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 / 2)
孟厌出去时,边走边流汗,“这儿的天气一直如此奇怪吗?”
姜有梅头上的梅花已被晒到发蔫,说话有气无力,“偶尔如此,过几日便好了。走,孟姐姐,我送你下山。”
昨夜,姜杌找到姜有梅,说姜无雪发觉山中多了不少妖怪,疑心姜有梅没有好好巡逻。
为争一口气,姜有梅今日一再坚持送孟厌下山。
方一出结界,熟悉的马车又等在远处。孟厌心中一颤,小声低语,“这顾一歧,迟早犟死。”
姜有梅看她进了马车,立马跑回搅乱荒。
等姜杌醒来,姜有梅的脸近在咫尺,“我不是让你去山中巡逻吗?”
姜有梅瞪大眼睛,眉眼弯弯,“妖主,你今日下山吗?”
“不去。”姜杌自顾自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闲适地看着窗外的艳阳,“今日这日头不错。”
姜有梅心思一转,跑到他身前,“妖主,今日我送孟姐姐下山,瞧见有人在山下等她。”
“她租的马车吧?她惯会偷懒享乐。”
“不是。”姜有梅爬上桌子,晃着藕节般的白嫩小腿,“是一个男子在等她。”
“那男子长什么样子?”
“没看清,但我听孟姐姐叫他顾一歧。”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茶杯碎成粉末。窗外电闪雷鸣,终于又开始飘雪。
姜有梅看着飘雪,继续添油加醋,“我瞧见孟姐姐与他有说有笑。”
而后,话锋一转,给姜杌找了个台阶下,“妖主,山下有一个怨妖来搅乱荒闹了一年,说有事找你。我瞧她特别着急,定是有妖命关天的大事,你今日不如下山去问问她?”
“哪个怨妖?”
“住在大邺城柢山的怨妖,叫花魄,但她近日搬去了城中。对了,城中柳家小姐刚刚自尽,怨气大着呢,没准花魄就在柳家!”
姜杌走了。
说自己作为搅乱荒之主,自该庇护一方生灵,这就下山为怨妖主持公道。
姜无雪从冰山下来,看见飘雪又至。再一细看,姜有梅得意地坐在窗前,心觉有鬼,“妖主呢?”
姜有梅勉强翘起二郎腿,一下一下踢着桌腿,“下山查案去了。”
孟厌与顾一歧到柳家时,正好撞见一身官服的男子离开。
一年轻男子在身后急追,不停在说:“叔父,蓉娘不是这样的人。”
可惜,官服男子走得坚决。
孟厌猜测年轻男子便是郁金。见他跌倒,忙扶起他,宽慰道:“别追了,他认定柳小姐有错,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徒然。你是郁金,对不对?”
郁金面上浮起疑惑之色,“二位是?”
孟厌:“帮柳小姐查冤之人。”
一听此言,郁金赶紧请两人入内,“多谢两位愿意相信蓉娘。她不是百姓口中不守妇道的女子,在下断言,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从郁金口中,两人大概猜到柳玉蓉因何自尽。
“因为在下想提前娶她,城中嘴碎之人常在柳家后院骂她误我终生,说她人尽可夫,伤风败俗。她是个坚贞的女子,无端被诊出喜脉,又被人四处编排,便闷头走了绝路。”
三人在厅中交谈,柳老爷领着一人进来,“管家,给贵客上茶。”
孟厌回头,看见一袭青衫的姜杌,“你来干什么?”
“查案。”
第54章 寸上珠(五)
柳老爷这两日,算是春风满面,苦尽甘来。
昨日两人登门说帮他查案。今日出门,又遇一男子,分文不取,非要帮他查案。
柳老爷满意地看着厅中三人,“三位来我柳家,真是蓬荜生辉!”
姜杌手中有孽镜台,一照便知谁是凶手。和他比查案,简直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孟厌偷偷问顾一歧,“要是他先找到凶手,能算我的绩效吗?”
