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结局】(2 / 2)
后来他渐渐地能在她身旁入睡,但睡得很轻,稍微动一下就会惊醒,再后来,能睡得沉一些了,但手脚还是牢牢地锁住她,只要一动就立即收紧。偶尔起夜忘记叫醒他,他会突然坐起来,在背后冷冷地质问她去哪里。
在他做出改变的同时,婉瑛也有了些小小的变化。
她开始试着跟女儿接触。
起初只是姬珩抱着孩子来找她,一个春天过去,孩子又长大了些,因为乳娘奶.汁丰富,养得白白胖胖的,眉眼长开之后,瞧着越发像婉瑛了,是个天然的美人胚子,依稀可以窥见日后的绝代风华。
这个时候的小孩是最可爱的,表情也更加丰富,姬珩又十分擅长逗小孩子,有时将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婉瑛总忍不住偷偷去瞧,被姬珩发现了,就将孩子递给她。
“要抱抱吗?”
她一愣,摇摇头。
姬珩便也没说什么,继续拍着孩子哄她睡觉,只是神色有些许低落。
“我不会抱,怕摔了她。”
不知怎么,婉瑛脱口而出一句解释的话。
他怔了怔,随即笑了:“朕知道的。”
他从来不勉强婉瑛抱孩子,也不逼着婉瑛同孩子亲近,只偶尔带着孩子过来给她看看。小孩子长得飞快,一天一个样儿,他担心错过了这些,日后婉瑛想起来会后悔。
后来有一日,他因有急事出去了一趟,孩子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间大哭起来。乳母一时又没跟在身边,寝殿里只有婉瑛一个人,她急得不知怎生是好,见摇篮里孩子哭得小脸通红,似要背过气去,又不能不管,最后只能一咬牙,像取烫手山芋似的,插着孩子的两腋,将她抱起来。
说来奇怪的是,不知是不是天生血缘上的吸引力,还是这个陌生怀抱的气息很好闻,孩子一被她抱住,立马就不哭了,嘴里啊啊叫着,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稚嫩的小手在她的脸上胡乱地摸。
婉瑛心头一动,似被什么给击中,眼神刹那变得柔软起来。
姬珩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母女两个其乐融融的场面,他一时脚步滞住,直到婉瑛的一绺头PMDUJIA发被女儿抓住,疼得叫出声来,他才赶紧走上前去,哄着孩子:“朝阳乖,不能扯阿娘的头发。”
孩子已经到了认人的时候,看见父亲,张开双臂要他抱。
姬珩将她接过来。
婉瑛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说:“她哭了,我才抱她的。”
姬珩温和地笑了:“朝阳也是你的女儿,不用跟朕解释这些。”
这之后的接触便顺理成章了,她逐渐可以抱孩子,亲孩子,带着孩子睡觉,偶尔心情陷入抑郁,而孩子又放声大哭时,会有轻微的烦躁,这时姬珩便会让宫人将孩子抱走,也不会责怪她。
孩子满周岁那年,他正式将她册封为公主,封号“朝阳”,终大楚一朝,封号与名字重合的公主,就只有这么一位。
这一年,天下改元“永安”。
永安元年春正月,帝大祀天地于南郊,亲飨太庙,下谕宣告臣民,咨尔美人慕氏,婉娩有仪,秉性柔嘉,宜进封皇贵妃。
皇贵妃有册宝,仅次于皇后之下,位同副后,因为过于位高权重,容易对中宫造成威胁之势,所以向来不予册封,只在死后追封。
自先皇后逝世后,皇帝虚悬后位多年,如今又遣散六宫,只留慕氏一位后妃,众臣民本以为她封后是迟早的事,却没想到,最后封的是皇贵妃,一时都大感意外。
“会不高兴吗?”姬珩私底下问过她此事。
婉瑛只是淡淡摇头。
她从来不在意名分这种东西,姬珩知道,哪怕他将她册为皇后,她也只会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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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宠辱不惊的神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婉瑛才是真真正正的淡泊名利之人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向她温声解释:“皇后不好当,当你坐到那个位子上,你便不再是你自己,而是亿兆子民的母亲。你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要接受全天下人目光的审视,一言一行都要合乎礼制,稍有不对便会受到抨击,这副担子太过沉重,先皇后就是累死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笑道:“小九,朕要让你做朕最钟爱的皇贵妃。”
婉瑛闻言,也没多想,点点头。
无论是皇后还是皇贵妃,对她来说都相差不大,但心里却陡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还在意克妻这种荒诞不经的话吗?
