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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之前她曾尝试进门就放弃交易, 说完就被一道从天花板落下的电弧给电成了爆炸头。
小桌子上的平板说如果她再消极面对交易，就给她电成熟人。
回想之前经历的交易，对她来说也许并不是太难的境遇,但她有些担心。其中的某一次交易里，依旧是熟悉的3D投影,投影的不是什么行为流程而是她自己。
她就这么和自己对视了良久,随着时间的流逝，投影上的自己开始出现变化,最开始的变化很细微，就像是天天见面的人感受不到，可等时间慢慢推进投影上的自己变化越来越大,眼角开始出现皱纹,黑色的斑点也无声爬上了脸颊。
今夏并不惧怕苍老, 时间对她来说是最无用也最无力的东西，要以人的身份活多久全看自己心情。
但投影里的人并不是是简单的苍老, 她在逐步变丑，准确说是逐步变得不像人。
头上的头发全都掉光，眼角开着巨大的口子,软塌塌的皮肤在手腕上摞成小圈。就像弹幕说的,投影的样子丢游戏里都只能混个一刀秒杀的小怪,浑身就没有一处符合人类的审美。
“今夏。”“今夏。”
嘶哑又怪异的嗓音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丑陋的投影朝她伸出无助的手，她在祈求，“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变成这样。”，一颗牙就这么随着投影的开口掉了下去,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好远。
看着面目全非的自己求救，哪怕投影上的人影早就看不出一点自己的影子,但在交易者的眼中，那也依旧是自己。
“哈哈哈，你看她好丑啊。”“怪物，打死她。”“咦咦咦，你看她的手好像蛆啊。”
突然冒出的人群围着投影，像是在看动物园里杂耍的猴子，这些人的脸逐渐清晰，有曾经和她一起下副本的玩家，也有大学时期的同学和老师。
玩家的耻笑还能忍，大家不过都是被抽进深渊的倒霉蛋。那来自同学和老师乃至门口保安的嘲笑就会是压倒交易者的一击重拳。
今夏垂着眼，她因为身份的缘故周围基本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但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有亲人，有好友。如果这些嘲笑来自至亲至爱人的口中，很难再保持冷静。
投影那关她选的交易内容是头发，每关的内容都和选择的交易有一定关系，所以这关她才会犹豫那么久。
如果交易成功，恶念被拿走，那她就会沦为一只善良的绵羊。
但要是继续交易失败，剧情会走向什么方向依旧无法判断。
跟着她在各种房间里待了一整天的观众已经更换了好几轮，管理处都不得不发出公告，不建议太长时间观看今夏视角的直播间。
现在是傍晚，很多下班了的人涌了进来，就见暖色的灯光下今夏正在愣神。
十来个孩子互相抓着衣角站在今夏身后，他们最高的也不过刚过今夏的腰，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呀，我想摸摸她的头发。”
“那是我的位置，你别抢。”
“你衣服上的花花真好看，我回去也要一个。”
衣摆上笨拙又杂乱的力量不断拉扯着，今夏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感知到活人的气息，可他们的话语又那么的鲜活。
这时原本应该通往下一关的房门开了，一个浑身布满了黑色鳞片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体很强壮，眉眼里并不是接待处的那种冷漠，而是闪着浓浓的兴味。 “很少有人能撑到这里，也不枉费它们将价格抬到了三十万。”，他俯视着今夏身后的孩子们扯了扯嘴角，“很有趣的游戏不是么？”
躲在今夏身后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捏紧了手里的衣摆，一个小姑娘扯了扯今夏的衣角看着今夏垂下的眼奶声奶气地道：“姐姐，要保护好我们呀！”
