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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161章
虽然比赛确实很紧急，但有些该做的事情，姜汀溪仍是会抽出时间乃至舍弃一部分收益去完成。
比如定期的到姜孟云这边学习训练，比如每周两次的给沈榆做晚上的御膳。
没错，尽管已经忙成了陀螺，但姜汀溪还是签下了这份新的续约合同。
沈榆目前的精神力情况不算特别乐观，身上积压的陈年旧伤一抓一大把，除了好生养着慢慢调理，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案。
姜汀溪知晓最新的情况后，还是决定继续给沈榆制作食疗食品，不说别的，能让沈榆睡一场好觉也是有意义的。
人只有休息好了，身体才会更有力气去完成自我修复。
而且给沈榆做饭也是她为数不多的高级实战，于公于私，对于姜汀溪来说都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
虽然来回奔波折腾了点，但想到合同上那一串令人开心的零，姜汀溪又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累。
富裕使她尽得开心颜。
和丁妍珺他们说好周三她休摊后，姜汀溪就放心地前往姜孟云的府邸。
骆嫱他们也知道姜汀溪一周里会有两天是固定的休摊日，其他的时间无特殊事情一般都会坚持开摊。这会听到丁妍珺说姜汀溪今天是去她老师那边进行学习训练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啊？”
被自家队友齐齐的惊呼声唬到，丁妍珺眼皮一跳，“这么惊讶干啥？她有老师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朴露摇头，“姜小姐有老师很正常，但她难得的休摊修整的时间，还要出去加训……”没说完的话尽在她欲言又止的语气里。
这种行为和那种上完课还要去补习班的卷王学霸有什么区别？
齐曼接道：“她是不需要休息的铁人吗？”
一个人忙一个摊位本就是很忙的事情了，难得的休息时间还要去学习，这种事放在自己身上，齐曼想，她恐怕会直接瘫在地上摆烂。
需要加班的休息日算什么休息日。
关于这点，丁妍珺还是努力帮姜汀溪找补，“汀溪是以前没接触过食疗行业，为了跟上比赛，她才课外找老师学习的。”
至少姜汀溪是这么跟她解释的，且她收集到资料来看，姜汀溪来首都星之前确实从未接触过食疗，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万荷萍闻言愣住：“她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一行吗？”她以为姜汀溪能被姜孟云收为学生，想来应该很早就在这一行爬摸滚打了。
丁妍珺摇摇头，“没有，汀溪是大四参加这个比赛后，才去找的老师重头开始学习。”
万荷萍：“。”
半晌，她吐出一句话：“原来这就是天才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着无尽的破防。
这才一周不到，万荷萍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彻底被姜汀溪这人重塑了。
原来真正的有天赋的人，什么时候入行，都能在很短时间内发光发亮，甚至毫无压力地就赶超了别人十几年的努力。
此女恐怖如斯。
姜汀溪照例完成姜孟云布置的训练任务，准备去休息一会时被姜孟云叫住。
“汀溪，来一下。”
本来打算前往休息室的姜汀溪顿住，转向姜孟云那边走去，“老师，怎么了吗？”
姜孟云坐在摇椅上，指挥姜汀溪站在她面前，“你站那不动，深呼吸，精神力跟着收放几次，我看看。”
姜汀溪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照做，一呼一吸间精神力随之放出再收拢，平缓稳定，一切都很寻常。
但姜孟云却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开口询问道：“汀溪，你上次紊乱是什么时候？”
姜汀溪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唔……一个月前？”
她是去参加沈玥明的茶会前精神力紊乱的，这才一个月，她不会又要精神力紊乱了吧？
“老师你是觉得我要精神力紊乱了吗？”
