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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 治疗
◎绝对不属于人类的血液。◎
接下来的三天, 谁也没有打扰沈暮云。
只有邻居家的大黑狗又开始频繁出现在楼下,摇着粗壮的大尾巴,身姿矫健地哒哒哒跑来跑去,用一双黄澄澄的眼睛看着楼上的画室, 每天掐着晚饭的点准时出现。
林姨这时候就会提醒沈暮云:“小云, 别画了, 下来活动活动身体, 邻居家的狗又过来串门了!”
沈暮云听到这句,便会很快结束画画,下楼来给它开门, 帮它准备好专属的碗,单独装上属于狗狗的晚餐。
吃过饭,沈暮云再牵着黑狗在小区里散步两小时,狗子非常开心,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 昂首挺胸, 热情地跟每个过路人打招呼。
沈暮云跟在它身后, 心情总是会变得非常平静和安宁。
他一边散步,一边慢吞吞梳理了自己的人际关系、存款、版权、不动产等,想好所有这些身外之物的处理方式, 回去后断断续续将它们写成长长的遗嘱,里面甚至还安排了黑狗的去处。
写完遗嘱, 在准备出发去诊所之前, 他特地去了一趟邻居家,站在楼下喊狗狗的名字。
狗狗大部分时候都非常懂事, 白天藏在草丛里睡觉, 晚上才会出来串门。听到沈暮云的声音后, 它明显有些慌乱,跑出来时还在顺拐。
“汪!”它歪起头,紧张地看着沈暮云,用脑袋去蹭他的手。
沈暮云蹲下.身,揉揉它的脑袋,认真地跟它说:“我要准备去接受治疗了,可能会成功,也有很大概率失败。”
黑狗扑上来舔他的脸,呼哧呼哧,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
沈暮云:“如果这次能够治疗成功,我就想办法联系上邻居,从他手里把你买下来,以后你跟我一起过,好么?”
黑狗听到这里,立刻把尾巴摇成螺旋桨,兴奋回答:“汪!汪汪!汪!”
沈暮云也跟着笑,伸手抱住它,继续道:“如果治疗发生意外也没关系,我会拜托我哥哥替你找个好家庭。不要害怕,他是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一定会为你找到最稳妥的去处。”
狗狗像是什么都听得懂,仰头看着未来的主人,尾巴很快耷拉下去,似乎不喜欢这个结局。
沈暮云用手背蹭了一下它湿漉漉的鼻头:“下个月他回国,我会介绍你们认识。你要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黑狗的尾巴依然垂着,一动不动。
沈暮云和它对视。
黑狗圆圆的眼睛变得很扁,看上去可怜兮兮。它转身跑进草丛里,从里面拖出平时沈暮云遛它的绳子,将绳子重新送回沈暮云的手里,希望他重新牵住自己。
沈暮云看了很久。
他最终还是没有接绳头,往后几步,朝黑狗挥挥手。
“明天再见。”他说,“我会加油的。”
黑狗松开绳子:“汪汪汪汪!!汪!”
沈暮云转身离开,上了车。
汽车很快开始飞驰,他摇下车窗,看到黑狗矫捷地爬上了二楼,站在阳台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仿佛无论他离开多久、会不会再回来,它都将永远站在那里等待。
沈暮云缓缓吸气,捂住左胸,感觉到心脏在里面鲜活的跳动。
……
按照沈甲的要求,他在晚上七点到达诊所。
沈甲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等车辆一停稳就迫不及待替沈暮云拉开车门,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道:“你来了。”
沈暮云有些紧张地报以微笑。
下车前,他和司机说:“我今晚不回去,已经跟妈妈和林姨都说过,明天中午再来接我。”
司机点点头:“好的。”
沈暮云拎着东西下车,沈甲立刻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再自然不过地牵住他往里走:“吃饭了吗?”
