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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遮盖着自己视线的大红色终于移开,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的人中,沈琴央只能看到贺成烨。
他穿着林挚结婚时的喜袍,其实是有些不合身的,但那正红色穿在他身上还是十分好看。他笑着看自己,眸中浸了近乎满溢的笑意。
从前他同自己说笑,其实也是这样笑着的,但不知为何沈琴央却觉得不同于今日,他竟真心如此高兴吗?
还有,别人或许没有看到,他挑盖头的手,为何是颤抖的呢?
沈琴央来不及细想,众人吵吵闹闹地起哄开来:
“入洞房喽!入洞房喽!快走快走!”
方才还七嘴八舌站了满屋子的人,几乎瞬间就退了出去。
屋中挂了好些一眼便知是赶工挂上去的红绸,有些甚至还挂歪了。可床上的褥子被子又都整整齐齐地换成了龙凤呈祥花纹的大红色,甚至蜡烛都点的是印着金色囍字的喜烛。
极致的热闹过后显得屋中更为安静下来,沈琴央有些不知所措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一样也是大红色的,婴戏莲纹。
明明先前还若无其事地坐在院子里喝酒聊天的两人,现在却穿着喜袍婚服在洞房花烛中面面相觑。她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偏偏贺成烨还只看着她不说话。
半响他才终于开口道:“你穿大红色很好看。”
这话让她怎么答?沈琴央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你也是”。
“那个,我们这算成亲了吗?”
沈琴央愣愣地抬头,觉得他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回答。
“还没拜堂。”
贺成烨笑出声来,“听上去,你还有些遗憾?”
恐怕周嫂他们也忘了,洞房前还要拜高堂,行夫妻之礼呢。不过真记得这个流程,大概也没什么在世的高堂能拜,可能他们也是想到如此,才直接略过到洞房了。
沈琴央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看到一旁的桌子上还摆着饺子。
“我饿了。”
贺成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端起那碗饺子来复又放下:
“夹生的,吃了容易肚子疼,我去给你拿些席面来吧。”
说完他便转身打算出门,沈琴央不知为何心里不愿他走,也许是觉得自己凤冠霞帔地就这么自己坐在屋子里怪怪的,又也许是怕他出去会被那群人再灌好些酒回来。总之,下意识地,沈琴央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开口叫住了他。
贺成烨询问的目光里都带了笑意。
“那个,我又不饿了。”
贺成烨关了门又回来,有些好笑地看她,“你还想做什么?”
不是沈琴央控制不住大脑的想法,只是周围的环境实在过于暧昧,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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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此景顺着这句话,很难不想歪掉。
“我…我想喝水。”
她的确有些口干舌燥,贺成烨倒了水来,她一口气全喝完了,十分顺手地把杯子递回给他。
贺成烨始终勾着唇角,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别笑了,又不是真成亲。”
沈琴央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里带了些怒意,又不太像真的生气,倒像是嗔怪。
她不自在地咳了咳,怎么在这个人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变得情绪化起来?
贺成烨一掀喜袍坐到她身边,“第一次娶亲,虽不是真的,但还是很开心。”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道:
“因为娶的,的确是我心仪之人。”
第145章 诚意
沈琴央慌乱起身, 表情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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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喜烛暖黄色的火光明明灭灭,两人安静地对峙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琴央对感情上面的事情实在迟钝, 她与贺成烨自相识至今不过寥寥数月, 关系却已经比她朝夕相处数年的人都要近,甚至许多同贺成烨说过的话都不曾对白芷竹苓说过。
她以为不过是因为两人共度过几次险境, 比旁人多了些渊源罢了。
而贺成烨也的确时不时就会说几句于身份不合的话, 她也以为是因为贺成烨本性风流, 说话向来不着调惯了, 对什么人都是如此轻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 你是我的心仪之人。”
与沈琴央惊弓之鸟一般的神情不同, 贺成烨轻松地仿佛只是说了一句随口之言。
“放肆, 浔江派的人不知道, 难道你也不清楚我是什么身份吗?”