顾一歧心虚看她,模棱两可回了一句,“算……吧?”
绩效一事,顾一歧做不了主,得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地府探案,坏妖骗钱》 50-60(第6/16页)
问月浮玉。可月浮玉铁面无私,定然不会给她加上这四分。
姜杌看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心中更是烦躁,冷声开口,“你女儿死前可吃过外人递来的吃食?”
柳老爷不明所以,“公子,你是何意?”
姜杌面上浮起怒气,语气逐渐不耐烦,“你蠢死了。喜脉是假,你女儿是被有心人下了假孕药。”
本来九个月之后,此等诡计,自会不攻自破。但偏偏柳玉蓉自尽,死无对证,更加坐实她与人苟且之事。
孟厌双眸瞪得滚圆,眼中充满了惊愕,“这世上还有这种药?”
顾一歧与姜杌的声音同时响起,“有。”
姜杌活了几千年,自然知晓此药。而顾一歧是因生前断的一桩糊涂案,知晓假孕药的存在。
那时,他刚上任太守。某日,一个男子领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报官,说他的妻子突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可他离家已一年之久。
男子疑心妻子红杏出墙,女子大喊冤枉。
后来,经他查证,原是男子的堂兄久不见男子回来,便起了歹心,想霸占男子的家产。
为除掉女子,堂兄找人骗女子喝下符咒。
果不其然,女子的肚子一日日变大,并出现害喜之症。
若非男子突然回家,堂兄已盘算将女子沉塘。
听顾一歧说完那件糊涂案,柳老爷如被惊雷击中,错愕地张大嘴巴。
郁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找了所有大夫来看,都没有发现问题。”
因为柳玉蓉确实有了“身孕”。
会害喜、肚子会变大、能诊出喜脉。独独不会在九个月后,生下孩子的假身孕。
柳老爷慌忙派人去房中喊柳夫人,“老夫不常在家,平日都是内子与小女在家。”
柳夫人趔趔趄趄跑来,“老爷,你是何意?”
“你快想想,蓉娘出事前,吃过什么?”柳老爷扶柳夫人坐下,“三位贵客怀疑蓉娘是被人下了假孕药!”
柳夫人颤颤巍巍坐在椅子上,努力回想柳玉蓉出事前的一举一动。
许久后,她道:“蓉娘出事前,曾去过柢山的道观。除此之外,并未去过旁的地方,吃过他人递来的吃食。”
想来问题出在柢山,柳老爷招手唤来管事,让他送三人前往柢山。
三人前后脚出府,孟厌放缓步子,退到姜杌身边,“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你要是用孽镜台找出凶手,能不能先跟我说?”
孟厌美滋滋等他的回应。
良久后,身侧之人从唇舌间吐出两个字。
“做梦。”
孟厌深吸一口气,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趁姜杌出府之际,她找准时机,一脚踹到他身上。等他摔倒,再大步走出门,“死骗子。”
“孟厌,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有本事,现在便杀了我。”
三人坐在马车中,顾一歧看着面前抱着手的左右二人,无语凝噎。
记起此行的差事,他斟酌几句,淡淡开口,“姜杌,大人还等着你的回信。”
姜杌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丢给顾一歧,“真不知你们在着急什么?你们越急,酆都大帝越烦你们。一个个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怪不得地府年年绩效垫底。”
顾一歧面上带笑,“自上月开始,地府绩效已升至第二。”
千年来,头回听到地府得第二。孟厌与有荣焉,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呢。”
顾一歧忍了又忍,还是开口告知她真相,“本来是第一,但是因你我放走大妖,被扣了二十分。”
姜杌掩嘴欲笑,“还功劳,你一天到晚净知道添乱。”
骨头咔咔作响,对面之人笑声渐大。
红了眼眶却流不出眼泪,孟厌面色苍白,在满腔酸楚爆发前,她一脚踢过去,“全是因为你!”