今夏想过很多这一关会出现的可能性，也许会是深渊惯用的魔音洗脑，也想过会假借其他玩家的手来个什么剧情刀，却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小游戏。
老鹰抓小鸡，一个古早到一些在深渊降临后出生的孩子都没听说过的游戏。
黑鳞男人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今夏的表情，见她看来时眨了眨眼，“我本想买一些你的骨头给我做装饰的。可惜没成功，”他深感惋惜地动了下脑袋，“不过没关系，我也可以自己来取。”
“规则呢？”对于男人表现出来的强烈攻击性今夏不为所动，活动了下身侧的手指她知道这次可不会像之前那么简单，背后的人已经被她惹恼了。
男人点了点头，“是该有个规则的，你保护好身后的孩子，别被我撕掉哦。”，他脱下上衣露出被黑色鳞片覆盖的上半身，很是自恋地低头欣赏着， “你看，只要做交易，你想要的都会有。”
今夏看着已经完全丧失了灵魂的男人，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活人气息，只不过太淡了几乎和死人就差一口气的程度。
男人终于欣赏完了自己，“说不定以后还要共事，你可以叫我煞天。”，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容，用他高高在上的语气宣布道：“开始了哦。”
转眼间男人从眼前消失，今夏回身挡住朝孩子们伸出的大掌，“共事？我原本是做杀猪匠的，你这种品相的上不了桌。”
有些纤细的胳膊硬扛着有些狰狞的肌肉，男人脸上嗜血的笑意更加明显，面对今夏的嘲讽有些恼怒，“既然做不了同事那就做材料吧。”，被抵住的胳膊一个用力，黑色的鳞片将今夏的袖子划出数道口子。
“啊啊啊！”“别踩我。”
身后的孩子没有丝毫危机感，推来搡去地跟着今夏转圈。
煞天身上的鳞片一点都不像自然生物的东西，今夏几次阻拦后胳膊和腿上的衣物被划出了不少布条，乍一看有点像某个时期流行的乞丐装。
她自己还没觉得如何，眼前飘过的弹幕倒是急坏了。
【掏剑啊，你剑呢！ 】
【不能掏！这个本禁止非正常物品，一旦她凭空拿出一把剑，其他玩家的处境会变危险。 】
【那不然怎么办？硬抗？肉体凡胎的怎么抗？ 】
【姐！你说话啊。我对对对都准备好久了。 】
护着孩子的今夏站在墙角，不大的角落里孩子们挤来挤去，煞天的胳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上方袭来，架住今夏右边的胳膊直直掐着她的脖子。
“看来这次的交易要结束了。”男人手里愈发的用力，黑色的鳞片划破皮肤流淌下几道鲜红。
今夏扬着脖子睨着他，艰难地道：“你这名字是后面起的吧，中二的可以。还煞天，你怎么不叫玉皇大帝呢。”，
煞天被这么直白地戳穿心里的想法直接暴怒，脖子上青筋乍起一看就准备要直接了结了手里的人。今夏没去管那只能把脖子掐断的手，左手同样用刁钻的角度，直插对方眼珠。
咳咳，今夏捂着脖子猛咳，虽说煞天中二了点，但他手上的力量是真的很大。
“说你中二，还真的一点没错。”，将技能全点在了皮肤和力量上，却忘了人的身体上有些部位是绝对的弱点，光有力气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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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用，没了眼睛不也一样废了。今夏喘着气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抬头看着天花板问：“结束了么？”
煞天痛苦的哀嚎声在房间里格外嘹亮，完全盖掉了孩子们的声音。
声音！今夏心里一沉，扭头看向一直被她护在身后的孩子们。因为年幼而显得眼睛格外大的小孩们冷冷地看着她，他们松开了同伴的衣摆，转而紧紧地抓着今夏的衣角。
本就不大的西装下摆被他们扯的完全变形，那些抓着衣摆的小手如同一个个吸盘死死地抓着猎物。
“我就知道。”今夏虽然感到一点意外，但并不生气。难道你能指望那些隐藏在背后的怪东西大发善心？只不过这样的手段，“很低级，也很让人恶心。”
一根长条状的东西从她袖子里滑出，啪！神经鞭带着破风声朝着那些抓着衣摆的小手抽去。
