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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谦本以为陆嗣大抵是见到他爹这幅样子方才失态,却见陆嗣神色慌乱,匆忙拢着衣服滚作一团。陆嗣这番害怕的模样倒不似乍然听到他爹是旱魃鬼的震惊, 倒像是害怕自己沾惹上什么。
古人言:虎毒不食子。他又是为何能笃定陆孝会对他下手呢?
湛勉深深看陆嗣一眼,转回头看向陆孝:“旱魃起尸,食子可以成尸仙,小陆先生又是哪里得知呢?”
其余几人一怔。
这知识点属实是冷门了些,连喻衔这样出身都未曾记住,遑论小小一个市井商人?
陆老爷子听一声,哈哈大笑:“小家伙,倒确实有几分本事。”
旱魃鬼算是鬼中大能,一时间呼风唤雨也是能做到的。陆老爷子抬起青黑僵化的手,霎时间飓风大作,被风吹起的石子迅速落地,一息便落下一个大阵。
陆嗣正巨于这大阵中心。
切云和执云纷纷从墙中退出,一击刺中陆老爷子眉心。
然而他只是皱了皱眉。
“只是如此嘛?”陆老爷子一抬手,法阵的联结越来越强。
陆嗣被法阵的一股劲道吸引,一瞬之间贴近陆老爷子。移动之间,一个檀木挂件掉了出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喻环在法阵刚起时便开始找阵门,预备着破阵。她抬头道:“这是吸食魂魄的阵法。”
他要吃掉自己的儿子!
幸谦眯起眼。
若是叫他成功了,旱魃他们尚有力气支撑,尸仙就根本无力抵抗了。那时恐怕就只能去请大罗金仙了。
霎时间幸谦捏诀,两手结印时上下翻飞,全身灵力一瞬间灌注进切云剑身,一剑化百再次使出,比上一次精妙不少。
每一方阵石都有一柄剑击碎,余下几十道剑影没入陆老爷子胸腔。
湛勉见幸谦此动作,在他身后护法,一并同喻环喻衔加固着束缚,防止旱魃挣脱,再躲开这堵上全身法力的一剑。
阵法所萦绕出的金色穹顶轰然破裂,碎星四溅,斑驳的光斑散落满地。
陆老爷子眯着眼,张口吐出尸气,一时间浓墨罩顶,黑压压的云遮住整个萍城,大雨倾盆而下,冰雹砸下来,重新压在那些石头被击碎的位置。
幸谦方才一招抽干了气力,心知不能让这旱魃得逞,心下急切。他深呼吸几次,压下喉头的血腥气。
阵中心的陆嗣被陆老爷子抓在掌心,奋力挣扎着,一开始他只是小声说着什么,渐渐声音大了,引来众人侧目。
“吃掉灀儿那夜你答应过的!只要献上灀儿保你鬼身就不再吃我的!你说过的!”听见陆嗣的话,幸谦皱眉。
忽然,他注意到陆嗣的动作。陆嗣一直冲着一个方向往前挣,几次被拉住依然奋力往那里去。
那里有……
是那个檀木挂件!
幸谦凝眸看向那个挂件,檀木质,雕刻成了弥勒佛的形象,袒胸露乳开口大笑。
忽然之间,幸谦想到什么。碍于自身灵力早已逼近极限,他对湛勉大喊:“师兄,去拿那个挂件。”
话音刚落,湛勉立即反应过来,唰一下扑过去,将那块挂件握在了掌心
陆老爷子已经猎鹰似的盯向那个方向,一掌抬起。幸谦心一下子激起来,瞳孔一瞬间放大。
湛勉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翻身躲开。陆老爷子那一掌落在他身边不足一臂宽度,轰然激起一片碎石土雾,哗啦一下迸溅了满地。
一经幸谦提醒,湛勉也立即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半跪在地上,掌心狠狠用力,捏碎了那枚挂件。
寸寸金光从檀木中渗漏出来,光芒愈来愈盛,几息之间已经将满天乌云驱散殆尽。
有诵经声从天边传来,陆老爷子从头顶开始显现出经文,佛经所及之处皆被灼伤。疼痛难忍,他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喻环和喻衔正将他四肢都捆绑起来,即刻押送回宗门处置。
湛勉扶起脱力的幸谦,将腰间带的水袋解给他:“一会儿你且去后面休息着。”
幸谦本想站起来去同陆嗣聊一聊的,甫一站直便突然头晕,于是靠在湛勉怀里借了把力。
“这弥勒佛挂坠是哪里来的?”喻环回头问此时趴在地上喘粗气的陆嗣,“能有这般威力,在佛宗这也当是大能。”
陆嗣咳嗽两声,回答:“是一个和尚给的,我爹刚倒头的时候。我穿着白衣裳时在街上碰见的,拽住我说看我有灾,赠我保平安的。”
想来能提前赠与他有这等法力的东西,这和尚应当实力很强。便不知道是不是超度了其他失魂人的那位了。
幸谦方才想着,忽见前方起一阵刺眼光芒,一小片祥云落下,上面端坐一个佛宗打扮的人,刺目光芒中叫人看不真切,只有一身红色镶金的袈裟引人注目。
被捆起来的陆老爷子看到这人便笑了。
那人背对他们,一挥手便将陆老爷子提到了祥云之上,正拽着陆老爷子的喻衔和喻环两个人都抵抗不过。
湛勉剑还未收,横在身前起手,道:“不知尊驾是哪位佛宗前辈,这旱魃已为我玄元二山弟子擒获,是我等门派的目标,前辈此为何意?”
