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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雨
日光耀耀。
智能窗帘自动拉开,光线透过纱帘照向床上的男人,正好晃动在他鼻梁的小痣上。
眉头蹙了两下,梁风睁开眼,迷迷糊糊摸向床头的手机。
回国的消息公开后,他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无视所有未读,男人率先看置顶。
对话框还停留在他发的“今天要忙什么”。
——这是他们昨天全部的聊天内容。
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收不到回复,也不会消息轰炸。
“当啷”一下,手机被撂回床头。
男人眉心更紧。
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梁风又拿过手机瞟了一眼。
置顶头像上居然出现了红色的“”。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住,眉梢扬了下。
唇边也是。
Lun:【[链接]】
点开来,是一封电子邀请函:
《诚邀您参加吉量汽车品牌升级发布会》
草草略过时间地点等内容,梁风轻轻弹响舌。
Gle:【发错人了】
她今天回复倒很快:
【没有啊。】
抬手将毛巾扔椅背上,男人大剌剌敞开腿坐床边。
Gle:【这次又要我扮谁救场子】
Lun:【不是……】
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中”跳动了好一阵。
Lun:【你谁也不用扮。】
【这次,我邀请的是梁风。】
厚实的胸腔震出一声低笑,愉悦又满足。
余光瞥到窗边的乐器,梁风坐过去,长指在尤克里里上拨弄两下,才又拿起手机。
Gle:【考虑得怎么样了】
放下手机,男人的指尖继续流淌旋律:
Plese don''t be in love with someone else
Plese don''t hve somebody witing on you
这两句翻来覆去弹过好几遍,对面终于回复。
Lun:【明天告诉你。】
弹琴的手停住,梁风嘴角上扬。
Gle:【好】-
傍晚时分,一辆霞光紫色的轿跑出现在荣城国金中心。
很快吸引大波路人驻足围观拍照。
繁华商圈地段,各种豪车见怪不怪。这辆车除开一眼豪气,各方面都很亮眼:子弹形车头,獠牙式进气口,张扬的蝴蝶门和天鹅颈大尾翼无一不彰显身价,可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灯带。
和一般性的贯穿前灯尾灯不同,这辆车的灯带直接贯穿全车体:从车头到车腰至车尾甚至四个轮毂。
夜幕降临时,感应灯带由车头亮起贯穿全车,仿佛异世界的光体怪兽探出根根触手,未来科技感十足。
道路旁的石墩子破开一道口,吸睛的轿跑缓缓驶进国金临街的门面——乘光的旗舰体验店。
“嚯,这是乘光新车吗”路边有人好奇,“这也太炫了吧!”
“不是吧,看车标不是乘光的车啊。”
“马头上有个角——独角兽啊没见过这标,这什么车”
……
门市店二楼,秋月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观望一切。
发布会定在乘光最大的体验店,时间选在商圈人流量高峰,将Mje的样车开来现场这些都是梁弈的主意。此外,受邀前来的内外合作方,相关媒体人士比她预计的多很多——甚至比上次乘光十周年庆典的还要多。
那晚梁弈说他来安排,秋月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排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也不是他平时的作风。
当然,她也明白他为什么要反常高调……
身后响起脚步声。
秋月转身,看见正装笔挺的梁弈向自己走来。
他今天没有迟到。
“准备好了吗”梁弈问女孩。
秋月点头:“嗯。”
“不用紧张。”梁弈温声,“照流程来就好。”
秋月又“嗯”了声,倏尔想到自己去乘光早会那次。
那回,他也是要她“不用紧张”。
实际上她并不慌张,相反,心里满满都是期待和兴奋。
今天也一样。她一点不紧张。
