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70-80(第1/16页)
第71章 麻木伤(二更) “你不仅漂亮而且聪明……
偌大的射击馆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钟虞大脑空白, 惨白灯光下,憧憧人影中,他看到了赵德青伪善的脸, 程杰狰狞的脸, 甚至好像看到钟薛死前凄厉扭曲死不瞑目的那张脸。三张脸叠合成一张, 变成一张魔鬼的脸,啸叫着从他身体穿过,将他捅了个对穿。
钟虞几乎无法站立。
就是这时, 一只手掌伸来, 牢牢撑在了他的背后。
是蒋绍言。
视线恢复聚焦,钟虞转头对上了蒋绍言, 愣了愣,很快又仓皇避开了。他突然不敢去看蒋绍言的眼睛。
蒋绍言手掌按在钟虞背后,推着他往外走。钟虞便被这股力道推着往前,然而脚步潦草踉跄,走出几步后才像是找回行走能力,咬牙聚力,拉上梁栩快跑。
直到看他们跑了出去, 蒋绍言才动, 目光冷冽扫过程杰, 在赵德青脸上停留两秒, 随后将手中那把气手枪用力一抛,转身大步离去。
蒋绍言的车就停在门口,跑到车边, 钟虞按钥匙开门,先将梁栩推进去,紧接着自己也要坐上去时突然停下, 朝旁边看去。
他又看到了那辆牧马人,这一次记忆回溯,一下便想起在哪儿见过。
岚大,校庆,暴雨,就是这辆牧马人朝他们直冲过来,原来竟是程杰这伙人的车。
现在回想,或许那个时候程杰已经知道他回国,或许也是那个时候就盯上他。
蒋绍言从后面追上来,见钟虞站在车边迟迟不上去,便问怎么了。四目再次对上,钟虞没有说话,弯腰钻进了车里。
蒋绍言也上了车,迅速将车发动,轰鸣着冲破夜色,眨眼间就开出了几十米。
钟虞侧头,无声地望向侧视镜,那栋灰色建筑于黑暗中隐匿盘踞,竟好像一只会吞人的恶兽。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周围人车也渐渐多了起来,道旁的建筑带来人世的光亮,蒋绍言才问:“去哪儿?”
钟虞看向梁栩,梁栩颤声说:“我、我想回家。”
“你确定要回家?”钟虞自上车后便沉默,此刻突然问了一句。
梁栩一愣,他下意识就想要回家,因为家就是避风港。
但他忘了,家也可能正是风暴中心。
钟虞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那张欠条怎么回事?”
梁栩也是懵的,连连摇头,他根本毫无印象,他确定自己没有签过,肯定是谁模仿了他的签名。
会是谁?
还有那个手印,他也确定没有按过,但那伙人似乎十分笃定,甚至拿到公安局或者法院都不怕,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是我借的,手印我也根本没按过。”梁栩急得快哭了,“学长,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钟虞说。
钟虞记得陶青稚说过,梁栩从小没有父母,借住在亲戚家,这也是他当初觉得和梁栩亲近的原因之一。
“你跟谁住在一起?”
“我舅舅舅妈还有表弟,他们都对我很好。”
钟虞勾勾嘴唇,神情似冷非冷:“真的对你很好?签名可以伪造,这个暂且不说,但手印呢?如果那手印不是你按上去的,那就是别人趁你睡着拉着你的手按上去的,能在你睡着的时候接近你还叫你毫无防备的人,有几个?”
梁栩脸色刷地一白。
一道闪电当空劈过脑海,他突然就想起不久前的一个周末,他从学校回去舅舅家,本想晚上就回学校,但舅舅舅妈非要留他住一晚,那晚他睡得很沉,第二天醒来刷牙时,发现右手拇指红彤彤的,像是沾了什么东西,打了肥皂在流水底下搓半天才洗掉。
当时并没在意,现在回想……
梁栩只感到晴天霹雳,整张脸刹时毫无血色,也嘴唇都白了。
钟虞看他反应就知道了答案,这种遭遇至亲背叛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他问:“送你回学校?”