祥云上那人只是微微低头,俯视着他们,一言未发,又是一掌抚下,落地竟有惊雷之势,一路炸来。
湛勉一挥剑,捏了个护盾法诀,抵住了那道攻击。幸谦眼见湛勉吃力,心道不好,见湛勉剑尖已经微微颤抖,便一把握住他的手,注入自己刚刚回复的一点灵力。
幸谦感觉到湛勉的动作微微一顿。他随意一抬眼,却对上了湛勉的眼睛。
两人合力加持,到底还是要强一些,那道雷被消耗乐大半,剩下的反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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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被雷电去一点尾巴,丝毫不影响什么,这神秘和尚架起云便走了,只留下一道回音:
“莫要多管闲事。”.
陆嗣领着他们一行四人走进他家祠堂时,依然在瑟瑟发抖。
“当时的大和尚说看我有灾,给我那块佛牌的。我就请了大和尚来帮忙诵经超度。”陆嗣一边走一边说,“后来我爹起尸要吃亲人修炼的,也是他出面与我爹商议,只吃我女儿,保我一命。 ”
这佛宗大人物一出,愈发使这事件难办了起来。只恐怕这次祸端是有修为高深之人在其后作祟,不少人在其中搅浑水。
幸谦问道:“是今天那人吗?当时他诵经施法是在哪里? ”陆嗣指了地方,他们几人看了过去。
“应当是一个人吧,我看不清面目,在我家时也没有这么威严,但声音是很像的。”陆嗣回答道。
“小陆先生受惊了,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吧。”听见湛勉嘱咐陆嗣,幸谦从乾坤囊中找出两道符来,叫陆嗣带在身边防身。
等到陆嗣回了院子里,喻衔已经基本确认了陆嗣所说那个大和尚留下的超度阵法的痕迹,使法力在地上刻下了划痕借以标记。
幸谦绕着法阵走了几圈,越看越觉得眼熟。但他是天生的剑修,对符阵不甚敏感,通却不精,于是抬头看向湛勉:“师兄,我看着这玩意眼熟的很,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它了。好像,跟在高家除鬼时那个很相似。”
虽说湛勉是这一辈里出挑的剑修,但他理论知识确实很扎实,强得很可怕。
虽说幸谦自打穿越而来就想处处跟湛勉正面对刚,但这种自己实在不擅的地方,他还是不会逞强的。他过去刚入门派时是做扫地小童,本就缺少了开蒙时重要的基础培养。
湛勉低头沉思,道:“形态和阵势都与静安大师及其相似,但是很多细节有改动。”
“超度的一个是恶鬼,一个是刚倒头的普通老头儿。旱魃起尸那是后话,如果这样,阵势不一样应当很正常了!”幸谦道。
“这里是静安,那超度那些已经失魂的,又是谁呢?”幸谦看向湛勉。
湛勉会意,与幸谦同时蹲下,两个人双掌拍在阵眼上,一时间光芒大盛,所有法力相通的阵法在这一刻同时相应!
第35章 大金刚有情 喻衔同守在义庄的……
喻衔同守在义庄的弟子保持着通话, 这一时忽然被传音那边弟子的欢呼声震着了耳朵。
“师兄!超度起了共鸣了!”
