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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问剑之试
第二日, 天刚破晓。
容欺提剑出了房门,还未下楼梯,就看到崔心元衣冠整齐,已坐在了堂中。桌上摆好了早餐, 堂中角落靠坐着几个睡眼惺忪的伙计。
崔心元:“容小兄弟也习惯早起?”
容欺:“……”
特地想避开了人悄悄离开, 却偏偏撞了个正着。容欺只尴尬了一瞬, 便走过去, 放下手中剑, 顺其自然地拿起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那包子看着很寻常, 一口咬下去,竟带着几分甘甜香味。他掰开一看,里面居然包裹着饱满软糯的赤豆。
容欺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黑店饭菜不怎么样, 做点心却很不错。
他吃完一个,又去取下一个, 咬下去,又成了笋丁肉馅的。
崔心元:“如何?”
容欺:“不错。”
崔心元:“我夫人最爱吃赤豆馅的, 女儿却喜欢吃咸口的。”
容欺心生怪异:“这是你做的?”
崔心元顿了顿:“当然不是。”
容欺便又心无负担地吃了起来。
崔心元眼底浮出几分笑意。
容欺很快吃好了早饭, 便向崔心元提出了告辞。他原本担心自己撞见崔心元会暴露行踪, 毕竟出了客栈只有一条路,平兴城可不在西南方向。没想到, 那人似乎真的信以为真, 也没有故意为难戳穿之意。
容欺放宽了心, 一路疾驰而去
崔心元仍是坐在大堂之中, 他似乎并不急着赶路,背对门口静坐了许久,听着身后脚步声渐远, 又听到马声嘶鸣,最后连马蹄声也逐渐远去了……
崔心元端起了茶盏,指甲缝里残留着一层不明显的糖霜面粉。
末了,他笑了笑:“拿纸笔来。”
店小二顿时苦着一张脸。客栈本来就偏僻,他们一群做黑店生意的人更没有识字的,这要他上哪儿去寻纸笔。
崔心元:“慢慢找,一个时辰够了吧?”
店小二笑得比哭还难看:“是、是!够了!”
崔心元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启窗而观,恰好能望见狭长的山道一路蜿蜒而去,群山之后,便是大片平原。按马的脚力,那孩子怕是一日就能抵达平兴城了。
他不由想起了远在灵州的夫人,若是她此刻在此,怕是不会再郁郁寡欢了。
恍然间,崔心元又想起那日徐兰芝匆匆归家时的情景。
“心元……前几日我见到一个人。他……长得与我和安安都像极了,是个男子,看着很年轻。”
他只当妻子又犯起了癔症,顺着她的话说道:“好,我去看看,我马上查一查。”
这几年,他们四处寻找,却只寻来一些冒名顶替之辈。崔心元不忍妻子希望落空,更不忍剥夺这渺茫的希望。
她说像,他便去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是真的!”徐兰芝陡然间激动起来,她死死攥住了丈夫的衣袖,“你只要见了他……看上一眼,就一眼!你就会明白,他就是我们的孩子!”
崔心元:“好,我没有不信。”
徐兰芝却掩面哭了起来:“我此去东海,为的就是去第十四座仙岛寻来传说中的辰星陨铁。你说,我连天外坠星都能寻来,那我的辰儿是不是也能回来?”
崔心元沉默了,他将妻子揽入怀中,叹了口气:“说说吧,你是怎么遇见他的?”
徐兰芝便将东海之事事无巨细地说与了他,直说到日暮西沉,最后她道:“我问过方敛和顾云行,他是离火宫右使容欺。”
姓容……
想要探查一个人的过往并不容易,但对方是邹玉川的徒弟。邹玉川从未掩埋过徒弟的来历,他们为人所厌、所弃、所欺,只因根骨不错,便被捡了回去。
崔心元只费了几日功夫,便查到了容欺的来历——容家村,一个升州偏远之地的小山村。
徐兰芝有心想亲自前往容家村查探,可是忧思过重之下忽然一病不起,崔心元自是不放心她再劳心伤神,允诺每日书信联系,这才劝得妻子松了口。
他不忍在妻子病重时离庄,却被徐兰芝勒令立即出发。
好在这一路上,两人书信不断,他得知徐兰芝已日趋康复,便也放宽了心。
客栈地处偏僻,等到店小二好不容易寻来了笔墨,崔心元立时提笔写了许多。
“……不喜烈酒……挑嘴但咸甜不忌……”
最后,他看着洋洋洒洒满页纸,又换了张新的。
蘸着墨汁的陈旧羊毫笔在纸上几笔挥洒,转眼间勾勒出了一把长剑雏形,可再下笔时,他又迟疑起来。说到底,他并未真正见过容欺使剑时的模样。
于是,崔心元搁下了笔,将纸笔一并叠好收进了怀中,扔下一锭银,牵马离开了客栈。
另一边,容欺已至平兴城城外。
他并没有一鼓作气,直奔入城,反而停在了城外十里外的一处小树林中。
——身后有尾巴。
起初他怀疑是崔心元,可是后来他发现是另一批人。
尾巴是离开客栈很远的距离后出现的,人数大概在七八之数,他们远远地缀在容欺身后,不逼近,却也难以被甩脱。
无论对方是谁,容欺都不喜欢被人跟踪的滋味。
他索性停了下来。
不多时,那跟在身后的人马出现了。
容欺藏身于树上,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门派之人,都穿着统一制式的弟子服。他们见人追丢了,为首之人的语气很是不满。
“马在附近,这魔头必不可能跑远,分头去找!”
