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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来临
这可真是知见障了。
不是眼前人提醒,宋沂还真没意识到她爹这个县丞做的不正常。
那妇人继续道:“正经有官身的都是流官,哪能长年累月的只待在一个地方,那样岂不是成了私底下的封地,朝廷诸位老爷就是再蠢也不会做出这样自毁根基之事,只有胥吏才能久任不迁,吏员位卑根生,官员权重浮萍,两相制衡,才能叫朝廷放心呀。”
宋沂闻言赶紧翻翻自己的记忆,见了鬼了,还真是如此,在她有记忆时,她爹就在延清县做着县丞,到如今她眼看着十二了,她爹还是本地县丞。
哎呀,这个先生有真材实料。
宋沂立马往外招呼五娘上茶,又叫卫妈妈去外头买摊子糕点,十分客气道:“先生莫怪小女无知,实在不知流官胥吏有何分别。”
那先生并不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物,她见宋沂前倨后恭,面色也并无波动,只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给宋沂画了个升官图来。
“县丞这官一任三年,做得好的连任两任,也只五六年的时间,任期考满先交都察院评定,后交吏部审核,考评上上或升州府或为县官,考评下下则贬下处亦或白身,就是得了居中,也是调转他县继续做县丞,从没有原地再呆几年的。”
“照您的意思,我家安危是在上头?我爹得罪了个能在考评上做文章的老爷?”宋沂哀嚎一声,好哇,原来他爹这个每日家勤勤恳恳点卯该班的老实头,竟然还闯过这么大一件祸事。
“不错,只是不像本地,”先生想了想,才又开口道:“我来时在府城打听过你父的名声,实在是名不见经传,从未听哪位大人提起过,若是真有,他只考评时往朝中参奏一本,就够你爹贬职回乡去了,哪用得着这么折腾,恐怕是另有其人,耍的官面文章。”
“本地不是,府城也不是,照这个就只剩下都城了。”宋沂一想就头大,她的好爹果然厉害,一惹就惹最大的,“只是那人也不嫌烦,这样压着我爹有什么用,他只照做县丞不就好了。”
“小姐错了,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恕我多嘴,宋县丞在此为官已经十一载有余,今年一过那可就是整整四任了。便是朝中偶然出了一回差错,可也绝不会出现第二回,您细想想,连我一个妇人都能猜出其中的关节,这满城老爷们能猜不到吗?他们若是知道了此事,您猜后头怎么着。”
怎么着,宋沂拿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怎么着。
为着县令夫人爱香,满城有关系的恨不得全买了香料捧着送去巴结人,要是有人知道他爹得罪了都城老爷,只怕立时就要拿他爹的前程去讨好人了。
等等——
宋沂忽地忆起她娘之前所说,那上一任知县老爷刁难她爹一事,难不成?
宋沂想到这里,急忙起身来用茶水涮了杯子,再倒一杯,恭恭敬敬地捧给对面人,诚意十足的恳求道:“还请先生教我!”
那妇人终于有了情绪波动,肩膀一松停顿了几秒,才诧异的看向宋沂,“你倒认得快,怎么也不怕我是信口胡说,不多问就信了我的说法。
“这有什么好扯谎的,俗话说得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喝了我的拜师茶,定下了师徒名分,我家若是坏了事,只怕也要连累到您,既然打听过先生还敢来,恐怕就一定有法子解救。”宋沂态度殷勤,又往外高声:“卫妈妈,再去福客来饭庄定一桌席面,好给先生接风。”
“不必如此。”这先生看着宋沂小人一般的动作,倒没有继续吓唬,而是老实道:“宋县丞也未必真个后头无人,不然这样平白折腾一个小小县丞做什么,狠心些直接革职抄家,打发回原籍种地去,那日子可比如今要难多了。”
这话说的倒是,宋沂虽然不知道外头,可就冲卫妈妈那么勤快的给她同巷子邻居找活干,就能看出现如今世道想养活人还真不容易。
细数数自己家里,老弱病残都有,这一大帮子人少了她爹当官的俸禄,只怕过不了半个月就可以在村口数坟头了。
不敢再想,宋沂忙握住先生的手,情深意切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幼女无辜,还望先生帮忙想个法子。”
