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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越:“那你这是打扮给谁看呢?”
姜竹:“……”
他反应过?来了?,红着脸有?点儿恼,有?点儿囧。
沈青越也?反应过?来了?,吃惊道:“你这是……穷小子进城看富亲戚,怕露怯?”
“哎……”他忍不住笑,“我没要笑你的意思,就是……”沈青越又一阵笑,他是好久没见过?这样的了?。
他们?家亲戚这几年都是走?装穷路线,想进他爸妈公司,或让他爸妈找人给安排个好工作。
只有?他拼命想证明“不用你们?”“我很好”“我能靠自己过?得不错”。
“哎……”沈青越叹气。
大傻子还遇到二傻子了?。
偏偏姜竹没搞明白他笑什么,窘迫地解释:“我舅舅舅妈老觉得我过?的不好,总要给我塞钱,其实?,其实?他们?也?不是那么有?钱的……”
“我爹说,他们?只拿工钱,要管人又少不了?花钱,一年到头?不少花销,孩子也?多……”
沈青越:“想干长久还不能贪人家东西是吧?”
姜竹点头?。
沈青越又是叹气。
姜竹没上?过?学,还不在村里住,没人系统教过?他什么,也?没耳濡目染跟着大人学什么人情往来,什么都半懂不懂的,东听一句,西听一句,一脑子零碎儿乱七八糟,难为他知恩图报,品性这么好。
人从三四岁才开始记事,能记清楚可能得四五岁了?,十四他爹就不在了?,仅仅十年,还是童年期的十年,他爹教会了?他怎么生存,怎么赚钱,怎么做个好人。
沈青越想,他爹肯定是个好人。
而且还十分疼爱他。
让他一个人辛苦生活了?好几年,都坚信他学会的一切,没有?怀疑,没有?动摇,被骂被排挤,也?没有?学坏,甚至都没有?抱怨报复过?谁。
沈青越有?点儿羡慕,有?点儿心疼。
抬手揉了?揉姜竹的头?,弄得一手潮乎乎的,“怎么还没干?”
头?发太多太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拿把?扇子,我给你扇扇。”
沈青越撩着姜竹的头?发给他扇风。
和电视剧里不一样,为了?方?便干活儿,他们这儿都会束发包起来,只有?小孩才不束发。
不过?普通百姓都是拿块儿布巾一捆完事儿了?。
姜竹的头?发很直,包一天,洗完马上?就挺垂的,不知道要上理发店拉直的姑娘们?得多羡慕。
据他观察,这儿的人头?发都挺浓密,枯黄的也?很多,毕竟营养跟不上?,但是那浓密程度不知是不是和不熬夜有?关系。
姜竹头?发倒是不枯黄,大概和他会打猎,不怎么缺肉吃有?关系。
就是瘦。
干活儿太多,消耗太大那种瘦,吃点儿肉也?补不起来。
“你不想让你舅舅舅妈觉得你过?得不好?”
“嗯。”
“那你还不换双鞋?”
“嗯?”姜竹看看他准备的新布鞋。
“傻小子,你这一看就是故意换来充门面的,人家哪看得出来你平日过?得好不好,这身好衣服是不是借来的。去找双旧点儿的布鞋穿上?,不要太破的。”
姜竹愣了?愣,眼睛瞪圆了?。
难怪他每次穿了?新衣服,他舅妈瞧见他还是叹气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沈青越轻蔑嘲笑:“不,还因为你又黑又瘦又矮。”
姜竹:“……”
早上?出门前,沈青越给姜竹涂了?点儿乳液和防晒。
浆糊似的白糊糊涂脸上?,姜竹浑身都不自在,更不知道沈青越说的拍一拍是怎么拍。
他按了?一下,手指沾到了?,没忍住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点儿香味儿,笑得沈青越差点儿把?手里小瓶子扔了?。
沈青越叹气替他抹匀,姜竹扶着桌子站都要不会站了?。
“行?了?,白了?点儿。”手上?沾到一点儿,沈青越顺手拍自己脸上?。
姜竹:“……”
“戴草帽。”沈青越先给自己扣上?,他是为了?遮头?发,姜竹得遮阳。
能有?多热,姜竹就是不爱戴,反正他就那么一点儿旅行?装的防晒,用完拉倒。
姜竹默默把?草帽叩脑袋上?,脸上?还是沈青越手指的触感。
挺软。
感觉比他脸还软。
装好水,下山。
路上?遇到村里人砍竹子,还帮他们?把?东西挑下去了?。
村民:“想砍几根儿竹子搭个鸭棚。”
姜竹:“哦。”
村民:“砍竹子交哪儿啊?也?放你大伯家去?”