沈暮云迈进熟悉的诊所,紧张感越发的浓烈。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触动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将发生极为危险、又无比重要的事情。
他滚动喉结,下意识紧紧抓着沈甲的手,道:“还没有,你说必须要过来吃。”
“是的,亲爱的,”沈甲的语气甜腻又轻快,“我为你准备了丰盛的大餐,里面有加入一些能让你更放松的药物,希望你喜欢。”
沈暮云跟他上了二楼。
一楼是大堂,三楼是诊所,二楼是沈甲的私人住处。
沈暮云看到桌上热气腾腾摆了一整桌食物,品类丰富,荤素搭配,全是他爱吃的,而且无一例外都散发出蛊惑人心的香甜气味。
……很难形容的味道。
像是为沈暮云量身定制的引诱剂,非常接近梦里“大蛇”身上的气息,是一股神秘的、带着腥味的花香,让沈暮云瞬间瞳孔扩散,脸上呈现出短暂的空白。
他用力深呼吸,将那个味道吸进肺里,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角。
“快坐,尝尝我的手艺,”沈甲热情地替他拉开椅子,“要吃饱一些,今晚会很漫长。”
沈暮云已经完全被气味吸引,大步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入口之后,腥甜之气越发浓郁,浓郁得直冲头顶,和沈冰带给他的“宵夜”有些相似,又远比那个要来得刺激,像是把沈冰的血浓缩一千倍,再加进食物里做成晚餐。
沈暮云从未如此胃口大开过。
他努力维持进食的礼仪,小口又快速地往嘴里塞食物,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吃什么,只是机械性的、发自本能地摄入。
他吃得很认真。
沈甲也看得很认真。
两人并排坐着,沈甲对一桌子美食毫无兴趣,只是微笑注视着沈暮云,眼也不眨地欣赏他吃饭的全过程,时不时抬起筷子,在他快吃完的时候添上一筷子菜。
“多吃点,”他自言自语般说,“试试这个,这个部位我觉得很不错……嗯,那个也可以,更嫩,更容易消化……嗯?你最喜欢尾部的肉吗?……原来如此,下次我会再多弄一些……”
沈暮云吃得太专注,完全没有留意到沈甲的碎碎念,不停地往嘴里夹菜,一直用食物把整个胃部都塞满,塞到连食道都感觉到撑的地步,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
太饱了。
他坐在椅子里,好一会都回不过神。
胃在快乐地蠕动,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大脑里一片宁静,心脏的跳动也变得很健康……
真好吃。
无论是素菜还是肉菜,都和外面做得不一样,似乎用了很特殊的烹饪方式。
真好吃……还想再多吃一点……
沈暮云眼皮沉重,呼吸缓慢,彻底忘记了紧张,满足得只想靠在椅子里好好大睡一场,甚至连沈甲凑过来亲吻他的脸颊都没察觉。
“味道怎么样?”沈甲几乎贴着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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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昵地问。
沈暮云迟钝点头,低低赞叹:“很棒。”
沈甲:“还紧张吗?”
摇头。
“饱不饱?”
点头。
“休息一下,我带你去洗个澡,换上更舒适的衣服,然后我们开始治疗,好么?”
点头。
沈暮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困顿地伸手托住下巴,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沈甲宠溺地笑了一声。
他又亲吻了沈暮云的嘴角,把他嘴边沾的一颗米粒卷进嘴里,然后伸出双臂,将酒足饭饱的爱人横抱起来,走向早早放好水的浴室。
很奇怪。
居然连浴室的水里都散发出了腥甜的花香。
沈暮云不确定自己的嗅觉是不是坏了,用力扇动鼻翼,试图辨认水里的气味。
沈甲又忍不住笑,也许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空出一只手来,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在水里放了精油,希望是你喜欢的味道,”沈甲说,“只泡十分钟,你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会。”
沈暮云迟缓:“嗯。”
沈甲非常自然地脱光了他的衣服,将他放进温水里面。
几乎刚碰到浴缸壁,沈暮云便感到无法抵抗的睡意。甜香从四面八方将他笼罩,而这种甜香一直和梦境息息相关,早就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深入他的骨髓,形成了条件反射。
沈甲伸手去拿沐浴球,刚碰到球绳,沈暮云的头已经沉沉贴在他的手臂上,眼睛安静闭合。
他沉沉睡了过去。
……
可惜,今晚很漫长,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沈暮云感觉自己才刚刚闭眼,又被人从梦里唤醒。
他困倦地睁开眼,对上了沈甲藏在镜片后的深邃瞳孔。
“十分钟了,宝贝,”眼前的人说,“现在是10点42分50秒。”
沈暮云有些茫然地动了动,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浴室,浑身干爽,皮肤上还残留着润肤乳留下的滋润感。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穿着真丝制的柔软睡衣,正躺在一张宽大的摇椅里,四周应该就是沈甲自己的卧室,装修得处处奢华无比。
10点42分……沈暮云的思维出现了短暂卡壳。
他望向沈甲右手的手表,里面的秒钟滴答滴答,缓慢又无情地往前拨动。
好不容易遗忘的紧张卷土重来,他意识到什么,猛地绷紧身体,用力咬住牙齿,小声问:“我们、我们开始吗?”