“可是大师兄,他武功高强,万一我们……”
“闭嘴!魔宫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我派弟子岂能贪生怕死?”
……
竟是一群想要诛魔的正派之人。
容欺嘲弄地想,那群家伙,不会以为人多势众便能将自己制住吧?
他索性也不藏着了,在众人惊惶的呼喊中飞身跃下。片刻之后,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东倒西歪的正道中人,道:“就这点本事,还想抓我?”
为首之人怒道:“魔头休要猖狂,我师父就在附近,若他遇到你,定会押你至问心台!”
容欺:“徒弟这般不堪一击,师父想必也不过如此。”
“你竟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我……唔唔唔!”
容欺一把将他的嘴巴堵住,耳朵终于清净了。
“我没时间听你们继续废话。既然你师父这么厉害,那就看他能不能找到你们。”
说完,容欺便用他们自带的绳索将人团团捆住,又选了几棵大树,将人挂上去。
“唔唔唔!”
“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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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树上“唔”声一片,又看着几人原地如鱼打挺式的丑态,容欺摆摆手,留给人一个决绝冷酷的背影。
解决了尾巴后,他继续前行,熟料抵达时,平兴城城门已经关闭了。他望着巍峨高大的城墙,思考着运轻功上去的可能性。
容欺走南闯北间,听闻过平兴城的规矩,城门日落则关,日出则启,城中还有宵禁,一入夜,便如一座死城。
他看了眼天色,晚霞已呈暗色。
——到底还是被那帮人耽误了入城的时机。
转念想起顾云行还在城中,他决定低调行事,今夜另寻落脚之地。
趁着仍有些天光,容欺骑马在附近兜了一圈,终于赶在天彻底暗下之前寻到了一处破败的茅草屋。屋内挂着一些打猎的工具,也许曾是猎户的暂歇之地,他此刻也不嫌弃地面脏污了,从怀中掏出一枚蜡烛,又用火折子点燃,顿时屋内充盈起昏黄的光。
他将烛火置于身旁,盘腿调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穿过漏洞的窗户,一下吹灭了蜡烛。
容欺睁开了眼,斥道:“谁?”
“还以为今晨一别要许久才能重逢,没想到不过一日又见面了。”
容欺认出了声音,心中警惕到了极点:“崔庄主,你果然在跟踪我!”
崔心元沉默了一瞬:“我一早就说要来平兴城。容小兄弟,你不是说要往西南处去吗?”
容欺半句都不相信,甚至怀疑崔心元早就知晓他要前往平兴城,故意先自己一步说出,好让他觉得是个巧合。
可偏偏,他最不信的便是巧合。
容欺冷声道:“崔庄主,我那便宜师父虽然心狠,但也教了我许多道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先是赠药相助,又是答应为我铸剑,究竟所图为何?”
崔心元上前靠近了一步,这细微的动静立马引起容欺的警觉,瞬间拔剑相对。
崔心元:“容欺。”
容欺语带威胁:“崔庄主,我曾是魔宫中人,下手可没有轻重。”
崔心元:“……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容欺面不改色:“这就与你无关了。”
崔心元许久没有说话,半晌叹了口气:“我对你并无恶意。”
容欺嗤笑了一声:“崔庄主一进来就熄了我的蜡烛,却说对我并无恶意?莫非是担心这烛光太过晃眼不成?”