先生似乎不习惯这样亲近,试图抽手,抽不动,又试图用眼神示意,宋沂低头,到最后只得道:“小姐放心,我知道了。”
“这样就好,妈妈,您帮先生收拾下行李,就住在我楼上就行。”宋沂快速就定了住址,不等反驳便把先生一直放在脚边的包袱拿了出去。
等她走出房门,那先生才长舒一口气,脊背松弛下来抹着额头,“看来自己这回算是成了。”
————————
回到冉母屋中,冉霁一见着宋沂过来就头疼,“这可不像先前两人,她是你二姨母正儿八经请来的先生,又特地从金陵赶来,大老远的,总不能你才见面就要赶人家走吧。”
“哪儿的话。”宋沂哼唧不满,“合着我来您屋里就是叫您去送客的呀。”
“不是这个还是什么?”冉霁回的干脆,她这个闺女倒是雷厉风行,说辞就辞,可怜的是自己,为了小儿名声不至于受人责难,冉霁还得花心思同嬷嬷娘子安抚劝慰,免得她们出去嘀咕。
“那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她做什么。”宋沂牛皮糖的挨着她娘床边坐下,探头想去看先前姨母寄来的信,“二姨母信上可说了这个先生的来历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呢。”
“信上写了,喏,”冉霁递给她瞧,“你莫要小瞧了她,她也是仕宦之后,经历司都事的女儿,叫做许凤仪,可惜她爹早逝,后来经长辈介绍嫁给了府城一个百户为妻,只是听说两边闹了事,去岁年底就和离了,她舍了儿子也不归家,说要自立自吃呢。
只是找了两家接连碰壁,日子过得可怜,你姨父和她爹早年相识,听说了此事,又听你姨母说咱们家想聘请个女先生的,就举荐了她来,”说到这里,冉母有些皱眉,“我虽不是那些个古板迂腐的人,可……你瞧瞧这些,她有孩子留在夫家,恐怕将来还有牵扯,未必能在咱们家做的长远。”
宋沂倒不在意,她一听这履历就忍不住哇声惊叹了,怪不得她看着这先生和其他娘子不一样,眉眼刚强行事大胆,原来过去如此精彩。
诶,接连碰壁?
宋沂总算回过味来,她说呢,就自己家这种情况,许先生怎么不怕死的往里头闯,合着已经是最后的选择了。
“我的儿,你听着觉得怎么样?你姨母在信上倒是不住的夸,说她文采性情确实不凡。”
宋沂想想这位先生的胆识和敏锐,倒是有些赞同,“其他还看不出来,只这孤身从金陵到咱们这的胆子,就比过了县里其他娘子。”
一两银子的束脩不算亏。
她这里说着,那边许娘子已经换了衣裳过来拜见主家,一见面就给冉母送上封口信,“傅博士的娘子说了,她前日接到户部主事娘子的信,怕是一二月就要返乡,姐妹们分别些许岁月,不如金陵一会,大家重叙姐妹情谊。”
“户部主事娘子?”宋沂望了望她娘,又冒出来一个亲戚,“这是?”
“是你大姨母。”冉霁叹了口气,多少年没有往来了,恐怕这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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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话,大姐也未必想要见她。
只是话虽这么说,等许凤仪走后,宋沂回来时却见她娘对着窗户发呆。
听见了动静才揉揉眼眶,掩饰道:“一时风大吹了灰,迷了我的眼,不妨事,对了沂儿,你想不想离了这儿,去金陵你姨母家逛几日。”
“不想,不想。”宋沂扇风似的左右摇头,“咱们县城我都还没逛明白呢,又跑金陵去了,若是咱们一家子去逛逛也罢,若是单送我一个,您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吧,我才不走呢。”
一面说着话,一面嘴里哼哼什么小孩离了娘,嫩草任风扬的歌谣,气得冉霁想拿手拍她。
宋沂嘿笑几声,见她娘精神起来才出了屋子,揉揉脸坚定了信心,挣钱!必须得挣钱!
钱是腰杆子,若是挣了个十万八万的,哪怕她爹没了官,一家子也能活得舒坦,再给她娘请各地名医,就不信治不好这病,到时候一家子都城府城挨个买房到处转去,她写本宋小娘周游世界。
于是乎~
“郑掌柜,好久不见。”宋沂走进香材铺子里,笑嘻嘻同郑守义打着招呼。
“哎呀,”郑掌柜不妨头被吓了一跳,见着宋沂慌忙的很,还连忙探头往宋沂身后望去,“贵人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身后就没人跟着?”
