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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这副神情?”他微微抬眸,若有所思打量着她不对劲的表情。
赵时宁做贼心虚,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只能僵硬地转移话题,“快点给我摸尾巴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从前饿狠了,从花楼的厨房里顺过包子馒头,但顺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还是头一回,白琮月不过随便问了她几句,赵时宁的眼神就已经透露了一切。
白琮月顺着她方才偷偷望去的方向看过去,瞬间了然,“我怎么记得博古架上的夜明珠有三颗,怎么少了一颗?莫不是被某个小贼偷走了。”
小贼本贼自然是打死不承认的,梗着脖子道:“胡言乱语!我何时拿什么夜明珠的,不许污蔑我!”
“帝君府邸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去,下次不许了。”白琮月连斥责都未斥责她,他不过轻轻叹了声气,赵时宁就瞬间涨红了脸颊,眼神躲闪着不说话。
她的是非观有一部分来自于年幼时的母亲,但母亲是个纨绔女并没有教会她什么,又有一部分来自她的乞儿生活,乞儿的生活也只教会她不择手段的活着,是偷是抢是骗,都无所谓。
“谢临濯是怎么教你的?”白琮月陡然出声问道。
“我师尊只教了我认字,还教过我练剑,不过我不是这块料,他见我学不会又总是躲懒,就不教我了。”赵时宁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如实说道。
“竟是如此。”
白琮月忽然有些怨起谢临濯来,都是谢临濯的错,才害得她受这些没必要的苦处。
他的心中浮现了丝丝的怜惜,像是蛛丝一样缠绕着他原本黏腻的情愫。
若是她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他定会将她养的很好,不会让她遭受这些不该承受的苦难。
在他身后雪白的狐狸尾巴再次出现,白琮月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脸颊,潋滟的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赵时宁,真的很喜欢吗?”
他的话问的十分模糊。
她也不知他问的是喜欢夜明珠,还是喜欢他的尾巴,还是喜欢他。
但这些于赵时宁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她坐在床榻上,凝视着站在她身前的白琮月,“喜欢,自然是喜欢的,最喜欢的还是……你。”
赵时宁为了表明她说的话是真的,连忙抱住他的尾巴,还不忘脸颊蹭了蹭,眉毛舒展开,“其实若是当年真的将你抢走,我也不一定就会把你吃掉,小狐狸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呢,肯定养着你,一直陪着我。”
她环住他的腰身,仰着头祈求道:“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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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以后的每一晚,我们都睡在一起。我想枕着你的尾巴……入睡。”
第45章 风流债
赵时宁看到他藏在银灰色发丝里的狐狸耳朵动了动,她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些许,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耳朵看。
白琮月蓦然伸出手捂住她的双眼,心是乱的,声音低低的,“不许看了,有什么可看的话。”
赵时宁手中还攥着他毛绒绒的狐狸尾巴,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掌心柔软的触感越发明显。
她不过轻轻抚弄了几下,就听到白琮月的呼吸变得更重了。
“小月亮,你这是怎么了?”