姜竹:“行?。”
村民:“正好,昨天还听你大嫂说想再搭个库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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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可不是,他们?家东西越晒越多,往下该下雨了?,得放屋子里。”
村民:“一会儿问问他们?哪天弄,好去搭把?手。”
一群人聊着天,聊到山下,也?没人发现姜竹脸上?抹了?东西。
姜竹悄悄碰了?碰,感觉像糊了?层密密的细泥。
城里的小姑娘们?天天就涂这种东西吗?
沈青越那么白是因为涂这个吗?
他好像没见沈青越涂过?,每天洗漱完也?没见他回房间取那两?个彩色小瓶子,那么小的小瓶子,为什么这种浆糊不干呢?
用来糊扇子的糨糊放一天就不能用了?……
姜竹装着一脑子乱七八糟,将东西全装好,向借车的人家道谢,赶着驴车出发了?。
小毛驴哒哒哒跑在村间的小道上?,尾巴一甩一甩的。
早上?的风带着凉意,车子跑起来风就更明显了?。
姜竹也?不禁有?点儿期待,现在他又攒够一头?买驴的钱了?,如果户品不变,他就砍树自己做车板,再到镇上?买车轮、车轴、车辕那些就行?了?。
可以做个宽敞点儿的座。
还可以弄个棚子。
他见韶府的车都是有?棚的。
“偷笑什么呢?”
沈青越坐在另一侧,歪头?看他。
这孩子从出门就有?点儿不正常,这会儿都开始自个儿傻乐了?。
沈青越被他感染得也?有?点儿想笑,费解道:“去你舅舅家这么高兴吗?”
昨晚不是还忐忑不安吗?这情绪变得也?太快了?。
“不是。”提起舅舅家,姜竹还是有?点儿紧张的,连忙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挪着往上?坐了?坐,省得脚太低,车跑起来弄了?一脚的尘土,本来就不是新鞋。
不过?想想能见到舅舅一家人,他还是有?点儿高兴的。
他带了?好些东西。
“城里有?纸铺,去完我舅舅家,我们?可以去看看。”
“嗯。”顺便还能看看有?没有?颜料卖。他对这个世界的文化用品还挺感兴趣的。
不知道有?没有?专门的书画市场。
“然后去李记买香醋。”
“嗯,嗯?”沈青越笑了?,还惦记着醋呢?
山上?醋用完了?,姜竹下山只打了?一点点儿,还装在竹筒里,家里的醋坛子就等着装李记的醋是吧?
宝峰县位于姜家村的东南方?向,城西是清川江的支流,他们?叫汇江河,名字颇简单粗暴。
汇江河在城外那段宽三四米,水深处有?两?米多,能过?船,越往下游越宽,也?是从他们?县往外走?最主要的水道。
从姜家村方?向过?来,入城前得先过?河。
汇江河上?有?座石拱桥,能赶车上?下,过?了?河再走?几十米,还有?一道护城河。
护城河上?没石桥,搭着浮桥,驴车上?去浮桥一晃一晃的。
浮桥两?岸都有?士兵,要是谁在桥上?故意晃着玩儿,会挨瞪,再晃,士兵就该过?来了?。
走?在他们?前面一家人领着俩孩子,一个一两?岁还抱着,一个大点儿,四五岁,跑着跑着害怕了?,出城的骡车经过?他,骡子正好踩在他附近的木板上?,挺宽的木板顿时跷跷板似的,那边沉下去,这边翘起来,翘起的木板通过?绳子又带着附近几块木板往上?翘,桥也?跟着晃,那孩子哇一声吓哭了?。
他爹赶紧把?他抱起来,哄着没事。
也?有?胆子大的,非往桥边缘走?。
他们?这浮桥可没栏杆,连个把?手都没有?。
孩子站在边边上?往下看,挺乐呵喊:“有?鱼!”
