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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厌瞪大眼睛,伸出五根手指,“我每月累死累活才二十两,顾一歧每日看看文书便有五百两?!”
地府众仙的俸禄,因既要分官位,又要分所在的衙门,其中还要细分所做之事。
同衙门的同僚,同样的品阶,皆各有不同。
为防同僚之间无端生攀比之心,故而每个人的俸禄,一直秘而不示人。
孟厌直到今日方知,二品官每月竟有五百两之多。
“你怎么知道?”
“有一年去功曹司帮城隍遮掩烂账,顺手翻开看了几页。”
“你帮城隍遮掩烂账作甚?”
“那笔烂账,你分了十两。”
“呀,姜杌,你真是一个好跟班!”原是为了帮她。孟厌绽开笑容,搂着姜杌的胳膊娇俏撒娇,“我从前没看错你。”
姜杌往她头上别了一朵红梅,双眸似笑非笑盯着她看,“对了,阿旁阿防的俸禄也比你高。”
“他们多少?”
“每月二十五两。”
孟厌咬牙切齿,立誓回地府,便找阿旁阿防算账。
枉她整日请他俩吃喝看戏,原来这俩兄弟的俸禄比她多出不少。
冬日的河岸,纵有暖阳,也冷得打颤。
两人沿着河边来回走了几圈,眼看天色渐晚,姜杌牵着孟厌回去。半道碰上涂吾帝君,身后跟着周家与边家的十个人。
涂吾帝君看见两人,面露嫌弃,拂袖离开。
孟厌半是泄愤半是做戏,对着他的背影大骂:“老匹夫!”
走在最后的边荇路过两人身边,左右望了望,提起顾一歧,“桃仙妹妹,二狗公子今日没和你们一块吗?”
孟厌冷哼一声,“边二小姐,你真是明知故问。”
闻言,边荇眉眼间闪过疑色。
前面的边芸不停在催,边荇施施然离开,边走边自言自语,“诶,他去了何处?”
顾一歧既然离开后没遇到边荇,那他今日为何心事重重?
孟厌与姜杌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们该不会被顾一歧骗了吧?”
两人急匆匆回房,果然见顾一歧安稳靠在架子床上,一旁的炕桌上摆着热茶与茶点。
眼下,他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捏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听见两人进房的脚步声,顾一歧眼皮未抬,兀自饮茶看书,“你们在,我睡不好。今夜,我要搬去与涂吾帝君同住。”
孟厌坐到床前,随手拿起一块茶点塞嘴里,“边家有不少空房,你为何搬去与涂吾帝君住?”
“我若是孤身一人,边二小姐定会乘虚而入。”顾一歧收了书。说到最后,他语带鄙夷,“你们几个靠不住。我的安危,还得靠我自己。”
“顾一歧,听说你每月的俸禄有五百两?”
“说少了,是六百五十两。”
孟厌攥紧拳头,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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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坐到姜杌身边,“又能娶美人,又能拿俸禄。哼,这些大官,真是讨厌。”
门外有几个丫鬟踏雪行过,嘴里说着边家与周家这十人,近日要辟谷禅修。
孟厌听到这句,与房中两人议论起来,“涂吾帝君到底怎么骗他们的?怎一个个这么听话?”
这十个人好歹也活了两百多年,夺舍这等残忍之事,做了无数次。
照理说,他们应个个心狠手辣,怎会轻易相信涂吾帝君的说辞?
顾一歧翻着书,正好看到张仪戏楚这一段,“放眼三界,涂吾帝君怕是最识人心之人。几千年前,他曾是地府的鬼差。”
“鬼差?”
孟厌来了兴趣,“鬼差变帝君?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你以为光靠运气便能成仙?”顾一歧抬头看了她一眼,“涂吾帝君尚在地府时,每月绩效均名列榜首。他做了一百年鬼差,又做了三百年功曹书的文书,总算等到升去天庭的机会。在天庭苦熬了近两千年,才下凡历劫,位列星君。”
成功非一朝一夕之事,相比涂吾帝君,顾一歧深觉自己才算孟厌口中的运气之人。
一日又一日的坚持,涂吾帝君见识过的人心鬼蜮,岂是他们能比的?
