,却是感觉到随着马车摇晃,宋知蕙身影时不时朝他这侧偏去。
宴翊睁开眼道:“离孤远些。”
宋知蕙没有说话,只朝他衣角看去一眼,闷闷应了一声,便缩在那最远处。
黑夜中马车朝南驶去,不到半个时辰,便来至渡口。
从山阳郡到洛阳,这一路需两次乘船,先在沁河行驶两日,到达沁阳后,换乘马车,也是一两日工夫,到达孟津之后,再度乘船渡黄河,只需半日工夫,便能抵达洛阳。
黄河浑浊,水流汹涌,若择此处逃离便太过艰险。
所以于宋知蕙而言,这两日的沁河之行才是最佳时机。
渡口旁只停着一艘船,此船尖头平底,长约四丈,宽不到一丈,有三间舱房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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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蕙弯身走进船舱,她的东西被侍从放在最靠船尾的那间里,她进去后,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件薄毯,盖在身上,拉上竹帘。
竹帘那一边,也就是中间的舱房里,是晏翊的地方,他躬身进来时,看宋知蕙已经落了帘子,略微凝神,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在这不算大的地方半倚着。
最外那间则是两个侍从轮回休息的地方。
宋知蕙心中已有盘算,所以她今晚不会浪费体力,要养精蓄锐。
这一夜风平浪静,到了第二日正午,听到晏翊那边传来动静,宋知蕙才试探出声,“王爷,可需妾将这帘子卷上?”
那边的晏翊“嗯”了一声。
宋知蕙卷起竹帘,还是裹着那身灰色厚袄。
晏翊将眸光从她身上快速移开,又推开窗户朝外看去。
一股淡淡鱼香,飘入舱内。
宋知蕙“咦”了一声,那眸光似是一动,也推了窗子朝外看去。
那不远处的河岸旁极为热闹,聚集了不少人,尤其那卖核桃饼,与卖烤活鱼之处,明显围着的人更多。
晏翊在吃食上是会讲究的,但若逢赶路,他便也能随意应付。
他只看了片刻,便合了窗,回头却见身后的宋知蕙已是将半个脑袋探出窗外,看得入了迷一样,将那原本就修长脖颈伸得更长。
他没有说话,只淡淡望着她,似是已经看出等不了多久,她大概就要开口。
眼看船要从那热闹之处行驶而过,宋知蕙终是收回目光,带着几分失落地坐在窗后,时不时还朝外瞥去几眼。
“沁河烤鱼为当地一绝,现烤而出的鱼,外皮酥脆,内肉鲜嫩,在用那核桃粉与豆酱调味,用过之人无不称赞。”
晏翊不知何时手中拿了一本书册,他目光落在那些字上,嘴里却不冷不淡道出了这样一番话。
宋知蕙靠在窗旁,正午的日光洒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她只用丝带简单地将头发从后轻轻一系,那头浓密的墨发中,便又一缕从丝带中散出,落在她一边脸颊旁。
兴许此时没有那般冷了,她那灰色厚袄也不再紧紧裹着,松松垮垮朝一边滑落,露出了里面的一抹绯色。
原那里面穿了这样鲜亮的裙子。
晏翊余光扫过之后,那目光便彻底落在了宋知蕙的身上。而宋知蕙却是浑然不觉,还在那里望着不远处的河岸出神。
一阵微风从那窗户吹进,宋知蕙眼睛微眯,抬手将颊边发丝别致耳后,可就是因为这个举动,那厚袄便更加下滑,由于过分沉重,连带着绯色薄裙的领口也跟着敞开,将那颈下白皙分明的锁骨全然露出。
但宋知蕙还是没有回神,眼看要将烤鱼错过,她细长双眉微蹙,轻咬住唇,时不时用那红润舌尖,在唇间轻轻探出。
细长的脖颈微动,安静的舱房内宋知蕙咽了口水。
那手中许久未曾翻过的书被倏然合上。
“馋了?”晏翊问。
宋知蕙慌忙收回目光,垂眼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晏翊将手中书扔去一旁,“正好,孤也馋了。”
说罢,他轻嗤了一声,倒不是嘲笑宋知蕙,而是在自嘲。
只两日未与她行那些事,便将他馋成了这副模样,那东西仿若不争气般,好似要将那衣衫烫化。
晏翊从前最是看不起那些沉迷此事之人,却没曾想他也有这急不可耐的一日。
但他与那些人还是不同,他不会让这些来左右正事,更不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于他而言,这与饮酒无异,可让身心愉悦,却不会让他嗜酒如命。
晏翊转过身去,撩开竹帘,对外面那两人道:“将船停去岸边,你二人下船去买烤鱼。”
外面那两个侍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立即应声,当中一人却在迟疑,不由提醒道:“王爷,那鱼通常都是现钓现烤,许是要耽误一阵,才……”
另一个侍从用胳膊肘碰他,又朝他递了个眼色,这侍从话音戛然而止,余光瞥见晏翊身后那抹绯色,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赶忙闭嘴转过身去。
其实也怪不得他,以前的晏翊可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耽误工夫。
两人将船刻意停得离人群更远,随后一人去买烤鱼,一人站在岸边,只留了晏翊与宋知蕙在船上。
晏翊回过头来,看到宋知蕙还在朝窗外张望,便问:“已经去给你买了,还看什么?”
