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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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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梦里

错了!太错乱了!

谢嗣音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她眼前是庄严巍峨的金像佛陀, 背后却是看?不见的滚烫情丨欲。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烫,伏在她的肩头细细密密地啄吻,他?吻得很温柔, 但是谢嗣音却没有一点儿感?到安慰。她只觉出了无穷的慌张和惊惧:“仡濮臣, 你放开我”

放不开,怎么能放开呢?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放不开了。

哪怕是裹了糖的砒霜, 他?也甘之如饴的吞下。

仡濮臣顺着她的后颈, 一路吮咬着向上, 凑到她的脸庞耳侧, 声音哑得如过了一层沙:“娇娇, 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也喜欢这一切的,不是吗?”

“胡说!我没有!我不喜欢!”谢嗣音身子挣扎得厉害。

他?重新?将她的下颌转了回?来,瞧了她好一会儿, 直到谢嗣音眸中染上了惊遽的颤意,才勾着唇笑了笑:“害怕极了的娇娇,最是美艳。”

谢嗣音张口就要?再骂, 被他?凶狠地咬住了唇,又凶狠地侵了进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一上来就勾着她的舌头使劲地搅弄吞咬, 谢嗣音拼了命地想?将他?逐出去,却被他?反扼住命脉, 再没有还手?之力。

到了最后, 女人的力气似乎用尽了, 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和难耐的喘息。

仡濮臣却仍旧没有放过她,大口吞噬着她的全部, 甚至不给?她留下一丁点儿的空气。

谢嗣音这回?真?的有些受不住了,呼吸越来越急促,强制亲吻带来的窒息感?几乎将她的大脑炸开了一片白,余下本能的回?应,攫取男人溢出来的些微氧气。

在得到她服软的那一刻,仡濮臣凶狠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轻轻勾了一下她的舌尖,慢慢退了出去。

谢嗣音眼尾泛红,雪玉一般的两颊也晕了红,急促的呼吸如同妖姬勾人的歌吟。

仡濮臣放开了她的手?,目光下垂,落到那一片漏出来的月光之上。

他?轻轻碰了上去,寒凉的温度激得月光止不住的震颤:“仡濮臣,你除了这个,不会别的了是吗?”

声音含羞带怒,还有没止住的喘息余韵。

仡濮臣笑了一声,手?下却不停,一路细细摩挲着到了裙裾还掩着的小腿之上。明明没有多凶狠的力气,谢嗣音却觉出了一丝从心底泛上来的惊惧:“仡濮臣!”

仡濮臣俯下身子,低头吻在了她的膝盖之上,滚烫的薄唇一触及她那几乎着了一层寒意的皮肤,瞬间激得她颊畔泪落:“仡濮臣”

这一次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双眸滚起的泪花如同泛起薄雾的山泉水,让人忍不住深入其中搅弄一二。

可山间美人的声声哀求,非但不会激起野兽丝毫的怜悯,反而将野兽心中那团藏之已?久的暴虐彻底勾了上来。

仡濮臣眼角的朱砂痣几乎亮得要?灼人眼,就是这个时候。

他?要?她永远记住这一天?,记住他?。不再想?着远离,也不再想?着做别人的新?娘。

于是,他?停下动作,浅浅勾起一抹笑,朝着她伸出手?,谢嗣音有些不明所以?却又如蒙大赦一般将自己送了过去。

男人牵着她的手?起身走到佛案前,大束白玉兰娇艳纯净,一眼就夺了人的目。

“美吗?”仡濮臣细长的手?指点过每一片花瓣儿,似乎正?在挑选最美的那一朵。

谢嗣音顺着望过去,白玉兰作为佛教“五树六花”之一,自然美极了,香味清浅而干净,如西天?之上的菩萨一般清净而慈悲:“恩。”

仡濮臣撷下一枝开得最艳的,然后端详着谢嗣音挽着的发髻,轻轻插了上去。

谢嗣音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抿着唇任他?施为。

在这事上,她对他?无计可施。

“确实很美。”仡濮臣自说自话的笑道,“我刚刚看?到它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娇娇。”

“都是一样美得想?让人折碎了”

谢嗣音心下惶遽的厉害,她仰着头看?他?,目涩泫然:“仡濮臣,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仡濮臣握着她的腰肢一收,将其拉进了怀里,俯身嗅闻着女人身上的花香和缱绻的零陵香,垂着眼皮轻笑:“娇娇想?跟我聊什么??”