顾一歧:“三界之中,唯凡人阳寿有尽,以此便会生出贪嗔痴三欲。永安镇当年的百姓有百人,活下来的仅有十余人。明知会死于非命,可他们依然前赴后继行夺舍之法,无外乎想长生不老。妖怪的身子和无尽的金银珠宝得到之后,他们自然想更进一步。神仙的身份,便是他们迫切想得到之物。”
无尽的欲念,催着他们去相信涂吾帝君。
而涂吾帝君随口的几言,随手露的几招,给了他们足够的希望。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成功抑或失败,都有退路。相信涂吾帝君,于他们而言,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唉,顾一歧,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能做大官了。”
“你若是勤勉些,也能做大官。”
孟厌默默退回到姜杌身边,“我还是喜欢做小官。”
姜杌轻轻揽过她,“少操心,才活得自在。做小官,挺好的。”
剩下的半句话,他压在心底,未曾言语。
他当年冒险入地府。
或许是活腻了,想寻一个体面的死法。又或许,是真的想寻出酆魂殿。
他说不清他的目的,只知他那时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留在地府。
若孟厌当年是大官,断不可能开口留下他。
天时地利人和,他似乎注定会遇见孟厌。
三人在房中等到夜色茫茫,也未等到涂吾帝君回房。
孟厌担心他出事,忙去找月浮玉,“月大人,要不去寻寻他?”
月浮玉摇摇头,“不用担心他。若他真有危险,会自己用法术。”
“可是,在永安镇的结界中,法力会消失啊……”孟厌入永安镇的第一日,还不信邪让姜杌试过,法力的确消失了,“为何涂吾帝君能用?”
月浮玉忙着写折子,抬头不甚耐烦地回了她一句,“他行事,素来喜欢留一个心眼。永安镇的结界是他所设,他有破解的法子。还有,你们少在房里说话,他每夜都在偷听。”
他也是今日在院中修炼,无意间听涂吾帝君提起他夜里对崔子玉说的情话,才知涂吾帝君的法力并未消失。甚至他们几人每日说的话,涂吾帝君用耳听八方术听得一清二楚。
孟厌咬着手指,惴惴不安,“我骂过他好几句,他应该不会记仇吧?”
“不会。若此事查清,他官位不保。”
回房后,孟厌环顾四下。总算想通涂吾帝君为何要选中间的厢房,原是为了方便偷听他们说话。
孟厌慢慢坐回床上,“不过,他到底怎么看出那些人有问题的?”
姜杌:“第一日,他喝完酒回到客栈,便突然开始耍酒疯。我想,他应是在喝酒时,发现了端倪。”
“他的心眼也太多了……”
那些人以为永安镇安全,在此为所欲为。
殊不知,涂吾帝君偷偷还留了一手。他们旁若无人的算计,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从一介鬼差到一方帝君,没点心眼可不行。”
次日天晴,一行人一出门,便看见边家的奴仆抱着喜服往顾一歧房中送。
往外一打量,府中各处张灯结彩,小厮们踩在方凳上,正打算往轩窗上贴喜字。
孟厌装作生气,找到在前厅与边昭义饮茶的涂吾帝君,“老匹夫,你什么意思?”
涂吾帝君撇撇嘴,开口之语极尽嘲讽,“你配不上老夫的义子,二狗如今幡然醒悟,是好事。老夫已帮他定下婚期,你快滚吧。”
“你!”
孟厌叉腰骂了一会儿,等到边芸闻声来此,才愤愤不平离去。
一回房,月浮玉捏着一张纸等在房中,“你们今日便上山,通知两位大人,三日后进永安镇。”
姜杌蹙眉盯着那张纸,疑惑开口,“进镇前我看过,镇外有人盯梢。若他们贸然进来,岂不是打草惊蛇?”
