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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终曲(三) 天无绝人之路
“局势严峻。”李维说, “我很急。”
他转身让出半个身位,使黑蜡烛能看到农庄外的景象,黑蜡烛只瞥了一眼就说:【卧槽。】
黑红色的火焰瞬间膨胀到占据了整个空间, 就仿佛黑蜡烛惊骇到将自己的“眼睛”按到了窗玻璃上。
【对方要开启神战不成?这人难道疯了吗?】
李维深以为然:“从理性的角度来看,他一直不正常。”
【领主呢?这个世界的领主去哪了?再这样下去里世界会撑不住, 我建议你马上想办法阻止他!】
李维:“联系你就是我想到的办法——你不是象征着保护与复仇吗?能不能在这场风雪中庇护住其他人, 再帮我战胜莱纳·李维乌斯?”
黑蜡烛陷入了沉默。
它平时是个没长嘴但话很多的蜡烛,擅长捧哏和阴阳怪气, 还很有身为死亡女神家族成员的集体荣誉感, 假如李维用激将法让它帮忙,它十有八九会应下(该收的祭品却半分不少), 剩下的一成情况通常是真的办不到。
良久, 李维听见它弱弱说道:【你的对手拿着的是神明的骨头……】
“我知道。”李维打断它,“我还见过那位神明的其他部分,如果我们现在联系上它有用吗?”
【没用。】黑蜡烛回答, 【莱纳·李维乌斯拿走了骨头之后, 剩下的就只是一个空壳罢了,它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也不能决定这份力量该向谁效忠。】
停顿了片刻后,它有些颓丧地说:【你唯一的选择是暂时撤退,我看看能不能将你一个人单独转移出里世界。】
“稍等。”李维拒绝了,“我不打算离开里世界,但你能不能帮我将威廉·德莱顿送出去?我需要他在现实世界配合我。”
黑蜡烛吃了一惊:【你确定?】
“我确定,祭品先赊账,等有机会了再补。”
李维这么上道,黑蜡烛都有点害怕了,担心李维是做好了这个账再也不用补的准备——人死在里世界了嘛, 欠的债自然跟着随风而逝。
风萧萧兮易水寒啊!
它劝导道:【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和想不想得开有什么关系?”李维莫名其妙,“你快一点吧,再拖延下去原本有用的办法都超出有效期限了。”
见鬼的有效期限,难道你还真有想法?
黑蜡烛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李维到底是心有成算,还是预备以死明志。它考虑再三,以防万一说道:【行,莱纳·李维乌斯这人,无论如何不能放任他继续猖獗下去,我去转移你的小情人,你在这里等我,先别急着动手,待我回来以后再一起定计划。】
你一根蜡烛懂什么计划?李维奇怪地瞥了它一眼,应道:“好。”
黑蜡烛行动的效率惊人。李维蜷坐在农庄的厨房里,一边研判局势,一边静候消息。窗外的暴风雪来如狂飙、去若疾风,雪幕暂时停歇,可近一米厚的积雪已将门板吞没一半。哪怕镇民的木屋暂时没被压垮,他们也几乎推不开沉重的门板,更遑论携家带口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欲望共振体却不受极端天气和积雪的影响。
暗夜里,它们迈着轻盈的步伐,三三两两地游荡在结着冰晶的雪面上,透过从家家户户的房屋里涌现出的灯光,人们能够捕捉到巨大或矮小的影子,前者如花岗岩雕像般无声地滑行,后者拖曳长长尾鳍,在雪地里留下蜿蜒深沟。
幸运或者不幸的是,它们的目标只有李维,以及另一个潜藏起来的敌人,因此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其他人。
农庄主人克莱夫和他的妻子安躲在前厅的窗台下,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半人高的欲望共振体靠近了院门。
只听“咔哒”一声。
厚重门栓上传来轻轻碰撞声。
欲望共振体伸出细长的手指,拨弄两下门锁,下一秒,一只湿漉漉的触须探入门缝,挑开门闩,金属上的冰屑顿时簌簌落下,犹如伤口上被剥落的血痂。
克莱夫无能为力地屏住呼吸,他的妻子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啜泣声。
怪物钻了进来。
