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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分别之后
从父母屋中离开之后, 邬九思到底来到外间。
几个闪身过后,人已经站在“镜面”与外间绿意的交界处。
与往日不同,眼下时刻, 此地竟然说得上“热闹”。正如孔连泉先前告诉邬九思的那样, 有许多修士想要外出探索, 又到底担忧妖雾卷土重来。
凑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 总是无法下定决心。
发现又有新人出现,修士们起先并未在意。直到有人留意到来者面容, 他们呼吸一滞, 登时低声议论起来:“那位……”
“便是那位吗?!”
“是了!当初师尊还在的时候, 曾带我们师门中的兄弟姐妹前去玄州增长见识, 那会儿正与他见过……咳, 远远见过。那会儿只道小邬真人是天之骄子,后来听说他们一家子没来得及出来,我还感叹了一番。没想到,人竟是生生从妖雾里闯出活路!”
“嚯!当真不知这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然……去问问?”
“问?”
“小邬真人既是从外头来的,总是知道些外间状况吧?从他那儿先听上一二,也好过咱们两眼一抹黑啊!”
的确是这个道理, 众人很快便被说服。再相互看看, 很快点出几个人,结伴上前来到邬九思眼前。
邬九思:“……”他其实并不愿意与旁人打交道, 只是独自想想道侣。可都被认出来了, 转头走人也是怪事,只能暂且按下心思。
只是也暗暗决定, 等这伙儿人走了,自己便悄然改变容貌。
面对诸人小心翼翼的问题, 邬九思:“外间,自此往前千里、万里都是绿地。”
修士们听到这儿,先松了一口气,却也疑问:“这么说来,北州是彻底与从前不一样了么?”
邬九思听得一怔,再看修士们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新的一元的事情。
自己和阿青经历了什么,又做过什么,怕是只剩自己记得,就连前头在空间中的父母、修士们都一片茫茫然。
他喉咙里多了几分涩然,开口时还是平静模样,回答:“怕是已经没有‘北州’了。”
众人:“这……?”
邬九思轻轻闭上眼,脑海当中自然勾勒出自己曾经“安排”出的山川湖海。他已经从那会儿的状态中脱离许久,眼下回想,也如雾里看花。只是“花”是什么样子,世界成了什么模样,到底还能说出一二。
点点灵光在他面前升起,凑在一起便成了一根一根的光线,再编制起来就是一张颇精细的图景。太初扇从邬九思袖中滑了出来,扇页合拢着,扇头正点在图景上的一处。修士们去看,发觉这儿是再平滑不过、毫无其他标识的一片区域。他们起先还有疑问,很快,问题随着邬九思的话音被打消,化作浓浓讶然。
“这儿是镜原。”
邬九思说。
“这儿,”扇头稍稍偏移,“便是你我所处的位置。再往外,是一片青山,茂林环绕……”
随着话音,他的神识也不断往前推去。倒不因别的,只是眼前一片区域并非出自邬九思之手,而是阿青……
他暂且压下心思,仿佛从容地和修士们描述自己眼下“看”到的场景。然而说着说着,邬九思的话音猛地停了下来。
众人期待地看他,见小邬真人迟迟不说话,又有些担忧:总还是有些危险在里头的吧?这会儿不言语,莫非是记起了什么藏在里头的妖兽?……虽然小邬真人一行出现在镜原上的时候,自己并不在现场,可听旁人口中的意思,无论是他还是同行的其他修士,可都吃了不少苦头。
在邬九思还不知道的时候,修士们已经在脑海里写出一部完整的话本。这时候,邬九思终于有了反应。
他眉尖猛地一抖,握着太初扇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这份颤抖十分细微,旁人近乎无法察觉。只有邬九思自己知道,他的心神正在怎样强烈震动!
太清峰?
出现在镜原之外的,竟然是太清峰!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最熟悉其中的一草一木,绝不可能认错。
可同样的,他又无比清楚地知道,这儿距离玄州、距离天一宗曾经在的位置是多么遥远,而他真正的家园又早早化作鸿蒙之所,绝不可能再度出现。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道侣曾经的话突然落在邬九思耳畔,是:“等到金峰主、孔尊者他们当真在风暴当中造出新州,咱们就在上面找一块地方,也叫它‘太清’。”
阿青这么讲,是要安慰他。知道邬九思对故土有多么不舍,可的确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所以他握住邬九思的手,笑着安慰他,想让他开怀片刻。
邬九思那会儿不曾直说,眼下却有了模模糊糊的念头:“或许那会儿我说‘也不错’,并非真的多么期许这天出现,而是……而是我知道,无论去了什么地方、新的修炼之所有没有太清,阿青都总会在我身畔。”
怎么偏偏就反过来了呢?太清还在,阿青却走了!——这不是我要的,难道你没有想过?
