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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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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将军

为了稳定军心, 待回到北边镇后,大宁开始大肆封赏士兵。

几乎所有上了战场的士兵都被提了军衔,而身为此次大战中有记录的杀敌第一与第二, 景云与烛阴的军衔也毫不意外的向上升了。

烛阴连升了两级,已可单独领兵。而景云因又有兵医营的功绩在,所以连升三级, 现已是小将。

军营里的将军并不算少,但拥有话语权的唯有主将与副将,平日也都是由主副将领军, 景云便没有将这次升迁当回事, 只当自己多了个头衔。

可谁料,在获封后不久, 他便得到了领兵出击的机会。

而出击的对象, 则是……

“西戎。”

将军帐内,冯千尊注视着景云,沉声道:“西戎与北俾乃是兄弟国家, 且在数十年间, 西戎唯北俾是从。若是能除西戎,则断北俾手足。”

西戎与北俾不同。

北俾自大宁开国前便存于这片土地,是大宁周围最大且最具威胁的蛮族。西戎则是百年前才建国的小部族,像菟丝花一样缠绕着北俾汲取营养,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大宁本是打算灭北俾后再杀西戎, 但奈何当下军心动荡。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凭着老将的经验,冯千尊清楚军心动荡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用胜利与封赏来平息这一切。

封赏, 已有了。

而胜利,需要战争。

“景云, 李望领兵在外,只能由你临危受命。”

提起仅带了百十人在外打游击的李望,冯千尊的眸色渐沉。他抬手重重拍上景云的肩:“本将命你率军三万,与刘磐李宿三面包抄,攻灭西戎!”

虽大半国土在大宁以西,但西戎也与北俾相连,王庭更是紧靠着戎俾两国的边境,距大宁北边镇不过三百里。

三百里……

黝黑的眸子注视着营帐内的黄土地,意识到这是个机会的景云并未犹豫,抬手抱拳。

“是,将军。”

……

时鹤书是在冬月廿三收到驻北军转攻西戎的消息。

在战时,大宁武将的权利并不小。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做事不需上报朝廷。

“……呵。”

额角突突直跳,时鹤书第一次认识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杀伤力。

当真是,肆意妄为。

白兔毛贴在脸侧,因寒冷而更为苍白的肌肤仿若白纸。那双浅淡的眸好似琉璃,在微垂的长睫下更为幽深。

但既已出兵,时鹤书也没有强令他们归营。

只是……

茶盏重重落到桌上,溅出几滴清透的茶水。

而茶水中,倒映着那张精雕玉琢,又冷若冰霜的脸。

玉白的指尖拭去那几滴茶水。冷冷的声音响起,时鹤书轻捻着指尖:“既然要打。打不赢就别回来了。”

永远别回来了。

……

同一时刻。

西戎,西虎关,营地内。

“若此战不胜,我们也无颜面对陛下与督公了。”

一壶温酒入腹,李宿注视着苍穹,似叹非叹道。

自他的叔父李望带一队人前去和北俾打游击,生死不知后,李宿便时常悲春伤秋。

即使他们已将西戎王庭撵的到处跑,李宿也依旧在悲春伤秋。

早已将这话听过无数遍的景云一言不发,刘磐倒是施舍给了李宿一个目光。

“会胜的。”

他们一定会胜的。

当下西戎已无限逼近亡国,但北俾仍没有出兵援助西戎的意思,无疑是要坐山观虎斗。

而比起雪原上的北俾,群山中的西戎虽不难打,但也没有那么好打。

在那多山的土地上,三路共十万兵马自冬末打到了春末,才彻底剿灭漫山遍野逃窜的西戎王庭,俘虏了西戎王与其子嗣妻妾。

“老实点!”

