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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一脸震惊,或许是他的视线停留太久,引起了苗霜的注意,后者抬起头,向他看来。
对视的刹那,景行手腕上挂着的铜钱毫无征兆地烫了起来,烫得他倒抽冷气,差点把碗扔了,赶紧把东西扯下来塞进袖子。
“道长怎么了?”祁雁问。
“没、没什么。”
景行勉强笑了笑,心脏砰砰直跳。
这铜钱是师父给他的,让他防身用,说关键时候能保他性命,他戴了十几年,哪怕是去凶宅给人做法驱邪,铜钱也没有过任何反应,他还以为是师父骗他。
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
苗霜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这道士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倒似乎真有些本事。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饭,很快,其他人陆续吃好了,两个小太监扶着祝公公回房休息,偏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景行用了一整顿饭的时间来想祁雁到底是谁,终于,他错愕抬头:“祁兄难道是……那个祁雁祁将军?”
祁雁顿了下,没想到一个道士也知道他:“是我。”
景行:“……”
他这铜钱不烫才怪啊!
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手上不知道沾过多少鲜血,刀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倒也不一定是因为那位夫人……呃?
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不知何时爬到了苗霜肩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了主人投喂的肉。
几只蝎子环绕在他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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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捡些他掉在地上的饼渣。
景行:“…………”
一个杀气冲天的将军,一个浑身毒物不知底细的将军夫人,看来今日不是祖师爷显灵,是煞星索命来了!
早知道他就应该听师父的,没事别乱吃别人的饭,这下好了,万一牵连进这俩人的因果,他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行腿肚子开始发软,有点想逃了,赶紧吃完最后一口饭,冲他们道过谢便放下碗筷,以收拾供台为名逃回了三清殿。
站在三清祖师的雕像前,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才把倒在地上的供台扶正,点燃烛台,就听见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句:“道长。”
景行吓了一跳,差点原地给他下跪,欲哭无泪说:“求你们放过我吧!是我不该斤斤计较,我给你们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道长在说什么呢?”苗霜笑吟吟地走上前来,“是我有一事相求。”
景行心说你敢求我也不敢应啊,苗霜却不管他答不答应,自顾自道:“都说医者不能自医,我虽为毒医,却治不了自己的病,我时常觉得记忆有缺,却想不起究竟遗忘了什么,硬想便头痛难忍——不知道长可有办法?”
景行咽了口唾沫,他实在很不想帮这个忙,可看对方真心相求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来拒绝。
积善行德总讲究一个缘分,这饭也吃了,不好不帮。
于是他道:“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卜一卦看看。”
“道长请。”
“来这边坐吧。”
景行找了张桌子,掏出三枚铜钱,开始卜卦问灵。
他在心中默念,将铜钱抛出,让它们落在桌上。
反复问了几次,越问他眉头皱得越紧,表情也越来越沉重。
苗霜并不催促,安静站在一边。
景行卜问了许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虽然问出的结果很离谱,但他相信自己没卜错,这人记忆有缺时常头痛的原因,并非他有什么疾病,而是魂魄有损。
可看他言谈举止和常人无异,又不像魂魄有损的样子,魂魄有损的人应该根本无法降生,或者降生也是个傻子。
他的魂魄似乎被谁补过了。
景行从没见过这样的道法,即便是师父也办不到,他不知道那个给苗霜修补魂魄的人是何方神圣,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对苗霜说实话。
否则只怕会泄露天机,招致祸患。
思考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在三清像下东摸西找,终于找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盒子,十分不讲究地用袖子擦了擦,把盒子递给他:“这是师父留给我的,有安心定神之效,你要是觉得头痛,就把它点上,这根香能燃很久,每次不要闻太多了,头不疼了就把它吹灭。”
苗霜看了看盒子里那根孤零零的香,略感失望。
这道士果然还是太嫩了,安心定神的药他随手一配就能配出一大堆来,倒也没什么用处。
但求都求了,还是收着吧。
他冲对方拱了拱手:“多谢。”
然后转身就走。
景行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在滴血。
师父留给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那香可是最后一根了,怎么不给钱啊!
苗霜走到门口,看见少了一半的门槛,这才想起什么来,隔空抛给他一锭银子:“应该够了吧?”