如此景象唯有一种答案:曾经来到陆家超度陆老爷子的,和超度那些失魂人的,是同一个。
此外, 应当还有他们找到的那个妇人身边的法阵, 以及那个吊坠。
“静安跑来这种地方究竟是做些什么?真是让人不解。除去他师父慈悲大士,他在佛宗地位无人能及,来这地方搅什么浑水”喻衔皱着眉道。
幸谦沉思片刻, 道:“既然旱魃已经被人救走,不妨我们且去那老太太处。”
此言一出,除去本来就看着他的湛勉,其余人都看向幸谦。
“怎么?”
幸谦答道:“那位老太太床前所设大金刚护体, 用上这般重要的护盾, 她对于静安大师想来极其重要。此时没思路, 我们不妨守株待兔, 另一边继续追查旱魃下落。”
众人点头。现在也没有旁的思路,也只好依次行动, 期望能够捕捉到静安大师的行踪, 借此入手调查, 看静安知道些什么了。
先前去过的只有幸谦和喻环,为了方便带路, 喻衔提议让他俩分开带路。
“我们往哪里去啊师弟?”喻衔站得离幸谦近, 便默认自己同幸谦一组,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幸谦的肩膀问道。
这厢幸谦方才张嘴,字还没吐出来, 喻衔就感觉到某道视线注视着他,心下凛然,果然看见湛勉看着他。
搭在幸谦肩膀上的手又一点一点落下来了。
“啊哈哈哈哈……这当然是要问阿环了!我们去守后院你们从前门进去记得隐蔽身形不要被府里的人和静安大师发现哈哈哈哈我们走了回见!!!”
喻衔一口气不带喘, 拖着喻环飞也似得跑了,徒留下他的超长叮嘱还回荡在原地。
跑得看不见湛勉和幸谦了,喻衔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喻环也终于能拽住自己野驴一样狂奔的哥哥,然后暴怒道:“蠢货,你方向跑反了啊!”
留在原地的湛勉和幸谦两人面面相觑。
湛勉本只是想说换下分组,想要幸师弟带着自己,理由是喻家兄妹俩应当是更加有默契的。没想到还未曾出口,喻衔就那么识眼色。
幸谦则纳闷地看着喻家兄妹一路扬起沙土绝尘而去,转头问湛勉:"师兄,这就出发?"说完便指着方向御轻功出发,跳上房檐。
湛勉颔首,跟在他身后,轻声轻脚一路到了之前那间宅子.
是夜,月黑风高。
陈府的小丫鬟们这些日子来来往往在煎药时熏出的苦涩味道里,脸全都是皱的。
幸谦进来过一回,上回到时就顺便观察了陈府的构造,此时轻车熟路,带着湛勉蹲在了老妇人隔壁的耳房屋顶上。
莹莹白光从正房中流露出来,普通仆人眼中只能看到陈老爷点给母亲的长明灯环伺桌前。可在幸谦和湛勉眼里,白光中掺杂了佛宗大金刚法护体流出的法阵光芒。
"丹砂养精神魂魄,杀精魅邪恶。加了夜交藤和柏子仁,都是些安神药。"湛勉下把托在手背上,手肘撑在腿上,探头看向下面。
幸谦除了剑法别的不甚钻研,没有湛勉学的杂,也只是晕晕乎乎知道大概。
"陈家给老夫人找了民间大夫看病,开的是安神的药。咱们看着她是魂魄出了事,刚刚被斩魂后几日应当会疯变,而她是最后一个被斩魂的人……"幸谦蹲在湛勉身侧道,"纵然有大金刚咒护体,也无济于事吧。"
湛勉点头不语。
抬头时,幸谦见对面屋顶上,喻环和喻衔都已经到位了。喻衔嘴里叼着根草,冲他摆了摆手。喻环长枪依然背在背后,高马尾在夜风中悠悠飘起。
"他们俩也到了。"幸谦看向湛勉,"你猜今夜会不会有人光顾?"
