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尔子李惠已为人所害(1 / 2)
拓跋月心中一软,连忙扶起她:“傻孩子,回来就好,阿母怎会怪你?”
沮渠上元抬起头,泪眼婆娑,有些手足无措:“阿母……老师他……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那样的,事态……我只是觉得……当时,我只觉得《国史》刻碑,可流传千古……我不是故意要害老师的……”
她语无伦次,但那份深切自责,却真实无比。
闻言,拓跋月心被揪紧,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背安抚道:“阿母知道,阿母都知道。你还太年轻,不知朝堂深浅,世事险恶。此事错不在你,莫要再苛责自己了。回来就好,日后就安心住在家里。”
是夜,或许是日间奔波劳神,又或许是心中积压之事太多,拓跋月早早便感困倦,沉沉睡去。
李云从为她掖好被角,吹熄了近前的烛火,只留一盏昏黄的守夜灯。
行至窗边,李云从正准备关窗闩门,倏尔,夜空中传来一道极轻微的破空之声!
李云从眼神骤变,反应快如闪电,侧身一避!
只听“咄”的一声轻响,一支短小弩箭已深深钉入窗前的廊柱之上,箭尾兀自微微颤动。
李云从暗忖一番,担心此乃调虎离山之计,遂未追出。
深吸一口气,他走到廊柱旁,并未直接用手去碰那弩箭,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手帕,包裹住箭杆,仔细将它拔了出来。
箭头上并无血迹,也无他担心的毒,只绑着一小卷素帛。
展开素帛,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尔子李惠已为人所害,你切莫为人所蛊惑。
李惠!
那是他与前妻于英如所生的儿子!
那个他只在心腹密报中得知其存在、却因种种顾虑与阴差阳错未能亲眼一见的孩子!
阳英、于英如、李惠,早已离开崞山,不知匿于何处,怎会“已为人所害”?纵然如此,又是何人在通风报信?他又带着什么目的?
到底是血脉关情,李云从心中慌乱,几乎站立不稳。
紧攥着那方素帛,他的指节渐渐收紧,泛出诡异的白。
骤然,他的目光又投向窗外无尽的黑夜,似想透穿这重重迷雾。
这一夜,李云从未能合眼,整夜只听得夜风吹动窗棂,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翌日一早,拓跋月甫一睁眼,便见李云从眼下带着青黑,神色凝重地坐在床边,显然一夜未眠。
不待她询问,李云从便深吸一口气,将那张素帛递给了她,并将前后因果和盘托出。
有了上次因隐瞒而引发误会的教训,他深知坦诚至为重要。
拓跋月看完帛书,听完叙述,亦是震惊不已。
她握住李云从冰凉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笃定道:“云从,你必须去!立刻就去查明真相!无论消息是真是假,你身为人父,都不可坐视不理!”
她甚至主动为他谋划:“你独自前往我不放心。让曾毅在暗中接应你。那送信人既能送一次消息,便会再次出现。”
未想,拓跋月竟如此深明大义,李云从心下感动,哽咽难言:“月儿,谢谢你……我……”
“不必多说,”拓跋月打断他,“速去速回,万事小心。家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