姜杌能躲,但未躲。等她踢完,默默抱着腿挪到角落,与顾一歧挤在一起。
马车小,本来三人各坐一方,尚算宽敞。
眼下姜杌挤过来,两个身形高大之人,连侧身的缝隙都没有。顾一歧一脸无奈,“你少说几句吧。还有,能不能坐过去点?”
挑起话头的人是顾一歧,如今挨打受骂的是他,姜杌气得牙痒痒。
幸好,挤了一会儿,马车停下。马夫掀帘告诉他们,已到柢山。
三人下车,看着山腰处的道观,孟厌双腿打颤。
为了挣绩效,她一咬牙走进柢山。姜杌原想飞上去,结果顾一歧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向孟厌。施法的手停下,他快步跟上去。
三人在山中走了半个时辰,越走越不对劲。
孟厌环顾四周,只见千年古木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林中安静极了,听不见一点蝉鸣鸟叫之声。
一阵风拂过,林中起了一阵白茫茫的雾气。
几步之隔的藤蔓像是动了动,沿着树根攀援向上。顺着藤蔓的方向,一朵诡异至极的花,正在白雾中缓缓盛开。
孟厌指着那朵花,惊恐地问左右两人,“你们看见这朵花了吗?”
“我又不瞎。”说罢,姜杌以一种庇护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右掌一翻,聚起一团黑雾,“花魄,出来。再敢装神弄鬼,我杀了你。”
有顷,那朵花消失,雾气中走出一个奇怪的女子。
奇怪之处在于,她的脸,一半貌美一半丑陋。像是两个不同之人的脸,硬生生合在一起。
女子跳到三人身前,“你怎么知道我叫花魄?”
姜杌合掌收了黑雾,“姜有梅说的。”
“呀,那你定是妖主,对不对?”花魄绕着他走了一圈,“妖主,我寻你许久了。”
“你找我何事?”
“柢山死了太多人,我越长越美,实在害怕。”
花魄是以怨气为生的妖怪,吸食的怨气越多,相貌越美。
百年前,她因一女子在山中坠崖的怨气诞生。在此过了九十多年,她仍是一副丑陋的夜叉样。
直到三年前,不停有人来柢山自尽。
她变美了,可修为没有与之一起提高。她的脸受不住源源不断的怨气,成了如今这副半丑半美的怪样子。
白雾散尽,道观就在眼前。
花魄跟在三人身后,喋喋不休在说:“妖主,你帮帮我吧。”
旁人看不见她,只能看见三个人捂住耳朵自言自语。姜杌忍无可忍,回头瞪她一眼,“等我把这件案子查清再说。”
妖查妖,人查人。
孟厌忽地有了一个主意,“姜杌,你去帮她查案,我来查柳小姐的案子。如何?”
“做梦。”
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地府探案,坏妖骗钱》 50-60(第7/16页)
山的道观,由道士尧光真人所建。
前有山门,后为大殿。他们径直入内,找到尧光真人问话。
尧光真人青袍裹身,发髻锁发,身形消瘦。一听三人来意,他奇怪道:“老道与弟子常行辟谷,平日食野果,喝山泉之水,观中并无斋饭。”
三人找到他的六个弟子,六人皆说柳玉蓉当日来时,只喝过山泉水。
“不知是谁,到处乱传柢山的山泉水可治百病。”一道长提及此事,极为恼火,“前几个月,城中不少人上山饮泉水。真人烦恼他们扰了我们修行,只好塞钱给一乞儿,让他说山泉水有毒,这才阻止更多人上山。”
柳玉蓉随柳夫人上山,喝到半碗水。
然而,在山泉水见效之前,她先因伤暑,生了一场病。
“山泉水在一处不遮阳的山坳,她难得出门,不生病才怪。”道长领着三人,去到当日百姓争饮山泉水的地方,“她戴着帷帽,和丫鬟坐在一边等着。贫道对她尚算有印象,她娘本来抢到一碗水,让她全部喝下。她看一旁等了多时的盲婆子可怜,分给她半碗。”
盲婆与柳玉蓉同食一碗山泉水。
若水有问题,那盲婆也定然会出现害喜之症。
孟厌急着追问:“那个盲婆是谁?”