他奶奶过?去一把?将他拉回来,朝屁股上?啪一巴掌,“掉下去淹死你个不听话的小兔崽子!”
前面堵了?个拉货的车队,沈青越一点儿都不着急,坐在车上?看得津津有?味,都想画下来了?。
好一会儿,前面的车终于动了?。
轮到他们?进城,还得交入城费三文钱。
姜竹说他们?是进城走?亲戚的,不是卖货,但他大半车的菜,还绑着一笼兔子一笼野鸡,人家不信。
交完钱,过?了?第一道城门进瓮城,经过?瓮城进第二道城门才是真正进了?县城。
在排队入第二道城门前,沈青越看见一群破衣烂衫的人坐在瓮城墙角下的阴影里,有?人垂着头?,有?人仰头?看着高墙外的天空发呆,也?有?人目光呆滞地望着来来回回的过?路人,只有?几个小孩儿还有?点儿灵活劲儿,蹲在地上?捡石子玩儿。
沈青越:“他们?是……难民吗?”
“……嗯。”
沈青越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大概是习惯了?,士兵、路人几乎都对他们?视而不见,瞧见了?的也?扭开脸,有?不忍心的老太太“哎呦”一声,嘟嘟囔囔念叨什么。
入城前,有?个在他们?后面进城的老太太挎着篮子过?去给了?那几个小孩儿一张饼,给他们?掰开分了?。
她一掏出饼,难民马上?有?人看过?来,城门附近的兵瞬间也?扫视过?来,沈青越余光瞧见头?顶上?什么光闪了?一下,一抬头?,瞧见上?面巡逻的兵弓箭都搭上?了?,对的正是难民的方?向。
那老太太浑然不觉,给孩子们?分完饼,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一脸不忍地往城里去。
人走?了?,小孩儿们?也?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不甘心的眼神重?新垂落下去。
士兵收了?弓箭,继续巡逻。
沈青越听见有?人小声道“吓死人了?。”“先前不是在外头?吗?”“可不是,还给搭了?几间茅草屋,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人在外头?抢东西,这才叫他们?到瓮城里来了?。”“这世道。”“咱们?这儿不错了?,每日分发些粥,听说别处连水都不管呢。”“可怜见的……”
姜竹和沈青越都往难民那边看了?一会儿,轮到他们?赶着车进去了?。
“等出来也?买点儿饼子什么给他们?吧。”
“嗯。”
第44章 走亲戚(二更)
韶府位于?县城东北方向, 是宝峰县几?家大户之一,位置相当?好。
他们家独占了一条巷子, 进了巷子往里瞧,三间门,都姓韶。
正?中的正?门挂着块儿不太大,字却相当?漂亮的木匾,写?着“韶府”。
笔力雄厚,风格古朴, 没?落款,不知是谁题的字。
他们过了巷子,得往后绕,下人住的位置不在这里, 他们得去东侧门敲门。
原本?的韶府没?有现在这么大,不过扎根久了, 树大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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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富有, 开枝散叶, 族人越来越多, 最初的韶府是不够住了。
扩建了两次后, 就不好再扩, 韶家和邻居们商量了下, 在别处买了差不多的宅子和对方置换, 这才得了左右的宅子。
不过日子久了, 还是不够住。
再之后, 也没?办法了,只好将?不是嫡出的旁支亲族挪出去,再在县城内外另寻宅子, 有在西北边的,也有在东南边的,城内有不少姓韶宅子和店铺。
倒是伺候主家的仆役们不好搬远,除了贴身的丫鬟仆人和护卫要住在主家的内宅配房,其他人都住在韶府东边后面?买的院子里。
这东院和韶府隔着一道墙,中间还打通了门,能通到韶府后院花园门口去,平时不干活儿的时候,仆役们就回自己的小院来住。
