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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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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走了四年多,”徐志怀道,“你走了他就走了。”

苏青瑶听闻,忍不住模仿徐志怀惯常说话的口吻,调侃他:“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要收一收自己的臭脾气,你看,现在连厨子都被你气跑了,叫你不听我的话。”

她的语调轻且软,羽毛般轻盈地在半空旋转。

徐志怀知道她在开玩笑,却也似被戳中了软处。且当是吃人嘴短的缘故,他又喝干一杯黄酒,摸了下鼻子,道:“你不要乱说。”

苏青瑶转头,撑着下巴笑起来,似是想避开他。但房间这样小,他们又坐在同一张桌上,连对方有几根睫毛都能数清楚,避不开的。

“你想吃的话,要不明天带一点走?”她面朝着墙壁,盯着上头略有些脱落的墙皮。“我这儿还有很多。”

“不了,你留着自己吃吧。”徐志怀轻声说完,又问。“现在南京的物价怎么样?应当涨了不少。”

“主要是药品、沙袋之类东西在涨……天生药房和远洋办事处遭到轰炸后,药品涨得就更厉害了。”苏青瑶转回脸,故作轻松地说。“幸运的是,有钱人都从扬子江坐船跑了,人口减了不少,少了许多竞争对手。”

“钱还够用吗?”他几乎本能地在问。

苏青瑶没点头,也没摇头。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只摸着脖子,淡淡地微笑着说:“我不打算问你借钱。”

徐志怀错愕地看向她,愣了一愣。

他没想过要她借……

“行,随你便。”说着,徐志怀拿起筷子,就着那点可怜的咸鱼与梅干菜,慢慢地吃酒。

苏青瑶则闷头吃面,没有剩,连飘着青葱的热汤也喝光了。但她吃完的时候,他还在吃,她也不好立刻收拾,便坐在原处发呆。

她手肘撑着桌面,手背靠着面颊,见暖黄的电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将棱棱角角都涂抹了出来,显得人异常严肃,不好亲近。苏青瑶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十六岁,便是被他这模样吓到了,成婚头两年也一样,时时畏惧,他有再小的不满,也会被她无限放大,拿来折磨自己。

她的世界曾经只有他——多可怕的一件事。

默默地想到这里,苏青瑶取过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这样,是想招待客人,还是为了在他跟前显得不那么狼狈。或许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处隐秘的地方,想争口气,告诉他,没有你,我也能把自己过好,你从前的那些看法全是错的,我早已不是你的孩子……但不论怎样做,她现在的生活都没法体面。

刚毕业就遇上打仗,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能赚钱的地方少到可怜,而在这少得可怜的入账中,她还得精打细算,从日用里一点点挤钱,慢慢把那张拿来付学费的支票钱补上。

如今的她,过得连教堂里的修女都不如,更别说从前和他在一起过得富太太生活。

倘若这样想,反倒他是对,她是错了。

苏青瑶苦涩地笑一笑,起身收拾碗筷。酒壶快空,她将碗筷送到厨房,顺便添了些黄酒,鱼干和梅干菜。

转回来时,苏青瑶见他眼角微红,知道他是有了酒意。

“黄酒的酒劲在后头,你小心点,明天还要赶车。”她把重新装满的酒壶放在男人跟前,轻声提醒一句。

徐志怀仰头瞧她。灯光下,她面庞的轮廓好比月晕,清清淡淡的一痕,好像他拿食指一戳就能摁出一个浅浅的印子。

“想吃醉蟹了。”他手臂伸直,搁在桌面,忽而含混地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

“少来。就算有,你也别想。你们宁波人就爱吃这种乌糟糟的臭东西,到时把我房间都弄臭了。”她轻轻地打趣。“留你吃饭,还要这要那,不满意就睡大街去吧。”

“怎么动不动就让我睡大街。”

她笑道:“你自己说要睡大街的,少赖我。”