它漆黑的鳞甲上面映出了灯芯火苗的幽红色,在昏黄光线中泛起潮湿的金属光泽,两只苍蝇般的复眼凝视着虚空,细长的鼻翼般器官轻轻抖动,几秒钟后,它曲起自己的一双过分纤长的前肢,关节“嚓啦”一声折出匪夷所思的角度,随后俯下身,踞伏于地面,尾鳍拖曳着外来的泥水,在地面上巡视起来。
它看不见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类,那双眼睛仅仅是对装饰品。
克莱夫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注视着怪物在他的家中搜索。欲望共振体伸出触须,探入衣柜,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查看,像个欣赏漂亮裙子的小姑娘,偶尔它会抽出其中的某一件,放到鼻前嗅闻,当感到不满意时,又混不在意地将其甩到一旁。检查完衣柜后,它紧接着将注意力投向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壁炉,炉火炽烈,然而它的鳞甲在火舌舔舐下却毫发无伤。
欲望共振体在克莱夫的家中总共待了十分钟,克莱夫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那怪物挺起胸膛,转身面向门口,向外走去。
它认定自己要寻找的人不在这里。
克莱夫目送着它爪尖摩擦着松木地板、缓慢地穿过侧门,他的胸腔被恐惧压得咯咯作痛,几乎怀疑路过的欲望共振体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妻子的啜泣声被他死死捂在肩窝。
又过了十几秒钟,似人非人的怪物消失在了月光与雪幕交织的银蓝夜色里。
冰冷的北风灌进屋内,克莱夫长舒一口气,膝头一软,差点跪倒,妻子捂住嘴,无声流出眼泪。窗外,其他欲望共振体的影子依然在进行着无休止的巡游,而在相隔数道墙壁的厨房里,李维闭上眼睛,放下手中的猎枪。
他不确定自己孤军奋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好在没过多久,黑蜡烛便传回来了好消息:
【我将威廉·德莱顿送出去了,他正在联系安全局,这是你们的联络器。】
一个小小的黑色金属元件掉进了李维的掌心,李维戴好麦克风和耳机,里面传出德莱顿一如既往稳定的声音:
“李维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可以。”李维瞬间站起身,“时间紧迫,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具不具备可行性。”
“我也有一个想法。”德莱顿沉声说,“这片里世界的背景时间其实选得很好,19世纪的联邦正是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
蒸汽机驱动世界,跨洲铁路贯通东西,摩天楼的铁骨第一次刺破天际。
钢炉沸腾,报纸飞印如雪,电报线路像蛛网一般延伸到四面八方。
金融风暴方兴未艾,股票行情翻涌如潮,夜色被电流炽烤成白昼。
进步的洪流裹挟希望和贪婪,滚滚奔向新世纪,资本与知识第一次将‘文明’这个单词写得如此明亮而锋锐。
——而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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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诞生的基石。
人类能够创造神。莱纳·李维乌斯做得到的事,李维又有何不可?
李维说:“巧了,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你认为突破口在什么地方?”
德莱顿:“稍等,我正在和安全局的参谋们讨论……你知道在1884年发生了什么吗?”
李维摇头,给出否定答案。
德莱顿迅速公布了谜底:“历史上那位交流电感应电动机的发明者在这一年抵达了联邦。”
“……你指的是‘尼科·特兰斯基’?”
“没错,是他。”德莱顿短促地吸了口气,加快语速说,“若干年后,他会提交他第一项关于感应电机的专利申请,然后接受银行家与电力公司的赞助,在科罗拉多泉附近搭起一座临时实验站,用来验证‘地球和电离层的谐振’理论。科罗拉多泉位于落基山脉腹地,在你——”
“就在我所在的小镇旁边?”李维不敢相信地接道,“还能有这么巧的事?”