沈甲拿出了注射器,将今晚的“药”挂在架子上。
透明的注射袋里装的是……由无数密密麻麻蠕虫组合而成的深绿色血液。
光线照在上面时,那些极细微的半透明蠕虫们折射出了诡异又美丽的光泽。
一定是血液……没错,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沈暮云的直觉无比清晰准确的告诉他,它们毫无疑问就是血液。
……而且是绝对不属于人类的血液。
沈暮云用力抽了一口气。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甲要请他吃晚饭。刚才的晚餐就是他的术前麻醉剂,不是用来麻醉他的身体,而是用来麻醉他的神经。
如果没有摄入那些食物——沈暮云可以肯定,此时的他绝对会陷入极度恐惧,并迅速精神错乱,甚至还有可能双目流血、走向疯狂。
不幸中的万幸,又是万幸中的不幸,他被医生提前麻痹了情绪,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只是呆呆看着血液和针头,依旧一动不动坐在椅子里。
“这是我的药吗?”他喃喃问。
“是的,亲爱的,”沈甲握住他的手,将针孔对准他的血管,“不要害怕,你会重获新生……变得和初生的小狗一样健康。”
沈暮云瞳孔收缩,喉结滚动,陷在极度恐惧和极度放松的冰火两重天里。他咬住下嘴唇,无意识地再次看向手表。
“滴答”。
指针正好归零。
10点44分。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摸得太厉害了,我反省()我也要重获新生好好更新!(握拳)
32 ? 骨架
◎“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骨架。”◎
针头无比精准地扎入了血管之中。
沈暮云蓦地睁大眼, 呼吸急促,冷汗直流,僵硬地看着沈甲用医用胶带固定好针头,再缓慢抬起眼睛, 望向注射器袋里的血液。
那些深绿色的蠕虫们明显陷入了狂热之中, 似乎早就迫不及待, 飞快顺着透明针管往下冲, 争先恐后钻入他的体内。
沈暮云完全不敢深想这一幕代表着什么,他开始剧烈颤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疯掉, 可又被吃下去的“药物”强行控制理智值,只能就这样僵在椅子里,眼睁睁看着未知的血液往自己的血管里流。
他害怕得手指蜷缩,语气中带着泣音,断断续续:“这是…这是什么……医生, 我看到, 在动……里面有数不清的虫子……它们钻进去了, 好多好多……”
沈甲把注射袋挂得更高一些,关掉卧室的主灯,只留下昏暗的睡眠灯。
失去明亮的光线之后, 那些蠕虫立刻隐匿进黑暗。
注射袋变得安静无比,里面的液体除了颜色有些奇怪以外, 看上去和普通的药物没什么区别。
沈甲的手臂从一侧探过来, 将沈暮云搂进自己怀中。
“不用怕,云云, ”他低头, 温柔亲吻沈暮云的额头, 带来一阵好闻的香气,“你只是太紧张了,人类在紧张的时候总会出现幻觉。”
沈暮云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将整个身体都靠近他怀里,嘴唇不停哆嗦:“……可我确定我看到了,刚才,药,还有绿色的虫子……它们跑进我身体里面,会不会把我从内脏开始完全吃掉?”
