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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悄淡定喝了口茶。
谢家要能同方家结盟,谢昭第一个提刀。
柳家要能同陈家结盟,那便是柳尚书脑雾一日间尽去了。
都是不能够的事。
他听了片刻,便无聊地回归正题。
他拉小伙伴出来,可不是无聊喝茶的,京都落脚后,不惑楼当然要同步过来。
这一次,不惑楼还将大变样,加挂大宁科学院。
嘻嘻嘻,总算是扛回一块国家级牌子,看谁以后还敢狗眼看人低。
将科学院同不惑楼放在一处,也是为揭榜挂帅方便。
大宁毕竟落后,指望平头老百姓里出奇才,简直等同于天降红雨。
他不惑楼连锁了十八家,至今只有周芮揭了一回榜。
所以想要专业人才,还得自行培养,从有一定文化基础的书生里择优,是当前最快的捷径。
学校和研究院合并,选址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
前楼后院,还得有足够大的空间。
京都宝地,寸土寸金。
各家酒楼生意兴隆,李玉寻了许久都没有盘到合适地方。
这间怪味楼是唯一符合要求、老板又愿意转让的,可价格也出奇的高。
一间楼,就要三千两白银。
分文不少,还点名不收户部新发的白币,宝钞就更别论。
就离谱。
幕后老板排场还大,顾悄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
“琰之,我再去催催。”
李玉瞧着天色,乌沉沉的眼看又要落雪,他也有些急了。
一急就容易坏事。
推门的瞬间,他不慎与迎面走来的一位儒生撞在一处。
书生身形不稳,连退几步,又被后头上楼送茶水的小厮泼了一身热水。
他肤色白腻、衣着鲜亮,一看就非富即贵,自然也不好惹。
李玉理亏,一边上前扶人,一边低声道歉。
“实在对不住,您的衣裳小的包赔。”
那人见李玉一副下等服色打扮,顿时怒意高涨。
他嫌恶地甩开李玉搀扶的手,“不长眼的东西,我缺这身衣裳吗?烫着我你赔得起吗?”
见李玉一副垂眉耷眼的晦气相,他更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李玉正背对着楼梯口,他竟趁其不备,恶意满满地一把将人掼下楼去。
“真是晦气。”在儒衫上擦了擦手,他向着小二怒斥。
“叫你们掌柜也要掌掌眼,别什么贱骨头都放进来,这可是方……”
他话说一半,又收了回去。
见场中无人顾及他,这才放下心。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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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得太快。
等顾悄几人赶出去,李玉已经佝偻成一团,躺在大堂桌角处,昏迷过去。
他额角磕出一道血口子,染红了眉眼。
最严重的是胸口那处贯心的箭伤,又有了撕裂的迹象。
罪魁祸却不知趁乱溜进哪处包厢,早已不见去向。
原疏揪住那个哭丧着脸的小厮,“说,刚刚那混账是谁?”
小厮哪敢说?
只含含糊糊道,“小的如何认得贵人?只知他是监里学生,来头……来头不小。”
原疏扔下小二,“最好别叫我知道你在说谎!”
小二瑟瑟缩缩,连声道“不敢”。
原疏不甘心,等大夫的功夫,跟着顾情把二楼包厢从头到尾踹了一遍。
可那玉袍书生却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们动静闹得极大,惹得众人十分不满。
一来二去,竟又沦为众矢之的,楼上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加入了对他们的申讨。
“我看那杂役就是个贱籍,踹死了就踹死了,怎么地?
怪就怪他没眼见,什么人都敢冲撞!”
隔壁猜出他们身份的,亦添柴拱火。
“难怪偌大的忠勇侯府落败成这样,瞧瞧苏侯后人都干的什么事?为一个灰衣仆从在这里喊打喊杀,也不见你们边疆杀敌这么卖力?”