“说明天无绝人之路。”德莱顿露出微笑,“我们查阅了地图,里世界的小镇应当是普韦布洛,或是利德维尔,历史上它们本应由于银矿衰退而转向铁路和木材生意,但是,恶灵领主捏造出了一个新能源——情绪,因此小镇的矿业并未衰落,反而蓬勃发展。两个城镇与科罗拉多泉之间有一条名叫‘丹佛?里奥格兰德’的窄轨铁路,火车每日在其上往返,从小镇到科罗拉多泉只需要半日时间。”
李维的声音卡了下壳:“……你的意思是,我要去科罗拉多泉找尼科·特兰斯基本人?”
“是的,你一定要想办法完成这项任务,这是我们切入文明发展的最便捷的道路。”德莱顿说,“需要注意的是,历史上的尼科·特兰斯基对外界极其警惕,想要进入实验站必须经过律师柯蒂斯的引荐,你最好随身携带一张电报纸带,史料证实尼科·特兰斯基在科泉期间常与地方电力工程师讨论干扰问题,所以电报纸带是一张合情合理的通行证,抵达科泉后,你马上去见普韦布洛-科泉段的电报主管……”
第182章 终曲(四) 干它丫的!
德莱顿的叮嘱声慢慢消散在了风雪中。
李维必须马上动身。
其实人们根本无法确定小镇外侧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火车站, 并且连接着半日车程之外的科罗拉多泉,但这就里世界的规律之处了,它永远不同于现实却又无法彻底脱离现实, 因为智慧生物难以想象出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恶灵的执念加上现实世界的投影,才构成了偌大的里世界空间。有时李维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就是里世界其实自始自终——自宇宙诞生开始, 到万物终结的时刻——存在着,只是此前地球上的人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扯远了, 说回他们的计划:通俗地讲, 路就在那里,只要去走, 终究能走得通。
李维推开二楼半掩的谷仓窗户, 一股像碎冰般扎人的风灌了进来,他手里的蜡烛火苗当即缩成针尖。放眼望去,农庄外原本平整的土路此刻像凝固的海浪一样, 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 厚重的积雪在月色下泛着铁灰色的冷光。
【跳下去。】黑蜡烛说,【趁着欲望共振体们还没发现你。】
李维裹着从仓库里翻出来的鹿皮大衣, 无声地点了点头。克莱夫和安互相拥抱着站在门口,李维爬上窗台的时候,安冲他喊道:“你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有。”李维肯定地说,“我需要你们平安无事。待在谷仓里不要出去,好不好?”
安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克莱夫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动容,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你是个好人!小心点,别死了,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
李维笑了:“我要是回不来,你就真的可以去找治安官了。”
说完, 他从窗台上跳了下去,落进足有大腿高的绵软雪地里。
雪没有发出声音,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只安静地接住了他,李维半跪着调整了一下重心,然后站直身体,理了理大衣,戴好手套,把脖子上围巾系到最紧。即便如此,刺骨的寒风依旧在短短几分钟内洞穿了人类过于简约和落魄的“防御”,自房屋中带出的一点点暖意被迅速消耗殆尽。
而且李维不能走太快,他的靴子陷到积雪中,需要完完整整地拔出来,再结结实实地落下去,否则就会失去平衡,并浪费大量的体力。另一方面,急躁会让他出汗,汗水在这种天气里就代表着死亡。
起初李维先是沿着谷仓的墙根走,利用建筑物的阴影遮挡脚印,但是在离开农庄之后,他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欲望共振体巡视的必经之路上,透过结冰的窗户,他能看见有些房屋完整的人家还点着油灯,但街上却死一般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随即又被风声掩盖。
狗的主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李维特意避开了酒馆,走的另一个方向,路过位于小镇中央的杂货店时,他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前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磨砂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在雪地里被拖行,他立刻贴紧墙壁,屏住呼吸,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呻吟,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李维举起腰刀,手心难以自控地出了点汗。
他不敢用枪。子弹用一颗少一颗,而且枪声会引来莱纳·李维乌斯的注意。
敌人在杂货店门口停了下来,透过窗户的倒影,李维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它在那里站了足足十分钟,如同是顾影自怜。
也像路过贴了膜的车玻璃时突然开始欣赏自己美貌的莫名其妙的人类。
李维僵在雪地中,一动不敢动,寄希望于它能自己离开。然而十分钟后,他的双腿已经冻得发麻了,怪物却仍然不走,霎时间,李维恶向胆边生。
黑蜡烛:【我帮你望风,干它丫的!】
干它丫的!深更半夜照什么镜子!