姜汀溪有些茫然，她自己没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有什么不对劲，最近胃口睡眠等等都一切良好，几乎没什么症状可以和精神力紊乱挂钩，说着还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而且正常人精神力紊乱也没有一个月来一次这么频繁的吧？快一点的两个月来一次，慢一点的三四个月甚至半年才来一次，比如沈月君那家伙，就基本大半年才来一次。
姜孟云沉默，她从业多年，对精神力的掌控与了解早已超出常人的敏锐，她的直觉告诉她，姜汀溪现在的状态就是不对的。
但具体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只能道：“你最近自己多注意一点，如果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么去李医生那边看看，要么就跟我说，我给你做吃的缓一缓。”
姜汀溪没法使用常规的医疗舱，这也是个问题，所以姜孟云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你奶奶说你小时候觉醒精神力后就没紊乱过，说你精神力非常的平稳，这看上去是个好现象，但实则并非好事。”
现代生活和精神力息息相关，敏锐的精神力让人类接收生活中的讯号变得便捷，但同时也增加了无效信息的捕捉。
无论是食疗食品亦或者是精神力镇定剂，本质都是在帮助人类把精神力捕捉到的无效信息产生的负荷淤泥排出去，减轻人体的负担。
但姜汀溪没怎么产生过精神力紊乱，这就像是一个人明明会伤心会生气，却唯独不会哭和发泄。
物极必反，这种看似走向稳定的举动，实则是让身体走向爆发或者毁灭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汀溪知道姜孟云的意思，上一次精神力紊乱的时候李年也曾叮嘱过她，“放心吧老师，我会多注意的，有问题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找李医生。”
再三保证自己会定期检查，姜孟云这才放姜汀溪走。
“晚上的御膳你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姜孟云还是不太放心姜汀溪这个状态，难得开口要帮忙。
姜汀溪下意识摇头，她还是习惯自己全程来，不太会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压制覆盖他人的精神力，“不了吧，我觉得我自己来更有利于我去把控状态。”
知道姜孟云是担心她，姜汀溪打趣道：“老师，我真的没事，我现在甚至能出去跑个一千米接力赛。”
“少嘴贫，不是要去休息吗？”
姜孟云也不强求她，既然姜汀溪决定自己来，她也不会越俎代庖，大不了她在一旁多盯着一点就是了。
—
晚上回到宿舍的姜汀溪和沈月君视频的时候，还稍微提及了一嘴此事。
“话说今天老师让我最近多注意一点自己的精神力状态，她担心我最近会精神力紊乱。”裹着被窝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姜汀溪有些好奇，“但我最近啥不对的感觉都没有，而且应该没有谁时隔一个月就又来精神力紊乱的吧？”
一心二用边看书边听姜汀溪讲话的沈月君闻言停下翻书的动作，看向姜汀溪语气带上几分认真，“这事听姜老的，他们这些大师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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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感知比常人敏锐，有备无患也是好的。”
姜汀溪向来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逞能，别的一向是大佬说什么她就干什么，听到沈月君也这么说，她登时乖乖点头，“嗯，会的。我说我感觉不对就直接去找李医生。”
沈月君对此不置可否，多注意点总归是好的。
“不要吝啬自己的请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求人不丢人。”沈月君对于姜汀溪这时而有时而无的要强心没辙，只能有事没事就给她灌输一些“歪理”，“我最近两天要出差一趟，你有什么事你就联系祁缘或者付郝。”
姜汀溪一听，困惑道：“祁缘不跟你一起出差吗？”
一看姜汀溪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沈月君失笑，“出，他作为总助怎么可能躲得过？”
那他还叫她有事联系祁缘？出差哪有不忙的？