像姜竹舅舅家这样卖身到韶家,又几?代都在韶家本?本?分分干活儿的家生子,住得就要好些,加上姜竹二舅舅从?小跟在府上少爷身边当?书童,他跟的三少爷又考中了进士当?了官儿,还把他带到了任上,他们一家在府上也跟着受到重用,还分了个单独的小院子。
姜竹外公本?来也该从?庄子调进城里,不过他习惯了在庄子上生活,放心不下那些庄稼,老两口和大孙子依旧住在庄子上,只每年报两季收成和过年时候才来县里住几?天。
目前他们家的小园里住着姜竹大舅舅一家,还有他二舅妈和两个儿子。
孙辈的,也选了两个机灵的孩子给府里的少爷当?书童,每天随着主家上学堂念念书。
姜竹大舅舅在外院做管事,主要负责几?个庄子。
大舅家大表哥跟在他外公身边,二表哥随韶府管家跑腿。
二舅家三表哥和一个老婆子一起给在外地当?官的韶三爷看院子,管他自己在老家的产业。
二舅家四表哥和他娘一起,专门管给府上买花草。
姜竹之所以认识兰花,就是见?他二舅妈和四表哥倒腾过兰花。
花季过了,小姐们不喜欢了,府里暖房放不下,就得另外寻个养花人给养着,等来年养开花了,再搬回来给小姐们看。
姜竹大舅妈接的是姜竹娘当?年的差事,给府里老太太当?丫鬟。
不过她?脾气急,坐不住,老太太放权给儿媳妇后,每天又只吃斋念佛没?啥事,身边也没?多少让她?跑腿的事,看她?年纪大了,家里孩子越来越多,前两年老太太干脆给她?放了假,只年节和府上事多的时候才叫她?过去帮帮忙。
她?就在家缝缝补补做做饭,管管两家的孩子,偶尔给妯娌帮帮忙,不用干活儿,领着工钱,她?也挺开心。
姜竹他们过来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下人仆役都在府上干活儿,东院这边反倒是挺安静的。
姜竹敲门,门房很快就出来了,瞧见?是他,还挺诧异,“这不是满爷家外孙吗?”说罢他扭头朝院子里喊,“福婶子,你家竹哥儿来了!”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赵福丫一愣,擦擦手快步出来,瞧见?真是姜竹,惊讶道:“真是竹子!我还当?听岔了呢,今儿怎么有空进城来了?”
说话?间,她?先把姜竹瞧了一遍。
衣服洗过,不是全新,裤脚有点儿短了,还算合身。
鞋也是穿过的,没?踩多少土。
再瞧瞧,高了点儿,胖了点儿,这脸瞧上去还白了点儿,想是没?遇到什么难处。
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点儿。
从?前姜竹来,次次穿的都是新衣服,可她?家的每回去山上看他,姜竹都穿得破破烂烂的。
在他们镇上遇到两次,那也是打着一串的补丁,每次都搞得她?忧心忡忡,生怕姜竹是走亲戚借来的一身行头,来回路远,走一鞋泥土,回去还得赔人家双新鞋。
这回瞧着,总算像个人样了。
“快进来,快进来。”
“舅妈,”姜竹见?大舅妈满面的高兴慈祥,没?有像从?前那样一见?他就压不住地皱眉发愁,叹着气就要给他钱,也不自觉轻松了几?分,带着一点儿愉悦打完招呼,向她?介绍,“这是我朋友,沈青越,我们一起来的。”
沈青越露出礼貌的笑容:“婶子好。”
“哎好好好,”赵福丫光顾着看姜竹了,往外一扭头,盯着沈青越就愣住了,心里暗道一声,哎哟好俊的小伙子!嘴上却招呼着:“来来,都进来。”
门房把两扇门都打开,帮着他们把驴车赶进来。
东院也是有安置车马的地方的,他们贴墙放好车,解了绳子牵驴到棚里吃草,姜竹将?车上的东西往下搬,想起从?前舅妈做了什么吃的会叫家里孩子给门房端,还有上次去镇上买纸那回事,姜竹从?笼子里掏出一只竹鸡给他,又掐了把鲜野菜,“山上拿的。”
门房和赵福丫都愣了愣。
尤其是赵福丫,姜竹在她?心里,那和他爹差不多,人是个好人,大方还傻实在,就是闷葫芦不会说话?,人家得了他们的好,都不见?得会领情。
姜竹甚至还不如他爹呢,沉默寡言的有些过头,一点儿不懂人情世故,今儿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她?眼睛瞅着姜竹猛瞧,嘴上已经替姜竹客套:“孩子的一片心意,快拿着吧,你家小子前两日不是还闹着想吃鸡吗?”