被迫撒手的小孩们形成了一个明显的阵营，之前的小女孩看了看被分叉的神经鞭扫红的手，“你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依旧是属于小孩子的奶音说出这样的话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怪异感。
今夏抖了抖手里的神经鞭，抬脚把煞天踹去墙角，随后挑眉看向她，“不够特别怎么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煞天说有人给她出价到了三十万，直接就点破了这场培训的根本，这些房间就是一个个舞台，而她就是舞台上等待拍卖的货品。它们或许还会为了她能走到这里而感叹自己眼光好。
“如果交易成功，我的恶念你们会真的拿走么？”，说起这个她其实真的很好奇，她体内的怨气是龙国几千年来所有负面情绪的汇聚，真要给他们，他们承受的住么？
小女孩嫌弃地笑了一下，“不懂世界之大的蝼蚁，就自然人那点脑容量能有多少东西。”，她颇为自豪地抬了抬下巴，“我承认你的特别，但并不代表你就能和其他自然人不一样。一点恶念而已，对于一些种族来说是上佳的调味料。”
好神奇的种族，今夏觉得她形容的种族有点像龙国故事里的鬼怪。之前星河说副本里所有的NPC都是意识的投影，那就是说在遥远的其他位面真的有个种族以恶念为佐料。
“那你看上我的什么了？”今夏上下地打量着小女孩，她看起来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至少表面是这样。
“你虽然长的还算过得去，但远达不到美貌的标准。能值得我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喜欢故事，尤其是自然人所说的悲剧。”小女孩身后的孩子们纷纷点了点头，“艺术懂么？能够长久流传还被人记住的故事，大多都是悲剧。”
今夏认同地点了点头，过于圆满的大结局容易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快乐总是短暂的，悲伤却会在心底发芽，直到某一天看到同样的场景或者听到类似语句时，才发现它早就生长出无数根须牢牢地扎在灵魂之上。
一个小男孩从后面挤了出来，“我们能感受到，你身上有我们想要的故事。”，说着他们忍不住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随后激动地道：“很多，她有很多我们要的故事。”
垂着的神经鞭被握紧，今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黑色的瞳仁里没有怒火也没有疑惑，看着对面这群类人的小孩时如同在看路边的石头。
这是一个很非人的表情，让弹幕都沉默了一瞬。
【姐，你这样看着很像伪人。 】
【我以为我见过大佬生气的样子，现在来看还是经验少了。 】
【有……有点吓人。额，抱歉。 】
直播间的观众很想说点什么东西来挥散这奇怪的气氛，却见又一个小男孩开了口，“你在生气么？是想起了什么吧。说出来，或者把记忆交给我，四十万积分换你的记忆好不好？”
“你知道四十万积分是什么意思么？你从此后将无忧无虑地过完后半生，还能去除恶念和掩藏在心底的悲惨过往。很划算的。”
其他的小孩忍不住地附和：“不用工作，不用烦恼。很划算的。”
【嘶。哥们你！ 】
弹幕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些货的发言，好一个：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实力作死。
本就清冷的嗓音此刻有些缥缈淡淡地开口：“你们在尝试激怒我，是因为在愤怒下你们更容易得手么？”，她不需要对方回答，自顾自地道：“有人想要我愤怒的情绪，我敢给，也得看你们接不接的住。”
她记忆里有很多算得上悲剧的片段，可那些并不仅仅属于她，那是龙国几千年里经历过的磨难，是无数子民用鲜血绘制的画卷，是史书无法谱写的悲歌。
直播间的子民不会因为这个就猜到她的身份，哪怕这些小孩仅是窥视到了这些事情的悲惨色彩，今夏依旧动怒了。
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失去这些过往。
——啪！
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鞭风划过，站在前排的小孩们脸上齐刷刷地带上了一道血痕。