在献俘祭庙当日,西戎王眼神乱飘,被看守他的士兵重重踹了一脚。

察觉到那边的闹剧,景云的视线轻轻落到了西戎王身上,令西戎王浑身一颤。

就是这个魔鬼——

在山野中四处逃窜,却还是被景云带兵捉住并打的很惨的西戎王咬牙切齿,并不忘垂首避开景云的视线。

大战告捷,三军班师回营,西戎战俘被送至京城,朝廷大肆封赏。

经此一战,割下西戎大将军头颅,带兵杀入西戎王庭,俘虏西戎王的景云获封龙虎将军,是为——

正二品。

……

京城,督主府。

冬日的冰雪已彻底消融,梧桐树的叶子青绿,叽叽喳喳的鸟儿落在树枝上,探头探脑地看着书房内的人。

书房内。

虽已入春,但身患寒症的时鹤书却仍没有换掉冬衣。厚重的大氅垂地,衬得他更为娇小。狼毛滚边擦过白皙的脖颈,留下淡淡的粉。自宽大袖口探出的手骨节分明,关节处还带着清浅的红,仿若揉碎的花泥,让人移不开眼。

修长的手指拨开小锁,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那封被人收起的信再度重见天日。

正二品……

烟灰色的眸子浅淡,眸光却是深邃,时鹤书注视着微微泛黄的信封,不知过了多久,才将那封静静躺在小盒底部的信轻轻拿起。

功成名就。

景云已做到了。

先帝不喜大封官员,小皇帝也没有这个权利,因此当朝一品、尤其是正一品官员堪称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国公。

朝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一品官员还都是三朝老臣。在先帝与当今,获封二品官便已是朝中官员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一年时间于官途而言堪称短暂。但景云仅用了短短一年,便凭借军功成为了正二品武将。

这如何不算功成名就。

仿若琉璃的眸子清亮,微微上扬的眼尾却挂着飞红,让清清冷冷的人带上了三分浑然天成的媚意。灵巧的手指拆开信封,时鹤书垂着眼帘,取出被人折起的信纸。

肺腑之言……

时鹤书还当真有几分好奇。

景云这个来自未来,身怀神异,对他有所欺瞒,还被他灌了‘毒药’的下属……究竟对他有什么肺腑之言。

忆起当时紧绷身体,有些无语伦次的景云,时鹤书轻巧地拆开信纸。

[见字如晤。]

被主人强压住飘逸的字迹端正,却并不算好看,有些字在时鹤书看来还缺笔少划。

但幸好,并不影响阅读。

修长的手指在泛黄的信纸衬托下更仿若白玉,时鹤书面不改色,静静向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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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属下不知属下此时已离开九千岁多久,属下亦不知自己究竟爬到了什么位置,属下更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九千岁身边。

但属下一定一定,分外想念九千岁。

九千岁,您知道吗,您和我之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我不懂历史,在真正见到您、认识您之前,我对您的了解尽数来自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我不喜欢的故事,所以我欺骗了您,对不起。

在那个故事中,您死在建元七年的冬天。而在您死后的第三年,北俾南下,大宁大乱,生灵涂炭。他们将这一切的错误都怪在了您身上,他们说您是奸宦,是佞臣,是霍乱苍生的妖邪。

但您不是。

您很好。

那个故事有许多人看过,也有许多人相信,他们认定您就是那样的人。可属下一直都知道,您不是。

但直到真正来到这方世界,真正遇到您,我才脱离了故事,看到了真正的您。您和故事里的时督主截然不同,却又格外相似。

你们都一样有魄力,一样值得尊敬,也一样令人心疼。

属下那日说属下心疼九千岁是真的,属下真的好心疼,属下一直都好心疼。为什么九千岁明明为了大宁呕心沥血,为了大宁做了这么多事,却还要被千万人辱骂。

凭什么。

属下想不通。

或许属下永远也不会想通。

……]

随着一行行的字映入眼帘,时鹤书的期待渐渐平息。他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静,像是在看一个与他并不相关的故事。

而唯一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大概就是那个真正的“故事”。

烟灰色的眸清浅,时鹤书的目光定格在那段文字上。

对于被欺骗,他并不意外。

但故事……是话本吗?

大宁自建国始便不收刊印的书税,因此话本小说一类在大宁格外畅销,时鹤书也曾在数十年前没收过烛阴的话本。

所以这段话的意思是,前世的大宁历史在未来被编成了话本,而景云是从话本中了解到他的?