道长:“山下第一家,鲁婆便是。”
三人道谢离开,花魄摇头晃脑跟着他们一起下山。
到了山下,看着一个个院子,花魄跳出来,“我知道谁是鲁婆。”
她带着三人找到鲁婆,一个六十余岁的瞎眼老婆婆。拄着拐杖,肚子平平,完全没有害喜之症。
孟厌:“问题不在那碗山泉水。”
柳家的马车不知去了何处,孟厌看花魄在三人旁边跳来跳去,心生怜爱,“反正一时半会回不去。要不,我们先帮她查查?”
花魄感动得热泪盈眶,“多谢姐姐。”
大邺城由姜杌庇护,千年来,没出过大乱子。
可自从他三年前消失后,不到半年,柢山接连来了五人,在林中树下自尽。
第二年是十人,第三年是二十人。
花魄引三人去那些人的自尽之地,“很奇怪,他们只在此处自尽。”
那些人三三两两结伴上山,带着一根麻绳。
等到了午时,他们便如提线木偶般,往树杈上丢绳子,之后自尽在树下。
孟厌在树下找了一圈,找到一根满是青苔的麻绳,“官府没有来查过吗?”
花魄跳到她面前,“来过。我有一回,偷听到官差说,这些人身患重病,走投无路才寻死。”
孟厌盯着麻绳,“大邺城大夫的医术很差吗?”
第55章 寸上珠(六)
花魄摇摇脑袋,“城中有医馆百家,大夫两百余人。其中有五十人,从前是御医。”
“大邺城难道是什么风水宝地?”孟厌
第1回 来大邺城,倒不知小小的一座城池,竟这般卧虎藏龙,“连御医都有这么多。”
姜杌为她解释,“大邺城又称药城,附近有一座药山,里面有很多名贵药草。千年前,城中出过一代名医符惕,自此扬名。”
大邺城崇尚学医,柳玉蓉的未婚夫郁金,家中便开着两家医馆。
郁金喜好诗文,未能继承家业。但其两个弟弟,不过十五岁,已是城中有些名头的神医。
当初柳玉蓉被大夫诊出喜脉,郁金的两个弟弟皆为她把过脉。
自然,最后是清清楚楚的喜脉。
既然城中全是名医,怎会出现如此多病入膏肓的人?孟厌问花魄:“你能带我们找到自尽之人的亲眷吗?”
花魄点头,“山下就有一家。走,我带你们过去。”
四人再回山下,花魄七拐八拐带他们找到一户人家,“死的是这家的独子。他家往日很富贵,儿子死后,散尽家财。”
孟厌上前叩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推开一条门缝,“三位找谁?”
“大叔,我们想来此问问,您的儿子因何而死?”