赵时宁故作困惑地问道,手却还不愿意撒开,把玩着他的尾巴。
“没什么,你不是困了吗?睡觉吧。”
白琮月语气里惯常带的笑意此刻终于消失了,只余下无尽的混乱,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任由她玩弄下去,不然今夜真的会出事。
“你可真没意思。”
赵时宁推开了他的手,往床上里侧滚了滚,躺下来后拍了拍身畔的空位置。
“你答应我的,不和我做别的事情,就让我枕着你的尾巴睡觉。”
白琮月神情有些许无奈,“我何时答应过你要陪着你一起睡。”
“你没有否认,就是答应了。”赵时宁有些不满道,她又攥着他的尾巴,这回力气重了许多,试图将他扯过来。
白琮月没想到她会如此,一时没有防备,真被被赵时宁扯得摔坐在床榻上。
他轻轻闷哼一声,尾巴都还是痛的,有些哀怨地盯着她。
赵时宁低头看着手中残留的几缕雪白色毛发,意识到她下手太重了,讪讪地将手藏在身后,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薅的,这不是你总是拒绝我,我一时没有忍住才拽了一下,谁知道会这样……”
白琮月向来爱惜自己的外表,如今被赵时宁薅了一手毛,拧着眉盯着她,没有再说话。
赵时宁又想到方才那只小鹤仙,只差一点估计连命都没了,她这才突兀地想起眼前的可不是这么性格和善的小狐狸,而是个隐藏得很好的疯子。
不会因为她薅了他尾巴上的毛,就也要了她的半条命吧,毕竟白琮月对她的喜欢也不是很多的样子。
她是个最识时务的人,亦或者说是最喜欢欺软怕硬的,想到此彻底在床上躺下,紧紧闭上了眼睛。
赵时宁还不忘欲盖弥彰补充一句,“小月亮,我实在是太困了,我真的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她根本没有什么困意,只是单纯不想去面对看起来好像生气的白琮月,眼睛虽然死死闭着,可耳朵却竖着,仔仔细细地听着白琮月的动静。
她一开始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可渐渐的听到了解开衣袍的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他躺在了她的身旁。
赵时宁还在努力的装睡,没有睁开眼去看他,可没一会就感受到蓬松柔软的毛发轻轻撩拨着她的脸颊,痒痒的,连心尖都是酥的。
肯定是白琮月的尾巴。
赵时宁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见好就收,她立即领会他的意思,心满意足地抱住他的尾巴,再次蹭了蹭。
“睡吧。”
白琮月的声音像是春日的溪水,柔柔地流淌着,安抚着她焦躁不安的灵魂。
赵时宁枕着他的尾巴,馥郁的桃花香萦绕在鼻息,她渐渐生出的睡意,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白琮月静静地躺在她身侧,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也跟着阖上眼眸——
赵时宁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她陡然睁开眼,她还抱着白琮月的尾巴没有松开,甚至隐约可见雪白的毛发上有湿湿的痕迹。
应该是她睡着时蹭上去的口水。
赵时宁有些心虚地念了个洗尘咒,看到他的尾巴一如既往的雪白蓬松,这才又摸了几下。
“醒了?”白琮月按住了她的手,缓缓睁开双眸,眼睛里还带着些湿气。
赵时宁莫名其妙体会出一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她点了点头,“是啊,被雨声吵醒的。”
“要让雨停下来吗?”白琮月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赵时宁又摇头,“不要,下雨挺好的,我都记不起上回看见下雨是什么时候。”
无羁阁从未下过雨,一年到头,除了暴风雪再无别的天气,十几年未停歇。
赵时宁说过这话,才反应过来白琮月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衣襟有些松开了,让她窥见了些许春色。
不过也只是片刻,白琮月就将凌乱的衣襟理好,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色猫,不许乱看。”
“那我不看了,再说了明明是你自己主动露出来的,我哪有乱看。”
赵时宁此刻倒也顾不上他,她到底还有几分孩子的个性,往往贪念着好玩的事情。
她现在心心念念着去外面玩,许多年没有淋过雨,她想出去酣畅淋漓地淋场雨。
“我不和你讲了,我出去玩了。”
赵时宁这样想着便真的不再看他,而是将衣服穿好,踩上鞋履,就要走出去。
小乞儿也是有玩乐的项目的,有时是草里捉到的蚂蚱,有时是枯草编成的蜻蜓,有时是下完一场雨土坑里积起的雨水,赤着脚踩下去,积水飞溅,有时水坑在冬日结成了冰,一脚重重踏下去,冰面咯吱作响,淋漓破碎。