忽然一只麻雀从枝头俯冲而下,在树叶间跌宕出飒飒声。湛勉撩起眼皮看了麻雀一眼,道:"大金刚咒是为了守护一个人,旱魃却跟在噬魂人身后把本已死之人吃干抹净。我要是那个设大金刚的人,此时绝对会不顾一切吧。"
说着,幸谦看到他偏过头,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眼睛沉静如水,却将人的目光随漩涡卷入其中。
"也是,会用这样强势的佛咒去保护一个人,一定很在意了。\"幸谦装作无事发生地挪开了眼神。
湛勉点头,道:"此事已变复杂了,斩魂的颜先生和旱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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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前,可实实在在背后还有佛宗……两个佛宗人。"
"两个?"幸谦皱眉,"陆家的超度阵与救走旱魃的人依陆嗣所言,大概率是一个人。其他受害者的超度阵又与大金刚咒共鸣,出自一人之手,不过……"
幸谦言语间迟疑几秒,便引来湛勉侧目。他不知道自己当下所想是否尽有道理,数年闭关一门心思修炼,幸谦从前极少处理这些事情,犹疑道:"设大金刚护持,又怎么会救走试图伤害那人的旱魃?"
且此事处处显露着静安大师的手笔,静安假若真有利用旱魃做什么事的心思,又设阵特地保护陈府的老夫人,那就是做很见不得人的事,又怎会留下连剑修外门了解一些就能查到的线索和共鸣?
湛勉点头表示了同意:"因此我坚信有两个佛宗掺和此事,如果真有一个是静安……"
说话间,忽然屋檐下光芒微闪,此后从房门中透出来的白光就立刻愈来愈暗淡。
四人武器都立即出鞘,严阵以待。
浓云卷过时遮住了月亮,一阵黑风卷过,打翻了一盏长明灯。幸谦应声飞身而下,剑快而准地刺中什么,湛勉紧随其后。
喻家兄妹俩慢了一步,喻环长枪还未刺出,一片厚厚的布料就略过她的脸,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幸谦的剑将旱魃紧紧订在了墙面上,而旁边是一支禅杖,直冲着旱魃的咽喉之下。
来人身着厚厚的袈裟,这个时节看来是热的,僧帽也仔仔细细遮着脸,不露出一点模样。
"静安大师,平江一别日久,别来无恙。"幸谦嗅到那股檀香味儿,瞳孔一缩,便听见湛勉的声音。
那来人僧袍下的动作明显凝滞一瞬。
还不待来人开口,别的事便吸引走了众人目光。
喻环惊呼:"旱魃!他鬼身破开了,在流血!"
前半夜在陆家时,幸谦一招一剑化百也只是给陆老爷子的旱魃身留了那么点破皮。破开旱魃鬼身是极难的,纵然这位使禅杖的是修为高深的禅宗大能也一样。
此刻旱魃胸口被幸谦贯穿的那一剑却汩汩往下淌着黑血。
幸谦手中的切云剑芒同禅杖顶端的宝珠上散发的光芒相得益彰,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共鸣一般。
已经变得青面獠牙的旱魃鬼张开大嘴,露出自己的一口利齿:"好好一个佛宗大能,怎么偏偏跑来舔着陈家的老婆子?"
大金刚咒的光芒已经暗淡到近灭,幸谦手中剑力不减,大声对他说:“金刚咒快要失效了!”
旱魃鬼嘿嘿笑着,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的模样了。他张开嘴,即将失效的大金刚咒摇摇欲灭,老夫人的剩余魂魄已经有立体的趋势。
禅宗人一见此景,一切都顾不上了,禅杖立即指向床边,角力时尽全力弥补大金刚咒。
幸谦看他略有些费劲,便顺便替他补了补大金刚咒阵法的几个角。
转瞬护罩即成。那人摘下僧帽,露出静安大师的脸来。
“未曾想幸小友在禅宗功法上也颇有天赋。”静安看着他。
幸谦则盯着旱魃:“一般罢了,这东西该……”
刚刚补好的大金刚咒依旧在持续地消散。幸谦能护持一刻,但是全力维持全靠静安。不知道这旱魃是使了什么办法不断吸收着大金刚咒,这样下去迟早抽干静安大师。
“你来得很是时候啊。”旱魃冲着静安大师咧嘴笑道,“佛宗大能,六根真是太干净了。我替你抹干净了那么多人,你却在此时心慈手软了吗?”
旱魃这话颇有指认静安的意思,幸谦状似诧异地看过去,还未曾示意,湛勉的执云已经横在静安和旱魃的脖子边了。
他们二人就在此刻交换了一个眼神。
静安沉声道:“佛宗何人与你合谋,栽赃于我,又有何目的?”
“你啊——”旱魃的嗓子已经完全尸化,讲话时又僵硬又古怪,带着一点血腥味儿。
喻衔和喻环这次备了更牢靠的绑缚法器,施在旱魃身上时道:“前辈,旱魃也不会无故指认什么人,您看您是否有空闲……”
静安方才收起禅杖,此时闭眼静心,冷冷道:“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幕后黑手吗?”