门房推脱:“嗐,他就是一阵子一阵子胡说,这么肥的鸡呢,拿去市集能卖不少钱,这野菜也鲜嫩……”
赵福丫嘴上客气:“拿着吧拿着吧,跟我家还客气啥,往后我外甥来了,你别不认脸儿就行。”
门房笑着收了东西:“哪儿的话?!”
可两人心里都有点儿嘀咕,姜竹弄来小半车菜,这不是要卖的?
姜竹却已经将?车上的菜全搬下来了。
他背着一筐,还拎着一麻袋。
沈青越拎着另外一麻袋,几?人大眼瞪小眼。
沈青越:“厨房在哪儿?”
“里边,里边。”赵福丫还有点儿回不过味儿来,提着兔子和鸡笼子领着他们往里走。
从?前他们怎么跟姜竹说让他常来,他也不爱来,一年就那么固定?几?趟,这回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有心叫姜竹去把这些菜啊肉的卖了换些银钱吧,又怕他好容易来一趟,伤了面?子往后更不愿意来了。
赵福丫闷着一肚子心思?,盘算着一会儿给姜竹往回装点儿啥,一进小院,就喊小孙子上前头喊人去,“三宝,去前头看看你爹你爷爷谁在,就说姑奶奶家表叔来了,叫他们回来吃饭。”
“哎!”正?在院子里玩水的小男孩看看沈青越,看看姜竹,认出姜竹了,仰头朝他笑笑,一蹦一跳跑了。
赵福丫领他们到厨房放下东西,又给他们打水洗手洗脸,再招呼他们进屋休息。
单独的小院子还算宽敞,但和姜竹家没?法比,整个小院加起来,还没?姜竹家半个前院大呢。
突然从?山上过来进了城里的房子,怎么看都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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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
沈青越静静观察。
韶府前院算得上高门大户,但下人住的院子,顶多就算还挺齐整的民居了。
倒是青砖瓦房,也还算讲究,这小院里处处收拾得仔细,只是见?惯了现代建筑,家里还有别墅,沈青越觉得这房子挺朴素的,有点儿小,有点儿暗,人住多了,东西就塞得有点儿满,远不如姜竹家清雅。
虽然姜竹家前院一堆竹编,后院种的都是菜,没?花,没?假山,接的是乡村的地气,一点儿都不city。
不过人家拿出来招呼他们的点心,就非常有大户人家的气质了,一盘儿枣糕,做了好几?个花样,放甜品店,得摆出来按块儿卖。
沈青越尝了一口,枣味儿很浓,还放了蜂蜜。
不得不说,这年代虽然物质稀缺,但能找到的东西却是货真价实的,这蜜的香味儿就比超市买得好。
赵福丫招呼着他们吃东西,又给他们俩沏了茶。
她?暗暗打量了沈青越,越看越迷糊姜竹是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的。
这枣糕在他们府上不是稀罕东西,但放在乡下,轻易也是舍不得吃的,尤其是那蜜,专门用的枣花蜜,要不是他侄媳妇在厨房,还赶上了府里的小姐又得了别的稀罕东西,没?要这糕,他们还分不着呢。
可沈青越这平平的反应一看就是没?少吃过好东西嘛,一点儿都不稀罕,一点儿也不稀奇。
他这样,赵福丫反倒是有些稀奇。
像是个纨绔子弟。
瞧这身打扮,还是个落魄的纨绔子弟。
别是姜竹老实见?识少,叫人给骗了去。
她?多了个心眼,给他们倒上茶,先起了话?头:“你舅舅巡庄子去了,晌午就能回来,你那仨哥哥俩在外院干活儿,一个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是不是有事儿找你舅舅?”