昔日皇后的威压又回到了沈琴央身上, 可惜,贺成烨并不吃这套。
“我时刻谨记的, 皇嫂。”
他也换上了平日里那张浮于表面的笑脸, 起身上前站在沈琴央的面前,明明还是一副纨绔松散的样子,气势却隐隐压了她一头。
“可你觉得,我几次三番救你,只因为你是贺成衍的皇后吗?”
沈琴央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私下里与自己在一起时,他没有一次称贺成衍为皇兄,永远都是直呼其名。也就是说, 在贺成烨心中从未将皇帝当做自己的兄长。
“那是你的兄长,是皇帝”
“我不用你提醒我。”贺成烨打断她道, 声音倏然转冷。
这是他第一次在沈琴央面前流露出这种情绪,压抑着的怒意似乎眼看就要爆发,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但周身张扬肆虐的尽是化不开戾气。
“倚竹园那夜,我何必要冒着被蛮族人杀掉的风险带你逃走?你被困西北,我又何必去叫赫函截堵贺成衍的车马只为留出时间亲自去接你?明知你是在利用我扳倒玉贵妃,我却还是陪你做了全套的戏。这里面桩桩件件,我可曾讨到过半点好处?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为什么。”
沈琴央眼睛睁得大大的,贺成烨说的这些里,有的她知道有的她不知道。从崇多属地逃出来后,她心里清楚即便日夜兼程也赶不上皇家车队,可偏偏就恰到好处地让贺成衍遇上了流寇强盗,退守等待了数日沿城军的支援,沈琴央才得以在圣驾回銮之前归复原位。
原本她以为是巧合,还曾在心中感慨过幸运,结果根本没有什么天助我也,是贺成烨在暗中为她提前铺好了路。
如此一来,贺成烨岂止是保了她的性命,更是全了她的名声。
贺成烨眼角微微泛红,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沈琴央的手臂,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还是说,向来洞察人心如你,却装傻充愣地纵容我接近你?同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好让我死心塌地为你一再拼命吗?”
沈琴央下意识想开口反驳,可他说的,的确没错。
她不止一次地揣测过贺成烨的目的,每次又都不了了之,因为心中总有种莫名其妙地信任,觉得贺成烨不至于害自己,甚至都没有深思过这种凭空而来的预感是为什么。
原t来她潜意识里,已经猜到贺成烨的心思了,只是从未深究过。就像他说的,装傻充愣着纵容他为自己付出。
“不错,但是又如何?你说的这些,可曾有一件事是刀架在你脖子上做的?”
刻意佯装的冷漠并非是真的冷漠,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地道出事实,才是最伤人致命的决然。沈琴央坦然地看着他,轻轻开口:
“不过你一厢情愿罢了。”
贺成烨抓着她的手松开,即便屋中喜烛摇曳,红艳艳的绸缎高悬,都因为这话冷了下来。
“浙北天高地远,今夜这场逢场作戏的婚礼,的确令人意乱情迷。但你我这一生,注定只能是皇后与王爷的关系。”
“你现在同我说注定?”贺成烨怒极反笑,“你若真是信命的人,现在就不会在浙北。”
沈琴央开始后悔同贺成烨说那些话了,现在被他当做反驳自己的论据,弄得她哑口无言。
“你刻意去做背离身份的事,来到浙北就为了摆脱所谓的操控。现在我也做了和你一样的事,说了一个王爷绝不会说的话,你却又拿出皇帝皇后的身份来压我。沈琴央,你不觉得你有些太武断专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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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说的和他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这完全就是偷换概念!沈琴央也被他这番强词夺理弄得生起气来,质问他道:
“那又怎样!你轻飘飘一句心仪之人,是想我如何回应你?我也心悦于你?所以我们便不管一切,就此做一对亡命鸳鸯,余生都躲躲藏藏地苟活吗?”
“有何不可?”
空气瞬间因为这句话凝滞,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戛然而止。
“即便是做一对亡命鸳鸯,又有何不可?”
沈琴央微微张着嘴,竟被这般胡搅蛮缠毫无道理的话给问住了。她想反驳,列出种种所谓的不可抗力,却说不出任何。
“没有我你也一样是亡命之徒,但亡命鸳鸯,好歹也是对鸳鸯吧?”