她在无羁阁这些年,长了些年岁,但贪玩的心性却没有改变。
遇见好玩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人。
白琮月见她利落又果断地下了床榻,反倒心里不合时宜生出些酸涩的滋味,让他的心绪难以平静。
怎么不过一个晚上,她待他便如此冷淡,是因为他三番四次拒绝她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不可避免又想到的那个小鹤仙。
“应该立刻将他处置掉,赶出帝君府。”
白琮月安静地想,视线流连在赵时宁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这样想着便急着要去处置掉小仙侍,可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赵时宁,廊檐下有伞。”
赵时宁这边已经推开了门,也没有理会他的话,不过下了点毛毛雨,哪里需要去打伞。
青丘一年四季都是春天,赵时宁闻着潮湿的雨气携带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心情十分的舒畅。
她再回过头,往里屋看了看,白琮月早已经不知所踪。
“天天神出鬼没的。”
赵时宁走进了春日的雨水中,院子里成群的白色绣球花,随着春风摇曳,但这雨绝对不是她口中的毛毛雨,绣球花被噼里啪啦的雨压得直不起腰,有几朵花瓣飘落而下,大概挺不过这场雨就会彻底凋零。
她盯着看了一会,转过身小跑至廊檐下,寻到那把伞,也不知是不是白琮月专门为她幻化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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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宁撑开了伞,又跑入了雨幕中,将油纸伞放在了绣球花旁,正好为其挡住了风雨。
她也不觉得她做的是什么好事,只不过心随意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不想看到好看的花枯萎,就随手拿了伞为它们挡一挡雨。
她做完这些,又大摇大摆地继续闲逛。
赵时宁不知道的是,青丘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灵的。
等她走远了一些。
绣球花被一阵雾气笼罩,随后雾气散去,出现一位样貌出尘清隽的少年郎,他清澈的眼眸看向在脚边的伞上,缓缓露出一丝羞怯的笑容——
赵时宁还没有走多远,就被人上赶着拿着伞为她挡住雨,她一眼就认出是昨日那个为她捏肩的小仙侍。
“姑娘,这还下着雨呢,你怎么都不打伞?”
“我会避水诀,你不必给我撑伞了。”赵时宁将伞推开了些许,步子也迈得更大一些,不想与这小仙侍多言。
小仙侍却又赶忙追了上去,“姑娘,你可还记得昨日伺候您的小鹤仙,方才帝君下了命令,说是要把他赶出帝君府。”
赵时宁蹙了蹙眉,不悦道:“赶就赶呗,这是白琮月下的命令,与我有什么关系。”
“姑娘,帝君府的人都说他是因为伺候您,才被赶走的,若是帝君将怒火迁怒到了我身上,姑娘可要帮我求求情啊。”小仙侍急忙道。
“迁怒到你身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时宁脚步顿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帝君府的人都在传,说是帝君不止要把小鹤仙赶走,还要把昨日伺候姑娘你的几个小仙侍都赶走,姑娘,您可要帮帮我们啊。”小仙侍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生怕落得与小鹤仙一样的下场。
赵时宁这下终于愤怒了,少了一个小鹤仙她还有其他几个仙侍伺候,怎么白琮月还要把其他几个小仙侍给赶走。
“不是,你们帝君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把你们赶走啊,我与他还没怎么着呢,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管我的事情。”
小仙侍也跟着点头,却又不敢说白琮月的坏话,只能乞求赵时宁的可怜,“姑娘,我只想留在您身边伺候您,若是将我赶出了帝君府,不能再伺候您,我不如去死了算了。”
“白琮月在哪,我要去见他。”赵时宁语气不太好道。
不过走了几步的功夫,他就做出这种事情。
现在是赶走她身边伺候的人,以后若是知道她还有孩子,以白琮月这种性格如何能容得下别的男人为她生孩子。
赵时宁起初还没那么在意,现在是越想越生气,甚至已经想到了她未来的被他管束的生活。
