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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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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日暮暗闻雪至 “你的手太冷了,冻得我……

华瑶入住将军府的第一夜, 戚归禾作为将军长子,恭敬有礼地接待公主,为她设宴接风, 席上不仅有竹筒糯米饭, 还有清蒸稻花鱼。

华瑶最喜欢吃鱼了。这一顿饭, 她吃得很尽兴。她还认识了谢云潇的二哥, 此人名叫戚应律, 年方二十一岁。

戚应律容貌俊秀,身量挺拔, 穿着一件蓝底白纹的锦服, 腰缠白玉之环, 头?戴翡翠之冠,端的是一副英姿洒落的风度。

他?举杯向华瑶敬酒:“承蒙殿下降临寒舍, 粗茶粗饭,有屈殿下大驾。”

华瑶含笑道:“戚公子无须多礼。今晚的饭菜有荤有素,鲜美可口,我非常满意。”

戚应律饮下一口酒,才道:“凉州的菜肴, 比不上京城的样式丰富, 只是有一种家常风味,殿下可能会觉得新奇。譬如, 这一到冬天啊, 凉州人爱吃冬笋炖鸭子、萝卜炖鲫鱼、冬菜肉片汤、火腿糯米饭,这都?是补气养血的美食, 殿下可以尝一尝。”

“多谢你?的好意,”华瑶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我在将军府上暂住几日, 便会搬进公馆。这几天,诸位不用为我费心,你?们一心一意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足够了。”

今晚的接风宴是戚归禾操办的,戚应律扫眼一看?,那桌上没有一道配得上公主的珍馐美食。

戚应律甚觉过?意不去,便说:“我的兄弟都?在军中任职,我却是闲人一个,文不成、武不就,整日赋闲在家。殿下,您要?是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只需告诉我一声,我定当奉陪。延丘城里,就有几处楼阁池馆,雪后的风景十分秀丽,您可以去游览一番。”

他?这一段话,讲得十分妥帖。

可他?的弟弟谢云潇却道:“殿下已经说了‘诸位不用费心’,你?又何必劳烦殿下大驾。”

戚应律转过?头?,看?向谢云潇。

谢云潇却连一点眼角余光都?没落到戚应律的身上。

虽然,谢云潇和戚应律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他?们二人不和已久。

他?们的父亲镇国将军是当朝二品大员,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先后娶过?两任妻子。

镇国将军的结发之妻是凉州的高门贵女。这位夫人生?下了两子一女。女儿出生?后不久,夫人常去寺庙敬香,与俊俏的僧人交往甚密。那僧人为她还了俗,她与镇国将军和离,带着僧人搬去了四季如春的容州。

镇国将军的续弦夫人是永州谢氏的大小姐,也是谢云潇的生?母。这一桩婚事乃是太后授意。可惜落花无意,流水无情,谢小姐抛下功名,奉旨与将军成婚,婚后二人聚少离多,形同陌路。

谢云潇八岁那年,他?的父母终于?和离,母亲回?到了京城,父亲再也没有娶妻。

谢云潇生?性?冷清,兼有几分孤傲,极难与人亲近。怎奈他?天资卓绝,能文能武,父亲对他?极为看?重。从他?幼年时起,父亲便全心全意地栽培他?,甚至寻遍了天下名师,不厌其烦地教导他?。

谢云潇比戚应律小了四岁。戚应律十三四岁的时候,经常跟着朋友们去河里捞鱼、山中打猎,每当他?拎着一大袋野味回?家,路过?谢云潇的院子,总能听见老师对谢云潇的谆谆教诲。

戚应律就趴在墙头?,远望谢云潇与他?的老师们谈话。

戚应律还记得谢云潇的母亲,那是他?见过?的最端庄、最有风度的大家闺秀。他?其实不太明

白为什么父亲不喜欢她。在他?看?来,她就像天上的仙人,她那么美,堪称仙姿绝色、沉鱼落雁,又有铮铮傲骨、锵锵不屈,即便她嫁给了他?的父亲,奴仆们也要?尊称她一声“谢夫人”。

谢夫人以她的家族为荣。

在朝堂上,谢氏一族谨守清流门规,做了多年的天子近臣。谢云潇随了母亲的姓氏,谢夫人也以世家名门的规矩来教养他?。正如所有世家公子一般,谢云潇擅长抚琴、弈棋、赋诗、烹茶等等风雅之事。他?的武功更?是由父亲和大哥手把手传授。