各处指指点点,污言秽语,忍者神龟来了都忍不住要抄家伙。
顾悄按着李玉胸口,只觉肝疼。
气愤,憋屈,又深感自己无用。
百味杂陈,胸腹痛感一时窜上来,竟“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这下可把顾情和顾影朝点着了。
柱香之后,林焕被知更生拉硬拽着拖进酒楼时——
酒楼已经不叫酒楼了。
一群废墟里,老大夫层层拨开被揍到不能自理、嗷嗷叫唤的重伤残,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目标客户。
晕过去的还好,脉象不算差,止个血躺两天问题不大。
干瞪眼的这位问题就大发了,那脸色灰中泛青,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林焕一边抖着手把脉,一边骂骂咧咧。
“谁叫你们惹他的?这下气急攻心,十年寿命愣是折成八年,谁来赔?”
那自然是有人赔。
第二天,酒楼就被抄了。
头一天在楼里碎嘴闹事的,三位亲爹喜提刑枷一对,五位被革举人功名。
其余各位,分别获得几日到十几日不等的铁窗泪沉浸式体验票一张。
谢御史更是亲自领着人,将怪味楼翻了个底朝天。
那玉袍书生,确实是国子监监生,还是方白鹿的老相好。
锁定嫌疑人身份,再顺藤摸瓜,很容易就在楼下的暗包,找到云歇雨停后如破布娃娃般被轻易丢弃的范钦。
彼时书生玉色衣袍散落一地,腻白身体上遍布痕迹。
有啃咬的齿痕,有细皮鞭的抽痕,也有大力留下的青紫掐痕。
府兵踹开房门时,他还陷在情玉顶峰的颤抖里意乱神迷。
只无意识地望向门外,果露的躯体在寒风里微微打了个颤。
那双桃花眼因流泪过度,红肿不堪。
失神空洞的瞳孔,黑黝黝的,好似对来人别样的挑衅。
罪魁祸首,已然不见踪迹。
暧昧昏黄的地下室,只书案上留下一句狂草。
似是匆忙之间留下,亦似恣意不屑所书。
“首辅新婚,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这件货哭起来,滋味可不输新夫人。”
落款独一个方字。
是倨傲的宣战,亦是扭曲的嫉恨。
落笔之狠,叫特级羊毫生生划破了上等生宣。
谢昭面色冷凝。
皇帝老儿想钓的鱼已悉数上钩,他也是时候收网了。
离开前,他淡淡吩咐,“烧干净。”
军卫面面相觑,烧干净?连……连人一起?
第163章 第 163 章
腊月二十日, 鸡鸣时分。
皇城承天门外,朝房。
呵气成霜的时节,候朝的大臣们一扫往日困倦, 脸上无不喜气洋洋。
昨日捷报抵京, 听闻龙颜大悦, 想必今日早朝不会难过。
兴许皇帝一个高兴, 年假也就稳了。
这一日日上朝, 犹如脑袋系在裤腰带上。
他们亟需一个年假稳稳心神,调整调整心态。
二品以上大员咖位大,来得通常晚些。
六部里头, 吏部空悬, 暂由侍郎江远主事, 算不上数。
工部裴岗沉迷治水, 三天两头外出公办,美其名曰枯水季河道勘测更为精准, 十日早朝倒是九日在外躲懒,今日又没见着人。
刑部尚书高勤,原是神宗镇守北平的监军, 二人曾是过命的交情。
他一贯没什么存在感,除了有大案要禀,大部分时候落在六部最后,有效隐身。
他日日踩点上朝,不与任何衙门啰嗦。
论神宗信任, 整个大宁无人出其右。
剩下三位,便是时常打架的神仙了。
方尚书自打乡试后, 憔悴不少,也愈发谨慎。
陈尚书就最是春风得意。
午门外他落轿, 他意气风发走在前头。
早已候在路边的柳巍亲自替他撑伞。
甭管有雪没雪,态度要端正。
虽听不清二人交谈,但柳尚书谄媚讨好的笑已然说明一切。
这般首鼠两端,不少人心中“嘁”了一声。
柳大人才不管下官怎么想。
抱自己的大腿,叫别人说去吧。
“图册一事,是学生大意,今日还请恩师不吝援手。”
陈愈冷哼一声。
“柳巍,我只冒险助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冒险助我?