老者面上染上悲伤,不愿多说,“得了怪病,连白大夫与北号神医都束手无策。”
具体是何怪病,老者说是一种莫名其妙全身抽搐,常自说自话的怪病。
发病时,不认人不辨人,口中叽里咕噜全是听不懂的话。发病后,神识尽失,全身酸痛难言。反复多次折磨后,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孟厌听完他的描述,“这听着像中邪啊……”
老者却说不是中邪,“老夫家中有些家底,花重金请过几位道士来家中驱邪,没用。”
姜杌嘴角一抽,“蠢,那些道长懂什么驱邪之法。你越花钱,你儿子死得越快。”
此话一出,眼见老者浑浊的双眼中涌出热泪,如风中残烛般扶着门框。孟厌回身一把捂了姜杌的嘴,而后转身向老者道歉,“他脑子不大好,您多多包涵。”
老者微微点点头,见几人无话再问,轻轻阖上门。
孟厌边走边骂姜杌,“你会不会说话?他没了儿子,本就伤心,你还往人心口捅刀子。”
姜杌低头不语,半晌才敢喏喏回嘴,“我是妖怪,哪懂什么是伤心……”
四人走回山下,柳家的马车停在远处。
孟厌上马车前,喊上花魄,“反正其他人也看不见你,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查案。”
花魄开心坐进马车,特意挨着孟厌。
回城的时辰尚长,孟厌与三人说起案情,“柳玉蓉之死与道观无关,我们待会再去问问柳夫人。先来说说柢山自尽案,听方才那位大叔的描述,这些人怕不是得了重病,而是中邪。”
姜杌掀帘往外看,声音轻得似一阵烟,“不是中邪,是夺舍。”
这人明明知道很多事,偏偏每回只吐半句。剩下的半句,非要他们低声下气问才肯说。孟厌握紧拳头,忍无可忍锤了他一拳,“你说清楚点,什么是夺舍?”
姜杌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怒火无法发泄,只好死死盯着坐在最里面的顾一歧,“人有三魂七魄。一朝受了惊吓,魂魄会暂时离体。这时,若有穷凶极恶又不能化形的妖怪在附近,便会附身抢走人的身子,意为夺舍。”
凡人之躯,妖怪们短时间内定然无法适应,便会出现凡人所说的中邪之症。
顾一歧:“你常在大邺城,这里有多少穷凶极恶又不能化形的妖怪,你应该清楚吧?”
姜杌忽地闭嘴不言。花魄不知三人的关系,从旁解释,“大邺城方圆百里的妖怪,每年需向妖主上供,姜无雪亲自来收。我们都是好妖,不会做夺舍的坏事。”
“死骗子,可真会赚钱!”
“赚得盆满钵满,竟还瞧得上我的五十两。”
顾一歧眯着眼,一脸了然之色,“哦~原来是怕大水冲了龙王庙,查来查去,查到你的手下身上。”
姜杌摆手,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地府探案,坏妖骗钱》 50-60(第8/16页)
色道:“我只收银子不收手下,他们不是我的手下。”
说话间,柳家到了。
柳夫人站在门口苦等三人,一见孟厌下马车,便着急问道:“如何,问题可是出在道观?”
孟厌摇摇头,“我们找到当日与柳小姐同食一碗山泉水的婆婆,她并无症状。柳夫人,你再想想,柳小姐还吃过什么?”
柳夫人捂眼悲泣,那日艳阳高照,柳玉蓉本不想去道观与人争抢山泉水。是她,执拗地拉着女儿前去,害她得了伤暑之症,足足喝了五日的汤药才好。
孟厌见她一直在哭,不忍再问。
哭了许久,柳夫人忽然抬头,咬着手,“对对对,她喝过几副汤药。”
柳玉蓉当日下山后,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滴。怕女儿出事,她直接带着女儿去了城中的还朴堂,让白大夫帮忙诊治。
孟厌:“白大夫是谁?”
还未等柳夫人说话,站在旁边的花魄开口,“是三年前搬来大邺城的白芥子大夫。”
柳夫人:“白芥子白大夫。”
三年前搬来大邺城,又同时出现在柢山自尽案与柳玉蓉自尽案中。
孟厌心觉此人有问题,招呼另外两人,打算去还朴堂瞧瞧。
临走之前,姜杌喊走花魄。再之后,花魄不见,只姜杌一个人出现。
孟厌看着走过来的姜杌,“花魄呢?”
“我让她去帮我办一件事。”
“死骗子,赚了不少上供银子吧?”