“不怕不怕,”宋沂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与屋里掌柜夫妻两个展示着自己吸取了上回教训之后做的准备。
头上带着网巾小帽,耳朵那儿用茶梗塞住抹了粉,乍一看都瞧不出耳洞在哪。一身衣裳是她娘倾情奉献,精心手艺,内里做了夹层,可以拿纸塞进去遮掩身形,又不会太热,配合宋沂外八路岔腿摆臂的走姿,便是叫全娘子来认,都认不出眼前是个女子。
话是这样说,可郑掌柜仍是苦笑,“可您若是在我这儿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好呢。”
“出了什么事?难不成你这生意还有人来故意捣乱,是谁家。”宋沂好奇道。
“这倒不是。”郑掌柜十分自然就被宋沂转移了重心,他弯腰致礼感激道:“先前还要多谢贵人指点,我这里给曾宅管事送上了东西,他开了口,常人哪里敢来得罪。”
“不必谢我,这一招我也是看人用的。”宋沂也拱手贺了一贺他,“看来过了多久,郑家香材铺就能开分店了。”
“不敢,小人可没这么大的念头。”郑掌柜忙摆手,“我们也只是讨口饭吃。还不知道贵人这次来是做什么?县里炒香这事儿恐怕难成了,我听管事的闲话,史大老爷买了半船的香料货子来呢,现如今香料不涨,反而还跌了些。”
“这也正常,郑掌柜也别贵人贵人的叫了,听得我怪难受的,你只叫我俗名宋鑫就行。到底是大老爷家,想巴结奉承的人也多,怎么可能叫你们底下的抢在前头。咱们能吃上就已经算挣一笔了,接下来该细水长流。”
“对对对,细水长流,”全娘子自打上回宋沂说过,就记住了这个词,只是她疑惑不解,“怎么样算是细水长流呢,这些日子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可生意也就这么些,其他店铺有自己的熟店,哪里肯来我们的店。”
“这简单,”宋沂大手一挥,“上纸笔。”
“郑掌柜全娘子你们二人请看,这县里连接城门的四条大街上,光香料铺就有六个,生药铺、香囊杂货铺、香烛铺加起来也有十来家,这里边儿论场地、论种类、论价格,你们这铺子都不争先,既然如此,人家何必要来你这里,所费不过多走几步路罢了,钱可比力气值钱。”
郑掌柜也是糊里糊涂当上的掌柜,连周边竞争对手都没有打听清楚,他哪里听说过宋沂这样的ppt,这会看着各店地址,琢磨一番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这店里始终只有周边散客。”
“不错,如今香料市场已经饱和,想要从中脱颖而出,就必须要求新求奇。”宋沂握着毛笔,恍如握住了教鞭,在纸上睥睨纵横,“价格就不必多想了,人家是大船采购,压得下价,至于种类……”宋沂看向郑掌柜。
郑掌柜羞愧的低下了头。
“很好,也没这个能力,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求新!”
县城岁说紧挨着府城,可这年头又没有互联网,新鲜东西传播总有时效性。
县里流行的是一个月前府城流行的;府城流行的是三个月前金陵那边传过来的;至于金陵,那里还得跟在苏杭后头。
一层接一层,以至于从都中来的曾玉英就和宋沂抱怨过好几回,说延清县的东西怎样过时怎样土气,害得她还要自己调香造粉。
“我这里有张香料方子,是都中秘方,接下来的日子雨多虫多,正是该随身佩戴香囊的时节呀,”宋沂含笑看着郑掌柜,“老规矩,我出想法你出钱,挣了我抽成,如何?”
