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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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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闹过一场, 总算出了门。

软木黄底软缎披覆的马车停在府门口,孩子们先被?嬷嬷抱上车,等他们坐定了以后, 纪兰芷踩着?软凳爬上车。

许是天寒风大,夜雾湿冷, 纪兰芷被?一阵料峭冷风吹得摇晃, 险些跌落,幸有?一截肌理坚实?的臂弯, 轻轻托举住她的后腰。

手?臂的温度滚沸,纪兰芷被?烫了一下,后颈有?点生热。但好在, 她能站稳后, 那只手?便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纪兰芷撩帘进车厢,回头一看,对上谢蔺的一双清寒凤眼。

郎君躬身入内, 对方才出手?相?助的事?只字不提,害得纪兰芷想?道谢也?师出无名。

车厢里坐满了人, 仅剩下纪兰芷身侧的一个空位。

在众人眼中, 谢蔺与纪兰芷婚期将近, 本来就该坐在一起。纪兰芷临时推搡,倒显得两人生分。

纪兰芷拍了拍一侧的空位, 扬唇微笑,邀请谢蔺坐下。

郎君从善如流,整了整凌乱的衣袍, 坐到一侧。

谢蔺温恭知礼,刻意与纪兰芷空出一寸的距离, 好教小?娘子能随心所欲地塌肩闲倚,不至于被?谢蔺害得拘谨。

纪兰芷看着?那一寸犹如天堑般疏远的距离,她和?谢蔺的衣袖泾渭分明,各论各的,互不相?犯。

只是谢蔺衣袖中的草木香还是一脉脉浸进来,让纪兰芷难以忽视。

小?孩们聊起方才那一场酣畅淋漓的爆竹打战,聊得热火朝天。纪兰芷插不上话,只能转头去看坐姿端正的谢蔺。

她和?他不必太过拘束生分,未婚小?夫妻共处一室还一句闲谈都没有?,反而惹人生疑。

纪兰芷心有?所感,问:“谢大人身上熏的什么香?这次倒不似松香。”

纪兰芷忽然和?谢蔺搭话。

谢蔺怔了怔,偏头去看纪兰芷。

小?娘子为了在嘈杂的车厢里和?他讲话,半个身子轻轻倾斜过来。脑后两条赤色发带垂至肩头,车厢晃荡,漏进一丝街巷的柔和?灯火,烛光勾勒出纪兰芷鲜明的眉眼,朱唇榴齿,喜笑盈腮。

纪兰芷和?谢蔺说话,没有?半分厌恶与抵触。

在小?姑娘含笑的目光里,谢蔺渐渐放松了僵直的腰脊。

谢蔺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褪去,侧头来听纪兰芷说话,眼神里带点郑重,他甚至稍稍低头来迁就纪兰芷,试图听清她说话。

他慢声?细语地说:“除了松香,许是还沾上旃檀香。这几日京中有?货郎卖撒佛花,也?有?僧人抬着?开光的泥佛走街串巷,挨家挨户诵经祈福,分发寺中熬煮的腊八粥。我为琢哥儿求了一碗,许是那时沾上了檀香。”

纪兰芷知道,夫人们都最爱把寺庙里熬煮的红豆粥、绿豆粥,或是寻常斋菜带回家,端给小?孩吃。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沾了佛缘与香火,那就是天赐之物。小?孩子娇气、难养,父母亲希望幺儿能健健康康长大,不免会?祈求神佛庇佑。

便是纪兰芷,少时有?个头疼脑热,除了看病吃药,盛氏也?会?一连几天上寺庙里为她带僧人熬煮过的绿豆粥。

只是纪兰芷没想?到,一贯秉持“天道宁论,不信诸神”的谢蔺,竟也?会?为小?儿的安康求神拜佛。

纪兰芷觉得有?趣,她靠他更近,戏谑一般,小?声?问:“二哥信佛吗?”

小?姑娘一双杏眼灵动,分明有?戏弄之意。

谢蔺没有?因她态度里的不恭敬而恼怒,他认真?地回答:“曾经……信过。”

在他跪在山石塌陷的地里,徒手?挖掘纪兰芷尸体的那些时日,谢蔺希望诸天神佛庇佑,希望这一场山难只是老天爷开的玩笑,他的小?妻子性命无虞,无灾无难。

在他为亡妻点灯焚香、立碑挂幡、建设祠堂的时候,谢蔺希望六道有?轮回,能再等他数十年,待他养大了谢如琢,自会?去寻纪兰芷,共赴生死约。

如今,谢蔺低头,凝望撑着?手?臂,小?心翼翼靠近他的纪兰芷。她的肌肤雪腻细滑,手?足齐整完好,身体健健康康,纪兰芷活着?出现?在他的面前。

谢蔺的眉峰舒展,神情柔和?。他忽然觉得,信奉神明兴许有?用,对于法华天佛,他还能再敬下去。

纪兰芷不解地问:“曾经?”