谢云潇没辜负父亲的期望。他?十二三岁时,剑法?练得如有神?助,胜过?将军府的所有侍卫,凉州军营的将士们都?对谢云潇赞赏有加。

与谢云潇相比,戚应律难免逊色。

戚应律的哥哥弟弟都?是万里挑一的武功高手,但他?本人毫无习武的资质,对武功一窍不通。他?读书读出了一点名堂,写?过?几首脍炙人口的骈文和赋文,但也仅限于?此。他?从未参加过?科举,至今仍然在将军府里吃闲饭。

戚应律经常把朋友带进府中。那些朋友讲究玩乐,众人每每聚在一起,免不了要?斗鸡、训犬、遛鹰,如此一来,院子内外鸡犬争鸣,鹰鸟齐飞。

谢云潇喜静又喜洁,自然十分厌烦他?们,从没和他?们一同玩闹过?。

戚应律的朋友们听闻谢云潇的美名,纷纷撺掇戚应律,让他?把谢云潇拉出来给大伙儿见见,大伙儿都能开开眼。

戚应律拽了谢云潇好几回?,谢云潇推脱不去。碍于?朋友的情面,戚应律大声训斥谢云潇,谢云潇也没回?话。戚应律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聒噪的苍蝇,无论他?怎么嗡嗡嗡,谢云潇都?会无视他?的存在。

兄弟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直至今日,尚未修复。

思及此,戚应律叹了一口气。

散宴之后,灯火昏暗,戚应律在廊檐下找见谢云潇,问他?:“贤弟,你?何必与我过不去?当着公主的面,数落我的不是。大哥忙着练兵,你?被一堆公务缠着,你?三姐又远在康州,咱们将军府上,谁能抽出空来招待公主呢?不就只有我一个人。我邀请公主出门闲逛,无外乎一桩小事,你?却在席间故意挑剔,倒像是我忤逆了她。”

天空洒下的月光皎洁而浅淡,谢云潇的侧影半明半暗。他立在廊檐与游廊的交界处,严肃道:“她不仅是凉州监军,也是当朝四公主,二哥与她结交,或许会增添变数。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今日你?纵着自己四处游乐,他?日的隐患却完全料想不及。”

戚应律一笑,踱步到谢云潇面前?:“这位公主,又不是多大的人物?,她能闹出什么隐患?我在京城也有朋友,他?们都?说,公主势单力薄,不受皇帝器重,要?不然,她也不会被皇帝派到凉州来。”

谢云潇冷淡地嘲讽道:“那也与你?无关,公主不算大人物?,你?又算得了什么。”

戚应律语重心长地感慨道:“贤弟,你?真是不知道,我为咱们戚家做的打算。”

谢云潇沉默片刻,才问:“什么打算?”

戚应律爽快道:“虽然公主是凉州监军,但她这等金枝玉叶,万般娇贵,咱爹不会真让她去边境杀羯人吧?咱爹手握重兵几十年,凉州的兵将无不遵从他?的命令,皇帝御赐他?丹书铁券,却也忌惮着咱们戚家人。倘若公主死在外头?,皇帝不正好寻到一个理由,借机发作一把,收拾咱们凉州军队。”

谢云潇看?穿了他?的计谋:“你?希望公主留在延丘,和你?一同吃喝玩乐。你?那些狐朋狗友,也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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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高看?你?一眼。”

戚应律展开一把缀着流苏的紫檀洒金折扇。他?摇着扇子,似笑非笑:“贤弟啊,你?天生?一副骄矜气概,也不知道收敛一些,你?在官场上怎么跟人往来交际?别太清高了,起码要?尊重你?兄长的朋友。你?听我说啊,我的那些朋友,都?是凉州本地人,都?会盛情款待公主,还有她的近臣……啧,风姿绰约,难得一见。”

谢云潇也笑了。他?蓦地上前?一步,戚应律立即后退。

谢云潇抬手,戚应律以扇遮面。

秋风吹来一片打旋的落叶,沾到了戚应律的肩头?。

谢云潇捡起那片叶子,低声道:“我提醒二哥一句,你?若是对公主,或者?她的近臣打了歪主意,你?我之间,再也别谈什么兄弟之情。看?看?这片树叶,是你?应得的下场。”