崔心元:“我铸剑前要先观察执剑者的身形步伐,用剑习惯,所以每年都会举办问剑之试,这既是试炼,亦是我快速了解执剑者的途径。”
容欺一愣。
崔心元:“我原本是想试试你的剑法。”
骤然陷入黑暗,情急之下,所使剑法近于本能,也是最容易令他看清执剑之人习惯的方式。
在此之前,大多数试炼者都能快速让眼睛适应起黑暗。鲜少有像容欺这般,自烛光熄灭后,双眼便成了失焦涣散的状况。
第72章 陈年往事
容欺:“那就试吧。”
他的语声极冷。骤然将软肋暴露人前, 实非他所愿,何况那还是个意图不明的人。
今夜月明。
月光穿过茅屋的裂隙,照在容欺苍白的脸上,也照在逐空剑莹白的剑身之上。刹那间, 他身形微动, 剑随意转, 银辉化作碎芒, 向着崔心元划去。
“彭——”
破败的门板被撞得四散, 两道身影接连飞出。
那不知是何材质铸成的逐空剑, 竟在月光照拂之地,泛出温润的色泽。云出月隐,银辉遮蔽之时,逐空剑又消匿于黑暗之中。
——逐空而行, 遇晖则明。
这本是顾云行的第一把佩剑,此刻彻底变成容欺的了。
崔心元的一呼一吸, 衣角翻飞之声,都似在这暗色中被无限放大。
容欺闭上眼, 追逐着声响而去, 直到崔心元抓住了剑端。
崔心元:“够了。”
容欺却不肯停。他看不清阻住剑端的坚韧之物是什么, 只知道此刻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恼怒。
“不是要试剑吗?继续。”
他手腕下压,硬生生将崔心元逼退了半步。
“够了!”崔心元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人来了。”
容欺一愣, 随即看到远处隐约有一片火光, 仔细一瞧, 竟有许多人手持火把朝他聚拢过来。
容欺怒道:“你的人?”
“自然不是。”崔心元无奈:“这话该我问你,你招惹来的?”
“师父!那魔头就在前面!”
容欺沉默了,这声音他记得, 还真是冲他来的。
想起太阳落山前被挂在树上的七个倒霉蛋……他也没想到这些人运气这么好,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就被人从树上解救了下来,还在这么短时间内带着师父来寻仇了。
作为离火宫右使,他对正道几大派都有所了解。这几人所穿弟子服样式并不是他熟知的门派,应该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那这所谓的“师父”应当本事也不会很大。
他正憋着一股闷气,此刻这群人来的正是时候。
这么想着,忽觉肩上一重。
崔心元竟直接提起了他后肩的衣物,拽着他直接往外掠去。
容欺:“……”
崔心元不容分说,就一路疾行,带着他很快便甩脱了人。
崔心元:“少打些架吧。”
“与你何干?”回过神来的容欺没好气地将人推开。方才那几人未必是自己的对手,崔心元此举实在是多管闲事!
“你若是觉得能以铸剑之事对我指手画脚,那便大错特错了!”容欺心道:要真这么麻烦,他宁愿不要这剑。
“逞强好斗,易怒多疑,这性子该收收了。”崔心元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容欺脸一黑,这崔心元说教的语气像极了某人。但他能够允许顾云行对自己的约束,却不可能容忍一个没见几面的外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崔心元:“你可知晓方才是什么拦住了逐空剑?”
容欺忍耐了片刻,禁不住好奇问:“是什么?”
崔心元抬起手,又想到他看不清,便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
映着火光,容欺看到他右手上戴着一副奇特的“银丝手套”,乍一看很是普通,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平平无奇的手套,阻住了一把锋利名剑!
“这是我花费许多功夫做出来的东西,连逐空剑亦无法斩断。若用同样的材料做出一套暗器,你觉得如何?”
容欺不为所动:“好坏都与我无关。”
崔心元难得带上些情绪:“江湖上那么多人都对翠微山庄的神兵趋之若鹜,你也曾是魔宫之人,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容欺冷笑:“我从不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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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没趣之事。”
非亲非故,崔心元纵然想给他做,他也不敢收。
——越是珍贵的东西,得到时付出的代价就越多。
这个道理,魔宫中人最是清楚。哪怕是在他最意气风发之际,容欺都从未想过求剑之事,也就只有顾云行……会想到为自己向旁人求取什么名剑。
崔心元:“无论你如何想,总之今夜你暂时甩不开我。”
容欺皱眉,只觉此人难以沟通!