徐志怀也笑,很舒服地呷了一口黄酒,可紧跟着,眼光又渐渐消沉下去,笑意也黯败了。

他垂头,心里想问她许多事,可没法问出口。

徐志怀这样的男人,素来以显露自己的情绪为耻,示弱可耻,讨饶可耻,无知也可耻,甚至连展露爱的渴求也值得羞耻。

何况是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

他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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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她,恨她背叛了自己与婚姻里的承诺——我老婆是被别的男人睡过的。可他又没法将她视为仇人,仇人需要持续的恨,可他的恨,恨了一阵后,便开始不忍心。就像现在,他看她这样生活,总忍不住想,她怎么能做饭呢,就她那双小手……当然也做不了陌生人,他们太熟悉对方,一个动作,一句对话,一个眼神,就会将他们出卖。至于朋友?别开玩笑了,没有像这样怀带着恨意的朋友。

徐志怀摸到西服的内兜,掏出一支英国纸烟,衔在嘴里,点了火。

“狠心的女人,我一个人,也很可怜的。”他呼出一口白烟,低声道,算是与她在打趣。

苏青瑶的心被他的话飞快地刺了下,陷入沉默。

如果是现在的她,一定能做出比当初更好、更体面、更能保全所有人的选择。

可没有人能越过从前,径直来到现在。

她绕到另一侧,取来文稿,坐回到床上,靠着桌子,接着翻译法文小说。徐志怀喝完酒,见她低头专心翻译,便端着剩下的碗筷,摸黑去了厨房。回来时,她仍在工作,他便从书桌上取来一本《翡冷翠的一夜》,叫她坐到椅子上,自己转去坐床。

不知过去多久,她停笔,到了就寝的时候。

苏青瑶去木箱里抱出一床替换的被褥和一卷凉席,给他打地铺用。屋子小,他要睡,也只能睡在她床边。铺好,她拿着衣服去外面洗漱,换了身白棉布的睡衣与睡裤。回到屋里,她问徐志怀困不困。徐志怀在她出去洗漱的时候,从床上下来,坐到椅子上,仍在看她买的书。

他抬头,说等下再睡。苏青瑶便点上蜡烛,放在他跟前,继而熄了电灯,自己先坐上床,梳着瀑布似的长发。

一下两下的沙沙声,忽而在屋外响起,不出几秒,便陡然急促起来。

“你听,”苏青瑶侧耳,脸上慢慢地展露出笑颜,落在他眼中,就是女孩那样稚嫩的笑容,柔软无比。“下雨了。”

“要是能下到明天,就不会来空袭了。”她放下木梳,补充。

徐志怀也合上书,说:“是啊,希望能下到明天。”

窗外,雨声一阵紧似一阵地洒落,哗哗地清洗着沾满尘屑的屋顶。

他们面对坐着,望向彼此。

暗哑的烛火,肌肤是浓厚的蜂蜜色,他的手放在她写作的桌上,垂下来,很瘦削,无名指上仍留有一圈斑驳的痕迹,那里曾经戴着一枚银白的戒指。

而她是那样洁白,哪怕是在红黄交错闪动的烛焰旁,面庞依旧如同透亮的碧玺。豆大的火随呼吸摇摆,照着她眼睛,眼珠清凉,如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泪。

他们之间的婚姻——或许能称之为婚姻的东西,早已毁灭,那爱呢?被责任、义务、不甘和怨恨,无数错误与尖细伤害所掩盖的——独属于人的情感。

在这固执的沉默中,他终于开口:“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爱的箴言 (下)

苏青瑶垂下脸,用手指代替木梳,自上而下,轻抚着落到床板的乌发,一下又一下。

“还行,不好不坏。”她回答,脸仍低着,眼睛却朝上瞥。“你呢?”

“也差不多。”徐志怀说着,不由咳嗽一声,吹动了手边的烛火,险些将它扑灭,也叫屋内短暂地一暗,如同失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苏青瑶听闻,冷不然想到很久之前谭碧寄信来,提到过徐志怀要再婚的事,具体那位小姐姓甚名谁,她不记得,但那时他们似乎爱得很热烈,一度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因回忆起这件事,苏青瑶手指止不住绕着发丝,忽而有种冲动,促使她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再婚了,还是一个人?