小仙侍以为她要护着他,连忙擦了擦眼泪,领着她去往帝君处理事务的宫殿。
“姑娘,您也不必生气,帝君他只是太在乎您了,才会要赶走我们这些仙侍。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小仙侍体贴地关切道。
两人一路急行,没一会就到了地方。
远远的,赵时宁就看到小鹤仙直挺挺地跪在雨中。
煞是可怜的样子。
第46章 他是善妒的狐狸
赵时宁瞥了小鹤仙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不明白这是做什么。
【这还看不明白,这种剧情本系统以前可看的多了,这是善妒的主母磋磨意图勾引家主的貌美丫鬟呢。】
“怎么我就遇不上那种贤良淑德的男人。”赵时宁闻言立刻就懂了,她有些不高兴地暗自嘀咕道。
小鹤仙见到赵时宁,眼眸里迅速泛起了亮光,低声哀求道:“姑娘,求您劝一劝帝君,不要将我赶出帝君府,若是离开帝君府小仙真的无处可去了。”
他浑身都湿透了,脖颈间还残留着淤青,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像是折了翅膀的鸟雀。
赵时宁想起小鹤仙昨日为她篦发的乖顺,有些看不下去他现在凄凄惨惨的样子,忍不住道:“我说的话也不一定管用,不过你先起来吧,别再跪了。”
小鹤仙哪敢起来,跪在地上,垂着头无声哽咽着。
“你在这撑伞为他挡雨。”赵时宁对着身后的小仙侍颔首道。
她说完这话便不再管他,径直去找白琮月。
她倒要问问这疯狐狸究竟想做什么。
风雨成丝,冰凉的雨水刮在脸上,赵时宁掐了个避水诀,快步踩在台阶上,一阶又一阶,她走得飞快。
却不料,白琮月率先推开了门,驻足在高台之上,垂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有事情找你。”赵时宁又爬了几个台阶,终于走到了白琮月身前。
“你来找我,就是要为他求情?”
白琮月平静的目光落向雨中的两个小仙侍,又移到了赵时宁身上,神情温柔又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好像雨中的小仙侍只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我没有,你是帝君,你怎么处置别人……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怎么听说你还要把别人赶走。”赵时宁还不想彻底与他翻脸,按捺住蹭蹭往外冒的火气,尽量语气平和。
白琮月轻轻叹了声气,不仅没有愤怒,反倒将她揽入怀中,“赵时宁,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你是青丘的犯人吗?我还要将你身边伺候的人全部赶走。”
他的语气实在是柔和,让人再生不出气。
赵时宁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味,本来被雨水淋得清楚的思绪渐渐成了一团浆糊,讷讷地回道:“原来是这样吗?那那个小仙侍怎么说……”
白琮月指尖轻轻拨弄着她的耳垂,搅得她心尖都跟着颤了颤,本来欲质问的话尽数哽在了喉中。
“他会受惩罚是因为他犯了错,这种人留在你身边也伺候不好你,你放心,我会挑些更好的人选伺候你。”
他像是位耐心的母亲,温柔地安抚着不听话的孩子。
“是这样吗?”
赵时宁趴在他的怀中,听到他说要找更好的人伺候她,再也没了护着小仙侍的心思。
“自然,外面还下着雨,随我进屋吧。”
白琮月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吻,羽睫掩饰住幽深如海的情绪。
赵时宁也不生气了,欣欣然与白琮月进了殿内。
她环顾殿内四周,宝炉中燃着不知是什么的香,烟雾袅袅,不同于寝殿陈设的满眼富丽堂皇,这处更显得几分清雅,竹榻茶炉,金漆案上还摆着一把焦尾琴。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若是有事情处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赵时宁念在他主动要挑选伺候他的人,看在白琮月这么大度的份上,她对她的态度也软和了不少。
“无妨,我无事要处理。”
白琮月也不愿意她再出去乱逛,以免招惹出什么麻烦的风流债。
赵时宁又往里走了几步,屋内陈立着书架,所以这里应该是他的书房。
她一眼就看见书案上堆了许多的奏章,赵时宁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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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些东西都不需要处理吗?”