但是也不再有期待,不再雀跃了。
她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只是很平静。
平静做出决定,也平静地接受一切结果……
七点半,吉量的品牌升级发布会正式拉开帷幕。
今天介绍Mje的环节交给主持人。样车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直观很多,现场拍照,记录,议论,问询的声音不断,直到秋月上台,台下才稍复平息。
——只有一个地方自始至终都很躁动,不是因为车,而是因为坐在那里的人。
视线略过全场,秋月刻意没有往前排那个方向看。
嘴角挂上礼节性微笑,她缓声开口:“大家好,我是吉量现任董事长,也是Mje的总车工程师,秋月。”
“在座各位可能有人对吉量并不熟悉,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
“‘吉量’一词,出自《山海经》,是一匹神马的名字,传闻这匹马缟身朱鬃,目若黄金,乘坐它可以飞车远行,还能获得千年之寿②,是能给人带来巨大便利和吉祥好运的马——这也是我父亲当年创立吉量的初衷。”
“吉量作为我国第一家新能源车企,虽在起步时期困难重重,却也收获过大家许多信任和支持:我们的第一台量产车Pl上市后,不到一年便销出十五万台,我父亲,以及整个团队都大受鼓舞,继而投入大量财力精力,研发定位更高端的车型Mje。可就在Mje预备试生产的前期,意外发生了——”
秋月摁下手中遥控,身后投影开始播放视频——正是上次乘光晚宴,有人恶意公开的那段监控录像。
跟上回的惊慌失措不同,秋月这次平静,近乎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整段视频。
“事故场景能够再现还原,还得谢谢速驰公司的方经理。”秋月回头看向台下某个坐席,唇角笑意讽刺得意味深长,“感谢他不辞辛苦地找到这段视频。”
看到那位方经理脸上出现和自己上次一样的错愕窘迫,秋月淡淡移开视线。
“当年这起事故,官方调查通报过的信息是这样的:赵先生是吉量Pl的首批车主,意外发生前一晚,他的车停在漏水的地下车库。车浸水但依旧能启动,赵先生便没在意,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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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开车送孩子上学。事故发生时,Pl的看护模式错误锁死,车门无法即时打开,这也是赵先生及其儿子罹难的主要原因。而车辆爆炸,是因为当时发动机起火时,车内放了打火机的缘故。”
缓出口气,秋月继续:“提到浸水,打火机,并不是想要推卸责任。当年意外发生后,吉量第一时间公开道歉,并承担被涉及车辆和行人的所有赔偿。同时,我们也立刻对同批次车进行召回,退款和补偿。”
话头顿住,秋月眸光闪了下:“我父亲发生意外离世后,吉量也没有申请破产,并在去年完成了所有赔款——这是我们应该受到的惩罚和教训。”
她转身看屏幕上定格的视频画面:“我知道这件事给很多人带来了不便和阴影,对受难者家属来说更是一生的伤痛——对我个人,对吉量来说其实也一样。”
“这两年,我不是没想过放弃,支持我走到这里的,一个是我爸爸,一个——”秋月抬手拍了拍Mje样车的车门,“是对这幅钢筋铁骨放不下的热爱与执念。”
“我知道很多人跟我一样,因为喜欢车才踏入这一行,又因为做这行更爱车。车对我们来说,是伙伴,是追求,是梦想——”秋月屏息,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前排离自己最远的座席。
“甚至是救赎。”
他果然是在注视着她的,一如既往。
——又比既往更为幽深。
那道目光仿佛来自不冻港的暖流,坚定地涌向她,包围她。
平静,或者说麻木这么久的心脏忽然狠狠悸了一下。
秋月赶紧撇开男人的视线。
“现在,吉量重新站到大家面前,不敢说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我们的歉意和诚意,Mje会告诉大家。”
“当然,有些感谢,我也想亲口来说:感谢始终与我并肩的团队,感谢你们没有放弃吉量。感谢——”秋月吸了口气,握话筒的手攥紧。