“当然不会。”沈甲磁性的声音就贴在他耳边,“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整晚都不离开。”
沈暮云把脸完全埋进沈甲怀中,不敢再看左手吊的注射袋,依然无法停止颤抖:“可我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医生……哪里不对。”
沈甲将他汗湿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轻声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沈暮云安静几秒,鼓起勇气去感受身体的变化。
针扎进去的地方已经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愈演愈烈的热意,以针尖为原点,迅速向全身蔓延。
流入体内的“药物”正在和他原本的血液发生剧烈化学反应,脆弱的血管难以承担如此高强度的冲击,在身体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随时有可能爆炸。
左半边身体离针孔更近,已经流起了热汗。
右半边身体还没等到扩散的“药液”,依旧在因为害怕而流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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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边完全撕裂,药液所到之处都在酸痛、发痒、燥热,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血管里骚动。甚至他的灵魂似乎也跟随身体一起被扯成了两半,脑袋痛得要开裂,分不清是幻觉还是记忆的画面不停从他眼前闪过。
沈暮云发出痛苦的呻.吟,喃喃着胡言乱语:“……肚子,肚子好涨,头好痛,要裂开了,心脏也很难受,我是不是死了?不对,我早就死了,我明明掉进了山崖下面,被……被……”
沈甲端过旁边提前准备的“镇定剂”,喂沈暮云喝了两口,像哄生病的小朋友那样温声哄着:“嘘——嘘,没事的,我的宝贝,再忍耐一下,你的身体过分脆弱,第一次接受治疗难免有些难受。但不必害怕,你听到了吗?你的骨头上在重新长出肉,窸窸窣窣的,多么让人安心的声音。”
沈暮云咽下“镇定剂”,口腔里残留了浓烈的甜腥味。
他近乎崩溃的精神立刻被强行复原。
涣散的瞳孔重新开始对焦,迷离的目光落在沈甲脸上。
沈甲再次亲吻他,几乎将他整个抱进了自己怀中,宽大细腻的手掌放在他快要烧起来的腹部。
沈甲的手很凉,很舒服,恰当好处的中和了过于滚烫的热度。
沈暮云感觉好一些了。
他顺着医生的动作往下看,懵懵懂懂看向自己的身体,竟真的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架森森白骨,空荡荡支撑着丝绸睡衣。
他应该尖叫,但刚喝下去的镇静剂效果极好,他的情绪无比平和,甚至露出了一点微笑,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脚骨,欣赏新鲜的血肉从骨头上生长。
那些血肉在生机勃勃的蠕动,血管、经脉、皮肤碎片、毛发全部清晰可见,哪怕是世界上最骇人的恐怖片,也无法拍出这样毛骨悚然的场面。
沈暮云只是微微歪头,缓慢道:“真的在生长……”
“嗯,在长,”沈甲弯起眼睛,“你的身体太缺乏营养,补充营养就好了。”
沈暮云把手覆在沈甲的手背,隔着他的手掌去感受腹腔的跳动,眼睛里迷茫更甚:“这里面也在长吗?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在长什么?”
沈甲的视线定在他脸上,评估着人类精神所能承担的极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宝贝的意愿,温柔问:“想看看吗?”