崔子玉在旁解释,“涂吾帝君三日后,会将永安镇的结界覆盖到地府鬼差所在的山上。给你们的纸上,是结界的破解法子,神荼大人一看便知。届时,鬼差们可隐身入镇,他说保证无人会发现。”
得了涂吾帝君的承诺,孟厌带着姜杌回房收拾包袱。
顾一歧来过一次,惆怅地看着两人离开。姜杌临出门前,故作哀伤,拍拍他的肩,“弟弟,好好和边二小姐过日子~我和桃仙有空,会来看你的。”
“忘说了。成亲文书等钟馗大人同意后,还需本官首肯~”
“……”
姜杌牵着孟厌,在这日午后离开永安镇。
只是,方走出镇外百步,他们的身后已然跟了不少妖怪。姜杌满脸无奈,“我这具身子,惦记的人可真多。”末了,他不忘挤眉弄眼逗逗身边的孟厌,“放心,我的身子,只准你惦记。”
又走了几步,四面八方出现几个妖怪朝他们走来。
来者不善,孟厌本就走得心惊胆战。一听他还有闲心调侃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坏妖,烦死了。”
“怎么办?”上山的路被四个妖怪挡住,孟厌低声问姜杌,“他们对付妖怪极有一套,你打得过他们吗?”
姜杌揽着她,径直走过去。
前面的妖怪侧身让开一条道,等他们走过,后面的数十个妖怪不紧不慢跟上来。
走到一处树林,那群妖怪忽地散开。每人手中拿着一截绳索,站在四个方位,口中默念咒语。
霎时,从天而降的红光将两人罩在其中。
绳索围成一个圈,一再收紧。直到将两人的手脚缠住,动弹不得。
“你想想法子啊!”孟厌背对着姜杌,心中又气又怕。方才,她提议将两位鬼帝大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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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姜杌不让,结果转眼落到这群妖怪手上,“再过三日,便是领俸禄的日子。你不知道,我头回在地府领到二十两……”
后面几句,孟厌一开口,已带了隐隐的哭腔。
“缚妖索,好东西。”姜杌低头看了一眼捆住自己的绳索,低低笑起来,“蠢货,跟我之前,竟不知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当年不要的缚妖索,也敢拿来捆我?”
话音落,绳索被一把凭空出现的骨剑割断,断成几截。
姜杌左手握着骨剑,右手牵着孟厌。
随着剑光闪过,无数声惨嚎惊起满山鸟雀。
神荼带着一队鬼差闻声赶来,一来便见数十个妖怪倒在地上。上手一模,已经了无气息,“姜杌,你好歹留一两个活口吧……”
“我留了活口。”姜杌说完,飞身从树上拎下来两个妖怪。一只手拖着一个,眼神清澈,笑吟吟走向神荼,“你瞧,他们俩活得好好的,还能哭呢。”
第105章 人之恶(七)
“走吧……”
神荼无奈摇头,带两人去山洞。
孟厌早在鬼差出现时,便看见躲在树后的阿旁阿防。记起他俩的俸禄,她忙走过去指责,“狐朋狗友,每月的俸禄比我多,还整日让我请你们吃喝!”
阿旁和阿防对视一眼,方出口问道:“你怎会知晓我俩的俸禄比你多?”
姜杌默不作声走过,拉走孟厌。
阿旁阿防追上来,语气幽怨,“虽说你常请我们哥俩吃喝,但是上回帮你和顾一歧操办定亲宴,光买喜服,便花了我们不少银子呢。”
“好啊!”姜杌回头,眸中闪过狠厉之色,“原来是你俩撺掇她和顾一歧成亲。”
阿旁阿防见势不对,赶忙低头溜走。
姜杌盯着两人的背影,满腔怒火堆在心头,“他们俩一天到晚净知道添乱。”
孟厌顺口应他,语气中略带遗憾,“阿旁阿防最是仗义,他们做这么多事,不过是为了帮我圆梦罢了。”
话一开口,已觉不对。
身侧之人,周身寒意逼人。孟厌傻笑几声,借口有事,忙追着阿旁阿防而去。
山洞中,神荼看完信,幽幽说道:“涂吾帝君看来是打算用修为保官位。”
孟厌:“神荼大人,这是何意?”
