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哄儿子一样哄他(1 / 2)
孟梁安哭了许久,哭得沈东灼都慌了,一声声“安安”“安安”地唤着她。
身体无力地想继续往前挪,想去将她搂入怀里安慰。
可他方才挣扎着坐起来已经用光了所有力气,他挪不动了。
只一声声地继续唤着她。
一声声地继续对她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安安…
“安安你不要哭,你哭得我心好疼…”
孟梁安听到他最后这句话,瞬间冷静下来,忙止了泪,放开他手,站起来。
沈东灼见她要走,忙拉住她。
孟梁安回头,眼神里......
风起于西北山谷,吹过归棠院的白棠树梢,花瓣如雪纷落。知棠立于碑前,手中捧着新制的“清神散”药方??这是以秋叶泉为引,融合洗心泉水底菌种与七味古法药材调和而成的第三代配方。药香清淡,却能穿透神识迷障,唤醒沉睡已久的感知。
她将药方轻轻压在石碑之下,如同交付一封写给天地的信。
“娘,我们走到了这里。”她低声说,“你留下的每一道痕迹,我都一一寻过。有些懂了,有些还在摸索。但我知道,这不是终点。”
话音未落,忽闻远处马蹄声急。一名年轻弟子策马飞驰而至,滚鞍下跪,额上沾满尘土:“馆主!东境急报??幽州疫起,状似旧年冥露之症,已有三百余人染病,神志恍惚,夜不能寐,口中喃喃如被控魂!当地医者束手无策,百姓焚香拜鬼,官府已封锁城门!”
众人哗然。
知棠眉心微蹙,目光却不乱。她缓缓蹲下,从花丛中拾起一片落叶,置于掌心细看。叶脉清晰,边缘泛金,正是受秋叶泉滋养后的变异特征。
“不是冥露。”她轻声道,“是‘替身蛊’残余与新型瘴气交融所致。丙仲康虽死,但他当年埋下的蛊种并未根除,只是蛰伏于地下水源之中。如今气候异变,湿热交蒸,诱其复苏。”
她站起身,环视诸弟子:“我本欲再等三年,待《灵枢解》第四卷完成后再行深入北地。但现在……不能再等。”
阿芜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可您已五十有三,这些年日夜操劳,气血早不如前。若贸然亲赴险地,万一……”
“万一如何?”知棠转头望她,眼中仍有少女时的锐光,“当年母亲敢孤身入沉檀洲,我不敢去幽州?她能在疫区连守四十九日,我不敢踏进封城一步?”
她拂袖走向马厩:“备车。我要带十名精研‘神守脉论’的弟子同行,另传令各分堂:即刻停止一切非紧急诊疗,全力调配‘安神汤’与‘涤魂丸’,沿官道设递药站,务必七日内送达幽州边界。”
三日后,队伍出发。
沿途所见,尽是春荒景象。田亩荒芜,村舍闭户,偶有孩童趴在墙头张望,面黄肌瘦,眼神呆滞。知棠命人停驻,在每一村口留下药包与简明医嘱,并附一张印有海棠图案的纸笺,上书八字:“心灯不灭,自有归途。”
第五日抵达幽州外围,只见城墙高耸,箭楼林立,守军持刀戒备,严禁出入。知棠遣弟子递上春棠馆印信与太医院特批文书,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有一名副将出城接洽。
“朝廷怀疑此疫乃敌国投毒所致,已派钦差入驻。”那副将神色凝重,“你们若执意进城,须签生死状,且不得擅自诊治,一切听候调度。”
知棠冷笑:“人生而有疾,何须问政令?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请旨的。”
她当即取出随身携带的琉璃心灯,在城门前点燃一盏,又命弟子架起炉灶,当场熬制药汤。香气弥漫之际,竟有数十名家属翻墙而出,跪地哀求赐药。
她亲自盛汤递予一位老妇,那妇人双手颤抖,接过碗时泪如雨下:“大夫……我儿子已经三天没认出我了,他总说屋里有人跟他说话,可那里明明空无一人……”
“那是‘幻听蛊’作祟。”知棠柔声道,“别怕,这药喝了,会让他安静下来。”
当晚,她在营帐中彻夜未眠,翻阅患者名录,绘制疫图。忽然发现,所有发病者皆曾饮用护城河支流之水,而那条溪流,正源于一座废弃多年的皇家猎苑??**鹿鸣谷**。
次日清晨,她再度进城,直奔钦差行辕。
堂上,钦差大人端坐高位,身旁站着一名身穿青袍的术士,手持铜铃,正在做法驱邪。
“大胆!”钦差拍案而起,“谁准你擅闯公堂?”
知棠不跪,只拱手:“大人,此疫非鬼神所降,而是人为遗祸。若再延误,恐蔓延千里。”
“放肆!”术士厉喝,“此女妖言惑众,扰乱民心!分明是蛊毒入体,当以雷火焚尸净城!”
知棠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何死去之人脑中皆有细丝缠绕神经?为何他们临终前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我在镜子里看见另一个我’?这不是邪祟,是‘意识寄生’的典型症状!丙仲康当年做的实验,你们以为早已终结,实则从未真正消失!”
满堂震惊。
钦差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那是秘档,连我都只看过片段……”
“因为我母亲死于它。”知棠声音低沉却如刀锋划过,“孟梁安明知自己体内有蛊,仍选择前往沉檀洲,只为查明源头。她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第一份‘承道计划’残卷。而你们呢?在这里请神跳大绳,把活人当祭品烧掉!”
她猛然掀开包袱,取出一瓶琥珀色液体??秋叶泉原液。
“这是我从西北山谷带回的解毒之源。它不能杀蛊,但能切断寄生链。只要找到污染源头,彻底净化水源,再辅以此泉调养,至少七成患者可醒。”
术士怒极反笑:“区区女子,竟敢诋毁国师传承!来人,把她拿下!”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声。
一名士兵踉跄冲入,满脸惊恐:“报??关押的病人集体暴动!他们……他们全都睁着一样的眼睛,嘴角上扬,齐声念着什么……”
“让我进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牢房方向走出一人,竟是此前昏迷多日的一名染疫书生。此刻他双目清明,却又透着诡异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