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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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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身上的花香味儿清淡,闻久了,却特别撩人,透着诱惑似的甜香,让闻之鸷有点儿心神不宁。

时恬气话说够了,瘦白手臂重新环过他脖颈,哽咽说。

“能不能,能不能治好?”

“我特别想,一直喜欢你。”

“……”

闻之鸷搭着他后腰,给人往大腿上垫了垫。

时恬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好像不听话乱拱的小猫,只能让人产生无可奈何的喜欢。

“听我说,”闻之鸷掰着他脸,强势道:“其他人寿命短,是因为没遇到救赎。”

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时恬怔了怔。

闻之鸷视线内敛,目光对时恬毫无遗留,一字一顿开口。

“但我,运气很好,遇到了你。”

想起他刚才似乎有话没说完,时恬哽了一下,有点儿难堪但心情明显晴朗了不少。

很幸运,自己能抚慰他暴虐的信息素,也只有自己,能安慰他的痛楚。

第74章 爷抱着你睡

门外的动静来的很突然。

湛明跟萧危一伙儿从门外进来,拎着水果鲜花和慰问品,放桌上后转身就看见时恬哭兮来呆缩闻之鸷怀里。

“嘶……”湛明啧了声。

时恬现在就特别惨,头上帽子摘掉了,颈口裹着白纱,但不妨碍一张脸白皙清瘦漂漂亮亮,看人的时候几分无辜加真挚。

——特别清纯绿茶一长相,但凡出点事儿,是个人都站时恬。

湛明也不例外,回头嚷嚷:“闻狗,你是人吗?又惹时大哥哭,你过不过分?”

闻之鸷没反驳,扫了眼他们拎的水果篮,开口。

“演什么孝子戏?”

“……还不听说你爹和爸都来了,我爸让送的,在长辈面前好好表现。”湛明到病房旁拉开折叠床坐下,回头继续训,“我说你能不能让时大哥省点心?”

萧危挨着他坐下,旁边还有个靠近时恬的位置,顾焱看了一秒钟,觉得就这么站着挺好。

闻之鸷拆开包装,给时恬递了个橘子,时恬捏着橘子没缓过劲儿,也不是很想吃,整个人瘟在原地。

湛明又看闻之鸷:“你个畜生。”

闻之鸷:“……”

“是不是又强制爱未遂?”

“……”

“跟你说了百八十遍了疼老婆疼老婆,说不听啊你——”湛明摇唇鼓舌,下一秒被闻之鸷一脚踹上了椅腿,整个人抖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噤声。

时恬默默剥橘子,剥完往嘴里塞,塞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抿着清甜的汁液,心情这才稍微好了点儿。

湛明他们特意来看望闻之鸷,拿出一副扑克:“今天我们就陪你一下午,打牌吗?”

闻之鸷坐旁边看时恬吃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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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好像对他们视若无睹:“没必要来看我。”

“啊?”湛明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哦,你现在是有老婆陪,兄弟就没用了是吧。”

闻之鸷嗯了声:“是。”

湛明:“……”

不过湛明心态很好,毕竟来都来了:“那今天这电灯泡非我莫属。”

湛明洗好牌,邀请时恬:“时大哥你玩吗?”

时恬不想跟他们玩游戏,以前玩过一把,这几个逼都是靠记忆力直接记牌的,打的非常没意思。时恬摇头:“你们打吧。”

他给顾焱让出位置,到闻之鸷病床坐下,继续剥橘子。裤脚有些短,漏出了白皙纤瘦的脚踝,闻之鸷瞥了眼,拿被子给他搭住了腿。

时恬没明白他干什么,看了看他,继续剥橘子。

他们打牌耗的时间特别久,跟下象棋一样,除非遇到某一把手气特别顺,一般牌面势均力敌时就能看见他们个个面无表情,脑子里应该设计了N种出牌方式。

看热闹的时恬只觉得无聊。

一把牌打半个小时,间或夹杂着各种试探。

“闻哥,我赌你有一对鬼。”

“不准透牌。”

“萧危,炸他啊!炸啊!你会不会玩儿?”