“还行,堆了满山而已。”
还朴堂在大邺城,不是最大的医馆,却是人最多的医馆。
无他,因白芥子医术高明,宛如华佗再世。每日,还朴堂门前,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重病之人,在此等候白芥子看诊。
还朴堂规矩多,看诊前需先领一木牌。
每半个时辰,药童会喊五个人入内。孟厌领了一个写着“三九”的木牌,药童将她引到一处凉棚。
趁着等待的时辰,孟厌与邻座的男子攀谈起来。
据他说,白芥子方过而立之年,开还朴堂,只为济世救人,“白大夫从不收穷苦之人的看诊银子。”
孟厌眨眨眼,“那他怎么开医馆?”
“找他看病之人,有不少富商大户,白大夫收他们的银子。”
“好一个劫富济贫的白大夫!”
等至黄昏,总算喊到孟厌。
顾一歧与姜杌想跟着一起进去,药童伸手拦住两人,“只能她进去。”
他不让两人进去,两人各有法子入内。
姜杌动作快,左手一翻,便化作一缕白雾从门缝钻进还朴堂。
顾一歧用的是隐身术,跟在一个药童身后。
引孟厌入内的药童带着她走了百余步,最后在一间药香袅袅的门外停住,“师父,今日的病者已到。”
一声铃铛响后,药童推门请孟厌进去。
房中坐着一身形清瘦,皮肤白皙的男子,“白某观姑娘并无不适。”
孟厌盘腿坐在他对面,“白大夫,我并非来看病。而是想问问,柳小姐上回伤暑,你给她开了何药?”
白芥子面露疑色,“普通的解暑药。药方由在下所开,但其中用到的药草,出自郁家。”他与郁家交好,不想多收柳家的银子,便开了药方,将柳夫人推给郁家。
孟厌还有问题,“我听说,这三年间,城中有不少生怪病的人。白大夫,他们来找你问诊时,你可曾发现端倪?”
白芥子叹口气,他身为大夫,却对病症毫无办法。
那些得病之人自尽后,他伤心了好几日,“他们所得之病,闻所未闻。白某与北号神医研究了三年,一无所获。”
孟厌无话可问,告辞离开。
走前,药童塞给她一包蜜饯,“陈娘子做的,拿着吧。”
有热心百姓为她解释,“瞎眼的陈娘子丧夫后,与几个寡妇开了一家蜜饯铺。白大夫有善心,每日会从蜜饯铺买来蜜饯,分发给看病之人。”
原是如此,孟厌吃着蜜饯,心觉这白大夫确实不错。
一出门,横竖找不到姜杌与顾一歧。
正开心吃蜜饯时,两人现形,出现在她面前。姜杌看不惯她的开心样,伸手夺走蜜饯,“走,去酒楼用饭。”
大邺城最大的酒楼,菜摆了满桌。
三人中,唯孟厌在吃。顾一歧与姜杌一左一右靠在窗边,默不作声。
吃饱喝足,孟厌上下眼皮打架,“回去吧,我困了。”
姜杌:“我不想回去。”
顾一歧:“那便住客栈,你出银子。”
姜杌自认倒霉,带两人去城中最贵的客栈投宿。天字一号房,阔气地开了三间。
甫一进房,在沉重的困意驱使下,孟厌垂下眼帘,沉沉睡过去。
今夜的梦,实在可怕。
她走入一片密林,从地上伸出的藤蔓,往她身上爬。她被困在其中,完全动弹不得。
“救……”
她想呼救,可身子好似已经脱离她的掌控。更多的藤蔓缠住她,她像一个蝉蛹,被藤蔓死死裹住,吊在树下。
汗水从额头冒出,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有一道黑影悬在她的上方,腥臭的口水滴到被褥之上。
一阵血腥气溢出,让梦中的她忍不住跟着犯了恶心。
“缺魂之人,竟能活?”黑影饶有兴趣地盯着孟厌,言语中,越渐兴奋,“等了三年,终于到我了!”