拿我当活靶子呢,当我不知道?
柳巍心中不服,但再不服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稍后上朝,还请大人多加照拂。”
要紧把柄落入敌手,柳巍想了许多办法,甚至学人偷家,但都以失败告终。
派去的人无能,还被方家护卫当场抓包,成了整个京都的笑话。
那日柳巍急匆匆去找陈愈,就是摊牌了。
图册上半部,正是大宁北疆图志的原版。
不就是抄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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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书房,道貌岸然的瘦高老头儿瞥一眼,很是淡定。
他只管举荐,原不原创的,他可不知情。
这事闹出来,于他最多也就一个失察,算不得大错。
可柳巍下一句话,就叫他崩了盘。
“陈大人,这书下半部正是东海航线图,当初被太后夺去,用以闽商南北运粮。”
“这可是谋逆的大罪!”陈愈失手碎了杯子。
柳巍也不要脸,哭丧着就跪下,“怪……怪学生贪心,总觉此书还有用处……”
他一边涕泗横流,一边旁敲侧击。
“皇仓失窃,顾冶那老匹夫顺藤摸瓜得到航线图,陛下曾下令,叫他务必查清图从哪里流出,这等海事机密又是何人外泄。这图册若是到了陛下那里,我们恐怕都难逃干系!”
“废物!”
陈愈气得狠踹了柳巍一脚,脸色亦憋得铁青。
这些年太子病重,几乎人事不知,神宗总还心存幻想,可他同陈皇后就现实多了,早已谋好退路。
若神宗醒悟,愿立太孙为储,叫皇后垂帘、他监国,那自然皆大欢喜。
若神宗继续执迷不悟,定要除外戚,保幼帝亲政,那他也不介意来个武力过度。
是以这些年,他借太后掩护,亦有不少暗中勾当。
本以为太后已死,证据尽销,他可高枕无忧,哪知事情竟坏在这饭桶手里!
他呼哧呼哧大口喘了几口气,毅然拍板,决定计划提前。
“老夫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助我陈氏一臂之力。”
他缓缓说完计划,柳巍脖颈顿时一凉。
可陈愈才不管他生死,“柳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夫由你选择。”
“干或者不干,老夫不逼你。”
柳巍就着跪坐的姿势,心脏隆冬狂跳,权衡几息终是狠心咬牙。
“下官必定全力配合大人,只望日后大人得偿所愿,莫忘下官今日诚意。”
他们商定的计划,就是借边境大捷封赏之际,以立储离间神宗与方谢两家。
顺便将自家孙子拱上储位。
不止柳巍,陈愈还动用力量,逼得钦天监冒死做这个出头的椽子。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略骨感。
早朝,各部奏事完毕,便是由兵部提请北疆大捷封赏。
柳巍觑了陈愈一眼,恭谨跨出列班。
奏完封赏名录,他拱手道,“臣以为,大宁与鞑靼僵持数年,永泰初能收复河山、得此大捷,实乃苍天眷顾,陛下当择日告谢郊庙,感谢天地和祖宗保佑。”
神宗允了。
便有大太监宣,“传钦天监,择吉日以报。”
北钦天监正哆哆嗦嗦应传进了殿,噗通一声跪下。
也不用皇帝催促,背书般一股脑输出,“陛下,腊月二十四日,乃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可告谢郊庙,亦是……亦是册立储君的大好时机……”
这话一出,满朝惊悸。
众人嗓子眼发紧,后背发起白毛汗。
监正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五体投地,呼天抢地。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大火昏昧,就是无太子星守望,腊月大雪,就是天降异象敦促国主早立贤明,陛下,还请您以江山社稷为重,早做打算!”
