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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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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胁迫 “姑娘再不用饭,就是四十杖。”……

几日后, 吕坚立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给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汇报:“慕姑娘……还是不愿意吃东西。”

姬珩笔走龙蛇,头也没抬地说道:“她不肯吃饭, 那定是伺候的人照顾不周,吩咐下去,每人各打二十杖, 再不吃,四十杖。”

吕坚欲言又止, 但见皇帝埋头于公案, 无暇抽身的样子,只得将话憋了回去, 道了声“奴才遵旨”, 就下去传话了。

西暖阁里, 婉瑛照旧坐在南窗下的花梨木圈椅上,不出声, 不言语, 只静静垂眸发呆出神, 别人不叫她,她能在这儿坐上一整日工夫。若不是还有呼吸声, 远远看着, 就像挂在壁画上的美人,没有半丝活人气儿。

宫人们捧着膳盒低头鱼贯而入,她恍若未闻, 腹中空空如也, 却感觉不到饥饿,好似人已成了一具行将就木的躯壳,魂灵不知飘去了哪儿。

“慕姑娘, 午膳抬来了,用些吃食罢。”

一名穿着低等太监服饰,腰间系着乌木牌的小火者低眉顺眼地劝。

婉瑛正想像以往一样拒绝,目光一顿,忽然发现他躬身行礼的动作有些别扭,仔细一想,其他人方才进门时,似乎也都一瘸一拐的。

“腿怎么了?”

小太监脸色一僵:“没怎么……”

婉瑛皱眉:“到底怎么了?”

小太监跪了下去,趴在地上道:“回慕姑娘的话,是奴才们伺候不周,皇上才下令责打了奴才们二十杖,皇上……皇上还说……”

“说什么?”

小太监小心地抬头瞟她一眼,哭道:“皇上说,若姑娘再不用饭,就是四十杖。”

“……”

婉瑛的手指紧紧攥住掌下的圈椅。

这是明晃晃的胁迫,用这些人的命来威胁她。

事到如今,她竟连吃饭这样的小事也不能做主。

婉瑛又气又无奈,悲愤之下,竟生出些破罐破摔的决心,也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她冷冷道:“我不会吃的。”

小太监一听,脸上失望一览无遗,却恭敬地磕了个头:“是,那奴才们这就下去领罚了。”

说着一扬手,示意阁中其余人跟他一起退下去。

走到门口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句轻轻的话。

“……慢着。”

婉瑛坐在窗下,今日天色晴好,日光洒进窗纸,微尘在光线中上下浮动,也照亮了她脸上那丝命不由人的苦涩。

“放下罢,我吃。”

小太监大喜过望,连忙指挥众人将膳碟儿从盒中拿出来,依次摆在小方几上。

只见一桌琳琅菜色,酒糟鹅掌,扬州干丝,一道平桥豆腐羹,还有一碗小小的冰花银耳燕窝。分量虽不多,却布置得小巧精致,看得出是御厨为了贴合婉瑛的口味,花了大工夫做的。

直到亲眼看见婉瑛夹了几根鸡丝放进嘴里,小太监才终于舒了口长气。

兴许是心情放松,他嘴上也没了个把门儿,眉飞色舞地笑道:“哎,这就对了,姑娘只要吃了这一口,以后都不会不吃了。饿肚子的滋味多难受啊,奴才还记得小的时候,家乡发大水,那人饿得都两眼发红了,连观音土都吃。姑娘是个善心人,其实奴才们皮糙肉厚,烂命一条,打死就打死了,奴才主要是不忍见您饿坏了身子,皇上顾念着您呢,您一顿饭不吃,皇上急得都睡不着……”

他这厢正说得兴起,不料“嗒”的一声轻响,婉瑛搁下筷子,蹙眉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小太监心情激动,昂着脖子响亮地答:“奴才贱名小顺子,就是顺心如意的顺。”