被打了个先手，这些家伙反应也很快，属于小孩子的身体开始变幻，几息之后十二个今夏全都拎着同款神经鞭朝她抽来。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本事。
同样破碎的衣服，熟悉的甩鞭方式，一模一样的身形让弹幕看得眼花。身在其中的今夏却无所畏惧，他们能复制她的动作和神情，却复制不了她的核心。
闪身躲过袭来的鞭子，今夏单手撑着墙边旋身一脚将靠近的人踢飞出去。 “也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龙国功夫。”
【啊……对？ 】
【对对对，对的吧？ 】
直播间听到了声音却锁定不到人，直到一片今夏被扫飞，负着一只手站着的女人朝着直播方向看了一眼。
【呼~吓死我。 】
副本不让用非自然的东西，那就自强，能力上的强化只要不是丢出个火球这么过分，副本也无法判定她。
今夏们的学习能力很强，不在拘泥用手里的鞭子，也开始用扫堂腿攻击她的下盘。今夏一脚踩在对方扫来的腿上，按着今夏的肩膀反手一个旋身捆，胳膊锁着对方的脖子就是一扭。
一声轻微的咔吧声，手里的脑袋变为软塌塌的一团，今夏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从食堂顺来的不锈钢筷子，没有丝毫犹豫地插进了手里的软团中。
半透明的软团里有东西在规律地跳动，今夏也不管它到底是脑子还是肠子，用筷子就是一顿搅。
有些腥臭的液体随着筷子从伤口中流出，手里半透明的皮囊逐渐变为了纯白色，今夏一松力它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周围的今夏看到这一幕停下了动作，全都看向地上的尸体。
今夏用脚尖踹了踹那一滩看不出原型的东西，确认对方彻底挂了后捏着手里的筷子，“早知道我就该拿一双的。”
【你咋不说你直接抱一桶出来，这样之前也不用用手插人眼睛了。 】
看着周围的敌人，今夏认真地点了点头，“下次就抱一桶。”，知道了如何解决对方，形势在悄然的转换。
拿着一根不锈钢筷子的女人开始追着今夏满屋子跑。有今夏企图开门出去，也被她拖了回去。
筷子像是打鸡蛋一样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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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同一个方向旋转，堵在门口的女人露出一个浅笑，“别走啊，来都来了。”
“怎么也得，把命留下。”
~
第132章
仅剩的三个今夏被她堵在墙角, 纵然脸上是她之前的冷淡面容，今夏也依旧感受到了对方的恐惧。
“呦，你们也会怕？”手里的筷子沾着不知名的液体有些黏腻,说着她伸了个懒腰，三个今夏不约而同地往里缩了缩。
自从进了这个副本,她压抑了太久,连她都这样其他玩家更不用提了。所以她不能放纵自己，强忍着性子到了现在, “说来还要感谢你们这个培训。”，连打两场架她现在情绪都好了许多。
三个今夏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愈发轻松的情绪，一咬牙齐齐动手。
后仰躲过一鞭后,今夏顺势拽着一条腿用力一拉,翻身压在倒地人的身上干脆利落地扭断脖子后将筷子插了进去。
她速度太快, 或者说已经熟能生巧，还能顺带给偷袭来的家伙一鞭子。
“看来他们放弃你们了呢。”今夏站了起来,朝着剩下两人猛冲而去。
呼，一地的白色尸体和粘液让地板变得黏脚，墙根下的煞天早就晕死了过去。今夏捡起煞天的外套擦了擦不锈钢筷子,随后走到门口等待着下一个关卡。
——咔吧。
等了大概有五分钟, 眼前的门才打开。
今夏挑了挑眉, “赵组长，等我呢？”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不锈钢筷子。
“你培训不合格。”赵组长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在今夏靠近的时候不自在地朝后挪了一步，她推了推酒红色的镜框，“培训只有一次, 以后你都不会有晋升的机会了。”
说着她递过来一张卡片。
【培训不合格】五个大字映入眼帘的同时系统消息跳了出来。