床榻之上的孟厌,仍迷失在梦境中。
黑影往她的胸口钻,只是接连撞了几下,毫无反应。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架子床上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你们是谁?”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
第56章 寸上珠(七)
孟厌这一夜,时而噩梦,时而美梦。
鸡鸣天晓,她神清气爽起身。一开门,左右房门紧闭,她挨个叫醒两人,“快起来,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顾一歧先开门,欲言又止。
姜杌房中的开门之人是姜无雪。孟厌看他眼中杀气腾腾,赶忙缩成一团,躲到顾一歧身后,小声嘀咕,“姜杌,你快点。”
房中无人回应,姜无雪“啪”的一声关上门。
“他怎么来了?”
孟厌戳戳顾一歧的后背,“你别惹他,他心狠手辣。”
顾一歧慌乱地点点头,极为认同她这句话,“何止是心狠手辣,简直是杀人不眨眼。”
磨蹭了半个时辰,姜杌才开门出来。
“凶手是谁?”
“白芥子。”
姜杌侧目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地府探案,坏妖骗钱》 50-60(第9/16页)
她,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你昨日不是还夸他是好大夫吗?”
孟厌大步走在最前面,“我昨夜细细想过了,药方没问题,药草没问题。问题出在每个看病之人,走前皆被塞了一包蜜饯。”
她不傻,姜杌逃走后,她整日心神恍惚,也未做噩梦。偏偏昨日吃了蜜饯,当夜便噩梦连连。
那蜜饯,必定有鬼。
姜杌听到此,忍不住抱怨几句,“你也真够馋的,那药童刚递给你,你立马塞进口中。”他伸手想拦,已然拦不住。
“唉,凡人太容易饿了!”
三人先去柳家说明情况,柳老爷与柳夫人惊讶不已,“怎会是白大夫呢?”
倒是郁金,忽然想起一件事,“蓉娘有一日与我说,白大夫常借着把脉为由来回摸她的手。”当时,他曾安慰柳玉蓉,“我对蓉娘说,白大夫把脉素来认真,没准是为了更好的为你治病。”
那次之后,柳玉蓉又提过几次白芥子的异样。
直到有一次,据说好脾气的柳玉蓉当场生气,白芥子才有所收敛。后来,柳玉蓉又陪着柳夫人去过还朴堂好几次,白芥子再无奇怪的举动。
柳玉蓉疑心自己胡思乱想,问过其他常去还朴堂看诊的小姐们。她们皆说白芥子把脉认真,是她多想了,“蓉娘年初因揣测白大夫一事,曾私下向他道歉。”
“报官吧。”
孟厌说完这话,悄悄跑到姜杌身边,“我和顾一歧拦不了你吸魂,但是能否等我先把他抓住,赚到四分的绩效?”
“晚了。”
“你是何意?”
“无雪已经去找他了。”
“啊啊啊,我的绩效!”
孟厌慌慌张张跑去还朴堂,走前催促郁金去报官。
等她大汗淋漓跑到还朴堂门口,姜无雪已收剑离开,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与一句话,“没死,留了半条命。”
官差赶到时,孟厌就蹲在半死不活的白芥子身边。
郁金带了两个弟弟前来帮忙,同是大夫,两人很快从白芥子的房中,找到几瓶奇怪的药。
城中大夫听闻白芥子被抓,纷纷前来。
北号神医年近半百,见多识广。仅嗅闻了几下,便辨出其中一瓶是致人假孕的药丸,“此药丸磨成粉,无色无味。撒在水中或蜜饯中,无人会发觉。”
剩下的几瓶药,北号神医在房中研究了三日,最终辨明是令人心悸的毒药。
若有人服下此药,神思恍惚,直到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三日后,府衙开审,整个大邺城的百姓闻风而动。
白芥子手脚的经脉俱断,被两个捕役抬着送进公堂。
起初,他抵死不认,曾向柳玉蓉与其他在柢山自尽的亡者下药。
北号神医领着一众大夫踏入公堂,与他对质,“此药瓶,是从你房中暗柜找到的。老夫连服三日瓶中药丸,果真出现短暂的离魂之症。”
白芥子扭头,盯着一侧,不说话亦不认。
惊堂木拍了数十下,他仍不肯开口。孟厌走到他身边,“你是一个寺人,对不对?”