他懒得与此人多费口舌,寻了一处风小的地方,打算闭目调息一整夜。
看着月光下油盐不进的容欺,崔心元默默叹了口气。
来见他之前,崔心元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纵然身处偏远的灵州,他也曾数次听闻过这位年轻右使威名——行事果决残忍,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是邹玉川座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这样的名声之下,他不敢奢望太多,甚至想着无论对方品性如何,哪怕真是个穷凶极恶的魔头,那也是他崔心元的儿子。
可是,真见了人,崔心元却又觉得做个穷凶极恶的魔头也不错,至少心无负累,不会受伤。
那日在离火宫焰火岭上,他远远看着容欺与邹玉川师徒决裂。哪怕他与这孩子不熟悉,但也知晓他是伤心的。
他的孩子,本该是重情重义之人。
崔心元吹灭了火折子,两人一下融于黑暗之中。
容欺皱起了眉头。
崔心元看着他:“我初见你时,便觉得你颇合眼缘。”
容欺回之以冷笑,显然对这套说辞不屑一顾:“崔庄主说笑了。”
崔心元:“漫漫长夜,不如容小兄弟听我讲个故事吧。”
容欺挑了挑眉,不明白崔心元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葫芦:“倒是稀奇,讲什么?”
崔心元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儿子,也是你这般年纪,脾气很温顺。小时候故意逗他,他也不会生气,就只是一个劲地冲着你笑。”
容欺一愣,没想到崔心元竟跟自己聊起了家常,不过:“我听闻翠微山庄只有一位大小姐。”
崔心元:“世人只知我有一个女儿安安,却不知她还有一个长三岁的哥哥。”
安安?
容欺心中生出怪异来,崔心元未免太不见外,竟把女儿的乳名也告诉了自己。
“我以前虽有筑器之能,却对器主诸多挑剔,拒绝了许多不远千里赶来求取神兵的人。”
崔心元顿了顿,又道,“来我翠微山庄者,大多心怀热忱,希望江湖路上能有一把称心如意的神兵相伴左右。可还有一种人,他们视神兵为捷径,以此来使自身变得更为强大。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群着了魔的人。”
容欺嗤笑:“一把兵刃而已,哪有那么神乎其技?”若想使自身强大,当勤修苦练。再厉害的神兵利器没有了武艺支撑,也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说得不错。”崔心元赞许地看着他:“当年我年轻气盛,十分看不惯那些妄想有了神兵就能一飞冲天做高手的人。所以,来一个我便拒绝一个。”
容欺道:“理当如此。”
崔心元却摇摇头,仿佛陷入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某天,一个刀客找到了我,希望我为他铸造一把杀人刀。我问他缘由。他说他想在门派比试中赢过同门师兄。可他武功不及师兄,只能靠一把好刀取胜了。”
容欺:“你拒绝他了?”
崔心元:“比武只想靠武器取胜,如此行径,哪里配用我造的兵刃?可是……我太过自以为是,只当他和之前那些好高骛远的人一样,遭拒后就该悻悻回去了。”说到这儿,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想到,半个月后,他便趁我和夫人开炉锻造之际,悄悄带走了我的孩子。”
容欺怔了怔。
崔心元深吸了口气,每每想起,总是感到不寒而栗:“我与夫人连夜追去,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人自杀了,孩子也不见了踪影。”
骤然失去孩子,对于年轻的崔氏夫妇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们花了漫长的时间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往后便是更漫长的寻找。
容欺:“所以,那个孩子……”
——翠微山庄只有一位大小姐。他没有将问题问下去。
崔心元却还是回答了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容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事实上,他更加不明白崔心元为何会同他这个仅见了几次面的外人讲述此事!
崔心元继续说道:“我后来得知,那人出身邪教,教内同门相残,常有生死决斗。他应当是走投无路才求到了我这里……我拒绝他,便是断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我时常在想,如果我答应替他开炉锻造,是否我的孩子便不会遭受这一切苦难?”
容欺皱眉:“可错的又不是你。”
崔心元愣住。
容欺:“世间凄惨之人这么多,他无法自救,反而迁怒于你,做下这等报复之举,真是可悲又可恨。”
他只觉得故事听到这儿,便已没了意思。
“你同我讲这些,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容欺想了想还是说道,“离火宫虽算不上名门正派,但也不做拐带儿童之事。”
若是想从他口中探听消息,崔心元怕是找错了人。
“我知道。”崔心元笑了笑,“只是每每看见你,总让我想起我的孩儿。”
容欺讶异地看过去,然而只看见一团浓墨般的黑暗,看不清崔心元的表情,也发现不了对方眼中满盛的愧意。
崔心元:“他若在我身边平安长大,应当也同你这般……”
“我想起来了。”容欺忽然道,“方若瑶提起过,我和崔小姐长得很像。”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崔心元不会是在“睹人思人”吧?