“乘光的梁总,没有他的帮助与支持,就不会有吉量新生的今天。”
现场响起一片循序渐进的掌声。
梁弈走上台。
接过秋月手里的话筒,男人清润的嗓音被放大:“合作是相互的,能和吉量这样匠心独居,又诚信可靠的老牌前辈合作,也是乘光的荣幸。”
视线巡过全场,梁弈揽过女孩的后腰。
“同样的,能和秋小姐共度余生,也是我梁某人最大的幸运。”
全场静默片刻,轰然炸开了锅。
秋月扭头,有些怔然地看着金丝边框后的那双眼,又想起那晚在平层落地窗前,自己跟梁弈说的话。
她说:“我想趁着这次发布会,把之前的事情都说清楚,再让大家了解下我们以后发展的方向。顺便——”
停顿的那一瞬间,她想,要是说话也能像微信撤回一样就好了。
可是她不能。
话到嘴边,只能继续:
“顺便,把我们订婚的消息也公开吧。”
她说完这句话,梁弈就笑了。
——像此刻一样笑得收敛,又春风得意。
八卦最能点燃热情,不管在哪里,在哪个行业都一样。
发布会秒变吃瓜大会:
“……我靠牛啊牛啊!梁总这种顶级的钻石王老五居然被她套牢了!”
“啧,要我说,乘光老板娘的名头可比什么吉量总裁好使多了。”
“我就说他俩不对劲吧,上次晚宴我就看出来了!”
“奥对对对,他俩不还一起跳舞呢吗。”
“梁总梁总,您连个喜酒都没让我们沾一口,也太不客气了吧”
梁弈笑:“到了那个时候,一定提前告知大家。”
说完,他从兜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首饰盒。
翻开来,鸽子蛋一样的方形粉钻瞬时闪得满堂璀璨。
梁弈在一片呼声与起哄中再次开口:“今天,先请各位为我做个见证。”
镜片后的目光幽幽望向远处前排,他眼中笑意更盛:“正好,我胞弟也在——冠军车手梁风。”
又是一阵或恍然或讶异的惊呼,龙卷风般从台上卷席到前排座席。
梁风抱起双臂一动不动,似乎一切风暴都与他无关。
他只望着台上的女孩。
【我邀请的是梁风。】
【明天告诉你。】
原来,这就是她要告诉他的答案……
“啪,啪,啪——”
突兀又孤独的掌声响起。
每一声,都炸得秋月心惊肉跳。
她颤抖着眼睫循声看过去。
梁风晃开长腿,不紧不慢走上台来。
毫无由来的,秋月忽然觉得室内下起了大雨。
她看不见这场雨的来处,却清晰地知道每一滴雨都落在自己心底。
也落在面前这双,永远在向她看的眼里。
这一次,看着她被梁弈揽在臂弯,他嘴角拱起僵硬的弧。
“恭喜梁总,恭喜——”
昂贵的钻戒推至女孩指根,梁风接上:
“大嫂。”
第22章 心动
拇指食指轻轻转动戒圈,粉钻晃动出细碎又耀眼的光芒。
高奢定制,珍稀彩钻,克数高达8.7克拉。
——8.7也是她的生日。
“好像有点大了。”下了台后,梁弈牵起女孩的手继续打量。他似乎比她还要满意这颗钻戒,或者说,很满意这颗钻戴在她手上。
——金丝边框后的目光像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明天——”顿了下,梁弈又改口,“等我这趟回来,我们再去改一下顺便给你再挑几件首饰。”
秋月摇摇头,轻声:“没事的。不影响戴。”
抬头看自己的未婚夫,她唇边笑意温婉:“谢谢你,破费了。”
梁弈也笑了:“应该的。”
没再多说什么,他便踏上前往欧洲出差的航班。
梁总的时间宝贵,每一个行程都精确到分,耽误不得。
——订婚,也只是他今日的行程之一。
秋月被梁弈的司机送回公寓。
稍大的戒圈徐徐转过180°,秋月将钻石摁进掌中。
“停车。”
司机看了眼车内后视镜:“马上就到了,您要在这里下吗”
“嗯。”秋月拿起座椅上的包,“停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前一个路口下车。
可能只是想走走。
又或者,之前被人送回来时,她也是在这里下的。
夜晚,街上人和车都不多。秋月漫无目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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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停到公交站台前。
看了眼站牌:末班车十分钟前刚刚开走。
抚平裙摆,秋月坐在长凳上。
像在等一辆不会来的公交。
又像等不会再来的那个人。