眼睫轻颤,时鹤书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他压下自己心中怪异的感觉,继续看了下去。

[当下是建元六年的春天,建元七年已经快到了,或许已经到了,您会为您的身体而担心吗?

属下不知道,但属下想说,您不用担心。

有我在,您永远不用为您的身体担心。无论那个冬天究竟如何,属下都会拼尽全力保护您,让您不再英年早逝。

……]

不再英年早逝,吗?

时鹤书垂下眼睫。

人生在世,总是要接受一些不想接受的东西。

如两世人生,他永远无法逃离的病痛。

从小到大,从在北境流浪时,到被先帝带回宫中,又到在督主府中孤寂病逝,他没有一日是健康的。

无数的病痛,无数的隐疾。无数医师在把过他的脉后连连摇头,无数吃了依旧没有用的苦药方……

时鹤书不会对自己的身体与寿命抱有任何期待。他只会拼尽全力,在冬天到来前做完所有需要他做的事。

除奸佞,灭北俾,平天下。

他会竭尽所能,让大宁留存于世间。

甚至,千秋万代。

[……

属下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九千岁说,但千言万语难聚于纸张,仅能到此为止。

可信太短,思念太长,将要停笔却又不甘。于是思来想去,属下将一段一直想对九千岁说,却又一直没有机会亲口说出的话留在了信封中。

望九千岁过目。

——景云致上。]

沉吟片刻,时鹤书放下信纸,拿起信封,将其对准了日光。

日光透过信封照到白璧无瑕的脸上。时鹤书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那行略有些模糊的字。

景云在其中只写了一行字。

而在看清那行文字的一瞬间,啪嗒一声,信封自指间滑落。烟灰色的眸子骤然睁大。

……什么?

第62章 心悦

信封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像是一片自树上落下的枯叶,任万人践踏。

春日的日光透过窗棂撒到室内,本该是暖洋洋的, 却让人通体生寒。

那行端正凌厉,仿若金戈,且有些微妙熟悉的字迹在脑中不断循环。时鹤书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怀疑起那首诗究竟是什么含义。

山有木兮木有枝,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

君不知。

薄唇紧紧抿起,指尖轻颤了颤, 苍白的面庞仿若白纸, 烟灰色的眸子在眼眶中不住颤动着。

心悦。

他吗?

……为什么。

垂下的眼睫纤长,被抚摸的错觉转瞬即逝。时鹤书立在桌案旁, 沉默了许久许久, 终是缓缓蹲下身,轻轻捡起了信封。

桌案与墙壁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日光擦着他的衣角而过, 与景云相处的一幕幕在时鹤书的脑中快速地走马灯。

那令他看不懂的目光似乎终于有了解释, 一个个稍显越界的行为似乎也变得合理。

可是,为什么。

景云为什么会心悦他。

是因为这副皮囊;是因为他的权利;还是觉得他是个阉人很新奇;或是认为因着这具残躯,他便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床榻间的玩物呢?

无数思绪如潮水将时鹤书吞没,骨节分明的手指把信封撕开,清晰的字迹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

思绪剪不断, 理还乱。

拿着信封,一会想到先帝,一会又想到景云的时鹤书面无表情地起身, 似是格外平静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他早就知道的。

攥着信封的手微微收紧。

他一直都很清楚的。

清楚每一个来到他身边的人, 都想得到什么。

景云。

和先帝一样说心疼他的景云,和先帝一样说心悦他的景云,也和先帝一样想得到他的身体。

对吗?

冷风划过脖颈,似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裸露在外的躯体,勾起大片粉红。

前额发丝垂落,掩住了精雕玉琢的眉眼,本就仿若玉雕的人好似彻底失去了生机,烟灰色的眸稍稍涣散,但那双唇却红的好似能滴出血。

对吧。

长久的沉默在室内蔓延,日光明明照在时鹤书身上,却无法给予他任何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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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的唇角慢慢变得平直,时鹤书缓缓闭上了眼。

……

京城,北镇抚司。

“呦,稀客呀。”

谢无忧端着茶,跷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厂公的到来,可真是让我们北镇抚司蓬荜生辉。”

这话只是客套,但奈何谢无忧的语气过分轻佻,引得时鹤书轻轻看了他一眼。

目光很快收回,时鹤书抬手理了理自己肩上的外衣:“谢指挥使,打扰了。本督今日前来,是有私事要说。”

“嗯?”