他?享受极了她在她怀里的颤意,既然注定得不到她的爱,那么?得到她的惧也是一样的。

反正?没什么?差别。

“说说说苗疆的事情。”

仡濮臣低低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眼角的朱砂痣几乎涨满了红艳的欲丨望:“哦,说那些做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你作为苗疆大祭司,怎么?能不管苗疆之事?”谢嗣音深吸一口气,试图以?理服人,恐吓道,“你若是执意这样下去,苗疆刚刚熄下的战火必然重新?点燃起来。”

女人强忍着恐惧,还要?一本正?经的跟他?讲道理的模样,真?是天?真?得美丽。

仡濮臣笑了笑,握着她的下巴抬起,低头就想?再吻下去。谢嗣音偏着头躲开,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嘴,双眸通红地瞪着他?。

他?微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她这点儿子反抗,直接将人翻转了身子抵到佛案前面,动作干净利落而且迅速。

谢嗣音吓得惊叫出声,心头的危险感?几乎飙到了极致:“仡濮臣!”

仡濮臣愉悦的应了她一声,身体却紧紧压制着她,紧跟着,手?下一个用力,“撕拉”一声,尚算完整的上半截衣衫瞬间裂开两半。

大殿之外的夜风涌了进来,凉凉的扑上她的脊背,立时泛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她再难忍住,半转过身子同他?怒道:“够了,仡濮臣!”

仡濮臣低低应了一声,温凉的手?指从她的肩头一路下滑,直到尾椎骨

“仡濮臣!”她真?的怕了,声音里全是错乱和无助。

仡濮臣又应了一声,滚热的吻落了下去,接上她之前的威胁之语,无甚所谓道:“燃便燃吧。”

热息在她汗涔涔的皮肤上反复流连,烫得她四肢百骸都软了下来。谢嗣音醒过神来,双手?努着劲儿的挣扎拍打?,又哭又骂,没有一刻安生。

仡濮臣没有扣住她的双手?,只不过刚刚消失不见的藤蔓重新?跃了出来,一左一右锢住了她的两只脚踝,然后慢慢游走。

之前那些不堪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谢嗣音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也不敢再动:“仡濮臣,你将那些弄走!不要?那些,不要?”

仡濮臣仍旧慢条斯理的动作,双手?自她的腰后向前,细细摩挲,缓缓而言:“为什么?不要?呢?娇娇只有这样,才会变乖。”

谢嗣音哭得花枝乱颤,呜咽求饶:“仡濮臣,我我现在现在就乖!不要?那些好不好?”

仡濮臣没有说话,底下那些粗粝冰凉的藤蔓却顺着白玉一般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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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游移。

“仡濮臣!”谢嗣音几乎惊遽到了极致。

仡濮臣捉着她的柔荑,既是禁锢也是把弄,灼热的唇舌咬弄她的耳垂,声音含糊而沙哑:“娇娇,继续喊。”

谢嗣音从中体会到了极强的羞耻和不堪,紧咬住了唇,不再出声。

仡濮臣轻笑了一声,完全不将她这点子反抗放在眼里,继续着他?的动作。

谢嗣音根本没等他?再继续下去,就彻底溃败,终于哭出声来:“仡濮臣,不要?了”

“把那些都弄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冰凉的藤蔓在最后的界限处停下,但又有些不甘心的晃了晃枝干,摇起一片的痒意。

仡濮臣温柔地咬了又咬,与她耳鬓厮磨地细细含着:“什么?都听我的?”

