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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业障
马蹄声回荡在山路上, 左明非和左萧穆策马狂奔在山道上,他们身后跟着一众护卫。
倏地,左萧然的马仿佛受惊一般地扬起前蹄, 左萧穆拽紧缰绳, 左明非担忧出声:“兄长!”
最终,左萧穆的马狠狠摔倒在地, 左萧穆往前滚落, 堪堪稳住身形,“无碍。”左萧穆皱眉打量着地上挣扎的马匹, 沉声交代:“当心, 有绊马索。”
“是埋伏。”左明非勒令身下的马停下,他牵着缰绳在原地打转, “不止一处。”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身影从天而降, 他蒙面持刀面对着众人,手腕翻动, 寒光微闪,“过此处者,把命留下。”清冷的音调不带丝毫感情起伏。
“又是他。”左萧穆眯眼注视着前方的人。
左明非凝视了黑衣身影片刻,问:“兄长认识此人?”
“从我离开华南道时便跟着了。”左萧穆不耐烦道:“此人滑溜得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喽啰。”
“现下知道是哪家的了。”左明非含笑道:“能在此处设下埋伏的, 除了喻兄也无他人,看来兄长早就被人盯上了。”
左萧穆拔出腰间佩剑,冷漠道:“那就新仇旧账,一起清算。”还没说完, 他身影就如同劲风一般地往前席卷而去,黑衣身形握刀相迎。
见到此状, 左萧穆的护卫们一起攻击上去,黑衣人略显吃力地招架着。
左萧穆冷嗤:“喻勉派你来送死吗?你一个人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
黑衣人挽着刀花逼退身前数人,“我一人,足矣。”他余光瞥见左萧穆一直将左明非护在身后,于是奋力突击上去,打算挟持左明非来威胁左萧穆。
只是还没等黑衣人近身,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挡在左明非身前,抽剑劈开了黑衣人的刀背。
“公子,”凌乔稍稍侧脸,戒备地问:“你还好吗?”
左明非微笑颔首:“有劳。”
凌乔怒视着眼前的黑衣人,“你…”他对上黑衣人略显复杂的眸子,愣住了:“哥哥!”虽然凌隆蒙着面,可凌乔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凌隆被凌乔搅乱了心绪,一时没留意被人砍伤了左臂,“凌乔。”凌隆下意识叫了一声。
凌乔见状,拉过凌隆,一腿踢向他身后的人。
凌隆距离左明非不过几寸,他用刀背对着左明非,皱眉道:“公子,得罪了。”
“好久不见。”左明非温和地打招呼。
“不行!”凌乔扯着凌隆的手腕,将凌隆甩了出去:“不许伤害公子!”
“你哪边的!”凌隆捂着左臂,蹙眉看向凌乔。
凌乔一边帮他对着左萧穆的人,一边回答:“我是主子那边的。”
“那你为何与我作对?”
“主子吩咐的,要我保护好公子。”凌乔纳闷道:“哥哥,你不是回琅琊了吗?”
“你觉得,”凌隆艰难地逼退三个人,将话说完:“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左明非见状,只好道:“兄长,你先离开,他们不会伤害我。”
左萧穆看护卫们困住了凌乔和凌隆,心想可能不会有事,于是先行一步。
将所有人放倒后,凌乔担心地看着左萧穆离开的方向,作势去追:“我去追…”
“不必。”凌隆抓住凌乔的手臂,目光旷远地望着前方:“主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完,他看向左明非,恭声道:“公子,委屈你在此歇息片刻了。”
有个念头在左明非心头闪过,他道:“你并未回琅琊,而是一直暗中跟着我兄长,将他的行踪随时汇报给喻兄,对吗?”
凌隆不语,算是默认了。
“眼下将我困在此处,也是喻兄的主意?”左明非询问。
凌隆叹气道:“公子,前途凶险万分。”
左明非沉思道:“所以,喻兄是担心我涉险吗?”
“…属下不敢猜测主子的心思。”凌隆委婉道。
“那是自然!”凌乔道:“主子最关心公子了,哪怕公子那般气他,他也没有收回让我保护你的成命啊。”
凌隆默默道:“会不会是因为主子气忘了?”