婉瑛道:“我看你不该叫小顺子,应该叫小狗子,狗腿子的狗。”

小顺子眼都不眨,面不改色道:“要不说贵人眼力佳呢,姑娘怎么就知道我爹娘姓苟,承姑娘赐名,从今往后,奴才就叫小苟子了,也算不埋没了祖宗家姓。”

“……”

婉瑛本不是能说别人坏话的性格,方才气急之下,骂了小顺子一句,心中正自悔失言,却不想碰上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小顺子还在那儿念叨着改日要去爹娘坟前上炷香,保佑他飞黄腾达,以后他们老苟家也算是出了个能人。

也不知道他祖上是真姓苟还是假的,倒说得煞有介事。而且他人生得诙谐,说话的时候,眉毛鼻子眼一齐动,妙趣横生,竟是个天生适合用来逗闷子的弄臣。

阁中宫女们被他逗得纷纷破颜,禁不住捂嘴笑出声来。

笑这种事最怕有人带,纵使婉瑛再怎么不想笑,听着这零星笑声,又看着小顺子那挤眉弄眼的丑脸,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慕姑娘笑了的事,当天就有人禀报到御前。

姬珩召见了小顺子,问他是怎么把人逗笑的。

小顺子入宫几年,这还是头一回面圣,内心紧张地打摆子,好在嘴皮子还算利索,将白天自己怎么逗笑慕姑娘的,慕姑娘又是怎么笑的,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姬珩听完,问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爹娘真的姓苟?”

“……”

这一下可把小顺子难倒了,其实他祖上姓张,往上数十八代都是这个姓,从没改过。晌午那么说,不过逗主子一笑而已,谁想皇帝当真了。他若谎称自己姓苟,就是欺君,若照实说,又怕皇帝认为他偷奸耍滑,是个欺上媚主的人。

思来想去,只得挑了个最不容易出错的回答,他干笑着说:“奴才也记不得了,小时候家那边发了大水,奴才爹娘都淹在水里了,听那买奴才的人牙子说,依稀是姓苟……”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心虚地抬头去觑皇帝的眼色。

姬珩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这一套说辞,只道:“既然你忘了,朕就赐你一个‘苟’姓,苟是河内大姓,史上名人辈出,应当也不至于辱没了你家。朕再赐你二百两奠仪,把父母的坟茔好好修缮一番,立碑著姓罢。”

皇帝赐姓,这是多少功臣勋将都没有的天大恩典!

小顺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将头在地砖上磕得砰砰响:“奴才谢皇上恩典!皇上大恩,奴才没齿难忘!奴才一定祭告天上的爹娘!护佑主子爷万岁万岁万万岁!和慕姑娘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行了,下去罢。”

姬珩摆摆手,想了想,又道:“以后你就留在澄心堂伺候罢,你们慕姑娘是个多心的人,自己用着点儿心,若她笑了,朕还有赏。”

“是!”

掀起帘子,小顺子喜气洋洋地出了御书房。

候在门外的吕坚见了他这满面春风的样子,斜来一眼,似笑非笑道:“哟,这是发财了?”

小顺子立马一改得意模样儿,伏小做低地凑过去道:“没有的事儿,就是陛下见奴才可怜,赐了二百两银子给奴才去祭拜爹娘,这点儿赏赐,干爹恐怕还不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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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若不是托干爹的洪福,干儿子哪儿能留在这澄心堂伺候,改日儿子在遇仙酒楼治一桌席面,请干爹千万赏脸光临。”

吕坚从嗓子眼儿里哼一声,终于气顺了,他也不是贪图这一顿两顿饭,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得了些圣宠,就翘起尾巴不念本,忘了他的提携之功。

“得了,我得在御前伺候,哪儿有那工夫。”

说到这里,他又板起脸叮嘱:“你以后也是在御前行走的人,嘴巴上也得把把门儿,别说话不过脑子。陛下赏多赏少,都是恩典,你要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小顺子连忙应了。

又听吕坚顺口一问:“陛下让你今后留在慕姑娘身边儿伺候了?”