戚应律收拢折扇,谢云潇的身影消失不见。

戚应律定睛一看?,只见一片枯叶碎末,飘飘扬扬地洒在灯下。他?不禁叹了口气,又打了一个寒颤。

*

华瑶住进将军府的第三天,凉州下了一场雪,初如柳絮,渐若鸿毛,白茫茫的雪花铺满了街巷。

华瑶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心中不胜雀跃。待到雪停之时,侍卫过?来传信,说是凉州商号的一群商人冒雪前?来拜见公主,众人已经在花厅中等候许久了。

前?日里,华瑶给凉州的府衙、商号、农司分别寄了一封信。

今日大雪封城,路滑难行,华瑶真没想到,商号的商人这么快就到了将军府,他?们一定很早就出门了。

华瑶传召了杜兰泽,与她一同去往花厅。

路上,华瑶问她:“你?和凉州商号打过?交道吗?”

杜兰泽如实说:“凉州商号成立已久。十多年前?,他?们从雅木湖出发,沿着觅河,运送货物?,与北方各国往来通商。我曾经在凉州住过?一年,因?为我学过?羯人的文字,所以凉州商号委托我为他?们翻译书信。”

“书信的内容是什么?”华瑶问道。

杜兰泽悄声回?答:“我记得书信上的每一个字,我可以为您默写?全部书信。”

华瑶赞叹道:“不愧是我的兰泽。”

天寒雪冷,庭院的新雪映着红梅,小池塘浮着一层薄冰,更?显得十分幽静。

杜兰泽止步于?廊下,忽然说:“商人可能认识我,我不便进屋,就在隔壁恭候您。”

华瑶拉住她的手:“我让奴婢给你?添一盆炭火。你?的手太冷了,冻得我心疼。”

杜兰泽微微一笑:“多谢您的关怀,我来吩咐奴婢便是,千万别耽误了您的公事。”

华瑶点了点头?。她放开杜兰泽,走进了花厅。

杜兰泽正要?转去另一间屋子,却在走廊的拐角处遇见了戚应律。

这么冷的天,戚应律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扇柄的流苏吊坠一甩,他?径直走了过?来,与杜兰泽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杜小姐?您这样的小姐,与我有一面之缘,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院门之外,忽然传来汤沃雪的声音:“戚应律!”

汤沃雪才刚露面,戚应律立刻与杜兰泽隔开两丈远,逃也似的跑远了。

汤沃雪仍然骂了他?一句:“戚应律!你?大哥正在找你?!烦死了,整日没个正形!要?不你?到我那儿喝一碗巴豆,去茅房消遣消遣!”

戚应律留下一声笑,人已消失不见。

汤沃雪并未离去。她神?色凝重地望着杜兰泽,过?了好半晌,她拉着杜兰泽进了一间内室,小心谨慎地问道:“你?送给我的信,我已经看?过?了,你?真要?……真要?切肉祛疤吗?”

杜兰泽撩开裙摆,正要?下跪,汤沃雪连忙将她扶住:“你?、你?这是做甚!快起来吧,我受不起你?的跪礼,只是你?身体太弱、气血太虚,你?还要?切肉祛疤,我怕你?无法?承受。”

杜兰泽握着汤沃雪的手腕,轻声道:“我意已决,求您帮我这个忙,我一心侍奉殿下,绝不能牵连她。”

第22章 凭栏采露华浓 没想到诸位胆大包天……

汤沃雪师从祖父, 学医多年,她?救治过成?千上万的病人?,包括贱民, 也包括权贵。

常言道“医者父母心”, 在?汤沃雪的眼中, 患者并无贵贱尊卑之分。她?对青壮年的耐心有限, 对老弱妇孺总是更温柔些。她?敬佩杜兰泽的渊博才学, 也怜惜杜兰泽的柔弱身躯。在?岱州时,她?亲眼见过杜兰泽挑灯伏案, 为了岱州时局的安定而?煞费苦心。

杜兰泽不该被贱籍束缚, 像她?这样的人?才, 应当在?世间大展宏图。倘若贱籍是一道枷锁,她?需要一个人?帮她?解开桎梏, 汤沃雪义不容辞。

既然杜兰泽无畏无惧,那汤沃雪也不再顾忌。

汤沃雪道:“前?日刚好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很冷,风干物燥,此时割肉剜疤, 伤口不易红肿化脓, 你也能?少吃些苦头。”