邬九思手腕颤抖的幅度更大了,这一下,就连在场的其他修士也看出不对,停下对灵光舆图的研究,转来关切地问他:“小邬真人!怎么了,难道是旧伤发作?……我这儿还有几颗回春丹,是上品的,先拿去用?”
回春丹——阿青也很擅炼制……
邬九思喉咙里的涩意更加明显,连眼眶、鼻腔都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他少有这样的时候,一时竟是整个人都落在怔怔然中,不知发生了什么。又本能不愿旁人看到自己失态,于是到底闭了闭眼睛,勉强调整过情绪,能拿寻常语调答:“这幅舆图就留在这儿吧,你们随意看,我先……回去了。”
这句话后,邬九思“唰”得展开太初扇。修士们只觉得一股清风从面前卷过,再接着,小邬真人已经没了影子。
众人:“……”
好吧,小邬真人的名头是带了个“小”字,可那也是因为他父亲还在,又顶着“尊者”的名头。虽然眼下来看,邬九思本人的修为已经完全超出他父亲、真正堪称当今的第一强者,可众人还是有些没适应新叫法。
而像现在的场面,就可以简称为“大佬的事儿,你少管”。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回舆图上,细细研究起来。
他们后头又发出了多少惊叹便暂且不提,只说邬九思。
他再一次脚踏实地时,人已经来到了“太清峰主峰峰顶”。
来时心里做了无数预计,可等当真看到熟悉的洞府出现在眼前时,邬九思还是愣在原地。
耳畔仿佛又响起人声。自己年幼的时候,父亲母亲便在此地释放出妙音钟,以此指导他学会精准控制灵气;
等到自己迈入元婴,能够独当一面,母亲的情况愈来愈糟,父亲便将太清交到他手中,自此每日他都要从此处眺望后山方向,期待父母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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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归来;
再往后,依然是一切尚未覆灭的时候,祝伯敏、祝仲学兄弟,加上后面一轮又一轮的值守弟子在这里来来去去,谈天说地;
师叔、师兄师姐和连泉时不时来一次,带来各处见闻,邬九思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日子过得无趣。
众人说是已经不需要吃喝,可当真有有那仙谷酿出的酒水、灵兽肉烹饪的佳肴,又有谁愿意错过?于是山头花树之下的石桌边,留下过无数众人说说笑笑、快活自在的回忆。
而现在,邬九思重新坐在桌旁。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的群山,萦绕在山头的雾气。
丝丝缕缕的轻风从他身畔拂过,带来若有若无的花香花香。接着,是清脆动听的鸟鸣。
这好像是许许多多个邬九思曾经度过的下午。很快便有一个青年抽出法器,在他眼前的空处舞刀弄剑。兴致上来了,还会借着刀气剑气,在对面山崖上写下邬九思的名字。
到了这种时候,邬九思就会哭笑不得,问他:“阿青,你这是做什么?”
郁青振振有词地回答:“我看那山崖上太空了,总该有点什么搭配。你名字好听,落在上面十分相称。”
邬九思心想,我名字好听吗?……怕是对阿青来说,我的一切都是好的。
原先想拿这话来笑一笑道侣,可看着郁青抢先一步露出的灿烂笑容,邬九思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的时间还长,还有那么多光景。哪怕——哪怕真的走到了最糟的一步,邬九思相信,两个人也会迎来同一个终结。
他没有想到,事实却是道侣离开了自己。
旁人不知道阿青究竟为什么会消失,邬九思却是明白的。
自己那会儿的状态已经很糟了。是,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掌控着万人艳羡的权柄,可是那又几乎不是“他”,“邬九思”这个存在即将完全消失在世界上。
旁人对此茫然不知,唯独郁青对此了然于心。他绝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又无法眼睁睁看他们想要保护的一切消失,于是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选择。
阿青啊。
邬九思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你不和我商量这些,是不是担心我会怪你?