但理性很快就将这个念头压了下来。是,或不是,就算问出来了,又能怎样?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若是,那她欠他一句“恭喜恭喜”,若不是……她做了那种事,他也绝不会原谅她。而她也不可能死乞白赖央求着,非要回到他身边。

手指梳到发尾,落在木板床。

短暂的沉默后,苏青瑶开口:“生意怎么样,还好做吗?”

“转行了。”徐志怀说。“现在在做通讯,但大差不差,都是开工厂做产品,再想法子卖出去。”

“你转了四年的行,可算转完了。”苏青瑶轻声叹息。“不过现在上海打仗,你的厂子怎么办,还是跟一二八一样,先停工?”

“不,迁了。”

“迁去哪里?”

“汉口。”话音方落,徐志怀顿了一顿,又对苏青瑶说。“你也应当去汉口,南京太危险。”

苏青瑶抿唇。

她不是不想走,是没钱走。

“再等等吧。”苏青瑶道。“如今开战几月,中央政府却还没搬迁,应当是下定了决心要抗战,打算死守上海。一二八的时候,也到处传要沦陷,但最后也只是虚惊一场。”

徐志怀觉得她的话在理,毕竟张文景人还在南京,便道:“行,那你自己看着办,要实在不行,那就……”

话未说完,屋外打起雷鸣,深蓝色的天幕潇潇地下起微白的雨。雷雨声之大,呆在屋内也好似能被淋湿。徐志怀的话音被这一掐,就断在那里,随雨水流去。他靠着书桌,翘起腿,往怀里去摸第二支烟。

“对了,小阿七,”此番换为苏青瑶开口,续上断裂的话音。“她还在你那边做活吗?”

“还在,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换佣人,能用就一直用。”徐志怀垂眸,点起烟。“你要是有空,可以回上海看看她。”

“好,”苏青瑶微微笑着点头,“等停战了,我就回上海。”

徐志怀也笑一下。

他换作左手夹烟,手肘撑在桌面,朝桌上摆着的相片看去,不经意地问:“这是你同学?”

“嗯,室友。”苏青瑶说。“讲起来,我记得你从交大毕业的时候,也拍过几张这样的合照。你,沈先生,张先生,还有一个很英俊的男生。”

“多少年前的事。”徐志怀低声道。“你就跟沈从之见了一面,居然还能记得他。”

“见了两回。结婚的时候,他们两个单独坐一桌,作为你的朋友。其余桌则是你的生意伙伴,所以记得很清楚。”苏青瑶说。“还有就是他来上海找你那次……沈先生看起来是个很好的朋友,当年他来找你,你训他训的太过火。”

“过火?我就差把事情给他全做了,是他自己不争气。”徐志怀讲这话时,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他一个南洋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从在交通部当工程师,沦落到回四川当教书先生,这不就是步步走下坡路。哪句话说错了。我分明是对的。”

“你总这样。”苏青瑶放轻了嗓音,半是无奈,半是叹息。“沈先生来找你,大概是想从老朋友那儿得到一些支持与安慰,毕竟,他可能只有你这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了……沈先生何尝不知道你的那些话是对的,但他不是你,志怀,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理性,那么有魄力,可以永远的对下去。”

徐志怀听闻,手指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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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她的毕业照,想起张文景的话,脑海内又闪过许多从前的事,最终,他长舒一口气,随手点走烟灰。

“不,我也不总是对的。”徐志怀说着,将香烟叼在唇间,如同舌尖缀着一朵鲜红的花,同时,他灵活地又拿出一根,示意她。“抽烟吗?”

“好。”

苏青瑶的语调才扬上去,他就起身走过来。兴许是屋子太狭窄,只两步,他的身形便近得几乎要推倒她。他移到床畔,挨着床边坐,将那只香烟递到她面前。怎会这样近?她连抬手去接的余地都没有。

潇潇暗雨打着瓦片,风从缝隙吹入,烛火摇曳,扰乱了他们对坐的身影,心神也随之摇动。

苏青瑶垂眸,右手撑着床板,睫毛颤抖着,启唇,含住他递来的细烟。徐志怀放下手,要去拿打火机,而她直起脖子,靠近了,用自己唇间的香烟贴上他的。

烟草相贴,细微的灼烧声。徐志怀顿时后颈一麻,怕自己身子不稳,将含着的香烟晃走,手臂不自禁地绕过去,撑在她腰后的床板,继而用力吸气。烟头刹那间变得猩红,点燃了她的那支,然后呼气,烟雾弥漫在两人间。