宋知蕙合上窗,跪坐在那里对晏翊俯身道谢,松散的丝带终是滑落,那头墨发倾泻而下。
晏翊未动,只淡淡道:“昨日已派人去查你父亲遗骸之事,此事不难,待归京之后,便能寻到。”
宋知蕙瞳仁微颤,明显顿住,片刻后又恍然回神,朝晏翊叩首谢恩,抬眼时,那双杏眼中添了一层水雾。
晏翊还是那惯有的沉冷眼神,但那喉结却是明显在滚动,他朝一侧墙边微仰,用那低哑嗓音唤她,“过来。”
宋知蕙彻底脱了厚袄,露出里面那件轻薄纱裙,却是没有上前,而是低低道:“王爷……可、可以让船再远一些么?”
大概知道她在害怕何事,晏翊便道:“无妨,不得孤吩咐,他们不会上来。”
宋知蕙却还是没有上前,反而转身打开了自己那箱子,很快便从里面翻出一根手掌长的白色鹅毛。
这鹅毛干净浓密,上面还被提前喷过花露,带着股淡淡花香。
宋知蕙耳根微红,垂首用那鹅绒羽毛在自己锁骨前极为轻缓地一点点划过。
随后,她抬眼望向晏翊,虽声音与平日一样沉缓,但莫名让晏翊听出了几分怯怯,“王爷养气功夫好,妾却未曾练过……若今日想论些不同章程,妾怕那声音入了旁人的耳……”
怕晏翊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宋知蕙干脆继续向下划那鹅绒,在拂过身前时不重不轻哼咛了一声。
晏翊从前虽不近女色,但有些场合也是见过,他知道女子那声音会有多大。
从前觉得呱噪厌烦,如今只那轻轻一声,便让他呼吸乱了一瞬。
晏翊微微吐气,不在说话,弯身走出舱房。
他刚一出去,宋知蕙便立即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眼看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远,远到她已看不清楚那等在岸边的侍从面容,这船的速度才渐渐慢下。
宋知蕙赌的便是晏翊不愿让人听见那声音,果然,这距离比她预计的还要远。
晏翊再次走进舱房时,宋知蕙连那绯色裙衫退去,只剩中衣在身。
她跪坐在原地,垂首没看来人,用那仿若羞怯般的模样,来掩饰此刻那快要将心跳出身外的紧张。
看到晏翊在她身前坐下,宋知蕙缓缓将鹅绒羽毛捧给他。
待他将羽毛拿在手中,宋知蕙缓缓解开中衣,却只脱去半边,露出一层的肩颈和腰身,还有半边的红色心衣。
那心衣并未系紧,且那尺寸好似并不合身,要比她往日穿得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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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圈,如此松松垮垮,哪里还能彻底遮蔽。
在看到那雪白的半圆之时,晏翊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粗沉。
他缓缓抬手,却并未着急拿羽毛触她,而是先从那涂了鲜红口脂的唇瓣拂过。
这张嘴平日里贯会巧舌如簧。
在他一番拨弄下,那白色的鹅绒羽毛逐渐也染了抹鲜红,且那鹅绒扫得宋知蕙鼻尖发痒,但她并未躲闪,只是握住那白皙的双拳,一动不动垂眸任由他去。
晏翊唇角似是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敛情绪,将羽毛缓缓向下,在扫过脖颈时,宋知蕙脸颊忽地朝那转去,明显是被痒到了。
晏翊又是淡淡勾了下唇。
目光终是重新落在那半圆之上。
在那羽毛轻扫之时,又是一声轻轻哼咛与微颤,晏翊索性直接拿那羽毛将那遮挡彻底拨开。
浑圆随即而出,晏翊呼吸微滞,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何有人会喜欢丰腴之姿。
想起那日池中,宋知蕙第一次用丝带触及他此处的感觉,晏翊便觉口干舌燥,那衣衫下更加滚烫,他索性如她那日一般去做,宋知蕙忍不住用手臂撑在舱壁,声音也是一声高过一声。
平静的河面,微微摇晃的木船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哨声。
那隐在暗处之人,也纷纷远离。
身下木船似是传来一阵隐动,那躬身垂眸,许久未曾抬眼的宋知蕙,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骇然。