说到这儿,小顺子又挺了挺腰板,点头称是,又将皇上说若慕姑娘笑了,今后还有赏的事说了。

吕坚看他一眼,笑道:“你小子还挺有福气。慕姑娘可是尊大佛,你抱稳了,日后不愁没有青云直上的时候。”

这话也不消他说,宫里伺候的人,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自慕姑娘入宫的这些天以来,皇帝的表现,众人都有目共睹。别的都不说,就说陛下是个最严肃最讲体统的人,在澄心堂这种处理政务、日常起居的地方,何尝让女人留夜过,就连贵妃进澄心堂都要请示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慕姑娘在陛下眼中,就是与众不同。她何止是大佛,简直是个香饽饽,将来只怕有大造化,位登中宫也说不准。

眼下大家都挤破头地想进西暖阁伺候,是以吕坚说小顺子有福气,这话可半点儿没说错。

小顺子把腰杆一挺,笑着说:“放心罢,干爹,以后慕姑娘就是我活祖宗了,我一定小心伺候她。”

第23章 噩梦 等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一封奏折批阅完, 姬珩揉了揉因长期伏案而酸痛的后颈,瞥了眼角落里的西洋金自鸣钟,时针已指向十一点。

这不是他睡觉的点儿, 按照往常,他要批折子到丑牌时分才会入室安歇,可今晚不知怎么的, 心浮气躁,耳畔总是回响着小顺子形容慕婉瑛笑起来的那些话。

她笑了吗?

自己好像很少看见她笑, 她在他面前, 总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紧张样子,要么就是哭泣的面容, 唯一一次见到她笑, 便是那次她初入宫走迷了路, 站在桃花树下,抬首向他笑着道谢。

一张笑脸缓缓地浮现在眼前。

小顺子形容那是“天仙下凡”“观音娘娘现世”, 可姬珩知道, 那是世间所有词汇都无法形容的清丽动人。

那是生平头一次, 他尝到了喉咙发渴的滋味,迫切地想拥有, 不顾一切也要得到。

“吕坚。”他唤来人, 喉结滚了滚,“人呢?”

吕坚垂手在桌前侍立,早已习惯了皇帝一日几次询问慕姑娘的情况, 极为流畅地答道:“回陛下的话, 慕姑娘晚间用了一碗羹汤,现在已经睡下了。”

姬珩点点头,搁下笔起身。

“走罢, 去看看她。”

西暖阁里安宁静谧,床头亮着一盏琉璃灯,这灯整晚不灭,照得整间屋子四壁雪亮。

一个守夜的丫头坐在床边脚踏上,脑袋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儿,忽地一个激灵,睁开眼,只见皇帝悄没声儿地立在跟前,吓得立即就要行礼问安,却见皇帝竖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宫女垂着头,轻手轻脚地出了暖阁。

姬珩先没动,立定站着看了看,只见烛光幽微,鲛绡帐上朦胧地映出一个人影来,体态婀娜,似雾中的远山。

他走上前,撩开帐子,一股子清甜梨香飘过来,令人醉魂酥骨。床上的人卧在被衾内,满头青丝散于枕畔,静静合目而睡,然而眉心却浅浅皱着,似做了什么噩梦。

姬珩不自觉伸出手去,想替她揉散那纠成一团的眉头。

婉瑛又做了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面前站着萧绍荣。

他的左胸挖空一个大洞,双手捧着一颗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脏,七窍流血,脸上也是血泪如珠。他将心捧到她眼前,目光幽幽地说:“瑛娘,这是我的心,我将它挖出来,送给你。”

婉瑛在梦里也哭得梨花带雨:“别挖,挖出来你就死了……”

“说得也是。”