谢嗣音额前的秀发已?然渗出细微的热汗,柔柔地黏在鬓边,声音喘息怯弱:“仡濮臣”

仡濮臣捏着她的下颌转过来,看?了她一会儿,轻笑出声: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会示弱了。

总是让他?心软,再狠狠刺他?一刀。

谢嗣音却被他?这笑声凉得心头发麻:“仡濮臣”

仡濮臣似是逗弄她一般,手?指摩挲着她细腻皮肤:“那不要?再同那个人成?婚?”

谢嗣音身子一僵,呼吸都停了一下。

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不悦,藤蔓重新?在危险边缘试探抖动,谢嗣音“啊”了一声,惊慌喊道:“仡濮臣”

“我在呢。”仡濮臣低笑了下,重新?吻了上去,动作轻柔极了,就像之前把玩佛案之上那片白玉兰的花瓣,“娇娇再喊我一声。”

男人不知何时松开了她的手?,她却再不敢挣扎,而是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百般依怜:“仡濮臣”

仡濮臣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面前的女人不再总是拒人于三尺之外,反而因着眼角的洇红,露出几分润泽而不自知的艳色。

仡濮臣轻轻呵了一声,含着她那颗嫣然的唇珠,低低道:“那同我在这里成?婚?”

谢嗣音身子又是一僵,红透了的腮瞬间白了下去:“仡濮臣,我嘶”

仡濮臣不想?再听她说话了,狠狠咬了上去,唇舌相依,吞咬吮咂。谢嗣音因着吃痛,微微睁大了双眸,原本想?反抗的双手?不知感?受到了什么?,直接放弃了挣扎,就那么?接纳了他?。

男人那双漆黑漂亮的瞳仁染着情丨欲,眼角的朱砂痣也跟着就要?燃起来了一般。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可在这么?瞧着他?的时候,却又觉得曾经这样看?了他?许久。

仡濮臣感?受到她的顺从,也松了些力气,退开一些沙哑地笑道:“明明什么?都不听我的。”

谢嗣音额前的热汗早已?湿了鬓角,被放过之后的喘息乱成?一团,她阖上眼不再看?他?。

仡濮臣长指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幽幽香馥从汗水中散出:“罢了,你既不愿也就算了。”

谢嗣音猛地睁开眼睛,几乎不敢置信他?这一次竟然会如此好说话。

仡濮臣笑了笑,在身后拥着她看?向金色佛像,轻声问着她:“看?到了什么??”

谢嗣音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佛陀金像高大端容,除了一些金片已?经脱落之外,与其他?再没有别的不同。她有些不解的偏头看?向他?,不明白他?想?让她看?什么?。

仡濮臣将她因为挣扎散下来的乌青长发垂到胸前,笑着道:“再看?。”

谢嗣音抿了抿唇,重新?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次,看?过去的瞬间,她登时瞪大了双眸,几乎不可置信的喊出声来:“澄朝?”

“呵。”

男人冷笑一声,而后——他?就在这个时间,开始了凶狠的进攻。

谢嗣音一下子仰着脸哭叫起来,声音近乎崩溃道:“仡,仡濮臣”

仡濮臣笑得温和,动作却狠戾:“娇娇看?到了吗?”

谢嗣音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因为——刚刚还庄严巍峨释迦摩尼佛造像,如今却成?了陆澄朝的模样立在那样。

“娇娇,睁开眼。”

谢嗣音如何敢睁开眼睛,她的睫毛剧烈震颤,心头更是颤栗得厉害:“仡濮臣,不不要?他?看?”

仡濮臣笑得不紧不慢:“为什么?不要?呢?娇娇不是喜欢他?吗?还想?着要?与他?成?婚。如此,夜夜里与他?共度春宵之后,再与我”

谢嗣音再听不下去,忍不住大叫一声,拧着身子狠狠将人一推,一巴掌打?了过去:“仡濮臣,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仡濮臣没有被她推开多少?,反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冷笑一声,将人按了回?去重新?攻击:“如此,娇娇快乐吗?”

