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2 / 2）
从来没有。
——
咒术界总监会，会议室中。
这座拥有管辖整个咒术界权利的建筑物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坐落在荒芜之地，不如说它的周围被安静祥和的环境所包裹。
周围是层层叠嶂的树木、环山流动的溪流，是时不时掠过的惊鸟，更是由上到下由里到外的数不清的结界。
完全看不出它内里暗藏着的‘腐朽’与‘陈旧’。
谁也无法想象代表咒术界权利顶峰的建筑就坐落在这里。
“……夏天即将来临，全国各地咒灵增长速度明显增快，咒灵等级也普遍有较大提升，咒术师受伤概率增大，且伤势恢复缓慢，任务堆积量增加，但目前来说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会议室坐落在总监会最大的院子里，整间和室的四周被密不透风的墙壁包裹，会议室内灯光昏暗，只有屋内亮起的烛火在摇晃着散发着光芒。
屋内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大块大块的帷幕，而权力的掌控者们全都安静的坐落在各自的帷幕后。
他们的影子映在帷幕上，随着烛火的动作而晃动，像一个个伺机而动的、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
“……最近因不知名原因陷入昏迷的人数明显增长，外界医院迎来住院高峰，经我方派出的咒术师检查，这一切与诅咒无关，但禅院家也有人同样陷入昏迷，他们请了五条家的六眼去检查，对方说似乎有咒力的痕迹……”
辅助监督跪坐在会议室正中央，被所有的帷幕环绕，正恭敬的汇报着近期所有重要的消息。
在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在坐在帷幕后的高层没有出声的前提下，才继续说道：
“五条家的六眼最近离家出走次数变多，市区内暗杀他的人动作愈加频繁，在市中心造成多次建筑损毁事件，我们将事件伪造成意外以及建筑老化年久失修，但政府方面对此非常不满……”
在他说到这里后，帷幕后才传来一声夹杂着轻蔑与不满的声音。
“哼。”
不知道是哪一扇帷幕后发出的声音，辅助监督的脑袋更加低垂，目不斜视的盯着印满近期重要事件的文件，一言不发。
“维修账单寄去五条家，剩下的不用理会。”
苍老的声音充满着不屑，辅助监督埋着头恭敬地回复道：
“是。”
“潜藏在米花町的咒灵还没抓到，对方只出现在案发现场，但是米花町每天发生的案件太多了，我们派去布置的咒术师人数不够，一次都没赶上，请问是否需要增派人手？”
辅助监督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米花町的情况过于复杂，那里只有一只咒灵，按理来说应该很好祓除才对。
但是——
这个咒灵会闪现。
会从一个案发现场闪现到另一个案发现场。
每当[窗]捕捉到它的信息，再派人赶过去时，它都已经到下一个案发现场了。
这次好不容易多派了几个人跟在那些侦探身边，想着这只咒灵没离开过米花町，于是放过来那个跑去北海道的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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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谁知道那只咒灵闻着味也跟去了。
于是乎米花町的布置大失败。
因为它的存在，米花町案件日益增多，又因为日益增多的案件，导致这只咒灵越来越难抓。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失败了。
高层：……
都说了直接捆住那些侦探别让他们乱跑！那当地政府又不同意！
“……不，就维持原状吧。”
沉默良久后，一名高层默默地出声说道。
“……好的。”辅助监督擦了擦额间冒出的汗，忙不迭地回应道。紧接着又迅速翻开文件的下一页。
“与横滨政府的交涉还在继续，对方同意放行咒术师进入租界对咒灵进行祓除，但拒绝我们长期派人驻扎横滨。”
“不知好歹。”这道声音更加沙哑，还能听出几分怒意，高层们就横滨问题展开了不知道第几次讨论。
但依旧没什么用，对方之前就放出话了，咒术界的手还管不到异能者身上去。
辅助监督默默地埋头听着，最后高层决定给横滨方面施压，压一压他们那边的任务。
“既然最近任务堆积人手紧缺，那横滨那边就继续谈判吧，等解决了其他地方的咒灵再去。”
一锤定音。
“是。”辅助监督将手里的文件翻页，压抑着由于说话时间过久而有些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
“据总监会内几位一级咒术师反馈，最近出现的咒灵外形有明显改变。”
辅助监督在收到这条消息时还有些犹豫，这件事不是很重要但是很奇怪，所以一直拿不准到底应不应该上报。
但在好几位咒术师同时反应后，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众所周知咒灵，的模样是丑得千奇百怪的，遇到什么样的咒灵都有可能。
所以遇到丑得奇特的咒灵咒术师也只是会感叹一句‘真丑’，而不会为它们奇形怪状的样貌感到奇怪。
但最近出任务的咒术师都发现，那些激增的咒灵中，有一大部分似乎统一了外表。
比如其中一个一级咒术师连续遇到了四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犬形咒灵，还有两只动不动就爆炸的金鱼形咒灵。
据说还有人看到了长得像巨型猩猩的咒灵，还感叹咒灵界最近生态真好来着。
“……根据几位咒术师的描述，这些咒灵的实力明显比同等级要强，而且几乎是扎堆出现，所以我们怀疑这些咒灵是人为制作的。”
辅助监督说完后松了口气，这条消息说完后也没剩多少内容了，他静静地等待着高层的吩咐，这场难熬的会议也终于快要结束了。
“那就让人去查吧。”