我的确怪你……可我又怎么舍得怪你。
他终是闭上眼睛,任由泪水顺着面颊静静滑落。
一滴一滴,成串成雨。
第142章 独酌
风仿佛变大了。
原先只是柔和地摩挲着邬九思垂落的发丝, 轻轻地掠过他的衣袖。到此刻,却是卷住他的眼泪,擦干他的面孔。
上方花树也受了影响, 枝条被吹得左摇右摆, 不断有“扑簌簌”的声音传来。是花瓣被风垂落, 又恰好掉在邬九思身上,像是一场与众不同的雨。
等到邬九思回过神的时候, 他已经近乎被完全淹没。
他垂眼看看那些在自己腿上堆起的花瓣,一时茫然:什么时候, 峰头灵树成了这般……然而这个念头尚未完全清晰, 就被心头的强烈的悲伤冲散。
可以说, 直到当下, 邬九思才逐渐有了“郁青已经不在了”的真实感。
再也不会有人从背后抱上来, 还要有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问他:“九思,你猜我带了什么回来?”
再不会有人靠在他肩头,与他说过去、说未来;
再不会有人和他一起看山看水,看云看月……
随着这些念头一点点浮上来、变得清晰,邬九思胸膛处仿佛出现一个空洞。
他还是显得很安静, 即便是前面泪流不止的时候, 也不显得失态。可也唯有邬九思自己知道,那个空洞在不断地扩大着。自己和阿青的每一点快乐回忆, 都像是一个凿子, 将其再撬开一点。
痛吗?
当然是痛的。
可是,邬九思又会想, 阿青离开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他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样的痛苦、一样的难捱?
再也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天,邬九思在山峰上停留到了日落。
他其实愿意长长久久地留在此处, 任由记忆将自己蚕食,可到了霞色落满山头的时候,父母住处忽地传来了动静。
邬九思人没有动,只是神识落了过去,看到是只松鼠正抱着一颗掉在这儿的灵果,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往自己的住处走。
它完全没有察觉到邬九思的注视,只是觉得自己幸运极了,竟然能避开那些凶恶的大型妖兽妖禽,出一趟门就捡到这样的好东西!
等到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洞里,松鼠安心地抱住灵果。没有吃,而是用它泄出的气息来吞吐修行。
此时天色更暗了,原先灿烂的霞色也一点点被夜幕吞没,漫天星子一个个冒了出来。
在星子的微光下,邬九思眼皮颤了颤,缓缓站起身。
父亲母亲还在呢。他们知道自己独自离开了,又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一定会担心的。
当然,不会是担心以他的修为在外还能出什么意外,而是知道失去阿青后,自己会怎样伤怀。
纵然悲痛是真的,邬九思依然强令自己打起精神。阿青希望他好好地生活下去,所以舍了自身来拉他重回红尘不错,父亲母亲不也一样?为了自己、为了阿青,为了更多人,他们满头青丝化作白发,从无数人艳羡的大乘修士跌落得宛若凡人——阿青已经不在了,自己绝不能再让他们伤心……
抱着这样的念头,邬九思身形闪动,从山头消失。
在他离开之后,那片他坐了一个下午的地方又起了风。细风卷着花瓣,在空气中翩翩起舞。
须臾,一道修长俊挺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倒也留意到了那些花瓣,只是山头风大,似乎并不值得疑惑。
太初扇在邬九思手中展开,扇页之上灵光浮动,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出来,柔和而又不容拒绝地朝四面八方涌去。
没过多少时候,已经覆盖了整座山头!
有那得了消息、知道镜原之外颇为安全的修士此刻正在这片距离他们最近的山林当中探索。可在经过某座山的时候,他们竟是不曾商量过,便直接从它身旁绕了过去。哪怕再回过头,也不觉得自己走了弯路。
山上,邬九思最后用留恋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家园,又在心头默默地说:“改日,也要将父亲母亲他们带来看看。”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父亲母亲待阿青好完全是因为他们关爱自己,于是也对阿青爱屋及乌的缘故,可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早就将阿青当做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了。
邬九思想得没错,邬、闻二人此刻的确在牵挂他。
两人坐在桌前,桌上是已经放了颇久,这会儿却仍然温热的饭菜。东西是袁仲林送来的,自然不会拿普普通通的盘子装着。莫说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就算时间更久,也依然能保其中佳肴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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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戎机和闻春兰也认出了这份好心,可该咽不下还是咽不下。袁仲林劝他们多少垫垫肚子,两人便叹,说总想等九思回来。袁仲林又道不若自己去寻师侄,师兄师姐又将他揽住,说九思这会儿定然在伤心呢,又何必前去打扰他?
“仲林,”邬戎机说,“你若是还有事忙,也不必一直在我们这儿耽搁着。总归这些放不坏,我们该是等九思回来一起吃。”
袁仲林心想,我那是担心东西放坏吗?我是担心师兄师姐你俩饿坏!倒是九思,要是没看错,他已经进境大乘,甚至更胜一筹了吧?