杜兰泽终究跪了下去:“汤大夫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感?激不尽。”

汤沃雪跟着下跪, 与她?面对面地说:“哎, 既然你非要跪,我也和你一起跪吧。我曾经?对公主说过, 你思虑太重,气血太虚,脉象乍隐乍现, 时刻都要小心留意……”

杜兰泽朝她?一拜:“请您暂时替我隐瞒,千万不可让公主知道,我将要割肉剜疤。”

汤沃雪迟疑道:“这、这不太好。”

杜兰泽却说:“羌羯四十万铁骑日夜窥伺边境,凉州将士仅有二十余万,岱州、秦州官兵怠惰丧志,不堪重任。或许到?了明年春夏之际,羌羯大军便会攻打凉州。而?今,殿下忙于公务,我只怕自己?拖累了她?。我将修书一封,求您转呈公主,待到?事成?之后,我一定向她?请罪。”

她?直视汤沃雪的双眼,毫无一丝退缩,仿佛早已置身事外。尘世中的悲恨、苦难、病痛、甚至死亡都无法摧折她?的意志。她?的外形似是娇兰弱柳,内里却是铜皮铁骨。

汤沃雪答应道:“七天后,你乘马车来?我的医馆。”

“不可,”杜兰泽解释道,“如今我住在?将军府,将军府的人?员进出?往来?,总是详细地登记在?册。再则,延丘是凉州府衙所在?之地,大街小巷,耳目众多,倘若我乘坐马车,专程前?往您的医馆,恐怕会显露行?踪。”

汤沃雪紧蹙一双柳眉:“那怎么办啊?我直接来?到?将军府,切你的肉啊?”

汤沃雪随口一说,杜兰泽却应声道:“承蒙您不弃,请再受我一拜。”

杜兰泽的袖摆尽展,衣袂飘荡,又行?了一个跪拜礼。

汤沃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禁感?慨道:“杜小姐,你对自己?真够狠的。”

杜兰泽报以微笑:“七日后,我在?将军府上等您。”

“哎,不对!”汤沃雪又问,“我记得,七日后,公主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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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去公馆吗?”

杜兰泽道:“公馆年久失修,起码要再等上一两个月。”

汤沃雪道:“他们都说你料事如神,行?吧,我也听你的话。”

拜别杜兰泽之后,汤沃雪匆匆赶回?医馆收拾药材。

*

七天后的清晨,汤沃雪抵达杜兰泽的住处。她?在?杜兰泽的房里待了四个多时辰,直到?天黑也未曾离去。她?亲自操刀,仔细验伤,小心翼翼地缝合创口。杜兰泽几次昏过去,后来?又慢慢转醒。

冬风凛冽,寒气袭人?,满屋一片浓郁的血腥气。汤沃雪把伤口处理完毕,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汤沃雪四个多时辰滴水未进,早已精疲力竭,她?不敢休息,正忙着熬药煎汤,门外的奴婢忽然通报,齐风来?了。

齐风是公主的近身侍卫,奴婢尊称他为“齐大人?”。他这等武功超群的高?手,耳力目力远胜常人?,能?够轻易地察觉十分微弱的血气。

汤沃雪心下一惊,连忙跑到?屋外,拦下了齐风:“齐大人?!请留步!”

将军府内积雪未化,滴水成?冰,齐风穿着一身窄袖劲装,衣料是轻细又丝滑的绸缎。仗着内功护体,他丝毫不觉寒冷。他面不红、气不喘,好似若无其事一般,行?走于寒意透骨的长廊。

齐风传令道:“明天早晨,公主要去郊外巡视农庄。请你转告杜小姐,做好准备陪同?公主出?行?。”

“杜兰泽去不了!”汤沃雪编了个借口,“杜兰泽很累,很困,浑身都没一点力气。我给她?诊脉了,她?沾染了风寒,最少也要休养三天。”

齐风并未追问。他把汤沃雪的这些话,完完整整地传给了华瑶。

华瑶听闻此事,并不意外:“她?昨天就一直咳嗽,原是因为她?风寒未愈,身上还有病气。既然如此,她?应该好好休息,安心养病。等我从农庄回?来?之后,我再去探望她?。齐风,你去库房里挑几根人?参,送到?汤沃雪手里,人?参益气暖身,散寒祛湿,对风寒的疗效很好。”

齐风领旨告退。

齐风独自去了库房,路上遇到?了他的兄长燕雨。他们二人从库房里拿了两根千年人?参,又把人?参交给了汤沃雪。

回?程的路上,齐风疑惑道:“兄长,为何汤大夫的身上……有一丝血气?”