“真的?”郑掌柜亮起了眼睛,“可否一观。”
“不着急。”宋沂老神在在,“还需试验几遍,过几日我再拿来。”
她这会可没什么方子,只是过不了几日,她就要跟着县令家的娘子去上课了,这些调制弄粉的方子还不是敞开门的由人去学。
说来实在好笑,郑掌柜和他叔叔求了半辈子的香方,拿着银子也没地方找,可在曾宅,却摆放在那儿任由旁人取用,曾玉英不用询问就拍板送她几张。
知识的垄断,恐怖如斯啊。
借着试验香方的名义,宋沂从郑掌柜那里得了调香用的各式香粉香木,石钵玉杵,石磨转盘,存放的木筒,分割的刻刀,一分钱不花,全由郑掌柜倾情供应。
正好叫宋沂拿了,先去试验曾玉英口中说的驱虫避瘟香有没有用,毕竟她可是马上就要回乡下的人,蛇虫多着呢。
她爹已经说了,今日就收拾行囊,明日一早与冉母并几个孩子一起去城外看望母亲,顺便遥祭。
得知这个消息,宋沂那叫一个积极,摩拳擦掌的早就等着了。
头一回她才来又生了病,所以战斗力为零,可现在不同哇。
我的好伯母,您可千万等着,我这就来!
——————
宋家原先就是居住在城外五岔子村的,后来宋长洮谋了县丞的官儿才举家搬迁到城内,只是不想为了冉霁生病需要细心调养,再加上家中经济窘迫没法供养那么多人口,所以才又重新返回了城外。
“不对呀,”宋沂还记得昨日许先生同她讲的官员任职内情,这会子不禁向马车里的许凤仪发问道:“照您说的,官员不得本地为官,那怎么我爹这个本地人却成了延清县县丞呢。”
“这……”许凤仪也纳罕,“绝无可能,这条是铁律,若是其他事情还可商量,本地为官可从未听说哪里开了口子的。”
她对此颇有自信,自己那不成器的前任郎君之前也妄图想在本地,还不是灰溜溜一顿骂被撵到了外头,“这样看来,恐怕县丞未必是本地人。”
不会吧!
宋沂睁大了眼睛,闹了这么多年,我们家才是外来的?
她有心想去问娘亲,只是因为这次出行人数多,分了两班马车的缘故,宋父冉母和卫妈妈宋扬四人坐了一辆,她与许凤仪、宋淮坐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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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齐婶在家守门并不出行,五娘则是给了她一日假,也让她回家祭拜亲人。
原本冉母还想叫卫妈妈也放一天假,只是卫妈家中无人,又生怕冉母那里无人照看,所以并不肯走,宋沂强烈怀疑这是借口,她昨晚亲眼看着卫妈练习怎么不着痕迹的推人来着。
五岔子村离城并不算远,只是这年头的马车速度慢,摇摇晃晃花了好些时辰?没到目的地。
多亏邓皇亲的庄子也在附近,他修建时并不差钱,直愣愣修了一条连接官道的小路来,借着这里倒是能平缓些,速度也更快,又是折腾了半日,宋沂已经晕乎乎靠在了轿厢边上,屁股两瓣肉颠颠倒倒和死了一般没有感觉,浑身上下没有力气。
“娘您看,老二媳妇这不就来了,到底是县丞娘子,都到今天了才来看您,还真是贵人事情多哟。”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
宋沂瞬间清醒。
第26章 奇人(已修改)
跳下车来,宋沂顾不得酸麻的腿脚就往前望,她大伯母姚金纤正站在一个满头白发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身边,面色不愉的冲马车指指点点。
这位老妇人就是宋沂的祖母了,姓陈,如今已经七十岁了,五十年前从隔壁二道村嫁来此地,打小就在城外头生活,过了几十年农家日子,这也是后来宋长洮同家里商量送母亲回乡时,自己这个祖母能接受的原因,人家本来就不想挪动地方。
在印象里,宋沂这个祖母是十里八乡人口里艳羡的好运,小时候家里疼爱,长大了丈夫靠谱,生了儿子也都孝顺,小老太太过了大半辈子的舒心日子,从没为琐事烦心过,待小孙子孙女们都很和气,见谁都是笑呵呵的。
也正因为这个,她打小就遵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传统,人活得简简单单,只听由大儿子大儿媳妇安排,几年前碍着姚金纤对小儿子一家有些埋怨,她也不好勤快的往城里赶,一年里偶尔见个几面。
姚金纤的嗓门那样大,宋父冉母的马车就在跟前怎么会听不见,宋长洮满面羞愧的给母亲请安赔罪,忍不住为妻子辩解道:“这都是儿子的错,原本定好了上月底回来的,只是衙门里大老爷查账,将劝农的活分派给了儿子,所以找不着空。这次还是霁娘提醒了我,才不至于误了时日,实在不怪她。”
姚金纤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谁爱听这个。
她有心想继续尖刺,只是碍着宋长洮在场,到底人还是老爷呢,便将目光转向了后头,一瞄眼就看见宋沂身后跟着的新人,不由得真生了气,“我说弟妹呀,先前问你时,你说自己吃着药日子艰难,怎么这么艰难还又买了个下人使唤?你说你,既然有钱买丫头的,怎么就舍不得出几两给咱娘也买个人伺候。”
“大嫂误会了,”冉霁解释道:“这不是买的丫头,是给沂儿她们请的先生。”
“先生!”姚金纤的嗓门一下就拉高了,“我的天老爷,你们还有钱去请先生!我说你们这也——”
姚金纤话还没说完,宋沂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硬挤开了冉霁,热情的朝她福身问好:“大娘身子可好?”