神荼还未开口,一旁的蔡郁垒了然一笑,“千年修为设下的结界,撤去难,扩大亦难。他私自向凡人泄露三界秘密,致无辜者枉死,无数魂魄丢失,闯下滔天大罪,官位难保。此番,他散修为抓住永安镇这十人。玉帝大人一向心慈手软,看他修为不在,定不会再行贬官。”
孟厌后知后觉:“他的心眼,果真多……”
怪不得涂吾帝君非要自己编故事骗那群人,他们还以为他于心有愧,不想他们冒险。
原来是准备将功赎罪,好保住官位,免得又被贬下凡。
蔡郁垒抚须一笑,“三界之中,察言观色与趋利避害这八字。涂吾帝君,最是精通。”
神荼附和着笑了笑,转瞬又叹惋道:“他从前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不知为何下凡一趟,竟这般信任凡人,最后招致大祸……”
孟厌望向山洞外无尽的黑夜,“许是难得遇到一群真心待他之人,也想做一回无私之人吧。”
在山上等待的三日,孟厌无事可做,每日不是找阿旁阿防闲扯,便是与姜杌在崖边赏雪。
远处的永安镇,一到夜里,隐隐有红灯笼亮起。
孟厌驻足眺望,猜测红灯笼来自边家,“哎呀,明日便是顾一歧成亲的日子。”
姜杌侧目看她,咬牙切齿,“怎么,你打算去抢亲?”
“你真小气,我顺嘴说说而已。”
“是吗?我入地府第一年,听说你特别喜欢顾一歧。甚至为了他,勤勉了半年之久。”
身边的男子论起旧事,一件接一件数落不停。
孟厌耳根子难受,赶紧开口打断,“我……后来不喜欢他了。”
姜杌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他抛下你走了。”
“不是不是。”孟厌说起当日在齐郡,她从顾一歧嘴里得到的答案,“我猜,在他走之前,我便不喜欢他了。”
顾一歧生前死得太早,有太多的不甘心。
可她不同,她生前过得太苦。在地府的每一日,都心满意足。
他们注定,不是同路人。
姜杌哼哼两声,算是满意她的说辞,“对了,你怎会喜欢顾一歧?”
当年他入地府后,只听功曹司的几人提过几句,说孟厌对顾一歧一见钟情。
孟厌双手捧着脸,认真想了想,“我好似在人间遇见过顾一歧,他曾答应我,会来地府找我。后来,我在金鸡乡遇见他,觉得有缘,便喜欢上他了。”
姜杌哑然失色,“你怎么确定,你在人间遇见的男子是顾一歧?”
孟厌回头看他,眸中清亮,似繁星闪闪,“他长得俊俏,又穿一身白衣。当日那个男子也长得俊俏,答应会穿白衣来找我。”
夜风在吹,姜杌没有言语,许久后才憋出一句话,“你真是个傻子。”
“小跟班,竟敢骂我。”
“走吧,傻子。顾一歧还等着我们去救。”
“姜杌,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因为我喜欢傻子。”
回山洞的路上,姜杌走在前面不时大笑。孟厌好奇问道:“你笑什么啊?”
“我天性爱笑。”
“你这坏妖,定是在笑我。”
次日一早,神荼派鬼差来说,结界已至山上。
按照涂吾帝君纸上所写的法子,一行鬼差隐身入镇。
孟厌带着姜杌,跟在阿旁阿防后面,“你们瞧这镇子,比陈郡还热闹呢。”
阿旁人脉广,早在出发当日,便找城隍打听过,“两百年前,涂吾帝君历劫时,这镇子不过百人,是个又小又破的小镇。等涂吾帝君离开,过了十几年,镇上忽然人丁凋零。再过了几年,这镇子诡异地又兴旺起来。上回,我听巴郡的鬼差说,永安镇两百年间,没拘到一个魂魄。”
孟厌惊讶道:“妖怪的魂魄被藏魂珠吸走了。可镇上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魂魄能去哪儿?”
阿防抱着手神秘一笑,“我们哥俩猜是结界之故,致游魂无法入地府。”
左边的两人掩唇偷笑,孟厌不知出了何事。还是姜杌一眼看穿这哥俩的算计,“怪不得你们这俩惜命鬼会跟着来,原是想来此白拣功劳。”
镇上的游魂被结界困在永安镇,两百年间,定然攒了不少游魂。
有两位鬼帝与一位帝君坐镇。此回来永安镇,看似危险重重,实则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拣些现成的绩效。
阿防摇头晃脑:“非也非也。城隍上月打探到一个消息,今年的别岁宴会论功行赏。我俩跑这一趟,少说能赚五十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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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下来,尚有多位大人顶着。
他们只需躲在角落,伺机拘几个游魂,便能赚到绩效和赏银。
这一趟差事,属实是千载难逢的美差。
孟厌阴阳怪气:“你俩的心眼,可真不少。”
阿旁得意洋洋:“黑一白二想来还来不了呢。”
“对了,他们去了何处?”