“还要?嫁给?他?吗?”

“还要?让他?亲吻你占有你吗?”

他?每问出一句,动作都要?比上一个更加凶狠激烈。

谢嗣音几近绝望的闭上眼,鸦黑的睫毛遮住了眼,缝隙里却淌出一滴又一滴的水光。

女人哭得颤抖而无助,如同秋日摇摇欲坠的落叶,将要?在几息之间泯灭生机。

仡濮臣停下动作,沉默着掰过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两颊的泪痕,就像深渊里的恶魔短暂地恢复了良心。

谢嗣音抬起已?经哭红了的双眼,定定瞧了他?一会儿,然后再次挥了一巴掌。

这一回?,仡濮臣没有拦下她。

绮丽雪白的脸颊瞬间落了个巴掌印,清晰漂亮。

仡濮臣挨了这一巴掌,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将人翻过来,面向他?,继续挞伐。

谢嗣音哭得更加厉害了,声音呜呜咽咽,直到最后全盘崩溃:“仡濮臣,我们一起死吧。”

仡濮臣彻底停了下来。

谢嗣音泪眼朦胧的望着他?,整个人如同脆弱琉璃一般晶莹欲碎:“仡濮臣,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

仡濮臣双眸幽深得厉害,甚至泛起了些微的猩红。他?定定看?了她良久,女人含着泪珠狠狠地与他?直视。最后,还是仡濮臣先垂下了眼皮,一声不吭地将人抱到佛案之上,然后重新?温柔的舔舐起来。

谢嗣音没想?到他?们都吵到这个地步了,这个人居然还她心头真?的是又气又怒又恼,一双葱白小手?抓挠得厉害,仡濮臣一声不吭地挨了,手?下继续温柔的抚慰。

没有多久的时间,谢嗣音心中即便再是抗拒他?的亲近,身体却也忍不住迎合起来。发现这一点之后,谢嗣音哭得更是绝望至极,哽咽得厉害:“仡仡濮臣,我恨你!”

仡濮臣面上纹丝不动,似乎她的言语已?经再无法伤害他?了。

只要?他?知道,她还有一处贪恋着他?就好。

谢嗣音双目失神的望着头顶木椽,她觉得自己如同奔涌在大海之上的行舟,上一秒刚刚触礁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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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又被重新?拼凑起一个崭新?而完整的人。

就这样吧。

她再没有力气招架,也没有办法反抗。

世界都似乎在这时失了声,只有两人交响错落的喘息此起彼伏。

就在最后的时刻,谢嗣音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她说不清什么?感?觉,就像末日即将到来一般恐惧、疯狂、绝望,直到最后彻底昏了过去。

在一片黑暗来袭之前,她似乎听到了男人凑过来低低呢喃了一句。

谢嗣音在醒过来的瞬间,有片刻的懵怔。

“郡主,郡主?您梦魇了?”

谢嗣音慢半拍的看?向花苓,呆呆的瞧了她好一会儿:“花苓。”

窗外的天?还未大明,但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青色,将帷帐之中的人影照得清楚却又不透亮。

花苓点点头,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蜜水:“郡主,您喝一口润润嗓子吧。”

谢嗣音坐起身,愣愣的接了过来,不过却也没有喝,而是继续瞧着杯中澄黄的液体发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花苓拿帕子擦了擦谢嗣音额头上的汗渍:“郡主刚刚喊出了声,一定是那日里被吓着了,还没缓过来。”

谢嗣音眨了眨眼,问她:“我喊了什么??”