没等她说话,就朝着陈氏也亲亲热热的撒娇:“祖母安好,我瞧您的脸色,比咱们过年的时候好多了。”
“好,好。”陈氏看着宋沂笑眯眯的,“我看你也比过年那会儿精神,先前听说你病了,原本想着去瞧你的,后来你大伯母替我去了一趟,说你身子好了我才放下心。”
“可不是嘛,那时候——”姚金纤才要说话,宋怡一扭身又挡在了她的前头。
顺道还把冉霁也给拉了过来,宋沂十分高兴的大声同她娘嚷道:“您瞧,我就说兄弟姊妹里面祖母最疼我,二妹三弟快来,咱们陪着祖母去后院逛逛去,先前我还记得咱们养了鸡鸭,祖母您带我去瞧瞧。”
她这里一招手,宋淮宋扬就冲了过来,挤在宋沂的前头和陈氏撒娇,姚金纤被挤得一退再退,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两米开外了,宋沂愣是将家人四个外带卫妈妈全都召唤到了身边,将她大伯母结结实实拦在了身后。老太太个子矮小,踮着脚都看不见后头的姚金纤,更别说从吵嚷二重唱里听见声了。
哼哼,宋沂得意,真当她和卫妈技能白练的吗,推挤人于无形之中,不动声色就能排到前头。
大伯母之所以能歪刺她娘,还不是因为祖母这张牌,与其听她在那啰里啰嗦,还不如釜底抽薪,干脆将祖母与人分离开来,横竖有她爹在,大伯母也就能嘴上耍威风了。
“好,好。”陈氏忽然见着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又有那么一个大孙女陪在身边,热热闹闹的围着她,哪里不高兴,笑得都合不拢嘴,哪里还想得到别人,带着三个就往后院头走去。
冉霁倒还记得她大嫂,回头看见姚金纤板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什么时,宋沂就在前头朝她招手,“娘你快来扶着点祖母呀。”
“来了。”冉霁叫住宋长洮,“你快去前头叫大哥回来。”
自己忍着笑就绕过了姚金纤往里走,多亏了沂儿,今年这闭门羹总算没叫她吃着。
一窝人热热闹闹的掠过了姚金纤,将她气个倒仰,好个小泼皮,这肯定是老二媳妇教的!
这口气哪里能咽下!既然老二不害臊,拿孩子做挡箭牌,她难道没有?
真论起来,自己给老宋家立的功劳,可比老二要多。
姚金纤和宋沂的伯父姚长定生了两儿一女,大儿子那可是长子长孙,小儿子也是这一辈岁数最小的那个金疙瘩,一大一小在这杵着,中间还有个花骨朵一样的姑娘,哪一点差了。
她当即就把在外头野跑的小儿子宋潜给叫了回来,和他嘀嘀咕嘀嘀咕念叨了一番,才把人一推“去,找你奶去。”
说实话,宋沂这位祖母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少了姚金纤在旁边挑唆,一屋子人其乐融融,气氛格外和洽,宋淮宋扬一左一右陪在祖母旁边逗乐,正热闹时,忽然就闯进一个破布烂衫的小子来,坐地上哭闹道:“奶,我也想穿新衣服。”
“穿什么穿!家里头又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我养你们几个就够费心了,扯下来的布段还要紧供着你奶自己做衣裳,哪还有闲钱给你买东西,要不然,喏,”姚金纤指了指冉霁,“你去给你叔母做儿子好了,她家有钱。”
来了来了,又是这样的阴阳怪气,宋沂一扭头就丢了双大白眼。
“不嘛不嘛。”宋潜躺在地上打滚,那动静把陈氏一下就给吸引住了,“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宋沂抢先一步拉起宋扬就塞到了祖母怀里,“小弟是不是困了。”
( o◇o)?