“……”不得不说,这个猜测很符合喻勉的个性。
左明非发出一声轻笑,他垂眸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在假戏真做…”他又看向凌隆,问:“喻兄让你困我多久?”
“半个时辰。”凌隆回答。
“不行,”左明非低叹出声。
凌隆没有听清,他凑近左明非,关切地问:“公子…”眼前闪过银光,剩下的话湮没在喉间。
“哥哥!”凌乔惊叫出声,他望着用匕首比着凌隆脖子的左明非,惊恐道:“公子!别!”
血迹顺着刀刃递到左明非的右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握着刀柄的时候丝毫不抖,左明非抱歉地看了眼凌隆,温声道:“我无意取你性命,只是若不这样做,你们定不会放我走。”
凌隆闭上眼睛:“主子命令不可违,公子要动手,那便动手吧。”
“不行!”凌乔用力摆手,他惊慌道:“公子…”
“喻兄打算杀了我兄长,是吗?”左明非平和地望着凌隆的眼睛,“他不让我前去,并不是担心我,只是怕我过去,徒生变故罢了。”尾音中竟有一丝失落。
凌隆:“……”
“阿乔。”左明非看向满脸担忧的凌乔,和声道:“你想救你哥哥,我也想救我兄长,我的心情你一定能理解,帮我把马牵过来,好吗?”
凌乔为难地看着左明非和凌隆:“我…我…”
凌隆冷声道:“凌乔!你敢违抗主子…嘶…”他吃痛出声。
左明非动作温柔地加重力道,“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侍郎,我最是知道,这刀子割在哪里最疼。”他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随和模样,像个手持利刃的玉面修罗,眼中却带着普度众生的悲悯。
“不要!”凌乔看着凌隆紧蹙的眉眼,红了眼眶:“我答应你…”
凌隆怒道:“凌乔!”
“我没有违抗主子的命令!”大滴的眼泪顺着眼眶溢出,凌乔望着凌隆低吼:“主子给我的命令,从始至终就是保护好左大人!”
凌隆无声地张了张嘴:“……”
凌乔用力抹了把脸,他转身牵过一匹马,“左大人,你要的马。”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左明非。
凌乔无疑是很敬重左明非的,但是他现在才意识到,左明非和他们是不同的。
左明非的眼神仍旧温和,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歉疚,“抱歉。”他说,然后用力劈向凌隆的后颈,凌隆晕了过去,左明非伸手揽住凌隆的后背。
凌乔瞳孔骤缩:“哥哥…”
“他的左臂需要及时止血,否则不利于恢复。”左明非将凌隆还给凌乔,交代:“脖子上的伤虽不致命,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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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尽快处理的好。”
凌乔抱着凌隆,眼眶泛红地盯着左明非:“……”
“对不起啊,让你难过了。”左明非伸手轻柔地摸过凌乔的发顶,“你是个好孩子,不过人性呢,便是如此,你主子和哥哥将你保护得太好了,这次就当长个记性罢。”
他温言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保护我了,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你要好好保重。”
左明非缓缓起身,他身影萧瑟,一步一步地往马匹的方向走去。
“公子!”凌乔将凌隆揽进怀里,他焦急地望着左明非。
左明非没有停下脚步,他打趣孩子一般地调侃:“不叫我左大人了?你气性蛮小的嘛。”
“你会死吗?”凌乔问。
左明非翻身上马,“人都会死的。”他耐心地望着凌乔,道:“不过,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但求死得其所,问心无愧。”
楞华寺前,场面乱成一团。
白夫人被困在一个竹阵中,翠竹高耸挺拔,往上望去,只剩下一方青天,白夫人刚劈断一片竹子,便又另一片竹子围住了她。