景行大惊:“这也太多……”
苗霜已经走远了。
景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情复杂。
收了太多钱,他实在良心难安,想再做点什么配上这价格,于是他又给那位祁将军也算了一卦。
之前祁雁造反一事他也略有耳闻,当时他就卜过卦,卦向告诉他,祁将军是被冤枉的。
听说他回到京都就被下了大狱,现在坐轮椅,想必也是那时造成的伤势,一个征战四方的大将军落得这种下场,谁也不愿意见到。
要是卦象好就告诉他,哪怕只是吉祥话也能宽慰人,要是卦象不好,那就算了。
却没想到,这回算出的卦象比刚刚给苗霜算的还要惊人——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景行心脏狂跳不止,急忙把铜钱收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自四肢百骸浮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窥探了什么不该窥探的东西。
甚至那只是这卦象中最浮于表面的一层,至于更深的,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了。
就像是这除夕夜有云无月的夜空。
*
吃完饭,小太监也已经帮苗霜他们收拾好房间,虽然屋子里还是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但凑合睡一宿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先后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天赶路的疲惫,苗霜懒洋洋地躺了下来,昏昏欲睡。
这床实在有些小,祁雁只能跟他挤一挤,苗霜被他挤到一边,有些不快,却也懒得跟他计较。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祁雁问:“头还疼吗?”
“嗯?”苗霜睁开眼,“你耳朵还真好使。”
他在三清殿跟景行说话,离那么远,这家伙居然听见了。
“所以还疼吗?”祁雁又问。
苗霜有点不耐烦他的追问:“疼又怎样,不疼又怎样?”
“我的意思是……”祁雁抿了抿唇,“如果还疼的话,为夫可以帮你揉揉。”
第25章 第 25 章 夫人总看别人做什么?
苗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种话居然能从祁雁嘴里说出来, 真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虽然他脑袋早已经不疼了,可姓祁的主动要伺候他,他也没拒绝的道理, 冲他一挑下巴,示意他按。
祁雁往床头靠了靠, 一只胳膊绕过他,轻轻给他按起了太阳穴:“所以在三清殿时你突然发……失控, 是因为头疼?”
苗霜闭上眼,嗯了声。
“你和那道士说你记忆有缺,想不起从前的事,为什么会这样?”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去问他,”苗霜道,“不过,大抵和当年那场大巫选拔有关。”
他自然不会和祁雁说实话。
祁雁不记得他,不记得自己身为泊雁仙尊的一切, 那他就没必要提这个世界以外的任何事,不破坏一个世界的运行规律是修真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硬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牵连进来,很有可能造成这个世界的崩塌。
更何况这是个书中世界,可能更脆弱些。
祁雁疑惑道:“大巫选拔?”
当时他并没打探到这方面的消息,关于大巫的一切都很神秘,他只知道他善用毒蛊,在苗寨中很受敬重, 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根据什么而选?能者为之?”他问。
“能者为之?”苗霜嗤笑了一下,“大巫都是从小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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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选拔的不过一些垂髫小儿, 哪来的什么能与不能,选拔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得到蛊王认可。”
他说着抬起手臂,露出缠绕在手腕上的白蛇:“别看它这副蠢样,当年也是在蛊王之争中胜出了的,所为蛊王之争,就是把无数种毒物放进同一口大缸里,让它们自相残杀,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蛊王。”
“至于如何得到蛊王的认可,只需要伸出手,被它咬上一口,在所有被蛊王咬过的孩子中,能承受得住毒素活下来的那个,就是大巫。”
祁雁:“……”
他万万没想到“大巫选拔”的真相竟是这样,让几岁的幼童被毒虫噬咬,只为筛选那万中之一,其他人全部成为牺牲品,这是何等的恶毒残忍,将人性肆意抛弃践踏。
他拧紧了眉头,听到苗霜又说:“我虽是那个活下来的幸运儿,但因为承受了过量的毒,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神志错乱的状态,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随着年龄增长,身体逐渐习惯了承受毒素,这种状况才慢慢缓解。”
“只是那段时间的记忆依然没有回来,依稀记得我成为大巫后,父母就被款首杀了,因为他不允许我听别人的话,记得幼时所有的玩伴都在大巫选拔中死去……可我却不记得他们的脸。”
“家人、朋友……这些东西都离我太远了,大巫之所以能驭使毒物,只因为大巫即是毒物本身,大巫甚至不算个人,大巫就只是大巫。”
苗霜半真半假地说着,这些都是他从原主混乱的记忆中提取出的信息,倒也不算撒谎,虽然这些和他本人无关,但不知为什么,他竟有种莫名的感同身受。
祁雁为他按揉太阳穴的手早已停住,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内心难免涌起了几分怜悯。
他大概知道苗霜这古怪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明明是个人,却被当成毒物培养,从小就忍受非人的折磨,眼睁睁看着亲人和朋友死在面前,心志脆弱的恐怕早已选择自我了断,而苗霜居然顺利长大了,只是性子有点乖张疯癫。
任谁经历过这种事也没法不疯。
祁雁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嗓音变得有些低哑:“所以……”
他欲言又止,苗霜翻了个身,往他怀里靠了靠,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放心,附近没人。”
“所以你才这么恨款首?”祁雁低声问,“所以你最后没有帮他。”
“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嗯?”