手摸进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后刚抽了两口,脸上突然落下点点凉意。
这次,是真的下雨了。
与她心里漫长潮湿的雨季相比,这点雨丝算不得什么。
毫无感知一般,秋月坐下站台之下,继续吞云吐雾。
过了很久,也可能没一会儿,脑顶的雨意与光线突然消失。
——一件外套兜过她的头盖下。
一起裹挟而来的,还有男人熟悉的体温和荷尔蒙。
指尖猛地一动,烟灰簌簌而落。
秋月连忙转开烧亮的烟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在抖。
身旁的长凳有重量落下。
她的心抖得更厉害。
僵直着后背定了片刻,秋月抬起胳膊,摘掉头上的外套。
——是她之前穿过的那一件。
只是这一次,她真的不能再穿了。
用没拿烟的
铱驊
手将男人的外套叠好,秋月侧眸。
梁风敞腿坐在长凳上,腰背微微塌着,石化般纹丝不动。
秋月没说话,将折好的衣服放在两人之间的空位上。
雨意蓦地又重了一层。
望着雨丝连成线,秋月慢慢抬手吸了一口烟。
吐出的烟雾将消未散时,身旁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也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咬进嘴里。
微湿的睫尖颤了颤,秋月拿出打火机,拇指轻动。
“咔嚓”一声,她另只手护住跳动的火苗,缓慢就近男人侧脸。
梁风没吭声,喉结重重滚落,下巴稍偏。
他没有看她。
从今晚走上台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了。
直到火苗舔上烟头,男人眼皮才动了动。
视线落上她手背,又明显一僵。
秋月松开火机,缩回戴钻戒的手。
沉默。
他们就这样并排坐着谁也不说话,任周身细雨交织,烟雾缭绕。
吐出最后一口烟气,秋月指尖捻灭烟头。
——被雨打湿了,并不烫手。
至少她没感觉到……
“薛叔进医院了。”女孩的声音很轻,雨丝打在皮肤上一样。
梁风眉心拧了下:“谁”
男人的嗓音发烧般暗哑,秋月都下意识咽了下喉咙。
“我们的技术总工,也是当时我爸创业时就在的老前辈了。前阵子乘光工厂停了Mje的工,薛叔一着急就脑出血了。”
条件反射般抬了下手,秋月才反应过来烟已经灭了。
她皱起眉:“人现在还在ICU。”
“我不知道你对我们这行的现况了解多少。这两年入场新能源的车企很多,但乘光一家独大,是断层式的龙头。”秋月说话时,始终低头看自己的脚面。
“我们和乘光的合作,我和他……之间,也不只是钱的事。技术,生产,人力,甚至媒体渠道我们都已经绑在一起,没有乘光,Mje上市遥遥无期,我——”
“你怎么知道不行”梁风骤然打断她,语气很生硬,那双终于看向她的眼也是。
“钱,技术,资源,媒体——他可以给你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秋月目光微动,慢慢转向男人:“或许你可以。”
“但我不可以。”
梁风神色晃了下,整个人像被一只无形的钉子定住,怔在长凳上。
秋月不想,也不敢看他现在的脸,于是垂眸继续看自己的鞋面。
“顺利的话,Mje年底就能发布上市了。我这个时候毁约,和你合作,是要让薛叔他们白忙活两年,然后再陪我重走回头路吗”
她语气平静地反问:“等我和你们兄弟俩乱七八糟的舆论满天飞时,你觉得吉量的形象还有扭转的余地吗”
梁风哼笑,自嘲的意味很足:“懂了。”
他用力地看着她,眼底生凉:“原来,是不值得。”
说白了,不过是不值得。
他不值得。
“……”
秋月紧抿唇瓣,没有正面回应男人的话,只轻声道:“我不能再冒险了。”
她松懈开来的嘴唇毫无血色:“我也没有时间再重来了……”
“唔。”梁风低低应声,嗓子比刚才哑的还要厉害,“所以才要搭上一辈子换这两年。”
他又笑了下:“很划算的买卖。”
“……”
秋月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攥紧。
不知道是被男人讽刺的语气,还是他话里的某个字眼戳到,她脑子里看不见的一根弦瞬间绷紧。
——越来越紧。
“对,我就是在用一辈子换这两年。我现在就是想走捷径。”秋月扭头看着梁风,视线不再闪避,甚至比他的还要冷硬。
“我就是把自己卖给梁弈了。很遗憾,他出价比你快,比你早!”