原这船身下还有暗卫。
不过晏翊不愿他们听,这倒是让宋知蕙在那骇然之后,暗暗松了口气。
估摸那些人已经离远,宋知蕙终是抬起眼来,用那羞怯眸光看向晏翊,一面解开头发上的丝带,一面轻哑着出声道:“妾来帮王爷……”
“不必。”晏翊好似并未玩够一般,很干脆的拒绝出声。
宋知蕙又是一愣,原是觉得若让晏翊能宽衣解带,他便来不及拦她,可眼下她又发觉摸不住晏翊性子,那隐隐的不安与紧张又再度升起。
“好。”宋知蕙垂眸低道。
那便再等等,总归晏翊不可能一直忍下去,却不想很快,晏翊便对她道:“脱了。”
他眸光落在她裙摆下。
宋知蕙暗吸口气,一面慢慢起身,佯装要乖顺照做,一面将垂眸看向晏翊身侧空出的位置。
就在她撩开裙摆之际,宋知蕙忽然抬眼看向晏翊,那倏然锐利的眸光,让晏翊瞬间觉出不对,那大掌去抽匕首的瞬间,却见宋知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相触的瞬间,晏翊陡然一滞。
宋知蕙却是抓住了这个空挡,从那缝隙挤过,快步冲出舱房,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他没有机会杀她。
他不敢碰她,也不敢碰任何人。
所谓不不近女色是假,不能与人相触才是真。
冰冷的河水将宋知蕙淹没,然很快,她便浮出了水面,拼了命般朝那远处游去……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覆在血珠上
晏翊从舱房出来时, 宋知蕙已在水中游出了一段距离。
看到她没命似的模样,再想到方才她握住他手时那眼神,晏翊瞬间就能反应过来, 今日这一出戏是她做给他看的。
晏翊顿觉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 盛怒之下几乎让他失了语调, “杨心仪!”
他的怒火并未让宋知蕙停下, 反而让她更加卖力的朝那片芦苇荡的方向游去。
宋知蕙知道这是她此行唯一的机会, 不管是那两个侍卫,还是方才撤走的暗卫,想要短时间内追上她,皆不可能。
她只有赶在他们追来前,入了那芦苇荡中, 才有机会真正的逃离。
“杨心仪……”
晏翊再度出声,这一次他语调不高, 却从那沉沉的声音中明显听出了更多怒意, 便是没有回头看他,宋知蕙也能感觉到那渗人的目光正在朝她身上射来。
她忤逆了他,又欺瞒了他,甚至还在最后关头利用了他的软肋, 宋知蕙深知晏翊不会在留她活命, 便不顾一切地游,拼了命地游。
船头上,晏翊手背上青筋直跳, 那紧握的匕首都在跟着发颤,他已经唤了她两次,可她却没有一丝迟疑。
最后这次, 晏翊那眼神可谓阴鸷,“杨心仪,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入眼的身影依旧决绝,晏翊丢下匕首,从宽袖中抽出一柄袖箭,似是怒极反笑般忽地弯了唇角。
很好,她果然是看出来了,知道他不敢下水去追,也知道那暗卫与侍从追赶不急,所以才这般拼命,丝毫没有给她留余地。
兴许当真是他错了,他从最开始便不该手软,在那教场时就应当将她射死。
晏翊抬起袖箭,直直对向那水中身影。
她知他软肋,且胆敢利用。
那今日便要她必死无疑。
袖箭飞射而出,穿过血肉时传来一阵闷哼,鲜血从金色的水面上开始蔓延。
剧烈的疼痛让宋知蕙身影倏然顿住,然很快她又开始继续摆动手臂朝着前方游去。
活下去……活下去……
她咬紧牙根,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默念,可那肩膀上的疼痛犹如钻心刺骨,让她无法再使出力气……
看着水面那身影渐渐停住,开始往下沉去。
船头上晏翊眸光阴沉地望着这一幕。
那远处的暗卫在看到这边动静时,便已朝这边赶来,可他们因距离过远,便是速度再快,赶来时宋知蕙也无生还可能。
晏翊手心逐渐握紧,神情已是可怖到极致。
这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既是她想死,那他便成全她。
一想至此,心口那本就怒到极致的一团火,好似因某种莫名的情绪,着得更旺。
不,若让她这般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
她这条贱命合该由他来做主。
一年期限未至,谁允许她这般死了?