姜竹点点头,“嗯,我想买头驴。”
赵福丫诧异:“买驴?”
“嗯。”姜竹看看沈青越,瞧见?他一脸笑容地在吃蛋糕,活似事不关己地瞧热闹。
来的路上,姜竹觉得沈青越比他会说话?,问沈青越该怎么说,沈青越说,你随便说,能说清楚就行了,说不清楚也没?事儿,我会帮忙打补丁的。
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姜竹只好边想边说,逻辑清晰且简单粗暴:“我赚钱了,”不用借,买得起,“想买头驴运东西,拉车。”
“是该买!”那山可高了,天天爬山下山的,赵福丫去过没?几?次,想想腿肚子都酸,“有个车进城也方便。”
姜竹:“嗯。”
就是她?有点儿没?搞明白,怎么买驴还得跑县城来。
他们镇上没?牲口市吗?
还是今年县里缺牲口了?
赵福丫原本?当?他是想借点儿钱,姜竹偏说他有钱,她?思?来想去,要不然,姜竹是不会看驴?
“你舅舅、二哥会看驴,等吃了晌午饭叫他们带你上牲口市转转。”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谁要买驴?”
帘子掀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等个子国?字脸的男人进来了,“真是竹子。”
“二哥。”
韶宗升:“坐坐,三宝说姑奶奶家小表叔来了,我还道他胡说,竹子你要买驴?”
姜竹点头。
韶宗升:“那一会儿咱们到市上看看,我帮你挑头好的。”
赵福丫:“你爹呢?”
韶宗升:“还没?回来呢。”
赵福丫:“行,要是你爹晌午回不来,你上马房那看看谁得空,叫他跟你一起去挑挑,给竹子挑头好的。”
韶宗升:“放心吧,那边我有熟人,买好就能把文书给办了。”
姜竹闷头听着,终于?听到了重点,问道:“买驴会改户品吗?”
韶宗升一怔,这还真问住他了,他跟管家学的多是各类杂事,但文书之类的,他只懂一点儿皮毛,这些他也不怎么知道,“应当?不会,不然下午我先找人问问。”
沈青越道:“我听姜竹说,他是第五等的户品,一年要交二十两左右税银,不知道第四等要交多少,第五等和第四等界定?又有什么区别。”
韶宗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
沈青越:“在下一介闲人,现在旅居小姜师傅家里,在村子里暂时教教小孩识字念书。”
第45章 牲口
姜竹看看沈青越, 配合道:“他……沈先生,是我朋友。”
“哦哦哦!”韶宗升又看了看沈青越, 确实像是个读书人。
先前他还当沈青越是谁家?亲戚,赶的?时间不巧,来寻亲,亲戚人不在,先被他娘叫到屋里?等人了。
从前这样的?事也常见,不想?竟然?是跟姜竹一道来的?。
一阵子没见, 他小?表弟都会交朋友啦?