“被阎王大人派去旁处拘魂了,我俩出发前,他俩抱头痛哭。”
“白白错失银子。换我,我也哭。”
说话间,一行人悄无声息走到边家的前厅。
涂吾帝君高坐在主位,许是发觉他们已到。他悄悄用手指了指柱子,示意他们去角落等待。
定好的良辰一到,穿着喜服的顾一歧与边荇步入厅中。
正欲拜堂,涂吾帝君起身,清咳几声,说自己有话要说:“今日义子成婚,老夫着实高兴。高兴之余,便想问问边公子一件事。”
边昭义闻声笑语:“牛叔,有何事想问晚辈?”
涂吾帝君指着他与边芸,“你俩既是边荇的爹娘,为何不与老夫同坐在此?”
闻言,边昭义与边芸对视一眼,面上俱是疑色,“牛叔,你何出此言?荇娘是晚辈与芸娘的二妹,何来的爹娘之说。我们兄妹五人,爹娘早亡,靠着家中薄产,才苟活至今。若非世道好,我们早没命了。”
“陈权,唐卿。与两百年相比,这世道确实好。”对于两人的解释,涂吾帝君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们再也不用担心,卖酒养不活女儿陈玖。”
边芸大惊失色,指着涂吾帝君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涂吾帝君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当年,与你们同酿这壶酒之人。”
还未等两人反应,周恂已先一步开口,“你是涂吾?”
涂吾帝君转身看向他,满目哀伤,“王宣,你胆小,连与心上人说话都结结巴巴。没想到,你如今竟胆大妄为至此,不仅敢杀妖怪,还敢杀神仙!”
边家与周家剩下的六个人,涂吾帝君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唐守节、唐玉辉、殷双、傅昆、纪长恭,还有……涂言。”
涂言是涂吾帝君收留的一个弃儿,心善,自小便喜欢陈玖。
他飞升前,已与陈权定好涂言与陈玖的婚事。
早在入边家的第一日,他便认出唯唯诺诺跟在陈玖旁边的涂言。
他不敢相信,那般心善的孩子。也与这些人一样,为了长生不老,走上杀人夺舍之路。
名字叫完,厅中一片死寂。
涂吾帝君大吼着问出萦绕于心的那个问题,“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一直躲在角落观礼的边家小公子,也是涂言,从阴影中走出来,“我们帮你历劫成仙,你为何不助我们成仙?凭什么只有你能长生不老?”
涂吾帝君不怒反笑:“因为本君本就是神仙,因为本君勤勤恳恳修行了几千年。你们呢?本君留下的心法,你们可曾有一日翻开?”
修行的日子,苦不堪言。
座下的童子时常说他的无极殿,一年到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并非他为人差,而是他没空去交友论道。
他根骨差,比不上旁的上仙,只能一日比一日更努力。
涂言横眉竖眼,双眼猩红走向涂吾帝君,“义父,心法修行,少说也得五十年才见成效。可我们是凡人,等不了五十年!”
话音刚落,涂言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隐身在角落的鬼差发现时,已然来不及。
那把匕首从涂吾帝君的腹部刺入,接连刺了数十下。
从始至终,涂吾帝君神色如旧,任由面无表情的涂言一刀刀刺进又拔出,带不出一点鲜红血迹。
刺到最后,涂言恼怒成羞,“你怎么杀不死?”
如往日一般,涂吾帝君慈爱地摸摸他的头,“我当年教过你,不管与谁来往,都要留一个心眼,那是自己的后路。永安镇的结界由我所设,结界于我,形同虚设。”
周家与边家的十人一听这话,慌忙想走。
可惜,方走到厅外,便被结界弹飞在地。
有人抱着涂吾帝君的腿求饶,有人持刀走向顾一歧等三人。
“神荼,抓人吧……”
涂吾帝君颓然坐到椅子上,目睹鬼差现身抓走这十人,看到藏在镇上的那些帮凶被鬼差带走。
时至夜半,热闹了一日的永安镇,安静如初。
“乾坤一掷,阵破无形。”
轻吻梨子整理庇护了永安镇两百年之久的结界,在这一日的深夜无声无息消失……
第106章 因果劫(一)
晨光初破晓,永安镇的百姓在这一日照常忙碌时,发现镇上的两家大户再一次消失无踪。
“这两家人怎么又走了?”