“噗”
沈琴央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被这句无厘头的话逗笑了,贺成衍也松了眉头,两人相对而笑。
气氛因为这一笑缓和了不少,两人复又坐回到了床上,一起望着满屋子的红。这场闹剧的婚礼,的确令他们都心神不宁。
“莫名其妙地成亲,又莫名其妙地吵架,还真有点像寻常夫妻了。”
贺成烨微微往后仰倒撑在床上说道,又恢复了百无聊赖的常态。
“快闭嘴吧”
贺成烨笑着歪头看着她的侧脸,“但说实在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一开始,贺成烨以为沈琴央就是那种野心庞大,贪恋权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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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半个朝堂的命脉同皇帝博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扳倒他,掌握一切。
可同她去西北走了趟,贺成烨发现她其实过得很难。
即便是身份贵重的皇后又如何?还不是稍有视察便在行宫里被当做刺客追杀,在回程路上被蛮族人轻易劫走险些丧命。
其实崇多比他敢想敢干,直接将沈琴央从蛮族人手里夺过来企图据为己有,自信带她远离皇帝身边,就能护她一世周全。
贺成烨当时自认为懂她,京中权力场是她的舞台,多年来拼了性命才夺得的权力足够她自保,甚至还能与皇帝一较高下,她不屑于将安危系于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身上。
她一定要回京的理由,不过是为了靠自己的力量体面的活着罢了。
可到了浙北,她告诉自己被操控着,束缚着,她想跳出这一切,与皇后的既定命运反其道而行。
贺成烨又觉得她心里其实渴望着自由,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囿于宫墙之内,一辈子勾心斗角只为坐稳一个根本不想要的皇后位?
沈琴央摇了摇头。
“我以前不是没想逃过,我甚至也试过。”
许多年前,大约在贺成衍登基后的第三年,那时他大批地选秀,花一样的宫妃填满了整个后宫。朝堂之上,也开始多方打压当时沈琴央手上为数不多的势力。
她一介女流,纵然身居皇后高位也抵不过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况且,沈琴央也无意追逐名利权贵,想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就在那时,第一个穿越女出现了。
沈琴央浑然不知,被害得险些身败名裂,命丧黄泉。贺成衍被那穿越女迷得失了心智,从此恨上了置她于死地的沈琴央,更加丧心病狂地报复她。
却不知她仅仅是为了自保,若不先下死手,就会被反杀。
渐渐地,她明白了,这个世界只要有新的穿越女进入,首要任务就一定是杀了她。自己已经与男主牵扯太深,成为了剧情重要的一环,一但离开皇后的位置便失去了对抗的力量,无论是贺成衍还是穿越女,甚至任何一个小角色,都可以随时要了她的命。
所以沈琴央不敢放手,不敢拿命去搏自由,因为一但放手,便再也无法回到京城,权力也如手中之沙散尽。
没有退路,唯有牢牢地将权力抓在手里,甚至需要更多。
她要这书中世界任其规则变换,自己永远有制胜的能力,随他们狼子野心,想要对付她依旧是蜉蝣撼树。
“我要去争,因为不争,就会死。”
话虽说得坚定,沈琴央的神情却显出些许落寞,贺成烨都看在眼里。
“也许你会觉得可笑,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也觉得没意思,但我真的不想死。”
宴席之上,贺成烨莫名其妙问她想过死吗,虽然沈琴央并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目的,但如今也算给了他一个答案。
无论境遇如何,再看不到希望,对沈琴央而言,解决之法也绝不是死亡。
只要活着,就有一线生机。
“我知道了。”
贺成烨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沈琴央以为他并不认同自己。
估计在来去如风,潇洒自如的贺成烨眼里,她就是个画地为牢的蠢人。明明放不下权力地位的诱惑,却说得好像不得不做一样。
沈琴央不怪他,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如此,也不知道什么系统,什么剧情。更不会知道她身后追着层出不穷的异世穿书者,手握她人生的剧本,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想要了她的命。
她又怎么会怪他无法感同身受?