不过沈青越说教小?孩识字念书,他倒是没敢轻视,韶家?就是读书人家?,对读书人府上向来是敬重的?, 何况他还是姜竹的?朋友。
韶宗升好奇归好奇,也没急着打听沈青越来历, 解释说:“姑姑那山, 从前是府上三爷给办的?, 理?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过户品怎么分?我也不甚清楚……三爷书房应当有这样的?书, 我去问问老三。”
赵福丫:“行, 你叫他晌午回来吃饭, 再看看你二婶他们晌午得?不得?空回来。”
“好, 那竹子、沈先生你们先坐一会儿, 我去去就回。”
韶家?三爷的?宅子在北边, 韶宗升快步过去也得?快两?刻, 老三韶宗固一听是要问户品,也有点儿懵,赶紧到书房找律例翻了翻, 囫囵吞枣记个大概,跟管事婆婆说一声家?里?来了亲戚中午回家?吃,和二堂哥一起回来了。
“别的?好说,就是先从三爷账上预支些银子也不当什?么事,但是府里?的?书,要拿出来,必须得?先得?三爷或老爷同意?才行。”韶宗固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不过我大致瞧了,五品到四品主要是户资,家?资五万以下,都算五品。”
五万。
沈青越默默琢磨,姜竹说当初他爹赌赢了上万两?银子,韶府给他们买山,应该不会超过赌资才对。
不过还是问问才稳当,沈青越问:“不知从哪儿能看家?资数目。”
韶宗固:“户册上能看。”
姜竹:“我们村的?户册在里?正那儿。”
韶宗固:“咱们买驴去登册时候兴许也能看见,看不见也没啥,给点儿钱,找个人替咱们看看就是了。”
最大的?问题解决,席间气氛都轻松了。
赵福丫叫儿子侄子招呼姜竹和沈青越,她到厨房去给他们做饭。
家?里?厨艺最好的?还是三侄媳妇,可她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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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做事,轻易离不开,一大早就得?过去,有时候赶上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的?想?吃个宵夜,或招待客人,常常要天黑透了才能回来。
到中午开了席,姜竹大舅舅也没回来。
原本要回来的?二舅妈和四表哥因为二房夫人嫌花园里?花落了凌乱,又被遣着找花匠过来修剪换花,晌午只能在那边凑合着吃了。
赵福丫习以为常,大户人家?规矩多,规矩外全凭主人说了算,做奴仆的?甚少有什?么能自己做主的?,就是她家?两?个当书童的?孙子,也是日日跟着少爷住,他们还得?在院里?干活时候瞧上几眼。
赵福丫:“想?是庄子里?有什?么事耽搁了,我给他留了饭菜呢,不用等他,咱们吃。”
韶宗升:“尝尝这鱼,大哥下篓子抓了好些鱼,昨日我爹巡庄子巡到那边儿,拿回来十来条,还有不少鱼干儿,一会儿给你装点儿。沈先生也尝尝吃不吃得?惯。”
姜竹尝了一口,一伸碗,插到他二哥和沈青越碗之间,“他吃不了太咸。”
韶宗升:“?”
沈青越:“我有哮症,不能吃太咸。”
“哦!”韶宗升顺势筷子一松把?鱼放姜竹碗里?:“那沈先生尝尝这鱼汤,这个清淡。”
韶宗固拿起勺子帮他们盛汤,好奇道:“听沈先生口音,似乎不是宝峰县人士?”
沈青越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番,笑笑淡定地编了一套四处游历外邦人的?身份。
在他暗示下,姜竹俩哥哥很容易就相信了他是受战祸逃难过来的?邻国人,也是忍不住地唏嘘感慨。
“这些日子我们府上和庄子里?也买了些人……”
能入韶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也算是个好归宿,可若能当良籍,谁想?要贱籍呢?
当年他们太爷爷也是因为老家?遭了难,一路逃荒到宝峰县,后来家?里?人又染了病,实在过不下去才卖身到韶府。
他家?运气还算好,韶家?家?风好,不怎么苛待下人,他太爷爷又擅长种庄稼,不贪滑,慢慢熬到他爷爷这代,得?了信任,当了管事。
当初一起逃难的同乡,好些后来没了音讯,有的?是病死了,也有的?说不清道不明。
遇上不好的主家,打骂虐待,什?么都可能遇到。
他还听说有些人在外受了委屈,人模人样的?装腔,回了家?就爱拿下人出气。
即使是他们府上,也出过数九寒天的?,罚下人在外面数树叶子的?事。
有什?么办法,入了贱籍,身契在人家?手中,就是被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认真管。
提起这些,席上气氛有些凝重。
韶宗升给沈青越倒了杯酒:“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沈先生只管开口,咱们兄弟别的?没有,在县里?还算认识些人,知晓些门路。”
“多谢!”沈青越听出了他们是愿意?帮他找门路弄户籍的?,顺口问:“我听说若在本地落户需要置产还要有人担保?”