宋沂伸出两根手指摇晃。
(* ̄▽ ̄*)/
宋扬瞬间闭上了眼睛,哼哼唧唧道:“祖母我好困啊。”
“困啦,那咱们赶紧回屋睡觉去,淮儿是不是也困了。”陈氏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拉着两人就往自己屋走去。
走了主要人物,姚金纤才要叫住人,冉霁倒先开了口,好声好气给小侄子宋潜开脱:“嫂子别这样说,潜儿还小呢,哪里知道这些。”
“是啊,他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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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弟妹你该知道啊。”姚金纤立马调转了枪火,“原本说好了月底过来送银子的,银子在哪儿?结果还是我们把这钱填补上去,若不是我去娘家那里借了几两,只怕连这些个烛火纸钱都置办不下来,哼,我那娘家嫂子还问我呢,说你家有个县丞弟弟,怎么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我听得都臊得慌,你们在城里头吃香喝辣,使唤丫头请先生的,这没什么,可你不该忘了乡下我们呀。我常听别人说,读过书的娘子知道什么叫一诺千金,怎么着,弟妹你就不知道,定好了日子又反口,这算什么?”
“大伯母别这样说,”宋沂实在听不下去,按住战斗力为零的娘选择自己出战,“上月您要我家给二十两,我爹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四十两的,大伯母倒是好牙口,一张嘴就要了半年。我娘心软,当银子卖首饰的给了您十两,还不嫌够,还要十两?!!
今日我来家里,祖母身子康健,哪像你说的挑吃挑穿,弟弟虽然穿的衣裳破烂,可嗓子洪亮,也不见哪里饿着了。至于衣裳,你哪回走不带几包走的,何曾少过。淮儿扬儿身上这件新衣裳是我这个当姐姐的给他们买的,他们俩家常穿的也是旧衣。大伯母有气只管往大哥哥身上撒去,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没能耐,不能给弟弟妹妹买新衣,不能孝顺母亲、祖母。您怎么倒怪起隔房的妯娌来了。”
这一大串话像激光枪似的得得得扫射,姚金纤愣是没有中途打断的机会,她那话堵在了嗓子眼里,把脸憋得通红,“你……你……”
她说不过宋沂,干脆仗着长辈身份指责起冉霁来,“好啊弟妹,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一个侄女骂起她伯母来了。便是我在乡下也从没见过这样不尊长辈的人物,弟妹,你养得好啊。”
先前姚金纤再三针对冉霁,冉霁也未动怒,而是耐心回答,可等到她一说起宋沂,冉霁便不能忍了。“沂儿的话有哪里不对?当着娘的面,嫂子你先前在这里又吵又闹的,不也是不尊长吗?”
“可不是嘛,”宋沂帮腔,“我们才来,连口水都没喝,大伯母就紧赶着向我们要钱,怎么这钱是我们欠了您的?”
“又不是我要,是别人催得急。”姚金纤不肯落下风,只说是别人家。
“别人?谁?这是哪家的做派,大伯母您说了我去找爹,叫他替我们问个清楚,敢情拿着婚嫁当放贷来了,连县丞家都敢这样敲诈,还不知要祸害多少百姓呢,非叫爹去严查不可!”
说着宋沂腿脚就要往外迈,姚金纤生怕她小孩家气上头了不管不顾,甩手道:“得了得了,我说不过你们,到时候外头传起闲话来,你们可别怪我。”
她气势汹汹的走了,冉霁连忙想去解释,在旁静静做着观众的许凤仪意外开了口,“夫人还是先去看顾下老夫人吧,那里可少不得人。”
宋沂多机灵,知道这是先生有话想对自己说,她抿嘴道:“先生是觉得我方才做的不对?”