在外时只要不是自己想不开,那是决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反而师兄师姐……唉。
袁仲林也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照顾过凡人了,愁。
不过,九思当真不会想不开吗?……仔细想想,在这点上袁仲林也有些犯嘀咕。
“没事,”他做了决定,“自各灵船来到镜原,也有十多年了。初时是手忙脚乱,可要说到这会儿还没把事理顺,不是找人笑话么?我就跟你们一起等。
“对了,师兄师姐。我这趟过来,除了晚饭外,还有一件事儿想与你们商量。”
于是邬九思回来时,看到的场面就是父母二人身上萦着灵气,正在相对打坐。
他怔然片刻,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桌子。
入眼是尚且冒着热气的菜碟,还有一盘已经吃干净了的点心。
邬九思眼神动了动,很快认出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那盘白玉糕是用新收上来的谷子做的。”袁仲林出现在他身边,“是片位置在凡人村落和咱们药园子中间位置的稻田,多少沾了些灵气,又再温和不过。不光是师兄师姐这边,所有跟你们一同来的修士都分了两块。”
邬九思忍不住道:“师叔有心了。”
“你们把妖雾驱散,原本就是镜原上所有修士的恩人。几块米糕,又算得了什么?”袁仲林摇了摇头,“只是不知他们还能撑多久。”
邬九思也跟着沉默。片刻后,轻声说:“若是能将我的修为还回去……”
“你果真是这么想的。”袁仲林笑了一下,很快又压下神色,“纵然还,也不是现在。他们经脉枯脆,怕是承受不了太多灵气。从每日两块白玉糕开始,能坚持下来的,后头慢慢换成真正的灵谷,再接着,灵兽肉那些也能用上……到了再次筑基的时候,事情就差不多了。”
邬九思想,师叔提了“坚持”,怕是已经预想到会有人在这过程中失败,化作尘土落于世间。
这本是寻常事。可想到他们曾经愿意将所有修为奉出,把全部希望压在自己和阿青身上,相信他们会带着自己找到生存之所,邬九思胸口便是一阵闷痛。
他回答:“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师叔,你一定要告诉我。”
袁仲林并未拒绝:“好。有了这话,我以后‘麻烦’你的时候怕是多着。”
听得邬九思又是一怔。接着,他意识到,原来师叔话音里还有劝慰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你难过,可除了怀念道侣,你还有很多能做的事。莫要太过伤神,以至于……做了傻事。
他哭笑不得,心头的空洞仍在,却还是升起些淡淡的暖。
“知道大伙儿都能得救,”知道自己再说别的,师叔怕也不会相信,邬九思干脆只道,“阿青也会高兴的。”
两人说到这儿,邬戎机和闻春兰已经消化完白玉糕带来的灵气,重新睁开眼睛。
四方桌边重新坐下四个人,没有人再说什么让人难过的话,可他们又都知道,眼下只是一个开始。
往后,越来越多的修士选择从镜原离开,包括郁青曾经的几个好友。
邬戎机也曾在司徒修、安朗的结契礼上喝过一杯酒。他们临走时来拜访,想到“阿青若是在,一定也要替他们高兴”,邬九思便又准备了一份厚礼。
他看出两个青年的欲言又止,只是微微笑一下,不曾多说什么。
咋又,谷莹与胡玥,其他与郁青相熟的修士们……
又到了明月升起的时候,邬九思再度出现在花树下、石桌边。
他独自一人,手中是酒盏,喝得很慢很慢。可一杯杯下去,到底咽下许多。
心头的空洞却还是那么大,仿佛再也不可能被填满。
“我表现得伤怀时,他们要担心。我便不再在他们面前想你,可这样子,他们仿佛更难以放心。”邬九思说,像是讲给自己听,“阿青,我还能怎么办、还该怎么办呢?”