梁栩浑身颤抖,比刚才被人挟持还要抖得厉害,他死咬嘴唇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钟虞转脸对蒋绍言说去岚大。
视线在后视镜里又一次交错,钟虞神情漠然,很快转开了,他的刻意回避全都落在了蒋绍言眼睛里。
钟虞抬手按住梁栩的肩,微微使了力,等梁栩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他才说:“学校暂时是安全的,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你最近最好一直待在学校,能别出来就别出来。”
然而这只是权宜之计,梁栩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学校不出来。
梁栩惊魂未定,木然点头。
钟虞又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把利害跟梁栩说清:“你也听到了,他们这些人不会罢休,要钱是其次,他们真正看中的是其他,你明白吗?”
梁栩聪明,一点就透,他明白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他这个人,想起程杰那恶心又下流的字眼,什么操大肚子,梁栩再一次无法自控地浑身发抖,他绝望又无助地抓着钟虞的手:“那怎么办……学长……我怎么办?”
紧接着眼中闪过亮光:“我能去报警吗?”
钟虞摇头:“你自己就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如果那张借据上真的是你的手印,那你将百口莫辩,这种属于债务纠纷,报警也没用,警察最多就是调解。但是……”
下面的话残忍但现实,钟虞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冷酷无情:“但是那帮人会无所不用其极,用你的学业前途,用你的一切来逼迫你折磨你,直到你就范,你斗不过他们的。”
说话时,钟虞察觉蒋绍言从后视镜里朝他看过来,但他没有看回去,他就这样当着蒋绍言的面,将曾经惨痛的过往血淋淋地剖开。
梁栩睁着双眼,眼中的光亮消失殆尽,只余一片暗沉。
钟虞也沉默了,梁栩长得出挑性格也好,聪明勤奋,本该有大好前途,然而叫赵德青盯上,就只有死路。
他回想当年,赵德青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摔在地上,等他缓过来后,跟他说钟薛欠的钱不用他还,只要他答应去陪别人睡觉生孩子。
“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何不物尽其用呢?这也算一种天赋是不是,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怀孕生子,物以稀为贵。”
赵德青叫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双腿交叠,居高临下地看他。那种眼神,像在看可以随意标价的物件,也像在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碾死的蝼蚁。
赵德青说完这句,旁边的手下都哄笑起来,眼神淫邪露骨,下流又恶心,他当时就吐了,因为没吃东西所以吐不出什么来,只干呕酸水。
赵德青找人拿来纸巾,亲自弯腰帮他擦,末了捏住他的下巴,意味不明地看他一会儿,说:“你该换个角度想,就算你毕业之后做了律师又能怎么样,打一个官司能挣多少钱?但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现在点头,你余生都可以衣食无忧。不仅你,还有你奶奶,你们的生活会完全不一样,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你以为谁都跟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70-80(第2/16页)
你一样,只为了钱?”
赵德青眯起眼,轻蔑地笑了笑:“还是太年轻了,钱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你想得多得多。”
说罢直起身靠回椅子上,冷冷看他,又道:“阿杰被你划伤,血不能白流,你伤人是事实,如果我找到你学校去,你或许会被记过,或许会被开除,谁知道呢?”