“有本事大我的牌,我一对尖儿!你敢接?”

“……”

闻之鸷叼着烟,打了两把,被一群人吵得脑子嗡嗡疼,干脆弃牌下场了。

时恬玩的程序小游戏,一个没有面容的小火柴人,要靠一根杆子翻山越岭撑到山顶然后跃下,最终头部着火变成一朵飞逝的流星。特别无聊的游戏,但时恬喜欢火柴人飞下去的烟火,打得非常吃力。

那根杆子还要撑过冰川,荒原,沙漠,特别麻烦,时恬玩着玩着就很烦燥。

闻之鸷低眉看了会儿,见他给杆子卡在死角里都快卡出bug了,还飞不出去,说:“我来吧。”

时恬没多说,递给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闻之鸷给火柴人撑着杆子运到山顶,然后换时恬上手,跳下悬崖化成一朵流星。

反复十几次,特效的音乐时恬终于听腻了,放下手机。

闻之鸷问:“不玩了。”

“不玩了。”

“还气吗?”

“我没气啊。”时恬边说,边低头抠手机壳的沿。他不气,就是刚才情绪没缓上来。

湛明在旁边喊了:“闻哥,飞车来吗?上演极限速度与激情!”

被扯着,闻之鸷没再细问去了他们那边儿,手机游戏是赛车,一路风驰电掣,穿越重峦叠嶂,攀登高峰,惊险刺激。

病房隔音还不错,响着几个少年中二的呼喊,车开到终点,顾焱突然吸了吸鼻子。

空气中浮现出一股变强的血腥味儿,质感冰冷,萧危最先反应过来:“闻哥?”

时恬也怔了一秒,跳下床。

闻之鸷微微垂着头,视线收敛在眉眼里看不清情绪,手机“啪嗒”掉落在地,空气中信息素施加的威压开始密集。

湛明惊讶:“现在玩个赛车游戏的刺激都受不起了?”但他反应很快,刷的起身,“快别打了,赶紧出去叫医生,让闻哥一个人待会儿。”

急匆匆往外走,时恬不知道该干什么,被湛明叫了声:“时大哥,你也出来。”

不太确定闻之鸷的病情,时恬下意识想争取:“我可以留下来陪他。”

湛明晃手表示拒绝:“别了时大哥,你还是出来吧,闻哥犯病时人畜不分——”

虽然他是开玩笑,但闻言,时恬想争取什么,说:“他认得我。”

湛明点头:“他只认得你。”

时恬:“对,所以——”

湛明接着说:“所以他不会打你,但会用另一种方式伤害你。”

时恬张了张嘴。

另一种方式是什么,时恬相当清楚。

还在思索的间隙,湛明说:“你再不走,他就不让你走了。”

听到这句话,时恬偏头,闻之鸷还是一言不发的坐着,但明显能感觉到肌肉的紧绷,似乎疼痛又开始啃噬他的每一寸血肉。

时恬犹豫这一瞬间,已经被顾焱拉到了门外。

病房内有监测信息素浓度的警报,刚关上门警报就响了。应慕怀急匆匆从办公室赶来,背后跟着闻堰和几个医生。

湛明跟萧危感叹:“闻哥还挺糟心的。”

萧危没说话,看神色是习惯了,但这一次却浮现出焦虑。

时恬在等候长椅坐下,湛明说:“等警报降到安全范围内,咱们再去看看吧。”

安全范围。

时恬心里默默念了这四个字,突然被顾焱喊了声:“时恬。”

“嗯?”时恬看他。

“昨晚在街边,时萤被闻哥信息素波及了,你知道吧?”

顾焱是一种闲聊的语气,时恬也跟着闲聊:“她怎么样了?”

“在监测,感觉精神出了点儿问题。”

时恬难以置信地抬头。

经过了昨晚的事,时恬现在把她当成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存在,不关心,不愤怒,但再怎么说,听到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儿变成这样,还是很惊讶。

“这么严重?”