苏青瑶因为缺钱,四年不曾抽烟,他惯常抽的牌子又比她喜欢的薄荷烟劲儿大,眼下猛地去抽,有些醉烟。她连忙抬起右手,夹住香烟,上身朝后仰去。他以为她要跌倒,连忙去扶,隔着一层柔软的棉布,抬住了后腰。

明明是被扶住,却似被狠狠拧了下,疼且麻。苏青瑶不由耸肩,右手夹着香烟滑落,搭在床的边沿。

这下,挡在两人之间的手也消失无踪,猩红的火点正对着她,火钳子一样要往她心口戳。曾经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海潮般一层一层地涌上来,马上就要淹没她。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她爱过,也深深怨恨过,有愧疚,也有不满,既想看他认错,又想求得他的原谅……两种力量在她体内挣扎。

但现在不是犯糊涂的时候。

就算,就算!他们真的还是……那之后呢?他难道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完全放下她从前做过的事?难道她会欢天喜地地收拾铺盖,辞了工作,跟他回上海,躲到租界,当一对爱侣?不会的,都不会……

不犯错就不知道错,知道是错就不会去犯,这是个难解的悖论。

况且她离开,是为求得一个答案。现在那条路她还没走到头,至多走了一半,还没到回去的时候。

徐志怀也紧绷了。

他咽了咽嗓子,掌心上移,抚过腰肢,贴在她的后心。她变得比他记忆里的还要清瘦,从前的她就已经够瘦了,他一条胳膊就能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亲。

徐志怀左手夹住烟,弯腰,低伏着身子,靠近她,快要吻上。

“呛到了?”他嗓音沙哑地问。

温热的吐息扑在她的眉眼,苏青瑶抬眸,瞧他一眼,又落下去。

“太久没抽了,有点晕。”她嗓音本就轻柔,所以听起来还算平稳。

“好吧,我的错,”徐志怀懒懒地笑一下,哄着她似的,轻拍了两下后背。

苏青瑶莫名觉得痒,脖颈垂得更低,鬓边的长发落到前头,几缕乌发搔着他的脸。

那一瞬,徐志怀有一种冲动,想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上海。

有了这个念头,徐志怀的脑海里立刻铺陈出许多理由与计划:她一个年轻女人,异常瘦弱,身体也不好,像现在这样独自呆在南京,太危险。还不如回上海,彼此有个照应。哪怕是回她父亲家,也比现在好。虽说老师因为当年的事,觉得失了脸面,说要断绝父女关系,但毕竟是亲生女儿,现在又在打仗,叫她继母开解开解,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正想,她突得啊呀了一声。

原是她手指放得低,香烟烧上来,烫到了。

苏青瑶扔掉它,右手放到唇边,呼呼吹气。

徐志怀也回过神。

他收回手臂,慌乱地站起,背对着她继续抽烟。

雨还在下。

“你明天最早的一班,是几点?”苏青瑶问。

“五点半。”

“下沙车站?”

“嗯。”

“好早,天还没亮呢,要是想吃早饭,今晚就不能睡了。”苏青瑶说。“你打算怎么去,要不要我把自行车借你用?”

徐志怀说:“还好,走去也不算太远。”

“得再早半小时。”

“一小时吧。”他说。“稳妥些。”

苏青瑶点头称是,又说:“那你安心睡吧,要是半夜来空袭,我会叫醒你的。”

边说着,她边曲起腿,小脸贴在膝盖。说完,两人没了声响,只默默听着雨声。很快,他抽完烟,径直出门洗漱。过了许久,他回来,她已面对墙壁躺下。徐志怀吹灭蜡烛,只脱去皮带与鞋袜,和衣而睡。