“还有你的奶奶,或许某天上街买菜,就可能被一辆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车撞倒。毕竟意外嘛,随时都可能发生。”
他当时恨不得掐死赵德青,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旁边上来的两个人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以一双赤红的眼死死瞪过去,恨不得将赵德青射穿。
赵德青缓缓俯身,鼻尖距离他仅一寸才停,又笑了笑:“你不仅漂亮而且聪明,我喜欢聪明的人,我相信你知道怎么选。”
车子进入市区,在夜色里穿行向前,蒋绍言开得很稳,没有急刹也没有颠簸。钟虞回神,望向了梁栩,他在想,这会不会是梁栩此后人生里,最后一段平稳的路途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梁栩的人生就这样被毁掉。
“我送你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梁栩愣了许久才意识到钟虞这句话的含义,他表情木讷,一时回不过神,直到钟虞又重复了一遍。
“去国外怎么样?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读书。”
梁栩成绩优异,并非没想过出国,不想给舅舅舅妈增加额外负担便主动放弃,此刻第一时间,他想到的还是所谓亲人。
“可我家里……”
钟虞冷声打断:“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他们?”
梁栩嗫嚅,说不出话。
钟虞继续问他:“你今天为什么要去那个射击馆?”
梁栩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说:“是我舅舅约我去的……”
结果他到了那里不见舅舅,却被两个高壮的男人拦下,说他欠了钱,要他还。
答案已昭然若揭。
滚烫的泪汹涌而出,很快打湿了他的脸,梁栩泣不成声:“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我那么信任他们,为什么……”
这个问题钟虞当初也问过自己,至今无解,自然也无法解答梁栩。
“走还是不走,你自己考虑清楚告诉我。”钟虞说,“留下会有什么后果,你要想清楚。他们不会罢休,要钱是其次,究竟想要让你去做什么你该明白。”
梁栩的双手死死扣进身下座椅里,他含泪点头。
“那学校这边怎么办,我还有半年才毕业。”
“这个好办。”钟虞早替他想好,“可以请陶老师出面跟学院协商,到时候答辩再回来,我会让人全程保护你。”
钟虞声音平稳沉静,仿佛尽在掌握中,让人不自觉信服。梁栩平静下来,目光重又亮起,他看着钟虞,不禁想,这个让人敬佩的学长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和他一样的遭遇,那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前方就要到岚大,钟虞最后说:“你自己权衡,做好决定告诉我。”
梁栩说好,重重点头。
蒋绍言将车停在校门外,梁栩下车前钟虞又嘱咐他:“这两天你自己要小心,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梁栩的手按在车门上,却迟迟不敢下去,最后一咬牙推开门,独自踏入漆黑深重的夜,转身正要向钟虞告别,却猝然睁大了眼。
“学长,你的手……”
蒋绍言一路沉默,闻言立刻回头:“你手怎么了?”
钟虞愣了愣,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流了血,掌心靠近掌根处划了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整片衣袖。
刚才车里光线暗,这会儿梁栩开门,顶灯亮起,他才发现。
什么时候划伤的,被什么划伤的?刀刃割进肉里,他竟毫无察觉。
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僵麻,竟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可是车里明明并不冷,蒋绍言开了空调,座椅也一直加热,但不知为什么,他浑身就是冰冷僵硬,血液似乎不再流动,面色也比梁栩更白,不像个活人。
钟虞哑声说没事,让梁栩先回去,他看着梁栩走进校园,这才转头对蒋绍言说回酒店。
蒋绍言的表情比外头的天气更冷,坚决地否定:“不行,去医院。”
随即发动往最近的医院驶去,钟虞知道多说无益,未受伤的手掏出手机,才发现伊森给他发了十几条信息。
他回拨过去,伊森秒接,担心的声音传来,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解决了。”钟虞后仰靠在温热的座椅里,疲惫地闭了闭眼,“兜兜呢?”