花苓咬了咬唇,目光游移到一边,哼哼唧唧地没有说出一句实的。

谢嗣音微眯起了眼睛,幽深的眸子凉凉地打?了过去:“说。”

“您喊了陆世子。”花苓不敢再隐瞒。

谢嗣音长舒一口气,僵直的身子暗自放松了些许:是澄朝,那还好。可为何她却不记得梦里到底做了一些什么?,只觉得浑身酸累。

没等她这口气吐完,花苓吞了吞唾沫,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还有那个叫仡濮臣的贼子。”

42.坦心

千心湖的荷花早早开了?, 初夏的风一吹,便带着挨挨挤挤的荷叶荡起层层涟漪。

谢嗣音立在船头来了?兴致,点着脚去折最近的一枝莹白水华。

“澄朝, 再近点。”陆澄朝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 束发银冠,攒珠银带,眉目如?画, 容颜如?玉, 一副温雅雍容的贵公子模样。而今手里却拿一对木桨, 在船尾略是?生疏的左右划着。

“嘎吱”一声, 花汁顺着折断的位置流了下?来。

谢嗣音捏着那一支芳华越过船舱, 慢悠悠地走?到陆澄朝身边,眉间眼上尽是?风情,递给他道:“有花堪折直须折。”

陆澄朝弯了?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里盈满笑意,他将双桨一扔,上前一步接了?过去:“昭昭此话有深意啊。”

谢嗣音轻咳一声, 一本正经?道:“陆世子风姿卓然,比之菡萏更让人一眼万年啊。”

陆澄朝一顿,微眯了?眯凤眸:“好啊, 昭昭取笑我?”

谢嗣音转身就朝船舱跑去,口中连连道:“我没有, 澄朝错会了?。”

陆澄朝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将人堵在船舱中间的位置, 挠她的痒:“还敢说吗?”

谢嗣音笑得滚坐在榻上, 来来回回出了?不少香汗,最后双手揪着他的银带流苏求饶:“澄朝, 澄朝哥哥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陆澄朝眼眸一深,挠她腰间的手微微一顿,化成了?轻轻的摩挲:“昭昭喊我什么??”

谢嗣音笑意刚刚平复下?来,就对上了?陆澄朝的视线,幽深不见底。她不知道是?舱内光线不足的原因?,还是?那片澄澈的水潭已然染上了?暗欲。

女?人低低咳了?一声,坐起身,脊背靠上船舱,脸上犹带着些微的红:“没什么?。”

陆澄朝低笑一声,似乎含有无限的眷念,半跪在她身前又近了?一步:“昭昭再喊我一声。”

船舱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暧昧起来。

刚刚被他收拾得厉害,那句求饶的话就顺着嘴说了?出来。

“哥哥”这句称呼,她确实曾在年幼时喊过陆澄朝,那会儿还是?跟她那亲哥哥谢辞怄气。当时他二人一同进学?,又同为太子伴读。放了?学?之后,她总是?故意拐到二人面前朝着陆澄朝喊一声哥哥,转身就走?。

只是?后来被她亲哥吃了?醋,百般小意地哄好了?之后就再没喊过他。

如?今

“昭昭好久没这样喊过我了?。”陆澄朝语气里有些微的喟叹,似乎还有深深的怀念。

谢嗣音咬了?咬唇,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将她亲哥哥推了?出去:“哥哥不让我喊。”

陆澄朝恩了?一声,声音似乎微微有些哑,手指摸索着她的侧腰,滚烫的温度撩起一片涟漪:“以后还这样喊我吧。”

谢嗣音心头微微一跳,有些想跑。

陆澄朝含着笑,看起来明明消瘦的手指却让她再挪不开身:“昭昭慌什么??”

谢嗣音小脚踢了?踢他:“没有。”

女?人今日一身银红织金妆花袄儿,白绫细折裙,腰上系着条大红色丝绦,头上梳了?个堕马髻,只一枝赤金流苏匾簪斜斜插着,艳若春桃,又清素如?兰。

陆澄朝端详了?片刻,将刚刚她摘下?的白莲花插了?上去,低下?头去含住她的唇,喟叹一声:“昭昭刚刚那话错了?。”

“是?我一眼万年,再离不开昭昭了?。”

清冽的雪松香味慢慢蔓延开去,谢嗣音开始还用力蹬他的脚渐渐没了?力,整个人随着他一同入了?缠绵深处。男人的吻向来温柔而包容,却密不透风将她的所有一切都裹挟其?中,由不得她拒绝,也由不得游移。

谢嗣音已经?深刻领悟到,他的温柔只是?表相,男人骨子里还带着无形的强制。

不知怎么?的,她似乎又想到了?仡濮臣。

他们两?个人骨子里都是?同样的强硬,不过澄朝像水,温润无声得让人难以拒绝;而那个人,像是?岩浆之下?深埋着的火山,不容许拒绝。

“嘶”陆澄朝微微咬了?她一些,退开一些轻笑出声:“昭昭刚刚又想起了?那个人吗?”