姜汀溪丢给某个资本家一个眼刀子，但还是应下了，虽然她大概率用不上。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五，姜汀溪吸溜着鼻子来到摊位后。
不知道是不是沈月君和姜孟云的乌鸦嘴起效了，她今天一早起来，居然隐约有些感冒了。
嗓子疼打喷嚏，姜汀溪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开着暖气的屋里把自己搞感冒。
这对于她一个以前全靠一身正气过冬的南方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冷得宛如水鬼缠身的潮湿阴冷的南方过冬都没感过冒，现在在这二十四小时自动调节室温的好地方居然把自己睡感冒了，姜汀溪自己想来都想发笑。
顾锦和洛琪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三个人翻找整个宿舍都找不出半颗感冒药，最后还是线上购物让快递送来的感冒药。
按理说，吃了感冒药，症状就应该会好的七七八八，星际医疗发达，一个小小感冒基本都是吃点药就基本没事了。
奈何姜汀溪体质问题，药效只对她发挥了一半——她的刀片嗓没了，但鼻音还是重重的，时不时还是要打个喷嚏。
顶着舍友担忧又想笑的眼神，姜汀溪口罩焊死，照常来到摊位开摊。
今天已经是她们合作套餐的第四天了，明天她照常开摊，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有第一批打卡凑齐五天的顾客了。
安彦那边也有固定的休摊时间，但他们一周只休周四一天，比姜汀溪的这边售卖合作套餐的时间要多一些。
食客也问姜汀溪为什么不多卖几天，但姜汀溪实在是有心无力，她的时间已经无法再挤压了。
一个人和团队作战的区别在此刻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都是题外话，姜汀溪今天明显有些蔫的状态被不少熟客看到，大家都以为是她一个人支撑一整个摊位太辛苦，纷纷劝说她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闻言，姜汀溪又无奈又感动，刚想说些感动话，下一秒又忍不住咳起来，期间还打了几个喷嚏。
姜汀溪：……
这是专门针对她呢？
“小老板你今天就少说点话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生病可不好受。”食客连忙制止姜汀溪的动作，“话说小老板你有空就去借个医疗舱躺躺吧，医疗舱躺一下，啥病都没有了。”
别的食客听到这话，也应和道：“确实，虽说贵是贵了点，但医疗舱基本小病都能一键搞定，我精神力紊乱结束后就特别爱去医院申请躺一会，出来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后遗症，根本不疼。”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姜汀溪一听到精神力紊乱几个字，心跳陡然乱了一拍。
不会吧？
人不应该这么倒霉，至少不应该是她吧？？
—
祁缘被定时闹钟叫回神，转头就看到沈月君从谈话室出来，连忙掐掉智脑屏幕，走上前。
熟记于心的面具挂在脸上，祁缘跟在沈月君身后，看上去无事发生，但熟悉他的人不难看出他眼底暗藏的慌乱。
乱到他差点连手中的外套都忘了递给沈月君。
沈月君注意到祁缘的不对劲，瞥了他一眼，步伐没停，继续往前走，“怎么慌手慌脚的？”
不等祁缘回应，他继续道：“后续这边的合作让付郝那边持续跟进就行，这两天辛苦了，晚上请大家吃饭，我报销。”
祁缘没搭话，沉默地跟上沈月君，直至两人坐进车里，和其他随行同事分隔开，他这才开口道：“老板，刚刚李医生发通讯给您，您在谈判中，系统自动转接到我这边了……”
“嗯，长话短说。”
沈月君靠在椅背上，眉眼见流露出一抹疲惫和不耐，和一堆狐狸精来回交锋半天，他的耐心值已经快要宣告告罄。
“李医生说，姜小姐又发生精神力紊乱了，目前打了一针A剂镇定剂，但效果不佳，问我您现在方便回首都星吗？”
祁缘加快语速，一口气说道。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他身边顿时寒如冰窟，沈月君睁开双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
第162章 第162章
顶着沈月君周身那仿佛要吃人的低气压，祁缘极快的压缩自己的话语，力争在车厢内氧气耗空前把话说完。
“当时距离您规定的时间约还剩半小时，我这边擅自先联系了航空中心申请航线，现在星航已经准备降落港口停泊，随时可以出发。”