喻季灵则被困在石阵中,石林的位置变幻莫测,喻季灵不善力量型攻击,被石阵逼得连连后退。
此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其他阵法,喻勉的暗卫们分布其中,各有各的难处。
更引人注目的是庙前与石狮子搏斗的身影,这个身影自然是左萧穆,喻勉设计引他入阵,左萧穆被两头石狮子牵制住,一时脱身不得。
左明非到达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白夫人狼狈地躲开一根劈面而来的竹子,“行之进去多久了?”她担忧地看了眼那森然庄严的庙宇。
喻季灵被一块石头撞得后退,咔出一口淤血来,“有…一炷香了。”他皱眉擦去嘴角的血迹。
“想必里面并不简单。”白夫人推测。
喻季灵大口喘着气:“曹骊是脑子有坑吗?他布置这么多机关…奶奶个腿!”他抬脚踹飞一块飞来的石块,自己也被后力震得眼冒金星。
左萧穆瞥见了左明非,他厉声道:“憬琛,快走。”
左明非眉心微动,他专注地打量着四周,观望着眼前的种种阵法,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白夫人的身上,道:“白姑娘,用刀。”
白夫人骤然一惊,她瞄了眼左明非,“你在说什么鬼话?”她早就弃刀不用了。
“你也看到了,若不将这些竹子一同除去,它们便没完没了。”左明非道:“白家的破晓刀,雷霆之力气势恢宏,能对三丈之内的竹林造成摧枯拉朽般的破坏,世上若还有人会用白家的刀法,那必定是你。”
白夫人冷笑一声:“别开玩笑了…”她挥手断开一根竹子,另一根竹子又随之而来,“……”白夫人心中烦躁,她堕为邪门歪道,早就不配用白家的一招一式了,若是父亲和兄长在世,定会对她大失所望。
一瞬间,白夫人觉得这竹阵仿佛藩篱一般,她深陷其中,只能苦苦地望着头顶的一小块天空,逃脱不得。
最终活下来的白家人,却是不配再为白家人。
竹枝扫过脖颈,竹叶锋利,在白夫人的脸上手上留下伤痕,刺痛阵阵,白夫人一阵火大,她劈掌轰开一条道路,但这条道路很快湮没在新的竹林中。
“与其寻一个能让她安稳下来的人,不如让她有能为自己安身立命的能力。”父亲的温言细语犹在耳侧。
比起对她堕为邪魔外道的失望,父亲定不愿看到她现在畏首畏尾的模样…
“没有刀!”白夫人咬牙道,这仿佛是她跟自己较的最后一道劲,“我没有刀!”
一把长刀破风而来,不知是哪个暗卫丢过来的,众人在应付眼前危机的同时,不约而同地往白夫人这边看过来——赫赫有名的白家刀法,习武之人皆想一睹为快。
白檀反手接过,她熟稔地竖刀横在身前,眼中情绪翻涌不断,鬓角逐渐被汗水浸湿,白檀的急促呼吸逐渐平复下来,只见她势如长虹般地猛一挥臂,刀刃裹挟着滔天的凌冽风力,所过之处,竹子被拦腰摧折。
簌簌声响,竹叶满天飞舞,竹林仿佛成了灌木从,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白檀握着刀柄站在残破的竹林中,透过飞舞的竹叶,她神色动容,看到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左明非看着白檀,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真心的欣慰,继而,他又看向喻季灵。
喻季灵已被石阵逼得精疲力竭,在此期间,白檀过来从外辅助,可惜这石阵从外击破不得,“左先生,”白檀皱着眉头,问:“这石阵,你可看出来门道了?”
左明非思索片刻,而后道:“季灵,你不能再攻击石块了。”
“那让它们攻击我?”喻季灵不可思议地问。
左明非沉着道:“它们是一体的,若我所猜不错,应是要把这些石块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喻季灵半信半疑道:“是吗?”说着,他引着一块巨石撞上另一块巨石,两块巨石竟然出乎意料地黏在了一起。
“……”喻季灵心思翻飞,一瞬间,他竟有些顿悟的苗头。
这么多年来,喻季灵处处效仿喻勉的霸道内力,即便是在破阵之时,他用的仍是喻勉的武功路数,虽然他修习了药王心经,可是他心底是不认可自己的——他敬重的长兄意气风发,可他却于内功上缺少天赋。
会药王心经又如何?