雨声潺潺,湿的不仅是房檐。

徐志怀合眸,又觉得带她走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

理由有很多。

首先,现在上海在打仗,南京只是空袭,他要是带她走,是把她从非战区往战区带,太不理智。万一上海沦陷,日军也不会立刻兵临南京城下,南京作为首都,政府断然不会轻易舍弃,若是去了上海,一旦沦陷便无处可逃。

其次,都已经分开四年,这才见一面,就说要带她走,算什么?她既然选择跟一个他完全看不起的、轻浮愚蠢且下贱的男人通奸,就说明她根本不爱他。他说要带她走,她若拒绝,那他就纯粹是犯贱,赔了自尊,在她跟前自讨没趣,惹她嗤笑。不如就这样离开,往后余生,他过他的,她过她的,就过日子,过着过着,总有一天,他们谁也不会再想起谁,毕竟偶遇的巧合,不会发生第二次。

徐志怀想了很多。

那一夜,睡了,又好似没睡。

徐志怀醒来,看手表,差不多四点,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雨已经停了,她还在睡,半夜翻了身 ,正对着他,被窝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他们不过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的距离。徐志怀背靠在她的床沿,望向那熟悉又陌生的睡颜,突然觉得特别残忍。

他好像确实的、真正的、只爱过她一个人,可他发现的太晚,不在乎的太久,而这种不理智的、没道理的爱,又比他所预料的强大太多……那一瞬,他感觉到痛苦,痛苦到,开始暗暗诅咒……要是她死了该有多好,干脆死在南京算了……要是她死了,他或许就能解脱……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也不至于这样……折磨我。

徐志怀咬牙,沉默良久,继而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起身,抹黑穿好鞋袜,拿上外套,预备离开。走到门前,搭上门把手,又不自觉地转头望向木板床,他驻足片刻,折回来,站在书桌前,借着窗外令人目眩的微光,摸出塞在西服内兜里的皮夹。

徐志怀从中取出一两张百元的法币,留给自己,其余的全拿出来,大约有一千多,夹在她昨夜未完成的翻译稿件中后,便打算走。然而迈出一步,又把脚收回来,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声气,从皮夹里又取出一张还未去银行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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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汇票。这笔钱应当足够她买船票去汉口,再租上一间房,过个大半年。

初秋的清晨,彻夜的冷雨过后,起了大雾。

徐志怀穿上外套,朝车站的方向走去,湿重的水雾蒙在头上,恍如一头扎进波澜不定的湖塘。

他没走多远,忽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志怀——”

徐志怀回头,望见重重的雾障中,逐渐浮现出苏青瑶的身影。她披散着长发,穿一件宽大的青白色旗袍,朝他跑来。徐志怀僵在原地,第一个念头是,害怕她发现了自己留下的钱,特意跑来还他。要是她还了,两个人就真的一点牵连也没有了。

他不想那样。

苏青瑶小跑到徐志怀跟前,驻足。这时,徐志怀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灰黑色的围巾。她垂眸,略显苦涩地微微一笑,又仰起脸,举起围巾。无需任何言语,徐志怀自然地弯下腰,她踮起脚,给他戴围巾。

“路上小心,”她仔细地系好围巾,一字一顿地说。“回了上海,也要小心……”

“好。”他弯着腰,点头。“等停战了,你来上海,小阿七很想你。”

“嗯,我会的。”她也点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当我们谈论战争 (上)

九月二十四日

晴天,但云层很低,所以没有空袭。心里很不安,骑自行车去药房补充止血棉,以防万一。路上听到茶馆的收音机在放贝多芬的《葬礼进行曲》,由上海殡葬机构理事会点播……不知上海战况如何,听说宝山县城已经沦陷,许多妇女被抓走,当天便建起慰安所……

九月二十六日

昨天从早到晚,轰炸了四回,在防空洞蹲了一天,也饿了一天,直到凌晨下起小雨,才离开。回家倒头便睡,睡到被饿醒,胡乱煮一碗清水面充饥。

公共防空洞里有个男人,每次跑警报,总要占据最好的位置,把抱孩子的妇女挤到外围。他人又很胖,一个人站的地方能塞两个。昨晚有人受不了,揪住他骂了一通,说下次来,要把中央的位置留给孩子,否则把他扔出防空洞。

九月二十七日

三次空袭……就着热水啃了一个红糖馒头,蹲在防空洞里睡了一觉。回来时,买了一个二手收音机,得知战线已经推到罗店,中央军与各地方军共七十万,集结上海。罗店下方就是京沪铁路线,如果守不住,南京与上海就会断联。

另,迈耶先生说,日内瓦已经向日本政府提出严正抗议,要求立刻停止无差别轰炸。唉,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停止。抗议又有什么用?难道政府之前没有向国联提出过抗议!