“还在睡觉。”伊森语气听着颇为幽怨。
钟虞心里便踏实了。伊森问他何时回,他说很快,随后挂了线。
到医院挂急诊,医生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检查,伤口看着长但好在不深,血也止住了,简单清创后缝合。
钟虞特意跟医生说不用打麻醉,医生反复问他确认吗,不打麻醉会很疼,钟虞一字一字说,我确认。
生理盐水冲洗,再加上缝合四针,整个过程钟虞没动没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麻木地看医生刺针拉线。
医生十分诧异,行医数年还没见过这么能忍痛的,他觉得眼前这个叫人惊艳到移不开眼的病人有些不对劲,数度朝站在旁边的另一个英俊男人看去,然而对方眉头紧锁,始终未发一言。
蒋绍言知道钟虞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因此没有干涉,只在旁边默默垂眸。
缝合好,医生自己竟紧张到微微冒汗,摘掉手套,交代伤口不要碰水,饮食忌辛辣等等便出去了,将VIP室留给余下两人。
一时无声,谁都没开口,病房仿佛氧气匮乏的深海,叫人窒息。直到蒋绍言手机响,一看是蒋兜兜打来的,他才接起电话,说两句后把手机贴到了钟虞耳朵旁边。
“小虞儿,你在哪儿呢?”
听着蒋兜兜的呼喊,钟虞一瞬间竟产生流泪的冲动,他跟蒋兜兜说没事,很快就回去了,又问蒋兜兜想吃什么,回去给他带。
挂了电话,钟虞做了个深呼吸,他坐在病床边缘,抬头看对面雪白的墙壁。从蒋绍言出现在射击馆,并且对他认得赵德青和程杰毫不惊讶他便知道,当年的事情蒋绍言怕是已经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蒋绍言表情不辨喜怒,沉默了片刻,沉声反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我?”
钟虞苦笑,那时候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一切既定,什么也无法改变,又何必要让你知道。
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覆在眼上,钟虞顿了两秒,将手拿下,眼神重又变得冷肃锐利。
“如果你想知道,现在我便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全都告诉你。”
第72章 狠与恨(一更) “我巴不得他赶紧去死……
那天意外提早回家, 听到了老太太和钟薛的对话,钟虞佯装不知,谁知道在吃饭时,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70-80(第3/16页)
老太太突然就端着杯水叫他喝。
那杯水里搀了东西, 老太太心知肚明, 对上钟虞震惊的眼神,便知钟虞也已经知道了,但她还是递了过去, 苍老的手不停颤抖, 那杯子里的水不停颤抖。
钟虞垂眼看去,心也跟着不停颤抖。
老太太的手皮肤已经松弛, 长出了老人都会有的斑,每到冬天都因为舍不得开热水而生冻疮。就是这只手,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灵巧地给他织御寒的线衣,会在他苦读的夜里给他煮宵夜,为了让他读书一针一线地打毛衣一笔笔地存起钱。
而现在,同样的一只手, 把掺了药的水端到他面前。
钟虞便明白了老太太的选择, 在儿子和孙子之间, 还是选了儿子。
他就这样被抛弃了。
心如死灰也不足以形容, 他以为他会愤怒,会伤心至极,但实际上他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无波无澜,激不起半点情绪。
见他迟迟不动,钟薛忍不住了, 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不住磕头,说看在把他扶养长大的份上,求他一定要救命。
老太太不作声,只低头垂泪,便是默认了,钟虞突然就明白了一个词——挟恩图报。
他轻轻地将那杯水推开,又将钟薛搀扶起来,说叔叔没事,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忙,先吃饭吧。吃完饭他借口学校有事,平静地从那间房子离开,平静地走下楼梯,平静地骑上车穿过门前弄堂,之后便一路狂奔。
心脏跳得厉害,咚咚咚,每一下都似重锤,擂得眼前发黑。明明是盛夏,吹来的风却好似刮骨的刀,拂在脸上如切肤般疼。
他几乎提着一口气拼命往前,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骑到了汽车站,跳下车就要冲过去买车票,却又犹豫了。
他的亲人朋友森*晚*整*理学业都在这里,他能去哪儿,他该去哪儿?