容欺迟疑地贴近了些:“很像吗?”
崔心元:“……不。”不是最像他的女儿,而是更像夫人年轻时的模样,眉眼间却又像自己。
容欺松了口气,方若瑶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果然是在瞎说。
“人有相似,崔前辈还是看开些吧。”他不怎么上心地宽慰了一句,心头那股被追踪的暗火也消退了不少。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介意旁人在他身上寻些慰藉——反正于他无碍。
崔心元:“你自小被邹玉川收养,就不曾想去寻找亲生父母吗?”
容欺:“他们应该是对贫寒的农户,大概早就死了。”
记忆中,他很小便在流浪,靠着捡旁人吃剩的东西充饥,有时遇上好心人也会给他一份吃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来了。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自小长在升州。灵州与升州相隔不知几千里,一个稚龄幼童如何都是赶不过去的。”
崔心元早已查探出真相:“若是有另一人经过,将你从灵州带去呢?”
容欺嗤笑:“崔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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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把我当成是你儿子了吧?”他不由感到好笑,“我八岁时便不做这种梦了。”
崔心元没有说话。
容欺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必再跟着我了,铸剑之事也不用为我费心了。”
他大概知道崔心元为何追缠在他身后了,可是容欺自知达不到他的期许。既如此,还是划清界限吧。
他轻抚逐空剑身,道:“我有它便足够了。”
崔心元:“我答应之事,从未反悔过。这次也一样。”
第73章 故人重逢
自谈话过后, 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天刚破晓,容欺便起身欲往平兴城赶去。
昨夜撞见那帮名门正派,崔心元带他退走时, 把马匹落下了, 如今也只能徒步前往。
崔心元见他起身, 便也跟了上来。
容欺此刻再看那张威严锐利的脸, 心中不再像之前那般警惕戒备, 却又感到有一丝微妙。他索性不去多想, 默不作声地朝外走去。
平兴城城门巍峨,城门口的大道连通着通往各地的小道。离城门越近,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之中,有商贩, 也有江湖人,大多三五成群。
容欺正打算加快脚步时,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喊声。
“喂!大魔头!”
一时间,行人驻足, 连带着容欺也回身望了过去——不远处, 某个熟悉的女子正朝他激动地挥手。
容欺:“……”
那女子见他没反应, 一个箭步直直地冲上前来:“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呜呜呜!”
容欺忍不住皱眉后退了半步。
女子正是消失已久的方若瑶。她灰头土脸,唯余一双眼睛隐隐在发光:“大魔头, 是我呀!”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
容欺嫌弃道:“方若瑶, 我们似乎……还未熟到他乡遇故知的地步。”
方若瑶丝毫不受影响:“你在这里, 那顾哥哥呢?还有我哥, 是不是也在附近?”
——是了,顾云行还在帮方敛寻人。
容欺一把将人拽住。
方若瑶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容欺:“带你去见他们。”
方若瑶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点头, 片刻后疑惑地问:“那你拿绳子做什么?”
容欺冷着脸将方若瑶双手缚住:“怕你中途跑了。”
方若瑶:“……”
崔心元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方若瑶:“崔叔叔,你也在呀!”
围观的几个江湖人听了这称呼,立马意识到他们是相识的,想要路见不平的心思也就歇了。
当事三人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崔心元还试图劝容欺:“要不……还是把绳子解开吧?”
容欺没理会,他亲眼见识过方若瑶乱闯的本事,自认没有方敛那般心大。于是牵着绳,示意方若瑶乖乖跟上。
方若瑶自然不肯,她柳眉一竖,开始魔头长魔头短地骂起来。
容欺对这不痛不痒的骂声并不在意,心情反而变好了不少。
——敢情顾云行和方敛在平兴城忙活了多日,还不及自己随处一逛。
他得赶紧把这麻烦精送还给方敛,省得她一不留神又消失不见,连累顾云行还要跟着受累。
“魔头,士可杀不可辱,你放开我!”方若瑶拽着绳,气恼道。
容欺:“随你怎么说。”
方若瑶见他心肠冷硬,换了语气道:“我不跑,我绝对不跑!现在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见容欺迟迟没反应,她又扭头求助似的看向崔心元:“崔叔叔,快帮帮我!”