萧绍荣一改深情面容,眼神阴狠冷酷,似索命的阎罗,向她直直地伸出两臂。

“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僵直的手指扣上纤细的脖颈,如折断一根花茎那样轻易,婉瑛立即感到了窒息,双腿乱蹬,用力喘息,就在这时,她隐隐听见了呼喊,猛地一睁眼,就见一只巨大的手朝自己探来。

“啊啊啊啊啊——”

婉瑛吓得大声尖叫,人也缩到了床榻角落。

“别怕,是朕。”

帐子里烛火大亮,照亮皇帝一张写满担忧的脸,他的手中擎着那盏琉璃灯。

婉瑛的恐惧并未因他的出现而消减,小脸愈发苍白,抱紧双膝发抖。

姬珩的语调不易察觉地放轻柔:“做了什么噩梦?”

婉瑛依然颤抖着,姬珩见她只穿着一袭单薄寝衣,担心她冷,想替她将被子盖上。

刚伸出手,婉瑛身子剧烈一颤,非常明显地避开了他。

姬珩的手停滞在半空,片刻后,他收回手,似是自嘲地低笑一声:“罢了,你既不愿意,朕也不愿做那勉强人的勾当。”

听到这句话,一直低着头的婉瑛骤然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眸中迸射出亮光,似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一般。

她满怀希冀地问:“可以送我出宫去吗?”

“你想去哪儿?”姬珩问。

她想去哪儿?她又能去哪儿?

婉瑛心想,靖国公府一定是不能留的了,思来想去,她抠着指甲,小声说:“我想回江陵。”

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的人神色冷了下来,冰凉的指尖一寸寸地抚过她的眼睑、脸颊。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语气温和,却暗含警告。

皇帝注视着她的眼眸暗藏柔情万种,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那不是看一个人的眼神,而是看自己的一件所有物的眼神。

她与一只宠物,一个心爱的摆件没什么区别。

眸中的光一点点地死寂下来,如熄灭的火把。泪水扑簌簌地滚落,婉瑛心如死灰,连愤怒都失去了力气,剩下的只有不解。

她无力地问:“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为何偏偏……”

姬珩伸出指尖,轻轻拭干她眼尾的泪痕,笑道:“弱水三千,朕只取你这一瓢饮。”

婉瑛呆坐着,寻常女人听了要手舞足蹈的话,她却无动于衷。

姬珩并不生气,相对无言中,他挽起婉瑛鬓旁散落的三两根发丝,郑重其事地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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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朕会等。”

他没有说等什么,但在他柔情缱绻的眼眸中,婉瑛读懂了他未说完的那句话——

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

像是为了印证不会强迫婉瑛这句话,自这晚后,姬珩每晚都会过来陪婉瑛睡觉。

虽然之前他也是每晚忙完政务后,都会过来西暖阁,但那只是趁婉瑛睡着了看几眼,偶尔困倦极了,会合衣在她身边略躺一躺,这回却是二人真正的同床共枕。

一开始,婉瑛浑身戒备,提心吊胆,整宿都睡不着觉,生怕身旁的男人趁她睡着对她做什么,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她不是无知少女,无论是小时候的经历,还是和萧绍荣短短两年的婚姻,都让她知道了男人在色.欲面前能有多急迫,多无耻,嘴脸有多丑恶。

可正如皇帝所承诺的那样,他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连被子都是两人各盖一床,中间隔着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他从来没有越过界,连婉瑛一根手指都不曾碰过。

久而久之,婉瑛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后半夜,她常常因为眼皮太沉而昏睡过去。

她依然每晚都做噩梦,梦里不是掐她脖子索命的萧绍荣,就是那间窗子都被木板钉死、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可她没有一次再尖叫着醒来,因为每当她大汗淋漓、嘴里胡话连篇时,总有一只冰凉的大手放在她紧闭的眼皮上,耳边也传来低声诱哄。

“没事了,乖,已经没事了。天还没亮,再睡罢……”

男人的嗓音温柔,低沉,很像幼年发高烧时,姨娘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哼唱的那支曲子。