见沈月君面色缓和了一点，祁缘又连忙道，成功阻断了他老板冻死他的可能，“李医生说姜小姐的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目前估测她可能是精神壁垒松动，发生二次晋级。”
沈月君摩挲着西服上的袖扣，深呼吸几息后冷冷道：“先送我去港口，今晚的庆功宴你和李经理主持，有事发我智脑。”
悬浮车飞驰，很快和后面一起出发的车子岔开了方向，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市的郊区飞驰过去。
“诶？前面的是沈总的车吧？他不回酒店吗？”
有眼尖的同事发现前面的车拐向了和他们不同的方向，有些好奇。
其他人闻言，纷纷朝窗外看去，发现确实如此。
“今晚庆功宴沈总不去吗？”
“不会是对方半途中又反悔搞什么幺蛾子吧？”
“不至于吧……若真是这样，沈总估计一开始就不会和对方谈合作。”
最唬人的顶头上司不在，大家之间的氛围也没有那么的压抑和拘束，聊上司八卦这种话题，一向是流通最快的。
知道出差一趟大家都辛苦了，李经理坐在最前面对后面的话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上的智脑一闪而过和祁缘的聊天框，对方前一分钟刚给他发来了消息。
关于沈月君有女朋友这件事，本来李经理也是不知道的。
准确说，在沈月君今年生日宴会之前，公司里就只有祁缘付郝几个和沈月君日常打交道最多的心腹知道此事。
但现在，他知道了，还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沈总，急匆匆地改变行程和路线，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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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理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抹看破凡尘的沧桑，恍然发觉沈月君这种无情无欲的天仙原来也是一个被七情六欲束缚的凡人，有点滤镜破碎了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姜汀溪自从开始反应过来自己这有些突兀来得蹊跷的“感冒”可能不是真正的感冒，心里就一直在打鼓。
战战兢兢地熬到闭街，姜汀溪意识还算清醒，比起上一次的浑身疲软头疼欲裂，这次的症状反而轻松很多。
但姜汀溪还是意识到不对劲，她来摊位前吃下感冒药后明明嗓子就不疼了，也不怎么哑了，结果现在，还没到半天，她又成小哑巴了。
甚至现在她嗓子哑得更加过分，她说不出话，声嘶力竭震动声带，居然只能勉强发出几抹气声。
——她突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哑巴。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感冒应该会出现的状况，吓得姜汀溪摊子都没怎么收拾，立马马不停蹄地联系了李年，一闭街就直接打车前往李年的研究所。
从综合大到李年的研究所还有一段距离，甚至因为研究所管控严格，姜汀溪打的车无法直接进去，她只能选择下车让李年过来接她。
身体已经开始发虚有点站不稳的姜汀溪被迫下车。
“……”
该说不说，她此刻尤其想念沈月君……和他的车。
研究所这边认沈月君也认得他的车，根本不会发生这种让她在寒风里一把鼻涕一个喷嚏的狼狈等人来接的事故。
晚秋的风带着初冬的寒气，直直地往姜汀溪衣服的缝隙里钻，冰冷的气息激得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姜汀溪晃了晃冻得有些发昏的脑袋，忽然发觉自己好像确实无声无息地被沈月君养得娇气了许多。
放在以往，这种小事根本激不起她心中丝毫波澜，大家不过是公事公办，谈何什么委不委屈的。以前顶着39度的烧她都硬生生地坐在工位前和难缠的客户打太极，脑子烧成浆糊了也要护住自己的全勤。
结果现在，她不过是迎着冷风站了一会，等待李年那边的手续程序办理，她心底就无声泛起一阵酸涩，甚至有股想不管不顾给远隔好几个星系的沈月君打电话，让他来接她的冲动。
眨了眨自己泛酸的眼睛，姜汀溪把头埋进系在颈项的围巾里，等着时间悄悄过去。
—
好在李年还算给力，很快就让安保这边给姜汀溪放行，让姜汀溪成功进入到园区。
许是在寒风中吹了一会，又或许是病来如山倒，等姜汀溪和李年踏进研究所的那一刻，研究所门口的体温感应机立刻发出警鸣声。