“他确有野心,可惜努力错了方向,南照小国,弹丸之地,不成气候,”苗霜理直气壮地说,“我看不上。”
“……”祁雁,“你之前还说要举族逃往南照。”
苗霜笑得不怀好意:“故意气你的罢了,你怎么还真信了。”
祁雁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心疼苗霜,却不代表不会被他气到。
这家伙要是个哑巴就好了,一定能减少很多矛盾。
像那条不会说话的蛇就很讨人喜欢。
他收回手,缩进被子:“睡觉吧。”
苗霜没再开口,闭上眼睛。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和祁雁说这些。
放在平常,他只怕要用一句“关你屁事”噎得对方闭嘴,可今天他也不知怎么了,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
或许是因三清殿里突然浮现的记忆,他想要搞明白他究竟遗忘了什么,为何会出现在仙门,为什么穿着和少年祁雁同样的道袍。
哪怕他知道祁雁根本不可能告诉他答案。
对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盖过了房间里的霉味,让人心神安宁,精神放松。
苗霜有些疲倦,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
第二天一行人没有急着赶路,正值大年初一,祁雁给所有人放了个假,让他们在道观里休整一天,次日出发。
这自然得到了众人一致同意,尤其是祝公公,这位公公才从宫里出来几天,已经瘦了一圈,可见这路途有多磨人。
祁雁坐在床边,给自己按摩双腿——来福不在身边,按摩的事他也只能自己来了,苗霜偶尔心情好会帮他,但这厮向来没有耐心。
好在他的手已经痊愈,有力气帮自己按摩,倒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将军,”小太监来到他身边,温声细语地说,“午饭已准备好了,请将军移步。”
“知道了,这就来。”祁雁道。
昨天一番折腾,他们睡得都挺晚,今早没起得来床,现在已是午时。
祁雁把自己挪上轮椅,一出门就碰上了道士景行。
景行也睡到这个点才起,哈欠连天地冲他打招呼:“你们怎么还没走?”
“在此休整一日,道长不介意吧?”
景行苦哈哈地赔了个笑脸,未来的真龙天子在他的道观里借宿,他哪敢介意啊。
不光不介意,还主动上前帮他推起了轮椅,问道:“将军说途径此地,那你们本来要去哪里?”
“黔州。”
“那么远?去黔州干什么?”
“上任。”
景行震惊了一下,脱口而出:“瘫子也能当官?”
祁雁:“…………”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景行赶紧连呸三声:“我不是那个意思,将军。”
“没关系,你说的也是事实。”祁雁表情十分平静,并没和他计较,只在苗霜注意到这边之前重新接管了轮椅,自己转着轮子往前走去。
景行尴尬地挠了挠脸。
他问的是什么屁话,人家未来都能当皇帝,区区当官算什么。
不过这瘸腿的真龙……还真新鲜哈。
苗霜早已经在偏殿等着吃饭了,但今天的菜色不如昨天,他看起来兴致缺缺,菜对他的吸引力应该没祁雁大。
祝公公不在,想必是单独开小灶去了,反正祁雁他们也不乐意看见他,互不干扰还舒心些。
苗霜吃饭挑三拣四,不爱吃的喂蛇喂虫喂祁雁,总之不留在自己碗里。
借着吃饭的时间,祁雁又和景行闲谈起来:“我昨日就想问道长,一直没找到机会,这道观看起来规模不小,当年应该也香火鼎盛,为何会荒废至此?”
聊到这个,景行不禁叹了口气:“将军说的没错,道观刚建成时,确实红火,几十年间香火不断,但先帝酷爱礼佛,晚年更是沉迷于此,民间也受他影响,佛道大盛,我们这些道观就渐渐没落了。”
“新帝即位后虽然不礼佛了,却又开始大造杀孽,京中一乱,天下自然大乱,陛下忙着翦除异己,又怎会顾天下百姓的死活?这赋税一年比一年重,人祸未停,又遇天灾,朝廷的赈灾款经过层层剥削,官员们个个中饱私囊,终于落到百姓手中时,甚至不够全家人吃一顿饱饭。”
“此处距京都不过三百里,”景行站起身来,遥遥指向晏安城的方向,“百姓们已是哀鸿遍野,没有冬衣御寒,没有粮食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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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都成了问题,又怎会有多余的钱财来道观上香?”