旱魃鬼古怪地在一旁笑,忽然之间颌骨动了,好像咀嚼着什么东西。
幸谦交给小陆先生防身的符咒是可以双向查看的,此时其中一道突然爆裂。
一瞬间,旱魃身上绑缚的禁制全部应声裂开,他顶着巨大的威压站了起来!
第36章 南明多纷扰 旱魃鬼面上獠牙张开,……
旱魃鬼面上獠牙张开, 霎时之间一跃扑到了梨花木的床顶。床榻猛烈地晃动,木头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咔咔的响声,床上的老太太就在一瞬之间被抖了下来。
幸谦和湛勉几道法术伴随着旱魃的动作跟上去, 却被旱魃灵敏地擦身躲过。室内嘈杂纷乱, 几人都忙着试图捕捉旱魃,将其从陈老夫人身边驱离。静安大师却一下子扑倒陈老太太身前,使出全身法力撑出一个大乘佛印。
大乘佛印是佛宗不传之秘之一, 同幸谦所继承的一剑化百一样,会瞬间抽空全身所有灵力。所结出的佛印覆盖之下,可庇护爱护之人,破开一切恶相的防御, 可谓佛宗顶级的法术之一。
这般等级的佛宗术法, 在仙界也有数十年未曾现世了, 如今却出现在一个凡尘富贵家老太太身侧。
旱魃压在大乘佛印之下, 以他的道行本来能撑得住一刻钟不倒,此时却一瞬就被压得趴服于地。幸谦一眼望过去, 见静安都眸中有震惊之色, 心下愈发疑惑。那道给陆嗣的符咒破裂, 定然是陆嗣已经出事。他若被旱魃鬼吃掉,吸收亲子尸骸, 旱魃离尸仙已是半步之遥, 岂会这么简单就被制服?
幸谦身后,湛勉紧盯着眼前并肩站立的两人。
“那个带走你的佛宗前辈想要的,只有一个人的性命吧?”湛勉手中符咒光芒大盛, 金色的道经将旱魃团团围困,“你们篡改了颜先生的斩魂咒,噬取的魂魄尽数入你口中。”
旱魃闻言, 转头看向湛勉。
幸谦闻言,脑子中的那根弦立刻接上了。
“人魂有三,斩鬼时斩去爽灵与幽精,余下胎光之魂以便教化。颜先生斩去的爽灵与幽精被你吸收,这些人才会失去神智。因为被强行夺魂,怨气深重,所以狂暴横行。”
“余下的胎光需到精气耗尽时才能吸收,你一直跟在这些被斩魂后的人身边,等待他们由奄奄一息转为狂暴肆虐,再到胎光魂弱时一网打尽。”
幸谦继续给旱魃施压,一边道,“不过你真正想要的只有这老夫人的魂魄,因为旱魃吸收亲子尸骸后七十七日成尸仙,你既然已经吃了亲孙女,儿子又在侧,其他人的魂魄那点助益不过泥牛入海,聊胜于无罢了。你耗费那么多精力,完完全全吃掉这些人的魂魄,又是在为谁遮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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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鬼微微抬头,看向幸谦:“你倒有点意思。旱魃生吃子孙成尸仙,你猜猜什么人克旱魃呢?”
听到旱魃顾左右而言他,幸谦继续施压:“法术上什么人克你我不管,今天我就是来克你的。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站在幸谦身后的湛勉眼光在幸谦和静安大师身上流转几次,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
静安也低头似沉思状,眉心愈发紧促。
“你背后之人的目标暴露得很明显了,你纵然不说是谁,也遮掩不了他的目的。我们且一问静安大师这老夫人的身份,想来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了。”湛勉沉声道,“什么人克旱魃,你是知道的。”
旱魃头颅微微扭转,对上湛勉的眼眸:“威胁我?”
“警告你。”湛勉直视着他,答道。
静安手持金钵,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开口道:“是佛门哪位前辈?圆空尊者?还是摩仂法师?”
旱魃吐了几口黑血在地上,喉咙里只呼呼喘着粗气,阴森地笑出几声:"圆空与你旧仇,摩仂与你是敌,你猜猜谁想要你的……"
旱魃下一个字还未出口,一道惊雷霎时落下,震荡起一阵土雾。烟尘渐渐消散去后,旱魃鬼已经全身焦黑,身首异处。
"圆空与摩仂是……?"幸谦疑惑地看向静安,"旱魃要说的又是你的什么?"