“不是不对,而是……”许凤仪停住了口,改而问宋沂,“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前头这桩事的缘故,小姐能否与我说个明白。”
“这事儿简单。”
宋沂便从那一日她起床下楼偷听开始讲起,将大伯母找她娘给自己定娃娃亲,被拒后又改而要二十两媒人钱等等说了个明白,末了才实话道:“这样的亲戚,就是先生说我不敬长辈,我也不要。”
宋沂心里暗暗打算,如果这个新来的先生满脑子这样的君臣父子长幼,那还是和她说拜拜的好。
“我倒没说小姐做的不对,只是还不够好。”许凤仪出乎宋沂意料,没有指责,反而摇头对她的行为补充起来:“小姐心里明明是为夫人着想,可眼下做的事却对夫人老爷大有隐患。”
许凤仪也看出来了,自己教的这个学生聪明机灵,只唯独对于世情少了几分认知。
想想也合理,她娘常年累月病着,自己这学生没人教导又没出过门的,她哪里知道外头的道理规则。
对于这一点,和离出来受了多少冷言冷语的许凤仪就有深切认知。
她将此事掰开了细细说于宋沂,“老爷如今当着官,官场上名声要紧,小姐可知,十恶不赦里头,光是恶逆不孝就占了两样,你爹没有奉养母亲本就理亏,争论起来便是知道惯例长子养娘,可幼子当官,真接去奉养也是应该的,闹起来兄弟不睦也影响风评。
再有,你那大伯母多年照顾你祖母,她虽然嘴上尖酸,性格小气,为人贪婪,行事卑鄙,可你看你祖母手脚干净,脸色红润,就知是她照顾的精心。我想你娘,也应该是冲着这个,才对大嫂多为忍让。
这是好的一面,若是把人坏里想,你大伯母侍奉你祖母,真要怀恨在心,她只要挑唆了人往衙门一告,说你们家不孝。别说做官了,到时候就是性命也难保啊。”许凤仪叹着气,名声,名声,众口烁金,能要了人命。
“我这个做师傅的今日就教你第二堂课,除了自知还需自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把人得罪死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搏命的手段。我不是要你忍气吞声,而是要你做事再圆滑些。那十两银子,不说十两,就五两二两的,对你家来说伤筋动骨吗?”
“之前确实艰难,后来就。”宋沂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停住了话。
“这就是了,对你来说轻轻巧巧的几两银钱,就能解了你大伯母一肚子的埋怨和隐患,你说这算值还是不值?横竖钱都是要给的,把场面撕破了再给,人家可记仇不记恩。”
原来如此。
宋沂沉思了好一会儿,脚底抹油跑了出来,绕了一圈才在厨房找着咣咣剁菜的大伯母,“大娘这是做什么好吃的?”
姚金纤手里头切菜力度又大了几分,不应她的话。
“好大娘,我娘身子不好,上个月为了攒给您的十两银子,连药都停了,病了在床好几天,也只省出五两来,若是您这样,堂姐难道就不担心不生气?”宋沂换了口气,“我这次来不是后悔先前的作为,而是想着大娘也有女儿,也该明白我的心情。”
话是这样说,可姚金纤依旧正眼不看他,直到听到砰的一声,什么物件滚了过来,她才余光瞄了过去,见着块银灿灿的银元宝才意外,“这钱是哪来的?”
“我娘把家里的冬衣都当了才换来的。她还瞒我呢,可我哪里不知道。”宋沂见她大伯母攥着银子不肯撒手,吭哧吭哧往嘴里去咬就知她的火气散了几分,“我也知道大娘是替我介绍了门好亲。可娘家里病着,叫我一个做女儿的怎么好舍了她。若是真为着,娘出了什么事儿,大娘细想想,侄女儿这么一个重情的人,该有多恨。”
“恨?”姚金纤暂停了动作,扭头看向他这个侄女。
“是啊,若是因为别人害了自己亲娘,别说我了,就是大娘怕是也得拿着刀去报仇。”宋沂低了低头,调整角度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来,把姚金纤吓得背后汗毛耸立。
“哪里的话,好侄女,我知道你待你娘的心。”姚金纤嘴巴都有些哆嗦,忙从头上拔下根银簪来,“这是你娘上个月给我的,我想了想,这还是你爹送给你娘的礼咧,我一个做嫂子的怎么好要,拿去吧,快拿去。”
“大娘真个不要?”