喻勉说的对,不过是个散功童子罢了。
这份黯然,深藏于喻季灵的心底。
可是,
喻季灵抬眸,他认真地注视着粘连在一起的两块巨石,也不是非要一一击碎的,不是么?
喻季灵屏住呼吸,他调动药王心经的温补之力,如同春回大地般地引领着错位的石块一一归位,像是为受伤的人疗伤,也像是在为他自己疗伤。
石块们最终归聚成一座假山,喻季灵望着高耸的假山,微微呼出口气,他低头看着掌心还未消散的柔和气息,轻轻攥住掌心,握住了自己的东西。
没等喻季灵自我感动多久,只听两声轰然巨响,寺庙前的石狮子被左萧穆用剑气击破得四分五裂。
喧嚣归于安静,众人耳畔边回荡着两道鸣音,他们看起来颇为惨淡,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口。
左明非急忙赶前,他扶住左萧穆,眼睛打量着左萧穆:“兄长…”
“无碍。”
左明非看着地上支零破碎的石块,“兄长的功力又精进了。”他心中默默猜测,应是能与喻勉打个平手。
左萧穆擦去唇角的血迹,他紧盯着关闭的寺门:“少废话,先去找喻勉和清明状。
白檀微微挑眉,对喻季灵道:“怪不得会让他去对付狮子。”
喻季灵琢磨着说:“你觉得,凭你我二人,能打过左萧穆吗?”
“左三先生在这里,我们反而束手束脚。”白檀冷静分析:“不好打,先静观其变。”
在左明非触碰庙门的瞬间,苍老沉稳的男声骤然出现,“阿弥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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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
在场之人俱是一惊,左明非收手,回头望见一个年过半百的僧人,“诸位业障已破,可自行离去了。”老僧人心平气和地说。
喻季灵纳闷地嘀咕:“这老和尚哪里冒出来的?”
左明非和善点头:“大师好,我们要进去,劳烦开个门。”
老僧人通透的目光落到左明非身上,缓缓道:“施主悟性超凡,能指点他人破除心魔,与我佛门颇为有缘。”
“大师过誉了,在下不过一凡夫俗子,眼下只想进入寺中,取一件东西,还望大师通融。”左明非和声道。
老僧人双手合十,叹气:“执念既生,因果轮回。”
喻季灵嗤道:“装模作样,这寺庙的僧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差点把命折在这里。”他抢过白檀手中的刀,不耐烦地对着老僧人:“我说老师父,我大哥方才进去了,现在还未出来,识相的就把门打开,别逼…”
他看了眼白檀,把刀重新塞进白檀手里,恶声恶气道:“别逼她砍你。”
白檀:“……”
听到老僧人的话,左明非陷入了沉思,须臾后,他声音温和而坚定道:“我要进去。”
老僧人的声音像是寺庙里的香火那般虚无缥缈,“老衲不妨告诉施主,施主虽然丢了某些东西,可这未必是件坏事,至少施主能够死得其所,可有些东西,一旦拿了回来,是注定要患得患失,伤心费神的。”
“…所以,门后有什么?”左明非敛眸问。
“你的业障。”
第52章 求真
老和尚的话暗藏玄机, 听的人云里雾里的。
“少废话!”左萧穆执剑向前,对准老和尚,冷声道:“一扇门而已, 我便是拆了, 你又奈我何?”
老和尚望着左萧穆,双手合十, 微笑道:“阿弥陀佛, 施主杀伐太重,何不放下?”
“憬琛。”左萧穆扬起下巴, 气场凌冽道:“你先躲开, 我这就破开庙门,我倒是要瞧瞧, 门后有什么玄机。”
寒光晃眼,刀刃破风而来, 左萧穆忙后仰着躲开,他稳住身形, 看到了挡在门前的白檀和喻季灵,以及诸多暗卫。
“……”左萧穆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势单力薄,也意识道方才在山前,凌隆根本就是故意放他一个人离开,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左大人。”白檀眉眼含笑,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您说呢?”