“都是些不重要的事。”
白琮月似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不禁拧了拧眉。
“不重要的事情?那让我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不重要的事。”
赵时宁毫不避讳坐到了书案前的椅子上,随意拿了个奏章翻了翻。
白琮月也随着她去,并没有阻止她。
赵时宁默念奏折上的字,半晌,“噗嗤”一声笑了,“不是,青丘帝君还要管这些事情吗?这孩子新生让你出席赐福,这种小事也要你来管?”
“是呀,青丘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我一人处置,上到几万岁的仙人过寿,下到小儿新生,这些事情都要来叨扰我。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出去躲清净。”
白琮月走至她的身后,视线扫过奏折上的内容,语气颇为无奈。
“只当看不见就是。”
“那我应该怎么办?”
赵时宁来了兴趣,对青丘帝君日常处理的政务很是好奇。
白琮月见她对这些奏章心生好奇,暂时遗忘了外面的小仙侍,不由得松了口气。
“都可以,打个叉,还是什么也不写,你决定就好。”
赵时宁连忙摸起毛笔,态度十分郑重,还不忘去询问他,“那我能在这上打个叉吗?”
“自然可以。”白琮月见她格外认真的模样,心中溢满了陌生的情绪。
赵时宁神情十分庄重地画了个叉,又拿起另一个奏折仔仔细细看起来。
“凤凰……这两个是什么字?不过我大概也看懂了,这个凤凰把这个仙人的房子点着了,这仙人求你把凤凰捉了,叫它赔钱,可是仙人不都是有幻化术,房子没了再幻化一个不就行。”
赵时宁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些仙人跟凡人也没什么区别。明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告到白琮月这里,怪不得他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时宁提起笔,用她毛毛虫的字体,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私下解决,莫要打扰本君。”
“我这语气学的像不像,以后说不定我成了仙,说不定也能做一方天地的主人。”
赵时宁难得有如此兴致,又捡起几个奏折去看了看,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都是给帝君请安的话,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看得人烦不胜烦。
白琮月下意识想对她说,与他成婚,她自然就是青丘的主人。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向来是个贪心的,这些话得以后她想要更多时……他再抛下这枚诱饵。
更何况,他与她还未到这一步。
“咦,小月亮,这个上面说神帝诞辰,将要在九重天设宴,邀请各方神佛前往赴宴。”
赵时宁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想要去?”
白琮月被她这样盯着,指尖微痒,又想去抚弄她的脸颊。
“我一个凡人可以去吗?只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九重天是什么样子的?”
赵时宁又将手中的奏折看了又看,她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成仙,然后在九重天拥有属于自己的仙府。
她自然很想去看看她梦寐以求生活的地方。
“若是想去,我带你去便是。”
白琮月本来并不想参与此事,青丘与九重天来往并不多,他也不喜神帝那种古板的性格,过往九重天设宴他也未曾去过。
但面子上的功夫总是做到位的,他会特意派遣青丘仙人前去送礼,以至于神官每年还会给青丘发请帖。
“小月亮,你对我可真好!”
赵时宁见他答应了她,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直接扑了他满怀。
白琮月抱着她,能听见她剧烈跳动的心脏,他低头看着她的笑容,不由自主心也随着缓缓跳动。
他一贯是个爱美之人,对其他人也颇为挑剔,可不知何为,明明赵时宁在他这里只算个长相平凡的人。
可她此时此刻在他怀中,笑容恍若春桃般惹眼。
不。
比春桃还灿烂。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么?”
白琮月轻声道,也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他自己。
赵时宁自然是不满足的,她想要的可还未得到呢,不过她也不急于一时,她来青丘这才几日光景,能让白琮月愿意亲近她就已经挺好了。
“此时此刻我是满足的,可是小月亮,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与我真正在一起啊。”
她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外面漫漫的风雨声,心中有许多许多想做的事情,可却一件事都做不了。
“不急,日久见真心,还是你连这短短几日都等不了?”