李维深吸一口气,从墙角悄悄绕到怪物的侧后方。
雪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但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无误。
他举起腰刀,瞄准那东西的脖颈——如果它还有脖颈的话,手臂如闪电般劈了下去!
刀子捅进去的瞬间,欲望共振体发出了一声闷响,有点像是破旧的风箱被踩了一脚,李维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它的“嘴”,握紧刀柄在它体内搅动。欲望共振体疯狂挣扎,力气大得出奇,差点把李维甩开,李维咬紧牙关,用膝盖顶住它的后腰,悄无声息地吸了口气,将刀子插得更深,这回他感觉到刀锋碰到了什么硬物,可能是骨头,也没准是别的什么东西。
半分钟后,怪物终于停止了动弹。李维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看着敌人瘫软在雪地里,然后迅速擦干净刀刃,拖着尸体藏到杂货店的后墙边。
就在这时,李维身后传来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开门声。
他吓得手一抖,欲望共振体顿时来了个倒栽葱、插进了雪地中,结果杂货店老板扒着门缝,压低嗓音说:“我看到你刚才做的事了,你的身手很好,能不能离开镇子,替我们向外面求援?”
李维松了口气:“我正打算这么做。”
“太好了!”杂货店老板面露激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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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种鬼天气下邮局肯定关门了,骑马也行不通,唯一的办法是前往镇外的火车站,没准那边不受影响……我也清楚希望不大,可是我们的选择并不多,进来吧,我知道一条前往火车站的近路,让我在地图上画给你看,店里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你也尽管拿。”
正所谓患难见人心。李维在杂货店里补充了足够他支撑两三日的干粮、烈酒、保暖夹袄、点火工具、和子弹,收拾妥当之后,他告别热心肠的老板,沿着对方指出的道路继续前进。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肌肉的酸痛和刺骨的寒冷是真实的。小镇边缘破败的房屋愈发稀疏,当视野前方出现一望无际的雪原时,李维就知道,他的阶段性目的地快要到了。微弱却清晰的汽笛声穿透了风雪的帷幕从前方传来,为了抵御严寒,李维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借着短暂而虚假的暖意打起精神、向站台的方向冲去!
越过最后一道低缓的雪坡后,铅灰色天空下奇迹般地冒出了几盏摇曳着的昏黄灯光。
深红色的火车车头如同钢铁巨兽般喷吐着浓烟、伏在铁轨上。
里世界竟然真的存在这样一座车站,车站里竟然真的有前往科罗拉多泉的火车,而且它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下仍能运行。
李维甚至觉得不知身在何处的恶灵领主正在配合他们。
他不再小心翼翼,大步跑向站台,灯光越来越清晰,李维甚至能看到站台上模糊晃动的人影,片刻后,他用力撞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跌进了小小的候车室,刺鼻的劣质烟草味、汗味和炉火的暖意瞬间将他包裹住了。
售票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在打盹,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眼中毫无惊讶之情:“去科罗拉多泉?”
李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了几下,雪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领,却给人一种滚烫的错觉。他抹了把脸,甩掉睫毛上的冰晶,回答说:“对,越快越好,有票吗?”
“有。”老头撕下一张纸递给他,“你可以上车了。”
李维裹紧湿冷的鹿皮大衣,反身登上了火车。前往科罗拉多泉的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以至于乏善可陈。
不确定具体是几点钟,他抵达了终点站的货运场。科罗拉多泉地区同样是夜晚,看上去却不曾下雪,地面一片干燥,忙碌的里世界NPC们穿着单薄的夹克衫,注意到李维厚重的打扮后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维无视了这些,目标明确地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挂着“电报主管”牌子的办公室,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发丝稀疏、眼神精明的男人,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雪茄,穿着马甲,袖子挽到手肘。
他的目光扫过李维不合时宜的穿着,用明显透着不耐烦的声音问:“什么事?”