婉瑛找到久违的安全感,梦里的光怪陆离逐渐远去,她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之后,一夜无梦。

睁眼醒来,天光大亮,身侧已经没了皇帝的身影。

他每日寅时就要去上朝,而婉瑛起床的时辰却越来越迟,有时直到午膳前才会睡醒,若不是姬珩吩咐过了要叫她起来用膳,她仿佛能一直睡下去。

从前在江陵时,她要早起干活儿,出嫁之后,更是每日晨昏定省,天没亮就要去松鹤堂请安,服侍尤夫人用早膳。这辈子从来没睡过一天懒觉的婉瑛,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贪睡,好像前半辈子缺失的所有睡眠,现在要全部补回来。

人睡得多了,精神便不怎么好,婉瑛呆呆地坐在床沿,任两名宫女替她穿衣,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脚就抬脚,听话得很。

这两名宫女婉瑛不认识,她们第一天来时,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但婉瑛一个也记不住。如今她已失去了对外界的所有兴趣,别人的脸在她脑海中不过是个模糊的轮廓,留不下什么印象。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小顺子了。

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这人话太多了,一天到晚,嘴巴似乎就没闲下来过。

这会儿工夫,他又在给婉瑛介绍今日的午膳,腰间的乌木牌已经换成了四角包银的铜腰牌。

婉瑛两眼无神,失焦地盯着他不停开合的嘴,忽然问道:“陛下呢?”

“……”

小顺子还在说话的嘴如蚌壳似的合上了。

这是入宫这么多天以来,婉瑛第一次主动问及皇帝的行踪。

小顺子都激动了,磕磕巴巴答:“陛下……陛下上早朝去了,不过这会儿工夫,肯定散朝了,陛下应该在御书房批折子。慕姑娘,要过去看看吗?”

他也不过是顺口一说,话并未过脑子。

可没想到,一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对外界毫不关心的婉瑛这回却偏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怔怔地点了点头。

秋高气爽,玉京的天辽远空阔,澄碧如洗,没有一丝白云。

这是时隔这么久以来,婉瑛第一回 从屋子里走出来,不算热的阳光洒在那张因久不出门而愈显苍白的面孔上,有种空灵的美丽。

她仰起头,光线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无所适从的茫然。

记忆里明明还是溽暑未消的盛夏,怎么一晃眼,就到秋天了?

御书房距离西暖阁并不远,绕过一个回廊便到了。

吕坚抄着拂尘,倚在门口打盹,远远见到小顺子身后的人时,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揉一揉眼,不敢置信。

“……慕姑娘?”

他的瞌睡猛地惊醒,急忙弓着腰过去迎接。

“哟,慕姑娘,还真是您,您怎么有空儿过来了?”

婉瑛低头不作声,像是太久没说话,已经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

倒是旁边的小顺子扯一扯吕坚的袖口,低声说:“干爹,陛下在里面吗?慕姑娘说想过来看一看。”

吕坚一懵,接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慕姑娘怎么可能主动提出来看皇上,定是这混帐东西为了邀圣宠而怂恿的,也不知道在御前伺候了几天,就尾巴翘到天上去,连规矩都忘了。

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从不让不相干的人进来,连伺候的人都是选了又选,有时还全部赶出去,不然吕坚怎么在门口守着。

况且今日早朝上,一个地方官员御前奏对时冒犯了龙颜,皇上发了好一通火,方才还把人叫进去了继续骂,所有伺候的人都被赶了出来,里面情形肯定不好,若是在这当口上让人进去,不仅讨不到好,连他们这些奴才都会被牵连。

可这慕姑娘眼下确实是皇上的心尖肉,是得罪不起的,该怎么说才能两全其美。

吕坚一边在心底责骂着小顺子这小子专给他找麻烦,一边面上笑呵呵,正准备开口说陛下此刻在接见大臣,不如稍后再来,里面就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皇帝掺着滔天怒火的叱骂声。

“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参你的折子已经堆到这么高了!还在那儿口口声声地狡辩,给朕倚老卖老装糊涂!‘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老百姓的话虽糙,理却是不错的。吴锡林,朕看你这个两浙巡抚也别当了,不如回家种你的红薯去!”