顾焱声音也挺感慨的:“她挨闻哥近,估计被信息素波及也大,精神创伤程度比较重吧。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应该会好。”

听到他说,时恬拧着手指,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闻哥对她造成的经常创伤到底是什么?”

“啊,这个,”

顾焱抓了下头发,思索怎么说似的,开口,“其实也就是把他身体正在遭受的痛苦,短暂施加到另一方身上而已。”

信息素通过神经中枢,控制大脑,令人产生痛感。

“我们都经受过,那感觉确实酸爽。不过时萤毕竟是个小姑娘,看到这种血腥场面,感觉到痛苦,变得有点儿问题也正常。”

时恬低低的嗯了声。

他心里觉得,让时萤去短暂修养一段时间,比在学校待着混日子好。

那边,湛明瞬间感同身受:“尼玛一个小姑娘能遭得住吗?遭不住,我都遭不住,闻到他信息素浑身发麻,头皮爆炸,直想吐。”

“体谅体谅吧,我们只是暂时承受那么几分钟,闻哥估计从有点儿感觉起,就得对付这种痛苦。”

顾焱是老实人,话里一句油嘴滑舌都没有。

时恬听见,却抬起头:“他一直都在承受?”

湛明也嗯了声,很感叹:“对,所以我敬闻哥是真男人,换我,估计早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了。”

时恬低头盯着脚尖,说出上话,胸口闷出一股气,噎的眼眶开始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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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的是,时萤暂时感受到那么几分钟就要疯了,闻之鸷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这样的事情,似乎很难去猜想答案。

对闻之鸷,也太残忍了。

坐了很久,应慕怀从门内出来,说:“他稳定了,你们还有事吗?”

湛明指了下病房:“能不能进去看看闻哥?”

应慕怀:“不能。”

湛明无奈说:“那没事了。”

应慕怀也嗯了声:“你们可以走了。”

角落里,时恬站起身,像是询问:“我能进去看他吗?”

对时恬有另一层标准,应慕怀说:“他想见你,而愿不愿意见他,是你的选择。”

时恬嗯了声,发现应慕怀是很单纯的直来直去,对他印象好了很多。

“那我进去了。”

时恬走进病房中。

空气中残留着信息素的余韵,时恬感觉周围空荡荡的,特别寂寥。远远看见闻之鸷躺在床上,半侧过身,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闻哥?”时恬小步跑过去,隔着被子捅了捅他,“我又来了。”

闻之鸷没动静。

他手搭在脸侧,感觉像刚被安抚了很久情绪才稳定,也可能是镇静剂的缘故,陷入了昏迷。

没得到回应,时恬扒着病床慢慢在他身边蹲下,视线平齐方便打量他。

Alph颈侧添了新的伤口,那张平日散漫高冷的脸此时意外有了憔悴的意味,沾着血絮,莫名却炽烈又夺目。

时恬凑近,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

闻之鸷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时恬现在满心里,看着他,脑海回荡一个问题。

你怎么又受伤啦?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你,不会疼吗?

想着,时恬越发凑近,闻之鸷眼帘轻轻掠了下,极轻的挣动,像雨天里飞燕的振翅,能感觉到他血管里疼痛在轻微的蔓延。

就这么一下,时恬不知道怎么回事,慌忙抬手紧紧给他抱住,怕他再疼一下。

不就是暴虐的信息素吗?

时恬心说,我安抚你就行了。

该怎么办?

时恬不确定他昏迷的身体哪些身体机能还在运作,他试探的,凑近闻之鸷的唇边,轻轻碰了碰他微凉的唇瓣。

——完全不同的感觉。

闻之鸷主动亲自己时,同样的部位,却比此刻的热情和野性强烈到不知多少倍,半是攫取,半是缱绻。

光是一想,时恬耳朵烧了起来,紧张地站起身。

算了,身体上的抚慰,他现在应该也感觉不到。

不如做点别的。

时恬想了许久,才确定可能让他闻到自己的气味是最好的安睡方法,犹豫之后,时恬踢掉鞋子,慢慢往病床上爬。

闻之鸷面朝另一头,占了床,空出的位置并不多,时恬掀开被子缩进了他背后的空间。

听说,之所以有些人展露出那么强烈的攻击性,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觉得周围全是伤害。

或许闻之鸷伤害别人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自己正被伤害,才完全不能自控。

时恬想了想,双臂环过他腰身,轻轻抱住他。

或许是衣服穿的乱,刚碰过去,时恬就摸到了他腰侧微硬的腹肌。

没忍住,时恬多蹭了两下。

手感超好,真的。

这样的Alph谁不喜欢?