砰的一下,她脑子的那根线彻底绷断了。
“我就是要这样做,我也必须这样做。”秋月深吸了口气,声音不自觉拔高,“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像薛叔一样躺在医院动也动不了!”
“我也不想再看见有人像我爸一样,被活生生烧死在我面前!”
“轰隆隆——”
黑沉沉的夜空惊雷乍响。
像是正好被这道雷劈到,梁风目瞪口呆。
“你爸……”
回应他的,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雨变大了。
女孩眼中摇摇晃晃的泪却怎么都不肯落下来。
闭上眼睛,她漫长地呼出一口气。
“吉量发生自燃事故时,我在国外念书,还是从网上看到的消息。”
“其实一开始我没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我爸在电话里说得很轻松。为了安慰我,让我放心毕业,当时公司一团乱麻时,他还飞了趟国外去看我。”尾音带出一点哽咽,但很快又被秋月咽了回去。
“吉量车爆炸时,后面停的出租上坐了一对夫妻,他们是要去国外看儿子的。巧的是,他们儿子跟我是校友,也是UCLA的。”
“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清楚他怎么会知道我爸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爸来学校看我了。”
“那天吃完饭,我送我爸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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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半路停车去买咖啡。”秋月干巴巴地短笑出一声,“我记得,那家店里有我爸喜欢的牛肉卷,我还每种口味都给他买了一个。”
“出去的时候我看见我爸在车边打电话,我很高兴地朝他挥了挥牛肉卷,他也很开心地朝我招手。”
可是下一秒,他们父女俩就都笑不出来了。
“那个男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枪就把我爸打倒在地,又往他身上浇下一桶汽油,点了火。”
光天化日之下,对方的报复无比直接:他要让她爸爸感受他父母遭受过的痛苦。
也要让她跟他一样,饱尝失去至亲的切肤之痛。
两年了,这是秋月第一次跟人讲起这段往事,这段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她说话时音调没有任何起伏,出奇的冷静。
冷静到像在说旁人的事。
“我当时疯了一样朝我爸那边跑,被人拦住了。有人还一直想捂我眼睛,但我都看到了。”
“我现在在梦里也经常看到。”
秋月偏头对上男人的眼,这才发现那场烧毁她人生的大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烧到梁风的眼底。
衣发尽湿,他双眼通红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秋月转回眼,望着被大雨倾倒的路面。
“有时候我在想,我那时候要再成熟一点,坚强一点,不用我爸那么操心,不用他那个时候来看我,一切是不是就……”
停下自言自语般的呓声,也停止毫无意义的妄想,秋月抬手抹了把湿漉漉的脸颊。
“梁风。”
她唤他名字的声音好轻,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晰:“我承认,我对你动心过。”
不止一回。
是一眼心动的生理性喜欢,也是灵魂相碰的默契。
他们其实早都一样,早都切切实实地,为彼此心动不已。
可惜,他来得太迟了。
“现在,爱情已经在我的人生里占不了上风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幼稚软弱。”秋月侧眸深深看男人,像是要把他刻在脑子里一样。
可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就混合雨水一起掉下来。
——原来,她还是会哭的。
“你曾经说,你是赛车手,不是商人,不用权衡利弊。”
梁风怔怔看着女孩,湿透的身体很轻地晃了一下。