谢无忧当即坐正了几分,并不忘挥挥手,遣散了那几个候在室内的侍从。

做完这一切,他放下茶盏,看向时鹤书:“什么私事?”

薄唇轻抿,时间一刻一刻过去。

时鹤书缄默不言。

随着谢无忧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跷着的腿也落下,在心中思索时鹤书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时——

时鹤书缓声开口了。

“本督有一友人。”

这个开头令谢无忧顿了顿,心中的紧张稍稍散去。他轻轻眯起眼睛:“你背着我有友人了?”

这语气颇为幽怨,就像看到妻子与外男相会的怨夫。

时鹤书:“……”

心头的情绪被瞬间打断,时鹤书冷冷看了谢无忧一眼:“那又如何?”

谢无忧牵出一个笑:“我会很伤心啊,妹妹。我居然不是你的唯一了?要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时鹤书:“………”

谢无忧的嘴一向令时鹤书厌烦,于是他选择无视谢无忧的话。

“本督有一友人。”时鹤书垂着眼,声音不徐不缓:“他名声不大好,亲近的人也没几个。”

见时鹤书没有理他的意思,低笑一声后,谢无忧也没再插科打诨。

他支着下巴认真听着,时不时颔首给予回应,脑中却瞬间锁定了几个目标。

“他……有一亲信下属。且是于他而言,很有用,很重要的亲信下属。”

目标范围缩小,谢无忧目光微顿,若有所思。

“那亲信下属平日里对我友人常有一些不算太冒犯的亲密接触,我那友人并未放在心上,直到……”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时鹤书的声音很低:“那亲信下属在近日,对我……那友人,表述了心意。”

谢无忧瞬间愣住。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时鹤书,音量几乎压制不住:“谁对你表述心意了?!”

时鹤书:“…………”

时鹤书面无表情:“……是对本督友人。”

谢无忧猛地闭上嘴,正襟危坐。默了半晌后,他试图牵起一个微笑,却怎么笑怎么狰狞:“谁对你那友人表述心意了?”

逼问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而时鹤书掀起眼帘,看向谢无忧:“方才,你在听吗?”

谢无忧:“……”

谢无忧冷笑一声:“当然!”

他咬着牙,恶狠狠道:“依本使看,这样不知尊卑,不知上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属,就该被五马分尸,野狗分食,永不超生!”

时鹤书沉默下来。

就在谢无忧将要旁敲侧击,追问出那人是谁时,时鹤书轻叹了口气,似有些疲惫:“若是那下属于我友人依旧有用,且不可替代呢。”

这下轮到谢无忧沉默了。

不可替代?

他怎么不知道时鹤书身边,何时出现了不可替代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谢无忧更了解时鹤书。

他陪着时鹤书从小到大,他看着时鹤书从微末走上高位,他与时鹤书相伴走过了十几年的光阴。

他无比清楚时鹤书究竟是怎样的人,更无比确信,不会有人真正走入时鹤书的心中。

但此刻,时鹤书的话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怎么能有人越过他,成为时鹤书的不可替代?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妒火几乎要将谢无忧焚尽,他控制着自己近乎狰狞的表情,尽可能的压制自己的不堪,不让那些晦暗展露在时鹤书面前。

“……真的吗。”

锐利的眉眼压着阴鸷,注视着那张惨白却依旧动人心魄的面容,谢无忧轻轻咧开唇角:“可你与我说过,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北镇抚司昏暗,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微垂的眼睫更衬得那双眸子仿若深渊。此时的时鹤书似一朵将要凋零的花,明艳却又颓靡。毫无血色的面庞惨淡,一双薄唇却好似染血般艳红,那双薄唇紧紧抿在一起,用力到谢无忧都担心真的滴出血。