不过,因为做贼心虚,时恬脸又红了,闷闷的靠着他紧致的后背,吸了口载着他味道的空气。

给被子拉到肩头,时恬确认闻之鸷也盖好了,才阖上双目睡觉觉。

黑夜再次到来。

但他可以做闻之鸷背后的依靠。

至少,闻之鸷不会再四面楚歌,孤身奋战了。

第75章 你好野啊

这一觉睡的很沉,大概半夜,时恬听到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感觉身上沉甸甸的。

时恬睁开眼,病房中灯熄着,漆黑的视野中,身上笼罩的身影宽阔精悍,完全地包裹住自己。

闻之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说话,声音几分嘶哑。

“你怎么抱着我?”

现在位置互换,成了闻之鸷给他抱在怀里。

时恬:“你醒了?”

闻之鸷无视了这个话题,语言中似乎有点儿焦躁和轻浮,情绪收拢,重新压低声开口。

“问你,怎么抱着我?”

似乎要听他说出什么话才肯满意。时恬讷了讷,说:“就想抱着你。”

闻之鸷轻哼了一声。

他声音满含了被喜欢的骄纵和满足,时恬心里犯嘀咕,悄悄踢了他一脚:“闻哥,你快下去,压得我不舒服。”

深夜,其他声音变得很低,只有两人说话的声音,仿佛情人间的呓语。

闻之鸷置若罔闻:“你昨晚抱着我,我还没说不舒服。”

“……”

时恬没忍住,“你影响了我,我又没影响你。”

闻之鸷没回答。

他对话题的内容不感兴趣,碰着怀里的Omeg,少年穿一件单薄的衣衫,手腕露出半截,白白的,揽在手臂内的腰又纤瘦又柔软。

非常诱人。

昨晚的镇静剂已在体内失效,闻之鸷俯身到时恬颈间用力嗅了口,混合着沐浴液的清淡花香,让他有点儿失神。

轻轻在他颈侧嗅吻。

“……”

意识他不对劲儿,时恬趾尖蹬着床单动了下:“闻哥?”

被子似乎被他蹬下去了,发出“哗啦”一阵响,时恬起身掀被子,刚拎上来,感觉到腰背被闻之鸷轻轻覆盖住。

“……”

Alph的钳制非常紧迫,时恬不太敢动,耳侧落下的呼吸微重,闻之鸷拎完被子后抓住了他的手臂。

光滑的皮肤被指腹抚过,时恬听到背后压低的声音。

“甜甜?”

时恬:“啊?”

闻之鸷似乎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浑身散发的信息素极具掠夺感,宛如张开双翼的恶魔,说出的话低沉沙哑。

“想操你。”

“…………”

时恬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粗俗鄙陋的字眼,简直……完全不像闻之鸷这种体面人该说出的话!!!

眼帘颤了下,时恬硬着头皮重新问:“什么?”

闻之鸷说:“想——”

后面的话没冒出头,时恬捂住了他的嘴。

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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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响起急促的喘息,捂嘴的手柔软冰凉,暗中是时恬微微睁大的潮湿的眼睛。

虽然吧这句话稍微看过点颜色文化的都不会陌生,但第一次落到自己身上,时恬觉得做梦一样。

没忍住,嘀咕:“……你好野啊。”

闻之鸷更侵略地俯身在他颈间,修长结实的大腿将少年拢的很紧,勒的时恬快喘不上气,被他吻着白皙的耳侧。

“闻哥……”