祁雁眉头紧锁:“形势竟已严峻至此?”
“自从师父仙去,这道观就已名存实亡了,人们走的走散的散,到现在只剩我自己,我日日向祖师爷叩首祈求,求他们佑我大雍子民,祖师爷不回应我,那我便自己走出去看,这些年来我游历四方,可不论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景象。”
“我随便给那些达官贵人画些符,做做法,就能混到些银钱,好几天吃喝不愁,可我看到路边乞讨的百姓,又总是忍不住把刚赚到手的钱给出去,这钱左手进,右手出,到头来,我既没能救活什么人,也没能修缮这道观,我日日在忙,却忙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将军,你且继续南下,继续去看吧,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看看这大雍的江山究竟被蠹虫蛀成了什么样子。”
景行掷地有声地说完这番话便不再言语,这些话无论对谁说,他只怕都要面临被砍头的下场,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卦象没错,如果面前这位真是未来的真龙天子,那他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说。
他一个人的生死无足轻重,但如果能让这位未来的皇帝听进去一字半句,能为天下百姓争得一线生机,就算是去九泉之下见师父,师父也一定会为他高兴吧。
苗霜打量着年轻的道士,若有所思。
这道士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然他完全没必要对祁雁说这些话,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不说,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的祁雁只是个无兵无权,被远派蛮夷之地的废人,去黔州那种偏远地方上任,和流放无异。
除非那道士也和他一样,知道祁雁未来的结局,但他知道是因为他看过原著,这道士……难道是通过卜卦窥了天机?
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
“夫人,”祁雁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他都已经离开很久了,夫人怎么还在看他?”
苗霜正在想事情,被他干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夫人怎么对这道士如此感兴趣?”祁雁操控轮椅来到他近前,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昨夜你抛下为夫与他夜谈,身体不适不与为夫说,却先同他说,今日又盯着他看个不停,甚至不理为夫。”
苗霜一脸莫名地看向他:“哈?”
“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祁雁眯起眼来,“不妨同为夫细说?”
苗霜:“……?”
第26章 第 26 章 抵达苗疆
走了但没走太远的景行:“……”
不是吧, 刚刚他说的话祁雁到底听进去没有?这瘸腿真龙怎么还是个恋爱脑啊?
啊,算了,恋爱也是爱, 至少比没爱强。
他唉声叹气地走远了,侍奉完祝公公的小太监和他擦身而过, 低着头跑到祁雁身边:“将军,您吃好了吗?”
“嗯, 收拾吧。”
小太监开始收拾碗筷,祁雁操纵轮椅离开,看向景行消失的方向。
刚刚那番话,除了他和苗霜应该没人听到。
这道士也真是敢说,还好祝公公不在,否则他必定死路一条。
苗霜跟在祁雁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用蛊虫在他耳朵里说:“演得还真像,我差点信了。”
泊雁仙尊会吃醋?这事要是真的, 足够当选修真界十大奇闻之首。
不过,还真有点期待。
耳边突然响起的虫鸣让祁雁忍不住偏了偏头, 虽然这样的传音方式足够保险足够方便,但虫子在耳朵里叫,无论多少次也适应不了。
一行人在道观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再次启程。
他们没有走最好走的路,而是翻山越岭, 途经剑南蜀地——半年前祁雁被皇帝派去平定苗乱就走过这条路,剑南道西拒西蕃,南临南照, 是大雍西南抵御蛮夷的边防要地,当时他从剑南调了两万兵马,离开时又归还,如今他很想去看看,剑南现在如何了。
反正有祝公公在,他们走也走不快,皇帝给他的赴任期限放得还算宽裕,没道理不四处看看。
越往南走,天气就越暖和,每次经过官驿补给或换马,随行的小太监就要往京都传一封书信,汇报他的行程。
都已经离开京都这么远,一举一动还在皇帝的监视之下,委实令人反感,入蜀之后,祁雁干脆减少了在官驿停留的次数,选择在其他地方过夜。
这日傍晚,他们途经城镇,在城外一户农户家落脚,照例给了些银钱和米,让他们帮忙做顿饭吃。
可最后端上来的却只有稀粥咸菜。
祝公公看着这饭食,不禁勃然大怒,连日来吃不好睡不好的郁愤终于在这一刻攀升到顶点,扯着尖细的嗓子大骂:“大胆刁民!敢给朝廷命官吃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不想要你们的脑袋了?!”