谢嗣音心一虚,目光微微下?垂:“没有。”

陆澄朝含着笑,温凉的五指从穿过长发扣住了?她的后颈,轻轻用力就四目相对。

“唔,澄朝”

“没有关系的。昭昭,我说过”男人重新将她压在墙上,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耳垂缓缓道,“总有一天,昭昭的心里想到的都只会剩下?我。”

“哪怕是?一辈子的时间。”

陆澄朝双手扣住她的十指,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心:“过程,我都不介意的。”

嘴上说着不介意,眼里的暗色都要卷起风雨了?。

谢嗣音瞧着瞧着就笑了?,饶有兴味的问他:“真的不介意吗?”

陆澄朝呼吸一窒,目光幽幽的望着她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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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嗣音抿着唇点头:“唔,好生大度的陆世子。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不若在成亲前”

话没说完,陆澄朝重新堵上了?她的嘴,比刚刚吻得更要深,更要激烈,就连呻丨吟也变得破碎怜怜。

他还是?嫉妒的,如?何能?不嫉妒的。清隽而澄澈的凤眸里卷起风浪,汹涌得几乎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了?。

他最开始想,只要看着她就好了?。

后来又想,若是?成亲就好了?。

而今,却想她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

人心贪婪成性,就连他也逃不出这个意外。

等到她彻底喘不上气来,陆澄朝才松开她,含着眷念和喑哑咬了?咬她的耳垂:“只求着昭昭能?将时间缩短一些。”

谢嗣音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刚刚因?着他的凶厉而泛起的不满重又落了?回去:“澄朝。”

还带着尚未平复的喘息,声音也多了?些微的哑意。

陆澄朝眸色越发深了?些,重新含住了?她的唇,带着一股抵死缠绵的味道。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整个船舱之中只剩下?细细密密的吮咂声,还有濡湿的喘息。

不知吻到了?什么?时候,谢嗣音挽好的发髻都散下?了?一半,陆澄朝才退开一些,手指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谢嗣音慢慢平复着呼吸,等到心脏也不再剧烈跳动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向陆澄朝:“澄朝,我我好像丢失了?一段记忆。”

陆澄朝垂着眸子,五指细细把?玩她腰间垂下?的丝绦,低低应了?一声:“嗯。”

谢嗣音抿了?抿唇:“我之前可能?真的认识仡濮臣,但如?今我却不记得了?。”

陆澄朝的手指顿了?顿,抬头看她,眸光恢复以往的温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谢嗣音目光穿过船舱落到满湖的荷花之上,幽幽道:“过去十几年的记忆我都有,只有去年冬父王出兵苗疆的时候,我卧床了?三个月,昏迷不醒。上个月,接连两?次遭到苗疆之人抓捕、刺杀。再加上本应该在雷公山的仡濮臣,他他的出现”

谢嗣音停了?一下?,继续道:“结合当时战况,若我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苗疆将败,他们的人劫了?我以威胁爹爹,但在途中或许是?仡濮臣救了?我?如?此,我才能?安然的回来。”

陆澄朝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谢嗣音仍旧目光坦然的望着陆澄朝,然后一口气将自己?的完全猜测说完:“我想说的是?,仡濮臣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仅仅是?救命恩人。他数次数次轻薄于我,已然将救命恩情消磨殆尽。我对他最大的限度也不过是?,不伤他性命而已。”

“但他若是?伤害我的家人,还有你。我却是?断断不能?容他的。”