“不要不要,我一个做嫂子的还能贪图这些东西。”姚金纤正直的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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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小官女》 25-30(第5/11页)
宋沂这才接了簪子,变脸似的感激:“多谢大娘,我就说大娘不是那种人来,淇姐年岁与我相当,大哥哥更是沉稳持重,说不得将来就能给您挣个前程,自古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来难道我们还会忘记您的辛苦么,大娘放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手打一手吓,外加个甜萝卜放前头吊着,宋沂不信她婶娘还会做傻事。
不过凡事都怕万一,宋沂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大娘替我张罗的人家是谁?既然知道要跟县丞结亲,怎么自己不上门来。”
“就是临河村的田老爷呀,他家几年前发了家,哎呦呦,临河村小半的地都是他的,城里头也有两间铺子呢。”
宋沂把这店铺的名字记在心里,打算有空去打听打听内情,才要抬脚,就看她大伯母将那案板上的菜蔬倒到了桶里,换了案板取了新刀,重新切起菜来。
好家伙,宋沂拍了拍胸脯,好险,真的是猪食。
话说回来,之前在家里时还没有发觉,如今一来宋沂才疑惑,自己这一辈儿的名字怎么都带个水?
“你不知道?”一提起这个,陈氏就有些想笑。
“那年河南发大水,你爷爷一家逃难来了这里,落地生根才生了你大伯和你爹,你爷爷特意给他俩取了老家闹洪涝的河水名,他还说呢,都是叫这河毁了他家,如今他非得让这河管他叫爹不可,好出一口恶气!”
“就为这个,你爷爷死前还留了家规,凡是咱们家的孩子都得取个河水名,清明给他上供焚香,听着这些大河管他喊爹喊爷爷的下跪磕头,他到地底下死了也甘心。”
宋沂听着张大了嘴,不由得感叹。
奇人啊,我的爷。
第27章 旧事(已修改)
宋沂的爷爷大名叫宋有成,不过这个名字叫的人不多,外头大多叫他宋大。这是尊称,是外人敬佩他有本事有能耐的叫法。
宋有成能带着全家老小从河南临漳一路逃难来到鄣州延清,短短二十来年间给自家挣下那么一片基业,又建了村子里少有的青砖大瓦房,买水田置良地,还娶妻生子,又送儿子读书,又给女儿添妆。
等他闭眼的时候,宋家已经是五岔子村里颇有身家的人家了,最起码能养活这么些人一天三顿干饭的吃着,还不用自己下地,怎不叫人夸他有本事。
一提起宋沂她爷爷,陈老太太就有夸不完的话,十分自豪的与宋沂道:“你别看你爹现在做着官儿,好孩子,我告诉你,他的威风可比不上你爷爷。你瞧你爹生辰的时候,有谁来祝贺,可你爷爷不一样,有能耐的多着呢。以前他过寿那会,可还有人大老远来过来给你爷爷磕头,谢他当年逃难的时候搭把手的救人。后来那人嫁到了城里,你爷爷又没了,才渐渐的少往来了。”
“祖母,咱们不出门扫墓吗?”宋沂见家里人都没动身的模样,只在院子里布置香案火盆,不由得好奇。
“噢,你还不知道呢,你爷爷的尸骨没埋在这儿,他临死的时候嘱咐人把棺材运回河南老家下葬去了,所以咱们在这烧香磕个头就行了,等将来我死了,你再去奶奶的坟头扫墓吧。”老太太十分豁达,把自己的生死都拿来逗孙女。
“娘,快别说这些,还早呢,将来沂儿大了,还要您帮着相看夫婿成不成,就是她好了,您看底下一排的小孙子小孙女,个个都要您操心,哪能有空啊。”冉霁笑着走了过来,顺便还拍了拍宋沂的胳膊,不叫她继续发问。
等着哄老太太忘记了这个话题,冉霁才悄悄拉着宋沂嘱咐,“别和你祖母提老家的事,老太太不爱听。”
“这是为什么?”宋沂追问道,敏锐如她已经嗅到了瓜的芬芳,“娘您要是不说,我又不知道缘故,到时候又无意提起什么,那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