祁雁皱了皱眉。
他这个“命官”本人还没说话呢,这位公公倒先急了。
端饭菜过来的男人被吓了一跳,当场跪在了地上,还在烧饭的妇人却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举着勺子骂了回去:“朝廷命官?什么朝廷命官!就是皇帝本人来了,今天也只有稀粥咸菜!”
男人差点被她吓晕过去,急忙拽住她的胳膊想让她一起跪下求饶,可妇人宁死不从,梗着脖子,大有死犟到底的架势。
祝公公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妇人的手指直发抖:“你……刁民!胆敢对圣上不敬,给我拖出去砍了!”
男人吓得直给他磕头:“官老爷们饶命啊!”
两个小太监试图劝架,拉住了愤怒的祝公公,男人去拉女人,想让她不要再说了……可一时间谁也不肯让步,场面混乱至极,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苗霜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戏,而祁雁终于忍无可忍,呵斥道:“够了!”
两拨人同时停下争吵,向他看来。
“我们本来就是借宿,主人家给什么我们便吃什么,公公若是嫌弃这饭食不好,也可以不吃。”
祝公公气结:“你!”
他目光阴毒地看着祁雁,已是怨恨至极,阴阳怪气道:“将军故意不住官驿,偏要来这农户家里讨饭吃,别以为老奴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等下次给陛下传信,老奴定要好好跟陛下说道说道。”
苗霜微微眯起眼来。
听这位公公聒噪了一路,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里离黔地已经不远,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他抢在祁雁之前,笑吟吟地开了口:“公公说得对,这些饭食猪都不吃,你们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的?”
祁雁诧异地看向他。
苗霜却不理会,径直往厨房走去:“我分明看到还有一碗菜没有端上来,你们这些刁民真是无法无天,好东西不拿出来给公公吃,却要自己私藏?”
听他说这话,跪在地上的男人面色就是一变,急忙冲上前去想制止他,苗霜却已将那碗菜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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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一碗已经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剩菜糊糊。
男人神色慌张,冷汗直往下淌,那分明是他们留着打算自己吃的,这样的东西端给朝廷命官,他们只怕真的要被砍头吧?
苗霜却大大方方将那碗菜端上了桌,摆在祝公公面前:“公公,请。”
男人认命地闭上眼睛,拉着妻子站到了一边。
他们已经做好了被杀头的准备,谁料下一秒,祝公公却突然变得和颜悦色,拿腔作调地说:“早端出来就对了嘛,有这么好的饭食何必藏着掖着,银子又不会少了你们的。”
众人:“……”
祝公公望着那碗“佳肴”咽了咽口水,假惺惺地谦让道:“将军,请?”
祁雁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剩菜,本就色泽难辨的糊糊还被苗霜加了料,正有蛆虫在碗里爬。
“不了,公公吃吧。”他道。
祝公公美滋滋地坐下来,在众人异样又惊恐的眼神中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那碗菜。
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祝公公还以为他们是馋,顿时吃得更快了。
一个小太监想出言制止他,又被另一个拉住,农户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祁雁看明白了——一只蓝色的蛊蝶停在祝公公头顶,翅膀开合间落下鳞粉,那碗满是蛆虫的剩菜在祝公公眼中只怕已经变成了什么山珍海味。
“别站着了,都吃饭吧。”祁雁道。
虽然只有稀粥咸菜,但他并不挑,苗霜看起来完全不打算吃,慢条斯理地啃着干粮,啃了两口又嫌硬,丢给祁雁。
祁雁看了看还饿着的农户夫妇,意识到刚刚那碗剩菜的作用,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将苗霜死活不喝的稀粥给了他们,又让车夫从车上搬了一袋米。
农户夫妇终于明白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才是“朝廷命官”,看着那袋送进厨房的米,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又要给他磕头。
祁雁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快些吃饭。
农户夫妇分完了一碗稀粥,也冷静下来,妇人十分愧疚地说:“刚刚冲撞了大人,真是对不起,我一时气急,就……”
“无妨,是我们强人所难在先。”祁雁道,“不过,两位家里甚至拿不出一顿饭的口粮,这个冬天要怎么度过?”