燕雨不以为然:“啧,你真没见识,姑娘家的,每个月都有那什么,你懂吗?”

齐风皱眉道:“不,不是那什么。”

燕雨固执己?见:“就是。”

齐风与他争执:“不是。”

燕雨也不改口:“就是。”

齐风的眉头皱得更深:“你别再瞎说了。”

燕雨冷笑道:“哥哥我好心给你解释,你偏不信,你这人?没见识,不听话,还疑神疑鬼。上次那件事,你还记得吗?你把戚归禾的官船看成?了贼船,害得我一惊一乍的,险些把戚归禾砍了。”

“你砍不了他,”齐风纠正道,“你的武功远不如他。”

燕雨脸上挂不住,又恼又怒:“他比我大了好几岁,多练了几年功夫,肯定比我强……”

齐风自言自语道:“谢云潇的武功比你强,年龄比你还小。他也不像你这般,几天不赌钱,双手都发痒。”

燕雨一脚踹开一堆雪:“呵,我算是明白了,你拿我跟人?比,就是想跟我吵架吧。”

齐风没再接话。他和他的兄长都把汤沃雪的状况抛到?了脑后。

次日一早,齐风和燕雨天没亮就起床了。

公主接受了凉州商号的邀约,要去探访郊外的农庄,侍卫们不敢怠慢,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厨师也精心制作了糕点和零食,这些美食都被装进了攒盒,妥善地放置于马车之内。

华瑶和谢云潇、戚应律同?坐一辆马车。

马车里铺了一层浮光锦,坐垫是塞着鹅绒的软纱绫,窗栏镶嵌着翡翠,车帘悬挂着珍珠坠,车壁还有一处精巧的暗格,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攒盒。

这一路上,最初的一个时辰里,无人?品尝攒盒内的美食,戚应律的嘴却没停过。他滔滔不绝地讲述凉州的风土人?情,华瑶听得津津有味,谢云潇置若罔闻。

谢云潇坐在?窗边,沉默地眺望远景。

官道上冰雪未化,马车只能?缓行?,车队慢悠悠地走了一天,戚应律时不时地打开一个攒盒,吃了不少东西,华瑶和谢云潇仍然没怎么动?口。习武之人?的耐力极佳,忍饥挨饿的本事也比戚应律强得多。

当夜,他们就在?马车上浅眠,次日一早,方才抵达延丘城外的一座农庄。

前?几日风雪弥漫,今日天空放晴,那农庄的田野连成?一片,化作白茫茫的雪景。积雪覆盖了道旁的树木,压低了枝条,马车从铺着稻草的路面走过,落雪簌簌乱堕,洒在?车顶。

马车停稳之后,戚应律第?一个走下来?。他向华瑶伸出?手,作势要扶她?的衣袖。

戚应律一向怜香惜花,无论哪家的小姐从马车出?来?,他都会温柔地搭一把手。

这一回?,戚应律并未碰到?华瑶。

华瑶还没下车,谢云潇在?她?之前?出?来?了。他用剑鞘把二哥拨开,以公事公办的态度道:“君臣有别,二哥,请你遵守礼法。”

戚应律摊开双手:“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以兄弟之礼来?待我?”

谢云潇望着远处村庄,诡辩道:“正所谓‘天地君亲师’,君臣在?前?,兄弟在?后。我铭记君臣之礼,轻慢了兄弟之礼,还望二哥多担待些。”

戚应律哑口无言。

来?自凉州商号的几个商人?原本坐在?后一辆马车上。现在?,他们全都走了过来?,聚在?一处,领头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上身一件绦边镶滚的皮背心,下身一条紫貂毛绒的长裤,双手戴一对金缕镯子,腰胯一

把银环长刀。

这妇人?姓赖,旁人?都唤她?“赖夫人?”。

赖夫人?做了二十多年的粮米生意,也在?凉州、岱州的农庄置办了些田产,多次为凉州军营选送粮食。她?与将军府来?往密切,算是戚应律和谢云潇的熟识。

华瑶问她?:“黍、稷、麦、菽、稻这几样作物,哪一样在?凉州产得最多?”