天子一怒,当如雷霆万钧,皇帝又声若金石,骂起人来字字铿锵,一声比一声激越,唬得吕坚这种常年在御前行走的人都不自禁抖了下,忽听小顺子慌张无措地叫了声“慕姑娘”,扭头只见婉瑛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似是被吓坏了,马上就要晕倒。

两人连忙去扶,就在这时,内间传来皇帝怒火中烧的低喝:

“是谁在外面?滚进来!”

第24章 研墨 确实令人神魂俱荡。

婉瑛头脑一片空白, 两腿发软,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

御案前的西洋撒花地毯上跪着一个人,穿着二品锦鸡补服, 头顶的乌纱帽已经摘了,额角处被砸破一个大口子,鲜血汨汨地往外冒。他趴跪在地上, 抖若筛糠,头发胡子发白, 竟是个年至花甲的老人。

婉瑛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她从未见过天子发怒的场面,内心只觉得好可怕, 他竟连老人也要打。

姬珩坐在御椅上, 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这些年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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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养性, 已经许久未发过这样大的火气,只是眼前这糊涂官员太令人生气, 又听外面窸窸窣窣, 不知在说什么, 这才气得让人滚进来,可他万万没想到, 滚进来的人竟然是婉瑛。

“怎么是你?”

他话音一顿, 目光不悦地挪去吕坚和小顺子身上。

两人连头都不敢抬。

而婉瑛一个腿软,竟然吓得跪了下去。

“朕没说你……”

他揉了揉眉心:“算了。”

其实这会儿他的怒气已经散了大半,怕吓着她, 声音也特意放低了, 可还是将她吓成这样。他多少有些挫败,忽然又想到,或许是自己脸色的原因。

他从小就生了张生人勿近的严肃脸, 面无表情时,就容易显得不近人情,小十六从前还开玩笑说,皇兄你这张脸可止小儿夜啼。

想到这儿,姬珩放缓了语气,对桌前跪着的人说:“行了,下去罢,回头写个请罪折子送进来,浙江那边你先不要回去了,暂时留京待勘。”

吴锡林两耳轰地一响,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日他可谓是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以为就算不被拖下去砍头,至少也得摘了他的乌纱帽,没想到圣上重拿轻放,最后只定了个“留京待勘”的罪名。虽然听上去严重,可他知道,圣上一向处事果决,有什么罪当场就定下了,绝不会容后处置,这么一说,圣上基本上是要小惩大诫,放过他了。

吴锡林当即老泪纵横,鼻涕眼泪齐流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起身告退。

经过跪着的婉瑛,他还小心翼翼地偷瞥了几眼。

他也不傻,知道若不是这突然闯进来的小娘子,自己绝不会死里逃生。他这次回京述职,早就听闻圣上最近得了位佳人,来历不怎么拿得出手,听说是靖国公的儿媳。他和几位同僚私下聚饮时,也曾开玩笑提起过,不知这位夫人是怎样的花容月貌,竟惹得他们这位不近女色的皇帝动了凡心。

跪着的女人深埋着头,看不清面容,但看那身形确实纤细袅娜,楚腰不盈一握,颇有些勾人的风致。

吴锡林正想再细看两眼,身后就传来皇帝凉凉的嗓音。

“看什么?”

“……”

吴锡林不敢再多看,急忙低着头快步出了御书房。

“你们也出去。”

姬珩这话是对吕坚和小顺子说的,不料婉瑛也起身准备出去。

“你留下。”

他开口将人叫住。

婉瑛脚步一顿,只得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

姬珩坐着看了她半天,才问:“用了饭么?”