沈琴央自己背负着这些至今已有十四年之久,在一个无人能理解她的世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贪恋权贵的毒妇,哪怕对着最亲近的白芷竹苓她也绝口不提。
她太孤独了,甚至都曾在玉贵妃身上,找到过一丝因为互通为现代人的知己快意,和同类的归属感。哪怕玉贵妃一门心思要她死。
贺成烨已经给了她很多理解,远超于许多人,她不会再奢求更多。
可贺成烨却起身跪在了她面前:
“如果你要去争,我便为你倾尽全力,若哪天累了倦了,即便亡命天涯,我亦同你一道。”
贺成烨坚定的目光太甚,乃至于生出一种虔诚之感。
如同跪在自己信奉的神明身前,宣誓着他的忠诚。
“相信我,利用我吧,我会成为你手里最锋利的剑。”
第055章 交易
庭院月色深深, 万物陷入沉眠寂静,小院里树影摇曳,沈琴央轻手轻脚地跨进了院子。
她穿着山庄中侍女的衣服, 瞒着所有人, 再一次来到了二当家处关着贺景廷的院落。
她需要再见一次贺景廷。
上次她拒绝贺景廷后径直离开,撂下大话拒绝了他, 还说要回去自己生个孩子扶植。可沈琴央自知无法生育, 贺景廷的确是她唯一的希望, 不过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走投无路罢了。
贺景廷是可以预见的重要角色, 她必须得到, 但要他也必须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一次的见面, 沈琴央小瞧了他, 并没有套到太多的有效信息, 反而险些被他拿捏。此人年纪轻轻却心机颇深, 即便沈琴央这般泡在宫中数年的弄权之人,与他交谈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于是她避开所有耳目, 甚至包括贺成烨, 独自深夜潜来。
因为,沈琴央还没有完全相信贺成烨,即便他展露的真心的确令人动容,但沈琴央依旧持怀疑态度。
她还是信奉着那套行事准则;凡做事必有其目的,从前她想不明白贺成烨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她t怀疑贺成烨的心意。
他说心悦于自己,便一定是真的吗?
沈琴央才不信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这世界一切都由利益驱使着前进, 人亦如此。
贺成烨的确在与她相识至今的日子里,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心意。但沈琴央自觉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令贺成烨仅仅凭着御花园初见,与昭晨宫夜会的两面之缘爱上自己,紧接着就能做出西北为她赴汤蹈火的一系列举措。
再天雷勾动地火的一见钟情,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交付性命。甚至,她还是贺成烨的皇嫂,两人本身就没有修成正果的可能。
他又怎会付出至此,仅为了一段压根没可能有结果的露水情缘。
如果他在大婚之夜说的话是真的,那贺成烨必然在御花园初见之前就与自己有过交集,只是沈琴央不知道。
但若真在此之前贺成烨就留意到了她,又为何至今闭口不谈,始终装作与她初识的样子?