帷幕后窃窃私语的讨论声结束，最中间的那块帷幕后传来了声音，敲定了这件事情的章程。
在场没人觉得咒灵可以被制作是件离谱的新奇事，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哪个家族没在背后做过？
重要的是咒灵的数量。
高层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至少在座的几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还不存在这种能够大批量生产同一种咒灵的方法。
那查出背后之人这件事就非常有必要了。
辅助监督显然也很明白查明之后的流程。
能招揽就招揽，不能招揽就处死。
对于高层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是。”他默默地应下声，继续汇报剩下的几条信息。
“盘星教最近好像更换了信仰，教内众人不再信仰天元大人，反而每天都在念叨什么[丰饶]、[药师]、[星神]、[长生不老]这样的话题。”
辅助监督说这话时的声音有些犹豫，毕竟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很离谱了，还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又派人混进里面仔细调查。
在听他说完这些后，帷幕后的几位高层也沉默了。
……
他们真的不是被集体诈骗了吗？？？
长生不老，对已经风烛残年的老橘子们来说，这是个多么美妙的话题啊。
千百年来，能长生的只有天元，就这还需要定期同化星浆体。
在座的各位谁又没想过拥有年轻健壮的身体，以及无上的寿命呢？
他们倒是相信长生不老这个说法，但是完全不相信这会出现在普普通通的盘星教里啊。
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获得永生，那他们从古至今这么多年背着大众做下的研究不就都成笑话了吗？
即使看不见高层们的表情，辅助监督也能从帷幕后传出的嗤笑声中得知他们的态度。
但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改变，只不过嗓音更加沙哑了一点。
“根据潜入盘星教的卧底传来的消息，只要踏入盘星教的所在范围，身体就会变得莫名清爽，甚至伤口也会缓慢恢复。”
“根据卧底调查，这好像是新任教主在院子里种下的一枚树种所散发出的力量，但那里被保护得很好，我们的人没办法进去挖，所以有待考证。”
帷幕后的呼吸声稍微重了一点。
“而且，盘星教最近的业务不再是传教，根据调查他们接下了很多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因为他们的教主什么都能治好。”
“而被治好的那些人，都在高呼‘药王神迹’之类的话。”
辅助监督在收到消息时总觉得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索性不再纠结，继续说道：
“卧底的人怀疑盘星教的这位新任教主是拥有反转术式的咒术师，于是在总监会内找了受伤的咒术师前去试探，伤口确实在一瞬间完全愈合，上面的诅咒残留也完全消失。”
“那就招揽。”高层开口。
能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在咒术界也是十分稀少，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错过，绝对不能让他为那些普通人服务。
“是，对方行踪过于隐秘，经过调查后，我们从入境登记处找到了这人的信息。”
辅助监督将准备好的文件取出，上面是目前能收集到的所有关于这位金色长发青年的信息。
“姓名是罗刹……”
辅助监督有些迟疑的说了下去：
“我们怀疑这是对方使用的假名，因为在登记时对方曾说了一个更加拗口的名字。”
“但是登记人员没听清，准备让对方再说一遍的时候，他就说叫他罗刹就行。”
高层：……
“继续。”似乎是没想到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身份……登记的是海外行商，但是没有具体说是从哪儿来的，也没说卖什么东西，不过之前黑市流通的那批奇怪的咒具似乎就是从他那儿买的。”
辅助监督汗流浃背，对方在入境之前的所有资料他们一无所知。
能把盘星教新任教主、黑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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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咒具销售商、疑似长生不老宣传人和这名罗刹联系在一起，还要多亏了对方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身份，顶着那张极其好看的脸，还天天背着那口比人都高的棺材。
想不记住他都难。
但他是真不知道这样的信息是怎么成功登录入境的，这样真的显得他们很不专业。
“那就去调查，对方究竟来自哪里，真实身份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全都查清楚了再说。”
印着罗刹信息的文件被一阵风吹起，递送给了坐在最中间帷幕后的那名高层，在纸张飘过时带起的风将燃烧的烛火吹得更加摇晃。
“是。”
近期所有消息汇报完毕，这次会议中需要他存在的部分也彻底结束。
辅助监督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跪得有些僵硬的双腿，低垂着脑袋站起身，默默地后退离开会议室。
在他将会议室的门合上后，独属于高层们的讨论才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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