衣料摩挲的动静有点儿响,时恬推不动,只能任由他胡来,感受到了逐渐浓郁的信息素。

纵横交错,仿佛雪原中纠缠的花与树。

闻之鸷轻轻碰了碰他唇瓣。

接吻的酥麻感软掉了半身,时恬感觉到了危险,有点儿害怕,张大眼睛巴巴看着他。

但闻之鸷没并没乱莽,而是给衣服撩开,轻轻捏了捏少年腰侧的软肉。

……有点儿痒。

痒的感觉又很奇怪,似乎嚼在骨头缝儿里。

时恬很少有这种体验,期期艾艾的,嗓子眼里没忍住发出一阵怪声。

——怪声类似于:“嘤儿~”

嘤完,时恬见闻之鸷半垂脑袋,额头抵着他颈窝,肩膀以一种很小的幅度动了下。

“……”

虽然很奇怪,但时恬意识到他在笑,呆了会儿:“你笑什么?”

闻之鸷很少笑。

笑的时候只是屈尊纡贵的抿抿薄唇,仿佛他笑一声,是给足了面子的酷哥真情流露。

不过他现在笑的还挺有趣。

时恬眨了眨眼,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反应不符合他的预期,又或者,不够……骚。

越想,感觉闻之鸷要求还挺高,时恬心里紧巴巴的,不开心,更不想让他做那件事。

“……你放开我。”

少年脸上有着清亮又羞耻的情绪:“大晚上不睡觉,闲得慌是不是?”

闻之鸷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话里意有所指:“睡觉吧,小孩儿。”

时恬没听懂:“什么小孩儿?”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小孩儿。”闻之鸷声音很低,身材逆着光影,几乎占据了时恬全部的视野。

刚才时恬的反应怯生生的,虽然诱人,却让闻之鸷有点儿下不去手。

内敛的视线沉静而炽烈,时恬和他目光相对,不太理解的“啊?”了一声。

闻之鸷的意思,是变相说自己幼稚,不够……骚吗?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可恶。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时恬到底没说话,等闻之鸷放开自己后就乖乖拉着被角,准备睡觉。

但,睡不着。

身旁,闻之鸷呼吸随着身形翻覆,似乎也睡不着。

经历了刚才的撩拨,明显情绪没有稳定下去。

半晌,耳边响起声音:“摄像头还开着?”

他说病房内的监控,时恬答应:“一直开着。”

闻之鸷沉默。

越安静,气氛越玩味,空气中似乎酝酿着死灰复燃的情绪,闻之鸷偏头,语言中有点儿不甘心和焦渴。

“不然,再亲会儿?”

“……”时恬不想理他,“不亲。”

闻之鸷嗯了声,没再提要求,却自言自语似的:“操,刚才不该停。”

“……”

*

这次,一觉睡到了大清早。

时恬勾着鞋子刚蹦蹦跳跳下床,才拧门,听见护士长的喊声:“该来换药了!”

她是负责外伤的,长很高,对患者也特别照顾,专门找过来。

时恬赶紧走,想起来回头跟闻之鸷说:“我先换药,一会儿吃了早饭再来找你。”

出门,护士长盯着他直笑:“昨晚没回病床,让我好找,跑这儿来了?”

“……”

时恬有点儿不好意思,嗯了声。

护士长很健谈:“男朋友啊?”

时恬:“嗯。”

护士长揉揉他脑袋,话从“你伤口要好好护理”进行到了“我也有你这么大个儿子”,听的时恬一乐一乐的。

身影消失在楼道,闻之鸷回过神儿,到卫生间洗漱。

出来,应慕怀跟闻堰不知何时到的,让人送来了早餐,似乎要跟他一起吃。

闻之鸷用冷水冲了脸,额头几缕潮湿的沾在皮肤上,有股朦脓的困恹恹的感觉,坐下,扫了一眼餐桌。

应慕怀问:“昨晚休息的好吗?”