【滴，已获得通关道具】
【可随时脱离副本】
今夏比了比卡片的大小, 正好能插在工牌的背后。她没有选择脱离反而对赵组长道：“那我现在还是组长吧？”
按照积分来说她现在确实还是组长，赵组长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给她发配了出去：“嗯，你现在是运输组的组长了。”
竟然直接给她调岗了，今夏想了想觉得也好，行动更加自由点，却再次被赵组长拦了下来，“你拿了食堂的筷子，还有手上的玩具都要上交。”
啧，这是打不过她所以没收她的作案工具？将两样东西递了过去后，今夏跟着赵组长再次七扭八拐地回了厂区，一到熟悉的路上赵组长头也不回地丢下她就走。
这时手上的戒指闪了闪，今夏打开通讯一下就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
灵虚：你没事了？这些是要准备的么？
风语：姐，你人呢，我在宿舍楼道里等你。
今夏查看了下过往记录，之前的消息竟然没有发出去，不知是深渊的反作弊还是培训室自带的屏蔽效果，九条消息是刚刚才发出去。
也是，谁会拿到通关道具不出本呢？
正是在下。
给大家报了个平安后，她从系统商城里换了点吃的，熟练地避开监控走回宿舍。
……
玩家们飞快地准备了起来，而今夏发觉来找自己茬的人直线上涨。
先是老刘过来阴阳怪气地扣了她二百的纪律分，又不断有客户过来查看，一早上竟然给她忙得脚不沾地。
“你要快点行动了。”今夏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对唐若云说道，老刘再这么折腾下去，她很快就得回流水线去。
唐若云闻声笑了笑，“等不了多久，你放心。”
两道身影飞扑了过来，风语抱着今夏的腰，埋头一顿猛吸像一只沉迷猫薄荷的橘猫，而脚下蹲着的张铭激动地浑身颤抖，“呜呜呜，早上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又出事了。”
今夏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招了招，李梨过来毫不留情地把张铭给拖走。她早上调岗要交接之前的工作服，没想到张铭居然会怕成这样。
抹着脸的张铭一抽一抽地，他能不怕么，他已经能想到外面的顾砚之磨好刀等着他了，所以必须要死死抱着大佬的大腿。
“姐，我稍微准备两天再去吧。”风语黏在今夏身上说什么都不撒手，仅仅是一天没见，她觉得自己的理智线疯狂下掉，昨天晚上她甚至想把同宿舍的NPC给干掉。
今夏安抚地给她顺毛，“不急，但也别拖太久。”，这个时间点很难掌控，玩家拖的太久不但受到侵蚀越严重，还会浪费理智糖果。
反倒是灵虚这个奶爸，一反常态地早上就堆好了积分，准备早早去会会对方。
也许是在今夏那里受挫，下午的时候灵虚就被通知第二天要参加培训。而张铭的培训被定在了第三天。
怎么说也是青山观的弟子，今夏对灵虚很是放心。
倒是听说老刘和接待部的赵组长吵了起来，两人闹的动静很大，很多车间的玩家都听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没见到唐若云，晚饭的时候就听说老刘被免职降职成了小组长。
“他调去玩具组装了。”唐若云拿起免费的汤和今夏碰了杯，“可惜啊，赵组长还在。”嘴里说着可惜但今夏从她狡黠的双眼里分明看到了跃跃欲试。
“赵组长是上面定的人，要实打实的证据才行。”，她们那晚故意留下把柄，正是在给唐若云升职铺路，监控里只能看到是赵组长半夜进了老刘的办公室，既然他们是玩家不能动的人，那就让他们自己动起来。
唐若云喝了口汤，“我懂。”，手腕上的手链在灯光下晃了晃。见今夏盯着手链，她解释道：“这是个道具，能加强我对目标的认知。提高技能效率，不受副本限制的。”
难怪这种明显的私人物品还能光明正大地戴在，今夏眼珠一转打开系统商城哗啦啦地翻找起来。
不受副本限制的道具并不多，她看着下面那一串零默默地把商城关掉。
杀穿这么多副本，归来还是穷鬼。
老刘才被降职，赵组长就因为私下咒骂高层且破坏客户合同而被调离，检举揭发的唐若云成功顶上了赵组长的位置。
与此同时灵虚成功通关，但也和今夏一样选择了留下。两个憋久了的人开始霍霍其他NPC，顺带帮助积分不够的玩家获取积分。
“不行了，我得撤了。”张铭半张脸上全都是血印，几乎是爬着找到今夏的，他身上的伤很重，并且眼神带着些浑浊。