谢蔺低低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

纪兰芷并不知谢蔺在想?什么,她觉得郎君实?在没趣,有?时惜字如金,和?他谈一大段话,他回个寥寥数字,掐断了谈兴。

纪兰芷只当谢蔺不想再被她逗趣,索性不再问东问西。

很快,马车停在灯会?前面的街巷。再往里进一步,便是闹市。

马车挤不进去,小?孩们趴在车窗边上,也?不耐烦待在车里,吵吵嚷嚷要下车逛街。

嬷嬷们请示纪兰芷的意见?。

纪兰芷看了谢蔺一眼,道:“谢大人,我们下车步行?”

谢蔺点头。

他先撩帘,抱着?身量不算高的谢如琢下车。

等谢如琢落地,他又帮忙车夫摆好供其他大人小?孩踏脚的矮凳。

车夫诚惶诚恐,连说不敢让谢相公帮忙。

谢蔺淡道:“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等车里的人都走空了,纪兰芷才提起裙摆,扶着?木头车驾下来。

纪鹿和?纪晏清早就被?眼花缭乱的花灯吸引住视线,牵着?嬷嬷一连跑出二里地。

倒是谢如琢还惦念纪兰芷,他忍住蠢蠢欲动的玩闹之心,牵着?父亲的手?,守在马车旁边等待纪兰芷。

纪兰芷稍稍偏头,看到一大一小?父子俩,忽然有?点窘迫。

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至于下个车还会?有?闪失吧?

奈何?纪兰芷越是留神,越容易出事?。她下脚太急,踩到矮凳边沿,直接将凳子踏得翘起,踉跄倒下。

纪兰芷吓得魂魄四散,一声?尖叫噎在嗓子眼里。没等她喊出声?,一双健硕臂膀横来,抵在她的肩膀与膝骨底下,稳稳当当地抱起了小?姑娘。

“当心。”

低沉的嗓音自纪兰芷头顶上方传来。

不必看也?知,在场的人里,有?这般利落身法的人,除了谢蔺还能有?谁?

纪兰芷受到惊吓,等悬起的心脏落下,这才缓过神来,抬眸去看救了她的郎君。

纪兰芷和?谢蔺对上视线。

男人凤眸幽深如谭,薄唇冷硬如峰,眉骨丰润英朗,一尾线条锋利的白棉里衣的衣襟锁住喉骨,贴得严丝合缝。纪兰芷只能从谢蔺勒紧的腰带,猜测衣袍底下这一具身体有?多修长结实?。

谢蔺看着?是温文尔雅的文臣,唯有?被?他困在怀中,纪兰芷才能感受到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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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使劲时展现?的力量感。

纪兰芷扶住谢蔺肌肉紧绷的手?臂,看到他托在她肩膀上的五指,男人手?背虬劲纵横的青筋,因用力而微鼓。

纪兰芷看着?,莫名有?点耳热。

她朝郎君讨好一笑,悄悄说:“我能站稳了,二哥放我下去。”

谢蔺没有?犹豫,他屈膝,放低了身段,供纪兰芷双足落地。

纪兰芷稳稳当当站好,又对一旁的谢如琢,语气轻快地说:“方才纪姨母险些摔跤的事?,不要告诉呦呦和?清哥儿,以免被?他们笑话!”