韶宗固笑了:“买两?亩地就行。”
现在县里?难民一大把?,哪有可能人人都能找到人做保,已经?不像前两?年那么严了。“咱们一会儿到衙门找人问问。”
说行动?,两?兄弟也痛快,吃完饭韶宗升去找管家?告了半日假,韶宗固比他自在些,韶三爷不在,他自己就能给自己放假。
他们拎上了姜竹带来的?一只兔子,带姜竹拐了几个巷子找了个老头,片刻后出来,“咱们先去看驴,一会儿到衙门外找那老头儿子打听就成,他在衙门当差。”
他们赶着姜竹的?驴车先去了牲口市。
来买驴,沈青越也挺期待的?。
他们这儿的?牲口市场除了牛、马、骡子、驴,附近猫、狗也卖。
四舍五入,这不等于逛动?物园了?
这要是放在他家?,他敢去看一眼长毛的?,他爸妈非要和他讲一番他如何不在乎命,不在乎他们,多自私,多任性,再和他断绝关系不可。
他倒也没要非作?死,以防万一,他荷包里?装着急救药,早早戴上了两?层口罩,还向好奇的?两?兄弟演示了口罩的?用法。
“这倒是方便?。”韶宗固瞧着稀罕。
他们院子各屋子的?门平日都锁着,但是每年得?扫两?次灰,扫灰时候,他每次都蒙着块儿大面巾,有点儿碍事,要是能缝这么个小?东西,就方便?多了。
进了牲口市,他们就更羡慕沈青越了,那叫口罩的?小?布块至少能遮些粪味儿呀!
不过嫌弃归嫌弃,人家?牲口市的?粪也是要卖钱的?,堆到一起,能卖给城外的?农户和田庄。
姜竹有点儿担心沈青越,他们家?养只小?鸡,沈青越每天看完过够瘾,都要洗手、洗澡、换衣服,进了牲口市,不知有多少毛。
一路上姜竹频频看他,却见沈青越比他自己还兴奋,没有咳嗽,没有大口喘气,渐渐也放松了。
他们先看了马,不过马他们是买不起的?,也不划算。
按大虞的?律法,朝廷需要时可以随时向有马的?人家?征马,征用畜力也优先用有马的?人家?,要是哪儿一打仗,马被征调走了,别说回不来,就是用个一年半年的?,伤了,病了,就够普通人家?哭的?。
而且养马又贵,又不如牛、驴擅长做农活,所以马都是卖给有钱人家?的?。
韶府就养马,还养了不少,不过姜竹他们就不敢想?了,和大多人一样,瞧见了就看看过干瘾。
再往前是卖骡子和牛的?,姜竹走过去,一眼就瞧上一头红褐色的?骡子。
那头骡子长得?高,瞧上去像匹马,站在那儿有一米五到一米六,比姜竹都矮不了多少,若它不出声,旁人不说,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匹马呢。
很漂亮,很精神,价格也足够漂亮和让人精神,人家?要二十两?。
姜竹总共就带了二十两?。
先前卖花赚了四两?多,草市赚了七两?出头,再上卖草药的?,还动?用了他的?小?金库,总共凑了二十两?。
按原本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毛驴价格不高,他们能买两?头驴,再去给沈青越看病,若还能剩点钱,就买点儿好吃的?,逛一逛书坊、纸铺。
问完价,姜竹什?么没说,看驴去了。
然?而心里?装了头俊美?骡子,再看哪头驴也觉得?不够吸引人。
驴子价格倒是在预期内,这阵子比才冬天时候贵了,但一头壮年驴子八两?可以拿下。
沈青越摸了摸驴的?脑袋,耳朵,顺着背摸皮毛,还拍了拍人家?肚子。
其实驴子也挺漂亮的?。
大眼睛,长睫毛,毛色也好看。
能爬山,能拉磨,耐力好,生病少,除了叫声难听了点儿,据说脾气倔强了点儿,哪儿都挺好。
而且个头小?,海拔低,万一不小?心骑驴摔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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