灵虚收回手里的绿光，有些不解地问：“你不是分身技能么？怎么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张铭莫名地笑了一声，“我们哪个怕打怪啊，就是心里难受。”，他是从小地方考学去花城的，没想到一朝抽入副本后进了管理处。
“我是真的很心动。”，他扯着唇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后脱离了副本，他太想变强了，想有很多多钱，想过安稳又舒适的生活，想摆烂不去管什么深渊了。但最后还是撑了过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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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去看父母一眼。
【唉，没办法，我们都是普通人。 】
弹幕能看到张铭通关的过程，对他很是理解。
今年已经是第八年了，不少人已经认命了，也就在今夏的直播间他们才会觉得还有点希望。至于这希望是什么？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灵虚起身叹了口气，这和他之前算的结果没有差别。
对于张铭的脱离，厂区给的消息竟然是他通过了培训升职了。今夏和灵虚伙同唐若云又找了一批糖果出来，玩家们纷纷排队开始培训。
“连离开的玩家都不放过啊。”风语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并不想往常那般黏在今夏旁边，而是坐去了对面。
现在剩下的玩家不多，李梨是明天，唐若云石后天，再剩下两个玩家就结束了。
今夏放下手里的筷子抬眼问：“糖吃了么？”，她感觉风语状况也很不好，或者说玩家们从里面出来就没一个精神好的。
哪怕她提前透题，背后的人也不会每次都安排一样的内容。
“吃了。”风语按着大腿上的伤，看着坐在对面的今夏，神色很是严肃：“我也是老玩家了，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她看着今夏那双漆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这么强烈的被筛选感。”
风语无比肯定，在这个副本中，那些流水线上的矛盾，小组长身上的任务等都是无用的花纹，只有最后的关卡才是核心，“它要筛选什么样的人？每个副本其实都是筛选吧。”，就像是做实验时，先从一堆材料中选出想要的。
灵虚默默地给她治疗着伤，很是平静地道：“所有的竞争，本质都是筛选。”，所以他觉得风语这话问的有些多余。
“不。”风语仅给了灵虚一个眼神后依旧盯着今夏，“我没说过我的技能是吧？我的技能很笼统，是直觉。”，这种技能看着并不强，但每当她走入困境，直觉都可以帮助她找到生机，至今为止从未有过任何错处。
“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今夏睨了眼直播的方向，轻声道：“它在筛选心智坚毅的玩家。”，她看着眼前的风语，“比如你。又比如在竞技副本里筛选身体灵活或者脑子灵活的人。”
“你说的没错，每个副本都在筛选。”
旁边的灵虚猛地握拳，他突然就意识到了师兄的某些意图。 “可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风语脸上的疑惑却更深，“它筛玩家做什么呢？”，
深渊的副本种类那么多，就等于有那么多的筛选方向。筛选这么杂乱，是要完成什么样的目的呢？
眼前的系统有些微微颤抖，今夏轻叹一声，
“也许是为了应对以后更大的危机。”
~
第133章
深渊到底为什么出现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早期的时候人们也想过会不会某一天他们这些玩家就会进入其他世界，然后来个人人都是龙傲天的群像。
那时副本筛选这个话题也是经常占据热搜，不少专家纷纷冒出来猜测。
可再多的猜测在无数玩家命陨副本,深渊又毫无动静的情况下都纷纷没落。这也就是今夏在副本里，谁在现实里这么说一句旁边的人都要翻白眼的。
但风语不一样, 人们的推测可以是虚构的, 这却是她的技能直接反馈的结果。