她故意和?小?孩子解释自己是差点摔倒,才会?被?谢蔺抱在怀中,绝不是未婚小?夫妻当众亲昵。她还是腼腆,不好意思在谢如琢面前,和?谢蔺太过亲密地接触。

谢如琢没想?那么多,他当真?以为纪兰芷好面子,连连点头:“纪姨母放心,如琢不会?往外说。”

小?郎君一板一眼地承诺,倒让纪兰芷生出一种诱骗小?孩的心虚感。

为了弥补撒谎的亏欠,纪兰芷牵着?谢如琢,带他去糖戏摊子买了一只老虎糖画。

过了子时便是新年,街上张灯结彩,到处摆满竹骨扎的灯棚,用细细的红绳挂满了彩纸扎的花灯,花灯形态各异,最吸引游人的便是狮子灯以及宝莲灯。

昏暗的街巷,有?花灯映照,一时间灯火辉煌,火树星桥。

谢如琢很珍惜和?父亲出游的夜晚,今年甚至还有?纪兰芷陪同,小?孩子高兴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待在纪兰芷和?谢蔺中间,一手?牵着?谢蔺,一手?牵着?即将成?为他娘亲的纪兰芷。谢如琢脸上笑意盈盈,他明明是稳重的孩子,却在此刻希望能遇到班上的同窗,这样他便能和?所有?人证明,他也?是有?父有?母的孩子。

谢如琢好奇心重,走两步便问谢蔺:“爹爹,他们为什么要在家门口摆酒水和?果子?”

谢蔺看了一眼,回答:“那是在孝敬门神和?钟馗,你看门上贴的彩印神像便是守门神。”

谢如琢记在心中,小?跑几下,他看到一群打夜胡的驱鬼技人,又问那是什么。

谢蔺逐一解释给谢如琢听。

明明是无趣的小?事?,男人却没有?一星半点儿的不耐烦,典故信手?拈来,言谈通俗易懂,他在用心教导儿子世事?俗常,人间万物。

纪兰芷一直旁听父子俩讲话,她不免想?象,谢如琢从小?小?的婴孩,被?谢蔺亲手?养成?知书明理的小?郎君,谢蔺应该耗费不少心神。

他要教导孩子识字说话,他要指点孩子如何?穿衣吃饭,他每日忙完公务,下值归府,还得第一时间照看儿子。

凡事?亲力亲为,谢蔺这些年,是不是过得有?点辛苦?

他守着?谢如琢,记挂着?亡妻枝枝,会?不会?感到寂寞?

纪兰芷仿佛能看到那一座被?厚雪覆没的宅院。

灯光明亮,烛火颤颤,一双父子坐在正堂吃饭,待在书房看书,有?时他们陈列好香烛瓜果,一起备好冥币、金元宝、纸扎衣在祠堂门口烧纸,惦念小?孩的生母。

他们一直在等纪兰芷。

可是纪兰芷迟迟没有?回去。

他们……一定很想?念她吧。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夜雾浓重, 冬日寒冷,呼出的热气都是一团白?烟。

凝在树梢上的霜花被黄澄澄的灯光照出一重华光,粼粼发光, 像是铺满天河的星子。

纪兰芷看着?父子 俩闲谈的画面,心脏慢慢变得柔软。

她不觉得寒冷了, 手脚还泛起融融的暖意。

纪兰芷忽然蹲下身子, 柔声?唤谢如琢:“琢哥儿!”

谢如琢的说话声?停止,他一双漂亮的凤眼眨了眨, 眼睫毛扑簌,他小声?问?:“纪姨母,怎么了?”

纪兰芷轻声?问?:“我能不能……抱抱你?”

谢如琢听到这?句话, 小嘴微张, 耳朵泛起驼红。

他不知道合不合礼数,有点茫然,回头去仰望谢蔺。在谢如琢心中,父亲博学多识, 通晓万事,父亲说的便是对的。

小郎君没有不喜欢, 他只是很腼腆、很害羞。

谢蔺看着?主动亲近儿子的纪兰芷, 他心中积攒多年的愤然、茫然、幽怨, 也轻飘飘的,被风吹散了。

他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对谢如琢说:“你自己选,你希望纪姨母抱你,那就可以;若你不想, 也能拒绝。”

谢如琢赶紧摇头,他没有不想。

但这?样?的动作, 谢如琢又怕纪兰芷误会。

于是,小孩主动朝纪兰芷靠近一步,他的脸颊生热,腮边浮起一枚梨涡。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张开伶仃的、细细的手臂,怯怯地停在那里。

纪兰芷的鼻尖发酸,她走近了,小心翼翼抱住了儿子。

这?一刻,记忆重回多年前,纪兰芷逃往京城的那一天。当时,她听到琢哥儿的哭声?,没有回头。可是今日,她亲自靠近谢如琢,她抱了他,弥补当初的遗憾与亏欠。

谢如琢被纪兰芷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姨母的肩头。纪兰芷的肩膀没有谢蔺那么宽广,却很柔软,也很香。