没有人回答他。
“师兄师姐也打算出去瞧瞧,还问我要不要一起。我知道,他们是觉得我应该到外面多走走看看、散散心。可是我已经走了那么久,看过许多风景……我不想去。”
还是无人来应。
只有一杯酒又被喝了下去,一片花瓣落在空空的酒杯里。
第143章 破绽
等到手中灵酿终于喝完, 邬九思缓缓起身,朝山下走去。
他自然可以凭借步法直接去往山下。只是或许因为这晚月色太好,朦胧柔和, 轻盈地落在身上, 让他总有一种再走几步, 阿青就要从前方某个拐角绕出来,笑眯眯地说“九思, 我藏了这么久,你却都没有找到我, 没意思, 不玩这一套了”的错觉;
或许这些日子父母、亲朋们带给邬九思的无形压力实在太多, 于是他并不愿意太早回去面对他们担忧的目光;
或许……也没有更多原因, 只是他本能地想要一个更加安静的环境, 让自己继续思念已经不在了的道侣。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着,听着山林里时不时的动静,还有脚踩泥土的声音。
风还是在他身边轻轻吹拂着,带着太清峰上浓郁的灵气。邬九思并未有意运气,可到了他如今的修为,便真正算是即便寻常呼吸, 都是一种修行。于是一路行走, 一路有新的灵气灌入他的经脉。慢慢下来,邬九思竟有了三分醉意。
这样的状态下, 他低声念了一句“阿青”。
不知所起、不知归处。
只是风又仿佛变大了, 吹得他的衣袖烈烈作响。织金法袍上的一点墨色在空中翻飞,像是要与夜幕融为一体。
他走啊, 走,任由自己的发丝被吹到肩后。原先那三分醉意在不断扩大、浓烈, 一直到他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看眼前事物时也有了重影。
“阿青……”
真是完全醉了。如若不然,他怎么会觉得眼前的树影很像是道侣呢?
邬九思知道这样并不妥当,可思念实在太过浓烈,他到底没有阻挡自己来到树前,伸手抚上那略显粗糙的树皮。
指尖一点点在上面滑动,他低声自言自语,“你是半点都不想我吗?我日日都牵挂你。”
“哗啦啦——”
树枝在他头顶强烈摇晃,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
“哦,我知道了。”俊逸出尘、不似凡人的修士这样说,“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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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有我今日的难过,于是自己走了,只要我来难过。”
“哗啦啦!”
树叶在晃动中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着,有那么一片两片跌在邬九思的肩膀上,又很快落了下去。
“你这样子,是不是觉得我果真不会生气?”邬九思又问,“我……”
我就是不会生气。
只想见你。
背上忽地有了某种温暖、柔和的触感,像是阿青从前抱住他,将面颊贴在他肩后。
邬九思的身体由此僵硬。他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声,那么大,那么清晰。落在树皮上的手也在抖动,两者摩擦着,树皮先支撑不住,开始裂开、往地上掉落。
修士难以回头,于是只垂眼去看下方影子。然而人影混入树影当中,半点无法清晰分辨。
这个时候,身后那点暖意已经开始消失了,冰冷的夜色重新环绕上来。
终于,邬九思不再等待。他猛地回过头去,同时手往后抓,想要擒住那个偷偷藏起、又偷偷跑来的身影。然而他的期望注定不能成功,落入指间的依然只有风。
混着花香的,从指缝中流淌而过,半点无法被抓住的风。
“哈哈,哈哈!”
邬九思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开始大笑!
若有另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会说“小邬真人竟然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可除了他,这座“太清峰”上又会有什么事物、什么人呢?他的眼泪又已经流干,再难落下一滴来。只有用笑,来抒发此刻的沉沉悲痛。
哈哈,哈哈!
我堂堂大乘尊者,竟然分不清一缕清风和活生生的道侣!
说出去,该有多惹人笑话!
可我的道侣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纵然有人笑话……邬九思也不在乎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夜晚是如何结束的。笑着笑着,身边的灵气又涌动起来。整座山峰都宛若被他唤醒,不断有天地之力扑到邬九思身边,想要助他更进一步,登上大道顶点。
邬九思并无这份心思,只是醉灵的程度加深了一重、又深了一重。他觉得自己最后应该是醉倒了,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甚至不是自身要醒,而是被脸颊上湿漉漉的触感扰得心烦意乱。不曾睁眼,先一把抓住正在“作乱”的存在。
“吱?”
寻宝鼠,可怜怜,被拿捏。
白色的小灵宠在它主人手心里乖顺极了,就差把“我很听话,主人息怒”几个字写在脸上。接着,它就看到主人皱着眉头,缓缓起身。
握着自己的力道松了些。吱吱抓住机会,从邬九思手心窜出,一路窜到人肩膀上。
邬九思侧过面颊看它一眼,听小耗子“吱吱吱”地和自己嘀咕,意思是他一晚上都没有回去,家里人还是很担心的。也就是它吱吱能感觉到主人在哪儿,于是特地跑出来找。
听得邬九思叹了一声,道:“你有心了。”
“吱吱!”
小耗子挺胸抬头,当之无愧地接下了这句夸赞。
“吱吱?”
嗯嗯?咱们是不是就回家啦?
邬九思点点头,露出一个细微的笑。
小耗子:“……”
吱吱。
要不然主人还是别笑了。
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