证明他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和保留,便不算一片赤诚,他的话,更不能全信。
微凉的夜风令沈琴央的大脑异常清醒,她走到贺景廷的院前,却发现今夜这里的守卫异常松懈。
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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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的几个来来往往的小厮侍女,路过她时目不斜视,没有一个人起疑,甚至都没人注意她。
沈琴央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有可能因为那二当家回到山庄之中,人手都调回去跟前自己用了。
她没有想太多,这种机会并不多见,按照上次来时严防死守的程度,没有贺成烨军师的身份为她带路,沈琴央根本不可能靠近这座院子。
眼见着屋中昏暗一片,沈琴央悄悄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纵然有着透进屋中的月光,依旧照不破这浓重的黑暗,沈琴央定在原地,并不敢到处肆意乱走。
黑暗让一切变得未知,她凭借着上次来时对屋中布局的记忆,朝着床榻的方向摸索前进。心想着既然已经熄灭了烛火,贺景廷应该已经入睡,悄悄将他唤醒便是。
视觉失灵让听觉敏感起来,细碎的声响放大了数倍。
突然,一阵箭在弦上的弓弦紧绷之声响起,沈琴央当即有种背后被注视的强烈感觉。
她慢慢回头,发现房间尽头的黑暗中,寒光毕现,一张弓弩被人握在手里,尖端的寒意瞄准了沈琴央。
只要那双苍白的手松开,弓弦拉满了的弩即刻便能将她射穿。
云层适时乍开,月光恰好自窗外落入,映照出一个端坐于窗边的人形,如一尊月华砌作的雕塑。
他一直坐在这屋中,从未动过分毫,就这么看着沈琴央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站在原地因为黑暗望而却步,朝着床边走时又犹豫彷徨。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直至最后才拉开了弓弩。
想到这里,不适之感充斥了沈琴央的身体,然而沈琴央目光自那把骇人的弓弩上移,发现了更毛骨悚然的事——
那人长着一张鬼面。
青面獠牙,血色瞳齿,那张脸浸在黑暗中,饶是从不相信鬼怪之说的沈琴央都被惊得浑身一抖。
但很快沈琴央就冷静下来,这才借着微乎其微的月色看清,那不过是一张面具。
她心中已有猜测,看见那人身下坐着的轮椅才得以确认。
“浔江派的二当家,久仰。”
沈琴央已经率先开了口,柳相叶也不再装神弄鬼,亦开口道:
“皇后娘娘。”
沈琴央没想到会这么快被看破,第一句话就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传闻这位二当家能通鬼神,可卜天命,难不成这也是算出来的?
沈琴央倒是不信,她更容易相信此人是比贺景廷更深不可测的人物,也更有能力打听到各路消息。
这种人,往往比真的厉鬼都要可怖。
“想不到,如此深夜,我这间寒舍竟得皇后娘娘的驾临。”
他嘴上恭敬,可手上那把弓弩却端得稳稳当当,箭头还是瞄准着沈琴央,没有丝毫撤开的意思。
沈琴央上前一步,“既知我是皇后,为何还不将弓弩放下?”
柳相叶笑起来,他的嗓音很好听,但因为唇齿都蒙在那副可怖的面具之后,所以传到沈琴央耳朵里时,便多了些森森鬼气。
“我说你是皇后,你就是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当真是个怪人,是他道明了沈琴央的身份,现在却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反过头来质疑起她来。
“据我所知,皇后在前去西北奔赴擎栾一族的路上,如何又会出现在我这区区一个小院落中呢?”
柳相叶果然眼线众多,虽不意外,但还是令沈琴央的戒备感更加强烈。
“若不是,我便可以将你就地射杀,若是,那娘娘为何要来此呢?”
“二当家既然都算到此处了,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那句赤裸裸的威胁,并没有令沈琴央畏惧退缩,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来见这间屋子里原本住的人,当朝皇帝遗子,贺景廷。”
明明隔着面具,沈琴央却能感觉到他笑了。
柳相叶将弓弩放下,随意地扔在了一旁的书桌上,又转了转发酸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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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撒谎,我喜欢和坦诚的人说话。”
那种强烈的不适感重新回来了,沈琴央多年来身居高位,何曾被人拿话这么以下犯上过?就好像她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事后承认自己的错误被家长原谅似的。
这人先前的几句话,其实都在同沈琴央刻意彰显自己所掌握信息的广度与深度。沈琴央也不能再将他当浔江派其他好糊弄的人一般,遮遮掩掩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直言道:“贺景廷呢,你将他弄到哪去了?”
“别急。”柳相叶缓缓道:
“你想见贺景廷,不是也想见我吗?难道就没有想问我的话?”
沈琴央皱了皱眉,柳相叶甚至都知道自己说过想见他的话,但她并没有表现出疑惑。既然他让问,她便大大方方问:
“是你一路刻意引导我进入浔江派,来见贺景廷的吗?”
柳相叶果然承认,“是。”
那这一切巧合都可以解释了,既然这都是柳相叶安排的,那贺成烨的身份他也一定知道。
“你也是故意放舒王以军师身份进入浔江派的。”
这话是肯定句,沈琴央已经确定。柳相叶语气里带了些肯定的笑意,似乎对她能立即想到这一点很是欣慰:
“聪明。”
沈琴央皱了皱眉,尽力压抑柳相叶带给自己的不适感,继续问道:
“所以你们浔江派是想瓮中捉鳖,将我和舒王一举拿下,好以此为人质?”