“听说昨夜边二小姐成亲,许是跟着夫婿一家去了旁处吧。”
……
结界已撤,游荡在镇上百年的游魂显魂。
阿旁阿防粗粗一数,大呼发财,“好几百人呢。光我们哥俩,便拘了三十个游魂!”
直到坐上马车离开,孟厌仍忿忿不平,“他俩运气真好,这回白捡便宜。我真是嫉妒死了。”
涂吾帝君此番兵行险招,果然保住官位。
一听孟厌之言,不免自持帝君身份,开口教训几句,“本君听说你从前是泰媪手下的孟婆?怪不得修为差,官位也低。”
涂吾帝君尚是帝君,孟厌不敢高声反驳,只好躲到姜杌身后低声一顿骂。
月浮玉无奈叹气,“好了。涂吾帝君,本官尚有事问你。”
涂吾帝君似乎已经猜到他的问题,叹惋道:“他们其实不知道沈家藏在何处。”
夺舍的法子,由沈家人提出。
沈修荣自小能言善辩,不到三年,便鼓动镇上大半百姓。
另有二十余人不愿与沈家人同流合污,本想离开,反被沈修荣带人抓进祠堂。
夺舍,自此从这二十余个无辜百姓开始。
十余年间,他们抓了四十余个妖怪,死了一半的人。
可惜,无一人成功。
直到某日,沈修荣抓到一个妖怪。那妖怪为了活命,献上藏魂珠。
沈修荣总算摸到夺舍之法的门路,之后几年,沈家人与镇上最后剩下的十人相继成功夺舍。
可是,在镇上住了几年后,沈修荣带着沈家人搬走。只每月会遣手下送些金银与妖怪来,供他们花,供他们选。
他们上一次见沈修荣,是在十年前。
那日,严洵抓来一个巫妖。
边芸一眼相中巫妖的相貌,想留几年,用作自己的下一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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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在地室被关了几日后,沈修荣突然出现,将她带走。
涂吾帝君说到此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听说那个巫妖已是半仙之身,只差一个雷劫,便能成仙。本君一时心软,害人害己。”
孟厌见缝插针,问出心中所想,“涂吾帝君,你为何会相信他们啊?”
“他们以前,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涂吾帝君下凡过很多次。去永安镇那次,他运气差,投生成了巴郡的一个乞儿之子,自小受尽白眼。
二十岁时,他来到永安镇谋生。认识了猎户沈炎与沈禹两兄弟,酿酒的陈权与唐卿夫妇,还有胆小的读书人王宣。
从二十岁到四十岁历劫离开,他旁观他们成家,又旁观他们的儿女长大。
他们热情待他,在人间的二十个新岁,他不是在沈家便是在陈家。他活了千年,还是头回遇到像永安镇百姓那般淳朴善良的凡人。
自私千年,他渐渐生出报恩的心。
沈修荣被妖怪所伤,他便教他如何对付妖怪。陈权与唐卿整日担心女儿陈玖,他便教他们酿酒。
涂吾帝君悲痛地阖上双眼,“第一日入镇,我借口饮酒支开你们。用招魂术招来了两个人。”
“是谁?”
车中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一对不能投胎的游魂夫妇,在永安镇已徘徊千年。我尚在地府为官时,便与他们相识。”涂吾帝君仰头叹气,“我设下结界当日,他们与我道别,说会一直留在永安镇。”
他招来他们二人一问,才知自他走后,永安镇的百姓,真的走上了不归路。
他们想告诉他,可他们只是游魂,既去不了地府,更上不了天庭。只能日复一日,默默守着永安镇,冷眼旁观一切不幸的发生。
涂吾帝君:“神仙无情无欲,可我却生了私心,是为第一错。多年来忙于修炼,不曾下界来永安镇,是为第二错。错上加错,连累无数凡人妖怪惨死,是为大祸。”
月浮玉听到此处,忍不住开口,“那帝君打算如何赎罪?”