太子丧至今秘而不发,神宗于立储一事也诸多禁忌。
监正不是不知道,但他命脉被陈尚书掐在手中。
这个出头鸟不做,死一窝,做,最多死自己。
猴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冗长而窒息的沉默后,帝王威仪的声音响起。
“哦?那监正以为,朕当立何人?”
凉意从地底蔓延,很快席卷了周身骨血。
监正伏地的背影抖得更加厉害。
他艰难吞咽,吐出最后的几句台词。
一如遗言那般艰难。
“老臣……老臣观星象,昭……昭郡王状似荧惑。
太子心前陨落,皇室心后黯淡,此时当以荧惑取而代之,如此即可解荧惑守心之罹兆,亦能保心宿长明!”
“你是说,天意叫我立昭郡王为太子?”
神宗问得温和,语气里似乎还有些虚心求教的意味。
但熟悉他的臣子知道,这是帝王怒极的前兆。
“断脊之犬,狺狺狂吠!”
果然,下一秒他突然发难,“若昭郡王是天意?那朕是什么?”
爱卿们集体垂头。
动作如演练百遍,很是整齐划一。
“诸位爱卿呢?诸位爱卿以为当如何?”
爱卿们遂又齐齐跪了一地。
整个朝堂尽是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的钝响。
若是细听,能发现前排声音闷沉,后排声音清脆。
显然老油条们早已自备了护膝,也只有新手才跪得实心实意。
皇帝怒极,再一次为这死气沉沉的朝堂而气闷。
他一巴掌拍向龙椅扶手,“朕养你们,是叫你们装庭柱讷讷不言的吗?”
“臣惶恐——”
柳巍硬着头皮膝行出来,“臣以为此言荒谬!
荧惑守心,历来是谋夺之象!陛下乃高宗钦定的继承人,是天命之子,如何能放任荧惑夺位、扰乱正统?”
坏了!陈愈暗骂一声。
果然神宗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得滴水。
泰王却在此时见缝插针,看似无意接道。
“也不能怪钦天监如此断言。
谁叫当年……负责掌大行皇帝遗诏的陈尚书忧思过度,以至于痛失遗诏,别说立太子名不正言不顺,就连陛下登基即位,也因短了一道规程,叫外邦笑话。
陛下允陈尚书戴罪立功。
可三十多年过去,人他枉杀不少,遗诏至今尚未寻回。
这叫陛下怎么好册立太子?
如明孝那般纯善仁德,都因缺了这道祖宗天命的庇佑而早早殒没,现在仓促另立太子,又有谁能受得住这厚重气运!”
这一问,不止截断陈愈推举外孙为皇太孙的野心。
更是抖出一件神宗竭力遮掩数年的阴私。
当初神宗即位,并无大行皇帝遗诏。
按祖制,新帝即位,必须先得先皇传位遗诏,送至礼部备案,再由礼部另拟新皇即位诏书,刊印副本下发各省及纳贡番邦。
但高宗遗诏,明言神宗百年后当还政太子。
陈皇后有私心,伙同陈愈烧了那份诏书,意欲再拟一份,哪知遗诏原料、锦布纹路、织法举世独一份,且早已记录在案,根本无法矫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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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无诏,神宗后来才敢放肆大胆地杀储改弦。
或许私心里,他是默许甚至纵容陈氏所为的。
但这事被泰王搬上明面,就值得寻味了。
神宗睨了他这个脸色苍白、形容枯槁的胞弟,突然冷笑了一声,“谢御史,你怎么看?”