白琮月思绪飘得远了一些,想到方才在殿外哄她的那些话。
昨日勾搭她的那些仙侍,他自然都要赶走的,再慢慢换上些丑的过来。
她本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人,若是被别的东西勾了魂,他又该怎么办。
赵时宁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事情,因着他承诺她的事情,她现在是满心的满足和欢喜,也愿意说些好话哄着他开心,“小月亮,我自然是能等的,只是我不过是个凡人,你们神仙几十年几百年眨眼间就过了,我只怕我等不到你。”
白琮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与她唇齿交缠片刻,他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莫要说这般晦气的话,你与我的时日还很长,怎就会等不到,我还盼着与你天长地久。”
“小月亮,你是不是怕与我在一起怀孕?”赵时宁就想逼着他,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白琮月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下颔,轻声道:“你若是真有如此本事,为你生儿育女,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知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与你之间相处时日太短,我若是轻易遂了你的愿,只怕你早早就变了心,有朝一日弃我而去。”
他将一切都看得透彻。
可纵使看清一切又有何用。
他还不是……愈陷愈深。
第47章 好想让他怀孕
赵时宁被他说中了心中所想,顿时不敢再多话,生怕他连她要剁他尾巴的事情都猜出来。
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傻一点蠢一点呢。
赵时宁重重在心中叹了一声。
无论是谢临濯还是白琮月都将她看得透透彻彻,也就引玉还好一些。
但引玉好像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心中的狗狗祟祟。
【是啊是啊,求求上天赐给你一个傻白甜吧,轻轻松松就可以一胎八宝,男主们都好难骗。】
外面的雨越落越急。
赵时宁在白琮月怀里趴了一会,就有些待不住了。
她从来没觉得与男人待在一块有什么悸动感。
如果不能和她修炼,还不如出门去踩水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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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
白琮月对她的情绪太过敏感,同样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厌倦。
“是啊,我现在觉得好无趣,刚才我还没好好玩呢,就被那个小仙侍叫了过来。”
赵时宁从不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不会去逼迫自己去忍耐什么,她对自己的情绪同样直言不讳。
白琮月的心因她的言语又揪了一下,陌生的酸涩的疼痛蔓延到指尖。
他与她待在一起时就算是什么也不做,都是满足的。
白琮月也是头一遭体会到这种心中涨满的幸福感。
可偏偏在她心中,令他满足和幸福的时刻,是无趣至极的。
“我弹琴给你听?”
白琮月不愿意就这样放她离开,他只能笨拙地去试着讨好她,让她留下来。
青丘的帝君又何时为旁人抚过琴,甚至只为了给她找些乐子。
“行吧,不过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可能欣赏不来你的琴声。”
赵时宁觉得看着美人抚琴倒也是件美事,于是乖乖坐回了椅子上。
白琮月坐到了焦尾琴前,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随着清越悠扬的琴声响起,他眼眸如春水,静静地看着她,“你若是不喜,这琴便砸了吧,自此我便不会再抚琴。”
赵时宁想说没有必要,可顷刻间他指尖下疏朗的琴音便已经流泻而出,她顿时忘了要说的话。
渐渐的琴声与外面的涔涔细雨融在一起,幽怆哀怨的琴音在空气中荡开,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恍若昆山玉碎,令人心颤。
她何时听过这样哀婉的琴声,呆愣愣地盯着他片刻,心绪随着琴声想起了一些往事,眼眶渐渐湿润。
赵时宁没出息地擦了擦眼泪。
琴弦骤然崩断,琴声戛然而止。
上古的神琴,最忌弹琴者心乱。
白琮月没有去管指尖的血痕,而是紧紧盯着她脸颊的泪水。
他有些无奈道:“不是说欣赏不来琴声,怎么这么容易就掉眼泪。”
她一哭,他心便乱了。
“我哪知道会这样,肯定是你施了什么法术,才让我眼睛开始疼。”