正月初九,婉瑛生辰,为了恭贺皇贵妃千秋芳诞,御花房派人送来了几盆精品牡丹,供皇贵妃赏玩。
据说宫里最近来了个新花匠,是洛阳人,最擅莳花,他也真是花了不少巧思,还未到牡丹花开的季节,可这几株牡丹却一朵朵大如海碗,娇艳动人,最难得的是还花开并蒂,前来送花的宫女是个伶俐人,笑说这象征着帝妃恩爱无双。
这话便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当即龙颜大悦,对她大加赏赐。
这里一片岁月静好的恬淡光景,那边却陷入了混乱状态。
再好看的花到了孩子眼里,也是不知珍惜的。朝阳公主正是贪玩好动的年纪,见那花开得鲜艳,便毫不犹豫摘了往嘴里塞,吓得一帮太监宫女脸色都变了。
刚刚还在说花开并蒂象征帝妃呢,现在摘了是什么意思?
众人忙道使不得,纷纷制止小公主辣手摧花。
他们越是阻拦,朝阳公主越觉得有趣,咯咯笑起来,将花瓣凌虐得满地都是。
“让她摘罢,”忙乱中,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摘几朵花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宫人们循声一瞧,纷纷跪了下去。
“三殿下。”
来人一袭月白锦袍,胸前绣着金龙,气质温润,如一块无暇美玉,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正是刚下了学的三皇子。
他在妹妹身旁蹲下,温声道:“今日是慕娘娘生辰,朝阳,我们就摘一朵,送给慕娘娘当礼物好不好?”
几个哥哥中,朝阳公主同这个哥哥最亲近,见他到来,十分开心地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他一口。
三皇子笑着擦掉脸上湿漉漉的口水,问她要哪一朵。
公主指了其中一朵。
他便掐下那朵开得正盛的姚黄,塞进妹妹手里,随后抱着她去找慕娘娘。
婉瑛正坐在秋千架上,皇帝低头小声同她交谈,两人紧紧挨着,亲密得旁若无人。
朝阳公主看见他们,拍拍哥哥的胳膊,要自己下地走。
三皇子将她放在地上,却不敢走远,小心翼翼地在后面护着她。
公主才学会走路没多久,走得还不是很稳当,她迈着小短腿,蹒跚着挪到婉瑛跟前,将手里的花递给她。
婉瑛吃了一惊:“给我的?”
朝阳公主刚满周岁,还不怎么会说话,“啊啊”叫了两声,固执地将手里的牡丹往婉瑛眼前递。
她的手又小,那朵花几乎比她的脸还要大,也不知她是怎么一路捧了来的。
婉瑛哭笑不得,将花接了过来,摸摸她的脸蛋,柔声说:“谢谢。”
朝阳公主便抬起肥嘟嘟的雪白下巴,仿佛很骄傲似的。
姬珩见了,笑眯眯地逗她:“朝阳,只有娘亲有花吗?爹爹呢?”
朝阳公主一下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婉瑛手里的花,又看看爹爹貌似很伤心的脸,她握紧小拳头,决定了,再去摘!
于是还没来得及请安的三皇子被她牵着衣角拉走了,牡丹花们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摧残。
待一大一小两人走远,姬珩笑着问婉瑛:“你觉得阿洵如何?”
阿洵便是三皇子,单名一个洵字。
婉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起这个,便说:“挺好的。”
顿了顿,又说:“他对朝阳很有耐心。”
姬珩点点头:“他资质平平,唯独有个旁人百般不及的优点,便是脾气温和,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他的生母早逝,这些年在宫里,过得很是孤苦。朕想让他认你为母,养到你的膝下,你认为如何?”