沈暮云点头:“它跳得太厉害了……我想看看。”
沈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喂他喝了一口“镇定剂”,然后才松开手,跟沈暮云道:“那就自己解开看看。”
沈暮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是凭借本能,开始一颗一颗地往下解纽扣。
哪怕连喝了两次镇定剂,当薄薄的丝绸布料往两旁散落时,他依然在感到头皮在发麻。
他死死盯住睡衣,隐隐觉得自己即将见到一个极为可怕的真相——
解到最后一粒扣子时,他停住了动作。
沈甲也难得有些紧张,立刻道:“或许可以下次再看,云云,不必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但沈暮云只停顿了三秒,他咬住牙,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执念,不管不顾地将最后的扣子解掉,拉开衣襟。
上衣完全散落,露出骨架最深处的秘密。
……肋骨的包围之中,一颗由灰色骨头制成的机械心脏正在疲惫不堪地缓慢跳动。
再往下的腹腔,里面没有任何成型的内脏,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在颤抖,正尝试着分成很多块,再努力把自己捏得更像人类器官一些。而血肉的旁边,一颗已经初具雏形的真正心脏在激烈跳动,像是对自己的诞生感到极其兴奋,把肋骨撞得咚咚作响。
沈暮云嘴唇轻张。
这一瞬间,他听到了理智彻底破灭的声音。
他的灵魂发出了无声的尖叫,又在下一秒被沈甲喂下第三口镇定剂。
他甚至看到“镇定剂”顺着食道滑落,像机油一样淋过骨头和血肉,最终被跳动的心脏完全吸收……
他重新变得镇定,似乎一切都理应如此。
沈甲没有过多犹豫,很快替他系上扣子。
系到胸前时,沈甲稍作停顿,弯下来腰来,轻轻亲吻他长了红痣的白色肋骨。
“真好看,云云,”沈甲由衷地夸赞,“哪怕你变成了一具骨架,也是整个宇宙最好看的骨架。”
“……”沈暮云双目迷离,很正常又极不正常地平静开口:“谢谢。”
“还难受吗?希望镇定剂让你好受了一些。”
沈暮云声音沙哑:“好多了,你的药很有效果。”
一段平凡的对话,平凡得仿佛他们只是在吊生理盐水。
沈甲露出笑容,把心上人重新揽进怀里,道:“你的身体干涸得太严重,需要持续滋养。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治疗,之后的每隔七天,我会为你补充注射小剂量“药物”,无需点滴,就像打疫苗那样,一下就好。”
沈暮云慢慢点头。
“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等你的肚子慢慢大起来……”沈甲在这里稍作停顿,打量着沈暮云的神色,“我们再进行第二次正式治疗。”
沈暮云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房间里只剩下血肉生长的窸窸窣窣声、新心脏狂乱跳动的咚咚声,还有未知血液在滴管里一滴一滴坠落的声音。
许久。
沈暮云喃喃开口,问:“医生,我是不是死了很久很久了?”
沈甲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沈暮云转过头来,瞳孔里一片迷雾,又问:“那我治疗成功后,还是人类吗?”
沈甲温柔抚摸他的脸颊,回答道:“当然。”
“你永远是人类,云云,只是会比一般的人类身体更健康,精神更稳定,寿命更漫长。”他说。
“如果能更爱我一点,那就完美了。可惜唯独这一项不受任何神明的控制。”
沈甲说完,眼睛弯出一个遗憾又期待的弧度,深深地注视着爱人,用指腹克制地摸索他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嗯……在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
33 ? 灵视
◎“你的触手呢?”◎
沈暮云怔怔地看了沈甲许久。
他的精神或许早在看不见的地方彻底崩溃, 竟无视了话里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只是安心地长舒一口气,重新倒进沈甲怀里,望着缓慢滴入体内的血液。
“真好, ”他低低道, 丝毫没有怀疑, “我还是人类。”
“嗯, 你还是人类。”沈甲笑着重复。
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沈甲把他搂得很紧,他能够清楚地听到身旁人的心跳, 跳动频率异常缓慢,缓慢得和他胸腔里的灰色机械心脏完全重合……
沈暮云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数着,不知数了多久,“药效”越来越强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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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所有的恐惧、迷茫、疑惑都逐渐远去, 灵魂又一次轻飘飘浮了起来, 浮在半空中, 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森森白骨的自己,以及亲昵拥抱着他的沈甲。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沈甲的五官一片模糊,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 没有嘴巴, 只有一团神秘的白雾。
他驱动自己的身体缓慢抬起手,探入白雾之中, 试图抚摸那张无法识别的脸, 很快摸到了黏腻细滑的什么东西, 像刚刚蜕皮的蛇,又像出水不久的鲶鱼……总之,绝对和人类皮肤没有任何关系。
下一秒,沈甲握住了他的手,连同沈暮云的灵魂一起攥在手心,牢牢把着。
“要再喝一口镇定剂吗?”沈甲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白雾后传来,诚挚提出建议:“你看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
沈暮云就像一个无法忍受病痛的患者听到了止痛药,立刻道:“好。”
沈甲拿起杯子,喂他喝完了最后一口。
未知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落到空空如也的腹腔,被白骨和血肉团块吸收。
飘起的灵魂被迅速拉回身体……世界也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
沈暮云脸上一片空白,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心中不再产生任何情绪波动,无比镇定地缓慢转头,最后一次看向沈甲、看向自己的身体。
精神值彻底稳定后,所有恐怖真相都消失不见。
他看到了白皙又完整的皮肤,摸到了温热健康的、微微鼓起的肚皮,注射袋里的药物也变得无比正常,紧紧抱着他的沈甲更是清晰无比。
沈暮云的恐惧感和不安感也跟着消失,只觉得很疲惫。他注视沈甲的眼睛,平静道:“我好像睁着眼做了一个梦。”
沈甲依旧在笑,与森森的白色指骨十指相扣,赞成地点点头:“或许。”
“我好累,”沈暮云又说,“什么时候才能吊完点滴?”