“体温过高，39.6℃！”
站在一旁的李年愣住，伸手抓住姜汀溪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异于常人的温热和门口报告的温度呼应上，让人寒毛直立。
“你发烧了？”
李年眉头一皱，发现姜汀溪的状态并没有她在智脑上说的那么好，连忙赶着姜汀溪往检查室走，“先去做个检查，降一下温。”
看着机子里弹出地一条条数据，李年的眉头从一开始的微蹙，变成了紧蹙，深深地川字在他眉心盘踞不下。
这个状态不对，很不对。
怎么有人的精神力，一会稳得像是自带发条的匀速机器，一会可以瞬间飙升到S级的门槛？
无论是看似“稳定”的状态，还是激昂瞬间，都不是一个正常人正常状态下会有的样子。
人的精神力不是一潭死水，自然会有正常的波动，但绝对不会有人正常的波动区间是A-到S＋。
就连沈月君那个S级站在这里，他也做不到。
翻出姜汀溪一个月前的检查报告，李年定睛一眼，脑海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
——这家伙，不会是又要精神力进阶了吧？
“李医生，她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沈月君一下星航，立马给李年发消息，然后就接到李年的视频，视频对面的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得沈月君心直直往下坠。
眼见沈月君脸色越来越差，李年轻咳几声，调转摄像头露出病房里已经陷入沉睡的姜汀溪，这才道：“姜小姐目前刚打了第二支A级精神力镇定剂，但效果不太明显。”
甚至可以说是基本无效。
“我这边初步推测她这次有可能精神力紊乱后会达到S级精神力的范围，所以才会让A级镇定剂失效……”顿了顿，李年道，“具体的可能还得等您回来帮忙安抚她的紊乱，待紊乱结束后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结果。”
盯着镜头里小小的羸弱的姜汀溪，沈月君的心止不住地泛疼，“麻烦您嘞，我预计半小时后就能到。”
“嗯，您路上注意安全，我这边会实时关注的。”李年笑了笑，安慰沈月君道，“其实您应该为姜小姐感到高兴，她若是能成功晋级，这将是帝国第一位S级精神力的食疗师。”
这个光环说出去，就已经注定了那前途无限的未来。
而且同时也意味着，只要姜汀溪食疗领域能过再精进一点，未来像是沈月君这种因为精神力等级太高而没有镇定剂，饱受精神力紊乱的高精神力患者，极有可能通过姜汀溪制作的食疗食品而安抚缓解紊乱。
甚至连沈榆身上的沉疴宿疾，只要姜汀溪能做出压制性的高精神力高治愈力的食疗食物，对方的痼疾也有被根治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救命药没什么区别。
沈月君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姜汀溪若是成功晋级意味着什么。
但她晋级了，解救了他人，那谁来拯救她呢？
S级精神力不只是一个符号，它能带来多少荣耀，就意味着它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永远比常人敏锐数倍的感知力，没有等效的药物永远只能硬抗，轻轻一点力量就能让周围人视为蛇蝎……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是困扰了无数个S级精神力的人一辈子的东西。
医者无法自医，纵使姜汀溪是S级的食疗师，但她依旧很大可能会面临精神力紊乱时无药可医……就像现在这样。
沈月君闭上眼睛，等待着车程一点点缩短，没想到最后还是他和姜汀溪一直默契避开的那个选项拯救了彼此。
—
姜汀溪浑浑噩噩间隐约感知到她周围好像一直有人走来走去，脚步声和谈话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不算特别聒噪，但也绝对谈不上安静。
什么素质的人，在人睡觉的时候都不安歇？！
姜汀溪气囊囊的猛地睁开眼，想要寻找罪魁祸首，睁眼却发现——空荡荡的病房，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她，空无一人。