涂吾帝君干巴巴一笑,“当然是日后好好做官,造福三界众生。”
“……”
孟厌低声与姜杌抱怨,“他可真不要脸。”
姜杌凑到她耳边,“脸皮越厚,越容易做大官。”
两人在角落嘀嘀咕咕,涂吾帝君在对面吹鼻子瞪眼。等到两人不再言语,他才慢腾腾开口,“那个巫九息,若你们寻到她,本君愿意收她为弟子。”
孟厌脱口而出,“你想收,没准人家还不愿意呢。”
给罪魁祸首当弟子,与认贼作父相比,有何不同?巫九息本就只差一道雷劫飞升,结果因涂吾帝君之故,受了十年的剜心之痛。然而,涂吾帝君犯了大错,仍能好好做帝君为官。
这天道,真是不公。
话一说完,崔子玉忙偷偷拉孟厌的衣袖。
涂吾帝君尴尬应她:“她若是提些旁的条件,本君一律应下。”
余下的路程,几人打定主意不理涂吾帝君。
到了幽都山下,涂吾帝君借口有事找泰媪,先走一步。
孟厌等他离开,大声骂道:“讨厌鬼!”
一行人步入地府,恰有神荼的手下鬼差来报,“月大人,从永安镇地室救出的一个妖怪,说她知晓沈修荣在何处。”
此妖怪便是消失在齐郡的玉簪花精,花戚里。
一见到几人,她忙拉着孟厌的手道谢,“姑娘,多谢你。我被严洵抓走当日,留了一缕残魂在客栈。苦等一年,终于等到你。”
因孟厌缺魂,花戚里留的一缕残魂才得以被发现。
姜杌心急沈修荣的去处,不等她们寒暄完,便急急追问,“你说你知晓沈修荣在何处?”
花戚里点头,“我有些修为在身,被抓来永安镇的路上,严洵带我见过沈修荣。”
因当年巫九息差点被夺舍,而后几年,严洵但凡捉到修为高的妖怪,都会先带其去见沈修荣。
在巴郡的一处宅子,花戚里见到了沈修荣,“他凑近看了我一眼,便嫌弃地让严洵带走我。我留了个心眼,在他靠近时,偷摸往他身上洒了一点玉簪花粉。此花之香,百年不散,仅我能闻到,我愿意帮你们找到他。”
姜杌一口应好,盘算着明日就带花戚里去找人。
月浮玉平静发话:“后日出发。”
姜杌不解:“为何?”
“因为本官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月浮玉负手而立,“沈修荣手上有藏魂珠。那颗珠子里,少说也有几十个魂魄。再者,拿到藏魂珠,便是大功一件。”
孟厌诚心夸赞,“月大人,你可真是勤勉。”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1]
“……”
既然定好出发的日子,一行人四散回房。
孟厌一路走一路喋喋不休骂涂吾帝君,姜杌劝不住她,索性随她去。
地府的路一如往日的窄。
有路过的同僚看见二人,侧身停下,笑着与孟厌招呼,“孟厌,你何时回的地府?”
孟厌心觉奇怪,“你们怎突然与我说话了?”
几人热心与她解释,“大人半月前回地府议事。言明是他暗中派姜杌入酆魂殿,盗取恶魂后放在别处。想以此法,试试地府是否上下一心。”
“啊?”孟厌神色一滞,愣在原地。许久才慢慢应道:“大人,真是闲得慌……”
“哈哈哈,大人一年到头,就这点乐趣。”
孟厌自觉冤屈洗清,牵着姜杌晃晃悠悠回房,“姜杌,你和大人一唱一和,把全地府骗得团团转。”
姜杌的嘴角微微抽搐,强颜欢笑附和一句,“大人也是为了地府好。”
进房前,孟厌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大喊奇怪,“子玉明明先走一步,怎还未回房?”
姜杌一把拉她进房。
桌上的两根蜡烛仍亮着,孟厌托腮坐在桌前自言自语,“我的魂魄,你们到底在哪儿?”
衣柜中,姜杌翻了又翻,没找到自己往日的衣袍。
他不信邪,又去另一处暗柜找了一通。
自然,一无所获。
最后,他站在房中,无语问道:“孟厌,你把我的衣袍全扔了吗?”
孟厌回神,疑惑地摇摇头,“我醒来后,没动过房中的东西。”
不是醒来后的孟厌干的,便是去搅乱荒前的孟厌做的。
姜杌叹息一声,除去衣袍睡到床上。
孟厌走过来,随他躺下,“我明日陪你去买新衣袍。”
“你出银子。”
“行吧。”
躺至夜半,隔壁的房中,依然无人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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