就在这犹豫的短短几秒,旁边开来一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两人,众目睽睽二话不说就把他往车里拉,紧接着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他睁大双眼想要呼救,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时,身下已经不是行驶的面包车,而是个富丽堂皇的房间,水晶灯绒地毯,一个年轻凶悍的男人正俯身看他,见他醒来,眼里流露出灼热的贪婪。
那便是程杰。
之后他借口口渴想喝水要来一个杯子,把杯子在茶几角上猛地磕碎,用碎片划伤程杰,赵德青就是这时进来,他冲过去,却被赵德青一把扼住了脖子。
赵德青以学业前途威胁,以老太太生命威胁,逼他就范。
回忆到此,钟虞坐在病床边,弓着身,脊背不似往日挺拔。他抬手抹一把脸,泫然地笑了一笑:“我知道你会说什么,我奶奶她那样对我,我干嘛还在乎她的死活。但她养我长大,二十年我们相依为命,她可以对不起我,但我没办法不管她,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再有意外……”
前途学业悬于一线,至亲之人出卖背叛,豺狼虎豹威逼利诱。他万念俱灰,别无选择,只得答应了赵德青。第二天,就有人带他到了蒋西北面前。
看见蒋绍言的照片纯属意外,也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同蒋西北达成交易,之后设局引诱,刻意暧昧,直到上床怀孕,最后生下一个孩子。
蒋西北知道他决心要走,在他走之前还给了他二十万,让他在异国他乡有点钱傍身。
这笔钱不包括在钟薛欠的那部分里,是蒋西北单独给他,让他不用还。
“你知道我用那笔钱干什么了吗?”钟虞问,双目依旧直勾勾望向那雪白墙壁,并未看蒋绍言。
蒋绍言却在看他,眼神平静:“你给了你叔叔。”
“是。”钟虞目光流露出狠与恨,“我把二十万,全都给了他。”
那时他刀口刚拆线,还没完全长好,疼得厉害,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拎着死重的一兜钱,在城中村一处脏污逼仄的房子里找到了钟薛。
当初他答应赵德青,条件之一就是和钟薛从此断绝关系,他帮钟薛还钱,就当买断这份亲情。在他怀孕不久后,老太太去世,草草办了后事,他便勒令钟薛不许再找他。
“如果你胆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把这孩子打了!反正奶奶已经走了,前途我也可以不要,你要不信尽管可以试试!”
所以钟薛见他主动找来十分惊讶,当他拿出那些钱的时候,钟薛就更加惊讶了,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钟虞还记得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叔叔,这些年你供我吃喝读书,我不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现在我有钱了,也不能忘了你,这20万给你,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过得这么辛苦。其实我觉得,你只是差了点运气而已,希望这笔钱能成为你翻身的资本。奶奶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钟薛却并未看他,一双浊目死死盯着那成捆的钞票,眼中的贪婪和狂喜一览无遗。
“你觉得我会有这份好心吗?”钟虞问,他抬起头,整个晚上第一次直面蒋绍言。
蒋绍言同他对视,眼眸深沉,没有出声。
钟虞笑了笑,笑得竟有些凄然,更有些凄厉,他双目发狠,双手也紧攥起来,手背露出道道青筋:“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他赶紧去死!”
“他是我亲叔叔又怎么样,他从小养我长大又怎么样?我永远无法原谅他对我做的事!我本该有美好的家庭,光明的未来,但就是因为他的愚蠢贪婪,懦弱自私,我的人生踏上了一条不该存在的岔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改变了!”
家没了,奶奶死了,人生被毁了,凭什么罪魁祸首还能好好活着?!
“我就是要把钱都给他,我就是要诱惑他去赌,我就是要让他以为他有机会翻身,我就是要看他死无葬身之地!我不甘心我就是要报复!!”
二十万对他来说不是笔小数目,只要省着花,足够他在国外好几年的开销,他那时身上只剩之前奖学金攒下的钱,但还是决然地将那二十万全都给了钟薛,自己一分也没留。
“最后他终于死了,从高楼跌下去摔死的,你不知道得知消息的时候我有多痛快!收尸?我怎么可能给他收尸?”