静安沉默不语,只是目光越来越沉,紧紧粘在幸谦脸上,一直在端详他。
湛勉见静安这般模样,按捺下心底的疑问与震惊,道:“圆空是南明寺上代三尊者之一,与静安大师的师父慈悲大法师一般,是南明寺镇派大师。摩仂法师则是静安大师的师弟,曾与静安大师争夺掌门人之位。”
幸谦边听边想,不愧是通读文史湛师兄,对这些纷纷怨怨也如此清晰。换了是他,与剑术无关的这些大抵都不会关注了。
“我入门做沙弥时,曾因圆空弟子欺辱大闹圆空金身殿,因此与他结怨。摩仂则是一直为寺权而容我不得。”湛勉说完,静安缓缓开口,“至于这位……夫人,从前与我有旧。”
这边言语之间,另一边喻衔已经带着人收拾了旱魃尸骨,找寻那些为他吸取的魂魄。老夫人的身体生机依然蓬勃,胎光魂也足够强劲,找到爽灵与幽精就能醒过来了。
"有了!找到爽灵和幽精了!"不多时,幸谦就听见喻衔那边一声惊呼,立即看了过去。
静安大师啧立即冲到了老夫人身侧,他对老夫人的回护和关切如此浓重,幸谦心上浮上一个猜测。
“陈老夫人……恐怕与还未入佛寺时,还是俗家人的静安大师有关吧?”幸谦听到湛勉的声音,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恕小辈无礼,莫非陈老夫人是——”
静安打断了湛勉的话:“是我的……妻子。”
魂魄找到后,施法回魂都已经结束,只需要一会儿时间陈老夫人就能苏醒了。喻衔已经带着喻环绕到门外去正式拜访了陈府主人陈员外,真假掺半地讲了讲情况,也好后续继续观察陈老夫人的情况。
“既然陈老夫人与您曾是伴侣,寺中之人几人知晓此事?又有几人有动机对夫人下手?”幸谦看向静安大师,捕捉到静安想要触碰陈老夫人,却又踌躇不定的手。
静安沉默片刻,重新在黄花梨木的床头布了大金刚护体阵,才开口道:“圆空、摩仂都是知晓的,还有我师父。当年入寺时师父去接引我,随侍的就是圆空和摩仂,我们三人法力都承自我师父 。”
幸谦皱眉,如此一来,范围集中在三个人身上。
只不过,假如寺内权利竞争在当下身为顶梁柱的两位大师之间已经如此白热化,摩仂恐怕不该想要陈老夫人的命,而是在旱魃吞掉爽灵幽精两魂后就收手。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魂的陈老夫人会缠绵病榻,多年昏昏沉沉。以静安大师不惜法力设金刚印的行径来看,此举能直接将静安大师绊在这里,也就不需要再竞争下去了,只要不被发现是自己所为,就可以兵不血刃排除静安大师这个心腹大患。
可偏偏那个幕后之人想要陈老夫人的命,应当不是摩仂。圆空倒是更有可能,毕竟若是寻仇而言,杀他人心尖上的人才有寻仇之快感 。
可是南明寺内与静安大师关系最差的就是圆空法师。假如当真是圆孔出于寻仇报复,如此岂不是太过容易暴露?圆空难道没有想过暴露了该怎么办吗?
剩下的……慈悲大师深居简出多年,又是静安的师父,没任何理由下手。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幸谦表情渐渐凝重。
“幸小友。”忽然听到静安叫自己,幸谦的思绪被猛然打断。
“怎么?大师有什么事情吗?”幸谦抬头。
静安一礼,吓了幸谦一跳,立刻弯腰把静安扶起来。“老衲想要去见见陈员外,不知是否可以叫贵派弟子引荐一二?”
幸谦立刻点头,传讯给了喻衔。
静安离开之后,幸谦走到了湛勉身侧蹲下。湛勉还在查看旱魃的情况,找寻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幸谦讲了自己方才所想,道:“师兄,如果排除摩仂和圆空,排除掉了所有人,那么剩下的只有……”
湛勉抽出剑,一剑剖开了旱魃的肚子,而后抬眸:“剩下的只有,静安大师自己,对吗?”