“所以,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陆澄朝没有说话,眸色深深的望着她,唇角却扬起一分两?分三分的笑意,而后又强忍着收了?回去。

最后,他几乎带了?郑重之意的吻上谢嗣音红唇,呢喃一声:“昭昭,真想明日就大婚。”

谢嗣音好笑地推了?推他:“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陆澄朝没有松手,将人揽在怀里,喟叹道:“那也还要好久。”

谢嗣音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脸上的笑意渐渐隐了?下?去:“我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再见到父王,也不知他调查苗疆之事?如?何了??当日大兴恩寺追杀,定?然是?朝中之人与苗疆勾结,目的暂且不说,若是?不揪出来,我心下?总是?不安心。”

陆澄朝顿了?一下?,道:“具体似乎还没消息出来,但我有个想法想与你商议。”

“你说。”

“这两?个月时间,你我不曾外出,那些人也彻底歇了?动静。如?今大婚在即,两?府各类人群来往繁多,那些人或许会趁此时机浑水摸鱼所以,我想七日后,去一趟凤栖山月老?祠,玩一场引蛇出洞。”

“好,我同你一起。”

陆澄朝看着她摇了?摇头:“你不要去,我找人易容成你的模样即可。到时那些人若真的出现,定?会有一场血战。”

谢嗣音咬了?咬唇,知道自己?若是?去了?只能?给他添累:“那你一定?小心。”

陆澄朝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自然,我还留着性命回来同昭昭成婚呢。”

本是?寻常的一句话,谢嗣音却突然身子一紧,头痛起来,似乎一个画面一闪即过。

头顶是?满天星辰,脚下?是?漫山白雪。

细细密密的吮吻落在她耳侧,声音沙哑愉悦:“那些人如?何能?奈何得了?我,我还要回来同娇娇成婚呢!”

谢嗣音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43.捉住

凤栖山月老祠向来有言:婚前夫妻在月老树下结红绳, 便得三世姻缘,恩爱不疑。

英国公世子陆煦之与宣王府云安郡主大婚在即,二?人一同上月老祠丝毫不让人意外, 意外的是——今日二人出行的规模, 居然如此隆重盛大。

前后车队如云,随从侍卫足足有近百人,浩浩荡荡。中间一辆漆黑底金的马车, 四角坠着金色流苏, 右上角印着芙蓉花纹, 是宣王府的车架。车旁则跟着陆煦之, 身骑白马, 锦袍玉带,温润如玉。

来来往往的陆人纷纷驻足观望,热闹非凡。

车队一路出?了城门, 西行了大约二?十?公里就到了月老祠。

月老祠掌事闻了消息早早守在门口候着,可谓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

陆澄朝下马将谢嗣音从车内扶了出?来,二?人一同进了月老祠, 近百随从将整个月老祠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祠内月老像白发银须,慈颜善目,一手执姻缘簿, 一手握红绳。

二?人相继拜过之后,转到后院厢房休息。

“世子, 那些人没有来。”

“他们今天会不会不敢来了?”

陆澄朝却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 手指轻点着桌案:“西南侯已经到了苗疆。他作为宣王的嫡系, 向来对苗疆没有什?么好感。陛下这个将他派到那里, 意思已然十?分明显。”

“留给苗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些不止我们看得清楚,那些人看得也同样清楚。”

“而他们若想破局, 只剩下一条路。”

听雨抱着剑想了想:“赶紧求饶?”

陆澄朝笑?了一下,摇头?:“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又岂是求饶就能结束的?更何况,他们彻底犯了帝王大忌。他们敢在城外勾结京中势力?截杀昭昭,难保有一天不会动那种心思。”

听雨:“那世子的意思是?”

陆澄朝笑?了下:“弃车保帅。”

“如今宣王查的多深,我暂且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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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应当已经快要碰到背后那人的身影了。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只有忍痛将所有漏出?来的马脚都砍断,才能再次藏身于黑暗之中。”

“所以,今日那些人必然会再次冒出?头?来。”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在这些人动作的同时,京中某位官员定然也会出?现某个意外。”

听雨这一回听懂了:“所以,这一回对方?是来下了个死棋?”