李维没废话,直接掏出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电报纸带。这张纸带上的图像是在安全局的帮助下,根据里世界的能量波形伪造出来的,上面的异常肉眼可见——那些本该平滑的曲线边缘呈现出一种被高频震颤撕裂的毛糙感,宛如用某种啮齿动物的微小牙齿啃噬过。
“我需要找柯蒂斯,”李维平稳地说,“他是代表尼科·特兰斯基的律师。”
主管的视线瞬间被纸带吸引住,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职业性的警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他接过纸带,手指摩挲着图像的锯齿边缘,眉头紧锁道:
“你这张纸是从哪搞来的?”
李维:“见到尼科·特兰斯基本人后,我才会公布实情。这件事十万火急,我是从数十公里外的普韦布洛来的,那边在昨天夜里下了一场暴雪。”
“什么——这不可能!”
“你看我的衣服就懂了,我要见柯蒂斯和尼科·特兰斯基!”
“……”主管上下打量着李维,半晌绷着脸说,“你最好不是个得了神经病的骗子,否则我就让治安官把你送进关押死囚的大牢。跟我来,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是这附近唯一一个知道柯蒂斯他们在哪的人。说实话,别人甚至不清楚尼科·特兰斯基来到了科罗拉多泉,也不晓得你的消息为什么能这么灵通。”
“我有我的信息渠道。”李维跟上他的步伐,问道,“你从这张纸上看出什么来了?”
他很好奇“历史上”的专业人士会如何解读里世界。
主管不肯多讲:“我只懂个皮毛罢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纹路很诡异,就如同它在在经历某种持续性的微小的崩解一样,而且它不像任何已知的设备故障或人为破坏,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去咨询尼科·特兰斯基吧……我们到了。”
第183章 终曲(五) 你有没有想过修建一座以你……
尼科·特兰斯基在这个年代不算有名。
1884年, 他刚刚离开欧洲,搭乘诺曼底号抵达N市,带在身上的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封介绍信和一本自己手写的笔记本。那封介绍信写给同一时代的发明家艾德里克·曼森, 是他在巴黎任职时上司的引荐,笔记本里则密密麻麻地记着他这些年设计的各种电机草图、磁场实验记录, 和几项尚未完成的理论推演。
在巴黎, 他曾短暂地为一家专门替曼森企业安装照明系统的电力公司工作,做的多是技术性较强的图纸翻译与设备调试。这份经历使他熟悉了艾德里克·曼森直流系统的核心结构, 也正是在那里,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用交流电传输电力, 在理论上不仅可行, 而且效率更高。
然而没人听他解释这些。特兰斯基的法语不够流利,性格也不讨喜,经常因为太投入设计工作而忘记出席例会。他的设想被当成幻想, 他的草图被束之高阁, 于是他决定前往联邦,去找艾德里克·曼森本人, 试着用更流利的联邦语、更多的耐心,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接纳,也不清楚这封介绍信的分量究竟如何,这一年他二十八岁,带着一种年轻工程师特有的固执和天真,相信只要理论够严密,总会有人理解他。
可惜联邦并没有给尼科·特兰斯基预留席位。在曼森的机械厂里,他被分到夜班车间,替人记录灯丝寿命与整流器的温度变化, 直流系统的铜线缠绕在他脚边,空气因蓄电池的酸雾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他每天清晨七点下工,再拖着浸满石墨灰尘的外套,回到下东区仅能容身的小房间。
是非常有时代特色的牛马中的一员。
仅仅工作了六个月后,尼科·特兰斯基就辞职了,理由很简单:工资太低。他提出加薪,老板不同意,还说什么“你不干,有的是移民愿意干”,因此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特兰斯基决定不再做工贼,停止向资本家出卖体力。
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是,在这段最寂寥的时日里,某种比交流电更加怪异的念头闯进他的脑海——
最初,是一份勘测报告。