是夜,风雨大作,一道惊雷劈下,把湛勉剩下的话逸散在空气里。
他说的话和幸谦所想一致。
“假设是静安,只有一个可能,他自己一个人演了一场独角戏,借此给佛宗南明寺之中其他有实力与资历与他争权的人泼脏水。”.
陈府对老夫人十分敬重,几位仙长救下老夫人,陈员外是十分感激的,匆匆叫府里家人收拾整洁房间,务必请几位仙长在家中小住,也好表达感恩之心。
安顿下来已经是大后半夜了,再有一个半时辰鸡都要叫了,幸谦也睡不着,索性一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了。
他是怀疑了静安大师,可问题在于,静安大师看着陈老夫人时那种眼神。
第一刻就要扑到她身前保护她,每时每刻都要看着她,以及从最开始就在梨花木床上的金刚印护体。这一切如果都是作假,未免太过花费心机,也未免过分消耗演技。他和湛勉说完之后,又去查看了床头大金刚印的残留,层层叠叠被人加固了许多次,都出自一人手笔。
静安多年来多次加固陈老夫人身边的护身法阵,每一次设印消耗都十分巨大,难道就为了这一次也许永远不会派上用场的陷害吗?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幸谦一边思索,一边披……
幸谦一边思索, 一边披上了外衣,手上捏了个生火诀,把床边的蜡烛点亮了。
其实排除掉不能要了陈老夫人命的摩仂, 排除掉下死手等于实名制的圆空……再排除掉情深入骨的静安大师的话, 那便只有一个人了。
他的师父——慈悲大士。
可是慈悲大士一个修界中已经站在顶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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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们玄元山的元溟一般,早就超脱世外了, 不是大事很少出来掺和。这些看透世事的老东西们懒得很,宁可喝茶遛弯儿,也极少掺和门派和俗世。
慈悲大士还和元溟不同。当初玄牝尊者身亡之后,元溟身为玄元二山唯一的老祖, 再悠闲也要在门派事务上有些统筹的。可慈悲不一样, 他修习佛道, 门派中又有高辈分的宗师坐镇, 是不必他做什么事的。
幸谦想着,越来越泄气, 假如真是慈悲大士为了什么事掺和进来的, 那恐怕他们几个根本无力解决此事了。
他又想到静安大师的所为, 又不禁担忧起陈老夫人一些。
陈老夫人一直缠绵病榻,是因为被颜先生的斩魂咒所致, 割裂了两魂。静安大师去见过陈员外之后就去看顾陈老夫人了。魂魄经历一场风波刚刚归位, 仍旧未能完全融合,静安显然是放心不下的。
幸谦叹了口气,旱魃找到那里找到的魂魄并不完整, 他们传信给守在义庄的弟子问询过了,在旱魃那剥离出的魂魄与人数根本对不上,受害的人数比起找到的魂魄, 多出六七个来。
幕后黑手暂时没有找到,事情还没全然解决,静安大师又满心都是陈老夫人,去查证究竟是谁背后惹起祸端的功夫自然是没有的。
愁煞人也。幸谦摇摇头,索性披上衣服,推门出去,打算去陈老夫人院子里瞧瞧去.
与此同时,湛勉轻轻走进陈老夫人的屋子,一抬眼就看见静安大师盘坐在陈老夫人床边,闭着眼睛,佛珠一粒一粒转过去,念珠碰撞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人听着也就愈发心静。
高手向来感官敏锐,静安又同湛勉相识,只是听也知晓是他,于是仍然没睁开眼睛,声线平缓:“湛小友,所为何事?”
湛勉沉默一瞬,不知道如何开口。
大师不愧是大师,早看出了湛勉的犹豫,于是开口道:“想要问他……与我的关系是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静安大师常年在佛堂当中呆着,虽说早就浸入味儿了,可今天的味道却比平时湛勉在外头见到他时重多了。湛勉鼻子动了动,这才注意到陈老夫人床头的香炉。
大抵是静安大师如今也不安心了吧,虽说紧闭双眼,席地盘坐着,看似安静,却始终违和。
“旱魃食亲生骨血而成事,法力高强。我们虽说不弱,可能那样轻松杀他的只有……”湛勉略微低头,面对着静安大师道。
静安大师听了,什么也没说,不过他手中的念珠倒是一时间暂停了转动,啪嗒啪嗒的声响一止住,室内一瞬间就静得落针可闻。
老和尚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该谢谢你们玄元二山的,你们将他……照顾得很好。”静安大师虽说是老和尚了,不过面像还是严肃中年人得模样,此时老气横秋的,反倒显老了。
湛勉对上静安大师的瞳孔时,一时间被他眼中浓重化不开的情绪吸了进去。那是深重的惆怅和遗憾,却也有些许欣慰。湛勉看到幸谦与老和尚一同出手时不正常的强悍,就有了一定的猜测。
静安大师是他父亲,那他母亲是谁自然不言而喻。静安大师在佛宗成一代宗师,陈老夫人在凡世享荣华锦绣,单单就湛勉从前看到的这些,他几乎以为他们是一对怎么不负责任的父母,把襁褓中的幸谦扔在雪地里,任由其幕天席地。
可是这一刻,他改变了想法。那双眼睛就不会是一个抛妻弃子之人的眼睛,他在悲哀错过自己孩子的成长,愧疚于失去他之后的亏欠,却也欣慰,虽然未能陪伴在身边,但那个孩子终究长大成人,剑术卓绝,意气风发。
湛勉问:“为什么,当初没有带他长大,而是去做了和尚?”