满堂朝臣,也只有谢大人茕茕孑立。
他并不与文武同班,反倒与泰王一左一右,分站御案两侧,可见尊位与荣宠。
闻言他垂眸颔首,状似谦谨。
“臣以为,监正满口胡言,祸乱朝纲,当斩。”
他说得轻便,目光落在已然抖若筛糠的老头身上,无半分波动。
好似对监正攀咬谢家的恶意一无所觉。
柳巍的心思好猜。
顾影偬偷柳家紧要物件给方家的事,人尽皆知。
方谢好似早已结盟。
这时候跳出来一个人嚷着立储,还大言不惭高宗遗血正合适。
便极易诱导神宗猜忌谢、方两家立场。
稍后他只要顺水推舟,提出当立明孝嫡子做皇太孙,不管成不成都不会被神宗惦记上。
可好算盘遇到谢昭,只能打得稀烂。
这位左都御史甚至比钦天监更会胡说八道。
“荧惑守心,臣推演当指北境鞑靼蓄势待发,恐有南下取大宁而代之的狼子野心。
钦天判不出如此天象,竟以一黄口小儿搪塞,其心可诛。”
这话柳巍第一个不服。
“谢大人,且不说陈将军首战告捷,单论实力,鞑靼就绝无复国之可能。”
谢昭却连一个眼色都吝于赏他。
“陛下,臣只言尽于此。是非对错,届时自有分晓。”
他漠然的神色,反倒叫朝臣惊疑不定起来。
从事实看,好似柳巍说得对,但按以往经验看,谢昭神乎其神的预言从未失过手。
若祸事在后,那恐怕这大捷,也来的蹊跷。
神宗阴冷的目光扫过陈愈和柳巍,愈发对二人猜忌起来。
他心下已有论断,向着监正躁郁挥手。
“拖下去,杖毙。”
比起砍头,他更喜庭杖。
朝臣要脸,大多有点骨气,自认杀人不过头点地,为国事仗义执言死了亦能光炳千秋。
唯有庭杖,侮辱性极强、伤害性也大,最能摧朝臣尊严傲骨。
杀一儆百,才能叫旁观的驯服听话。
立储之事不了了之,然神宗的大清算却刚刚开始。
第164章 第 164 章
腊月底, 年味儿越发重了。
京都家家户户忙着筹备新年。
顽童在街角噼噼啪啪点起碎鞭。
女儿闺中巧手翻转,红艳艳的福字一一倒挂上门头。
丰年欠年,盛世凶岁, 年总归是要过的。
谢家也比平日热闹一些。
但也没人敢进谢昭的院子打扰。
但若是谢老太君能来看一眼, 就会发现宝贝孙子苦行僧般清心寡欲的院子, 不足一月, 已经满是融融人气。
知更早早起来, 扫去院中浮雪。
苏朗同谢家暗卫武场切磋几个回合,回来就一头钻进小厨房。
他沉稳可靠,默默替琉璃担水劈柴。
武人天生体热, 没一会儿就卷起袖子擦汗。
不算逼仄的空间里, 琉璃仿佛被他身上热意醺红了脸颊。
小姑娘特意替他留了早饭, 羞怯递过去一块Plus版水晶虾饼, 扭头就跑出去找瀚沙。
两个丫头已经玩成顶好的小姐妹。
有瀚沙侍墨,琉璃就捡起昨日剩下的活计。
她素指芊芊, 朴拙的剪刀在她手里,不亚于世间最灵活的武器。
一张红纸三下五除二,就变成一个活灵活现的择梅女儿图。
“这是瀚沙姐姐, 三爷你瞧像不像?”
她手边还有一沓子福气东来、喜鹊登枝等京都时兴的剪纸样子。
鲜艳的颜色趁着她明丽的脸庞,愈发娇憨。
顾劳斯赶忙捧场,“像,太像了。”
“跟瀚沙本沙一样漂亮可爱!”
瀚沙红了脸,闷头听指挥将窗花一一贴上琉璃心仪的位置。
端端正正, 竟分毫不差。
小丫头给公子派的活儿,就是写新春对子。
谁叫公子写得一手秀雅好字呢?
可忙活完, 她凑到顾悄身边。
看清对子内容,顿时气得跺脚。
“宫商角徵羽, 以为盛世清平,四海皆奏六王雅音;
贪嗔痴慢疑,谁知烟火冲天,寰宇尽是五毒邪魅。”
琉璃垮下脸,“爷,你这也太煞风景了!