闻之鸷:“还可以。”

应慕怀:“先吃饭吧,应该饿了。”

父子三人都是话比较少的,但并不妨碍家庭关系的融洽,闻之鸷拿起筷子,眼皮还有点儿睁不开,听见应慕怀说话。

“抑制环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闻之鸷停下了筷子。

不过很快,他又动了起来,反应很平淡:“去吧。”

闻堰开口了:“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佩戴抑制环,那些媒体和电视台的报导,何必理会?”

应慕怀嗤了声,很不赞同:“被排斥的人并不是你。”

“怎么了?”闻堰偏头:“我一直认为理所当然。强势凶残的Alph保家卫国,社会也必须承受其反作用力。南域要没有闻家,早在帝国政变时就该被新政权屠杀了精光。”

“那是以前的事,”应慕怀皱眉,“现在,学校都害怕他再回去。”

闻堰:“孩子没书读了?”

应慕怀:“病情得不到有效控制,学校请他暂时休学。”

闻堰沉默了下来。

听他们争论,闻之鸷有点儿事不关己,端起瘦肉粥喝了两口,夹小菜放嘴里。

佩戴抑制环,指在腺体附近镶嵌一只指环大小的精密仪器,通过微量电流刺激腺体收缩,控制信息素分泌。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这仪器是犯罪残忍的A级战犯使用较多,需要特别申请,通过后再去全国集中的地方动手术镶嵌,最后进行长时间测试,确定病情有效遏制后,才能放入社会开始新生活。

应慕怀跟闻堰吵得有点儿烦了,“哐当”一掌拍在桌面。

闻堰不说话了。

空气安静下来。

闻之鸷看他们吵完,说:“我去动手术。”

应慕怀转头:“手术和测验的时间,会很长。”

“嗯。”闻之鸷应了一声。

他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应慕怀对他的成长感到过惊讶。记得以前,闻之鸷刚才三四岁,疼了就要爸爸抱抱,应慕怀是个感情冷淡的人,第一次觉得生命生出枝杈,长向了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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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岁起,闻之鸷仿佛一夜之间变得超出寻常的沉静,疼了也没多大反应,情绪冷淡。

他似乎无比的坚韧。

没有任何害怕的东西。

应慕怀开口:“佩戴抑制环会录入你的个人档案,以后终其一生无论做什么,这份记录都会伴在你左右。”

闻之鸷嗯了声。他难以去共情那些被他恐吓过的普通人,但自从认识了时恬,第一次产生了并不想伤害某某的情绪。

这个某某是时恬,也是其他无关的人。

应慕怀从来是好话坏话都说的很清楚的人。

他接着说:“佩戴过抑制环,在社会上会饱受争议和歧视。”

这次,闻之鸷有了点儿回应。

“我只能做到我的极致,其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商量到这,结果很明了了。

应慕怀点头:“好,去首都防控中心的时间还有2天,可能要去待几个月。”

闻之鸷视线垂落,散漫地盯着桌面,嗯了一声。

他得想想,该怎么告诉时恬。

作者有话要说:闻哥:我佩戴抑制环,是为了更好的拥抱你。

第76章 和爷网恋吗?

医院下面有食堂,时恬吃饭回来,看到了病房里满当当塞了十几位同学。

班长捧着康乃馨大丽菊,说:“甜哥,这次见义勇为受伤,老师特意让我们来看望你。你最近怎么样?”

“……”

时恬接过花:“还行。”

班长说:“我们跟你聊不了多久,一会儿还得去楼下赶第六号公交车回学校,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

有一说一,时恬捧着这花感觉挺憨批的,班长拿手机飞快给他拍了张照,发给老罗,接着从书包里掏摸什么。

时恬兴趣稍微高点儿了:“还带了礼物?”

班长否认:“不是,是你这两天欠下的作业。”

时恬:“……”

感天动地同学情。

班长摸出几张试卷和练习册,细细排开,说:“修养这段时间也不能忘记学习,甜哥,年级第一等你。”

时恬心情复杂,忍着说:“谢谢。”

然后班上这群人又像刚刚齐刷刷出现在病房一样,齐刷刷消失得无隐无踪,只有床上的作业能证明他们来过。

时恬抱著作业本往闻之鸷病房跑,路上遇到应慕怀跟闻堰,瞥他一眼,说:“一会儿进去,闻之鸷有事跟你谈。”

有事?