就在那波涛起伏的水面,慢慢恢复平静时,一个宽阔身影跳入水中。
宋知蕙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碧波之上,湛蓝天空中的那片光晕中,一群鸟雀飞驰而过时,似有一只黑色的手闯入了视线中,然还不等她看清,便失了意识。
晏翊在触碰到宋知蕙的那一刻,许是愤怒至极,又许是衣衫沾水又戴着手套,总之,他没有窒闷,也没有眩晕,只有一腔怒意让他用力将宋知蕙从那水中捞出。
“杨心仪……你给孤睁开眼!”
晏翊沉怒地一遍又一遍唤她,又在她身前一下又一下不住按压,到了最后,毫不犹豫扶住她下颌与她渡气,直到那胸腔中的水被吐出,他那猩红的眉眼才好似渐渐缓了几分……
入夜,孟津县的一处偏远宅院中。
晏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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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榻边,幽冷的眸光在那掌中已是望了许久。
船舱内她猛然握住他手时,哪怕速度再快,也还是让他有了一瞬窒闷,但为何他入水救她,与她渡气这般亲密,却并未感到眩晕。
当初太医曾说,他这肤敏畏触之症,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疑难杂症,而是心症。
心病还须心药医,说不准何时解开心结,不怕了,想通了,那便能慢慢恢复。
可若一直无法解开,便是一辈子难以治愈。
那时晏翊为了能将此症治愈,他曾尝试各种法子,最后都是徒劳无功,他便认为是那些太医为了保命,故意不将话说死,实则这病症根本无药可医,所谓心药,只是托词。
然今日种种,却让他重新想起了这些事,兴许那太医所言非虚,此症当真可医?
是因戴了手套,又在水中,还隔着衣衫?
还是因他过于愤怒,情急之下影响心绪,反而压过了心症带来的难受?
又或者……
晏翊缓缓抬眼,朝床榻上的宋知蕙看去。
她入过他梦中不止一次,起初稍一碰触,梦中的他便会骤然惊醒,那眩晕与窒闷感也会极为明显。
但随着梦中触碰次数变多,不管如何缠绵悱恻,所感皆是享受。
许是在这当中,他逐渐适应了她?
晏翊眉心正在深蹙,目光中宋知蕙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那合了许久的眼皮下,眼珠也在快速地移动。
知这是快要醒来的反应,晏翊眸光倏然沉下,他一面起身朝柜中走去,一面又将那黑色手套拿出。
与其这般去猜,不如直接试。
拔步床内,宋知蕙渐渐恢复了意识,她想要睁开眼来,却觉那眼皮千斤重,不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她急得额上渗汗,用尽浑身之力,才慢慢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橙光。
在那光亮中,一道宽阔身影朝她走来,随着那身影逐渐清晰,宋知蕙心跳倏然一顿,一阵嗡鸣声在耳中响起。
“醒了?”晏翊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王者自带的气场,压得宋知蕙几乎喘不过气。
她苍白的面容上神情极为复杂,有困惑,有不安,有惊惧,还有一丝茫然,但不论晏翊如何审视,都未从她神情中看出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