提到这个,男人的神色黯淡下去,深深叹了口气:“活一天算一天吧,实在不行,我也去响应那招兵令,只是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他们还要不要我。”
祁雁看了看他鬓边的白发,皱起眉头:“招兵?为何招兵?”
“大人不知道吗?说是半年前从京都调来的祁……祁什么雁将军从我们这借了两万兵马平叛苗乱,伤亡惨重,急需补充,所以发了招兵令,自愿入伍,我的两个儿子都去了。”
祁雁将军本人:“……”
伤亡惨重?
那时他分明做了充足的战前准备,加上大巫没有出手,他们以压倒性的优势镇压住了反叛的苗民,甚至追击到了边境,杀了南照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将他们灰头土脸地赶了回去。
总共伤亡人数不过几百,何来“惨重”一说?
祁雁眉头紧锁,觉得这事蹊跷极了:“你的两个儿子都去参军,那家里的田谁来种?”
“……哪还有田啊,大人,”男人苦笑,“近些年天灾不断,辛苦一年,到头来颗粒无收,交不上税,吃不上饭,只能把地贱卖给权贵,再从他们手里租地来种,又被克扣一番,最后的那点收成还不够糊口。”
祁雁:“……”
“不过,虽然没田了,但现在应招入伍就能免除赋税,官府给发粮食,给衣服穿,等我那两个儿子入了军籍,兴许日子就会好过起来了呢?”
男人说着,脸上又洋溢出笑容,或许正是这份对未来的憧憬,才能让他们在饥寒交迫中度过这个冬天。
但祁雁却高兴不起来。
近些年战争不断,百姓从无安宁之时,士兵们死的死逃的逃,就算打了胜仗归来,也要长期在边境留驻,不能回家务农,农时被耽误,又遇灾年,土地兼并更加严重,兵农合一的制度已经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新兴的募兵制度看似是好事,可这些招募来的兵就只是兵,由将领长期统帅,长此以往,将领必定拥兵自重,多方势力割据,天下必将大乱。
祁家的雁归军就是由招募而来,这也是季渊如此忌惮他的原因,没想到季渊千防万防,募兵制还是在各地兴起了。
不改却也不行,不改就没人愿意应征,招不到兵就没法打仗,没法抵御外敌……这似乎已经成了必死之局。
不过现阶段对于百姓来说,或许确实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道这最后的安宁还能维持多久。
祁雁心情复杂地喝完了粥,吃完了苗霜强行塞给他的饼子,吃得颇有些食不甘味。
饭后,他们又给农户留了些银钱,便离开了农户家中,祁雁看了看远处那些笼罩在夜色中的大好良田,那曾是百姓们安身立命之本,而今,却成了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
他轻叹口气:“我们进城看看吧。”
反正这里没人认识他,就算知道他的名字,也没见过他的脸。
车马赶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这里的情况果然如祁雁所料,流民较其他地方少了许多,大抵是那募兵令的原因,但凡还身体健康,能行动的,都去报名了。
才刚进城,祝公公就闹了起来,捂着肚子,疼得脸色煞白:“哎呦……我这肚子怎么这么疼!刚刚那两个刁民给我吃了什么?!”
祁雁听着后车传来的动静,低声问苗霜道:“你要在这里解决掉他?”
苗霜懒洋洋地靠在马车里,可能是没吃饱,和袖子里的蛇一样不想动弹:“都让他跟了一路,也差不多得了,马上就要进入黔地,你还真想把他带回我家不成?”
“那你不妨给他个痛快。”祁雁道。
“将军怎么还这么心软?”苗霜眯了眯眼,“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折磨你的?”
“没这意思,只是一直放任他吵闹,难免生出事端,没这个累赘,我们就能快些赶路,早日抵达苗疆。”
“早日抵达苗疆”这几个字莫名取悦了苗霜,他轻挑眉梢:“好啊,明日启程前我就替你解决掉他,也帮咱们的陛下了却一桩心事。”
一行人找了间客栈住下,这个时节客栈也没什么生意,好不容易来了人,自然拿出了最大的热情招待。
祝公公一进客栈就嚷嚷着要出恭,祁雁多给了些钱,让小二帮忙照顾着,又要了离祝公公最远的一间房,给苗霜单独点了些饭菜。
这里的伙食也很一般,但至少比稀粥咸菜强多了,苗霜勉为其难地吃了些,又喂饱了蛇。
祝公公被一碗馊菜搞得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一会儿吵着要去医馆看病,一会儿又吵着要把那两个刁民砍头,后来更是骂起了祁雁,说要去陛下那里告他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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