沈甲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11点20分,宝贝。再坚持一下,我想我们应该能在12点前结束。”
“我好累,医生,”沈暮云机械性地重复,“好累,一点精神都没有……”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身体很好,”沈暮云半合上眼睛,“你给我喝的药很有效果,肚子不痛了,心脏很安静,就是觉得疲惫,提不起精神。”
“这是正常现象,云云。等吊完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
“嗯,真的。或者要不要听故事?我学了很多新的童话,可以讲给你听。”
“故事……”沈暮云喃喃,“什么样的?”
“我想想……给你讲莴苣姑娘怎么样?”
“……”
沈暮云的下巴半靠在沈甲肩头,没有说话。
沈甲侧过头来,亲吻他漂亮的额骨,用温和的声音慢条斯理地给爱人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才要上了孩子,却被女巫抢走了……女巫把她关在高塔上,叫她莴苣姑娘……”
沈暮云闻着沈甲身上的香气,这是他被钝化后的五官唯一能识别出的信息。
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但感到无比的安宁,比喝下镇定剂的那一瞬间还要安宁。
他闭上眼睛。
沈甲还在继续讲人类的童话故事,沈暮云反扣住他的手,意识朦朦胧胧,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精神好转的时候也会认真听故事零零碎碎的小片段。
比如见色起意的王子,恋爱脑的莴苣姑娘,暴怒的女巫,以及……“最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永远永远。”
沈暮云没有任何动静,似乎睡着了。
沈甲用指甲轻轻搔动他的手心,问:“故事好听吗?”
沈暮云困顿地抬了一下眼皮。
“唔。”他已经完全被潜意识控制,抓住了沈甲的手指,有些不满地捏着他的指节,“很无聊。”
“那真是相当抱歉,下次我会改进。”沈甲遗憾道。
沈暮云迷迷糊糊,安静几秒,忽然毫无征兆地问:“你的触手呢?”
“……”
身边人瞬间陷入了安静。
灼热的目光转过来,一动不动定在沈暮云脸上,仿佛要透过他的骨头看穿里面的魂魄。可惜后者的精神世界早就被刺激得七零八落,空白得与初生稚子无异。
沈甲的声音一下变得极其沙哑:“宝贝,你刚才说什么?”
“触手,”沈暮云还在胡乱捏着他的指腹,“带鳞片的,银色的,有香味的触手。”
“…………”
没有回答。
沈甲似乎在他耳边用力地倒吸了一口气。
沈暮云也并不执着于答案,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自我意识。
沈甲不回答,他便很快松开手,眉头依旧紧紧皱着,双眼因为不适而紧闭。
片刻,沈甲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去。
有像蛇一样的什么东西在爬动,卷住沈暮云的手骨,一圈一圈往上缠绕,直到将他整个手臂密不可分地裹好。
鳞片和鳞片摩擦出沙沙轻响,绒毛们因为兴奋而变成了火红色,触手尖端的吸盘不停张合,渴望着吞进去点什么。
“你说这个吗?”沈甲凑到他耳边,用极轻的声音悄悄问。
沈暮云颔首靠着他,没反应。
“摸摸看,”沈甲逐渐胆大起来,卷起沈暮云的另一只手,把它放在触手上,“说的是不是它?”