赵时宁平时是个动不动就落眼泪的人,此刻反倒不愿意被他看到她一瞬间的脆弱。
她打死不愿承认她方才落了泪,更不愿意承认她落泪是因为他琴弹得好。
她“蹭得”站了起来,“反正你这琴也坏了,也不必砸了,我先走了。”
白琮月没有再挽留她,等赵时宁将门推开踏了出去。
他骤然将剩余琴弦全部扯断,龙筋制成的琴弦划破他的掌心,顿时鲜血横流。
他的心方才平静许多——
赵时宁走到外面,台阶下跪着的小仙侍已经不见了,她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没有再掐避水诀,她走进了绵绵春雨之中,雨水打在身上,可她却无端觉得痛快。
她心中那股悲凉随着雨水的冲洗,渐渐消失。
方才她想起她早死的娘。
她娘临死前从未说过传宗接代的话,这些都是她胡言乱语,现编出来骗男人的。
赵时宁的娘亲死前只是牵着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嘱她,“要时时安宁。”
她只是……有些想娘亲了。
赵时宁抬起袖子又擦了一下眼泪,默默走在雨水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可渐渐的,她停下了脚步,怔愣着盯着来寻她的白琮月。
她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他。
他站在雨中,没有打伞,也没有掐避水诀,浑身都湿了个透。
尤其是宽大的袖袍不知为何被鲜血浸染,鲜红刺目的血顺着雨水流淌而下,白琮月好似无知无觉。
赵时宁觉得着场景有些眼熟,她难免想起喜欢自残发疯的谢临濯,下意识开始害怕。
她语调艰涩,无比艰难地问出这一句。
“小月亮,你这是怎么了?”
她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也都是湿的,同样很狼狈。
白琮月慢慢走近她,却没有触碰她,好像怕他身上的血弄脏了她。
他轻轻叹了气:“赵时宁,对不住,害你伤心了。”
赵时宁陡然变得有些无措,她猜想过无数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他是来与她道歉的。
他为何要与她道歉,明明他只是弹了首好听的曲子,他什么错也没有。
她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不是……你别这样说,我没有怨恨你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需要……和我道歉。”
“我以为你在怪我。”
白琮月轻声呢喃道。
“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起了我娘亲,有些难过罢了。”
赵时宁主动上前牵住了他的手,仔细一看,这才看见他掌心见骨的伤口,吓了一跳,“小月亮,你怎么伤成这样?!”
“不碍事的,伤口伤的再重,也会慢慢愈合。”
白琮月将她的担忧看在眼中,滚着戾气的心陡然安定下来,他低声询问她,“赵时宁,我*能抱你吗?”
赵时宁主动抱住了他,她埋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莫名的,她从他身上得到了一种近似于母亲般的抚慰。
她娘亲也总是纵容她,也对她无比的温柔。
“就算伤口会慢慢愈合,可也还是要上药包扎的,不能让伤口一直流血。”
赵时宁的声音带了些真情实感的担忧。
“嗯。”
白琮月应声道,雨水顺着他的发丝缓缓滴落,他昳丽的面容愈发温柔,可眼眸里的风雨却越来越暴烈,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他隐藏的很好,不会再让她发现。
寝殿离着并不远,赵时宁牵着他往寝殿走去,还不忘问他,“小月亮,你真的不用避水诀吗?虽然神仙不会感染风寒,但是你的伤口若是泡了水,是不是会更加严重?”
“我倒是想一起与你淋雨,再一起生一场重病。”白琮月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赵时宁并不能理解他话中暗藏的病态爱意,只是觉得这话有些好笑,“怎么还有人上赶着生病的,我喜欢淋雨是因为淋雨很好玩,再而心中烦躁淋着雨能让我舒服一些,我可不想感染风寒生病。”
“为何心中烦躁?”
白琮月听着她说出的话,知晓他终于靠近她一步,拥有了与她交谈的权利。
赵时宁也说不上来为何烦躁,她耸了耸肩,“我呢,又穷修为又低,终日还要担忧会不会被鬼差索魂,这放在谁身上谁能不烦躁。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们两个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与她并肩走在风雨中,任由雨水淋湿彼此,彼此间的隔阂和距离也好像随着风雨渐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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