左萧穆眯起寒厉的眸子:“原来是白家的小姑娘。”
“大人说笑了。”白檀始终警惕地举着刀,唇角噙着淡淡笑意:“妾身已非二八芳华,何来小姑娘一说?”
左萧穆冷嗤:“巧言令色, 拖延时间。”
“是为你拖时间。”白檀敛起笑容,道:“我劝你快些离开, 若是等我家二哥出来,你就没命离开了。”
“我会怕他一个手足俱废过的人?”左萧穆爆发出摄人的气场,他沉声道:“至于你,破晓刀虽然厉害,可我拂衣剑也不是花架子,你大可一试。”
喻季灵往前迈了一步,坚定道:“还有我。”
左萧穆道:“听闻琅琊书院向来不理世事,山长这是要公然与左家作对吗?”
喻季灵正色道:“喻勉是我书院的人,你要动他,书院岂能坐视不理?”
双方僵持不下,左萧穆虽然以一敌众,气场却是不落下风。
倏地,只听“砰”一声,不知谁的兵器先落了地,接着,接二两三的兵器纷纷脱手,暗卫们接连倒落在地,仿佛被抽去了力气。
白檀诧异回身,手肘的麻筋似乎被谁按动,她手里地的刀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白檀还未反应过来,就和喻季灵一起衰颓地坐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喻季灵皱眉低头,他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丝毫真气也用不出来,“左萧穆用了什么把戏…”
话音还未落,扑通一声,左萧穆也摔落在地,症状和喻季灵他们一模一样。
仿佛神游天外的左明非骤然回神,他急忙单膝落地,扶起左萧穆,关切道:“兄长。”
左萧穆撑着膝盖,眉间隐忍,后知后觉道:“是…方才的阵法。”
众人渐渐了然,无论是竹阵,石阵,还是其他阵法,怕是有迷香一类的东西,这样纵使人闯过了阵法,也会因为脱力进不去寺庙。
老和尚惆怅道:“曹大人是个好官,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那就是一辈子的良心难安,他将自己的罪过放到这寺庙里,并设下层层机关,最后竟是连自己都进不去了。”
“清明状不就是一份官员名单吗?”喻季灵咬牙道:“曹骊既然在意,何不毁了它?这般大费周章的,又是阵法又是迷香的…”
左明非单手扶着左萧穆,“世人皆有过不去的坎。”他望着眼前古寺,语气像是盘旋在庙宇上方的雾气:“有人是对过去的耿耿于怀…”
听到这里,白夫人垂眸望着地面,她缓缓伸手,安抚烦躁般地握住了刀。
“…有人是对自己的不认可。”左明非语气缥缈。
喻季灵皱眉呼出一口气,他也曾陷入到自我怀疑和自我证明的怪圈中。
“有人是求而不得。”
“有人是不得所愿。”
左明非:“这些若是能被轻易舍弃,就不会被称为‘坎’了。”继而,他低叹一声:“清明状是曹骊一生的坎,他过不去,看不开,也想不明白…其实,又何止他呢?”
左明非将左萧穆小心地靠在墙上,然后缓缓起身,左萧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抽了口冷气,紧张道:“憬琛,别去。”他费劲地拽住左明非的衣角。
左萧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能让左明非冒险。
“兄长莫慌。”左明非轻柔地拉开左萧穆,往门口走去,温言道:“眼下只有我能动,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左明非提起左萧穆的剑,“大师,晚辈观您并无内力,想来是不会武功。”他唇角噙着随和的笑意,慢慢举起长剑,“眼下晚辈虽无功力,但对付您绰绰有余,所以,若是您要阻拦,晚辈便只能不顾情面了。”
老和尚摇了下头, “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他侧开身子,让出了道路:“施主既然做了决定,那就请便吧。”
左明非行云流水地收剑,如同清风明月一般,他谦和颔首:“多谢大师。”
“左憬琛!”左萧穆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他低吼道:“若你再往前迈一步,左家便不会再认你这个人!”