沈暮云眼皮都没抬,敷衍地“嗯”了一声。沈甲不依不饶,又道:“你喜欢它。亲爱的,你一定是很喜欢它,才会忽然提到它,对么?”
许久的安静。
点滴已经滴到了尾声,只剩下管中残留的血液。沈暮云身心俱疲,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用尽全力握住了那截触手尾巴,在镇定剂的作用下缓慢道:“嗯……很美……”
手中的触手在刹那间变得滚烫。
但沈暮云已到极限,就这样抓着触手,靠在沈甲身侧,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沈暮云在陌生的怀抱里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和一个男人以极为亲密的姿势同床共枕,后者嘴角带着满足地笑意,凑过来贴了一下他的额头,开口和他打招呼:“早,云云。感觉怎么样?你昨晚睡得够沉的。”
沈暮云的瞳孔一点点收缩,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睁大眼睛,迟钝地看向枕边人。
治疗带来的作用开始显现。
他身上的尸斑淡到几乎看不见,精力非常充沛,心脏跳动很快,腹部微微鼓起,精神状态也极其稳定,并且非常自觉地将昨晚的异常部分归为梦境,正常部分归为现实,以维持人类理智的正常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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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更隐秘的副作用。
……他的灵视变得比之前更高了。
比如现在,他近距离看着沈甲,明明可以正常看到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又完全无法识别他的长相,仿佛眼前人正披着一张劣质画皮,而他的大脑拒绝接受伪装信号。
这理应是极为恐怖的发现。
但他偏偏有了强大精神力的加持,既没有恐惧,也没有诱发幻觉,就只是愣愣地打量着,拼命地尝试辨认,最后以失败告终。
他思索许久,试探着和枕边人打招呼:“早?”
沈甲也跟着坐了起来,伸手翻开他的眼皮,用医用小手电筒确认了一下他的眼球状态,没有异常。
“怎么了?”眼前的画皮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还记得昨晚的事?”
沈暮云:“什么事?”
“比如,莴苣姑娘。”
沈暮云犹豫几秒,咬了一下嘴唇,道:“记得一点,我吊水到一半好像睡着了,似乎在梦里听到你给我讲故事。”
“梦啊。”眼前人又流露出了似庆幸似遗憾的复杂表情。
沈暮云沉默,死死盯着画皮上的每一个神色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结果。
眼前人微微偏头,抬眼看他,又问:“既然是梦,那你现在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嗯?”
沈暮云:“……”
如果直接问出来,一定非常不礼貌。他想。
眼前人要生气的,说不定会气得拒绝接下来的治疗。
但……
他是真的认不出来了。
沈暮云情绪很稳定地叹了口气,先下了床,站在床边,最终还是选择坦诚,无奈地问:“你是谁?”
果然,他看到床上的人脸上变得一片空白,像是听到了极不可思议的话。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过于唐突,沈暮云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好意思,昨晚的治疗可能给我的大脑带来了一点变化,我现在有些脸盲了……你是沈助?唔,或者沈医生?小丁?…还是冰哥?”
床上人震惊无比,雕塑一样僵在枕边:“…………”
沈暮云耳朵发红,以为自己全部猜错,声音越来越轻:“真的很抱歉……我一定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如果都不是的话,”他紧张地进行最后一次猜测,“你是和玉哥?”
【📢作者有话说】
沈甲乙丙丁:一觉醒来,天塌了……
34 ? 蠕动
◎非常、非常美味的牛奶。◎
一片寂静。
哪怕沈暮云犯了脸盲, 也能从眼前人脸上认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像刚才听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话。
完了。沈暮云想。
又猜错了。
他尴尬地攥紧手指,朝陌生男人露出礼貌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保持沉默。
许久。
陌生男人从床上起身, 朝着沈暮云的方向走过来。沈暮云下意识地往后退, 可惜身后就是衣柜, 很快便无路可逃。
男人在和他咫尺相隔的地方停下脚步,凑到他面前,鼻尖几乎和他相贴, 极近地上下打量他的脸,然后用似笑似怒的语气轻声开口,问:“宝贝,你刚才说我是谁?”
宝贝。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他。
沈暮云猛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斩钉截铁地说:“你是沈医生!”
沈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