不知道为什么,谢如琢的眼睛也很烫,他蓄满了眼泪,但是不敢掉下来,他怕湿了纪姨母的衣裳。

纪兰芷环住自己的儿子,手掌顺着?他的后脊一寸寸摩挲,小孩原来长?这?么高了,虽然看着?清瘦,但其实身体很壮实,摸起来不是骨瘦如柴的手感。

他乖乖巧巧地依偎着?纪兰芷,即便她曾经抛弃他,在谢如琢心里,生母依旧是世上对他第一好?的人。

很乖很乖的一个孩子。

谢蔺没有耽误孩子的教育,他教导有方,把谢如琢养得很好?。

纪兰芷松开谢如琢,再次拉住小孩的手。

很明显,谢如琢待纪兰芷更亲近了。他本来只将纪兰芷视为喜欢的、令人尊敬的长?辈,但她会像父亲一样?抱他、哄他,谢如琢便不会像从?前那样?担心自己哪处不得体,招致纪兰芷的讨厌。

纪姨母分明是喜欢他的。

谢蔺长?身玉立,站在一侧。他看着?谢如琢和纪兰芷母子相依,他也很想拥抱妻儿,可是谢蔺知道,如今不是时候,他不敢惊扰到纪兰芷,他怕她受惊后会再次逃跑。

谢蔺的指骨蜷曲,收进袖中,负于身后。

“砰砰!”

两声?巨响,烟花在苍蓝色的天穹炸裂。霹雳瑶光,流火四溅。

一束束烟花在空中裂为万千流星,如凤尾火翅、如琪花粉梅。银花火树,碎星如雨,在夜风的吹拂下,蜿蜒出几道烟烬,簌簌落地,消失无踪。

谢如琢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捂住耳朵。

小郎君太与众不同,他既嫌弃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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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又觉得能和父亲还有纪姨母一起共享烟花盛景,很美好?很温馨。

谢如琢的眼眸里盈满笑意,纪兰芷也忍不住笑。

她看了一会儿五彩斑斓的烟花,想到从?前也和谢蔺在乡下看过一场。

那时候,谢蔺同她许诺:婚后的每年,他们都能一起看烟火。

只可惜,时过境迁,兜兜转转都过去了这?么多年……

从?前不觉得什么,如今想来,又有种说不出的怅然,缘分最为残忍,也最妙不可言。

纪兰芷似有所感,望向谢蔺。

郎君也正巧看向她。

谢蔺对上纪兰芷春山如笑的眉眼。

有烟花在纪兰芷的鬓角炸开,将她那一枚自耳珠垂下的观音泪白?玉耳珰,晕上一层莹润细腻的光泽。

谢蔺收回目光,沉默无言。

他不敢打扰今夜良辰。

谢蔺唯恐清醒,发现自己身在梦中-

乾宁四十九年,新年伊始,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重案。

各地卫所的兵将因军饷短缺,发放不均,爆发兵乱。

为了随时能调拨兵马,卫所长?年招募军人,导致地方州郡一直存有冗兵的问题。

即便军官们将部分军士派去屯垦戍边,自给自足,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解决军队数量庞大?所带来的军饷负担。

每年朝堂中枢为了解决这些兵将的吃喝,都要派下大?量军资辎重,由此又生出了冗费的问?题。

而?卫所制的募兵法,正是谢蔺参照北魏前人的兵制,思索提出的一项改革,为的就是防止地方军阀割据州郡,能将军权尽数掌控于天子之手。从?前时局动荡,大?齐境内各地枭雄为争夺一块地盘,屡次发生炮火冲突,伤及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此项军策,虽有不足之处,却是当初的君王能用的,最上等?的政策。

只是政法也存有时效性,如今出了乱子,又该谢蔺来担责。

最要紧的是,五个州郡卫所的都司指挥使、都城的五军都督府长?官,联名上书,状告当朝内阁宰辅谢蔺以公?谋私,侵吞下派地方的大?笔军费。

谢蔺收押待审,而?那群蛮不讲理?的兵痞奉旨抄查京官家宅,他们在谢蔺的家宅地底寻到大?批藏银。

谢蔺贪污一事,证据确凿。

兵乱一事,似乎只是个挑事的引子。

官吏们确信谢蔺落马,而?乾宁帝无动于衷后,又爆出了新的罪名。

谢蔺曾被乾宁帝遣去管制地方榷盐的政策,从?前的齐国地方兵乱不断,国库穷竭,为了添加国家的税收,阁臣们商量一番,决定管制官盐,由官家专卖一部分的茶与酒,因此充盈国库。