左明非的步子不疾不徐,听到左萧穆的威胁,他毫不在乎地微微侧脸,“左家有兄长,我放心。”他和声道。
“你…你!”左萧穆支撑不住地趴下,他费劲地抬头,额头青筋崩起,他只能盯着左明非越来越缥缈的竹青色衣角。
沉重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的呻/吟,左明非站在门前,义无反顾地望着庙内,只是他平和的表情在看清庙里的景象后骤然崩裂,“喻兄…”他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心脏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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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被提到了嗓子眼。
透过庙门,众人俱惊。
入目是一片破败,根据掉落在地的牌匾判断,这座被摧残的不像话的建筑应该是大雄宝殿。
喻勉肃立于废墟之中,他满身煞气,神情冷漠傲岸,飞扬的衣裾被利器划破的痕迹很明显,那双正在与梵钟抗衡的双手上也满是血痕
这庙内也是机关重重,喻勉独自抗衡了许久。
三尊佛像之一被喻勉打落在地,剩下的两尊佛像庄严无情的注视着喻勉。
喻勉看到庙门开的一瞬间有些跑神,被机关控制的梵钟再次逼近,千钧之力将喻勉逼得后退一步,他没忍住躬身前倾,喷出一口血来。
血迹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冷厉的下颚骤然收紧,喻勉狠厉抬眸,他单手逼退梵钟,随之反手扣向地面,轰然一声巨响,梵钟被喻勉重重地嵌入地面。
高大阴沉的身影面对着佛像,喻勉浑身真气涌动,他眼神睥睨森然,加之身上的伤口和血迹,活像个浴血而来的地狱修罗——这就是众人望到的场景。
还未等其他人回神,喻勉已经操纵着方才被击落的梵钟,毫不留情地砸向右边的佛像。
老和尚闭眼喃喃:“罪过,罪过啊。”
佛像倒地,法座上空荡荡的,并没有喻勉要的东西,喻勉不耐烦地啧了声,他正要击向最后一座佛像时,方才倒地的佛像牵动机关,无数支暗藏的短箭向喻勉射来。
喻勉挥袖躲开,“雕虫小技。”他不屑一顾地瞥了眼落地的短箭,谁知这些短箭只是前戏,重头戏在喻勉身后,落地的牌匾仿佛被什么东西操纵着一般,直逼喻勉而来。
“喻兄当心!”“二哥!”“主子!”“大哥!”
其他人惊呼出声,喻勉反应很快地回身,他抬手格挡,只是这牌匾就像方才的梵钟一般,虚浮在空中,不断逼近。
这时候,短箭再次发动袭击,喻勉躲闪不及,一支短箭堪堪蹭过喻勉脖颈处的命门,喻勉及时躲开,但右肩还是中了箭,仔细看来,他的右肩早已伤痕累累。
正在胶着时,一把长剑乘风而来,仿佛有灵性一般,它围着喻勉旋转一周,替喻勉削落一圈短箭后,回到一人手中。
左明非攥着回归到手中的长剑,站立在离喻勉几步远的地方,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喻勉,其中不乏担忧之意,但更多的是别的什么。
喻勉微微皱眉,他收敛心神,对左明非漠然道:“离开这里!”
喻季灵愕然道:“那是…拂衣剑?左三恢复武功了?”
白檀语气复杂:“不是,他用了倒行逆施的法子。”
“左三先生如今经脉气血逆行,他若想动武,便只有催动真气逆流,这是…折寿的法子。”
听到白檀的话,左萧穆浑身凛然,他又气又急地喊:“憬琛,住手!”
左明非心头真气涌动,他脸色难看地单膝下跪,他能感觉到,随着方才催动真气,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那样不易捕捉,却又分外强烈。
不能再催动真气了,但是…那是什么呢?
左明非的目光在清明和混沌之间来回转换,他能听到众人的声音,喻勉似乎也在厉声说着什么,可惜就像隔着一层水膜,听不真切。
忽然,老和尚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耳畔:“施主,回头是岸。”
岸?回哪儿?他的岸在哪里?左明非费劲地摇了下头。
喻勉看到左明非魔怔一般地颓落在地,心中闪过几分焦急,他只能沉声道:“左三,回去…”尾音不稳,因为又一轮的箭雨落了下来,喻勉的后背被射中。
左明非再次催动内力,他奋力挥剑,长剑又替喻勉挡下箭雨,尖锐的箭头在剑刃上跳跃后又落下,仿佛冬日的雪花一般,无望又坚决。
“停手!”“憬琛!!!”“左三先生!”