没有人？那哪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姜汀溪微微偏头，眼睛四处提溜了一圈，企图寻找着什么，下一秒，沈月君推门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李年，两人嘴里还在说着话，六目相对，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沈月君停下动作，姜汀溪耳边顿时少了一道脚步声，她这才发现，刚刚她听到的声音，居然是房门外沈月君他们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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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听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姜汀溪朝沈月君眨眨眼，她现在浑身犯软，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但她知道沈月君能看懂她的意思。
沈月君紧抿着唇迈步走到姜汀溪身旁，俯身凑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前一个小时刚给她做完精神力安抚，原以为她可能还需要昏睡一会去适应自己身体的变化，没想到这么一点时间她就自己醒来了。
姜汀溪让沈月君帮忙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稍稍坐直了点身子，这才看向李年：“我这是又精神力紊乱了吗？”
她做检查做到一半就因为高烧昏睡过去了，后面基本就是断片状态，也是刚刚快醒的时候才陆续有了感知和记忆。
李年看了眼沈月君，见他没有反对，干脆投影了自己智脑上的报告，“是这样的姜小姐，首先恭喜您，您又一次成功晋级了。”
又一次晋级？
姜汀溪一抬眼，就看到李年投影出来的报告上，精神力后面跟随着的那个硕大的S字样。
“！！”
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沈月君，姜汀溪有些恍惚道：“我是不是刚睡醒眼花了，我怎么和你一个等级了……”
沈月君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哄着道：“继续听医生说。”
李年轻咳一声，打断小情侣的温存，接着道：“但由于这次晋级跨度太大，您这次的精神力紊乱只是暂时被二皇子殿下安抚压制，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您可能都会随时精神力紊乱。”
“……我这边的建议是，您这一段时间里，最好都不要大量使用精神力，或者有限度地去使用它，给您的身体一个恢复和调整的时间。”李年解释了一堆，他能看出姜汀溪面上的不情愿，但他还是坚持说下去，“这段期间您的精神力尚未稳定，可能会忽高忽低，太频繁且大量的使用，可能会使您精神力紊乱的次数增加，对您的身体损伤也会增大，次数太多，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姜汀溪目前精神力紊乱只有高相性度的沈月君可以帮忙压制，诚然，沈月君肯定会帮，但两人日常都是非常忙碌的人，就算有对方的帮助，频繁地精神力紊乱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仔细地交代完，李年暂时把空间让给两人，自己借着还要分析数据的借口溜之大吉。
良久，姜汀溪率先打破沉默，“我今天可以出院吗？我下午还要出摊去比赛。”
现在已过了零点，说是今天也不为过。
沈月君握着姜汀溪有些发凉的手，闻言眉头一皱，“你还准备继续比赛？”
“不然？”姜汀溪平静地望向他，“比赛不是我一个人的比赛，现在还在和丁妍珺他们合作，我不可能让整个团队等我一个人。”
平日拿来训斥下属的话从姜汀溪口里冒出，怎么听怎么刺耳，沈月君稍稍用力握紧她的手，少有的和她唱反调，“你的身体现在不允许你继续完成比赛……”
姜汀溪知道沈月君是在关心她，没有出声打断，耐心地听他说完，随后才道：“李医生只是说有可能会发生精神力紊乱，我不可能因为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发作的精神力紊乱，就要彻底打断我的生活节奏，彻底放弃我坚持了这么久的比赛的。”
“如果出了事，我自己承担。”垂下眼睛，姜汀溪不再与沈月君对视，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些任性，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必须走到最后，她没有任何理由放弃。