一位联邦的工程师前辈从西部铁路沿线带回了几张纸页,上面记录着夜间电报线路的失真情况:在科罗拉多高原,一段接地良好的电报线反复出现无规律的高压脉冲,最高读数足以熔断安全电阻,而同类故障在东部从未见过。
数日后,他又偶然在报纸上读到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边栏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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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罗拉多泉附近的矿工声称金矿‘会唱歌’,铁锹触碰岩面时能听见低沉的嗡鸣。”
还有许许多多的零碎信息,像磁屑被吸引向磁心般汇聚成一个危险而绚丽的猜想——也许在这块大陆深处,潜伏着某种尚未归类的自然能量,它既不是静电也不是化学,就犹如奇幻故事中的魔法一般,等待着人类去发现、去掌握。
尼科·特兰斯基把异常脉冲的数据抄进笔记本,深夜在廉租屋的书桌上搭起简陋的谐振线圈,结果木头地板被实验火花点着了,隔壁房客尖叫着冲出房门,第二天,房东就递来驱逐通知。
无法向任何同事解释、也没能在工作中交到朋友的特兰斯基只得去寻求法律上的庇护。律师马丁·柯蒂斯,一位专为小发明人跑专利案的年轻律师,就在这时冒了出来,成为他在联邦的唯一伙伴,两人凑出微薄积蓄,又以“可能的地质能源专利”说服了几名投机客,终于在1884年年末踏上了西行的火车。
列车驶过堪萨斯草原时,天降大雨,特兰斯基站在窗边凝视云层中穿梭的闪电。
他确信有些东西正在变得与过去截然不同。
抵达科罗拉多泉时,正值深秋,两人租下一块靠近铁路的空地,搭建起了一座小屋作宿舍,旁边竖起约二十米高的松木塔杆,以挂设线圈和集电球。
律师马丁·柯蒂斯把这块地方草草命名为“实验站一号”。
当地早报花了大篇幅描述这位东岸来的怪人,并附上了几句诸如“疯子”、“异想天开”之类的嘲讽。
工程师对他的态度也褒贬不一,有些人认可他的学识,有的人则称呼他为异教徒。
丹佛-普韦布洛线的电报主管是难得态度友善、且相信尼科·特兰斯基具备真才实学的人之一,安全局能把这样一个珍惜生物揪出来,是因为他的姓名和职位出现在了特兰斯基的回忆录里。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甭管正不正经,写回忆录真的很有用。
李维正是在这样一个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节点上出现的,电报主管理智上其实不太信任他,然而又觉得李维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他显得坚定、冷静、无所畏惧,仿佛身处逆境,但又对这个世界抱有充足的信心,铺天盖地的灾难在他身后追赶,却始终慢他一步。
这种人只要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总会成功的。
所以主管决定帮他一把。
他叼着烟敲了敲律师马丁·柯蒂斯家的门:
“马丁!!有人找!”
“……来了!我刚起床,正在洗澡呢,今天是天气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太阳怎么还不露头……什么人找我?客户?治安官?讨债的?我今天心情不错,律师费打八折……”
伴随着水汽和抱怨声,一个穿着皱巴巴丝质睡袍、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脸颊红润微胖的中年男人打开了房门。他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嘴里习惯性地喋喋不休,但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李维那张经过长途跋涉后略显疲惫的脸,以及身上与科罗拉多泉的干燥夜晚格格不入、散发着雪水气息的厚重鹿皮大衣时,他睁大眼睛,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柯蒂斯律师?”
李维声音发哑,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我来自平克顿国家侦探社,手里有一张从旁边的小镇里获得的电报纸带,上面的内容和尼科·特兰斯基先生如今的研究有关,我需要马上见到他,你能为我带路吗?”