赖夫人?拱手行?礼,才道:“回?禀殿下,岱州多稻,凉州多黍。去年是凉州的灾年,饥民流民聚集于凉州南部,稻和黍都吃不上了。”

谢云潇和戚应律都是镇国将军府上的贵公子,凉州官员见了他们二位都要恭敬有加,赖夫人?却在?他们面前?直言不讳,如实阐述了去年的凉州灾情。

华瑶与她?同?行?,感?叹道:“不瞒你说,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羯人?迟早会攻打月门关和雁台关,军粮尚且能?从水路调配,百姓的口粮又从哪里来?呢?每逢战乱,必有饥荒,贫者既尽,富者亦贫。”

戚应律插话道:“咱们大梁的官兵不能?扰民,他们羯人?却能?以战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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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战养民,倒是不用担心百姓能?否填得饱肚子。”

谢云潇看了一眼戚应律,才说:“羯人?的军粮是马乳、马血、干奶酪、干肉条。部队行?军,不开灶、不生火,方圆十里,毫无炊烟。”

华瑶凑近谢云潇,好奇地问道:“是吗,他们的军粮味道怎么样?”

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与她?对视:“难以下咽。”

“你也吃过吗?”华瑶大为震惊。

谢云潇如实陈述:“去年冬天,我随父兄上战场,险胜羯国的骑兵。父亲截获了他们的粮草,我和大哥都尝了奶酪和肉干。”

戚应律突然走进华瑶和谢云潇之间,悄声问:“哦,什么做的肉干?羯人?经?常吃人?,人?是他们的两脚羊。云潇,不是二哥说你,你和大哥,该不会都尝过人?肉了吧?我在?家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和大哥提过这件事?”

羯国分为几个部落,其中一个部落以人?肉为食,经?常把活人?做成?肉干。大梁的官民痛恨此风,称其为:“灭绝天理,罔顾人?伦。”

谢云潇还没应声,华瑶咬字极轻道:“戚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两位兄弟为国为民,出?生入死,奋勇抗敌,以身试粮。而?你呢,这会儿?还能?拐弯抹角地讽刺他们,真当自己?伶牙俐齿吗?”

“怎敢,”戚应律后退一步,“在?下口不择言,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华瑶高?傲道:“下不为例。”

言罢,华瑶拍了拍手,赖夫人?得令,走在?前?头,将他们一行?人?带去了农庄内的一处新田。

时下正值秋末冬初,新雪刚落,那田垄上铺着一片稻草,隔去冰雪,稻草与土壤之间又以竹竿撑出?一层空隙,掩护着一排又一排的幼嫩绿苗。

赖夫人?弯下腰来?,挪开一小块稻草:“殿下明鉴,这农田里种着土芋的幼苗。土芋产自羌国,一个月出?苗,两个月开花,三个月结果。每年寒季,羌国就靠它度过灾荒。”

华瑶卷起自己?的丝绸裙摆,缓缓地蹲到?了田埂上。

她?盯着绿苗,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一脚踹开一块泥土,那绿苗在?土中倒翻,竟然没有根茎。

赖夫人?脸色一变。

华瑶还没开口,已有一群人?跪地请罪:“殿下息怒!”

华瑶起身看着他们,怒火沸腾:“本宫原本以为,你们诚心经?商,诚意十足,你们却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不怕本宫怪罪吗?”

大冷的天,寒风削面,燕雨昨夜睡眠不足,心情本来?就很不好。他听见华瑶的话,立马板起一张脸,嗓音低沉道:“不敬皇族是死罪。”

第23章 心思幽意诉情衷 焚心以火

赖夫人笔直地站在华瑶面前:“公主息怒, 等小人问个明白,您要杀要剐,小人绝无怨言。”

华瑶听她说得这?般镇定, 也不?发?一语, 静候下文。

赖夫人取下腰侧的银环大刀, 看向众人:“赖某在商言商, 不?认亲, 只?认理,做了二?十?余年生意, 敢说一句, 顶天立地, 从没贪过一分货,昧过一文钱。”