世人啊,实在吵得很。
残破的佛经落在左明非眼前,左明非寻找支点般地落目,字迹逐渐清晰起来,他低声喃喃:“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他缓缓站起,踩在那张残卷上,语气轻柔却残忍:“可我偏要求真。”
话音落,清和纯正的真气骤然出现在左明非周身,他身法轻盈灵动,很快就到了喻勉身边,他背对着喻勉,随着他催动全身的内力,一些回忆排山倒海地涌入到他脑海里,却无疑都和身后的人有关。
第53章 同归
“你不要命了?”喻勉皱眉问。
左明非分不清脑海里的事是自己臆想, 还是真实发生过,眼前的危机和脑海中的回忆让他无暇回答喻勉。
削落过又一轮的箭雨后,左明非回身, 和喻勉并肩, 他催动剑意,以喻勉的浑厚内力为辅, 长剑锐不可当地往前刺去, 牌匾顿时裂成两半,掉落在地。
左明非观察到牌匾后的细线, 在牌匾再次掀动之前, 他挥剑斩断了控制牌匾的细线。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身,注视着最后一尊佛像, 长剑和喻勉的真气同时攻击过去,佛像应声落地, 法座上露出了卷轴模样的东西。
“清明状。”喻勉淡淡出声,他刚要迈开脚步, 眼前寒光一闪,他错身躲开,皱眉看着对自己挥剑的左明非。
左明非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却还是温和一笑:“喻兄打算独吞?”
喻勉先是微愣,继而讥诮地问:“怎么?才救了我, 又要杀我?”
“我担心喻兄是真。”左明非按捺下胸口乱冲乱撞的真气,尽量语气平稳道:“却也不能让你拿到清明状。”
“哦?”喻勉打量着左明非的脸色,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为何?”
左明非浅淡一笑:“因为你为一己私利,想权倾朝野。”
“你不想?”喻勉反问, 他觉得有些可笑,甚至有些不屑, 古往今来,有谁权倾朝野是为了博爱无边的?
左明非脸微变,他看起来极为不舒适,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把喻勉怎么样之后,左明非心中有些寥落,他只能尽力平衡,于是斟酌过后,他哑声问:“若你…官至宰辅,可会…可会…”
“不会!”喻勉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冷声打断他:“我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若不能排斥异己,掌生杀之权,我何必做到这份上?”
喻勉心中的恨意并未消散,甚至这么多年来与日俱增,后来,他也分不清这恨意来源于何处,是当年掌握生杀大权的裴永?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又或是当年装聋作哑的其他人?是忠君爱国的师父吗?或是英年早逝的白鸣岐?
左明非神色复杂地望着喻勉:“这非老侯爷和白兄所愿。”
“那便是他们错了。”喻勉眼神偏执冷然:“胜者为王败者寇,师父早该明白,若是当年他真的拥兵自重,或是拼死与裴永一搏,又何至于后来满盘皆输…只有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也只能这样!”
喻勉朝左明非逼近一步,目光沉沉:“左三,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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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因为我不想杀你。”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兵甲相撞的声音,喻勉转脸看去,只见门口的人皆被禁军包围了,喻季灵他们本就中了迷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喻勉厉声问:“何人?”
他无端觉得烦躁,毕竟一只臭虫可以随意踩死,但源源不断的臭虫只会让人厌烦。
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持弓对着门内的两人,看起来一触即放,即便喻勉和左明非武功高强,在此等箭雨之下也是逃脱不得。
“先生。”清澈舒朗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出现,洛白溪含笑望着喻勉,微微拱手,抱歉道:“学生失礼,得罪了。”
喻勉心头一凛,额角抽动:“你?”
到底什么情况!
“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搜寻清明状。”洛白溪平静道,说着,有人跃过喻勉和左明非,去拿法座上的卷轴了。
喻勉见状要动,一支利箭滑过喻勉的脸颊,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喻勉顿时停住动作,他眯眼看向洛白溪,小崽子翅膀硬了,敢暗算他了?