“……”

是啊。

他对谢无忧说过无数遍,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而时鹤书在得知景云心悦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让景云永远离开,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可他真的能够舍弃景云为他、为大宁带来的珍宝吗。

将毒盐炼做白盐的方法,亩产千斤的良种,大大减少损耗的炼钢术,以及没有那样残破的身体……

他真的能够舍弃吗。

在冷静下来后,时鹤书就意识到,他是无法舍弃的。

人心不足,得陇望蜀。

在遇到景云,遇到神异前,时鹤书只想保证今生的大宁不被北俾铁蹄践踏。

但当看到了更好的可能,时鹤书就会去想追寻更好的可能。

他想要大宁更好的活下去,他想要大宁百姓也更好的活下去。

可……

“时清,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谢无忧注视着时鹤书。

“你那位友人喜欢他吗?”

喜欢吗?

时鹤书轻声开口:“不。”

不喜欢。

他不喜欢景云。

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既然如此,那便只是一个怀揣着恶劣心思的下属,杀了又有何妨呢。”

……若当真是这样就好了。

若当真只是一个可以直接杀死,直接舍弃的下属就好了。

指尖轻蜷,修剪整齐的指甲刺入掌心。时鹤书轻叹了一口气:“抱歉,谢指挥使。我那位友人并没有将其杀死的想法,我只是想替他问……”

时鹤书斟酌着用词:“如何能,不破坏关系的拒绝。”

听到这话的谢无忧沉默了许久许久,在时鹤书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谢无忧忽然笑出了声。

“时清,贪心不足蛇吞象。”

谢无忧目光沉沉:“既然要拒绝他,为何又要不破坏关系?”

“要拒绝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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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定要追求拒绝后还相安无事?你那位友人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谢无忧的心情几乎烂透了,他注视着垂眼不语的时鹤书,轻声开口:“当然,这还要看那个下属怎么想。若是本使被心悦的人拒绝了,本使一定死缠烂打,也要让那人接纳本使的心意。”

只是他心悦的人被死缠烂打,大概会直接让他去死吧。

谢无忧抱着些许隐晦恶意,盼望着那个人也死缠烂打,然后被时鹤书送下酆都。

身为时鹤书唯一的青梅竹马,见证了他的苦难与辉煌的谢无忧无比清楚,时鹤书没有爱人的能力。

先帝自冰雪中拯救了他,也自宫闱中毁掉了他。

长达十余年的折磨以及被灌输的扭曲观点,让一切在时鹤书心中都是可以交易的砝码,包括他的情爱。

而一个下属,能拿出什么有力的筹码?

他只会被时鹤书厌弃,抛弃,甚至死无全尸。

“本督明白了。”

在谢无忧畅想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对时鹤书表明心意的倒霉蛋惨死时,时鹤书轻声开口:“本督会转告友人的。”

谢无忧回过神来,轻轻点头:“那好吧。”

真可爱啊。

明明已经暴露了,却还是要坚持是友人。

谢无忧笑着垂下眼。

真喜欢啊。

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他这辈子,都只能在插科打诨间表明心意。

一旦暴露出来他是认真的,他的好妹妹就只会选择疏远他,再不与他往来。

真是,让人头痛啊。

第63章 心悦

梧桐树托着如钩弯月, 繁星自夜空拽出一条银河,却照不亮这苍茫大地。

京城,督主府。

昏暗中, 燃烧的烛火摇曳。

火光映照在那张精雕玉琢的脸上,垂下的羽睫衬得那双眸子幽暗,红润的薄唇似挂着滴滴鲜血。披散的长发垂了满榻, 苍白的肌肤没有染上任何暖意,依旧仿若白瓷。他静静坐在床榻边,像是等待迷惘人类的魅妖。

不知过了多久。

修长的手指松开已被揉皱的信。皓腕轻抬, 玉白的指尖虚虚点到烛火之上, 炙热与疼痛令时鹤书清醒了三分。

“……”