咱们要辞旧迎新的喜对,喜对!”
顾悄拿起纸,吹干了吹墨。
“今年这喜气可不兴沾,谁沾谁倒霉。”
小丫头柳眉倒竖,呸呸跺脚。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各方神仙莫怪!”
顾劳斯黑线。
感情过了一年,他还是宝宝?
内宅如斯安宁,前朝却是一片血雨腥风。
自那日早朝后,谢昭连续公办,已经三天不曾归家。
监正当庭杖毙,殷红的血染透大殿外的丹墀。
也染红了半个大宁。秋后的账,一时还有的算。
腊月二十四日,锦衣卫抄办监正宅邸。
密室中搜出一本账目,详细记录了这些年他与前朝后宫的诸多“人情往来”。
仗着对“天意”的唯一解释权,监正没少拿钱替人“说话”。
早年他同陈愈往来尤密,明孝立储前后,诸多天象被他加工为天命所归,成了明孝终将带领大宁进入盛世的祥兆。
在陈皇后授意下,他还杜撰了太子命格。
称他佐天弘化、运势极佳,与帝王命格最是相辅,是神宗江山稳固的难能定星。
作为回报,陈愈会试给监正儿子放水。
名次还挺靠前,夺了一科榜眼,如果对手不是顾慎,拿个状元也不在话下。
神宗刚愎数十年,一朝得知竟被朝臣联合蒙骗许久,心中震怒可想而知。
他即刻着锦衣卫、都察院对账本上的名单逐一查办。
碍于北境战事还需仰仗陈家,只将陈愈留职、陈皇后禁足。
其他一众人等就惨了,不须三司审理,神宗御笔亲批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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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黑云压顶,寒风呼啸,家家户户门扉紧闭。
整个京都,处处是锦衣卫缉拿要犯的惊慌哭嚎。
西城人人自危。
方家默默喘了口气,自以为扳回一程。
可好日子只过了三天。
腊月二十六,神宗出乎意料又亲审了南直舞弊案。
沈宽吊着一口气,交代贿题乃是方氏主母授意。
神宗念在方徵言临危受命治水有功,只谴他戍边。
方家子白鹿褫夺秀才功名,令各地广发悬赏,尽早缉拿归案。
其他涉案诸人,通关节的同考斩立决、沈宽绞立决。倩代的刘兆,罚作吏胥,终生禁考。
同科一应考官以渎职罪就地免职。
而方徵音官商不清、难辞其咎,同柳巍一样,得了个降三级留任。
可怜方徵音忙前忙后,又是替神宗查办要案,又是替他擦货币危机的屁股,哪里甘心吃下这闷亏?
可时机不对,他也只能咽下老血,握着老弟的手安慰时候未到。
最后只落下一个梁彬。
诬告攀咬罪名坐实,庭杖四十,除监生名。
他吃够刑讯的苦,几乎是问询的人说什么,他就认什么。就此牵扯出礼部打工的族叔,为陈尚书罪证又勇添一笔。
陈愈白白发力,反噬自己后效倒是一流。
舞弊一案,三法司其实早已结案。
神宗一直按而不表,本不打算动真格。
北伐在即,他原意只想借这个由头再抄个几户打秋风、搞点备战钱而已。
谢锡最是洞悉圣意,是以才入南直就果断抄了沈家,一举替他解决北境军饷的燃眉之急。
神宗得偿所愿,正准备见好就收。
哪知谢锡退位——这不算高明的“一桃分三士”的阳谋,竟叫几位大臣自行斗了起来。
神宗冷笑,自然乐意放任三方斗法。
毕竟斗得越狠,水搅得越浑,他也才越能知道底下人深浅。
坏就坏在,陈愈操之过急。
科举改制这雷还没炸完,又自锤出干政、欺君的大罪。
这两条,罪罪都在戳神宗眼珠子,捅神宗气管子。
不止陈愈倒霉,整个礼部上下官员,都被神宗血洗一遍。
深夜,卫英将越来越多的阴私呈至案前。