不仅钟薛,他也恨不得手刃赵德青和程杰,可惜没这个能力,所以当年才那么坚决地要走。
这么些年过去,当时埋于心里的话终于痛痛快说了出来,像是心口压着的一块重石骤然碎裂,然而钟虞却并未感到轻松。
情绪极致宣泄过后反而冷静下来,除了冷静,还有无穷无尽的空茫,如同那只未打麻药的手,带来密密麻麻的钝痛。
“这就是当年全部,我说完了。”钟虞神情冷漠又木然,“你现在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所以蒋西北说得没错,程杰说得也没错,杀人诛心,他的确心狠手辣。
钟虞颓然地塌着双肩,心中漠然地想,如果蒋绍言自此厌恶他鄙夷他,那他也认了,但如果蒋绍言为此不让他见蒋兜兜,他不会罢休。
谁料蒋绍言却说:“我说过,你就是你。”
钟虞一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70-80(第4/16页)
睁着一双空茫的眼怔怔望过去。
天花板吊着一盏白炽灯,光线惨暗,蒋绍言站在他面前,许久没再出声。过了不知多久,他才问一句:“钟虞,你是不是也很恨我?”
声音很轻。
钟虞又一愣。
蒋绍言一双眼睛朝他看来,目光暗沉,远不似从前明亮。
“不……”钟虞嗫嚅,“我不恨你,你是被蒙在鼓里,反而是我利用你……”
所以蒋绍言的温柔包容才会让他感到自我厌恶,甚至无地自容。
蒋绍言闭目,深呼吸。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也是这因果里的一环,蒋西北做的事,他没有办法完全撇清。
如果要算,那么向钟虞举起的屠刀里,也有他的一份。
蒋绍言又轻声问:“这事一直在你心里,没办法过去了,是吗?”
“是,没办法过去。” 钟虞反问,“换作是你,你能过得去吗?”
蒋绍言沉默了一会儿:“过不去。”
方才听到的每个字都在脑海里重重回响,顿了顿,蒋绍言再次看向床边坐着的人,晦涩地开口:“所以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只是你人生道路上一条错误的岔口,而不是正途,是吗?”
钟虞咬牙:“……是。”
心中似有一处轰然坍塌,蒋绍言深呼吸:“好,我明白了。”
第73章 风暴起(二更) “要是什么都不做,那……
从医院回去酒店还是蒋绍言开车, 一路上,车里都十分沉默,除了路过蛋糕房时钟虞要蒋绍言停下给蒋兜兜买草莓蛋糕, 其余时间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蒋兜兜早在酒店等得心急, 不知道怎么了, 睡觉的时候他就特别不踏实,还做了噩梦,醒来后发现钟虞不在, 房间里只剩陌生的伊森, 心里就更难受了。
从没这么难受过,说不上原因, 像是心头重重压着什么,快要喘不过气来。眼红鼻子酸,莫名很想哭。
这感觉从没有过,叫蒋兜兜有些害怕,他极力忍着,但那股难受的劲儿还是如潮水般一股股往上涌,待房门被敲响他即刻冲过去开门,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蛋糕, 而是钟虞手上缠着的纱布, 便再忍不住, 哇一声大哭出来。
钟虞只得蹲下,把蛋糕搁地上,伸手搂紧蒋兜兜。
伊森愣了, 刚要辩解自己可没虐待这小孩,也看到了钟虞受伤的手,脸色顿时一变:“ 你手怎么了?”
钟虞说没事, 又继续哄蒋兜兜。小孩小心翼翼捧着他受伤的手,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蒋兜兜怎么也停不下来,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钟虞便也没忍住红了眼,两行眼泪悄然地流了下来。
蒋兜兜从没见过钟虞的眼泪,一下愣住,突然从他怀抱挣脱,转朝站在旁边的蒋绍言,伸出双手拼了命地推搡:“是不是你欺负小虞儿,是不是你欺负小虞儿!都是你!你是大坏蛋,你是坏人!”