婉瑛一愣,片刻后,点点头。

“多吃点,”姬珩瞥了眼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不自觉皱起眉,“你现在太瘦了。”

婉瑛没接这句话,又听见他问:“有什么事要同朕说?”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事,她绝不可能主动来找他。

婉瑛确实有话要与他说,这事搁在她心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每日都忙得很,唯一能见上他的时候,只有晚上睡觉时,那绝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机。因此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来找他,谁知正好碰上他训斥大臣。

婉瑛本就胆小,方才经此一吓,来的路上打好的腹稿顿时忘了大半,被他一问,喃喃地张了张口,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记不起来,姬珩倒也没有催她,任她自己去想,提笔蘸墨,继续批阅未看完的奏章。

正埋首写着,忽听一句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春晓……”

“什么?”他抬起头。

婉瑛身子一抖,习惯性地回避他那双锐利逼人的黑眸。顿了顿,终究还是攥着手心,将话说完:“不要别人,要春晓……”

太久未与人交流,她如今说话也很费劲,不仅吞吞吐吐,声音也很小,不过姬珩还是听清了。

“春晓是谁?”

“丫头……”

“就是当日问路的那个?”姬珩点点头,“知道了,明日便让她进宫伺候,还有事么?”

婉瑛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这些时日以来,她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有很多事都忘了,等清醒过来时,才想起自己竟将春晓忘记了。

她出门出得不光彩,一顶软轿就趁夜抬进了皇宫,如今她算个什么,她也不知晓,只是外头的人会说得有多难听,她是想得到的。春晓留在靖国公府,身份尴尬,日子肯定不好过,还不如接进宫里来,就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她们两人至少可以做个伴儿。

想清楚这些,怎么跟皇帝说,又是桩难事儿。

婉瑛想过他为什么不将自己送进后宫,而是不明不白地在澄心堂住着,应当是为了监视她。

她的出身见不得光,皇帝再怎么强取豪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她日后大抵要在这深宫里不见天日地活着了,直到皇帝彻底厌弃她的那一天。

为了与过往一刀两断,他也不会让她和从前的人还有联系,婉瑛甚至还想过他拒绝让春晓进宫,或者同意春晓入宫,但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怎么办。

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轻易地答应了她,轻易到让婉瑛那些担忧都成了笑话。

婉瑛有些回不过神,目光茫然无着,突然降落在皇帝的手上。

平心而论,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掌心宽大,指骨修长,手背上青筋蔓延,兼具力量与美感。

手掌中央绑着一条白绫,因为伤还没好,他是用左手握的笔。大概是砚台里的墨干了,他腾出受伤的右手去磨墨,可是使不上力,反倒把袖子污了。

可能是有些烦躁,他忽然赌气扔了墨锭,抬眼时,看见婉瑛安静地站着,心中来了主意。

“过来,给朕研墨。”

“……”

见婉瑛站着没动,他挑眉笑了:“怎么,不乐意?别忘了,朕是因为谁伤的?”

那日他手握匕首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还有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湿漉漉的血液,刺鼻的血腥气……

婉瑛并不愧疚,但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所以她没有拒绝,低垂着头走了过去。

微挽衣袖,一对欺霜赛雪的皓腕露了出来,腕上正是当初贵妃赏的那对白玉镯。玉质莹润通透,衬得肌肤愈发白皙。纤长的手指如绽开的娇弱兰花,轻轻拿起那只鎏金墨锭,在那方端砚中缓缓地磨旋起来。

案上的宣德炉静静吐出白烟,香雾缭绕中,姬珩微眯着眼。

怪不得古人说风月害人,红袖添香,确实令人神魂俱荡。

*

第二日,春晓果然入宫,主仆二人见了,自然免不了抱头痛哭一番。

这阵日子,婉瑛一直像个泥雕木塑的人,呆呆的,没有生气,直到见了熟悉的人,她压抑的情绪才算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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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抱着春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对不住,是我……不好,连累你也到了这里……”

“你说什么呀,小姐,”春晓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咱们一道从江陵来玉京,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就算你不叫我,我也得寻个门路进宫来,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比留在他们靖国公府看人眼色的强?”