她绕着众人, 转了一圈:“农田里的绿芽,只?有顶芽和叶片,没有根,没有茎,想来是哪位朋友,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移栽了一批植物。如?果这?位朋友愿意认罪,尚能留存一分颜面, 否则……”

赖夫人话音未落, 忽有一名男子下跪认错。

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赖夫人的亲生儿?子。

赖夫人对她的儿?子也没有好脸。她厉声斥问, 终于把这?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原来,一个多?月前,农庄的土芋种子刚发?了芽, 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中冻死了。这?片农庄的主人乃是赖夫人的儿?子,但他不?敢对母亲说出实情。土芋的种子极其珍贵,他害怕母亲责怪自己,总以“土芋长势良好”来搪塞,只?想敷衍过去,不?惹怒母亲就作罢了。谁知华瑶给凉州商号写了信,信中表明她要了解凉州的土产,尤其是农产。

赖夫人想将土芋献给华瑶,她的儿?子走投无路,就从暖室里拔了一些花苗,移栽进了农田,铺上一层稻草遮挡,只?求蒙混过关。

华瑶捡起一片翠绿的花叶:“这?是不?是牡丹花苗?”

赖夫人的儿?子连连称是。

华瑶冷声道:“你拿牡丹来骗我,真是下下策,我在皇宫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牡丹花。”

赖夫人躬身行礼,赔罪道:“小人管教?无方,欺瞒了殿下,万死也难辞其咎。小人斗胆,请殿下移驾农舍,那里预备了今秋收成的几袋土芋。幼苗是假,土芋是真,如?果没有入冬的这?场大雪,农田里的土芋下月就能开花结果。”

华瑶并未回?话。

赖夫人的脊背弯得更低:“小人世世代代在凉州经商,眼见羯人羌人接连起兵,凉州、沧州由盛转衰,小人的心里只?剩害怕,最?害怕敌军攻破国门,百姓受苦受难,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另一名商人连忙道:“大胆!你怎敢……”

华瑶抬起左手,止住了商人的话,只?对赖夫人说:“从京城到凉州这?一路上,敢对我讲实话、讲真话的人,寥寥无几。我恕你无罪,你但说无妨。”

赖夫人听闻此言,心有触动,愈发?恭敬道:“土芋的种子是小人重金求来的。小人一介微贱商户,买卖所得田产有限,种不?出足量的土芋,迄今未能在凉州发?卖种子。”

随行的侍女?为华瑶递上锦帕。

华瑶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盼着我能多?买几亩田,多?种些土芋,收容凉州的流民和灾民,是这?个意思吗?难怪你刚收到我的信,就立即动身前往将军府。原是因为你身为商户,不?敢得罪凉州的达官显贵,便想借由我的势力,购置田地,储藏种子,积攒粮食,安置流民。”

赖夫人默不?作声,她的儿?子却喊道:“殿下,请不?要误会我们!”

“误会什么?”华瑶轻声说,“镇国将军不?能占田,因为他占的田是军田,军田需要上报兵部和户部,所以镇国将军占的军田多?了,圣意就难测了。而我初来凉州,人生地不?熟,做了名义上的凉州监军,又是高人一等的皇族,你们得到了我的口谕,再以农田买卖为业,远比你们自己张罗着方便。”

赖夫人的儿?子脸色惨白。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要如?何辩驳华瑶,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的母亲突然承认道:“诚如?殿下所言。”

赖夫人双手朝上,正要跪倒,华瑶制止道:“免了你的跪礼,有话直说吧。对了,农舍在哪儿??带我过去看看。”

华瑶才刚迈出一步,戚应律忽然开口道:“

这?帮商人竟然敢蒙骗殿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犯下的罪行,岂能轻轻揭过?殿下当真不?再追究了?”

华瑶义正辞严道:“姑且记罪,以功抵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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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天宇开霁》 20-30(第5/22页)

戚应律察觉华瑶其实根本没生气,不?由得有些诧异。他听说三公主方谨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平民百姓要是冒犯了方谨,就会遭受严厉的惩罚。华瑶虽然是方谨的妹妹,却与方谨的性格相?差很远。

田埂上的积雪厚重,寒气森然,戚应律没有武功护身,脸颊被冻得微微发?红。他拉紧身上的雪貂披风,往华瑶的身侧挨近了些。

华瑶偏过头,看着他:“你很怕冷吗?”