他不说自己代表联邦安全局,是因为安全局在20世纪50年代才建立,1884年的联邦政府对国家安全的理解非常有限,关注点还集中在领土扩张、西部开发、铁路、以及印第安人的事务上。
平克顿国家侦探社则是活跃在19世纪的私立征信社与保全公司,他们经常为铁路公司、银行、乃至于政府提供调查和安全服务,有时甚至承担类似情报和反间谍任务,最盛时期的雇员比联邦陆军士兵人数还多。
和后世人们理解的破案的“侦探”完全不同,这里的“侦探”更近似于雇佣兵。
不过由于只要给钱什么都干,侦探社的风评一直不太好。
李维刚说出自己的身份,律师马丁·柯蒂斯的脸瞬间变白了,他胖到堆叠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毛巾:“平克顿……找尼科·特兰斯基?好吧,我知道了,您先进来,等我换身衣服,真不好意思,让您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
他讪笑着冲进卧室换衣服去了,留在原地的电报主管审视着李维,问道:“你真是平克顿的雇员?雇主是哪边的?某一家公司还是政府?”
李维言简意赅道:“政府。首都联邦政府。”
电报主管惊讶地咂了咂嘴——他料到李维的来头不会小,却没想到能这么大。
半小时后,李维、律师、与电报主管一齐来到了传说中的“实验站一号”。
律师马丁·柯蒂斯刚才趁着换衣服的机会,悄悄给住在隔壁的尼科·特兰斯基传递了“有麻烦来找”的信号,却也不确定对方收没收到。按照他的了解,对方此时要么在呼呼大睡,要么怕是昼夜颠倒、沉迷实验不可自拔呢!
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
李维刚一走进简陋的实验棚,就看到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工作服、头发乱糟糟的高瘦男人正俯身在一个巨大的工作台上忙碌,压根没注意到访客前来。
“尼科!”柯蒂斯无可奈何地喊道,“这位是……呃,平克顿的一位‘侦探’先生,他有东西给你看!说是和你关心的实验有关。”
尼科·特兰斯基闻声抬起头,瞥了眼李维的外表和他古怪的装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是平淡地伸出手。
李维也不废话,再次掏出那张布满锯齿干扰纹的电报纸带递了过去。
特兰斯基的手指像解剖刀般精确地抚过纸带边缘的毛糙裂痕,又对着头顶明亮的电弧灯光仔细观察了片刻,他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凝固住了,几秒钟后变成了一种混杂着狂热的兴奋:
“高频驻波、非自然扰动,如此清晰……这是从哪里来的?是固定源还是移动源?干扰频谱特征记录了吗?”
“来自矿场旁边的小镇,普韦布洛。”
接下来的几句话,李维作为一个文科生,纯粹是在复述安全局给出的台词,实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阿巴阿巴地说些什么,“这张纸带是在能源异常活跃的背景下接收的,联邦监测到该地区出现了异常强烈的舒曼谐振增强,叠加了来源不明的地磁脉动。”
无论如何,这几个词精准地击中了特兰斯基。他眼中霎时间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口中叫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他扑上来按住李维的肩膀:“告诉我,那个小镇发生了什么?你们记录下更多的数据了吗?”
李维的身体在柔弱工程师的扒拉下纹丝不动,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真正的来意:“普韦布洛被一场不该存在的大雪困住了。大雪,低温,还有一些危险的生物,它们被这种异常能量激活了,通讯中断,道路堵塞,房屋倒塌,常规救援无法进入,我是从里面逃出来求援的。”
近在咫尺却闻所未闻的天灾令特兰斯基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他捻了捻被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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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雪水沾湿的手指,既诧异又困惑地问:“大雪、怪物?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应该去找治安官,或者联邦的跨州执法官,而不是来找我。”
李维:“常规手段不行。能解决源头、驱散异常、在这片世界打通一条路的,只有你,特兰斯基先生。只有你的研究。”
“——你有没有想过修建一座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塔?”