他想擦掉她脸上的泪,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于是他只能看着她对自己笑,笑得漂亮又残忍。
“但抱歉,我是一名商人。”
“在这场权衡利弊中,你是我要放弃的那一个。”
第23章 体贴
发布会第二天早上,秋月没能起来床。
体温计上的数字飙至三十九度多,她头痛欲裂。
公交站的那场大雨浇灭她最后一点念想,也让身体发起一场高热,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可人体的修复机能强大到可怕,即便身心俱疲,三天也足够了。
足够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披盔戴甲地做小秋总;也足够她光鲜亮丽地走出门,继续做众人歆羡的准梁太太。
病了这几天,她和梁弈订婚的消息在网上沸沸扬扬。
不过热度更高的,还是他们双胞胎兄弟俩。确实,光看照片就很有冲击力:两张一模一样的俊脸,两个个性迥异,又都在各个领域站在顶峰的男人——这样的人中龙凤,一个就够有讨论度。两人并排,连带站中间的秋月都要被人多议论几句:
有说要努力跟她当妯娌的;
有羡慕她命好的,老公是正儿八经的钻石老王五,小叔子是顶级赛车手,这种家庭简直配置拉满;
也有单纯羡慕她有眼福的,说大帅哥本就少有,她还能一次能见着俩,简直不要太幸福。
读到“幸福”两字,秋月呵笑出声。
嘲笑完自己后,她没再多看一眼这张三人合照,逃似的关掉新闻页面。
病好后复工的第一天下午,秋月收到何棠的微信:
【秋秋姐,这两天有空吗我们赛车场里的那辆小巴士,你什么时候来取一下呀】
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秋月都没有回复。
她好像已经没资格拥有那样一份情真意切的生日礼物了。
可将刻着她生日的车架留给他,似乎更不合适……
犹豫片刻,秋月反问小姑娘什么时候有空,何棠回复“随时”。
一个半小时后,秋月的车开到赛车场。
这里明显比她上次来时完善很多,新铺设的环场赛道舒展大气,还有一栋正在施工的楼,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人也比上次多了很多:接待,后勤,技师工程师等各种工作人员均已到位。
她认识的人却越来越少,只有何棠一个在。
“于澈去接新的车队经理了。”小姑娘跟秋月道,“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合同这些。”
秋月有点惊讶:“你们有新经理了”
“是啊,我总算不用干双份活了。”何棠伸了个懒腰,“新经理今天从德国来,是我们以前合作过挖来的——哦对了,我们打算自己组车队啦!”
秋月再一次讶异。
——他不仅不签乘光,也不跟国内任何一家车企合作了
这些已经不是她该操心打听的事了。
秋月只点点头:“哦……这样也挺好。”
何棠也点头:“有利有弊吧。我哥那种大爷性子的,还是单干比较适合他。现在经理也来了,就等我哥好了恢复训练,年底的比赛可不能再缺了。”
“……”
唇瓣抿了又抿,秋月还是没忍住:“等你哥好了”
“他……出什么事了吗”
何棠耸耸肩:“病了。这几天一直发烧呢。”
小姑娘皱起眉,小声嘟哝:“他平时壮得跟牛似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病两回了已经,还都挺严重……”
“……”
秋月睫毛颤了颤,没有吭声。
何棠看了她一眼,很小声:“秋秋姐。”
秋月扭头看她。
小姑娘欲言又止的:“你和我哥……”
秋月嘴唇动了动,没有接话。
何棠“哎呀”了一声,索性不吐不快:“虽然我也很想你做我嫂子,可终归还是你自己的意愿最重要,只是……”
她小心翼翼看秋月:“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当朋友吗”
秋月愣了下,笑了。
“当然啦。”
“那就好!”何棠松出口气,瞬间明朗,“我从小到大都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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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回来之后更是,好不容易才认识个你,觉得投缘……”
秋月心下微动:“我也是。你是我回国以后的第一个好朋友。”
何棠拍拍自己肩膀:“你放心,我当姐妹绝对够意思——姐妹如手足,男人才是衣服!”