陆澄朝虽是笑?着,但是眸子里的寒意却直可入骨:“棋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人在绝境之时,总会爆发一股平常没有的气力?,死命拼出?一条活路来。”

听雨一愣:“活路?可他们还有什?么活路呢?”

陆澄朝琥珀色的眼瞳中多了点残忍意味,没再回答他,而是低喃一声:“或许昭昭并非只是被他们拿来威胁宣王。”

说到这里,他拧了拧眉头?:“让听雪去千苗寨查探,可有什?么消息?”

听雨摇头?:“还没有传信回来。苗疆向来排挤外人,她刚刚混了进去,可能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陆澄朝面色淡了许多,点头?:“嗯,尽快吧。”

听雨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世子,你?说今天那个人会来吗?”

陆澄朝终于笑?了,敲在桌案上的声音都愉悦了很多:“今日我引蛇出?洞,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仡濮臣如何会不出?现?”

听雨惊了一下,“他真的还没有走?可若还留在京城,为什?么我们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

陆澄朝叹息一声,目中尽是遗憾,不知是在感叹什?么:“他若是想躲,你?们如何能找得到?”

听雨眸中显出?几?分愧疚,又恍然道:“您今日这一出?,本?就是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窗外绿树茵茵,陆澄朝眉眼温和?的望了过去:“这些时日,宣王府围得水泄不通,陛下更是亲调了羽卫来守,他若再想硬闯,基本?已无可能。今日,是明面上昭昭出?嫁前最?后一次出?府。即便他知是计,也定会来赴。”

“而我,不想大婚当日出?现一点纰漏。”

听雨郑重点头?:“世子放心,今日我等定叫他有来无回。”

陆澄朝面上却没有一点儿轻松的意思,低叹一声道:“若是他今天始终没有出?现,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认出?了听霜的伪装。”

易容了谢嗣音的听霜闻言面色一变,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陆澄朝神色冷然:“没有什?么不可能。”

“若是他认出?了这里的伪装,那么,他定然会去试探宣王府。今日明面上的皇家羽卫全?部跟来了,而宣王府是这些日子看似守备最?少的一天,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听雨登时色变:“世子,那怎么办?”

陆澄朝笑?了下:“我既然想到了,又如何没有准备呢?”

***

“娇娇这是等我多时了吗?”

仡濮臣一身府内小厮的服饰,不过却是面如春花,眸若点漆,如同石头?堆里蹦出?来一颗美玉。这块美玉瞧了一圈周围的侍卫,面不改色,犹自笑?道:“娇娇已经猜到了我会来?也猜到了我认出?那个人是假的吗?”

谢嗣音漆黑的目光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是澄朝猜出?来的。”

“呵。”仡濮臣笑?了一声,凉凉道,“如此看来,我同娇娇之间还不够亲密默契。”

谢嗣音被他那意有所指的两个字气得满脸通红,怒道:“来人,给我射箭!”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面八方?的剑雨朝着仡濮臣飞射而去。

仡濮臣轻笑?一声,脚下足尖轻点一一避了过去,直奔谢嗣音面前。左手砍晕一人,右脚踢开挡上来的暗卫,然后右手牢牢握上她的腰肢:“明知道这种程度的箭矢于我没用,为什?么还要白费心思?”

谢嗣音气得跳脚,双手拍打?着他的手臂胸膛。男人肌肉紧实有力?,拍下去的力?道非但没有打?疼他,反而让谢嗣音的双手生疼。

仡濮臣挑了挑眉,笑?道:“娇娇可知道,如今的你?就像一只扑棱蛾子,明明知道”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背似乎被银针细细密密的扎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有一些麻。

他有同心蛊在体,世上所有的毒药麻药于他基本?无用。

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出?了一丝不太对劲,因为那股酥软感觉开始从他的手臂蔓延至全?身,甚至不自觉地松开了谢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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