“我不是。”白芥子愤恨地睁大眼睛,努力想起身,证明孟厌是错的。
可惜,经脉已断,他已成了一个废人。眼下所有的挣扎,在外人眼中,只会觉得滑稽。
北号神医拱手向太守行礼,“大人,不如由老夫为其验身。”
太守同意之后,两个捕役将白芥子抬去后院。方到一炷香,大邺城第一的北号神医再次回到公堂,带来足以震撼整个大邺城的消息,“白芥子确为寺人。”
既确定他是寺人,孟厌开口说起他陷害柳玉蓉的动机,“因为不甘。”
柳玉蓉貌美,经过几次看诊,白芥子对她见色起意。时常借着把脉,偷偷痴迷地摸她的手。
一次两次,柳玉蓉发觉他的龌龊意图。在一次把脉后,言语间或许得罪了他。白芥子本就因寺人的身份心有不甘,乍然被心有所属之人呵骂,自然怀恨在心。
得不到,便毁掉。
借着那次伤暑,他将假孕药下入蜜饯。
之后,眼睁睁看着柳玉蓉发病,甚至假惺惺上门为她把脉。
至于为何要害其他人,孟厌请来几个在柢山自尽之人的亲眷。
他们站了一排,有百姓惊呼,“呀,怎都是从前城中有钱的人家?”
孟厌:“大人,他们的儿子因小病去到还朴堂。经白芥子之手诊治后,无一例外,全部生了怪病。”
白芥子为防被人看穿,特意找北号神医一起研究病症。
北号神医苦心钻研,但他不知,他每找出一种病症的解药,白芥子便会再下另一种毒药。
一来二去,那些自尽之人救无可救。
反复的折磨之后,他们濒临绝望,走进白芥子说的极乐之地,了结痛苦。
为何一定要去柢山自尽,是因白芥子想用那些人死前的怨气,喂养与他合谋的妖怪。
当然,以上怪力乱神之语,孟厌不好在公堂之上细说。
“他逼死这些人,是因为想得到他们的家产,”孟厌指着其中一人,“他曾是大邺城的首富,儿子生了怪病后,他听从白芥子之言,一次次将家财拱手送给白芥子,美其名曰散财免灾。”
每送一次家财,那些人的病症便会好转一点。
他们以为是老天保佑之故,实则是白芥子没有下毒之因。
直到送无可送,白芥子会痛心疾首的告诉他们,他已经尽了全力。因为有北号神医合力治病,自己的孩子自尽后,他们也只能只认福薄。
白芥子躺在地上,平静地听完孟厌所有的控诉。
等说到因财杀人时,他开口纠正,“不完全对。他们那些人,与我年纪相仿,却是完整之人。有钱有权,还是真正的男子,真是讨厌啊……”
儿时,他家因言获罪,全族男子均被处以腐刑。
他运气好,熬了几年,被一个大夫带走做了药童。
细究他一生,辗转多地。费尽心血,寻求至宝,大肆揽财,只为做回真正的男子。
一个可以和心上人亲热的男子,一个可以娶妻生子,绵延家族血脉的男子。
柳玉蓉算是三十年来,他第一个心慕的女子。
可她聪明,不到两次便发觉他的心思,他言辞恳切地求她给他一个机会。
沈修荣已答应他,再抓几个妖怪,炼几瓶丹药。便会用神功助他做回男子,一展雄风。
可柳玉蓉,非但不肯,还说他不如郁金。
“我哪里比不过郁金!”白芥子用头撞地,猩红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人群中的郁金,“他处处不如我,只比我多了二两肉罢了。”
孟厌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直犯恶心,“你长得……不好看啊。换作是我,也会喜欢郁公子。”
白芥子骂她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