“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尊重支持你的决定。”
秋月眼底一热。
“谢谢。”
她想,这就够了。
身处权衡利弊的名利场,在她自己都无法尊重自己的内心时,居然还有一份真实而温暖的情谊为她保留。
这就已经足够-
一周后,梁弈从欧洲回来。
他们认识以来,他还没出过这么久的差,前前后后去了小半个月。
前一天早上收到他登机的微信,秋月便再也没收到回复。直到翌日下午梁弈才又来发来一个地址,约她一起吃晚餐。
订婚的粉钻早锁进衣柜的保险箱,秋月拉开梳妆台,从两只灵蛇手镯里抓出一只戴在手腕上。
合上补妆的口红盖,她忽然就有种,又要去上班的感觉。
晚餐的地点在一家私人会馆,属于有地址也进不去的那种。
秋月的车刚停到门口,会馆的门就悄声打开,混血面孔的门童帮她泊车,西装革履的经理带着她穿过灯光暗昧的长廊和屏风,一直走到很靠里的一间包厢。
推开门时,梁弈刚好结束通话挂掉手机。
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刚经过漫长差旅的疲态,头发没乱掉一根,衬衫上也找不到一道褶,周身还萦绕着一股惯有的清冽木质香。
伸手为她拉开椅子时,秋月瞥到男人腕上戴了一块以前没出现过的理查德米勒,应该是在国外买的限量款。
“怎么来这里吃饭啊”她问。
梁弈朝她旁边的座位示意:“刚和人谈完事情。”
秋月这才看见一旁的半杯茶,了然:“哦。”
她是顺便。
那也无所谓。
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地继续跟未婚夫聊了两句出差相关,梁弈拿出一份文件。
“谭律师今早收到的。”
接过来刚看两行,秋月脸色微变:“这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一份来自保险公司的索赔书。
上面说,两个月前,吉量Pl车主方先生在行驶过程中,车辆突发自燃导致全车烧毁,保险公司定损后赔付了方先生26万元。司法机构经调查鉴定,认定起火原因为电气线路故障,属于车本身存在质量问题。
现在,保险公司已经从方先生处取得代位求偿权,要求吉量赔偿车辆损失26万元,及鉴定费1万元。否则就诉至法院。
服务员撤走旧茶具,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为秋月斟出一壶新茶。
“你怎么看”
秋月来来回回翻看索赔书和案情报告,秀眉越拧越紧:“之前出事时我们就召回过大批Pl,车主选择继续使用的话,我们都给升级过安全保障,不太可能出现电路问题。”
“他也没有任何维修保养的资料,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私自改装或者加装过,怎么就缺确定是原车的质量问题”
梁弈将茶杯放到她面前:“而且,这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
秋月眉心微动:“那怎么现在才找来”
梁弈在茶盏之上抬眸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秋月已然意会:因为,最近正是她“风光无限”时。
就跟上次拙劣的视频把戏一样,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在给她挖坑——还是个粪坑,跳不跳,怎么跳都很恶心:
赔钱,等于承认他们的车就是有问题,那Mje还怎么上市直接原地埋了吧;
不赔,打官司——对方憋了这么久,就是想趁她出头时把这件事的舆论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