他仍没想好此时究竟要不要告诉幸谦,纠结许久,终究是不知道,找到亲生父母时,他会是惊喜更多,还是委屈更多。
他那些年过得并不好。
幸谦的故事早先因为比较励志,早就被长老殿那群脑缺拿来做学习标兵,梳理成了门派里的典范了。
他是被外门一个小透明的弟子从冰天雪地中捡回来的。在外门被一位师姐带到六岁时,师姐寿数尽离去,他就留在外门扫地。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幸谦的时候。玄元剑府中有着二山中最好的铸剑炉,湛勉那时去铸造自己的第一把剑,等火候时百无聊赖地乱逛那小小的玄元剑府,于是碰到一个小人。
那是个白净瘦小的小孩儿,比他矮很多,瘦很多,抱着一柄比他自个高出两头的大扫把,一下一下地把山门口的银杏叶片扫成一堆。
后来湛勉才知道,师姐当初给他挂了个外门弟子,份例本就少得可怜。师姐走之后他被安了个扫地的活儿,一天到晚能被教导修炼的日子少之又少。弟子品阶低,修为更低,向来是受人欺负的。大约是后来尊者收他为徒,入了内门之后才渐渐好起来,不再受人欺负。
幸谦如今身体也仍旧是清瘦的,面色总是发白一些,虽说养得健康了,可总是不够强健的。
静安大师不语,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念珠,一颗一颗又开始转动了.
幸谦在门口站着,听了半天,已经十分震惊了。
他看原著的时候,从秘境回到门派的那一段是直接略写的,“路程中也生了些波折,好在如今的幸谦已经实力愈发强劲,于是也没有什么意外,顺利回到了门派。”
原文里静安大师诗是个边缘背景板,更别说陈老夫人这样从未出现过的角色。原著提过很多他亲身经历了的童年,却确实没提到过“他”的所谓父母。
幸谦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是个地里黄的小白菜。六岁他父母双亡,一直以来是靠着父母留下的财产和邻居看顾生活。名义上的监护人是他姑姑,但他姑姑在国外忙工作,一个月时常打个电话过问已经是对他上心了。
因此他的世界里,父母这个词很陌生。穿来这么多年,他已经活成了幸谦,或者说冥冥之中,他有种幸谦就是他的错觉,一夕之间也就愈发感受深刻起来。
所以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失落于外,静安又为什么从他爹,变成剃了头的和尚?
他屏息在外面等了许久,没听到老和尚回话,只是在静悄悄的夜里听见扑棱一声的惊鹊,而后看到远处天空上微微泛起的鱼肚白。
幸谦伸手想要推门,刚刚触碰到门上,这才听到了回答。
“逼不得已。”老和尚说,“当初他母亲……”
“他母亲有顽疾,本该在他三岁时就撒手人寰的。那年他一岁,我妻已病重。于是我求了佛,求佛保佑。”静安大师闭上眼睛,答到,“佛门那些年在找佛子,这一代的人是我,可惜我红尘牵绊太深。”
“佛宗护佑她无虞,我则要断尘缘,投身修行。这就是当初,我拼命想要救她的代价。”
幸谦手一下子垂了下来。
他说不上来自己有什么感觉。他大约是期待父母之爱的,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从小他没有过的美好事物,他都怀着无限的期待的。可同时他又并不对没有那些疼爱而感到遗憾,因为他本来也没亲尝过那种美好。
可站在这样平静地讲述这些故事的静安大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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