沈月君听着姜汀溪那一串平静甚至有些冷静过头地话，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冒起来，难得对着姜汀溪冷脸道：“姜汀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平静地点头，姜汀溪闭上眼睛躺回床上，一副随你怎么说我去意已决的样子。
房间只剩沉默。
第163章 第163章
被姜汀溪拒不配合的态度气笑，沈月君的脸色越发暗沉。
盯着姜汀溪因疼痛而浅浅蹙起的眉，巴掌大的脸埋在被子里，脸色苍白气血全无，沈月君那原本想训斥的话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片刻后，睡意已酝酿得差不多的姜汀溪感受到沈月君的气息突然笼罩在她上方，耳边响起的无可奈何的声音佐证了她的猜测：“……非要继续参加比赛？”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松动，姜汀溪睁开眼，对上沈月君那双深邃看不到底的海蓝色的眼睛，眨眨眼睛，没有说话，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轻抵着姜汀溪的额头，沈月君垂眼望着她，两人卷翘的睫毛在空中交缠，像是无声地较劲，又像是缠绵的狎昵。
稍稍抬起头，姜汀溪在沈月君紧抿的唇边落下一吻，刚要离开，就被沈月君捏住下巴阻断去路，俯身噙住她的唇舌，反客为主占据领土。
漫长的一吻结束，姜汀溪眨着眼睛，因为喘不过气而憋出的泪光让她整个人更显可怜，有些沙哑的声音暗含些许委屈，“你一回来就凶我……”
急匆匆赶回来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就赶过来给某人安抚精神力紊乱的沈月君失笑，某人倒打一耙的能力，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捏了捏姜汀溪的手，沈月君被她泪汪汪的样子折磨得一点脾气都没了：“怎么就凶你了？”
顿了顿，想到之前自己那个语气，又补充道：“没有凶你的意思。”
“你有。”姜汀溪小声嘟囔，挣脱沈月君一直握着她的手，自己坐起来。
她虽然精神力紊乱被安抚了，但后遗症还有一些，本来好不容易在浑身酸疼的情况下酝酿出了丁点睡意，结果被沈月君一弄，她现在是彻底不困了。
姜汀溪坐着往右边挪了挪，腾出位置，看向沈月君，拍了拍空位。
vip病房的床不算很小，虽然没到双人床的标准，但也比外头单人床要大上不少。
沈月君挑眉，从善如流地坐在她旁边，低声道：“不打算睡会吗？”
姜汀溪白了他一眼，她睡不着是因为谁？
懒得解释，见人坐下了，姜汀溪毫不客气地把他当做靠枕，靠着他闭目养神。
房间一时间只剩下两人交替的呼吸声以及空气净化系统运转的声音，安静得有些过分。
“合作已经开始了，我不能停下来，那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姜汀溪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你不会在筹备了许久的谈判会议上突然抛下合作商和同事跑去休假一样，你不会做出如此不负责的举动，我也一样。”
沈月君伸手把姜汀溪滑下去的被子稍稍拎上来一点，摸了摸怀里闭目养神的人的脸，耐心道：“但你现在情况特殊，S级的精神力紊乱不像其他等级，它对周围人，对你自己，都会造成很大的压力和伤害。”
尤其是姜汀溪的精神力紊乱是向内的，这种模式导致可能外人看她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她自己内部可能已经在快要崩坏的边缘，沈月君根本不敢想，如果让姜汀溪一个人扛着，她能把自己憋成什么样子。
姜汀溪不肯让步，“但是李医生也说了，只是有可能会增加紊乱的风险，而且我精神力紊乱不太会给他人造成影响，最多只会让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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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两人对视一眼，陡然止住话题，不再继续下去。
再聊下去，又要吵起来了。
沈月君说服不了姜汀溪，姜汀溪打动不了沈月君，且两人都不愿意拿着已知的砝码去威胁对方，遂只能冷处理。
晚沈月君一步回到首都的祁缘也没想到，他不过是迟了大半天没在他老板身边，怎么回来天就变了？
两眼一闭，祁缘此刻只想晕过去。