“我劝先生不要轻举妄动。”洛白溪和声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神箭手。”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喻勉听不出语气地说。
喻季灵稍微恢复了些力气,他骂道:“洛白溪!你个白眼狼!有你这么反水的吗?”
“反水吗?”洛白溪微笑道:“可是,从一开始我就表明我是陛下的人呀。”
左明非心中情绪翻涌,他暗中握紧剑柄,正欲要动,洛白溪突然道:“左大人,我知道拂衣剑法精妙绝伦,可是…”顿了下,他示意身旁的士兵过来。
两名士兵抬着一个睡着的人出现,“但你不在乎你义弟的性命了吗?”洛白溪好言好语地说。
看到昏过去的王颂,左明非神色一紧,缓缓放下了长剑,“小洛大人有手段。”他微叹道。
“诶,还是我家先生教得好。”洛白溪去谦虚道:“名师出高徒嘛。”
喻勉冷冷瞥了洛白溪一眼,洛白溪无奈道:“先生莫要怪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先生以为,陛下真的不知道你我的关系吗?”
“陛下答应我,只要我带回清明状,他便饶你一命。”洛白溪看了眼被围困的左萧穆,道:“左大人也能回去复命。”
听到这里,左明非彻底放下了长剑,眼下他能管的,已经不多了。
洛白溪重重地行了个礼,诚恳道:“我不想说此举全然是为了先生,毕竟我也得到了好处,但我得提醒先生一句,物极必反,先生风头太过,应当避一避了。”
“你在教我罢官回家?”喻勉冷嗤。
“先生此时罢官,日后未必不能再东山再起,倘若先生继续嚣张下去,下次来杀你的,就不一定是谁了。”洛白溪言辞恳切道:“我已经备好车马,先生可随时离开,我会对外宣称先生不知所踪。”
喻勉逼视着洛白溪,“我若不呢?”
洛白溪干脆利索地抽出一支箭,他用尖锐的箭头对准自己的脖颈,坚决道:“那学生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你威胁我?”喻勉眸中闪过冷光。
“学生不敢,只因学生答应过陛下,若是不能带回清明状,那便以死谢罪。”
“……”
洛白溪是喻勉用心教养过的孩子,这孩子和白鸣岐像得很,连这点莫名其妙的固执也像得很。
左明非低声一笑,他闭上眼睛,轻声道:“看来清明状不止是曹骊的污点啊。”
还是皇帝的。
若非皇帝授意,谁敢签名清明状呢?
当年纵容裴永残害白家,去年授意喻勉为白家翻案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罢了。
喻勉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测,所以他并不怎么惊讶,只是觉得愤懑,到头来…竟是还是要等上几年吗?那要等多久?等老皇帝死了?
呵。
“哐当”声响起,液体喷洒的闷响声落到耳畔,喻勉下意识回神,看到左明非吐出一口黑血,身形不稳地要跌落在地,喻勉心中动乱起来,他忙伸手揽住左明非的腰背,两人一起跌坐在地,喻勉将左明非揽进怀里。
“左三。”喻勉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左明非虚虚地望着喻勉垂在身侧的手,上面满是伤痕,他有气无力地伸手,落在了喻勉的手背上,“喻兄,其实方才…我想起来了。”他气若游丝地笑道:“…我想起你了。”
喻勉满心满眼都是左明非的伤势,他无暇顾及左明非颠三倒四的言论,只是伸手搭在喻勉的手腕上,“别再费力气了…”
左明非反手扣住喻勉的另一只手,他眷恋地握紧喻勉的手,“喻兄…”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左明非想说的很多,他想对喻勉说,总是跟你作对,你别计较…
他还想说,待我去后,你多念念我的好。
可惜精力有限。
左明非费劲抬眸,他顺着喻勉冷厉的下颚看向那双幽深的眼睛,选择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说…要带我去领略边关景致…可还记得?”
“……”喻勉一时失语。
他被左明非眼中的东西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