这转折来得猝不及防,婉瑛不由得诧异:“为什么?”
收养个小的倒也罢了,三皇子都这么大了,不太合适罢?
姬珩见她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干脆笑着挑明:“朕有意立他为太子。”
当年先皇后并未留下个一男半女,中宫没有嫡出孩子,三位皇子都是庶出,他又自恃年富力强,多年来未曾考虑过立储一事。但这回重病一场,想法自然也就变了,认为还是早立储君为好。
几名皇子当中,三子不是最适合入继大统的人,但他看中这孩子心性纯孝,又因年幼失恃,懂得感恩,所以才让婉瑛认他为养子,待自己百年之后,或许他能感念当年恩德,善待婉瑛母女俩一二,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留给妻女的一条后路。
夜里,云雨过后,婉瑛精疲力竭地靠在他怀里,轻轻喘息。
“我们去放风筝罢。”
他亲手替她穿好衣衫鞋袜,牵了她的手出门去,到奉天门下,正要习惯性地去背她,婉瑛却轻轻推开他。
“我想自己走。”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石阶上结了冰,两人携着手,小心翼翼地登上城楼。
姬珩将今年的风筝交到她手里,那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他如今做风筝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骨架端正,色彩浓烈,连凤凰的翎毛都描画得纤毫毕现。
婉瑛拿在手里看着,竟有些不舍得放了,恰巧此时一阵风起,将手里的风筝卷了去,她怔怔望着风筝离去的方向,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叹息了一声。
“风筝做好就是用来放的,不要难过,明年还有。”
低沉的声音钻入耳朵,一如既往的,身后的人总是能轻易察觉她所有微妙的小情绪,并能很快化解。
婉瑛仰头问:“真的每年都有吗?”
他笑道:“未来十年的都做好了。”
婉瑛觉得奇怪:“为什么是十年?”
他似噎了一下,半晌才说:“朕年长你许多,寿数是最说不好的事,说不定哪一日就先你而去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十年呢?
婉瑛疑惑不解,心里有点沉闷,像压上了一块巨石。她陷入自己的思绪,连姬珩在耳边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过了好半天,才闷闷地说了一句话。
“我想你活得久一点。”
“……”
霎时间,姬珩心头百感交集。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婉瑛不太容易被打动,因为幼时处在一个贫瘠匮乏的环境里,所以对她来说,生存高于一切,她的心门封闭得太紧,能真正走入她内心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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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只有和她相依为命的阿娘,从小一起长大的春晓。
她曾经有过离开的机会,却甘愿画地为牢,继续留在他身边,那不是因为她有多爱他,而只是因为她习惯了,她不敢去尝试未知的生活,那对于她来说太孤独,太可怕,所以她选择回来,她不是爱他,只是离不开他。
时隔多年,姬珩早已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爱情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付出不一定会得到相等的回报,他是一败涂地的输家。
他不再去祈求更多,只要她愿意留下,他便余生充满感激,可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眼眶竟然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热。
“好,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起风了,风筝越飞越高,直上云霄。
他将剪子递给她:“飞得够高了,来,剪罢。”
“喀嚓”,手中线应声而断,风筝被风吹远,逐渐化作一个看不清的黑影。
*
永安十年冬,帝不豫,崩于西岭翠微宫,朝野大恸。
帝冲龄御极,纬武经文,威服四海,泽被苍生,上承高祖之志,下启百年太平,群臣上尊谥明皇帝,庙号世宗,葬长陵。
翌年春,皇三子洵克承大统,奉皇贵妃慕氏为皇太后,加朝阳公主封号安国,食一万户,赐公主第。
帝性仁厚,侍母至孝,太后每尝有疾,必亲侍汤药,朝夕视膳问安,十年如一日。景德十一年,帝崩于上阳宫,年三十有六,庙号孝宗。皇太子即位,尊慕氏为太皇太后。弘光十五年,太皇太后崩,享年七十一,谥曰纯懿,与世宗合葬长陵。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空了三十余年的长陵地宫,终于迎来了另一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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