柳相叶慢慢摇了摇头,那鬼面一半浸在黑暗里一半映在月光下,动起来时仿佛有了细微变化的神态表情,愈发诡异恐怖。
他又换了副失望的语气,“错,你常伴君侧,应该比我清楚那位皇帝的冷血无情,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皇后和一个王爷而受到胁迫。甚至,他可能巴不得你们死了。”
面具之后的眼睛打量着沈琴央,“毕竟,你与舒王在一处,就已经向皇帝表明了他的背叛,不是吗?”
沈琴央一愣,她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贺成烨到底是来给皇帝办事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贺成衍具体委派他什么事,但无论贺成衍要做什么,都绝对于沈琴央不利。
如此一来,贺成烨站在自己的阵营,就无法同皇帝交差,她在浙北同贺成烨的一道行动的种种一但暴露出去,以皇帝的脾性,贺成烨死无葬身之地。
贺成烨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为何还能如此坚定地向她投诚?
柳相叶看出她的犹豫,笑道: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结果。皇帝给舒王的任务,是杀了贺景廷。”
“什么?”
“舒王没同你说吗?啧啧啧,我还以为他与你无话不谈呢。”
沈琴央神色一震,贺景廷于她而言有多重要,贺成烨不是不知道!而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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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北的任务,竟然是斩断她此行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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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廷决不能死。
柳相叶简直像是能听到她心中所想的心声。
“当然,我也不想他死,你与我都需要他,不是吗?”
沈琴央再次戒备起来,但柳相叶说的没错,浔江派需要借贺景廷的名义才能造一个名正言顺的大势,而沈琴央需要一个自己掌握的皇子入主东宫。即便各自为利,但殊途同归,都是t扶贺景廷上位。
甚至这个鬼里鬼气的柳相叶,都有与她联手的充足理由。
那跪在她面前发誓要助她的贺成烨,动机却仅仅是一句冠冕堂皇的我心悦你。
柳相叶的声音再次响起:
“贺景廷我自有办法让他归附于你,但作为交换”
他略微思索一会儿,然后像是临时想起了件随意的小事,笑着开口道:
“帮我杀了舒王吧,皇后。”
第056章 败露
京城皇宫, 养居殿内。
夜已经很深了,贺成衍还坐在小山似的案牍前翻看着朝臣们的奏折,李公公悄悄立在一边, 欲言又止了几次, 最终还是不敢开口。
该歇息了,但贺成衍批阅奏折时, 常常神情不悦, 满腹怒意, 谁若是这个时候凑上来多说废话, 一准讨不到好处。
不过今日贺成衍的似乎心情还不错。
他随手划下一笔朱批, 挑了挑眉道:“这些老东西倒是识相, 一听说朕要立太子, 连昔日追捧着皇后的几个都凑上来, 指手画脚地, 倒是为朕选起太子来了。”
李公公在旁笑呵呵道:“陛下福泽绵长,虽然膝下皇子不多, 但都孝顺懂事, 众大臣也是各抒己见罢了。”
贺成衍轻轻扫了他一眼,李公公常年侍奉在侧,立马恭谨低头,心知陛下这是起疑了。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孝顺懂事, 朕这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有主见的,也只能说是懂事了。”
李公公哪敢接茬, 溜须拍马道:“皇子们年纪尚幼,有陛下教导着, 日后必成大才”
贺成衍冷哼一声,“由朕教导?怎么?难道你也觉得,是因为朕令他们养在生母膝下,而非皇后教养,所以才教废了是吗?”
“啊?奴才哪敢奴才嘴笨!”李公公赶紧抽自己的嘴,这马屁算是拍马腿上了。
贺成衍在此事上如此敏感多疑,也是因为这几个皇子的生母,的确都貌美有余,蠢笨异常。
这种位份低下的宫妃,若诞下皇子,本应该由皇后教养。但贺成衍因为忌惮沈琴央,都做主让他们养在生母那里。
结果一个个养得性子唯唯诺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揣摩打听贺成衍的喜好,谄媚讨好,和他们的生母一模一样。
即便年纪小,但三岁看老,也不指望能成什么大事了。
李公公赶忙开解道:“陛下正值壮年,日后必定还有许多皇子降生,何愁找不到合适的太子人选?”