他终是没有焚毁那封信。

信与被撕毁的信封再度落回了匣子中,时鹤书只当自己从未将它们拿出。

但时鹤书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景云相处。

于是, 他给景云留了一封回信。

不同于景云简短的告白,那是一封很长的回信。长到字字句句,皆让景云肝肠寸断。

[九千岁, 属下想与您谈一谈。]

颤抖的手写不出端正的字, 在景云逃也似的离开后,于床榻上静静躺着的时鹤书睁开了眼。

冷冷月光撒在身上,烟灰色的眸流光溢彩。

他拿起了被人放到枕边的纸,注视着那行字,时鹤书沉默不语。

……

红日朝升夕落, 光阴转瞬即逝。

时鹤书到底是没应予景云的请求。他甚至在深思熟虑与权衡利弊后平静留信,向景云提议再也不相见。

在此之前,景云从未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时鹤书本以为这次, 景云也会应下。

但谁料……

“九千岁……”

信纸几乎要被颤抖地大手撕碎,男人压抑着情绪, 自昏暗中大步流星的走出。躺在床榻上的人被猛地圈住了腕。

炙热的大手落在温凉的肌肤上,轻垂的眼睫掀起,时鹤书并未装睡,而是抬眼看向了景云。

“松手。”

清清冷冷的声音如一盆冰水,将景云浇的彻底,却并未熄灭他心中的恐惧与悲戚。

高大的男人单膝上榻,紧紧箍着时鹤书的腕,俯身死死盯着时鹤书:“九千岁,属下做错了什么,九千岁为何要与属下一别两宽……”

纵使是受制于人的姿势,时鹤书却没有半分屈居人下的感觉。他轻轻扫过景云圈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景云:“你不愿意吗。”

“……愿意?”

景云几乎要崩溃。

浓黑色的眸子在眼眶中轻轻颤动着,控制着自己的声带,景云近乎一字一句。

“属下,不愿意。”

他怎么可能愿意呢。

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时鹤书的。

他此生此世甚至来生来世都要像鬼一样缠着他的九千岁,永远不离开他的九千岁。

但时鹤书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他只是静静注视了他片刻,轻声开口:“你为什么会心悦我。”

“……这需要理由吗。”

披散的长发垂在身后,似是展开的鸦羽。床榻上的人纵使躺着也全无瑕疵,只像童话中的精灵仙子。

但注视着那双淡漠的眼,景云的声音却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九千岁,您那么好,属下喜欢上您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这样肉麻的话并未引起时鹤书的任何情绪起伏,他依旧平静,平静的像冬日冰封的死水,没有任何生机与波澜。

“你为什么会心悦我。”

他注视着景云,再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说本督很好,喜欢本督很正常。”

时鹤书的声音很轻:“可本督不这样觉得。”

时鹤书从不认为自己很好,唯有景云在一次次的说他很好。

但纵使景云说了很多很多遍,说到时鹤书都要听腻了,他也并没有认为他很好。

他很好吗?时鹤书并不觉得。

他若很好的话,就不会是恶名远扬的奸宦了。

“……”

双唇紧紧抿在一起,透过那精致到不似活人的面庞,透过那双毫无光彩仿若琉璃的眸子,景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揪住,酸涩而又饱涨。

“……九千岁。”

景云的声音低哑,他俯下身,逼近时鹤书的面庞,一遍遍重复着:“您很好,您真的很好,您是属下在这世间见过最好的人……任何人喜欢您都是人之常情。”

景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而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没有得到想要回答的时鹤书默了许久,终是轻笑一声。

“景云。”

他轻轻抬手,冰冷的指尖像是刀子,划过景云的眼尾。

“本督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好。”

在遇到景云前,从未有人对时鹤书说过“你很好”。

包括先帝,也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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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羞辱,憎恶,辱骂,厌烦才是时督主人生与成长的主旋律。