神宗翻着翻着,气血上涌,突然“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留仁抖着腿跌跌拌拌地冲出殿去叫太医。
如此惊慌失措,瞧着倒也像是真心为龙体紧张忧惧。
神宗新纪、永泰元年,最终以首辅之争以三败俱伤、帝王急怒病倒荒唐落幕。
反正是谁也没讨着好。
以钦天监和礼部为主场,大历官场又经一轮洗牌。
也算真应了景——是真正的辞旧迎新。
一朝观政进士齐齐转正,翰林庶吉士未散馆就开始拉壮丁兼职。即便如此,还有多处缺额,会试几乎是迫在眉睫。
眨眼就迎来新年。
7+2、白+黑、8+X的谢大人总算着了家。
再不回来,顾劳斯就要一个人去主宅过年了。
那可真是公开处刑:)
老皇帝拖拖拉拉,狠狠心总算在大年这天下了嘉奖令。
令六部一同惊掉下巴的是,他们一把手争得头破血流的首辅位置,最后竟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白便宜了个外人。
大宁五府六部七司三院,分区建衙。
吏部、户部、礼部、工部等掌管黎民生息,均设在天门东边,所以叫“东边掌生”;而刑部、五军都督府、都察院等掌管生杀刑名,设在天门西边,所以叫“西边掌死”。
两边生死殊同,各自为政。
西边长官于东边,可不就是外人?
永泰元年岁末,帝以航海之功、察举之能,迁谢昭为吏部尚书,晋中极殿大学士,加封太子少保。
并特赦贱民李玉脱籍,准身份会试。
这次出海,彻底打开了神宗的新世界。
原来搞钱不止有内耗,还可以外卷。
他老当益壮研究起“外邦朝贡”大业,并深感航海去外地打劫,成本小、风险大、回报高。于是大奖特奖为本次航海事业做出杰出贡献的原海商汪氏。
表彰话里话外,就是你们会抢,以后多抢。
从左都御史到吏部尚书虽是平调,但加封的那可是整个帝国都鲜少的从一品。
一起下来的,还有一道诰命。
顾劳斯沾了个大光,“妻凭夫贵”得了个从一品夫人的诰命。
临了接旨,还要突击先补个妆,顾劳斯真的谢。
等他一身少妇打扮,遮头遮脸又弱柳扶风地出现在谢家主厅,宣纸的太监脸都要僵了。
天知道,满朝文武,只有谢家的旨不好宣。
不仅没得打赏,谢家人还一脸苦大仇深的亚子。
谢老太君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佛珠捻得飞快。
嘴里碎碎念念着“阿弥陀佛”。
谢锡老大人铁青着脸,“陛下厚爱,老臣惶恐。”
旁的人说惶恐是虚情假意,这位说惶恐,那是真惶恐。
一身威压,震得宣旨太监冷汗直流。
他也是陛下近臣,自然知道一些个中曲折。
年中,谢老太君病重,谢家儿郎悉数公办在外。
谢锡差点没赶上见老母亲最后一面。
好在孙媳就是大夫,救治及时,有惊无险,这才免了一起人间悲剧。
自那后,谢锡便数次以尽孝为由乞老辞官。
皆被神宗夺情。
神宗为此还屈尊到谢府亲自探望过老夫人。
彼时,谢老太君危重中坚持下床,为子孙下跪请命。
这才有了谢昭血煞太重恐牵累家人一说,神宗体恤老人,不得不允了谢家急流勇退。
哪知还没退半年,又被顶上风口浪尖。
谢氏母子能高兴就见鬼了。
连谢大人本人,亦是一张冷脸。
仔细瞧着,还有些许的不耐。
他只是个宣旨太监,哪扛得动如此厚重的怨念?
好容易盼来接旨的正主,他如同盼到救星两眼直放光。
“唉恭喜夫人,恭喜夫人。”
他赶忙迎到门前,好似他才是那个接旨的。
小顾愣了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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