九月二十八日

晴天,时刻担心空袭警报响。下午有几架飞机飞过,遭到高炮中队的射击。看它们的方向,是往上海去的。整个华北都成为了日军的轰炸区,它们秃鹫一样在头顶盘旋,我们却无能为力。

希望明日有雨,想什么也不做,就待在家里睡觉。

九月三十日

连续两天有雨,大雨,茫茫一片。

如果明天雨能小一些,就骑车回一趟金女大。

苏青瑶停笔,合上日记,并将钢笔注满水,别在本子上,然后把它塞进一个惯用的布包,包内,还放着一些急用的药品和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收拾完,她上床,用一声叹息,吹熄了蜡烛。

这一觉睡得很短,还没感觉睡去,就被防空警报吵醒。苏青瑶在睡衣外匆匆套了一件袍子,左手拎起布包,右手拿了一个馒头,就踏着布鞋冲出家门。天刚亮,七八点钟的光景,满大街跑警报的人。但才响了一段预警警报,就不响了,猜是假警报。大家跑到防空洞附近,但不进去,都仰头看着天。

过半钟头,空袭警报没响,飞机也没瞧见,众人尽作鸟兽散。

苏青瑶趿拉着布鞋,回了家,洗漱用饭后,骑自行车去金女大。

因上海开战,吴校长决定和金陵大学、国立中央大学等学校一起,带领学生西迁至成都、武汉。如今的金女大,由教育系的华群女士管理,她是美国人,万一沦陷,日本人也不敢对她做什么,至少她们是这么想的。

华女士还认得苏青瑶,见到昔日的学生回来,很是开心,从自己的物资里开了一个杏子糖水的罐头招待她。苏青瑶也带了一盒阿司匹林,给华老师。

万里无云的晴日,意外没响警报,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讨论战事。各国的领事馆已陆续发布公告,表示将派飞机将停留在南京的外籍人员送回本国。但华女士说自己不打算走,她答应吴校长要保护好金女大,还要和金陵大学的其它外籍教授们一起照顾难民。她又建议苏青瑶搬回到金女大住,既可以帮助难民,又可以彼此照顾,比她一个人在外面来得安全。

正聊着,头顶突然传来飞机的呼啸声。

她们害怕是防空警报又坏了,急忙跑到屋外,见一名教职工站在空地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对准天空逼近的飞机。华女士去询问情况,她则兴奋地叫道:“没事,那是我们的飞机!去上海的!”

苏青瑶听闻,胸口一闷。

她向那名教职工借来望远镜,此时飞机已经远去,她朝着它离开的方向,使劲看,隐约瞧见了模糊的国徽。

“它从哪个方向飞来?”苏青瑶问。

教职工指向南方。

民国二十六年,杭州苋桥机场。

于锦铭加快脚步,蹬蹬蹬,跟着高大队长下楼。

他们健步如飞地走到停机坪,飞行小队已排成一队,在此等候。不远处,三名机械师正在抓紧抢修一架霍克战斗机,两名地勤人员在装弹。才经历过大轰炸的机场,四处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大队长走到队伍前,站定,于锦铭也从他身后,小跑着回到队伍,带领战友开始报数。“一、二、三……”皮靴一声声踏在地面,犹如鼓击。

报完,大队长朝众人行了个军礼,又背手说:“收到前线战报,敌军调兵南下,转攻大场镇。现在需要一个人驾驶战斗机前往蕴藻浜战线,配合中央第九集团军,减轻日军轰炸压力。”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前的年轻人。

“现在有五架飞机正在飞往大场阵,两架甲式四型战斗机,三架九六式陆上攻击机,携带五十多枚炸弹。”他继续说。“谁想去?”