蒋绍言纹丝不动,任蒋兜兜像只小兽似的在他身上撕咬发泄。
若是往常伊森定会大笑出声,但这情形一看就知有事发生,他也从未见过钟虞的眼泪,怔怔望了许久,又去看蒋绍言。
蒋绍言不复前几次见时的挑衅嚣张,那张英俊的面庞沉如深水,眼神十分阴沉晦暗。
伊森暗自心惊,这眼神他并不陌生,他在他父亲身上就曾见过,只有他的父亲真正动怒时才会出现,是隐忍未发,是秋后算账,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等蒋兜兜发泄得差不多了,蒋绍言才单手制住他,只说了两个字:“好了。”
声音低沉充满威慑,蒋兜兜不敢再闹,愤恨地停下,再次扑进钟虞怀里,抬起袖子给他擦眼泪,说小虞儿不哭。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都挤在门口这点地方,钟虞费力把蒋兜兜抱起来,注意不碰到手上伤处。他抱着蒋兜兜往房间里走,伊森亦步亦趋跟随,然而蒋绍言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钟虞。”蒋绍言出声。
钟虞回头,蒋绍言看着他,深深地、长长地看着他,然后突然就笑了,轻声说了句:“再见,我走了。”
钟虞的心在那一刻蓦然收紧,他有种强烈预感,这将会是他和蒋绍言最后一次见面。
蒋绍言在跟他告别。
钟虞惶惶然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门口已空荡荡,再无半点人影。
*
三天后,梁栩联系了钟虞,表示他愿意走。
钟虞立刻着手为他办手续,梁栩之前出国参加过暑期交流,手里有护照,只需要办赴美签证,有钟虞作保,签证很快办了下来。
法学院那边,钟虞亲自去了一趟,找到了陶青稚,说明了缘由,陶青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当即表示没问题,学校这边他来协调,梁栩的安全最重要。
钟虞便给梁栩订了机票,本想叫伊森同行,路上也有照应,但伊森不肯,联系了朋友在纽约那边去接梁栩,自己坚持留下。
他觉得钟虞这几天状态十分不正常,他不放心。
万事妥当,很快就到起飞这天,钟虞去送行。
梁栩只背了一个书包,拎着一件行李,轻装简行,再次叫钟虞想起当年的自己。
短短几天,梁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羽绒服穿在身上竟有些空荡,尖细的下巴埋在裹了两圈的围巾里,脸色苍白,眼底乌青,叫人怀疑他前一晚是不是根本没睡。
机场人来人往,广播不停播报,航站楼外飞机接连起降,有人来,有人走。
钟虞并没有问梁栩如何想清楚决定要走,也没问这几天里梁栩是如何度过,但可以想象梁栩经历了怎样一番煎熬。
只身前往异国他乡,对谁来说都不是个轻易的决定。
交代了梁栩到纽约会有人接他,住宿也都安排妥当,让他只管放心。钟虞看着他,最后说:“我很快也会回去,不用担心。”
听钟虞这么说,梁栩和伊森同时松了口气,伊森一直担心钟虞不会回去,留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登机的时间迫近了,梁栩捏紧机票,往航站楼外不舍地望了一眼,挤出微笑跟钟虞告别,却在转身的那刻落下了眼泪。
伊森见人走了,便也要走,然而钟虞却站在原地没动,他便犹豫了一下也没动。
钟虞站在来往穿梭的人群里,如一尊雕塑,目送梁栩进到海关,直到梁栩发来信息说已经到了登机口,他才转身。
伊森一直默默陪在旁边,见钟虞走,便也快步跟上。
他想不明白钟虞怎么突然要送这么一个人去纽约,也想不明白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怎么就能抛下一切去另一个陌生国度。
之前他一直没问,此刻没忍住,问出了口。
钟虞转头看他,竟笑了笑。
那笑容说不出的苍凉,伊森一怔。