官盐有公?家专管,各地盐商想要代销、运输官盐,必须购买公?中派发的盐引许可契书。为了掌控盐源,君王还不允许民间私自制盐,时不时派下巡抚监察地方市场。

谢蔺就曾经代天子出行,巡视地方。

然而?,有地方官吏上谏供状,他们揭露谢蔺下州郡巡察时,为了中饱私囊,曾设盐窑造盐牟利,甚至私卖盐引给盐商,赚取差价。

谢蔺平素装得贫穷简朴,常穿旧衣,不过是为了掩盖贪墨罪行。

皇帝受奸人蒙蔽,听信谗言,重用佞臣,实在寒了满朝文武的心。

一句指摘冒出后,无数对谢蔺的不满与贬责,犹如雨后春笋,日出不穷。

所有的骂声?接踵而?至,连绵不绝。

谢蔺从?前所有的荣光散尽。

他起高楼时,阿谀奉承之辈趋之若鹜;待他高楼塌,那些受过谢蔺冷待的世家官吏,又转变了嘴脸,恨不得近前辱骂,当众唾面。

工部侍郎温理?,连同几个交好?的寒门官吏,私底下为谢蔺奔走,到处疏通关?系。

对于谢蔺罪案查证一事,他们无从?置喙,也不敢和势大?的门阀朝臣对着?干,只能给刑部各个官吏讲一讲人情。彼此都是三法司六部做事的,脸上不要闹得太难看。谢大?人好?歹官署同僚,不可羞辱或是动刑,屈打成招。

温理?他们能做的事太少,忙里忙外几日,也至多做到这?个地步。

刑部牢狱,谢蔺刚受完一场审讯。

审他的人,是刑部侍郎赵永明。

兴许谢蔺不知,但他从?前处死?的那个周康宁是赵永明的外甥,他的外甥无非是做官糊涂些,有一些贪心,人却不算心狠手辣。可谢蔺做事阴狠,一点都不给小儿郎改过自新的机会,直接将他弄死?。

谢蔺犯在赵永明手里,又怎可能有个好?日子过。

说了不能动刑,可赵永明还是以“侮辱刑部官吏”的罪名,对谢蔺施加鞭刑。

鞭子抽在脊背上,不过一记重响便撕开皮肉,牵扯出大?片纵横嶙峋的伤口。

血液浸没衣袍,血腥味浓郁,粘稠的血液流淌一地。

用刑声?惨烈,听得一旁观刑的老差役也面露不忍。

“谢蔺,你认不认罪?谢蔺,你祸国殃民,罪该万死?!你竟还有脸否认罪证!”

赵永明想听到谢蔺的求饶或是哭喊,可偏偏,郎君只是眉峰轻拧,没有半句埋怨。

他的血已?经流得够多了,脸色苍白?,唇瓣发青,指骨也在轻轻颤抖,随时要因失血而?倒下。

奈何谢蔺嘴硬至此,倒是赵永明一直唱着?独角戏,惹人发笑。

赵永明被这?把硬骨头气得够呛,他靠近谢蔺,冷声?嘲讽:“谢蔺,你是不是很后悔,事情做得太绝?不是我一人要你死?,是所有豪族门阀要你死?。我劝你识相,痛快应下罪名,这?样?你还能少受一些折磨……”

谢蔺心知肚明。

若是皇帝想保他,这?些罪证根本不会呈至御前。

皇帝打压世家多年,如今到了需要权衡朝政,巩固君臣关?系的时候,自然要用“谢蔺的死?”开一道豁口,作为礼物讨好?门阀。

也能警告所有依附君王的寒门臣子,以谢蔺为戒,看清楚那些“忤逆帝王、亲近旧勋”的罪臣,究竟会有什么万劫不复的下场。

谢蔺是被推出去顶罪之人,他是被推出去收买世家人心的棋子。

谢蔺猜测自己终会成为皇权倾轧之下的牺牲品,但他没料到的是,这?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还没来得及安顿好?亲子。

不过有以观在旁庇护,谢如琢应当无事。谢蔺可以戴罪赴死?,也会求君王开恩,不要殃及小儿,祸不及家宅。

乾宁帝曾经抱过谢如琢,他夸赞小孩聪慧,定能平安长?大?。这?也是对于谢蔺的许诺,为君谋事的臣子,家人都会受到皇恩荫蔽。谢蔺心知,谢如琢不会出事,可他若想保下小儿,再不能忤逆君主了……