贺成衍这才平心静气下来,的确,太子不必过早册立,眼下这几个实在不堪用,即便是为了对付皇后,也不必拿山河社稷来置气,将未来交到这几个蠢材手上。
反倒是沈琴央,现在应该比自己还要愁吧?
皇后无子,他一放出有意册立太子的消息,昔日还摇摆不定的中立党们都纷纷倒戈。这几个庶子虽是愚笨了些,无论选谁入主东宫都一样,但好在都是被贺成衍牢牢握在手里的。
群臣贵族不是傻的,即便眼下贺成衍与沈琴央势均力敌,那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呢?太子人选迟早会定下来,而太子也会渐渐参与进朝政之中。况且世家子弟,皇亲贵族,都是世袭荫封的,即便大家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后代考虑吧?
太子继位后,皇后还能有如今泼天的权势,还能安安稳稳地坐上太后之位吗?
以如今的帝后之争看来,皇后到时候有个葬身之地就已经不错了。
又有谁会选一个没有未来的主子侍奉?
李公公见贺成衍已然心情大好,胆子也大了起来,细声细语地劝道:
“既然陛下将册立储君的希望寄托在以后,那当下可就要做准备了,只是如今后宫清冷许久陛下您看”
贺成衍怎会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只是提起此事,他难免心中不适。
玉贵妃那个贱人的事才刚刚过去,一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会同蛮族那种下贱的畜生
贺成衍刚平息下去的怒火现在又烧了上来。
他最恨被女人欺骗,被女人背叛,玉贵妃的事发生后,他连后宫都不想踏入,更不曾出现一个令他感兴趣的女人。
“再说吧。”
贺成衍摆摆手,他当时喜欢玉贵妃,就是喜欢她身上那股不安常理出牌的新鲜劲。后宫的其他妃子,也漂亮,但太循规蹈矩,也太阿谀奉承,一脸的谄媚,他并不喜欢。
他喜欢从前的沈琴央,看似乖顺温柔,实际眸中尽是野心之火。像漂亮精美的瓷器,内里却装着与外表截然相反的东西。
玉贵妃与她只有那么一点像,就已经足够圣宠不衰。
可惜,她死后,贺成衍再也没找到另一个可以代替她的女人。
门外通传声响起,李公公去开门。
“这么晚了,怎么事?”贺成衍不耐烦道。
李公公轻手轻脚地回来,压低了声音道:“是曹大人,带了从浙北来的消息。”
贺成衍抬眸,“让他进来。”
随后,一个体型精壮的男子自侧门进入,快步到贺成衍跟前跪下。
此人名唤曹九,是贺成衍手下的暗卫,专门替皇帝做一些掩人耳目的秘密任务,若他有事来禀,必然不会是闲事,更何况是这么晚的深夜前来。
浙北估计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事了。
他虽然派了舒王前去浙北解决那个私生子的事,但其实贺成衍并不完全信他,不过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罢了。
这事非同小可,若是用贺成衍自己培养的人,一但风声走漏一点,他谋杀亲子的事也就曝露大白了。
沈琴央将他的人盯得太紧,即便是曹九带领的这支暗卫,也是他近几年花了大力气养出来的,废了许多心思才避开沈琴央的耳目。
这事走漏出去,败坏皇家脸面,且他不知道沈琴央会如何借题发挥。
甚至,她还有可能利用那个皇子做点什么,当然,这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让舒王去做这件事,一是因为名义上两人手足兄弟,舒王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兄长赐给他的体面,他必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再者他也是皇室中人,浙北那个私生子的身份算是皇家丑闻,暴露出去对他也没有好处。
即便真有暴露的那一天,贺成衍也可以一句话就推到舒王身上,扣一顶谋杀皇家血脉的帽子便是,总归比皇帝暗杀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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