“伊森,”他听见钟虞说,“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伊森怔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70-80(第5/16页)
然,脚步不由停下,站在原地半天没能回神。等反应过来,钟虞的身影早已汇入人群中,大步离去了。
*
之后几天,寒流来袭,气温骤降。钟虞带蒋兜兜经过酒店大堂,正碰上工人在拆圣诞树,旁边摆着大捆即将登场的红火冬青,他停下看了一会儿,这才恍然,还有半个月就要到农历春节了。
时间过得这样快,他的休假即将结束。
梁栩已经顺利抵达纽约并安顿下来,钟虞一块心石落地。这段时间,赵德青和程杰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却不敢松懈,他自信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赵德青不敢再对他怎么样,但总归小心为上。
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扳倒赵德青,揭发他的罪恶行径,叫赵德青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然而这种快意人心的情节大多存在于虚构的小说里,现实是赵德青苦心经营多年,名下产业众多,最著名的就属鲲鹏集团,这还只是他明面上直接控股的,暗地里的怕是只多不少,此人财力雄厚树大根深,远非他一己之力能撼动。
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那日从医院回来,蒋兜兜一直跟钟虞住酒店,但蒋绍言却完全隐匿了踪迹,没打过电话,也没再露面。
前一天钟虞带蒋兜兜回家拿厚衣服,上楼后也没看到蒋绍言,屋里暖气未开,冷得没有丁点人气,蒋兜兜自己回房间收拾,钟虞没忍住,去隔壁蒋绍言卧室看了一眼。
床褥平整,没有睡过的痕迹。
蒋绍言连家都没回,仿佛凭空蒸发。
这天晚上先哄蒋兜兜睡下,钟虞打开电脑,看完几封邮件正要关机,被跳出来的一则财经新闻吸引了注意。
是一个半官方性质论坛,最近刚刚办完年会,声势浩大,新闻通告铺天盖地。点进去,跳出一组图文,照片也是官方最爱用的深蓝色背景,高台宽椅中,一共坐了五个人,除了主持人都是受邀的企业家和学界代表,应该是类似在会谈或对答。
钟虞一眼便在其中看到了蒋绍言。
蒋绍言西装领带,长腿交叠,从照片看似乎瘦了,轮廓更加深邃,眼神也更加锋利。钟虞默默凝视,目光移到旁边,竟看到了赵德青!
他先是震惊,随后释然,赵德青是企业家排行榜上的常客,受邀参加这种活动理所当然。
前几组照片都是在台上,最后一张则是在台下,蒋绍言和赵德青彼此握手相谈甚欢,完全看不出蒋绍言曾经拿枪抵过赵德青的面门。之后有记者采访赵德青,赵德青表示非常欣赏蒋绍言成为新一代青年企业家中的领军者,而鲲鹏和西北集团历来有合作,未来也不排除继续合作的可能。蒋绍言站在一旁,灯光打在轮廓深邃的那张脸上,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钟虞冷眼盯着这张照片,并不感到意外。他隐约知道蒋西北和赵德青交情不浅,否则当年赵德青也不会让他去见蒋西北。蒋绍言本质是个商人,商人逐利,只要有利可图,又怎么会在乎合作对象是个披着人皮的渣子呢。
但心中还是滋味复杂,愤怒,失望,觉得不公,随后,极为讽刺地笑了笑。
他不怪蒋绍言现实,只笑自己天真,再看下去也是添堵,索性拔电睡觉。
如果钟虞顺着这条新闻搜索下去,就会发现随后又有记者单独采访蒋绍言,蒋绍言明确表示将不会和鲲鹏集团进行任何层面的合作。
记者问及原因,蒋绍言只说了七个字:“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