崔心元面色复杂至极:“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你这般待她……有些不妥。”
容欺看了他一眼:“她兄长见了,也只会感激我。”
崔心元:“……”
容欺扯了扯绳子:“你为何会出现在城外?”
方若瑶:“什么城外?”
容欺:“平兴城。”
方若瑶震惊地睁大了眼:“我竟然跑来平兴城了?”
容欺这下是真的服气了。
容欺:“你不知道?”
方若瑶摇摇头。
容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此话一出,方若瑶便皱起了一张脸,难得露出了苦恼之色,甚至还唉声叹气起来:“说来话长。”
容欺面无表情:“反正还有一段路,边走边说。”
方若瑶便断断续续讲起了近期发生的种种。
当日她听说武林盟围攻离火宫之事,担心兄长安危,便从灵州赶赴升州。她知晓崔心元有要事要办,一到青山镇便留书辞行,决定自己去与兄长会合。
谁知江湖人心险恶,她中途问路遇上了骗子,绕了远路不说,还被骗走了马匹和银钱。
好在已经到了青山镇,靠着两条腿也是能走到武林盟下榻的客栈。她便决定继续问路,结果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山脚,还在山脚处撞见了一个昏迷不醒的怪人。
“我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背着他一起走。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镇上,却发现不是青山镇。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给他请了大夫抓了药,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谁知他醒来后,竟然把我关起来,逼我天天给他熬药!”
容欺问:“你不是被骗光了银钱吗,哪来的钱请大夫抓药?”
方若瑶震惊地看向他:“你就好奇这个?”
容欺点点头。
方若瑶深吸一口气:“我看他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就随便取走一样典当了!”
——原来如此。
容欺又问:“你连一个重伤之人都打不过?”
方若瑶一下攥紧拳头。
容欺垂眸斟酌片刻,决定略过此话题,道:“后来呢?你就给他熬了一个月的药?”
“当然不是!”
她一心急着去升州见兄长,哪里肯天天给一个白眼狼熬药?没过几天,她就想办法遛了出来。结果没走几里地,迎面撞见一群手执铁钩的可疑之人,没防备又被绑了去。
容欺:“……”
崔心元:“……”
方若瑶只当没看见两人一言难尽的神色,气呼呼地继续说下去。
她醒来时是在一辆马车上,因为被灌了迷药,她只觉手脚无力,察觉到身下的马车在微微震动,推测是在赶路途中。除了她,车上还有四个同她一样被掳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她心知自己是遇上歹人了,有心逃跑,却没有力气。
不知过了多少天,马车外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很快,车帘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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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开,先前救的那怪人竟然追了上来。
容欺:“看来他也不算忘恩负义,至少救了你。”
方若瑶翻了个白眼:“才不是,那就是个坏家伙!他救我只是想使唤我,还强逼我跟他赶路,问去哪里也不说。这一路上跋山涉水的,我鞋子都磨破了。”
期间她几度想溜走,却都被抓了个正着。终于在昨日,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路不停歇地跑了好几个时辰,这才逃出生天。
“所以说,我肯定不会乱跑了。”方若瑶仍是心有余悸的模样,经此一遭,就连容欺在她眼里都变得正直可靠起来,“你就把我放了吧,我保证乖乖跟在你身后。”
容欺:“不行。”
方若瑶举起被捆缚住的双手:“可是这也太丢人了!”
容欺只当没看见,片刻后抬了抬下巴:“你说的怪人,不会是他吧?”
方若瑶:“什么?”
她顺着容欺的视线望去,蓦然睁大了眼,见鬼似的躲到了容欺身后。
“他他他……怎么又追上来了?!”
容欺垂眸看着方若瑶扯住的衣袖,默不作声地使力……居然没挣开。
方若瑶小声道:“魔头,顾哥哥说了你不是坏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容欺:“……”
很好,怪不得方若瑶不怕他了。
容欺将绳子一端交给了崔心元:“崔前辈,帮我看会儿她。”
崔心元面露难色,没来得及拒绝,方若瑶已经转而缩在了他身后,十分乖觉。
崔心元一时莫名有些头疼。
容欺很快走到了来人身前,两人你来我往聊了几句。
片刻后,容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方若瑶:“你、你们……”
容欺:“你可真是救了个祸害。”
“祸害”纸扇轻摇,笑得很是和善——正是不久前同方敛对决后,掉落悬崖生死不知的沈弃。
也不知道方敛知晓自己的亲妹妹亲手把人救起时,会是什么表情?
容欺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先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