婉瑛抬起头,一双眼圈儿哭得洇红,分外可怜。

“他们打你了么?”

“谁敢打我?姑奶奶不剥了他们的皮!”

春晓柳眉倒竖,一双吊梢眼瞪得溜圆,大有谁敢碰她一根汗毛就是自寻死路的意思。

婉瑛不禁破涕为笑,想起小时候被欺负了,春晓也是这么护在她身前,她与春晓说是主仆关系,其实更像是姐妹。

小的时候,姨娘带她投奔慕府,虽有个姨娘身份,但因为嫡母的存在,其实地位和下人差不多,她们不仅要同府中下人做一样的活计,住的也是最破败的院子。

婉瑛自小容貌出众,性子又胆小懦弱,常有一些油滑小厮觊觎她美色,趁机占她便宜,是春晓挥舞着菜刀将这些人吓退,在慕府的这些年,若不是有这个泼辣的丫鬟护在身侧,婉瑛恐怕早被那些豺狼虎豹给吞吃了。

她不自觉抱紧了春晓的腰,将脸埋在她散发着皂荚清香的怀里。

“春晓,有你真好。他们真的没有打你吗?”

“真的没有,不过是关了几天而已。”

事实上,如何处理春晓的去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她是婉瑛的陪嫁丫鬟,是不可能留在靖国公府的,但正因她是婉瑛的丫鬟,也不能随意打发了,不然日后婉瑛问起,在皇帝那里又不好交代。

春晓还以为自己要被遣送回江陵了,正想着要怎么找门路进宫,谁知皇帝派人来接她的车驾就到了。

想到这里,春晓忍不住问道:“小姐,皇上对你好么?”

现在市井之中都快传疯了,有说皇帝垂涎美色强夺臣妻的,有说婉瑛心怀鬼胎勾引皇帝的,有说萧绍荣卖妻求荣,为求晋升将爱妻送上龙床的……

总之真真假假,说什么的都有。

说婉瑛主动勾引的,肯定是无稽之谈,但春晓也从来没想过,看着清冷如谪仙的皇帝,竟然会对别人的妻子抱有这样的心思。

可是回头想想,当初迷路时,他偶尔无意投向婉瑛的眼神,似乎一切又有迹可循。

见婉瑛垂首沉默,春晓不由叹了口气,劝道:“小姐,既到了这一步,不如就认命罢。姑爷……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从前春晓看不明白,还觉得萧绍荣年少有为,又出身公卿世家,长得也风流俊俏,由衷为婉瑛能嫁给这样的人而感到开心,可直到来了玉京才知道,他这人永远是嘴上说得动听。

事实上,婆母打骂,他护不住婉瑛,小姑刁蛮,他更管不了妹妹,行事冲动,鲁莽任性,无非是连累婉瑛为他委曲求全而已。也就只有尤夫人把他当块宝,其实他的心智并不成熟,只是个被家里长辈宠坏了的少年,就比如妻子被人抢走,他除了每日在家中借酒浇愁,消沉度日,竟无别的事可做。

春晓和婉瑛从小相伴长大,最了解她的性情,她是一株绵软柔弱的莬丝子,只能依附大树生存。

萧绍荣是偶然飘落的蒲公英,无法为她遮风避雨,只有他,只有那个高坐在九五至尊之位上的天子,才是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巨树。

第25章 花宴 “朕关着你,不让你出门了?”……

春晓的到来为婉瑛注入了一丝活力, 虽然她依然有愁眉苦脸的时候,但至少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像具行尸走肉了,偶尔在小顺子故意耍宝, 插科打诨,而春晓对其尖酸嘲讽时,她还会开颜笑一笑。

除此之外, 还有个变化,便是她开始在御书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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