这一回,应慕怀神色很严肃。

被他的语气惊吓,时恬到了闻之鸷病房还不太淡定,放下作业,回头:“你爸说你有事告诉我,什么事?”

闻之鸷垂眸看他,没说话。

他倚着靠窗的位置,身影被晦暗深沉的天光洇了层挺拔的剪影,神色却似乎经历了什么,沉沉的,有一种平静的释然。

时恬心里一紧,左右打量,发现病房里的仪器不知何时全部撤掉了,闻之鸷的衣服放在床头,是能穿上大街闲逛的款型。

闻之鸷还是沉默。

时恬有点儿不淡定了,张嘴:“你,怎么不治了?身体恢复了吗?”

闻之鸷考虑到他跟时恬刚在一起,现在就要去首都,离开几个月,可能时恬会舍不得。

闻之鸷想迂回点儿,转移话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玩。”

“没有。我在问你。”

“我不治了,刻在基因中的东西,无法治愈。”

时恬好像明白了,仰着脸,面露慌张:“不治是什么意思啊?”

本来想等他高兴的时候再商量,时恬着急了,闻之鸷只能说:“过两天,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去首都申请抑制环资格,手术后,再接受允许步入社会的测试。

时恬眼睛瞪的很大,似乎难以置信,失神之后猛地两步跑近用力抱着他,胳膊交叠,似乎要抓住什么即将逝去的东西,嗓子里全是哭腔。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呜呜呜……”

时恬嘶吼出声,是真吓坏了,像苦情剧里死了老公的美丽少妇,瞪着眼睛,眼泪盈眶,快要一串串的落下。

短暂的沉默。

闻之鸷意识到他可能会错了意,顿了顿:“我去那个地方——”

但时恬听不到,他像个悲痛欲绝的小孩儿被抢走了心爱的东西,此时此刻疯狂大哭。

“…………”

闻之鸷抿唇,换了口气,呼吸。

抓住他手腕调转角度,将颤抖的身体揽进怀里,闻之鸷用力揉了下他头发。

“我去外地做手术,不是要死。”

时恬哭声骤止。

“……”

止完,他似乎很茫然,眼角还挂着串晶莹的泪珠,随着一眨眼,缓缓滑落了下去。

闻之鸷低眉看他,似乎要看出他情绪的全部松动,被他这么盯着,时恬又特别尴尬地转过脸。

妈的。

时恬给笔记本用力砸在了床上:“气死我了。”

闻之鸷:“气什么?”

时恬胆子小,就气自己胡思乱想被吓了一跳。

闻之鸷道歉:“是我没说清楚。”

短暂的沉默后,时恬抹了把眼睛,才想起事情的重点:“你要去什么地方?”

“去首都,佩戴抑制环。”闻之鸷说了来龙去脉,同时观察时恬的反应。

时恬哦了一声,漫无目的将书翻来翻去,思索了半晌抬头:“佩戴了就安全很多吗?”

闻之鸷答应:“嗯。”

“那就去吧。”时恬没多犹豫说,“生命最宝贵。”

时恬知道闻之鸷要离开几个月,为了不给他造成啥负担,心里有点儿舍不得,但也没说出来。

他觉得自己特别通情达理,没想到,闻之鸷扯了下唇,眼瞳色泽逐渐深沉。

我要去可能三个月。”

混合了浓浓的‘你真的没什么话想说吗?’的气息。

“……”时恬听出他的暗示,假装没听明白,扯着衣服,“又怎么样?”

闻之鸷抬手,轻轻掐了掐他的脸:“想不想我?”

时恬说:“你还没走呢。”

半晌没说话,闻之鸷盯着他,似乎说出下一句就等于输得一败涂地,但又非常想说。

片刻,他扯了下唇:“没良心。”

“……”时恬抬头看了看他,眼底红润还未干涸,瞧着又乖又惨。

想想,时恬扯纸巾攮攮鼻子,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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