他们只会给予他容貌上的赞美,又贬低折辱他的骄傲;他们渴望将他的脊骨打断,让他成为柔软床榻间的金丝雀,被囚禁在金色的牢笼中,供人亵玩。

但他不愿。

十余年的折磨,时鹤书熬过来了。

他送走了先帝,将一个个羞辱过他的人也送上黄泉,他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成为了被恐惧的九千岁。

可这些无法逆转的过去,永远让时鹤书的心缺一块。

他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怪异,也不清楚自己的话究竟有多伤人,他不会爱人,不懂爱人,更不会相信有爱自己的人。

时鹤书不爱景云,同时他也不相信景云的爱。

或者说,他不相信任何人的爱。

而无论是爱,心悦,或是喜欢——在时鹤书看来,都是想与他共赴巫山的漂亮话。

但他不想。

他不愿意。

他不会与任何人共赴巫山云雨。

“本督也很好奇,你对本督究竟有怎样的错觉。”

仿若尖刀的指尖划过脸颊,又一路向下。时鹤书注视着景云的眼,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明艳的笑。

“景云……”

苍白的手掐住了景云的脖子。

“本督说过,不要离本督这样近。你忘记了吗?”

殷红的唇开开合合,时鹤书的手微微用力。疼痛伴随着窒息蔓延开,但景云却未躲未避,亦未退让。

“九千岁。”

景云依旧贴着时鹤书,而那张与时鹤书近在咫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窒息的、诡异的、不详的红。

只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景云牵起唇角,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浅笑。只是这样笑着的他,却拉起了时鹤书的另一只手,并将那只手也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低低的笑声响起,在时鹤书依旧无波无澜的注视下,景云眉眼弯弯:“您掐死我吧。”

景云再度向下靠去。

这次,鼻尖擦过鼻尖,温热的气息扑在如玉的面庞上,景云笑着说:“死在九千岁的手下,是属下的梦想。”

细眉轻轻扬起,时鹤书看着景云,语气轻柔:“可你还未回答本督的问题。”

问题?

景云抓着时鹤书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近乎理所应当:“九千岁就是很好啊。”

在窒息与痛楚中,景云笑的愈发肆意:“九千岁,九千岁,九千岁……九千岁救了那么多人,九千岁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属下的九千岁就是很好啊!九千岁,您为什么会觉得您不好呢,您为什么会觉得属下对您有错觉呢?”

额头抵上了额头,景云轻声道:“九千岁。您不爱自己,您也不许属下爱您。”

掐在脖颈上的指尖不自觉颤了颤,意识到这点的景云低笑一声。

“可是,属下偏要爱您。”

他拉着时鹤书的手,移开了自己的脖颈,一路向下落到心口。

怦怦跳的心脏因窒息而急促,景云将时鹤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九千岁,这是属下的心。”

忆起那封信中如刀子般的话语,景云咧着唇角,一字一句:“您可以拒绝我,利用我,不给予我任何回应,我都心甘情愿。”

“您也可以怀疑属下的真心,属下不在乎这些,属下真的不在乎。”

“属下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您而存在的,属下的一切都是为您而存在的,属下的心是为您而跳的,属下所拿出的一切也都是因为那个人是您。”

“因为是您,只因为那个人是您,所以属下献宝,所以属下爱您。”

这些话有些急促,有些颠三倒四,但随着景云快速吐露心声,时鹤书的薄唇也轻轻抿起。

他的思绪被渐渐搅乱。

注视着景云,感受着掌下急促的心跳,时鹤书只觉得自己如飞蛾,落入了层层叠叠的蛛网。

“九千岁,您一直都很好。”

“在灾年放粮仓救民的是您,力排众议出兵北俾想要救万民于水火的是您,杀贪官污吏肃清朝堂的是您,下放千亩良种的是您……您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属下想说,都说不出来您有多好的人。”

“九千岁。属下只是对您表述了属下的心意,您当然可以不喜欢属下,当然可以疏远属下,当然可以拒绝属下,属下都不在意。”

“在这个世界属下什么都没有,属下只有九千岁和一颗心,而那颗心里装的,也全都是我的九千岁。”

“属下也是人……”

忆起信中的话语,景云努力的想要牵起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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