每通过培训室里的一关，这种感觉都会强烈一分,所以风语此刻无比确信今夏所说的东西，可她还是想不通，“还能有比深渊还麻烦的困境？” ,一个深渊就足够让整个蓝星改变几千年来的格局,她脑海里冒出一大堆科幻电影里的东西, “末日？外星人？还是什么鬼东西。”
面对这个问题今夏轻轻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从培训室出来的风语其实很累了,来的路上她本想也留下给今夏当个跑腿什么的，但此时却想离开。
不是她想离开，是直觉想让她离开。 “那我先出去了？”风语掩住眼里的探究, 很多事情过分探究不是好事, 她弯了弯眉眼不顾身上还存在的疼痛,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副本里如此信任一个人。谢谢。”
风语的身影消失后，灵虚缓缓松开握住的拳头扭头问：“就剩下三个人了，你打算做点什么？”
以他的了解今夏不会无缘无故留到现在，旁边的人伸了个懒腰，“明天先休息一天。”
隔日是唐若云的培训,今夏真的如她所说什么都没干，应付了下来找茬的老王又送走两波来考察的客户,看着走远的客户们今夏转了转手里的工牌。
唐若云通过了培训，但整个人状态差到让人心惊，她的技能本就准备时间较长无法直接复刻关卡里的NPC ，所以她取消尝试复刻今夏，然后失败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完全无法复刻一个人，就算是之前的赵组长，也是为了能将赵组长手里的门禁卡作为随身道具一起复刻才在接待部耽搁了那么久，要是强行使用技能也能复刻个七七八八。
在关键时刻这么一耽搁差点把她直接留在里面。听说前一天风语专门去找今夏说了什么，当时她没在意，现在倒是能感受到一些风语的想法了。
“抱歉，我把你送的叶子吃了。”唐若云就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股浓重的厌世情绪。
吃了？今夏被她这个操作给震惊到，但同时又觉得她很聪明。
那是她屋子里月季的叶片，常年陪着她在阳台一起晒太阳，早就被她身上的本体之力浸润透了，有时星河过来也会拨弄两下。说起来也算得上一种灵物，她有些好奇：“有用么？”
自然是有用的，当时她勉强撑过前一关，必须要等技能恢复，面对精神类折磨的光卡几度神思恍惚，最后也说不上是灵光一闪还是脑子一抽，反正她扯下手链上的叶子直接就塞进了嘴里。
“一个心里安慰，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毕竟是你送给小锦的礼物。”，道具拿到手里是有系统提示的，那片叶子就是一片干枯了的普通叶子，唐若云混迹娱乐圈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
她当时已经感受不到那片枯叶的口感和滋味，只记得一股极为温和的气息包裹着她，躺在慈爱中仿佛带着些心疼的气团里时她无比的安心，甚至想当场睡过去。那些屏幕里的画面和声音无法穿透那层无形的气团，给她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气团环绕着她，陪她过了三个关卡后才缓缓消失。
咳，“心里安慰也行。不然我还真怕家里那几颗月季不够薅的。”今夏想了想自己挪到小花园里的月季，回去还是再种点其他的品种混淆一下视听吧。
两人对视地笑了一下，唐若云临走前提醒道：“剩下的那两人我看着可能很危险，他们这俩天都不敢来见你。”说完就脱离了副本。
那两人的情况她清楚，他们自己也清楚，直播间的观众也早就看出了端倪。他们可能在副本里待了太长的时间，为数不多的勇气几乎见底，所以在小组长的位置上拖延着时间。
他们大概也感受到了来自副本的召唤，别说见今夏了，就算是早操的时候都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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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远远的。
体力上的不足可以用道具弥补，精神上的脆弱就非人力可为。今夏心里叹了口气，希望他们身上的理智糖能够帮到他们一些。
第二天今夏算了算时间，玩家应该已经开始培训后破天荒地守在了运输部的门口。