谢蔺动了动指骨,有血液顺着?指节流下。

一时之间,谢蔺想到了纪兰芷。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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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纪兰芷会庆幸没有成婚,嫁给他这?样?的罪臣;还是会存有一丝怜悯,可怜他如今凄凉境遇。

不过幸好?,婚期将近,谢蔺还没来得及同纪兰芷成婚,他因罪入狱,婚旨自会解除,如此也不算耽误她。

赵永明还要再落鞭子。

谢蔺却出声?了:“若是在我家宅地下暗室寻到银钱,可以去查隔壁或者附近的宅子有没有近年出售的屋舍,从?那些屋子开始挖掘地道,能够通往谢府。若是怀疑我私社盐窑牟利,也可以去搜查盐窑场所的租赁契书,比照我的字迹以及指印,便是觉得我寻得力管事代为租赁、私下对接盐商,总得有人证以及物证,或是我取财自用的罪证。若是想我认罪,这?些东西?,你要逐一安排好?,缺一不可……”

说完,谢蔺又是一笑,他的笑声?轻微,牵动颈上的血液,触目惊心。

“我知,今日我说的这?些章程,倒好?似提醒了你们,定要处理?好?后续手脚。免得我认罪后,还有机会翻供。我并非无罪,我所犯之罪,是世家门阀的众怒;我所犯的罪,是人人自醉独我醒的清正;我所犯之罪,是明知朱门险恶,我却非要去怜那一具无蝉衫麟带遮蔽的路边枯骨!”

“赵永明啊,我死?得不冤,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我已?无所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不会再认罪,但他可以赴死?。

他的儿子,不应该有一个背负贪官罪名的生父。

他们不能对谢如琢这?样?残忍。

谢蔺在这?样?重的殴打之下,竟还能言善辩,赵永明心生怯意,怕他再胡说八道下去。

赵永明今日不敢再审,他弃鞭离去,临走之前,摔下一句:“谢蔺,你如今不过垂死?挣扎,我顾念同僚之情,原本不想伤你。可你实在冥顽不灵!谢蔺,你好?自为之吧!”

赵永明一走,谢蔺被相熟的老差役解下刑架。

老差役曾和谢蔺一起喝过酒,谢蔺见他腿骨遇冷会发酸,还给他开过一张药方子。

老差役用过以后,效果显著,问?起谢蔺怎么知道这?样?的偏方。

谢蔺说是上贫镇探望腿脚不便的老者时,特地问?大?夫求来的。

试问?,哪个只做面子情的贪官,愿意寒冬腊月,冒雪进山,探访民情?老差役私心以为,谢蔺并不是一个坏人。

但朝堂中,又有谁信呢?-

夜里,老差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把温理?放进牢狱。

为了防止囚徒服毒自尽,温理?入狱探监,不可以带任何的吃食或者药品。

他看到谢蔺浑身沐血的样?子,眼睛瞬间熬红,布满湿意,气得破口大?骂:“赵永明怎敢、怎敢违背律令,殴打收押罪官!罪证还有待核实,他们就不怕触怒陛下吗?!”

谢蔺没有回答。

他只是艰难地屈膝,铺陈好?一片脏泞的厚被,邀温理?落座。

“寒舍简陋,怠慢知章了。”

开完玩笑,谢蔺屈拳抵唇,猛烈咳嗽起来。郎君的胸腔起伏不休,伤口又要挣开,牵扯出阵阵痛感。

虽过了年关?,却还是春寒,本就容易受冻,偏偏谢蔺伤势难愈,伤及肺腑,自是犯了咳症。

温理?心生不忍,叹一口气:“您怎么还能同我说笑……您好?好?养伤。再过一段时间,兴许会换一间牢狱,里面有我们认识的官吏,能给您行一些方便。至少不要受冻,也不要让伤势加重。”

“您放心,这?些案子,我们也有着?手去查。博衍,我信你为人耿介清直,定是那些人蓄意栽赃。偏偏这?么凑巧,兵乱刚出,又来盐政的差池!若无人在背地里筹谋,我都要不信。”

谢蔺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几句如何下手查案的关?键。

说完,谢蔺又若有所思地道:“倘若有人拦你、阻你,又并非那些门阀权贵……知章,届时,你不必再查,及时收手,明哲保身便可。你的恩情,我记下了。”