肯定是他开机的方式不对，不然他怎么时隔两个月又看到了他那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眼神能杀死人的老板。
一定是他没睡够的幻觉！
—
最终沈月君还是没有强制制止姜汀溪的行为，只是多叮嘱祁缘多让便衣注意一点，发现不对及时给他发消息。
祁缘注意到沈月君那冷冰冰的神情，瞬间把自己想要劝和的嘴按住，做秘书的，最要学会的就是看老板脸色。
刚准备公事公办应下来，祁缘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智脑上瞬间多出了一份篇幅有大半页的嘱咐，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要求插放在姜汀溪摊位附近的便衣需要注意的事项。
发送者，沈月君。
祁缘：“……”
这哪里是在和*对方吵架冷战，这分明是爱在心口难开。
你们小情侣就是这样吵架的？
姜汀溪的匆忙离开并非无人注意，她以往向来都是把自己的摊位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妥妥帖帖的才会离开。
但这次，她连很多锅碗瓢盆都没来得及彻底清洗，只是匆匆地把桌椅收起来，开启警戒线就快步离开，这种反常的举动，很快就引起安彦他们的注意。
“队长，她好像摊位都没收拾好就走了？”施炎彬搬着桌椅走进来，有些好奇，“我记得以前她好像不会这么早走的？”
连一禾听到队友这么说，往外看去，尽管姜汀溪带着口罩步履匆匆，他还是很快就判断出来：“她生病了。”
连一禾家里长辈是医生，从小在医生堆里长大，他说这方面的事情，基本一说一个准，施炎彬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现在这个医疗水平，小病往医疗舱里躺一下不就行了？也不至于带病上岗吧……”
安彦盯着姜汀溪离开的方向，半晌垂下眼睛，言简意赅道：“不是生病，是精神力紊乱。”
“啊？”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人纷纷呆滞住，仿佛自己耳朵出了幻听。
精神力紊乱？？
就连孟柳都有些不确信，迟疑道：“她不会今天比赛都一直……？”若真是那样，那也太疯狂了吧？
今天中途休息的时候他们确实有注意到姜汀溪有在不停地咳嗽和打喷嚏，动作也没前几天那么利落，但基本没人往精神力紊乱的方向想。
因为很少有人能扛得住精神力紊乱时带来的疼痛，还能面不改色地保持稳定的精神力输出，同时还要做到不影响到他人。
几乎没有人能同时做到这么多苛刻的条件，没有人。
听到孟柳的问题，安彦耸耸肩，“谁知道呢？但她最后一小时应该是已经在精神力紊乱了。”
至少他看到的时候，姜汀溪已经是处在紊乱之中了。若不是安彦自己精神体是经过二次变态的，对空气中的精神力波动异常敏感，他可能也被姜汀溪表面的若无其事给骗过去了。
“嘶……”
即便真正紊乱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而已，也足够让其他人为此感到震惊。
这意味着，姜汀溪一边在稳住自己那不受控制到处乱跑的精神力的同时，还在稳定地剥离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到食物当中。
且不论姜汀溪当时自身状态如何，她能做到一心几用还不被别人看出来，甚至靠近她摊位的食客都没有受到她精神力的影响，孟柳几人光是想到这里，就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
卡顿了半天，于洼磕磕巴巴道：“这个女人，是不怕痛的吗……”
精神力紊乱这种事情都能忍？哪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
所幸沈月君的精神力对于姜汀溪来说，确实如一剂专属良药，睡过一觉后，姜汀溪除了感觉身体上还有些酸软，其他方面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等她再度出现在摊位时，立马收获了好几个难以置信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包括但不限于丁妍珺他们以及隔壁的安彦一行人。
姜汀溪：？
这几人怎么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上古萌物大熊猫复活了一样震惊，她脸上有什么吗？
施炎彬很快挪回目光，有些惊恐地望向自家队长，对着孟柳小声道：“你说……那位是不是暗恋我们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