第184章 终曲(六) 历史书上还有我的事吗?……
历史上真的有一座以尼科·特兰斯基的名字命名的无线传输电能塔。
沃登克里弗塔, 又名特兰斯基塔,原本始建于1901年的春天,地点在联邦东海岸肖勒姆。塔的设计图早在特兰斯基刚刚抵达联邦时就开始绘制了, 但在1884年,它还只是涂满铅笔线条的素描草图, 直到若干年后, 复杂而详细的尺寸计算和负载推演才渐渐为其填充了血肉。
现实中的这座塔可谓普通又不普通。它的设计目的并非发电或者常规信号广播,而是为了验证一个尚未被证实的理论——是否可以利用地球本身的导电特性, 在高频激励下形成共振, 从而实现全球范围内的能量与信息传输。
再通俗点说,就是将信息、电话通讯、甚至是图片传输至大西洋彼岸的欧洲。
一项放在21世纪半点不出奇的技术, 在19世纪末期却难如登天。这时候别说互联网了, 连无线电都尚且处于萌芽阶段,工业用电仍然局限在区域配电网,一个小小的工程师却想着如何让电波穿越海洋, 实在不切实际。
他果然也没能成功。
银行家为尼科·特兰斯基投资了十五万巨款, 工地开挖了近百英尺深的竖井,在海边建造了高约57米的砖塔, 其顶部设有直径20米的圆形金属顶盖,乍一看上去简直像是科幻宇宙的造物。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理论根本不可行,他对地壳传播电能的认知完全是错误的,尽管他设想中的浩大工程由于投资人的撤资没能彻底完成,但即便完成了,也会成为时代和科学上的空谈。
2025时,这座饱经风霜、几经修缮的高塔已经成为了热门旅游景点。
而在1884年,它还没有面世。
李维提出这一构想并不是为了重复历史上的错误, 他和安全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造神”,以对抗莱纳·李维乌斯手中的神明骸骨。
神的诞生需要长盛不衰的文明之光,与足以震彻灵魂的情绪共鸣,特兰斯基的高塔刚好可以满足这两点。
他们是在里世界,因此这项不符合科学的、超越时代的、注定失败的计划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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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在前方凸凹不平的小小木桌上摊开了一张半米长的建筑图纸,粗糙的木质纹理衬着那些用精密线条勾勒出的、充满未来感的巨大结构,一种不协调的震撼感油然而生。
旁观这一幕的律师马丁·柯蒂斯和电报主管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
他们并非工程师,也听不懂李维与特兰斯基正在谈论些什么,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东西——冰冷的决心与近乎狂妄的野心混合而成的气息,却逐渐填满整个空间。李维复述的据说来自联邦政府的资料,与特兰斯基眼中爆发出的狂热情感,以及那些在他们听来如同天书的词汇,像无形的电流般击穿了这间简陋的临时实验室。
这两个足够聪明的人类敏锐地意识到,自己仿佛正站在一个看不见的宏伟门槛边上。历史的洪流滔滔向前,他们脚下是1884年科罗拉多泉的一个平凡的夜晚,而门后是当今人类无法想象的未来图景。
多么荒唐,多么刺激!!
“利用地球本身作为导体,进行能量和信息传输并不一定是空想。”李维说,“普韦布洛的灾难证实了一件事,即地球上的确存在一种强大、原生、可利用的‘电磁’能量。”
这种能量来自里世界。
来自地球的“背面”。
1884年的人类们对此无知无觉,然而仅仅是三十年后,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世界规模的战争爆发在欧亚大陆,上百万人横死沙场,被血肉覆盖的大地寸草不生,有个聪慧美丽的女人趟过刀枪炮火与文明的废墟,一脚跌进了肉眼看不见的兔子洞。
三十年后,人类会慢慢知晓里世界的存在,那是他们足底的星球从未愈合的疮疤。
“这种能量有可能比你设想中的更强大。”
李维继续,“它不仅能传输信息,还可以被引导、被聚集,然后一旦人们能够做到精确控制和定向释放……”
特兰斯基听懂了。他的神色变了几变,最后定格在了厌恶上:“难怪,联邦政府想要武器。”
1884年,原子弹之父还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