要是有人刻意拦着?温理?查案子,那说明帝王也有下手干预。

他卸磨杀驴,一心袖手旁观,将谢蔺视为弃子。即便是无用之物,也要物尽其用,将奄奄一息的谢蔺献给世家,好?教人出一口恶气。

这?是君要臣死?,谢蔺不得不死?,既已?是死?局,又何必再连累温理?。

温理?哑然,一下子想明白?关?窍。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他如此,也不怕令寒门庶族寒心。”温理?颓丧肩膀,无话可说。

谢蔺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缄默许久。

谢蔺缓缓开口:“知章,我心中并无怨言。唯独两件事,我想请你代我去办。”

温理?:“您说。”

“其一,在我的宅院前燃一炷香,不必过问?缘由,自有人知晓要做之事。”谢蔺这?句吩咐,是给以观的。他曾给以观下过密令,以观知道要如何做。

“其二,幼子无辜,我知陛下心慈,不会伤害儿郎,但也请你从?旁看顾一二。”

谢蔺明白?,他会有面见圣人的机会,他能保下谢如琢。只是小孩子心思纤敏,眼下必然心急如焚,他有些心疼。

温理?长?叹一口气:“我早早派人去护着?琢哥儿,可陛下虽抄办谢家,却没有将其查封,琢哥儿还能入住家宅,他说要等?父亲回家,不愿跟着?我们离开。”

听到这?句话,谢蔺也懂了。

只查抄不封宅,这?是乾宁帝的暗示,他没有让谢如琢无家可归,他重诺,既然从?前答应过谢蔺,不会祸及家宅,那么他便会办到。

谢蔺颔首,他能安心了-

谢府除了那一大?批铸有官家年号的银锭,没有再搜出其他贵重的物品。

不知是谢蔺真的勤俭,还是做戏,总之他家中最贵重的东西?,便是几样?御赐的珍品,再无旁的。

谢如琢得知父亲入狱,如今生死?未卜,小郎君成日以泪洗面。

他想拦住那些擅闯家宅的官兵,可他赤手空拳,又不会武艺,没办法将坏人赶出门外。

刘管事怕兵痞作乱,误伤孩子,急忙讨好?地抱回谢如琢。

刘管事搂住孤苦无依的小公?子,一遍又一遍抚摸他的头,哄他:“小公?子放心,郎主一定会平安归来。小公?子不要怕,老奴护着?你!小公?子听话,还有老奴在呢!”

谢如琢渐渐安静下来,他埋在刘管事怀里,无声?淌泪。

哭够了,谢如琢待在刘管事怀里,眼睁睁看着?那群蛮横的兵痞,像是泄愤一般,摔砸家具,甚至将谢如琢房中的几样?孩子玩意儿也拎出来搜查。

谢如琢抱着?睡觉的布老虎破损了,棉絮抖了一地,他双拳紧握,没有去捡。

谢如琢抹干净眼泪,他知道这?些人是存心羞辱谢家。

他挣开刘管事的怀抱,他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谢如琢过完年,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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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继室日常》 40-50(第5/25页)

过七岁,但他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再多的坏人来他的家里,他也不会露怯。

谢如琢一点都不怕。

谢家落难,抄家都抄了好?些天。

有的幼学孩子少不更事,故意来谢家看热闹。

姜锋他们不知恶言伤人六月寒,看到谢如琢就讽刺:“你爹是个大?贪官!你也是贪官的儿子!”

谢蔺待人宽厚,济困扶危,父亲是个好?官!

谢如琢的持重外表一瞬间崩盘,他揎拳捋袖,作势要打姜锋。

可是这?一次,刘管事拦住谢如琢了。

姜锋是英国公?府的小公?子,谢如琢要是动手,再没人能护着?他了。

姜锋对谢如琢扮鬼脸,看着?小郎君气得目眦欲裂,像一只临危小兽要撕咬他的样?子,姜锋哈哈大?笑。

还没来得及再说两句坏话,姜锋忽然脑壳子一痛,竟是挨了一记指叩栗子。

姜锋恼羞成怒,抬起头,竟看到一张月貌花容,那是纪兰芷的脸!

姜锋:“你打我?!”

纪兰芷微笑:“怎么?作为幼学教谕,我看到学生在外言行无状,还不能以先生之名,给点小惩小戒?”

姜锋语塞,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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