老王顶替了之前老刘的位置，但他没有老刘会做人，很多部门的组长都不太吃他那套。为了积累威望他天天都要来今夏这里找点茬，有时候想扣今夏积分也被她给怼了回去。
今天的老王依旧雷打不动地第一个来她这里，对地上的纸板碎屑嘀嘀咕咕了一番后被今夏忽悠走了。
直到一行穿着防护服的人影出现，坐在门口纸箱上的今夏扬了扬眉。
接待部的组员将客户交到今夏手上后默默跟在一旁，“纯人力搬运，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货品的完好性。算是最后一道检查。”今夏脸上带着笑意，少有地带着客户把运输部的角角落落都转了一圈。
“也太用力了，容易把货摔坏。”为首的客户像是有恐人症，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就连接待部的人也要离他两米远才行。
这种程度的小刁难今夏已经习惯了，“这个您放心，易碎的货品都是小型箱子，且里面做了完善的气垫防护。大箱子里都是玩具之类不怕颠簸的。”，今夏甚至专门打开了几个箱子让他看。
运输部能让人刁难的点无非就是货物安全和速度，前两天她已经暗中给员工加工作量，今天的货物看着并不多绝对搬的完。
绕了车间一大圈又看了箱子，客户离开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
这个点不会再有第二批客户来了。今夏送客户离开后并未返回车间，借着旁边绿化带的遮盖，看似走向车间实则沿着墙根快速奔跑着。
托上面这帮人恶心她的手段，对于客户每天路上需要花多久时间她已经烂熟于心。
接待部一般会把人送到更换防护服的地方，然后再上车直接出厂。她现在就在更换防护的小楼侧面，“运气不错。”今天来的客户人数不少，门口一共停着三辆车。
第一个换完防护服的客户正按着头顶上一排从大到小的角，即便防护服做的很大，头顶的角也磨的有些难受。
它上半身有坚硬的甲壳，下半身却是带毛的蹄子，分成四瓣的蹄子踩了踩旁边的草地，明显要比水泥路更舒服的触感让它没有犹豫地就走了上去，正好脱离了监控的范围。
四个弯弧呈对角线分布的口器上带着细小的尖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咬合力很强。
——铮！
一声属于金属的震动突然从他背后传来，长剑卡在口器中间竟把上面的小尖刺都硌掉了不少。
随着自然人身上的味道袭来，它那分为三节胳膊没来及反抗，就被一股巨力给拖倒，消失在低矮的草丛里。
今夏把她亲爱的客户丢在地上，恶霸一样坐在椅子上熟练地从桌里翻出一瓶可乐打开喝了一口。
“还是不如老刘会做人啊。”，是的，她一路把客户给拖倒了曾经老刘现在老王的办公室，走的不是门禁是窗户。
像是三观破碎了的客户倒在地上歪着脑袋用豆豆眼看着她，音色很地有点沉闷：“自然人？怎么会？你身上是纯自然人的气味。”，正是这样他才觉得离奇。
谁家自然人能架着一个他攀墙而上？这是自然人能做到的？
要是所有的自然人都这样，也不会沦为工厂里的材料了。
“呦，态度不错。”今夏还以为对方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没想到居然还能理智思考和她对话。
她随意地抬了抬手，晨曦剑悬浮在客户身边，“请你来，也是对你……的种族比较好奇。”，晨曦剑用剑尖戳了戳他光滑的甲壳脑袋。
客户对飞着的晨曦剑也很感兴趣，伸手够了几次都没够到，“你有特殊的能力？应该是自然人里的异种。”，同时他也更加放松了一些，“那你应该早点展露，不该和这些低贱的自然人在一起。我们才是同类。”
呵，谁和你是同类。今夏估摸了下时间，起身将晨曦剑握在手里，“虽然你态度不错，但我赶时间。抱歉。”
黑色的甲壳被掀飞，他似乎无法发出尖锐的声音，今夏顺着口器一路拆了下去，最终在脖子（大概吧）下面找到了发声的部位，和一些甲壳类很像他也是依靠摩擦发出声音，两个圆洞里的结构特殊有细小的肉球，这让他比蓝星甲壳类的发声更为清晰。
拆一个人要多久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但今夏拆一个怪物只需要半小时。
蓝色的血液在阳光下有点泛绿，闻起来带着植物的味道，今夏砸吧了下嘴，“没想到，你是个吃素的。”
【你都把人胃一样的东西翻出来了，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