不等说完,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高以民大队长点头,从中点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瘦高个儿出来。

“小六,你去。”他说。“人能活着回来,就回来。回不来,把飞机开回来。要是飞机也回不来,就人机俱灭,断不能落入敌手。听清楚了吗!”

那个姓刘,被称为小六的男人立正敬礼,喊道:“遵命!”说罢,他出列,朝正在抢修的霍克战斗机跑去。

同时,大队长又下令:“其余人,收拾东西,准备去南京。”

“是!”又是异口同声地回应。

这十来人行过军礼,便解散,各自往宿舍跑去。于锦铭却留下来,几步走到高以民跟前。

“队长,小六不能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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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去。”

高队长似是早料到他会找来,旋即转身,背对他,一面压低军帽,一面往回走。

“于锦铭,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说。“你给我赶紧回宿舍收拾东西,下午就要转去南京。”

“我没有意气用事。”于锦铭比他高出半个额头,步子迈得大,几下便追到身边。

他冷声道:“现在大场有五架飞机,等我们去了,日军必然要增派战机。一架战机,带八吨炸弹起飞,既要完成轰炸,又要完成诱敌任务,以小六的技术,去了就回不来,他是干侦查的材料。我去!我去,还有回来的可能。”

“于锦铭,我不愿轻易用你,因为我知道,你是我们之中飞行技术最好的。”高以民停下脚步,压低嗓音道。“要是上海失守,还有南京的战斗在等着我们,假如南京也失守,往后还有别的战斗。但你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我要为整个中队考虑。”

于锦铭摇头。

“队长,你我都清楚。吴淞没守住,宝山没守住,罗店僵持不下,现在打到了大场……大场要守不住,日军就该入市区了。到那时,我们必败无疑。”他说,每个字都很坚定。“这次战斗,上海投入约七十万兵力,上海若是沦陷,南京还能拿什么守?”

高以民沉默。

这种安静不过一瞬,他吸气,呼气,便下了决定。

“他去,可以人机俱灭。你去,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遵命!”于锦铭踏地行军礼。

他快步跑到霍克战斗机旁,小刘已上了飞机,正在跟维修的机械员做最后确认。这架飞机上一次开回来时,机翼被击中,飞行员身中三弹,刚被他们这群战友拖下飞机,就瞪着眼睛咽气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但他保住了这架比他命还重要的战斗机。

于锦铭站在飞机旁,左手握拳,敲了两下机身,继而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下来。

“于哥,”男人探出脑袋。“怎么了?”

于锦铭冲他笑起来,顶孩子气的那种,露出一排雪白的门牙。

“我跟队长说,你刚结婚一个月,要回家陪老婆。”他说。“队长就让我来替你了。”

“别开玩笑了,我至少结了婚,你还没结。”小刘皱眉,猜出于锦铭的用意。“军令如山,大队长让我去,我就去。”

“也是大队长让我来替你的,军令如山。”于锦铭说着,冲地勤挥舞胳膊,叫他们把外挂的登机梯推来。“不信你自己去问高队。”

小六没办法,麻利地翻下飞机,低声骂道:“要你多管闲事,我不用你替。”

“我可不是为了救你。”于锦铭耸肩,轻松地笑着,与他交换位置。

“那你发什么疯。”

于锦铭脸上的微笑凝固在唇角,手指不停,飞快地系上安全带,接着是黑皮的护耳帽和墨镜。一名抢修的机械员跑到飞机前,两手竖起大拇指,高高举起。于锦铭也回他一个手势。

做完,他转头,冲队友微笑着轻声说一句。

“上海不能亡,她在上海。”

谁在上海?来不及问,地勤兵便招呼他下来,要撤登机梯了。引擎轰轰作响,男人落地,转头见驾驶座上的于锦铭掏出一个银制怀表,祈福般,放到唇边短暂亲吻一下,然后塞回胸口。

他推动操作杆,巨大的飞机缓缓驶出,继而轻盈地飞上蔚蓝色的天空,恍如一只雨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当我们谈论战争 (中)