戚应律的面色更红:“我自小畏寒,让您见笑了。”

华瑶打了个手势。她的侍女们立即送来一件虎皮大袄,小心翼翼地帮助戚应律把那件大袄穿上。侍女?们温柔又体贴,戚应律却笑不?出来。他像个傻子一样裹着厚实的虎皮袄子,再看他弟弟那般出色的仙姿神貌,他心头更是堵了一口气。

谢云潇竟然笑了一下,提醒他:“二?哥,快谢恩吧。”

华瑶豪爽道:“无须多?礼,戚公子,这?件虎皮大袄就赏给你了,和你挺般配的,衬得你更俊秀了,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谢云潇道:“我代二?哥谢恩,多?谢殿下美意。”

华瑶道:“云潇不?必与我客气。”

赖夫人仍在前头带路,少顷,他们来到了田边的一座老宅。

那座宅子的院子里也开辟了一片土地,种着不?知名的粮食作物。宅内住着两户农民,全是赖家的佃户。其中有一位年纪尚轻的农家姑娘,她与戚应律打了个照面,羞得粉面通红,扭身躲进屋子里去了。

戚应律还挺高兴:“我穿着这?一身虎皮袄子,风采不?减,姑娘都不?敢看我,就怕被我迷住了。”

华瑶随口说:“这?件虎皮袄子,非常厚重,把你裹得像个蚕蛹,那位姑娘可能没见过虎皮蚕蛹,被你吓了一跳,立刻逃回?了屋子里。”

戚应律有些惊讶:“你刚刚不?是还夸我俊秀?”

华瑶比他更惊讶:“场面话而已?,你还真信了?”

几步之外?的地方,赖夫人清咳一声,对农户说明来意,屋内的姑娘听闻此言,拎出来整整两袋土芋。

赖夫人道:“你们吃了几个月的土芋,肠胃可有不?适?”

“无,”姑娘笑道,“都好着呢。”

赖夫人点了点头,华瑶又凑了过去:“我也想尝尝土芋,它看起来就像我吃过的蓬莱贡品。”

赖夫人微露讶异之色,那姑娘忙说:“尊客稍等,奴家这?就起灶,奴家的相?公也去村头买酒了……”

“有劳这?位夫人,”华瑶客气地询问,“今日叨扰了,可否让我们在贵宅借住一夜?”

这?些农户并不?清楚华瑶的身份,只?见赖夫人对她毕恭毕敬,而她又穿着罗裙鸾带,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豪迈的气度,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千金小姐,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午时?未至,农户就忙着杀鸡宰羊。华瑶跟着那位姑娘去了厨院。

姑娘怀中抱着木柴,扭扭捏捏地避入松树的树荫里。她既想同?华瑶搭讪,又不?敢开口,唯恐惊扰了远道而来的贵人。

华瑶没有一点贵人的架子,自然而然地与她攀谈,没过一会儿?,就把她逗得娇笑连连。她抬袖掩唇,欣然道:“您真有趣,简直是妙语连珠。”

华瑶道:“不?过是看到了妙人,想到了妙话。”

姑娘的脸上泛起红霞:“我可没见过您这?样爱哄人的大小姐。”

木柴沉重,她快要抱不?动了,华瑶从她怀中接过木柴,动作轻轻松松的,毫不?费力。

姑娘这?才知道,华瑶武功高强。

华瑶仍在夸赞她:“你的谈吐也很不?错。”

姑娘如?实说:“我的爹爹在村里的学堂教?书。”

华瑶点头:“原来是书香人家。”

姑娘含羞带怯道:“您又在取笑我了。”

华瑶十?分真诚道:“我说几句实话而已?。”接着又与姑娘调笑,厨房里的笑声几乎没停过。

三言两语之间,华瑶就从姑娘口中问到了村庄的状况、村官的作为、以及赖夫人如?何对待佃户。

华瑶向来擅长探听消息。但她曾经在谢云潇的手里栽过跟头。

两年前,谢云潇暂住京城的时?候,华瑶每天找借口同?他见面,死活撬不?开他的嘴。

如?今想来,谢云潇那时?也才十?五岁,就出落得那般冷情冷性。

厨房的灶火越烧越旺,大铁锅里煮着米粥,暖烘烘的香气飘满了院子,谢云潇也没闲着。他拿出一把匕首,准备亲自宰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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