从杭州到上海,不到二十分钟的航程。于锦铭推动操作杆,穿过云层,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晴空。太阳热烘烘的,晒得人头脸发热,每逢这时,于锦铭都会想,要是飞行不为打仗,该有多好,开着飞机在蓝幽幽的天幕中遨游,就像吃饱饭,晒着初秋的暖阳,在西湖旁散步。

可惜闲适转瞬即逝,很快,他来到蕰藻浜、走马塘一带,听见了远处闷雷般的交战声。下一秒,地面交火的硝烟闯入视野,于锦铭随即驾驶战斗机爬升,躲开遮蔽视野的烟雾,飞行速度也随之放慢。

他在云层之上,俯视下方,发现了盘旋在大场镇上空的轰炸机。正要俯冲射击,却见一架护航的驱逐机突然偏移轨道,仰起机头,朝他冲来。

于锦铭当机立断,朝对方开火。枪声近乎同时响起,由于相隔较远,子弹在高空来去,连成一根根绷紧的琴弦,震颤着发出冰冷的“咻”音。

霍克机的最快速度和最高升限都比不上日机,短短几次呼吸的工夫,对方便爬升到同一高度。但优势在续航能力和大口径机枪,于锦铭见对方逼近,便推动操作杆,尽可能遛着他跑。

两机在高空你追我赶,正当于锦铭预备放缓速度,再度爬升时,另一架九六式飞机赶到,包抄过来。两架敌机一左一右,飞快地逼近霍克机尾部。彼此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一旦开枪,子弹射过来,很可能直接击毙驾驶员。

驾驶员的技术无法弥补飞机性能的差距。想爬升高度,占据制空权,飞机必然减速,那样不出片刻便会被敌机追上,继续遛“狗”,或许能撑一会儿,但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

眼见身后两架飞机越逼越紧,于锦铭心一横,咬紧牙关,突然拉杆到底,向右,战斗机突然朝右上方划出一撇,悬在半秒。然后又猛地放松驾驶杆,仿佛是在水里扎了一个猛子,人与飞机一起下坠。这样一起一落,两个力同时牵引着战斗机,令它如同踩住了急刹车,飞行速度骤降,在空中轻盈地完成了两次翻滚。

身后的两名日机飞行员没料到他的突然减速,竟擦着霍克机直冲而去。这下,被追击者成了追击者,进入了霍克机的机枪瞄准镜内。

于锦铭顾不上头晕,全力加速,追在两人后头,瞄准,开枪!机枪一响,击中一架的驾驶舱。不知是打中了敌机飞行员的哪里,那辆飞机旋即发出一声哀嚎,失控地旋转。又一响,击中了一架敌机的机翼,打得机翼上日本国旗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于锦铭不敢掉以轻心,紧咬着它的屁股,再度开枪,打中了敌方的引擎。飞机朝不远处的山峦坠去,同时,驾驶舱内弹出一个人影。

于锦铭瞥了眼跳伞逃生的飞行员,操纵控制杆,在空中来了个大转弯,返回战场。

为了减轻飞机重量,弥补速度上的不足,他们将部分战机配备的无线电拆除,作战时,用一战战场上打手势的方式与战友沟通。而日军所产的战斗机配有无线电通讯,空对空通话距离五十公里,这边飞机降落,那边余下的三架敌机已经收到信号,等着他自投罗网。

于锦铭刚一折返,便陷入敌人的机群。机关枪的扫射声冰雹般砸在他的脸上,他左冲右突,冲乱敌人的机群。

座椅中了几弹,右肩也一阵剧痛,或许有伤。至于是擦伤还是中弹?于锦铭管不了那么多,他手一模脖子,头还在,再看一眼油箱,还剩一半。那就没到返程的时候。

他闯出敌人的机群,背后紧跟着一架飞机,两人的距离不足百米,对方四架机关枪齐发,于锦铭坐着的驾驶椅后额外焊接上去的钢椅靠背,被子弹打得叮当作响。只要有一颗子弹击穿钢板,射入腹部,他就必死无疑。

于锦铭后背起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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